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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奴妃栖情-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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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人,你捏痛我的手了。”陈幽突然惨起来。

众人错愕地看过去,项青握着杯子,连带陈幽纤细的手在内,一并狠狠地攥了下去,一声破碎,碎片从两人手中掉落下来,夹着一丝血色。

“大人!大人!”陈洪也吓到了,急忙大喊。

项青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才不动声色地放开陈幽的手,她痛得跳到一旁直对着玉手呼气,满脸委屈地问道:“大人你是怎么了?是幽儿侍候得不好吗?”

“陈姑娘又不是宰相府的奴才,不必侍候本相。”项青冷漠地说道,眼中毫无惭愧之情,仿佛刚才抓痛陈幽的根本不是他。

一句话直接把陈幽贬为奴才一等,陈洪明白过来这是做给他看的,见爱女受委屈,陈洪正要发作,却被身边的莫如风拦了下来:“陈姑娘是陈将军的千金,当然不是奴才,依我看,不如先请大夫给陈姑娘看看手上的伤?”

陈洪纯粹是想找个台阶下,听莫如风出来打圆场便忍耐下来,自己的大军还未进京,此时和项青作对于他毫无益处。

项青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一个奴才:“还不去请大夫。”

第2卷 妃 心思

心思

“是。”下人立刻往外跑去。

状况急转直下,栖情茫然看着莫如风,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痕迹。

项青忽然说道:“帕子呢?”

栖情一转眼就撞到项青的视线,才明白他是在同自己的说话,连忙掏出了帕子递过去,愕然地发现陈幽递着帕子的手僵在半空,面上青白相接好不尴尬。

栖情呆住了,项青却一把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擦着手,见风使舵惯的陈洪这下还是按捺不住了,站起来作揖:“下官还是告辞了,小女的伤耽误不得。”

“本相不是差人前去请大夫了吗?”

项青跨前一步坐到栖情身边,将帕子扔还给她,把受伤的手摊在她面前,径自同陈洪说道:“再说陈将军在京城又无府邸,本相已经在府里为将军和陈姑娘安置了一处幽静雅致的院落。”

栖情见他手掌间密布了一些细细的伤痕,杯子的碎屑掺着少许的鲜血在伤痕处肆虐,心中一拧,栖情埋下头,轻握着他的手掌一点点挑去。

被忽视的陈幽站在他们后边惊愕不已,看着两人的亲密,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她在他们家族里是长得最为艳丽的,连当今的皇后也比她不过,她居然就被这么冷落了?

陈洪迟疑地看向陈幽,陈幽冲他拼命地摇着头,陈洪再次作揖要开口推辞,项青已经先开口:“陈将军不必担心你的大军,本相已经传了昭示一路发下,将军人马所到之处,必有当地官员好好招待。”

“宰相大人你…”陈洪顿时急了,他还未在皇帝和宰相之间选定主子跟随,现在宰相让他的大军在路上被处处耽搁,岂不是要他立即选择立场……

“嗯?陈将军要说什么?”项青眉轻轻一挑,笑得有些邪气。

陈洪深吸了一口,然后当即跪下来:“那下官就同小女在府上叨扰了。”

“爹!”陈幽急得直剁脚,却被陈洪狠狠地瞪了一眼。

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切等他的大军抵京后再说。

思及此,陈洪尽力做出一副奴相讨好地问道:“不知下官何时进宫觐见皇上才妥?”

“嘶。”

项青疼得皱眉,瞪着栖情:“**了。”

栖情睨他一眼,不是连捏杯子都不怕吗?

真不知道一个文官哪来那么大力气,连杯子都捏得碎。

“宰相大人,我父亲在问您话。”陈幽见陈洪卑躬屈膝看不下去了,尤其是项青对贤淑夫人的处处维护,她不信项青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来她爹的意图,想要拉拢她爹自然要娶她,有朝一日她成了皇后之后,她爹才能远离江南那个破地方。

项青斜睨陈幽一眼,对陈洪冷笑:“陈将军真是教女有方,陈姑娘孝顺得很。”

“幽儿,你退下,不得无礼。”

项青又道:“本相听闻陈姑娘极爱品性高傲的君子兰,已经差人去购置了几盆放在房里,陈姑娘一回房便能看到。”

“幽儿谢过宰相大人。”陈幽很是意外,本以为项青是目中无人,居然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能察觉,那刚才不善的言辞是为何,下马威吗?

栖情的手一滞,项青又是皱眉:“又弄痛了。”

低下头瞥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色,项青略一沉思,嘴角忍不住勾起,语气少了几分冷冽:“笨手笨脚的,好了没?”

第2卷 妃 如意算盘

如意算盘

“一会再上点药就行了。”

栖情放开他的手,然后道:“我有点不舒服,先下去了。”

“记得替陈将军和陈姑娘的院落打点一下。”项青从容的点点头,然后聊家常似地同陈洪攀谈起来。

陈洪战战兢兢地回着话,忽然发觉,才一顿饭未过半的时间,整个局势就被项青扭转过来,知道他的筹码是大军,知道他最疼陈幽这个女儿,恩威并施,仿佛现在是他求着要投靠项青一般。

栖情从前厅走出来,他们的话语在耳朵边嗡嗡响着却听不真切,外面的冷意让栖情清醒许多。

“本相听闻陈姑娘极爱品性高傲的牡丹,已经差人去购置了几盆放在房里,曲姑娘一回房便能看到。”

什么时候,她才能不被他不经意的一言一语所伤……

莫如风像曾经的某次一样,在一棵四季常青的树下找到了栖情,她还是蹲靠在树边,双手抱着双膝,双眼无影无景地望着前方,莫如风出声:“如果是不开心的,不去想便是了。”

栖情惊愕地转头,从树下站起来:“公子你怎么出来了,午膳用过了?”

“嗯。”

莫如风笑道:“你这样很像是在自怨自艾。”

“没有。”

栖情被说得羞赦,诧异地问道:“相爷不再软禁你了吗?”

莫如风眼睛往后一瞥,栖情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就见两个侍卫远远地站着,视线不断地向这边瞄过来,莫如风苦笑:“他不是在防我逃跑,他是防我见你。”

真是个小鸡肚肠的人,栖情敛下眉眼,莫如风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陈将军的意图很明显,他想把陈姑娘嫁给项青。”

“不娶的话,陈将军就与相爷为敌。”

栖情顺着莫如风的话问道:“他会娶吗?”

莫如风笑了出来:“你觉得呢?”

栖情摇摇头,他那样一个自负的人,怎么会受他人威胁,除非他自愿,他会愿意吗?毕竟陈幽年轻貌美……

“若项青是沉迷女色之人,亦或者他是肯妥协之人,现在的宰相府就不会只有两个夫人。”

莫如风说道:“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要你嫁项青而非皇上的原因。”

“公子,倘若你喜欢的那个女子还在,你还会娶别人吗?”

多数与少数有差吗?都不可能会是唯一……

栖情觉得自己想了个很好笑的问题,她什么时候这么贪心不足了。

栖情问得可笑,莫如风却是无比认真地回答:“不会。”

“那女子真幸福…”栖情由衷地羡慕。

莫如风风趣地道:“若她还在,她也不会嫁我后,再嫁给其他的男子。”

栖情被逗得笑起来,男尊女卑就是这个天下的主宰,若那个女子还在,和莫如风应该是世间最般配的一对,也不用害得莫如风为了自己,不得不留下替项青效命。

那日的午宴后,栖情又开始见不到项青,府里关于项青同陈幽的蜚语流言多不胜数,栖情即便呆在水苑里足不出户,有些人还是会故意透风给她听,辟如眼前的陈幽。

栖情不明白,陈幽是真得不懂规矩还是故作无知,没有她的应允就私自跑进水苑闯入她的房中。

“栖情姐,你怎么一个人呆在屋里门也不开?”

陈幽满面春风地在屋里踱来踱去,看着柜子上还贴着的大红喜字一把撕下,连连摇头:“这喜字写得真不好看,相爷和你就不该贴这个。”

栖情…姐?相爷?

栖情默然地看着她一举一动,陈幽跳到栖情身旁拿起桌上染满墨迹的纸,一脸讪笑:“栖情姐,那喜字不会就是你写的吧?栖情姐你是不是学字时日尚短?我听一些下人说,你以前是清衣轩洗衣的奴才?”

栖情拿过她手上的纸放桌上摊平,然后才道:“我学的字的确尚不成风,但那喜字…是相爷写的。”

这也是栖情成亲后来听下人说的,新房门上、屋中摆设上的喜字都由项青亲笔染朱砂所写,而后由下人剪下来贴上。

陈幽脸色僵了僵,听得出栖情语气里的不悦,又陪笑着说道:“看来我还不够懂字,连相爷的手笔都看不出来。”

栖情坐在桌前听她自圆其话,并没有接话。

陈幽转身背着她,暗自咬了咬牙,这贤淑夫人和相爷真是一个德行,都有把人晾在一边,还自得其乐的本事。

“栖情姐,你这屋怎么阴气沉沉的,连盆花都没有?”

陈幽转过脸来时又是一副笑语嫣然:“不如我把我房里的君子兰搬两盆过来?相爷送了我好几盆呢,怎么也不替你这边布置一下。”

栖情微张着嘴,只能再次让她的脸难看下来:“相爷不怎么喜欢花。”

果然,陈幽的脸阴了下来:“贤淑夫人,你这是在给我难堪吗?”

“不是。”

栖情站起来收拾着桌上的纸,臂弯忽然被陈幽勾住,栖情惊诧于陈幽的变脸速度,刚才还阴云满布现下又是笑得无害:“栖情姐,你陪我去街上逛逛,相爷说我的首饰太少了,让我再买些。”

栖情睨着她头上的各式金钗步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紧接着就被陈幽拉了出去。

栖情以为陈幽只是过来示示威,却没想到陈幽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的主意根本不在她身上。

陈幽一边拉着她看这家逛那家,一边又旁敲侧击地问着关于谢盈的事。

栖情一直沉默相伴,陈幽问得多了也只含糊其词,陈幽受不了她这性子,索性打开窗说亮话:“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大夫人肚子里有相爷的骨肉了?”

“嗯。”栖情低下头,假装看小贩摊上的翡翠珠钗。

“那怎么我来府里这么久也没见过她呢?”陈幽不耐烦地拍掉她手里的珠钗又追问道。

第2卷 妃 直言不讳

直言不讳

栖情不是多心思的人,但谢盈出京既然是被秘密安排,就代表项青要保护起她,

沉思片刻,栖情说道:“大夫人要安心养胎。”

“在府里吗?”

陈幽紧问不放:“我听说大夫人和相爷的感情笃厚,相爷十几岁就把她接了过来,成亲后又一心一意都不曾拈花惹草,她是不是长得很美?”

栖情心头有些涩,不胜其扰地往前走去。

陈幽追着她转弯进一条巷子:“栖情姐,不瞒你说,我爹肯住在宰相府,十之八九相爷就要迎娶我,我堂堂将军之女自然不能做小妾,屈于人下,栖情姐,我今天叫你一声姐姐,明天可就不一定了,若是你肯听我的…”

栖情从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可以说那么多的话,真是年岁尚小涉世未深的缘故吗?

栖情望着巷子尽头的一处茶楼,加快步伐走了几步,忽然才发觉听不到陈幽的声音,连忙转回头来,没看到陈幽却看到迎头一棍,眼前顿出幻影,意识被掏空,人砰地应声倒下去。

罪魁祸首啪地扔掉了手中的棍子,看着被打得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子,想起刚才在街上一直远远跟在她们后面的几个侍卫,当机立断地扛起栖情跑出巷子。

栖情头痛欲裂地睁开眼,只看到一眼无尽的黑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才感觉到手脚都被捆绑住了,没来由得一阵心慌。

栖情唤了几声陈幽的名字,只能听到空荡荡的回应,陈幽不在这里吗?

栖情努力回想着昏过去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是…是贺力!

栖情震惊地瞠大眼,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的谈话声,栖情听出是贺然的声音,似在训斥着什么人。

“我搜刮民脂民膏的的罪还没撇清,你还让我背负一条胁持宰相夫人的罪?你真是疯了!”

是贺然气极的声音,忽然一声破门而入的声响,慢慢有烛光在栖情眼前亮起来,栖情才看清楚自己被绑着丢在一个厢房里,外面已经是黑夜,桌上昏黄的烛光映着贺然错愕的年轻脸庞。

触及栖情目光的一刹那,贺然怒火中烧,猛地反身一拳揍在身后的贺力身上:“你打她了!”

这一拳直揍得贺力抱着肚子吐酸水:“妈的,老子掳这婆娘来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你消气!省得你天天困在将军府里借酒消愁!”

贺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栖情面前蹲下,利索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手指小心翼翼地碰向她额上的伤,眼中的心疼不言而喻,还没碰到,栖情已经偏过头去:“很晚了,我要回宰相府。”

看着栖情的闪避,贺然咬着牙收回手,站了起来问贺力:“有没有人看到?”

贺力愣了下,然后明白过来他是问什么,有些洋洋得意地道:“我做事当然有分寸了,当时跟在她们后面的侍卫都还没进到巷子,我就扛起这婆娘就走了,那边有个茶楼的掌柜是我兄弟,他给我弄的马车让我回来的。”

“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贺然上前踹了他一脚,贺力抱着肚子跌跌撞撞走出去。

贺然回过身来,凝视着栖情沿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几年前他还是跟在她身边转悠的毛头小子,现下他已经高过她整整一个头了。

满脑海的思绪敌不过她一个清明的眼神,贺然甘败下风,坦然承认:“我不打算放你走。”

“为什么?”栖情问得极轻。

“我不会傻到给项青铲除我的机会!”贺然大声说道。

“我不会说的。”她可以说一千一万个她不会害他的理由。

贺然的确是在找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留下她:“我还是不想放你走。”

“贺然!”

“我去给你拿些药。”

贺然有些仓惶地走出去,忽然又回过头来:“这是我的将军府,你逃不掉的,知道吗?”

栖情刚要张口,贺然有些怕从她口中听到什么,立刻跑了出去。

栖情抚着脑袋坐到桌上,像是被人狠狠抽打了一顿全身疼得厉害,幸许自己真是好日子过得太久,身子养娇了,一点点伤都疼成这样。

贺然很快拿着药走了回来,看栖情趴在小桌上吓得连忙奔过去:“嫂子,嫂子。”

听到熟悉的嗓音,栖情抬起头看着贺然满脸的惊惶失色,恍然回到了在贺家过的那一年,不由得出声安抚:“我没事,别担心。”

静谧的夜里,栖情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淡淡的,柔柔的,烛火映衬得她的脸,带着一分别样的柔媚。

贺然中了蛊似的,手自然而然地朝她的脸上抚过去,药罐啪啪啪地落到桌上,两人皆是一惊回过神来,贺然倏地收回手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刚才居然有了那样的念头。

栖情感觉到了什么,心中大愕,眼神不自在地看着桌面,贺然咽了口口水,声音粗嘎地道:“这是淤敷膏,这是清凉膏,对你额上的伤都好处,二哥他真是个混蛋,把你打得这么重,我真该多补他两脚。”

贺然拔开小药罐,搓了一点在手指上就往栖情额上沾去,栖情刚要偏过头贺然低喝:“别动。”

栖情呆了下,药膏已经被贺然涂到了额头上。

贺然的指尖带着温热,慢慢抹开药膏,脸凑她极近,炽热的呼吸喷薄到她脸上:“还疼不疼?”

栖情浑身不自在地甩开了他的手:“我自己涂就可以了。”

“是不是我现在为你做点事都不行?”贺然自嘲地看着自己被甩掉的手。

“贺然!”

贺然突然站起来,一把掀翻了小桌,桌上的药罐全都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烛火倒在地上应声而灭,屋子里又恢复漆黑一片,只听到他愤怒的吼声

第2卷 妃 痛恨交加

痛恨交加

“为什么你的心非要在项青身上不可,他是个祸国殃民的奸臣!他杀我大哥,你却替他隐瞒,让我糊里糊涂地崇敬他这么多年,他被边塞国俘虏,你就誓死追随,让我一个人回了大禹。”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二哥只会拿钱挥霍,五姐自我当了将军,就让我四处给她张罗亲事,我什么都不懂,不懂当官,不懂上朝,什么都不懂,没人教我,没人陪我…”

栖情的眼眶蓦然涩了,她第一次见他时,他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历时经年,物是人非,他平步青云成了将军,却让人忘了荣耀显赫身份背后的悲辛。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项青回来的那一天我看不到你,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你…”黑暗中,贺然如孩子似地眼眶红了。

“你回来后,却和他成了亲,我恨不得找项青同归于尽,他死也好,我死也罢,至少我都不用再背负大哥的仇恨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我受够了!”

贺然跌撞地摸索到门边,哽了哽嗓子:“你一定要走的话就立刻走,然后通知项青是我绑的你,让他立马捉我上朝让皇上定罪。”

“你知道我不会的。”栖情的喉咙也哽咽住了。

“贺然,你别这样,好吗?”

“不会什么,不会让他治我的罪,还是不会让他杀了我?”贺然语气凄然。

“嫂子你知不知道,你同他成了亲之后,我很痛苦…”

栖情震惊,话卡在嗓子里再说不出来。

屋外一道光打过来,正好映在门口贺然的脸上,映在那张满脸泪痕的男子面容上,眼眶红缟得如同个稚气的孩童。

一个苍老的仆人声音响起:“将军,您怎么在这?”

贺然用手挡在脸前,遮掉灯笼投来的光,瞥了一眼屋里,然后仓惶不及地跑走,如落荒而逃。

这一夜晚无星无月,盏盏灯笼连成几排,高高地悬挂在宰相府的华青苑里,亮得亦如白昼。

几个下人捧着一捆捆的箭,项青拉着弓对远处的耙子在试箭,颀长挺直的身影投下长长的影子,白衣如雪,青丝如檀。

近处,七八个侍卫身子抖得跟芦草一样跪在地上,相爷每发一箭发出的沉沉声响,都像直刺他们的身体,魂魄早飘出体外七分。

“相爷,这批箭您试很久了。”刘其站在一旁提醒到。

项青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拿起一支箭继续对着耙子瞄准,两个侍卫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跪下:“回禀相爷,还是没有找到贤淑夫人。”

“咻——”

箭随声而发,落在耙前的地上,插入泥中,埋进深深一截。

“找了有几个时辰?”项青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抽起一枝箭稳稳地射了出去。

“回相爷,五个多时辰了。”

陈幽被个丫环掺扶着走进华青苑,后脑勺被人闷棍打了一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看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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