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有嘉人(正文完)-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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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打在油纸伞上,只听得嗒嗒响声。
也不知皇后如何想的,竟下旨命一宫主位以上妃嫔往寿康宫请安时,不得坐轿子,需步行,以示对太后娘娘的尊敬之心,既下了旨,又这样冠冕堂皇,自然无人敢不服从,可面上一个个都恭敬,私下却怨言沸起。
帝后冷战,皇后比往日严肃了不少,事事以宫规说教,奖惩分明,一旦有人犯事,决不轻饶,求一句情便刑罚加重,弄得皇清城内怨声载道。而对着妃嫔们连面上都不愿再维持从前的温和,但凡晨昏定省时便晾着她们,每日需晾到午后,大胆些的妃嫔想着在皇上面前告状,可偏偏皇后拿着宜珍公主缠着自己这样的原由,连告状都不知如何告起,一来二去,谁也不愿每日往凤朝宫晨昏定省,阖宫上下皆小心谨慎,生怕皇后恼火,立时皇后倒立了不少威信。
皇后一身淡蓝绣花宫装,牵着宜珍公主的小手,走在前头,一群妃嫔按位分次序在后头跟着,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害怕被皇后盯上,雨还在滴滴答答落着,一路上伴随着她们的只有雨声和皇后母女的说话声。皇后如今虽严厉,却对自己的女儿很好很好,比往日更好了,仿佛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
她们两个一边走一边说话,其乐融融,皇后只有在对着自己的女儿才会放下严肃的神情,恢复了从前的温和的笑。
宜珍年纪尚小,自然瞧不出帝后的冷战,不解着问道:“母后,绾心很久没有见到父皇了哎!以前父皇总来看我和母后,最近父皇怎么不来?”
声音虽小,可众妃嫔还是隐隐听见了,心里一阵抱怨,抱怨她不该开这个口,沈嘉玥是离皇后最近的妃嫔,隐隐觉着皇后气场不对,小觑着皇后,皇后脸色惨白,抿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开口。
原来那日皇后离开凤朝殿后,皇上让众妃嫔散了,一个人去了东宫,直到宫门快下钥才返回宫中,又去了凤朝宫,可皇后未见,宫门紧闭,早早下了钥。皇上愤然离去后,竟然真的写下了废后诏书,只尚未盖玉玺罢了,晨昏定省时的情景早已传遍皇清城,略有颜色的都上赶子巴结郑媚儿去了,传言自然也传入了太后耳中,她又了解了情况,想着去找皇上谈心,她当然不希望废了皇后,毕竟这个皇后还是很得她的心的,可皇上去了东宫,等他回宫,太后才去找他过来,皇上执意废后,太后气急了便命他在先帝牌位前跪着,直到半夜才肯松口让他回去。皇上次日一早便少了那道诏书,也再未提废后一事,却直接给了郑媚儿一宫主位的身份,为安贵姬。太后连连阻止却也来不及了,而皇后听后不过一笑了之,让人操办起她的册封礼来。大家看在眼里都道是皇上做给皇后看的,能给她的恩宠,自然也能给旁人。
皇后也不好随便说,难道要告诉孩子,你父皇不要你母后了吗?转念问道:“宜珍是不是想父皇了?等下去皇祖母那儿请安后,母后让子青姐姐送你去皇极殿可好?”
沈嘉玥弯腰在宜巧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宜巧跑到宜珍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二姐姐,你想父皇了吗?我也很想父皇哎,可惠母妃说父皇很忙,让我不要去打扰父皇,等父皇空闲了,就会来看我们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父皇了,等皇祖母那儿请安过后,我们拉着大姐姐去福揉殿看小妹妹好不好?听说小妹妹又重了不少呢!”
宜珍近日都被皇后拘束着,一步都不让她离开凤朝宫,现在有机会出去玩,她很想去但还是拉了拉皇后的手,小心翼翼看着她,皇后一心软,点头应了。
见宜珍不再提皇上了,皇后冲着沈嘉玥会心一笑,表示感谢,对着宜巧也好了很多。
见宜珍不再提皇上了,皇后冲着沈嘉玥会心一笑,表示感谢,对着宜巧也好了很多。
众人继续走着,突然冲出一个宫女来,大家都惊着了。那名宫女浑身湿透了,看样子淋了很久,毕竟雨不是很大,她一直低着头跑,所以没看见前面的来人,直直冲向皇后和宜珍公主。子青眼疾手快,想要拦着,却挡不住那股冲力,摔在地上,幸而沈嘉玥危及关头死死扶着皇后,皇后才没撞倒,只瘫倒在她身上,慕容箬含见此大声喊道:“大胆!竟敢冲撞皇后娘娘和宜珍公主,不要命了吗?给本宫跪下。”
那名宫女这才抬头看清了来人,她双眼红肿,脸颊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了,直直跪下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饶命,求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此时也无暇顾及那人,她连忙扶起子青,见她没事,又小声轻慰着受了惊吓的宜珍,耳边一直响起那宫女的求饶声,烦不胜烦,怒意横生,清脆一句,“掌她的嘴,掌到她说不出话来为止,省的污了本宫的耳,一刻都不得清净。”
从前若皇后罚宫人,她的三大宫女有时会向皇后求情,皇后看在她们的面子上,一向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而如今她们再不敢求情,自己不被罚就算皇后开恩了,子青得令,只好重重打下去,眼睛闭紧,不敢睁开。
“啪,啪,啪……”打得众人惊心,好些妃嫔私下窸窸窣窣说着什么,议论着皇后,皇后一直安抚着宜珍,宜珍一直哭着怎么都劝不好,嚷着:“害怕!”
皇后心疼女儿,哄着她,“别怕,宜珍别怕,母后在这儿呢,母后在这儿呢!”实在气极,生生挤出几字,“给本宫狠狠的打!”
沈嘉玥看不过去,欲开口劝说,如菊拉住她,摇头示意她不要相劝,沈嘉玥明白如菊在担心什么,可她一向心软,见不得旁人受罪,再说此事若传出去皇后纵然讨不了好,可她们这些妃嫔无一人相劝,恐怕也会遭是非,因而再三思量,还是站出来,福身一礼,相劝道:“皇后娘娘,纵然这婢子冲撞了您和宜珍公主,想来她是没看见娘娘和公主的,想来不是有意的,还请皇后娘娘让子青住手吧,再打下去可怎么好?”
赵箐箐现下也不和沈嘉玥唱反调,帮衬着沈嘉玥,她倒是觉着请安迟了不好,福身一礼,“皇后娘娘,再打下去可要出人命了!请娘娘手下留情,若传出去对娘娘名声不好呀!”
那名宫女双颊红肿,嘴角流出渗人的红血,微微颤抖,满脸的泪水混着红血,早已停止了求饶,跪的有些久了,膝盖渗出点点血迹,她本就穿的单薄,如今更衬得她楚楚可怜,娇美动人。
皇后柳眉深蹙,依然不松口,“怎么如今你们也要管起本宫来了?也想着践踏本宫的尊严?废后诏书还未下,你们也要觊觎后位么本宫现下还是皇后呢,罚个宫女怎么了?”
觊觎后位?这话未免太过诛心,若一旦罪成,不仅要被赐死,连家人也会被连累,一众妃嫔忙跪下,她们不管地面多湿,先消了皇后的气才行,自然有人暗怪沈嘉玥和赵箐箐多事的,还连累了旁人。
“住手!”众妃嫔闻声望去,是皇上。他穿着一件深紫底绣双龙戏珠长袍,由海得撑着伞急步而来。
皇后已连日未曾见皇上,也不愿见他,忙领着众妃嫔福身一礼,道万福,“皇上圣安。”
子青也停了手,跪下地上请安。
所谓见面三分情,皇上本想怒斥皇后,可话到嘴边变了味,“免了,这是怎么了?”绕过皇后,“惠妃你来说!”
宜珍见到父皇,挣脱皇后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跑向皇上,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皇后只好拿着油纸伞一路给她撑着,只顾着女儿,自己却淋了不少雨,待宜珍安全到皇上的怀里后才转身离开,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句话都没与皇上说。
沈嘉玥只好恭敬回道:“回皇上话,方才这名宫女一下子跑出来,差点撞倒了皇后娘娘,宜珍公主受了惊吓,一直在哭,故而皇后娘娘让子青掌她的嘴。”
皇上拍着宜珍背,小声安慰她,又见地上跪着的那名宫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放低声音,“你在哪儿当差?怎么会突然跑出来?”
皇后如今也死心了,不再对皇上抱有幻想,随口一句,“存心对我不敬呗,还能有什么?要不然怎会突然跑出来冲撞我。”心里还有气,别过脸,叹一声,“我这个皇后不是被人践尊严踏便是被人冲撞,呵!”
那名宫女跪着回话,“回皇上话,奴婢叫李兰儿,在花房当差。方才因着奴婢做事不当被花房公公说教,一时难过想起了家中娘亲,才跑了出来,奴婢没有瞧见皇后娘娘和公主,冲撞了皇后娘娘和公主,奴婢知罪,求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皇上已然起了恻隐之心,瞧见这样的皇后,也不管怀里的宜珍,威严道:“像什么样子?你的仁爱之心呢?你的气质高雅呢?别以为朕和母后不知道你最近的言行举止,朕和母后不管却愈发纵得你满口胡言了,撞一下又如何?你又没伤着,宫女做错事自有宫正局处理。”
“皇上动了恻隐之心是不是?她撞了臣妾倒也算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让宜珍受了惊吓,臣妾只有一个女儿,若宜珍有什么好歹,臣妾必不会饶了她。”
皇上突然想起册后之夜说过的话,他希望皇后能为他诞下一位皇子,在他心里只有嫡出的皇子才配那个宝座,册后之夜的温情不复存在,或许从此他二人再不会像往日那样甜蜜和融洽了吧!如此也不会有嫡子诞生了。
皇上纵然起了愧疚之心,可他从小那高人一等的心态,自然不会向皇后低头,哪怕皇后是他的妻子,他也不会,强硬一句,“是又如何?天下都是朕的,皇后没有资格管朕!”又对着身后的海得说道:“去传旨后宫,册花房李兰儿为选侍,住婉嘉宫沐暖堂,今晚侍寝。”
阖宫妃嫔皆是一愣,连李兰儿自己都吃惊不已。
第五十六章 冷战(2)
纳冲撞了自己妻子和女儿的女子为妾,皇上是何等的令人寒心啊!帝后不睦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吗?皇后要罚,皇上却要奖,真的只是为了气皇后吗?皇上不顾女儿在场,训斥皇后,打皇后的脸,他想过后果吗?后宫恐怕要风波再起了吧?若这个李兰儿又是一个像钱嫣然那样的人物,该如何?李兰儿若是故意冲撞皇后,她的心计恐怕不浅吧?不对,也许是有人设计好的,一石二鸟之计。沈嘉玥如此想着,心里却更悲恸,毕竟帝后尚有一女,皇上再如何也要看在宜珍公主的情面上,对皇后好些的。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空有惠妃头衔罢了!
皇后面上暗淡无光,一丝冷笑挂着,福身道:“恭喜皇上喜得佳人。”又对着李兰儿说道:“你倒是有福气的,先回你的沐暖堂好好学学妃嫔礼仪,到时和安贵姬一同册封吧!”
既然皇后都道喜了,众妃嫔这是也缓过神来,忙躬身一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话音刚落,皇后冲着宜珍招手,含笑如一抹浓郁的康乃馨,“宜珍快下来,都这么大了还要你父皇抱,瞧瞧你三妹才不会像你这样撒娇呢,我们还要去你皇祖母那儿呢!”
宜珍一向很听皇后的话,她只能乖乖下来。其实皇家的儿女哪个是不会看脸色的,宜珍见他父皇严厉,也想着快些下来。又拉着皇上的袖子,眼中凝着泪,哭腔道:“父皇为什么要训斥母后啊?父皇不喜欢母后,对不对?父皇要废母后,是不是?父皇不要我和母后了,是不是?父皇不要训斥母后好不好?绾心害怕!父皇为什么不来看绾心?”
众人皆惊,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这事的。而皇上抬眼,便对上皇后无奈又充斥着痛心的深眸,二人对视着,皇后立刻低下头,不再看他,行至宜珍跟前,看着她,一下子悲从心中来,却还是哄着说:“宜珍谁告诉你的?宜珍别怕,你父皇怎么会不要你呢!”皇上缓缓蹲下来,看着宜珍,回:“父皇没有训斥你母后啊,绾心别怕啊,父皇很忙才没来看你的,等父皇不忙了,就会来看你和你母后了,绾心乖,要听你母后的话,知道吗?”
众人都知道,要是帝后一直如此,皇上是肯定不会踏进凤朝宫一步的,会永远这么忙下去。不过是一个哄骗孩子的说辞罢了!
宜珍依然哭着,“宫里人人都在传啊,传父皇不要母后了。”二人哄了很久才哄好她,见宜珍不哭了,皇后才带着她去寿康宫,这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雨越下越大,如无数条长长的银针划落,落在地上化成无数颗水珠,湿了地面,也湿了情谊。
皇上看着她们一路走远,有种说不出的迷茫和困顿,直到她们消失在天地的尽头,心中感触颇多。
寿康殿内,太后左等右等也不见皇后她们来请安,遂让宫人去查,才知宫道上发生的事,除了哀叹还能如何,只能心疼心疼皇后、劝解她了。
宫人进来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及众位妃嫔并着二位公主在殿外等候传召。”
“让她们进来。”
“是。”
殿内悄然无声,唯有咯噔的脚步声回荡在殿中,胭脂香粉弥漫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一片请安声,而后入座。四品以上妃嫔方能入正殿参见太后,而四品以下的妃嫔只能在殿外参见,站着等候入殿妃嫔出来,才一同散了。
故而入殿妃嫔不多,太后尚未发话,她们如何敢开口。
太后待宫人上茶后,将两位公主招至身边,细细问她们的生活,见她们都好,便让宜欣公主带她们去后殿玩耍。
前些日子抚养公主之事中,唯赵箐箐所出的宜欣公主无人抚养,太后爱屋及乌自然下旨抚养宜欣公主,故而宜欣公主便居住在后殿。
“安贵姬可在?”帝后不睦,全因郑媚儿,太后岂会放过她,看似随意问之。
郑媚儿一袭淡黄宫装,中规中矩的打扮,她深知太后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她小心翼翼起身走上前,至殿中央,行叩拜大礼,“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太后斜她一眼,拿起茶盏,慢悠悠喝起茶来,抿一口后盖上茶盖,慈和的看向皇后,说:“嫏妤,近日身子如何?你身为皇后既要处理宫务,又要照顾宜珍,可别累坏了。惠妃你多帮衬着点。”
皇后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太后还是对她很好的,她自然不能让她操心,违心道:“母后放心,儿臣身子很好,惠妃妹妹一直从旁协助,她做的很好。”
太后又将她招至身侧坐下,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回忆着,“哀家记得你初初入宫时刚好及笄,在先帝跟前做女史,那时候先帝总是和哀家说起你的聪慧,你一直称哀家为皇后,直到后来先帝七年时下旨册你为太子妃,你才改口唤哀家母后,到如今,你成了皇后,哀家也成了太后。时间过得这么快,若哀家没记错,你与皇帝是同龄吧?”
太后的话也勾起了皇后很多很多的回忆,从刚入宫时的害怕、不知所措到后来渐渐习惯了离开家后的孤寂,从册为太子妃的高兴到新婚时他的冷落,从他渐渐待自己好到生下绾心,从前是如何的期待长发绾君心的啊!从东宫时的伉俪情深到册后时的宛如大婚……一幅幅画面,浮出脑海,映在心里。
皇后点头称是,“回母后话,儿臣与皇上确是同龄,儿臣老了呢,已有二十三了。”
“哀家看着你一点不老呢,哀家却要成老太婆了。哀家还等着你给哀家生个孙子呢,这样哀家去天上见先帝的时候也有交代了。先帝如此喜欢你,有朝一日哀家若上了天,他必然会问哀家的。”
皇子?或许是不可能了。皇后立马像亲生女儿一样撒娇,“母后说的什么话呀,母后还如此年轻,哪里就老了,可不许这样说了。父皇自然希望母后长命百岁,福泽延年,父皇临终曾说过,母后是父皇最爱的女人,父皇才不会问儿臣的事呢,必然会问母后的事。母后若再说这样的话,儿臣可不依。”
众妃嫔看见这样的皇后,心下很疑惑,更叹必然是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关系好,皇后娘娘才敢这样撒娇的。唯有沈嘉玥习以为常,也仿佛看见了自己,那时的沈侧妃也是这样向太后娘娘撒娇的,太后娘娘总会笑着说,你都多大了还向你母后撒娇,眼里的宠溺总能甜到人心坎里。
太后眼里满是宠溺,甜甜笑而说道:“你都成皇后了,宜珍都这样大了,你还这样撒娇,害不害臊啊?”
皇后顿时红了眼,“谁让母后这样说的,母后可不能这样说了,倒教人心里难受。”
“好,好,好,哀家再不说了。”太后有意让郑媚儿跪着,晾着她,却也知道皇上如今宠爱她,遂不能做的太过,瞧着她,很不情愿说道:“哟,哀家光顾着和嫏妤说话,倒忘了安贵姬还跪着,起来吧!”
众妃嫔方才都听着太后和皇后说话,也是现下才记起郑媚儿,皆掩帕嘲笑,毕竟她们都是不服的,郑媚儿一下子从婉仪晋至贵姬,谁会真心服气,给她行礼,大家都很随意请安的,以表自己的不满。
郑媚儿一直跪到现在,她也明白了,是太后有意为难她,定然是为着帝后不睦的事,反正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太后定会为了这事发作她的,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太后如此喜爱皇后,她两关系这样好,恐怕今日皇上来都不能劝动太后不罚自己。
郑媚儿颤颤巍巍起身,有些站不住。低头唤一声,“太后娘娘。”
太后见她那妖媚样,怒气便上心头,一把摔了茶盏,狠狠拍了茶几,“一个婉仪竟敢受高位的礼,你活腻了是不是?以为皇上宠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还敢暗指皇后不配母仪天下,那你觉得谁配?你吗?”
皇后忙起身行至另一侧,拉着太后的手,宽慰道:“母后可别动怒啊,为着她不值得。”吩咐宫人,“再去沏茶来,把这儿收拾了。”
一众妃嫔跪在地上,“请太后娘娘息怒。”
郑媚儿一直在求饶,可太后丝毫未理,众人也不好相劝,毕竟郑媚儿确实很过分,已然引起了公愤。而皇后抚着太后的背,柔声道:“母后你万万不可动怒啊,有什么好生气的,儿臣都想开了,母后也要放宽心才是。”
太后还是丝毫不松口,“你是死心了吧,若真想开了,怎会在宫道上发生这样的事,你以为哀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