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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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掩唇一笑,神色轻闪:“晓得了,娘娘等得。”
回去的路上,静亭对符央道:“皇后倒是有国母之风。若是孩子一落生她就吵着要陛下来看她,我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符央一怔,片刻才淡淡一笑:“她本来就是国母么。”
“……嗯,对。”
回到谆宁殿,符央又同常公公拟了“圣谕”发到太常寺,让礼官们加紧取几个皇子的名字送来。忙完这些,已经是未正,符央和静亭从早上忙到现在,好不容易坐下来吃一顿饭。静亭将一块软垫放在腿下面,晃了晃腿,长舒一口气。见宫人们都出去了,便向符央抱怨道:“这孩子生了得有三个时辰吧,我都站累了……国母都这样么。”
符央瞥了她一眼,“公主你也生了快三个时辰,你不知道么?”
“呃?”她一愣,才想起她“生产”的时候,就是符央在门外守的。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拍拍他的肩道,“符大人,你和这样的事……还真是有缘。”
敬宣是两天后醒来的。
他昏睡了两天,消息就封锁了两天。谆宁殿内,一切吃用公文按例送往。两天之内,静亭、符央和蒋毓谁都没有回过家,待敬宣醒的时候,三个人都已经接近精疲力竭。
幸而敬宣醒来之后,便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静亭在当天下午也回了公主府,进了院子,就看见结翠捧着茶壶打廊下过。
“公主?!”见到她,结翠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来,“公主怎么在宫里那么久?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适逢皇后生产,我多留几日罢了。”她将这几日的事情一句带过,向屋里走去,“家里有事么?”
“没有。哎,公主,湛如公子在房里……”
这时候,静亭已经推开了门。湛如果然托着腮坐在屋内,听到响动,他抬起头来,望着她微微一笑:“我想你这几日也来不及,便帮你把账对了。”他一手握着笔,身边放着一摞账册。静亭到他身边坐下,道了声辛苦,转过眼去看那账册上的字。这才发觉自己熬了两天,此时已是头昏眼花,忙接过结翠手中的茶壶,灌了两杯凉茶。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将头发打散,坐到床沿。湛如见她这是要补觉的样子,起身便要出去。静亭却叫住他:“等一下,我有事问你。”
他便又坐下来。静亭问道:“皇后生产了,你知道吗?”
他点点头:“听你在外面和结翠说了。”
静亭认真道:“我是问你在我说之前,你知道吗?”
湛如微微一怔,片刻之后,才轻声笑出来,点了点头。“生了位皇子,我知道的。”
不知道是出于庆幸还是什么,静亭松了一口气。自发现了他是契丹安插在京城的人之后,她便明白他在宫中想必也少不了眼线。只是他走之后,这些眼线有没有拔除?现在,他和这些人还有没有联系?
此时他的坦言让她心下稍安,又问:“那你还给你王兄递消息么?”
他摇了摇头。
静亭有点不信,狐疑地望着他。湛如轻轻一笑:“我骗你做什么。这些人,我平时都是不用的。只是你差人向我讨了个难症的方子,又连着两日不会来,我有些想知道你在宫里做什么,才接上一两条线。”
说到这个,静亭脸色一黯:“那个病,真的没法治?”
“不能说没有办法,只是要看得这病得人是谁。”他顿了顿,“这病说穿了,不过是累出来的,只要调养好了,自然就不会再犯。倘若继续这么下去,便是我师父来了,也无力回天。”
他显然知道得病得人是谁,所以说得很隐晦。静亭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只得点点头。
她知道敬宣这人的习惯,就是凡事必都躬亲一番。即使交给手下人去处理,之后,也要当面向他口述一遍,他才能放心。一般朝廷,都是以丞相为政治中心,百官将事务汇集到丞相处,再由丞相筛选呈给天子。就算没有丞相,天子也会因实在不堪重负,而设置一些类似的机构,比如明朝的内阁。
而到了敬宣这里,他居然将自己变成了政治中心。换了别的朝廷,相位空置这样的事,听起来应当是荒唐之至。在敬宣这里,却好像没什么影响,他本身,就是习惯将所有事抓在自己手里的。并不是因为专权,而是因为多疑。于是,自从他成为天子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停地在这个位置上试图累死自己。
太常寺礼官们小心翼翼地拟出了十几个新名字,送到谆宁殿。敬宣这次倒是没有再发火,在其中挑了一个。二皇子,名年嬴。
年嬴出生的时候不足月,身体底子便不是很好。皇后对孩子呵护至极,成日捧在手心里养着。太后见她一时间也顾不上另一个,便将年音抱到自己宫里带(其实年音也是早产儿……)。
一个月后,静亭和符央入宫参加二皇子的满月宴。
同样是皇子,年嬴自出生起便风风光光热热闹闹,这天,京城百官都为他一个无齿小儿来贺喜。而年音则显得委屈得很了,就连过继入宫的时候,也因为静亭去契丹“和谈”而显得不是那么光彩。静亭作为他的第一任后娘,见到宫中的盛筵,心中便越发不太是滋味。
“太后养也好,我也是太后养大的呢……”她自我安慰道。符央听见,沉吟了片刻:“公主,既然皇后诞下二皇子,可否……”可否将年音接回公主府?
碍于外人在场,他没有说完。但是静亭已经明白。心想,从天子家要儿子,这件事虽然有些荒唐,但也未必不可行。敬宣得了年嬴,心里自然是更愿意立自己亲子,但是也实在没道理和静亭说“你儿子朕不要了”。所以这件事唯有她去提,只要想个办法堵住悠悠之口,便应当不难。
想到这里,她点点头:“我找个时间和陛下说。”而后又睨着符央笑道,“符大人素来是个沉稳的,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孩呢。”
符央想起那日在御花园中的偶遇,年音一声清清脆脆的“爹”,让他不由微微一笑:“想来小音,也更喜欢公主府些。”
两人闲谈了几句,便分别入席。宴会上,能够看出敬宣身体虽还有些虚弱,但精神极好。皇后将二皇子年嬴只抱出来了一小会儿,敬宣的眼睛却经常不自觉地向孩子那里飘。当皇后以孩子体弱为由,提早离开的时候,敬宣便露出些不舍的神情来。
静亭见他高兴,心情便也好了些。宴至一半,有宫女来至她背后,轻声相告:“殿下,宫门外有位公子要见您。”
她一愣,随便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席。今夜皇宫中一片灯火通明。宫门前,湛如提着一盏风灯站在阶下,见她过来,便走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
湛如取出一样东西递给她,笑道:“你不带这个就出门,只怕又要在宫里留宿了。”静亭拿起一看,原来是公主府的令牌。她之前入宫时,因为守卫都认得她车驾,便没有查令牌。而晚上回去遇上宵禁,却可能没这么方便了。她将令牌收起。“多谢。”
“你从哪里过来的?”
她微微一怔:“宴会上啊。”湛如的目光轻轻向她背后飘了一阵,又收了回来。灯火微弱的光衬得他的一双眸子深黑如墨,静亭不禁有些诧异:“怎么了?”
湛如神色微微一凝,低声道:“不要回去了,直接回府。”
“喂……”她忙拉住他,“不能把符央扔在这儿啊。到底怎么了?”
湛如踌躇了片刻。“我陪你回去吧。”
108 鸟尽弓藏
静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湛如微微颦住的眉,便默默同他一起向宫内走去。门前的守卫自然要盘问一下,静亭略一想,便顺口答道:“这是本宫的男宠。”
那两个守卫只得放行。
进了门,静亭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头对湛如笑了一下。他倒没有说什么,拉着她转弯向偏离主道的一座花园内。这里树木繁茂,白天看来是一片绿荫浓景,晚上则有些阴翳。静亭传得单薄,此时晚风一吹,不仅有些发抖。“湛如,你发现……什么了?”
“你到宫门前时,有个人远远跟着你。”他低声答道。静亭本来还将信将疑,心想即使有个宫女太监什么的跟在自己身后,似乎也没什么不得了。但是两人在树丛中走了片刻,前方很快闪过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入了花园深处。那人身穿白衣,看样子是个宫女,但是静亭心中却猛然警觉起来。
今天是何等重要的日子,什么宫女敢穿白色的衣服。号丧么。
静亭此时也顾不得回宴会上,和湛如一道向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湛如的感官自然比她敏锐不少,很快就在花园深处将那个宫女找到并截住。本以为她会狠狠挣扎一番,没想到,她却哭着跪在地上:“公主殿下,求您救救奴婢!”
静亭疑心这是对方的骗术,没有走近。“你是什么人?”
“回殿下,奴婢原本在凤栖宫做事的。”
静亭冷笑一声:“凤栖宫的宫女全都烧死了,你想说你是来索命的么?”
“不是的,公主!”那宫女急了,飞快地说道,“我是凤栖宫的二等丫鬟,不是近身伺候皇后娘娘的。出事那天,我正在后院打扫,看见起火之后我吓得翻墙逃了出去,才免于一死。宫里的管事也不知道我还活着,把我忘记了。”
静亭不置可否:“哦?那你跟着本宫作甚?”
“奴婢知道起火的内情!奴婢不敢说与圣上,又听闻公主心善,是……是观音菩萨再世,求公主听完救救奴婢!”
听她说到“观音菩萨再世”这句的时候,湛如忍不住抬眸,笑着望了静亭一眼。静亭也是一阵无语,随后想到,这宫女想来是死里逃生,又误了清点人数的时机,现在被录成了个死人。便将计就计想要出宫,见她这个公主像个心软无脑的,于是来编故事诓她。
她淡淡一笑:“这等事你应该去求你主子,本宫管不了的。”那宫女见她似乎没有听八卦的兴致,急急道:“殿下有所不知,凤栖宫大火正是皇后娘娘的计策啊!”
静亭心中一凛。轻眯了一下眼,不动声色道:“你这奴婢如此大胆,欺骗本宫,还妄图诬陷皇后么?”那宫女连声叫冤,静亭笑道,“那我倒不知,凤栖宫的宫墙竟这么不堪用,一个小宫女都能轻易翻出去。原来皇后住的地方是市集么,随便什么人进出。”
那宫女面如土色,磕了两个头:“奴婢该死!当时院子里一片乱,奴婢偷、偷了娘娘的琉璃灯罩,送给看守偏殿门的紫露,才被她放了出来!其实……”
——其实当时,是这样的。
这个宫女,自称叫芮儿,在皇后的凤栖宫做丫鬟已经三年。原先是个三等宫女,一年前被提到二等,但始终不是皇后眼跟前很受重视的人。事发当天——也就是凤栖宫起火的那天,芮儿照例在庭院做擦扫。在下午的时候,她看见两个皇后的贴身侍婢,紫露和紫玉先后从外面回来。
“娘娘自有喜之后,寝宫内都少不了人侍候着。紫露她们几个更是寸步不离……我之前不知道她们两个出去了,那时候见了,便觉得有些古怪。”芮儿回忆道。
之后,紫露和紫玉都神色凝重地进了皇后的寝宫,宫门闭起来。大约一刻之后,紫露出来,叫了其他的几个贴身和近身宫女进去,关起门来又过了大约一刻。
寝宫的门打开,八个一等宫女鱼贯走出来。
紫露和紫玉一个守住正门,一个守住偏门。其他六个宫女到凤栖宫各处,将二、三等的宫女都叫进了殿内。芮儿由于在庭院不起眼的地方站着,被遗漏了。整个凤栖宫陷入了异样的宁静,片刻,宫殿窗内突然冒出了浓烟。
最令人诧异的是,这滚滚浓烟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殿内却并没有任何呼救声传来。直到火苗开始冒起,里面才传出惊叫声。芮儿见势不对,忙从廊下摘了两个琉璃灯罩下来。这两个灯罩是御赐之物,罩身上镶着一丝一丝的金线,异常珍贵。芮儿跑向偏门,将灯罩送给紫露,求她放自己一条生路。这灯罩平日挂在廊下,宫女们来来往往也时常被它吸引住目光。只是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做事,谁也不敢觊觎。
“紫露当时不肯收,还让我进殿去。”芮儿说道,“我不肯去,她便说,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我和她说,凤栖宫一场火过后,谁也不知道这灯罩是被人拿了,还是被烧了,她便不说皇后娘娘的命令了。我继续求她,承诺今日之事不说与任何人,她最终才答应放我。”
紫露将灯罩藏在怀里,打开偏门,秘密放了芮儿出去。但是芮儿刚到外面,便听见紫露跑远的声音。她疑心不已,大着胆子绕宫墙跑到了凤栖宫的正门,发现原本看守这里的紫玉果然也已经不在。
芮儿在门前,听到凤栖宫里传出火焰的毕剥声、争吵声、叫喊声。随后是哭声、惨叫声……她吓得跑开了,躲在远处往这边看。过了很久才看见姗姗来迟的救火的人。
“后来……后来我就听说,皇后被救了出来。可是四个贴身、和四个近身的宫女,全都被烧死了!我才明白原来是娘娘设计杀死了她们!”
芮儿低着头哭道:“奴婢怎么敢再见皇后娘娘,圣上……也不是奴婢这样下等人能见到的!我走投无路,今天看到公主一个人,便想将此事说与公主。求殿下救救奴婢!”
静亭皱了一下眉:“你这样说,那么皇后为什么要害死她的宫女?”
“奴婢不知!皇后娘娘心机深沉,殿下……您若不救奴婢,奴婢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啊!”
皇后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宫女呢?
如果芮儿所言是真,那么皇后应该是怀着一种杀人灭口的目的。她先许些好处,令八个一等宫女帮自己完成望风放火等一些列工作,将二、三等的宫女烧死。但是最后,芮儿所说的争吵声与哭声,应该就是兔死狗烹,皇后将办完事的一等宫女们也关起来烧死了。
所以最后救人时,只有皇后一个人在前殿,而其它宫女都困在寝宫附近,无一生还。当时情形很乱,见到这种异状的人,大多也只会道一句万幸,而不会细想。更何况当时皇后哭得伤心欲绝,又挺个大肚子,哪里有半分凶手的样子。
那天晚上,因为敬宣没有醒,静亭和符央便安排了另外一批宫女,临时照顾皇后。但是现在想来,那些人是从哪里调的、怎么来的,他们根本也没有过问过。只知道那批新去的宫女到了没多久,皇后就早产了。
事后的母子平安,让他们都没有心思去怀疑。
静亭将指甲收进掌心,突然觉得有些冷。一个女人,会愿意冒着夭折的风险,强行让自己的孩子提早降世吗?
她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宴会结束之后,敬宣陪着皇后一道回她暂住的流芳殿。静亭打听了一下,据说皇后对流芳殿颇为满意,还提出凤栖宫那块废墟不如挖了,改建成一座人工湖。敬宣本来已经答应了,但后来想了想,估计还是得给静亭留一点面子(流芳殿最初是静亭的住处),便承诺给皇后在别处建一座新宫殿。
静亭叫符央和湛如先一道回府,她则去找了太后,言语隐晦地问了几个问题。太后也是颇精明的人,并不多问。略沉吟了一下,道:“哀家这里人来人往,不是个安定之所。你说的那人,先留在这里。明天一早我送她至瑾太妃处。”
静亭点点头。
将抹眼泪的芮儿送到太后宫里之后,她才慢慢地走出了皇宫。
她直觉地感到今晚听到的那“一派胡言”有七、八分可信,皇后,也并不似表面上那么如水沉静。静亭心道,这闲事若是管了,只怕正要和皇后冲突起来;可倘若这事是真的,那便绝不是小事。
“你近几天若是再入宫,帮我打听一下,宫里对皇后和凤栖宫的事有什么说法。”回府之后,她把符央找来,“不要问陛下,尽量听一听宫人的说法。”
让符大人去打听这种小事,静亭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符央没有说什么,直接点了点头。第二天下午,他回来的时候,说:“倒是没有听说什么。除了新建的凤栖宫工程有些紧,还有,太医院死了个太医。”
皇后是什么样身份的人,此时又是正得宠,宫里即使有三言两语说她的话,也绝不那么容易传得出来。静亭思索了片刻,觉得只能在太医院的事情上碰碰运气。当即称自己头痛,叫人宣了秦御医到府上。
109 夺嫡计
“殿下怎么问起这个?”秦御医坐在桌前,提着笔给静亭开“头痛”的方子。搔搔头道,“这是前两天的事了。喝酒误事唉,我早就叫那个小子别喝那么多酒。年轻人,他不听我的。这不,前个晚上喝太多,一下子过去了。学了一身医术,连自己都来不及救。”
“哦?这么说那位御医,医术也是颇好的?”静亭裹着被子在床上按着额头问。
秦御医脸色微沉,生硬地答了一句,“殿下说的是。”静亭这才想到,能进太医院里头的,几乎都是华佗扁鹊再世,她这么问有些看轻秦御医的意思。只好赔笑问道:“那么那位御医死前几日,有没有给什么特殊的人问过诊?”
秦御医称那个御医为“小于”。他略想了一会儿之后,道:“小于喜爱说笑,这宫里的贵人们有个症候,便常请他去瞧,顺便也随着说说话。但是他资历尚浅,像前两日圣上的病,便是我们几个老头子瞧的,没有他的事。”
静亭心中一动:“那他有没有给皇后娘娘问诊过?”
“哪里能没有。”秦御医道,“皇后夸他会说吉利话,自怀胎龙子之后,都是叫他给问的脉。要老头子说,会说吉利话管个什么用!他嚷嚷了半天要生皇女,最后还是个皇子!”
静亭猛然惊觉:“皇后有孕,是他一个人从头管到尾?!”
秦御医点头。
八个宫女,以及知情的御医,全都被灭口。皇后令于御医来问诊,只怕也是早有预谋,因为在太医院这种人人头顶恨不得贴一张“我是道骨仙风”的地方,要找到一个生活有陋习的人,还真不简单。
于御医的死,在旁人看来也只是因为酗酒过度而暴毙。
她原本,对芮儿的话仅仅信个七、八分,现在却已信了九分。又问了秦御医一些于御医生前的生活状况,她将秦御医送走。
绿衣端了一盅汤进屋来,对尚在床上发愣的静亭抱怨:“我不是说夜凉叫公主别冻着,公主怎么又病了?”静亭这才回过神来,问绿衣道:
“倘若你想生个儿子,却偏偏生了个女儿,你会将她当做男孩养么?”
“公主问的这是什么啊……”绿衣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说道,“肯定不会的。小时候还无所谓吧,等到孩子长大了,你叫她不能打扮、不能撒娇,像个男子一样念书练武,那个女孩子一定会非常痛苦。”
“那,如果有很大的好处呢?”
“能有多大?”绿衣眨眨眼,摇头,“那也不会的。”
静亭在心中苦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