琳琅-第4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旗公主一怔:“他怎样说我?”
静亭信口胡诌道:“他说他认识的三十多位公主中,你最美丽的一个。但是你总是最让他头疼,因为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并不问问他的意见。”趁对方还愣着,静亭又道,“就像今天公主你在这里杀了我,便不想想会让契丹怎么对汉使交代?你做这样的事情之前,为何不先替王储考虑一下?”
这话说完,静亭便明显感觉到,后颈上的刀刃挪开了一些。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只听林旗公主颤声问道:“他……真是这样说的?倘若叫我发现你骗我——”
她突然没有声音了。
静亭皱了皱眉,不敢轻易回头,试探问道:“公主?”林旗没有说话,反倒是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传来:“林旗公主,请把您手中的刀拿好了,不要动。两位都是公主,我一个失手伤了你们金贵的身子可不好!”
是那汉使的声音!
林旗公主的刀微微颤抖:“你……你们汉人公主在此,你好大胆子。你要做什么?”那汉使冷笑一声:“汉人?那些牲畜又怎么能和我契丹的勇士相比!”
“你不是汉朝使者!”
那人只是冷笑,令林旗一手拿住刀,一手背到身后,他则用绳子将她捆起来。林旗虽然是契丹人,但是身手并不比静亭好到哪里去,她们两个落到此人手里,也只有任其宰割的份。静亭看出这人是想绑人,而不是想杀人,一时片刻也想不出逃走的办法,便顺从让他绑了。
那人一牵绳子:“走!”
而与此同时,营帐那边。
那些汉使的护卫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澹台律带着众人等了一会儿,渐渐觉得不对。便下令叫人去找一找那使者去了何处,顿了一下,他神色又微微一变,“再去找找林旗和静亭去了何处。”
就在这时,汉使的那个黑衣随从却突然走了过来,附耳对澹台律说了几句话。澹台律脸色大变,正要喊人,那随从又微微一笑:“您只可一个人前去,若让我们发现殿下带了帮手,只怕要香消玉殒了。”
那随从身形极快,说完这几句话,已经站到了人群外。只见他快速纵起,身影隐没在了暗中。
澹台律紧抿着唇,眼神阴鸷地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半晌,才沉声吩咐道:“牵我的马来。”
山林中天光渐暗,静亭和林旗一起被牵着,跌跌撞撞地从林间穿过去。
走了这么久,静亭只觉得树林越来越密,而脚下的路一直是很陡峭的下坡。走到现在,只怕是已经在山间的凹地中。
终于,那人将她们向树下一扔,用一条长绳又束上两周,勒紧。便走开不管了。
这绳子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居然一点弹性都没有,两人被绑在一起,都有些喘不上气。林旗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很快就泪盈于睫,但是转头看到静亭面无表情,她又不服输地哼了一声忍住。
静亭看了看她,问道:“你来迫杀我,有没有留你的侍女在附近望风?”
林旗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么?这次回去之后,我照样会杀了你。”静亭沉默了一下,突然道:“那我现在就把那人喊来然后激怒他,让他杀了我们好了。”
林旗怒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既然早晚要死,拉着公主你垫背岂不是更有意义些。”
“你这个疯子!”林旗盯着她,但是眼中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些惧意。静亭轻轻一叹:“公主,你要是现在还想与我说这些,那我们就真的非死不可了。”
91 别枝惊鹊
林旗公主一怔。
半晌,她才低下头,说道:“我来的时候冬青不在附近,现在一定也不知道我和你被带到这里来。当时边上也没有人,只怕……是没人会知道了!”她面上露出绝望的神色。静亭想了想,摇头道:“不会,他们有所图谋,否则他绑我们作甚。”
顿了一下,她又道:“可能王储殿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却让林旗心里委屈万分:“你不要得意!他是来救我的!我和律哥哥从五岁起就认识,他……他早就说过要我当他的新娘,他说十二个部族的女子里没有一个跳舞比得上我。十五岁的时候父王给我们订婚,律哥哥送了我一对金环,你……”她回忆起这些,又有了一点底气,“他是绝不可能喜欢你的!”
静亭在心里叹了一声。“你既然喜欢他,就好好喜欢是了,你既然知道他不喜欢我,对付我做什么呢。”
林旗又是一怔。
她看着静亭半晌,像是意料不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道:“你说……他、他对你好是不是为了气我的?”
静亭还没回答,就在这时,树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两个姑娘皆是眼睛一亮,但又止不住有些紧张。那绑她们的人也从树后走了过来,看着树林外的方向。不一会儿,澹台律策马的身影已经进入了视线。
林旗喜极而泣:“律哥哥!”
澹台律在还有几丈远处下马,见她们都安好,神色略微一松。抬眸看着那绑架者,“你是何人?敢假扮汉使!”
那人冷笑道:“我是十一部猛虎旗勇士,奉王命而来,讨回我们十一部被你们强占的土地!河东草场本是我们十一部祖祖辈辈的居住地,你们竟然说那是你主的。”他说着指了指静亭和林旗,“你们用草场来换这两人,否则我就杀了她们!”
“猛虎旗?”澹台律略一思索,突然微微一笑,“十一部本来只是和我父王不和,现在,你们却连七部族和汉人都得罪了。就算我把草场给你们,你们也得不偿失。”
那人脸色一沉:“你少说废话!换是不换?你再胡扯,我便先杀一人!”
林旗的脸立刻白了,“啊”地叫了一声,但是还算有出息,没有大喊让澹台律来用草场换她。澹台律瞧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到那人身上:“草场给你们倒也没什么。只是你要先放一人,否则我不能信你。”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行,便点头道:“你要放哪个?”
林旗抬起头,含泪望着澹台律。静亭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见澹台律果然走近了两步:“让林旗过来。”
那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俯身割开林旗的绳子。林旗一得了自由,立刻奔向澹台律扑到他怀里痛哭,澹台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看着静亭。
他的眼神带着一点歉意。静亭明白的,其实在这个时候,不论是他、还是这个绑架者,都只能放林旗,因为他们谁也不愿意和林旗父亲的七部族彻底闹翻。
“现在人已放了,草场也该还了!这个汉女我要先带走,三天之内,如果你们不割让草场,我就将她的尸体送回来!”
静亭被他拎了起来,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牵着绳子就要向树林深处走。
“且慢!”澹台律又叫住了他,“有件事要和你说明一下。”
那人狐疑地望着他,澹台律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汉女,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她不是真正的静亭公主。在安定郡一箭射倒你们王旗的静亭公主早已经死了。你们要回去折磨她,就大可不必。”
那人的目光紧盯住静亭,像是想要验证这话的真假。澹台律又道:“静亭公主虽然是汉人,但是擅长骑射,她的射艺让我们许多契丹勇士都相当佩服。不过这位公主却有个癖好,她在府中豢养男宠……若不是如此,她还真当得一巾帼英雄……”
这时候,静亭也有点疑惑了,澹台律不带着林旗赶快走,在这儿替她做什么自我介绍?
澹台律依旧滔滔不绝:“他们汉人的皇室,只有一位公主。传言静亭公主和他们的皇帝素来不和,所以皇帝才要把她嫁到契丹来……”他还没说完,那人已经不悦地抓起静亭转身要走。澹台律又道:“且慢!”
静亭眨眨眼,他好像是在拖延时间啊。
澹台律这次讲起了河东草场的事情,那人又被他拖了片刻,见他还是在漫天胡扯,扭身便走。
澹台律道:“且慢!”
这次,那人连头都不回了。可就在此时,树林中一道风声掠过,黑暗中猛然刺出一柄银亮的剑来!那剑花飞快地一晃,在那人后退之时,已经精确地挑飞了架在静亭脖子上的匕首!
随后是利刃刺入血肉的一声响。
静亭只看到那人的心口,当中被剑尖穿透,还来不及挣扎就死了。是湛如,他站在那人的背后望着她,就这么望了好久。然后,他才缓缓地扬唇,对她一笑。
“小静你让开些,我要拔剑了。”
静亭忙让到一边,他快速地将剑抽了出来,鲜血顿时喷涌,那人的身体倒在地上。湛如走过来,用剑刃划开她手上的绳子。静亭背着手被缚了这许久,突然一解开,感觉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澹台律和林旗走了过来,林旗看到地上的尸首,立刻闭上眼睛。澹台律笑道:“你看,我叫他且慢,他不听,果然大祸临头。”又转头问湛如,“你怎么来得这么慢?”
“他们在路上设了人拦截。”
澹台律点了点头,又一笑:“我帮你救了她,王弟,你又欠了我一个情。”
“走吧。”
澹台律自讨没趣,点点头回去牵马。
静亭的两只手实在是抬不起来,湛如便走到她身后,帮她把头发挽起来。静亭站着不动,突然想到很久之前她扮男装不会束发,他就是这样替她梳头。
他的手突然顿了顿。低声问她:“你在想什么?”
静亭笑道:“我在想我们还是朋友的时候。”
他轻轻嗯了一声,利索地替她将钗子戴上。静亭突然想,那个时候,真的只是朋友么?
她试图努力回想从前他这样替她梳头的时候,自己是不是有一点心动。但是片刻之后才发现,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了。
河东的草场,自然是没有让给十一部族。静亭这几日又找侍女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十一部族,当真就是在丰城下让她一箭射中大旗的那个。只是他们对她怀恨在心,又不知道当初湛如炸他们上千军的账,找谁去算呢。
月末,真正的汉使抵达契丹。
这个汉使是大鸿胪的行治礼丞,静亭虽然看着也很陌生,但是见他身后几十名熟悉的羽林军,想必不可能是假的。汉使带来了十几箱礼物,引起了契丹部族很大重视。契丹王特地亲自主持晚宴,给汉使接风。
契丹王还在病中,不得饮酒。但是这个汉使显然不知道此事,频频向王储和王上敬酒。不一会儿,契丹王就有些面露难色。
湛如走到上首替他挡下,他对着汉使微微一笑:“父王不胜酒力,我替他饮了。”
汉使没有见过他,只暗道他姿容气度过人,又是契丹王室,便客客气气地同他喝酒。湛如这人,他想对谁好的时候,别人通常都感到十二分的如沐春风。三言两语间,他已经和汉使谈了起来。澹台律看着他两人,目光微微一闪。
宴后,契丹王推说受不得风,由人扶着蹒跚退回帐内。接下来还是例行的歌舞,静亭经过上次一事,谨慎了许多,叫上两名侍女随自己去河边打水。正在这时,汉使却笑着向她走过来。
“公主殿下对此地熟悉否?可否带着在下附近转转?”
静亭有些惊讶,但是见那汉使若有所指的神情,她很快就明白了,将侍女遣退:“请大人随我来。”
歌舞还没有开始,他们的离开并没有什么人注意。静亭带着汉使向河边走去,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那汉使便跪下来:“蛮夷之地无礼,殿下在此受苦了!”静亭忙扶他起来:“大人不必客气。符大人如今可好?”
汉使愣了。
“殿下问的是宗正卿符大人?”他皱眉回忆了一下,“臣……只在朝会上见过他,大人很好。”
静亭也愣了,这汉使明显是有话对她说的样子,她还以为他是符央的人。
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一去数月,陛下近来如何?”
“圣上对公主很是挂念,公主不必担心。”
静亭心道他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来,后患已绝,从此高枕无忧,我自然不必去担心他。可没想到,那汉使却说道:“圣上已经集结十万大军,秘密遣至边境,只待秋收契丹入关,便可寻由与他们一战。将契丹十二部族一次击垮,迎公主回朝!”
静亭又愣住。半晌,她才又道难以置信地低声道:“你是说……陛下,想让我回朝?”
92 玉佩
“陛下让你来,和我说这些?”
她语气有些不善,那使者忙又跪下:“不,圣上是要臣问公主一事。”敬宣调军的事情他是私自做主告诉静亭的,但没想到,她听了似乎并不满意。其实他不知道,静亭不是不满意,而是不敢相信。
发觉他的小心,静亭叹了口气:“你问什么?”
“圣上说,宫里曾流出去一枚玉佩,想问问现在是不是在公主身上……”静亭听了微微皱眉,这么久了,敬宣总算把这事想起来了。她点点头,使者接着道:“圣上说若是在的话,请问公主的玉佩上,是雕的满月还是麋鹿?”
静亭心道这是什么古怪的问题。玉佩上是雕了些花纹,但是她一直没有瞧出来是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胸前,才发现那玉佩居然不在。
她稍微愣了一下,才说道:“我今天没有戴在身上,改日叫人去告诉你。”
“是。”
她和使者一道向回走,使者回了宴席,她却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她回忆起之前喝醉的那天晚上,她半夜吐得很厉害,应该是那时候湛如照顾她,嫌碍事就把玉佩给摘了。之后她好像就没再见过,按理说,应该还留在他那里。
此时他帐内黑着灯,她想了想,还是直接进去,将灯点着。可是,还没等她开始找,就听到帐外一女子的声音道:“十九殿下可是住在此处?”
静亭一怔,忙走到墙边的立柜后面。但是刚一藏好,却发现灯没有吹。可已经来不及,已经有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答道:“就是这里。”随后,帐帘被撩开,脚步声挪进来。
静亭额上微微冒了些冷汗,她发现第二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仔细一想,居然是林旗身边的冬青!
冬青上这里来做什么?
“你扶一下殿下,我去倒水。”冬青说道,另外那女子应一声。她们似乎都没太注意灯的问题,只听椅子挪动的声音、倒水声,随后冬青柔声道:“来,殿下,喝口水醒醒酒罢。”
静亭皱了一下眉,公主府里,符央是有名的海量,酒品也好;左青则酒量酒品一个都没有;至于湛如,她还真的不清楚。他于人前的醉往往是假的,可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却没有在一起喝过。所以她也不知道他酒量如何。
但是现在想一想,即使那时他在她面前喝醉,或许也未必是真的。
她自己正胡思乱想着,外面冬青和另一个侍女已经扶湛如在床上躺下。随后冬青吩咐道:“这里不用了,你回去吧。”
静亭忍不住眼皮一跳,那侍女明显是畏惧冬青,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静亭见立柜侧面有一块挂毯挡着,又想来这个时候冬青没心思顾及别的,便悄悄挪了眼睛向外看。
只见冬青坐在床边,轻轻拍着湛如的手背,“殿下,殿下?”湛如只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却并无回应,冬青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殿下将衣服换了,再休息吧。”湛如依旧没有回应,冬青便将她稍扶起来些,一只手有些吃力地将他的外衫褪下。
冬青将手绕过他的肩,随后,不知怎样有些重心不稳地,倒在了他身上。只听冬青“啊”了一声,一下子滚到了床里。
静亭兀自一呆。这样子,自己再看下去似乎不太合适了。可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极为缓慢。冬青束发的簪子滑落出来,落在地上清脆的“珰”一声。这一声,似乎将静亭震醒了,她飞快地收回视线。心中却有一块像是被堵住了,他……他对所有老相好都是这样的?
而这一声,似乎也震醒了半醉之间的湛如。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这样微小的颤动,在跳动的烛火下也变得明显。他侧过身,唇角动了一动:
“……小静?”
静亭感觉自己的听觉此时似乎比视觉滞后了,听到这样一声,尚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冬青却突然僵住了,隔了一会儿,只听他又沙哑地唤了一声:“小静。”
他慢慢睁开眼睛,墨色的眸子在灯下泛起琉璃般的光泽。他有些迷茫地将视线落在冬青脸上,皱眉道:“你……”随后打量了一下四周,揉了一下额头,“……你送我回来的,多谢。”
冬青方才绯红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殿下,冬青……冬青告退。”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烛火压低之后又冉冉跳动起来。契丹不用更漏计时,房内显得极静。就在静亭暗自揣度他什么时候会再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他唤道:“小静,你出来。”
静亭一怔,慢慢地走出来。湛如抬眸望着她一笑,乌黑的发丝铺在枕上,他眼中还有略微模糊的酒意,静亭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你果然是装醉。”
湛如示意她过来坐下,轻声问道:“你来找我么?”
静亭说:“我来找我的玉佩,是不是在你这儿?”
湛如翻个身,在枕头下面摸出一枚玉佩来:“你说这个?”
她点点头,接过来凑近端详。这上面的纹路……说实话,实在是太抽象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上面没有圆形,那么应当……就不是满月吧,她猜,那就是麋鹿了。
将玉佩挂回到脖子上,见到湛如有些困惑的神色。她便将汉使的事情说给他听,他听后微微一笑:“原来是麋鹿。”静亭一怔,他便将玉佩又扯出来,指给她看,“人言麋鹿四不像,这上面的花纹,雕的是鹿角,和脖颈、鹿尾,而鹿首酷似马头,便是这一块玉的形状。”
静亭按他说的瞧了半晌,最后有点挫败地叹了口气:“原来你连这个都有研究。”
湛如只是一笑,将玉佩放回她的衣领中。
“对了,还有一件事。”静亭想了想,决定将汉使说的另一件事也告诉他,“陛下想了些办法,可能今年……会接我走。”湛如稍微怔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问她是什么办法:“那你走么?”
“当然了。”
湛如点了点头。望着帐顶,半晌,才慢慢一笑,神色有些疲倦。
静亭将视线挪开,犹豫许久,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敬宣想把契丹一网打尽的事情。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他……是一个契丹人。
他此时披风解下后的肩头显得有些瘦削。在静亭的印象中,他始终是孤独的,而别人常常因为他的美和从容,忽略这一点。她曾经以为,她能发现他的孤独,他会开心。
可是直到他走之后她才发现,或许他并不需要她的陪伴,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她慢慢靠在墙壁上,玉佩贴在心口的一块微凉。她隔了许久,才有些涩然地轻声问道:
“湛如,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