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唐朝之我的契丹老公-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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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心月听着是宁儿的声音,看了眼李光弼,才答道:“我在里面,你进来吧。”
宁儿掀了帘子进来,脚一站稳,气都没顺,便向秦心月道:“少爷,快……快回去……回去收拾行李,郭将军让我们……赶紧……赶紧回家去哪!”
刚才秦心月还没感觉这事情有多蹊跷,现在,把宁儿的话一听,才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再把嘉山、灵武、回家的事情连着串起来一想……大热天的,秦心月竟惊出了冷汗,慌慌然道:“我们的身份是不是被朝廷知道了?”
李光弼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确定朝廷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但是,朝廷对他和郭子仪起了疑心,却是显见的。
刚才在郭子仪帐中,两人已经把情势分析得很透彻了——他们在嘉山精心布好了战局,就等安禄山和史思明率兵来攻,如果预料不错,必然能重创叛军,以后再歼灭就要容易多了。可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皇上却要诏他们回灵武,这等于是放弃战机,等同于认输;认输还不打紧,可能就此永无翻身之日。这样的严重后果,皇帝难道从没想过?
商量来商量去,战机不容延误,更不会重来。然而,皇命又不可违。抗旨不往,是对君不忠;尊命前往,自己倒可免去一些猜疑,但,置国家危难、人民生死于不顾,却又算是尽忠了吗?
最后的他们决定是:冒一次险,直接以八百里加急送信去灵武,告诉皇帝他们抗旨的苦衷,请求皇帝先赦其家人,待嘉山一役后,他们定回灵武领罪。
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郭子仪和李光弼都是君子,自然想不到在国家还处于水深火热时,竟还有人紧咬着个人的私怨不肯罢休,甚至不顾亡国之忧、人民之死。鱼朝恩这样的人,在各个朝代皆有,是为真小人也。
要说,这唐肃宗光懦弱也罢了,偏偏耳根子又软,如此重大的事,竟只听一个宦官的一面之言,就仓促下旨。幸而郭子仪和李光弼都是忠臣良将,要是换成仆固怀恩,极可能被逼而反,就此倒戈相向。(事实上,若干年后,仆固也确实反了。)
在李光弼的沉默中,秦心月已下定了决心,“我走!”
“小姐……朝廷若是知道我们两个女子混入了军营,就算我们逃走,他们也会派人将我们抓回的……”宁儿毕竟胆小些,看到郭子仪和李光弼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是怕得要命。
到了这时,秦心月反而镇静下来,“傻宁儿,正是这样我们才要走啊!朝廷怀疑军中有女子?我们在,他们正好抓个现行,到时,郭大哥、李光弼都会被牵连。但如果我们逃走,他们没真凭实据,只能就此作罢。还有,我们的名字都是假的,他们很难查出来!”
“真的?”宁儿不懂,为什么一切难题到了小姐口中,都变得很容易解决似的。
“是啊!所以,我们乖乖听话,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就走!”秦心月拉了宁儿的手,话却是对着李光弼在说。
“走吧……我会派人保护你们,平安回家。”李光弼何尝不是无奈着。他深知他的小娘子,就如她也同样了解他,有时彼此只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就像现在,不论怎么,她们都是要走的。可在他,是希望她远离战场远离危险,在她,则是希望他能不被自己牵连。结果一样,可心思却各有不同。
为了方便上路,秦心月和宁儿只简单收拾了两套便服换洗,又藏了点盘缠在身上,就算完了。收拾妥当,看着天色还早,她们去了郭子仪帐中向他道别。
郭子仪见了她们,仍是一副淡然谦和的样子,听说她们安排在晚上走,更微笑道:“如此更好。晚上人少,你们的行踪也更隐秘些。”
见秦心月她们都不吱声,郭子仪又问是否需要跟派随从,秦心月谢过,并说明李光弼已经作了安排,郭子仪便含笑点头不语了。
其实秦心月到郭子仪这里来,一是向他辞行,二是想打听一下朝廷下达旨意的具体情况,她知道,李光弼为了保护她,很多实际情况是不会跟她说的。她心里总有些不安,觉得事情并不象她想的那样单纯。
秦心月在军中与郭子仪的相处时间也不短了,看他此时的样子,她心下就有感觉:“要让他为我答疑释惑,看来是不大牢靠的。”
“郭大哥,我想问你件事,你能据实以答吗?”既然人都到这儿来了,秦心月好歹也要问问。
“你说。”郭子仪微笑看着秦心月,显得无比真诚。
“朝廷真是因为察觉我们偷入军营,就要召你们回灵武吗?”
“朝廷并未如此明说。”
秦心月听了郭子仪的回答,心中不由暗暗叫起苦来:“郭大哥啊郭大哥!你这明显是不想跟我说清楚嘛。”
“那……如今战乱未平,皇上为什么还要召你们回灵武?”
“哈哈……”郭子仪朗笑开来,“秦心,你这名字可一点没叫错!果然有心呢。既然你问,我也就说与你听,不然,只怕你走,也走得不安心罢。”
见秦心月点头,郭子仪继续讲道:“新皇登基,按祖制,文武大臣都需在场行君臣叩拜之礼。前段时间,因我与李将军在前方作战,情况特殊,朝廷不予讲究,现今,博陵大胜,朝廷的礼数自然还是要遵循的,因此,才派了人传旨召我们回去。当然,也许皇上最近听到了风声,怀疑我军中有女子……但,要问责必得有证据。相信在我军中是找不出这样的证据的,是吗?”
郭子仪睿智了然的目光看过来,秦心月释然地用力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正文:第七十二章 暗夜]
嘉山近郊。
绝少的,无月的夏夜,只凭着漆黑天空中点点淡弱的星光,才可朦胧辨得在沉寂夜幕笼罩下的荒僻小道。
“驾——”
一声呼喝打破沉寂。杂乱马蹄声渐近。三匹马鱼贯奔驰在小道上。
疾驰了一会儿,打头的马忽然前蹄腾空嘶叫起来。弓身其上的,是一名身着下人衣服的年轻男子。此刻,他收紧手中的缰绳,竖起耳朵,似乎在呜呜的夜风中捕捉分辨着什么。
跟在他身后的两匹马也慢下来。
“程大哥,是有什么异常吗?”两个清脆的声音几乎同时问起,且都透着担心。
“别出声!”被唤做程大哥的男子皱了皱眉,侧耳听了一阵,毅然道:“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原地待着别乱走动。”说完,使劲抽了身下的马一鞭,那马长嘶一声,狂奔开去了。
正是夏末时的夜晚,郊外空旷的地里长着齐腰的野草,风一来,那些草便随着乱摆,“蔌——蔌”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草地里潜伏着走动。
等了一会,仍不见男子返回,在马上静坐着的其中一人有些沉不住气了,“少爷,程大哥去哪儿了呢?”
“我也不知道……”
于是又安静下来。隔了不久,刚才那声音又道:“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程大哥会不会有事……啊呀!少爷,我……我好象看到前面有个黑影。”
“别自己吓自己,那不过是树的影子映在草上罢了。”说话的人脸一扬,微光照在她脸上,正是男装打扮的秦心月。
另一个,无疑是她的贴身侍婢宁儿了。
“少爷……”宁儿虽然和秦心月离得很近,可天色太暗,根本无法看清她家小姐脸上的表情,于是,只有不停的说话,来驱赶心中的惶恐。
黑暗中,一只手忽然向秦心月袭来。宁儿在一旁瞥见异常,惊叫道:“少爷小心!”
哪里还来得及,秦心月只觉得肩头一痛,似乎被人用力抓住向后在拖。一急之下,她想起郭子仪曾教过的防身术。于是,忍住疼,一个大力的旋身,竟真的从疼痛中解脱出来。
本想将腿一夹,策马而逃的。偏过头,晃眼看向宁儿,正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秦心月一愣,另一个蒙面人正好欺过来,将她从马上拽下。
秦心月被拉下马,在草丛里打了个滚,心中害怕起来,又担心宁儿遭遇不测,于是,一骨碌爬起来,着急道:“宁儿,你还好吗?”
“少爷,咳……咳……我没事!”宁儿也被人从马上撂下来了,但显然已经挣脱来人的钳制。
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却没人再近秦心月的身。
宁儿在草丛里穿梭,好不容易摸到秦心月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小姐受伤了吗?”人一慌张,称呼也顾不上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心月也没时间去管少爷小姐的问题了,她拉住宁儿,小声道:“快逃!”
然而,马匹受惊,已经奔得不知去处了。她们只好徒步奔跑在看上去似乎无边无际的草丛里。
正慌不择路,前面一个声音道:“跟我来。”
秦心月又是一惊,抬眼望去,居然还是一个黑衣人,但这人没有蒙面,隐约可见一张品字形的脸。
看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这许多人从哪里冒出来?
见秦心月和宁儿止步不前,那“品字脸”刚想说点什么,一个蒙面人就迅捷有力地朝秦心月再度袭来。秦心月认出此人就是刚才勒住宁儿脖子,害她差点窒息的人。
“品字脸”一个秋风落叶腿将那人拌倒在地,伸手就来拽秦心月。宁儿断定这些都不是好人,所以,“品字脸”的手刚一触到秦心月的胳膊,她立即就张大了口,狠咬下去。
“品字脸”吃痛松手,那蒙面人正好看准时机,一拳打在“品字脸”脸上,两个人真拳实脚互斗起来,看起来不似一路人。
秦心月和宁儿准备趁乱好逃跑,哪知还没奔出五步,又被一个黑衣人跟上,那黑衣人只跟在她们后面,并不出手相扰。
“你们的马在左边,往左边跑!”跟在秦心月身后的黑衣人竟然给她们指起路来。
秦心月觉得眼前的情况实在怪异。冲破心里的害怕,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们……”那人话还未完,就与追上前来的另一蒙面人交起手来。
这下,秦心月更糊涂了。她拉着宁儿边跑,脑中边分析:“看这四人的出言动静,最初袭击我和宁儿的两个蒙面人肯定是一起的……那“品字脸”单独是一路,刚才指路的黑衣人难道又是一路的?这么说,竟是有三路人马在暗中相争?”越想越复杂。
跑了一阵,还没找到马匹,宁儿不由叹道:“刚才那人也不是好东西!让我们往左,跑了这半日,却像在原地转圈呢。我们不要听他们的!”
耳边已听不到打斗声,秦心月估摸着离他们远了,于是对宁儿道:“看到远处那棵树了吗?刚才我们就在那儿。我们朝着它的反方向跑,一定可以出去。”
宁儿点头。
正努力奔跑着,指路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上来了,“别往那边走,前面是个湖……”
能这么快在草丛中跟上并找到她们,这人的武功一定不弱。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秦心月头也不回,假装镇静道。
“我是李光弼李将军派来,和你们刚才叫的程广是亲兄弟,我叫程平。李将军派了我们兄弟二人,一明一暗,保护你们周全的!”
秦心月虽然不相信,可他一路并没有加害的意思却是实情,于是停住脚步,回身打量起黑衣人来。
他也没有蒙面,看面目和程广确实有些相似。这下,秦心月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了。
“秦兄弟闪开!”一声大喝从秦心月背后传来。
秦心月无意识地猫下腰,只见“品字脸”从她身后窜出来,挥掌便朝程平袭去。
“兄弟,你可不要误伤好人!”眼见“品字脸”招招致命,程平却只守不攻。
其实他们的武功相当,所以程平也抵挡得很吃亏。
“啐,谁与你是兄弟,你这卑鄙龌龊的小人!”
“你……”程平一个不防,被“品字脸”击中腹部,脸上扭曲,嘴里却问道:“兄弟可是郭将军手下,当初曾在李将军水师中受过训?”
“品字脸”本来飞起一脚,直击程平下盘,闻言忙收住动作,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受了郭将军密令,来暗中保护秦姑娘的吧?”
“兄弟难道也是……”
这回,秦心月和宁儿都傻了。闹了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正文:第七十三章 情势逼人]
“品字脸”姓杨名威,从小便与郭子仪、何军一起习武长大。此时被程平认出来,连连懊恼道:“哎呀!多亏得兄弟记性好,要不然,适才我这一脚下去……那才是真正错伤好人了。”说着,手在程平肩上拍了拍。
“没事。”程平笑笑,有些费力地直起腰来,对一旁呆着的秦心月主仆道:“秦……兄弟,小林兄弟,适才那两人趁黑跑了,也不知什么来路。看来,此处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快离开罢。”
秦心月点头,一行人摸黑找着了马。扶了秦心月她们上去,程平和杨威二人各自召唤来坐骑,刚准备离开,杨威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刚才保护秦兄弟那人哪里去了,怎的还不见回?”
“是啊。”秦心月接道:“程大哥会不会也遭人袭击了?”一边不放心地嘱咐程平:“要不你到前面去看看,若真有事,也可以帮一下忙。我们有杨兄照顾,应该没事的!”
程平与他哥哥程广相差只一岁,兄弟感情一向极好,在这样情况下,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可他现在有命在身,容不得细想,便沉声回道:“我哥哥武艺很好……应该没事。秦兄弟坐稳了!”
话音刚落,马鞭“啪”地一响,虽并没有抽到马身上,然而四匹马却同时一惊,奋力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嘉山。
郭子仪帐中。虽夜已深沉,可帐内仍被火把照得通明。
“将军,您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何军诧异地看着在帐中走来走去的郭子仪,不解地问。
郭子仪没意识到自己的焦虑和反常,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何军一眼,也不言语。
何军只道郭子仪为皇帝召他回灵武的事烦心,因道:“将军的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出,这边战事紧急,皇上定能谅解的……”
“唔。”郭子仪应声点点头,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帐中竖着的一面紫色“郭”字旗。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禀将军,钦差鱼公公到!”门外侍卫忽然大声禀告。
郭子仪闻迅竟是浑身一震。愣了数秒,才向外吩咐道:“点火把,夹道迎客!”
“他这时候来干什么?”何军疑惑地咕哝着。抬眼见郭子仪正整(。。)理好衣服准备出帐,不得已,只有随在郭子仪身后出去。
“呵呵……”鱼朝恩老远见到迎上前来的郭子仪就笑开了。
何军暗地里瞪了那姓鱼的一眼,心里怒道:“看这阉货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来嘉山准没好事,不定给咱们将军找什么晦气呢!偏他现在又正得皇上宠,真真是小人得志……”
郭子仪以平常心待之,见鱼朝恩走到近前,拱手客气道:“鱼公公为皇上办差不遗余力,竟星夜至此,一路辛苦了!”
本是平常客套的话,听在鱼朝恩耳朵里,居然有些讽刺意味,他心里登时不快。不等到达主帐内,便拿出李亨交给他的圣旨,尖声道:“皇上有旨——”
郭子仪忙单膝跪地,朗声回道:“臣,接旨!”
见比自己高半截的郭子仪跪下去,鱼朝恩才觉得舒服了点,只听他似模似样地宣完旨,兰花指跟着那么一翘,眼带阴冷地望着郭子仪道:“郭将军,皇上圣旨上说的,你可都明白了?”
“尚有一事不明。”郭子仪看也不看鱼朝恩,挺直了腰杆答。如此气势,倒不像是跪着回话低人一等。
“何事不明?”
“我军中上下,皆为男子,哪里有‘藏有女眷’一说?皇上可能误听传言,还请公公明查。”郭子仪不急不怒,缓缓叙来。
“哦,这么说,郭将军是被人冤枉的?”鱼朝恩听了这话,反笑道。
“公公可以查实此事。”
“查是自然要查的,但还需你与李将军配合。”鱼朝恩看看天色,问随行的人:“李将军可派人去请了?”
“有劳公公费心。”李光弼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站在鱼朝恩身后忽然出声,把鱼朝恩惊了一跳。
“公公,站在外面说话多有不便,还请帐内安坐。”鱼朝恩右首的一个随从小声提醒道。
于是,鱼朝恩领着众随从,一行六七人,浩浩荡荡地进到郭子仪帐中。
才坐定,就听帐外一声“劈啪”,像是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站在帐篷入口处的一个鱼朝恩的随从暗暗使了个眼色。这时,鱼朝恩面色一改,忽然道:“郭将军,我在离嘉山不远的郊外捉到几个人,骑的是军马,且行踪诡异。我怀疑是叛军的探子,要不要现在审问一下?”
郭子仪与李光弼心中已知不妙,还没回话,就听鱼朝恩吩咐他的随从:“都带上来!”
不多时,就有五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用黑布蒙住头的人被推到帐内。
只见靠左边的那三个身材魁梧,虽然被人用粗绳包粽子似的绑着,却还在挣扎,嘴里“呜呜”有声。靠右边的两个身形小些的,只绑了手脚,嘴里含混不清也在哼。
郭子仪瞥见李光弼已经坐不住了,忙伸出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肩,李光弼额头青筋突出,回头见郭子仪冲他颇有深意地点点头,想到此时的局面,也只有强忍下情绪。可放在桌上的一只拳头却捏得紧紧的,不住的抖。
其实李光弼和郭子仪心里都有些嘀咕。郭子仪心想:“李光弼派了一个人护送秦心她们,我暗地里也只派了个杨威,何以现在多出来一个人?”
李光弼也只道他派去了程家二兄弟,加上秦心月与宁儿,也该只四个人,对多出来那一个心有不解,还以为是鱼朝恩又在耍花招,故意设了什么套。
两人心里暗自想着应对之法,眉头都有些微微蹙起。
鱼朝恩眼见他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