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妃栖情-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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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情抬头,西南方的天空渐渐被一层乌云笼罩过来,越接近年关,边塞国的天气越来越坏,晴一阵阴一阵……
项青站起往一边的庭园里走去,栖情习惯地跟了上去,水姬依然聪明地守着两条鱼作罢。
她比娆姬清楚得多,除了床上,平时栖情近得,她们近不得,或许在相爷的心里,这个所谓的奴才要比她们地位高。
第1卷 奴 取个人头
“本相等这一天等了很久。”项青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栖情会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
“相爷是说攻占边塞国?”
“不是,取一个人的人头。”项青近些年已习惯同栖情说些心事,听不到她的回音便知她又困惑了,纤薄的唇勾起轻笑的弧度。
“等到了那一天,你便知晓。”
报仇吗?项青曾站在江城城楼上高喊寻仇的画面,几乎深刻在每一个经历过的人的心中……
穆王、相爷、包括贺然…这三个人最近的举动总是让栖情啄磨不透,也许如项青所说,只有等到那一天她才能知道全部,可那一天什么时候才到?
没过多长时间,瓢泼的大雨下了起来,天色昏昏沉沉,栖情望着眼前的门犹豫再三终于上前敲门,一个小侍开了门,里边传来禹宗天生温柔的声音:“是谁?”
小侍冲栖情点了点头,大声回禀:“回王爷,是相爷身边的侍从。”
“让她进来,你先下去吧。”禹宗下了命令。
小侍领命退下,临走前不忘带上门,门合上的瞬间阻隔了外面的雨声,栖情这才环视四周,这是她第一次进禹宗的卧房,空气中萦绕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栖情驻足了一会儿,听到内室传来声音:“怎么不进来?”
栖情这才收回视线,往内室走去,只见他倚躺在床头,身上披着一件绒袍,搁在锦被上的右手包着层层白布。
“王爷的伤没大碍吗?”栖情弯腰行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放到床头又后退一步。
“相爷上次被行刺用得也是这种药,据说疗效很好。”
第1卷 奴 办不到的承诺
“本王没你想象得那么脆弱。”禹宗看不得栖情担心愧疚的模样,抬起手臂动了两下示意他很好。
“你真的不用内疚,本王甘愿挨得这一刀。”
“那天,是贺然他太鲁莽…”
“放心,本王不会怪责他。”禹宗很清楚她的来意,见那张小脸毫不掩饰地松口气,冷漠的脸色浮出一丝松动,无奈地摇摇头。
“你很关心贺然。”
“他是我的弟弟。”栖情毕恭毕敬地回道,紧绞在身后的双手终于松开了。
“就当我还你的。”
栖情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却正好对他灼灼的眼神,禹宗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在江南等你的承诺,恐怕本王这一生都办不到了。”
只这一声,却让栖情有种想哭的念头,江南,那是她盼了一辈子的地方……
“我也是一样。”栖情喉咙哽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黑白分明。
如果说栖情也有过开心的日子,大概只有小时候的破庙了,现在他乡遇故人,对她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怜悯。
禹宗心念一动,竟不敢再看她纯粹的眼神。
江南对于他们来说只能是个无果的梦,其实是可以到达的地方,可有着太多牵绊的他们,谁也倒不了。
屋内一下安静下来,两人各怀心思,外面的雨声也听得格外真切。
项青说过要变天了,他说过等到某一天她会知晓全部的事情,但她没有想到那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项青的军队一直呈萎蘼景象,又遇除夕,他更是赐宴与属下同欢,统领府内外灯火通明,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第1卷 奴 冷血的人
栖情站在项青身后看他高居上座,神情淡然地观看底下歌舞,舞姬的腰若柳随曲摇摆,裙衫轻盈诱惑……
忽然风云变色,一个舞姬从舞群中朝上座飞跃而来,细长的软剑直刺项青,他不动声色地品茗着茶,好似根本没见到这一幕,软剑快抵达他的咽喉时,厅外突然闯进十多个黑衣人,在一群被酒迷了眼的将士中,直奔项青而去。
栖情还未来得及尖叫,就见项青从容地抓过身侧侍候的娆姬挡在胸前,舞姬的软剑刺进娆姬心房,忽听有人大喝一声,本来一群喝得东倒西歪的将士,通通从桌下拿起早已藏好的刀剑,同黑衣人厮杀起来。
原来项青早有打算。
仅仅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水姬失声尖叫地跳了开来,躲到栖情身后,恐惧地看向娆姬。
厅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娆姬倒在项青的怀里,胸前染红一片,眼睛瞪得吓人般的大,血从她嘴角一点点溢出,纤细的手死死地抓住项青的衣襟:“你…你真是…是个冷血的人。”
仅仅几个字,栖情却觉得她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手慢慢从面无表情的项青身上垂了下去,躲在自己身后的水姬大哭起来。
“啊——”
悲慽哀恸的哭声在刀剑声中显得格外刺耳,栖情浑身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那舞姬错过了刚刚刺杀的机会,便被另外的士兵缠斗上,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到厅里,刺客们这才明白中了陷阱,已经是插翅难飞。
第1卷 奴 冷血的人(2)
刺客全部束手就擒,被一把把刀剑架在脖子上,不得不朝项青跪下,脸上的黑布一张张被揭去,项青丢开娆姬的尸体拍了拍手,起身迈步朝下面走去,厚底白靴停在了一个刺客面前,大笑起来:“本相早料定你会亲自来的。”
项青的话让众人不禁看向那个刺客,约摸五旬左右,沧桑的脸上威严肃穆,目光凌厉,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可不就是战场上几次交锋的边塞国第一将军莫战嘛!
“你如何知道?”莫战一身傲骨,怎么都不想自己落在眼前这个年轻人手上。
项青单膝着地蹲下来与他平视,带些骄傲的口吻说道:“我父亲曾说过,莫战将军最重视士兵,本相辱杀那么多边塞国兵,莫战怎会不想将本相除之而后快呢?”
莫战大惊,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父亲是谁?”
项青眼里一抹悲怆一闪而逝,继而狂笑:“十几年前平边塞战役中,被将军您五马分尸的一个小小兵营长,你知不知道同乡的士兵将我父亲尸首带回家是什么样子?全身血肉难辩……”
因为父亲的死,他同谢盈被二娘虐待,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当时年纪小,记不得那么多事,直到此次平边塞之前,小奴才打翻书架的书,他才无意中发现十几年前平边塞战役的记录,恰好和父亲的死是同一年,而莫战最喜五马分尸这一刑罚。
所有人都怔住,栖情也惊呆了,原来项青要寻的仇就是杀父之仇?
放弃在朝中继续争权夺势,而不知前途地上战场只为寻仇……
第1卷 奴 心狠手辣
莫战狠狠地啐了项青一口:“老子当是什么事,你个小兔崽子就为个父仇,引得两国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项青被吐了痰面色自然不好,站起身反手揍了他一拳,莫战毕竟年纪大了,当下被打得吐血。
“你好像是老糊涂了,发动战争的是你们边塞国。”
“呸,好战的又不是本将军,是我们天子。”莫战对这个只知打仗,却胸无点墨的皇帝只能恨铁不成钢。
项青退后几步,自然地从栖情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擦脸,眼里促狭生起:“你是在提醒本相踏平了边塞国才算报仇了?本相记得你此次回京是借兵,军队也快抵达玉路关外了吧?你说,本相的军队和你的军队谁拼得过谁?”
项青的自负让莫战狠狠惊了一跳,他居然早就获知自己的动作,必定早有布署,做了万全的准备,那还有何胜算可言,难不成指望天人相救吗?
完了,碰上项青,他和边塞国恐怕都要亡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莫战猛地朝搁在脖子上的刀剑划去,项青眼疾手快地上前踹了一脚:“现在就想死?本相要你尝尽当年我父亲所受之苦!把这些刺客通通拖下去,好生照看不能让他们自尽,明日在校场施五马分尸之刑!”
“项青,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今日杀不了你,作鬼也要拖你下十八层地狱!”
“边塞国不会灭亡的……”
刺客们纷纷被士兵架着刀拖下去,知道死期已到,完全放开地痛痛快快骂起来。
“等等。”项青突然说道,众人转过脸不明所已地望向他。
第1卷 奴 查内奸
见项青一步步朝下面走去,在莫战刚才跪的地方捡起一枚拇指大小的玉环,色泽光鲜圆润,项青的语气冷冽下来:“这是什么?”
一名将士在别人的推挤下硬着头皮道:“大概是从刺客身上掉落的。”
“这不是边塞国之物,是我们大禹的玉饰。”项青的声音更冷了。
所有人都慌乱跪下,刺客身上落有大禹的东西,只能代表一个问题,就是有内奸!
项青看向被拖到一半路程的莫战,冷笑:“本相道你怎么这般有准备,韩统领被我软禁了,你们还知我今日大宴军队,趁机刺杀,原来是本相身边出了内奸。”
顿时整个厅内鸦雀无声,只剩下水姬躲在栖情身上放肆不知收敛的哭声,栖情的身子簌簌发抖,项青捡起玉环的瞬间,仅那一刹那,栖情就知道那是贺家的家传之物,贺飞因自己是个太监,二弟贺力不成大器便将玉环给了贺然,贺然一直贴身戴着,怎么会……
栖情抬眸看向始终安安静静跪在左侧的贺然,他似乎查觉到她的视线也抬起头,一脸的誓死如归,憎恨的神色如此明显。
栖情木讷的脑子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明过,原来贺然真得早已知道贺飞死亡的真相,所以他会和莫战勾搭,想置项青于死地……
项青狠狠地甩了下袖子:“把刺客拖下去严刑拷打!给我查,本相倒要看看谁在军中做乱!”
“卟嗵——”
一记响亮的跪膝声音紧接项青的话落,众人百般震惊地望着项青的身后,他像是预感到什么似地,紧绷着脸回头,果然看到栖情跪在地上。
第1卷 奴 查内奸(2)
项青攥着玉环的手一紧,指甲陷进掌心,面上却是无动于衷:“你想说什么?”
贺然双眼死死盯着栖情,手握紧腰间的刀。
“这个玉环是我的。”栖情的声音不算大,却如一地惊雷在厅中炸开。
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周围如漩涡般蔓延开来,众人大惊失色,相爷最亲近的男侍是内奸?!
贺然悬在刀上的手松了开来。
盯着那张慢慢苍白的脸,项青冷笑:“你可知道,这样说代表什么?”
“相爷还记得刺客第二次袭击吗?是我挡住了您的视线,让他溜到了附近的榕树上,才没被…”栖情掰着谎言,却没等到她说完,项青拔出左侧贺然身上的刀,如雪的刀锋闪过贺然的眼,横在了栖情脖子上,贺然僵硬地跪着,心如万箭穿越。
“真以为本相不敢杀你吗?”项青纤长的手指紧紧握着刀柄,青丝错落在妖冶的脸上。
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背叛他,从未……
他还以为这些年下来,她真成了他的影子,他项青居然还以为……
从他一个人摸打滚爬攀上权力巅峰时,就应该知道,这世界谁都不是坚定的,谁都不是谁的谁……
“相爷…”栖情抬起头,深望了一眼项青,然后一手抓住刀锋往自己脖子上划去。
项青猛地挥开刀剑,动作是惊慌失措的,刀锋划破她的手,发出令人寒粟的声音,只要慢一点点,她就要赴黄泉了。
第1卷 奴 曾经那温暖的记忆
“把她押下去。”项青把刀扔在一边,淡声发落,他居然害怕她会死在他面前……
掌心的血汩汩而出,栖情无力地倒在地上,任由人吊着她的臂膀拖走。
除夕夜,栖情被关进阴湿的牢狱里,双手绑着铁链抱着身体坐在角落,牢里各种腐臭的味道令人作恶,这两年项青不曾亏待过她,幸许把她养娇了,换作从前随处乞讨的自己,怎么会恶心恶劣环境的味道。
水姬也被关了进来,在栖情对面的牢房,她还是在哭,哭个不停,一张脸都哭花了……
低眸看着掌心的血,如果刚刚自己真的死了该多好,不用再对贺飞愧疚,更不用为这份爱慕时时刻刻揪得心疼。
栖情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水姬刺耳的哭嚎声,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
去年这个时候,她无意中说起自己从未守过岁,项青难得好心情地带着她去了不远的山上守岁。
一处山头,一盏雕花笼,项青徐徐说着自己一些年少的经历,最后靠在她怀里沉沉睡去,醒来时正好看到旭日东升……
那一晚,是栖情有生以来最温暖的日子。
水姬疯了,这是第二天狱卒来送饭时得出的结论。
水姬不哭了,一遍遍哼着歌不成歌,调不成调的曲子,只有栖情听得出来,那是她在世时最爱唱的。
若是昨日水姬坐在项青右手边,也许被顺手挡刀剑的就是她……
水姬其实是个很聪慧的女子,在主子面前从来都懂得进退,若不是生在人心狡诈的烽火战乱年代,她的下场不会落得这么凄惨。
第1卷 奴 怎么会是你
“王爷,就是这里了,小的告退。”狱卒走到栖情的牢门口开了锁,谄媚恭敬地退下。
铁锁敲击铁牢笼的声音,一路激颤着传到最里边,走道里的篝火架火苗凌星,仿佛随时消失殆尽,高大修长的人影伫立在牢门,脸上半张白得耸人的面具为阴暗的牢狱更添几分诡异。
不是贺然。
更不是项青。
栖情没想到自己入了狱,第一个来看自己的竟是禹宗。
栖情自墙解站起,四目相对,一时无语凝咽,只剩下手上的铁链撞击得哐哐铛铛。
“我说过要你尽快离开他的。”良久,禹宗低声开了口,低下头走进牢房里,望着桌上两碗未动的饭菜心里没由来一阵酸涩。
“王爷万安。”栖情跪下请安,淡淡地施礼。
禹宗弯腰想扶起她,想了想,手顿了下来,只道:“你又何必,贺然并非你至亲至爱之人,替他顶这忤逆大罪,值吗?”
栖情震惊地抬头,声音干燥无比:“相爷…他知道了?”
禹宗摇头,也不要她站起来,自己蹲在她面前,睿智的双眼直直凝进栖情的眼里:“你怎么就这么痴傻?难道不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栖情呆呆地注视着他,任由禹宗握起她的手,往他的脸上探去。
指尖触及冰凉的面具,栖情突然把手缩了回来,有个声音在拼了命地阻止自己,不要去知道真相,不要……
禹宗却不容拒绝地握着她的手一把揭开了自己的面具,苍白面具落地,一张英俊的脸露了出来,气宇轩昂,高贵倜傥,明媚如光,传闻中布满刀疤的半张脸光滑如斯……
第1卷 奴 阴谋
栖情的手僵在他的脸上,难以置信地从喉咙出滚动出两个字。
“你是皇…皇上。”
“朕和禹宗互学过彼此的声音。”大禹王朝的天子禹衡恢复了自己的声音。
“从一开始就是朕在军中。”
栖情已经愕然地说不出话来,看着禹衡背着自己站起来,曳地的绛紫长袍,颀长的背影仿佛都宣示这个睥睨天下的男人的真正身份。
“是朕告诉贺然,他大哥被项青所杀。”
他负手而站:“自朕登基之日始,就没有一刻不想着铲除项青。”
铲除项青……
栖情全身没来由得寒冷,惊呆地望着禹衡的背影,他又道:“项青那样一个高傲自负的人,竟对你百般恩宠在意,朕只是想借你,搅乱一下他的视线和心绪。”
自从他知道项青十分在意这个奴才后,就想着好好利用这枚棋,得知她是栖情后,又起了犹豫,不想利用她的,可惜她不听劝执意留下。
“皇上究竟要做…”
“莫战自投罗网,你救小叔入狱,项青防心大松而又心绪不宁,根本顾及不了其它。”栖情的话被禹衡打断。
他转过身来,露出胜利的笑意:“马上就要入夜了,莫战被五马分尸之夜,便是边塞国举兵入关之时,栖情,不如你猜猜,项青早有所部署的外驻军队还派不派得上用场?”
栖情的脸一寸一寸白了下去,不敢再听下去。
“外驻军队已被贺然扼令禁止在外,怪就怪项青太过重用贺然。”
禹衡似乎嫌她伤口不深,又添一道:“你说这里边,会不会有因为你的缘故?”
第1卷 奴 遗世而独立
“皇上为什么要和边塞国勾结…”
“那不是勾结!”禹衡厉声喝道。
“项青为报私仇私下征兵,害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此次朕与边塞国结盟,朕献上项青的人头,边塞国甘愿成为我大禹的附属国,朕不是一举两得吗?”
献上项青的人头,献上他的人头……
栖情脑中再无其它,反反复复回念着这话。
整齐有力的跑步声从外传了进来,武装肃列的一队士兵跑了进来,压过了水姬的歌声,栖情望着那群士兵朝禹衡跪下:“战事已稳,项青被擒,贺将军,莫将军请皇上前往。”
栖情瘫软在地,禹衡大松一口气,抛出刚从狱卒手里拿到的钥匙,蹲下解开栖情手上的铁链铐子,英俊的脸庞笑得格外轻松:“朕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连自己都快忘了。”
栖情几乎是被士兵拖着走到校场上的,校场层层士兵包围,漆黑的夜晚火把映红了半边天,莫战与贺然各站校场高台一边,见到禹衡来双双跪下,严守以待的士兵们如波浪般一层层地跪了下去。
“边塞国莫战,参见大禹皇帝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校场中央,一个男子正被两士兵押着跪下,白玉簪歪斜,松乱的青丝随夜风飘散,一袭白衣松垮散乱,纵然如此狼狈,妖冶无双的脸依然高贵。
仿如遗世而独立。
禹衡举步走过项青的身边,声音清脆如钟:“莫将军可是要现在就行刑?”
第1卷 奴 失常
只见两个边塞国士兵举着一口小缸从人群中走出来,放到场中央的项青身边,然后从里边捞出一条湿淋淋的鞭子,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鞭子经过盐水良久浸泡。
乌云闭月,全场寂静无声,鞭子被甩到高高的空中然后狠狠落下,如蛇一般咬噬过项青的身体。
“不!”栖情凄厉叫喊出声,双手被身后的士兵压制得动弹不得。
她深受过那样的痛,却远远不及现在观感的疼,痛彻心骨。
十鞭下去,项青垂然趴倒在地,背上白衣破开,血肉模糊,狭长媚人的眼始终用尽力气睁开着,远远的,喊得撕心裂肺的小人映在眼底。
小奴才,看到了吗?
原来他项青真有落得一败涂地的一天,求生不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