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郡主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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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也觉得他刚才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但他关于酒的这番见解,倒也合我心意。我有些内疚,他原本是不打算出来玩的,是我硬拖他来陪我,结果反而弄得个不愉快。
我们从兰亭阁出来,一个气冲冲地走,一个急忙忙地跟,也没有辨别方向,走了一阵,才发现不知道松山书院该往哪个方向走。我俩在颍州俱是初来报到,人生地不熟,刚才只是跟着众人走,也没有留意道路方向。
我们一路走,一路问人,走着走着,发现路越来越陌生,人迹逐渐稀少,便知走岔了路。我看见天色渐晚,走得腿又酸,便有些心焦。
王保山却说:“无妨,反正无事,便当游览颍州吧,文亭且放宽心怀。”
可是这里有什么景色可以看呢?想要雇车,却连个车的影子都没见到,唯有嘟嘟囔囔地跟着王保山。走了没多久拐了个弯,眼前突然廓然开朗,竟是一个大湖。
我欢呼,这不是东湖吗,崇真寺就在东湖边上,松山书院则是依着崇真寺而建的,我打量一下四周景色,如此看来,松山书院就在湖的对面了。
王保山笑着说:“我说可不是,车到山前必有人路。我们来颍州也好几天了,却连书院旁的东湖都未游览过,如今看来,可是天叫我们不要辜负这大好景色了,正好误打误撞,趁这机会游玩游玩。”
我也很高兴,连腿也不觉得那么酸了。
夕阳照在湖上,金光闪闪,有几只小舟正在湖上泛着。
王保山问我:“文亭是想沿着湖边走回去,还是雇个小舟,我们也来个泛舟湖上?”
我自然是赞成后者。于是王保山招来一只小船,谈妥价钱,便扶着我上了小船。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在,也就不急着赶回去了。我吩咐船家,悠悠划船,好让我们细细欣赏景色。
湖边一角,是一片荷田,荷花荷叶莲蓬,高高低低,夕阳映照之下,刹是美丽。我诗意又起,倘不是这小船摇摇晃晃,我怕会又跳起那“出水芙蓉”的舞来。
许是我的开心感染了王保山,他立在船头,吟起诗来:“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连根藕,上有并头莲。”
我心一窒,“下有连根藕,上有并头莲。”我抬头看他,心怦怦乱跳。
“文亭,文亭。”我猛然惊醒。王保山笑着说:“文亭可是看这景色看呆了?我叫了你几声竟然不觉。”
我是看你看呆了。
我面上微烫,支吾说道:“啊,是,是,真真是好景色。”心里有丝丝甜意。
小船靠岸,王保山跳下船去,船身晃荡不已,我紧抓船舷,不敢站起来。
王保山笑我:“文亭连树也敢爬,倒怕这船摇晃?”说着伸手来拉我。
我把手递给他,顺势跳上岸去,一下站立不稳,撞进王保山怀里,王保山扶着我,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我站稳脚步,发觉被自己王保山抱着,大窘,忙抽身出来,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王保山却不觉,说道:“文亭小心走好了。”
我俩一前一后,上了堤岸,往书院走去。甫一上去,却见岸边凉亭的石椅上,斜倚着一个人,看见我们,懒懒地说道:“保山,文亭好雅兴,竟撇下我们,自个游玩去了。”
原来是罗恒。
王保山向他作了一揖,赔笑说道:“刚才扰了大家兴致,实在是不好意思。日后我再请子建,赔礼道歉。”
罗恒不应他,却看向我:“这湖上泛舟,可是好玩?”
“我,我,我们不过是迷了路,租船代步罢了。”
切,我们就是游湖去,又如何?偏偏是自己不争气,见了罗恒心里就打鼓,在他面前总是怯了三分,说起话来也没有骨气。
回到房间,青竹早就焦急到不得了,看见我回来,松了一口气,问道:“公子爷,您哪里去了?我看见他们都回来了,却不见您,走去问罗公子,却说您先回来的,既然还未到,怕是被人拐了。我吓得不行,后来听说您是跟王公子一道的,我才放心些,又央王定去找,王定却说,有他们公子爷在,却怕什么......”絮絮叨叨。
我止住她说:“不过是走岔了路,兜远了些,所以晚了回来。我累了,你去打水来与我洗刷。”心里却恼那罗恒,难道巴不得我被人拐去?岂有此理。
第七章
关夫子堂上考察功课,点名问答。王保山被点到,站起来侃侃而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便能解渴;佛法无边,奉行一法,便能得益......”
我看着他的背影,神飘天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会否是他的那一瓢。忽然腰间被人捅了一下,我回过神来,却见关夫子看着我:“......下一句是什么?”
我站起来,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下一句?
旁边有人低语:“弟子入则孝,出则弟。”
我恍然,赶紧回答:“谨而信,汎爱众,而亲仁。”
关夫子点头:“继续。”
“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何解?”
这又怎么难倒我,我故作沉吟,说道:“弟子在家需孝顺父母,出外则顺从师长,言行需谨慎诚信,还能广施仁爱,多亲近有德之士。倘若弟子能够这样躬行实践,仍有余力,便可研习圣贤文章了。”
关夫子连连点头:“很好,很好。”
我坐下,旁边罗恒偷偷向我竖起大拇指。我得意微笑,刚才还多得他提点,不然不知会出个什么洋相。如此说来,我竟欠了他一个人情。
罗恒得的题目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他的见解,倒也令人耳目一新,我甚是意外,见他一向吊儿郎当,风流不羁,却不想学术上也有如此造诣,心里不免对他小小改观。
关夫子对这次检查甚为满意,认为孺子俱可教也,又说:“此次应对答案,当以子建为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可喜可贺。”
王保山也被关夫子夸奖了一番,我心里乐滋滋的,竟比自己受了夸奖还要高兴。
每日和同学们在堂上学习四书五经,讨论天文地理,虽是乐趣,可是日日如此,未免也有些烦闷,于是几个好动之人,如元斐庆之流,便隔三差五的,想法子添新鲜。
蹴鞠便是最寻常的消遣。
蹴鞠这玩意,我在京城之时,便常常看着大哥、王子表兄们与其他官家子弟一起玩,那时心里已是羡慕不已,却不得一试。回到宁州,却连观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今这样近距离接触,哪能不跃跃欲试。站在场边看了两回,晓得了规则,便想上场。可是与他们比起来,我生得矮小,他们竟不情愿与我一队。
我正尴尬,王保山说:“无妨,便来我们这队。”
我大为感激,果然是王保山对我情分不一般。
王保山、罗恒俱是蹴鞠好手,也是场中灵魂,那藤鞠,都是在他们脚下的多。我虽上了场,却无人传藤鞠给我,跟着奔跑了一会,渐觉无趣,索性站在那儿。
正在郁闷,忽然见那藤鞠滚到我脚下,我大喜,抽腿便踢,藤鞠腾空飞起,竟多人惊叫,我纳闷,我有踢得那么好么,自己都不觉得。
邹奕林是我们一队的,冲到我面前大喝:“你怎么回事,竟往自家场上送,你是不是内奸?”
怪不得有人惊叫,竟踢到自家门口了。我方场上一阵慌乱,来补救我的失误,终是措手不及,被对方乘了机去,得了一分。
我十分懊恼,王保山过来,拍拍我的肩说:“无妨,下次留神了。”
还有下次?他们更不愿和我玩了。
王保山见我无趣,却更加照顾我,有意无意的便把藤鞠往我这边传,我也渐渐地有些感觉,只是愿意传藤鞠给我的人还是少,一场下来,也只是踢得三两下,不够过瘾。
终于有一次,我接到藤鞠,想往前传,却发现无人接应,顿了一下,决定自己带着往前冲,对方人员来截我,却被我一晃而过。
呵呵,你道师傅平时教我什么?除了心经打坐,便是逃避防御之术,是为了防备日后遭遇侵犯。却不想这本事从未用过,却被我自然而然地用到蹴鞠之上。
到底脚上带着个藤鞠,不如平时自如,但也给我晃过了四五个人,这时己方已有人接应,我把藤鞠传给前方之人,那人大脚一抽,正中对方大门。
我方欢呼,王保山跑来,与我击掌,我呼吸急促,对他笑得灿烂。
罗恒抱着藤鞠过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怪异,见我和王保山相对欢呼,便站在那儿,等我停下来才说:“文亭好身手。”
我心里高兴,回头对他一笑,然后眨眼做个鬼脸,却见他竟然愣住那儿。哈,他也没有想到我也有些本事吧。
从此我不再被人嫌弃,也是蹴鞠场上抢手之人。
王保山说:“看不出你年纪小小,身段倒也敏捷。”说这话时若有所思,我心想,难道他看出我是女儿身?那便最好,省得将来我多费唇舌与他解释,倘若又是一个梁山伯,老点不通,那还不得活活气死?
罗恒却趁午饭间隙,悄声对我说:“文亭蹴鞠之姿,直如佳人舞蹈。”我木着脸不理他,此人怕是早就看出我是文亭郡主。
晚饭过后抽空去看师傅,顺便把关师母送给我的烤米饼也带上一些给师傅尝尝。
书院里只有关夫子和师母知道我是女儿家,师母因此对我特别关照,常常让我去夫子屋里改善伙食,而且每次都会有各种零食拿走,有时是蜜饯,有时是米饼,或者其他点心。我倒是不好零食,偏偏青竹特别喜欢,为了她,我也只好顶着个馋嘴的名声。
师母常常拉着我的手说:“这么个水灵的模样,如果不是那么活泼好动还有些像男子,要别人不怀疑你是女孩儿也真是难。”
我伸舌头偷笑,师母其实是说我行为粗野吗?嘿,嘿,嘿,我其实要很淑女也是行的,师傅教了我十年的打坐心经,可不是玩儿的。
别人怀疑我是女孩儿?罗恒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王保山,我的感觉是他绝对没有怀疑过,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不该。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师母,怎么师母就没有给我做媒的意思,羞答答的事情,叫我自己怎么开口,真是苦恼。
在师傅那里说了一会话,我便要告辞回书院。
青竹因为留在房里洗衣裳,没有陪我来,师傅看见天色已黑,担心我一个人路上走会害怕,便要送我。
我说:“不怕,不过是几步路而已,而且还有月色呢。”
师傅作罢,嘱我路上小心,便自己忙去。
我走到崇真寺和书院相连的侧门一看,因为已经入夜,侧门已锁,我四周一探,找不到人开门,只好绕道前门。
出了崇真寺大门,淡淡的月色之下,通往书院的道路树影婆娑,我心里也有些发悚,不由加快了脚步。
快到书院门口,忽然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来,一言不发,挥掌便向我打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闪避,定神一看,竟是一个蒙面人。
我遇上蒙面大盗?这种事情,书上看得多了,却从未亲身遇过。看书时只觉得兴奋,可是原来真的遇上却不是好玩的。
我左闪右避,发觉师傅教我的招数好像不够用,心里只是懊恼,为什么要拒绝师傅送我。
幸好那个蒙面人见我闪避得快,他便追击得急,若我反应慢些,他也缓下来不急逼,几招下来,我心神定了些,心想他也许只是求财,不是要命。于是颤声说道:“大侠停手,有事好商量。”
那人却不做声,仍然向我攻来,我闪过他几招,瞅个空挡越过他,撒腿便跑,可是才没跑出两步,又被他截住,我心慌不已,难道我文亭郡主今日要死在此地?心里一急,便大声喊救命,才醒悟自己真蠢,一开始就可以喊救命了呀,只要惊动了书院或者崇真寺的人,我便不用束手待毙。
才喊了一声,那人马上欺身上来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轻声说:“文亭莫喊,是我。”
第八章
王保山!他扯下蒙面巾,看着我笑。
我站在那里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指着他说:“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你,你……你干嘛要……要,扮蒙面人打劫我。”
王保山向我作了一揖,说道:“我没有打劫你啊,只是试一下你的功夫而已。”
我怒,等喘过气来,恶狠狠地骂他:“有你这么试的吗,我要胆小一些,便被你吓死了。”
王保山赔笑,上前拖起我的手说:“文亭莫恼,来来来,我给你压惊赔礼。”说罢便拖着我走。
他竟然拖着我的手!
我被他拖着的那只手好像麻了起来,一直要麻到心脏里去,那里还会生什么气!
来到院中凉亭坐下,石台上竟已摆好了两副酒杯和一壶酒,还有一些花生小食,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我坐下,等他解释。
王保山替我斟了一杯酒,又倒满自己的酒杯,然后拿起酒杯对我说:“文亭,对不起,先给你赔礼。”说罢又作了一揖,然后仰头把杯酒一饮而尽,含笑看着我。
这算什么?我不作声,只是看着他。
王保山说:“看你蹴鞠的身手,像是有武功之人,请问师承何处?”
我说:“哪里是什么门派武功,不过是姑姑教我的几招防身之术。”
“我看你刚才也是奇怪,怎么尽是闪避,从不还手?”
师傅都没有教我攻击还手的招数,我怎么还手?
“姑姑没有教我。”
王保山笑了:“你姑姑也是奇怪,怎么教人武功,只教闪避,不教进攻的?”
我怎么跟他说,难道说我是女的,反正也没打算跟人打架,只要晓得逃,不要被人侵犯就是了?
我把嘴一嘟,说:“你要知道我有没有武功,问不就得了,怎么要这样试法,刚才吓死我了。”
王保山又作一揖,说:“实在是对不住,文亭。我少时也练过一阵武艺,看见似有同道之人,一时心痒,就想比试比试。直接和你说,又怕你不肯露出真功夫,所以才出此怪招,文亭莫怪。”
“你想比武,怎么不找子建?他父亲是镇安王爷,虎父无犬子,他武艺想来应当超群。”其实我听说罗恒喜文不爱武,所以不讨镇安王爷喜欢,我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挑拨一下王保山,让他下一下罗恒的面子。
“按说该是这样的,可是从未见子建露过身手,不知他深浅。”
“要不要我替你下战书?”我煽风点火。
王保山摇摇头,说:“文亭,我与你亲厚,才敢如此放肆无礼。子建为人高傲,不易相处,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我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乐滋滋的,他果然是待我与别人不同的!
我又问他:“是了,那你怎么少时习武,现在又读起四书五经来呢?”
王保山长叹一口气,说:“说来话长。说起来我父亲还是镇安王爷当年的部下,有份跟随王爷抗击匈奴的。父亲行伍出身,自然希望子承父业,于是从小便请高手教我武功,后来更是亲自抽空教我。只可惜在我十岁那年,父亲在边境巡逻,遇到流寇,不幸殉职。
“接到父亲牺牲的消息,娘亲十分悲恸,因为只有我一个独子,她便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我从军继承父业,于是便送我到书院,希望我读书出人头地。”
我看着他,心里充满同情,原来我十岁没了娘,他也是十岁没了爹,我们是同命相怜之人了。
“那么你娘亲如今一个人在家,岂不是寂寞?”我要趁此机会,打听清楚他的家世,菩萨保佑,千万不要告诉我他已娶了妻子!
“家里也还有叔叔婶母可以依傍的。只希望我能够早日成就家业,就可以接母亲来跟前尽孝了。”王保山一边说,一边低头把玩着手中纸扇上的玉坠,脸色柔和,有期待之意。
那他是还没有娶妻子了?我盯着他手上的玉坠,经常看见他拿出来把玩,什么时候哄他给了我,作为信物就好了。
我正想入非非,忽然亭边闪出一个人,说道:“两位花前月下,把酒闲情,我这个不速之客,可有打搅了公子佳人的相会?”
我恼怒,除了罗恒还会有谁?
王保山笑道:“子建真是会开玩笑,不过是我和文亭在此,哪里来的公子佳人?”
罗恒呵呵假笑,说道:“哦,是我比喻错了,是我比喻错了。”说这话时一边横眼看我,一边就要坐下来。
我哼的一声,白了他一眼,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房睡了,你们聊吧。”说罢起身就准备走。
真是扫兴,这么难得有个跟王保山促膝长谈的机会,被他给搅了。
罗恒的笑容僵在那里,王保山也觉出气氛尴尬,连忙打圆场:“无妨,文亭你若累了便歇息去吧,我和子建喝两杯。”
我拂袖而去,这个罗恒,坏我好事,可恶!
自六月中旬以来,天便一直下雨,一直下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停。齐江南北,已有不少地方报涝灾。宁河,颍水俱是齐江支流,也是灾情告急,颍水尤甚。
松山书院地势较高,东湖之水也已漫上堤岸,只差数丈,便浸到书院边缘。近颍水低洼一带,已有很多地方被水淹了,所幸堤坝尚且安全,不曾酿成洪水,但是农田颗粒失收,很多灾民便涌到城里,等待官府救济或者沿街乞讨。崇真寺也成了颍州内民间自发收容难民的一个地方,松山书院依着崇真寺而建,虽然独立门户,却也不免受到干扰。
窗外雨水沥沥,崇真寺嘈嘈杂杂,我们坐在在书院里,也无心读书。
崇真寺人手不够,关夫子便遣了书院的杂役前去帮忙,不过是帮忙安置灾民,派发粥食等。师傅识得医道,便给人把脉看病。如今天气潮湿,缺衣少食,生病的人真是不少,忙得师傅团团转,连我过去看她,都没有时间和我说几句话。
书院中各学子,则表现各异。有人看见灾民可怜,也不怕辛苦,前去帮忙;也有人不屑一顾,却趁这时候夫子监管不严,连读书都偷懒。
至于我嘛,虽然也是可怜那些灾民,却也实在不能忍受那些腌臜,是故也不曾过去,只是捐了二两银子买米了事。我看那罗恒,与我也是一副德性,倒是王保山,因为懂得一些药材知识,便常常过去替师傅捡药。
那日我在房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