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妃栖情-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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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向栖情身后立刻嘻笑起来:“项家嫂子,你相公寻你来了,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得呢。”
几个农妇纷纷抿嘴而笑。
栖情朝后看去,果然见一袭白衫的项青,由远至近走来,忙开心地走过去,低声道:“相爷,那些找我们的官兵撤走了,我们以后不用躲躲藏藏了。”
最重要的是可以治他的病了。
栖情猜想项青之所以会要马不停蹄地往回走上六天,是料定莫战一不敢太过相信老伯口中的话,二也想不到身受重伤的项青会走出这么远,所以撤走官兵估计是往前寻去了。
项青低睨了她手中的衣盆一眼:“怎么还不回去做饭,我饿了。”
“我早上煮过粥温在锅里了,你没吃吗?”栖情开心的脸不由得凝起来。
项青的脚步顿住:“我早上没吃?”
一句话把两人打落谷底,项青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她不想看着他每天做的事只是不停想记起,然而不停忘记。
两人默默不语地回到家中,栖情端菜进屋不见项青,慌忙走了出去,却见他独自站在远处田边,脚边开着一簇野花,随他的衣衫飘摆而动,孑然而立,背影落寞而飘渺,仿佛下一刻便会不存在。
栖情忽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慌乱,开口就喊:“相爷…”
沉思的项青被唤醒,一步步往家里走回,双眉紧紧凝着:“小奴才,我的籍贯是哪里?”
他刚想起小时候的事,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是出生在哪的。
“是济州。”栖情答着。
又轻声询问:“吃完饭我去找大夫来,莫战的兵已经撤走了。”
项青随意地点点头便走向屋里,他是长在济州的,怎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第1卷 奴 没救了
“大夫,你说什么?”栖情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夫。
大夫往内室瞥了一眼,才对栖情摇头:“这病已经拖得太久了,怕是没法治了,如此深的蛇毒怎么不早寻医求治,现在毒已侵入四肢,药石无灵,怕是活不过这年头了。”
“可他除了偶有吐血,身体并无不妥。”见大夫要走,栖情急切不顾地抓住他的衣裳。
大夫挣脱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这里不行了,等到哪一天他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时候,他这人就去了,照我说啊,你还是多陪陪你相公,好好让他过完这一年吧。”
大夫说完匆匆走了,栖情一转身便见夏候聆站在门口吓了一跳:“相爷…”
项青嘴边泛起冷笑:“没想到我项青还是难逃一死。”
他什么都听见了。
“我会继续找其它的大夫。”栖情不是会说安慰话的人,只能这样说。
项青转身往里走,忽又停住脚步:“你记着,我现在写封信,你帮我寄到大禹与边塞国交界的李统领家中,接下来他会知道怎么做。”
栖情愣住,他是筹划着要离开这吗?
不懂为何,栖情心里居然不舍起来,不舍这个山村,只有他和她的山村。
“我在朝中党羽重多,禹衡回大禹之后,绝不敢将我被俘的真相说出来,只会说我战死沙场,李统领是我的心腹,我要他将消息传播出去。”项青略微解释了一下,他怕自己下一刻又会忘记这件事。
禹衡处心积虑害他,他即使难逃一死,也绝不让禹衡的皇位坐得安稳。
栖情哑然,没想到到了今天,他仍是放不开玩弄计谋手段的一套。
信寄出去后日子还是照常过,项青的病看了十几个大夫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项青自知康复无望便很少去记事,记忆的衰退似乎也磨平了他的意志。
栖情坐在桌前缝补衣服,腰上忽然被人抱住,身子朝桌沿上撞去,针尖刺破手指,栖情擦了擦无奈地看向身后:“相爷,您怎么了?”
项青将双眼睁得大大的,双手圈着栖情的腰慢慢蹲下:“你为什么每晚都坐在我床边睡,夫妻不是应该共睡一床?”
栖情心惊,挣脱开项青的手:“相爷,其实我们…”
“村里的人都问我,为什么你的肚子还没消息。”项青侧着脸覆到栖情腹上。
“不如我们生个儿子,嗯?”
栖情不自在地站起来:“相爷你忘了,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只是您的奴才。”
为什么他现在连这个都忘记了……
项青怔怔地看着她,眉宇忽然皱起来,双手抱头满脸痛苦神色,栖情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个踉跄。
项青敲着剧烈疼痛的额头,语气恶劣:“我已经不想再记了,你一次次让我去想起做什么。”
因为一旦他什么都忘记的时候,就是死期之日……
栖情根本不敢去想那一天,迟疑了下栖情上前蹲下反抱住项青:“相爷,我们回大禹吧,我们回宰相府。”
现在莫战已经不会再寻来,她们有机会逃出边塞国边境的,到了大禹总能想到治病的方法,总有好药吃的。
“宰相府…”项青这才恍然想起那座睥睨皇宫殿堂的宅子,他在那里过了自己最辉煌的几年,回去做什么,他现在能力比婴孩还不如,回去给禹衡再三羞辱吗?
他已无力与禹衡争斗。
第1卷 奴 无法体会
“是,相爷,我们回宰相府吧,夫人也在相府。”
项青脑中挣扎着冥思一会儿:“我记得我有个孩子。”
“他…已经殁了。”栖情哽着喉咙好半天才说出来。
项青脸色平静却带着一抹惨然:“没想到项家到我这代断了后,枉我十四岁出入官场,为项家光耀门楣。”
“相爷很想要个孩子?”栖情脱口而出换到项青凝神的注视,脸颊烫起来。
栖情忙松开怀抱项青的双手:“我…”
“想说回宰相府就自然会有孩子了?”项青冷笑以对,栖情的脸上实在会写太多东西。
见她急不可待的点头,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添一筹,冷言冷语:“我是一时糊涂忘了,难不成还真要你一个小奴才替项家生儿育女吗?”
栖情呆住,恍然看到宰相府那个阴沉不可啄磨的一朝宰相,双膝不听使唤地跪了下去:“栖情不敢有此妄想。”
项青冷哼了一声,转身朝屋里走,眼前忽然一暗整个人栽了下去。
栖情惊慌失措地走过去,翻转过项青的身子发现他的嘴角又溢出鲜血了,手指颤抖地滑过他的面颊,眼眶再一次湿了。
项青的性子脾气,也被毒性侵蚀得时好时坏,人变得更加喜怒无常,记不起事的时候犹如孩童一般,而偶然记起以前的事时便会怒到摔东西。
项青的隐忍,项青的痛苦,栖情也许永远无法真正体会,只能默默的陪伴。
“娘子,我上山打猎了。”项青兴高采烈地拎着两只野兔子从外走进来,把一脸脏兮兮的污渍往栖情身蹭。
“别闹了。”栖情被挠得痒痒,招架不助地连连后退。
她不会再提醒项青记错了事,她不想再看到他勉强去想起的痛苦,甚至她竟觉得,这样的项青也挺好的,以为自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老百姓,仅管会让他的大限提前。
项青经常把村里人说的话当成真,以为他们是真正的夫妇。
“你又在煎药?我不想吃。”项青皱着好看的眉往栖情身后探去,果然一阵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最近项青一喝药,没多久药汁就会嘴里就吐出来,脸上讨厌的表情宛如个孩子,栖情郑重其事地道:“我做的是药膳,跟村里大夫寻的方子。”
“一样是药,我最近身体很好。”项青不乐意地说道,边将野兔挂到一旁。
“吃总好过不吃。”栖情往盘子里盛起药膳。
项青又凑了起来,拉过盘子往灶台上一放:“不吃。”
“相爷…”栖情无奈地看着他,伸手去端药膳,又被他执意放得更远。
担心栖情生气,项青又讨好地抓起栖情的手:“明天我和村里人一起去镇上集市,到时给你买个发钗。”
“好。”栖情顺从地点点头,又觉别扭地抽出自己的手。
项青最近总是对她特别亲近,见他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自己,栖情板起脸道:“但药膳还是要吃。”
他整张脸顿时衰败下去,委屈地看向别处,手也松开了她。
栖情不禁卟哧笑出声,她从来没想到项青竟还有这一面。
“娘子,你换个称呼,我没听见谁管自己相公叫相爷的。”项青想到这个重要的事认真地说道。
今天看到一些孩子满田跑,村里人就问他怎么还没孩子,他张嘴就说曾经有过,但是死了,别人追问,他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孩子如何死的。
他的孩子,那个他和栖情的孩子……
“我习惯了。”栖情不知道项青心中所想,只淡然地说道。
项青其实很想问他们的孩子怎么死的,嘴刚开启,头又裂痛起来,一手撑住灶沿,指尖深深地抠下去,硬撑了一刻时间疼痛才慢慢平复。
“我没事。”项青勉强撑起嘴角说道。
栖情也不戳破他,只是仔细擦拭掉他额上的细汗,脸上再没有方才的笑容。
项青低下头,吻落在她的耳际偷香一个,然后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
隔天,项青便随村里的一些人去镇上集市采购东西,这么大阵仗出去也是因为村中办喜事。
成亲的当天,项青和栖情也前去送礼,他们很久没碰上这样热闹的事了。
红绸缎系得里里外外都是,房舍外露天开了十几席,项青牵着栖情的手在屋里屋外走来走去,等开席的时候,又跟着村里的男人们一起灌着新郎的酒,不时哈哈大笑。
处在人群之中,项青谈笑风生的俊采掩盖过新郎。
一些外村的亲戚全部都在窃窃私语打探这个年轻人的来历,而最后得到答案后都会不约而同把羡慕的目光投到栖情身上,紧接着来打听事的三姑六婆越来越多,栖情身处的桌子边挤得比新郎那边还热闹。
“小嫂子,你可真是好福气,我陈妈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俊的人呢。”
“小嫂子,你们是打哪来的呀,肯定不是这村的人吧。”
“哎,林家大嫂你这什么意思,我们村就不兴出这么俊的人了?”
“得了吧,你们这村和我们村出的尽是些土生土长的乡下人,能出这么漂亮的公子哥啊。”
“什么叫公子哥,你怎么说话呢,项兄弟对他娘子可是没的话说,不会说话就让镇上新来的相士给你治治。”
“你才需要那相士给你治呢,你咒我有病啊!”
好好的一场喜酒,从争论项青的来历一路变成谁该看病,等项青来的时候,向来不多话的栖情已经快被一众女眷的唾沫给淹死了。
第1卷 奴 好看
项青人群中挤到栖情身边,低声在她耳边问道:“还好吗?”
栖情诚实地摇摇头,她实在适应不了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句,旁边一人眼力极好地让开座位。
项青执起栖情的手坐到旁边,脸上挂着谦然的笑容:“各位嫂嫂们,有什么话想问不如直接问我好了。”
一群人见项青登场,又七嘴八舌地吵嚷开来,却又被他轻巧的一句话给转移了话题:“镇上新来的那个相士很厉害吗?”
“可不是嘛,不仅会替人相面相命,还会治病呢。”
“是啊是啊,我们村的小李,口吃都好几十年了,吃了那相士的方子立刻就好了,现在说话利落得跟倒豆子似的。”
如此云云,众人全然不知中了项青转移话题的陷阱。
他正要向栖情邀功,却瞥见她侧头全神贯注地静听着,头上别着他送的珍珠珠钗,粉色的流苏垂下来添了几分灵动。
“相…相公。”
栖情差点又要喊成相爷,喜出望外地转过头来,撞见项青的眼神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项青轻声一笑,唇瓣贴上她的耳廓,暧昧地将唇风吹在她耳上:“我娘子长得很好看。”
栖情的脸立即红到脖子根,碍于人多又说不出什么,项青只好替她找话题:“你刚想说什么?”
“既然这个相士这么灵,我们也去看看。”栖情才想起这茬马上说道,最近总是有意无意亲近她的项青,比以前那个阴狠难猜的项青更让她难以招架。
一说到治病,项青语气都变得不太好:“你说去,那就去。”
栖情低头看着两人相执的手,她明明知道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项青,可她还是怕自己迟早一天抵不住自己的心。
第二天,栖情便和项青起得很早,绕过一座山去了镇上,还没进镇子就听到一众吆喝传出来,各种早点的香味扑面而来。
栖情恍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进京城的时候,厚重高大的城门在她眼前开启,似乎那一瞬间就注定了她的人生。
“在想什么?”项青低头看着她,栖情摇摇头,拉着他一路往别人口中相士暂住的客栈走去,客栈外早已排起长长的队伍,比刚刚走过的街口还热闹,人人面带焦虑祈求。
“看来他们都是来治病的。”项青看过一张张腊黄的脸嗤之以鼻,这江湖术士,倒是比大夫还在行。
栖情往前面长长的队伍看去,担心地道:“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正说着,一名小二打扮的人从前面一溜小跑过来,对着项青点头哈腰地笑:“这位公子,林云相士有请。”
项青和栖情不解地互视一眼,又听到前面传来另一个声音:“各位乡亲对不住了,林云、莫如风两位相士今天闭门谢客。”
几个小二跑出来开始赶人,而他们二人却被一路迎进客栈,到了一处僻静娴雅的客房,小二才恭敬地离去。
栖情细细打量着房内的摆设,忽见画着白莲浮水的屏风后慢慢出现一人,这人年纪约摸二十左右,木簪束发,一身淡雅素袍坐在椅上,气质出众,清秀俊逸的脸上与屏上白莲异常相衬,两个车轱辘一样的木圆替代了椅腿。
而后年轻人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长者,深紫长袍显得格外仙风道骨,长者笑盈盈地看着项青:“一别多年,项公子可还安好?”
栖情心中一惊,随即诧异地看向身边的项青,在这里她和项青一直都是隐姓埋名。
项青困惑地注视着他,手扶着额头,用力想了好半天仍是一脸茫然。
“项公子的确中毒不轻。”椅上的年轻人淡笑着说道,一派温文尔雅。
长者又道:“多年前,老夫偶遇项公子,曾为你相命,算出你将来必定显贵非凡,成龙成凤。”
“原来您就是当年那位相士?”栖情惊讶道。
项青少时听信相士之言,独自出去闯了一番天下,出相入仕,成为一朝权倾天下的宰相。
“是,老夫林云,这位是我的师弟莫如风,我向他提过我游走四方时,曾遇见一个五格命理极佳而极险的少年,此等命格万中难挑一,我师弟便一直想认识。”
林云说起这件事颇有些得意洋洋,但见项青一脸沉默又叹息着摇头,看向栖情:“你…是项公子后来娶的童养媳?”
栖情见他误解正要澄清,忽听一直沉默的项青突然开了口,语气极为阴沉戒备:“想必晚辈这次得缘与林老先生重逢并非偶然。”
栖情知道项青大概是想起了一些事,的确他们从峡道那边一路逃到这里,连莫战的官兵都束手无策地撤退,怎么会这么巧撞上故人。
坐于椅上的莫如风笑着开口:“项公子切勿介怀,我与师兄乃世外之人,此次寻你,也只是为一睹奇少年的风采。”
林云推着他走向前,莫如风一手搭在项青的脉上,眉间渐渐凝结起来,转而佩服地看向项青:“项公子果然是隐忍之人,难怪莫战百寻不得,你中毒如此之深竟不及时求医,此中所受煎熬怕是莫如风难以想象。”
“莫如风相士能解这毒?”栖情急忙问道,意外极了。
第1卷 奴 你别后悔
“我师弟颇通医理,得我们师父玄山老人所有的真传,老夫想应该有法子治才是。”林云得意地说道,又询问地看向椅上的莫如风。
莫如风淡笑着点头:“解这毒自是不难,只是…项公子想要什么时候治?”
栖情不解,病不是越拖越不容易治吗?
项青敛下眉:“莫如风相士是指?”
“不知项公子对以前的事记得多少?”莫如风故弄玄虚地问。
栖情替他回答:“时好时坏,有时能记起有时忘得干干净净。”
“那你希望他真真切切地记起以前所有的事吗?”莫如风这话是对栖情说的,项青现在的情况很难自主。
栖情呆住,记起以前所有的事,包括在边塞国军中所受的一切侮辱吗?
项青凝视着栖情,须臾三人听到她坚定的声音:“希望。”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项青,况且若记不起以前的事,他会死。
莫如风轻轻挑了一下眉,有些意外地端详栖情,半晌道:“好,希望你不会后悔。”
林云一向视遇见项青为毕生幸事一件,解毒期间更让项青和栖情住进了客栈。
莫如风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项青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不会要周而复始地忘记。
项青再次被施过针灸后,栖情上前服侍,项青接过帕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沉着声音问:“我让你给李统领寄的信有多少日子了?”
“已有十三天。”这里离李统领处虽然有很长的路程,但也应该到了。
坐在一旁休息的莫如风听到这话,便已想到项青要做什么,指尖轻叩着手中的茶杯,笑道:“项公子身体尚未康复,慢慢等也不急。”
“项青多谢如风相士救命,他日并当相报。”项青作辑,一头青丝顺在耳际,幽邃的眼中深不可测。
莫如风的心思远比林云重得许多,也太会看穿别人的心思,这点让他并无好感。
莫如风一直微笑着,将茶杯放到桌上:“我只是一介布衣,项公子命格,的确如我师兄所说极为显贵,如风能一瞻项公子的风采足矣,如风在此先恭祝项公子再历风光,出将入相。”
项青将帕子扔给栖情,正待说话,却发现栖情根本没接住帕子,任由其掉落到地上,脸色变得不好:“心不在焉什么?”
栖情跪了下来,埋着头恭顺地道:“栖情也祝相爷早日重返宰相府,一家团圆。”
项青冷眼瞥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听到她嘴里说出这话竟有些不舒服,想训斥两句却说不出来,一旁的莫如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是夜,清凉的月光一路洒进客栈的院落,衬得栖情手中的珍珠发钗特别明亮,粉色的流苏细细地点缀着洁白的珍珠,光泽皎洁得宛如在宰相府清衣轩里的他……
“栖情姑娘还没睡?”莫如风叩着椅上的机关,慢慢转到栖情面前,深夜独自蹲在树下看着发钗的女子看上去有着别样的吸引。
栖情自树下站了起来,像被撞破一般不自觉地将发钗藏到身后:“我准备去睡了。”
莫如风看着栖情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