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有嘉人(正文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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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泷也知道这道圣旨很难接受,毕竟从太祖朝开始还没有妃嫔入宫正局接受审讯,宫正局也不曾对任何一位妃嫔用刑,而沈嘉玥是第一位妃嫔,开了先河,这样金尊玉贵的妃嫔如何受得了刑具,可他不得不让沈嘉玥接旨,宽慰道:“娘娘,总会有法子的。如果您抗旨不遵,恐怕不仅是您,连沈府也要遭灭门之罪了,娘娘要想仔细。”
沈嘉玥自然知晓现下境况,咬着牙,嗯一声,艰难的抬手奉上,叩拜道:“臣妾领旨,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寒泷递过圣旨,又说道:“等下童尚宫和周宫正会过来,押…押…押娘娘去宫正局审讯的,往后娘娘如同宫女犯罪一样,不再住嘉仪殿了,娘娘应当明白的,趁这会子娘娘有何话说,还是快说吧!奴才有什么能帮娘娘的,奴才尽力。”
寒泷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些话的,可不说又交代不过,他很怕眼前的主子会闹腾起来。
押?宫女犯罪?是啊,在那人眼里我与宫女又有何分别?罢了罢了,走出嘉仪殿,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沈嘉玥淡淡道:“有什么需要公公帮的,如梅会告诉公公的,如今我落魄如此,还要多谢公公的相帮,沈府会让公公心愿得偿的,公公且放宽心。只是不知沈府家人可平安?”
寒泷自沈嘉玥出了事,生怕沈府反悔不肯,现下得了她的承诺,放下心,恭敬却压低声道:“娘娘客气了,回娘娘话,前几日娘娘禁足期间,听闻懿国夫人曾递牌子要求探女,然被皇后娘娘以前后探女时日尚短为由驳回,想来沈府还不知娘娘近况堪忧,皇上也未曾对沈家做什么。娘娘放心就是了,只是娘娘要想法子为自己平反,若时间一迟,恐怕沈府会得知此事。”本不愿再多言,话却未曾收住,“皇上写圣旨时,全贵嫔娘娘在旁伺候,娘娘便什么都明白了吧!”
“本宫明白了。”
一些宫人再忍不住哽咽起来,如花更是哭得梨花带雨,跪在沈嘉玥身侧,拉着她的手,“娘娘,您千万不能去宫正局啊,如果您去一定要带上奴婢,有奴婢在,刑具不会落在您身上了,娘娘,您去了,我们可怎么办?”
沈嘉玥虽心疼如花,却不好多说,无动于衷的站着。
约莫一盏茶,童尚宫和周宫正徐徐而来,童尚宫眼里的心疼显而易见,而周宫正却一脸得意之色,二人行礼,“惠妃娘娘万福。”
沈嘉玥面无表情,虚扶一把,“免了。”
童尚宫尚未开口,周宫正却说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您该去宫正局了,是微臣让女史来押您,还是您自己走?”
童尚宫喝斥道:“这是什么话?女史?说白了就是伺候主子的,怎么周宫正以为她们能近惠妃娘娘尊贵的身子?”
周宫正吓了一跳,可她却不怕,童尚宫早晚要退下来,只要自己帮着贞婕妤弄倒惠妃,让她受尽折磨,贞婕妤便会许自己尚宫之位,她还有何可怕的?得意一笑,“惠妃娘娘尊贵的身子从前是,往后进了宫正局便不是了,惠妃娘娘要褪去胭脂俗粉,拿下金银首饰,脱下锦衣华服,只穿着亵衣接受宫正局审问及用刑,那么请问童尚宫,到时用刑的宫女如何不近惠妃娘娘身子,难道童尚宫要亲自给娘娘用刑吗?还是让皇后娘娘来用刑?”
童尚宫知道这周宫正一直觊觎自己的尚宫之位,一向只是表面恭敬,可她没想到她会逼问自己,而且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话,自己虽然总领内宫,可宫正局有宫正的情况下自己是不管的,总不能为了惠妃娘娘而管此事,顿时倒难为了,“你……”
沈嘉玥明白童尚宫难为,只道:“本宫自己会走。”
话毕,挣脱了如花的手,目视一下如梅后,缓缓向嘉仪殿外走去。
皇上的旨意早已传遍整个皇清城,大家在同情哀叹之余,半句都不提为沈嘉玥求情,人心竟是这样凉薄。
沈嘉玥在前头走着,后头跟着童尚宫、周宫正及一众女史,缓缓走在宫道上,谁也不想开口说话。却迎面来了几人,面带笑意,沈嘉玥自然知道她们是来奚落自己的,自己在如何也不能失了气场,叫她们笑话。
慎贵姬许美淑、舒美人程挽卿、熙嫔连梦瑾三人齐齐道万福,“惠妃娘娘万福金安。”
沈嘉玥一笑而过,“起来吧!”讽刺一句,“也难为你们了,本宫如此落魄,你们还要给本宫请安。”
许美淑虽然没了恩宠,但她说到底还是一宫主位,如今又抚养了宜巧公主,皇后又经常往昌阳殿劝说,她也渐渐出来走动了,她既有江南女子的柔弱风骨,又有巾帼女子的姿色,这便是皇上宠爱她的原由,今日她身着金黄绣金丝木槿高腰长裙,长发绾成圆鬟,鬟上簪着几朵绢花,身上涂着香粉,香气清新,暗香袭人,似一朵木槿花开经多年而不衰,永恒而美丽,初露皓齿,含笑道:“娘娘这是哪儿的话,到哪儿娘娘都是惠妃娘娘,纵然落魄也是惠妃娘娘,这是臣妾等不能比拟的。”
高徽音款款而来,这样的境况她等了很久,自然是要看的,身边还站着赵箐箐,“听惠妃娘娘这话的意思,是不必请安了,那臣妾可就不行礼了。”抚着腰,“正好,近日来我腰酸的很,谢惠妃娘娘体恤。”
沈嘉玥也不气恼,行至她跟前,“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事是你害我的,你怂恿着皇上下旨,对我落井下石。”轻声言:“你以为沈家的人都是好欺负的?今日我受多少刑,来日事情一旦揭发,你肯定要受更多的。”
高徽音惊呼一声,提高嗓门道:“娘娘您害臣妾也就算了,如今您这样臣妾也没说什么,您居然认为是臣妾害您?您可有证据证明是臣妾害您?难道娘娘还想多一条罪名吗?”
沈嘉玥恶狠狠道:“呵,真真儿是恶人先告状!那你可有证据证明本宫做了厌胜之术害你?你敢以你高氏一族及你来日的儿女起誓,这事与你无关吗?”
高徽音反驳道:“臣妾的儿女也是皇上的子嗣,你竟然诅咒皇嗣!”
“若你没做,你的儿女自然没事,更不说皇嗣了。若你做了,你不怕你来日的儿女遭报应吗?”又道:“你这样说必然是不敢起誓吧,可本宫却敢,本宫敢以沈氏九族及来日子女起誓,本宫没做过厌胜之术。”
高徽音心里隐隐害怕,她表面无害,私下做了不少害人的勾当,说起怕,她确实是怕的,她渐渐忧心害怕报应在自己的儿女身上,她宠爱也不算少,也有过三次身孕,可都小产了,恐怕这便是报应,咬牙道,语气软了不少,“臣妾才不信这等鬼神之说,臣妾还要去皇极殿陪伴皇上,便不与娘娘说了,臣妾告退。”离开时,行了一礼。
赵箐箐见沈嘉玥如此落魄自然是不忍的,只想着去太后那儿求情,行告退礼,“嫔妾要去寿康宫照顾太后娘娘,先行告退。”
许美淑关怀道:“娘娘身子可还好?往后也不知会怎样,娘娘的身子要紧,宫正局各式刑具都有,娘娘可要撑住才是。只要撑住了,才有往后可言。”
沈嘉玥含笑点头,“慎贵姬之言有理,本宫知道了,本宫很好,也是会有往后的。”
程挽卿不由感叹,“婢妾看得出来,娘娘很坚强,希望娘娘能一直这样下去。”
连梦瑾对沈嘉玥并没什么好印象,只觉着她懦弱,除了说些不失气场的话,什么也做不了,自然对此嗤之以鼻,别过脸赏景,不说话。
紫苏小跑过来,躬身一礼,“奴婢给二位娘娘请安,二位娘娘金安,给二位小主请安,二位小主安好。”又道:“惠妃娘娘,孙芳仪及杜婉仪二位嫔主在远处的亭子里等着娘娘,不知娘娘可否前往?”
沈嘉玥这才注意到远处的亭子有两个很小很小的人影儿,知道她们是关心自己,让自己过去与她们说几句,她们也好放心,但自己不能过去,哀叹一声,回道:“你回去吧,本宫还要去宫正局,你去禀告你家孙芳仪,本宫很好,让她不必担心了。”
紫苏也没法子,只好行一礼退下了。
“本宫先行了,你们自便。”
“恭送惠妃娘娘。”
第六十二章 鎏金之难
一路上遇上一些妃嫔,总要奚落一番沈嘉玥,可沈嘉玥也未失了气场,笑脸回击过去,这样走走停停,一段路竟花了一个时辰才走完,站在尚宫局门口感慨颇多,上一次来这儿已经很久之前了,她和箐箐的关系也还很好,如今再入尚宫局不知何时能出了尚宫局回嘉仪殿了,抬头望着湛蓝无云的天空,感慨道:“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看见这样好的天空了。”
周宫正不耐烦,催促道:“惠妃娘娘,您就别站在这儿了,赶紧进去吧,为着方才押您来这儿花了许多时间,微臣已经少做了不少事儿,不管您在这儿站多少时间,您还是要进去的,无甚区别啊!”
童尚宫并未再喝斥她,只耐着性子,劝道:“娘娘,相信您不久便能出尚宫局了,很快能再见这样好的天空的。”
沈嘉玥轻叹一声,直直入内,却小声说道:“我倒希望永远都不要出来,住嘉仪殿、看这样好的天空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童尚宫自然要回尚宫局的,尚宫局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处理,只好让沈嘉玥一人去宫正局。
宫正局,在尚宫局之内,尚宫局内共二十九个院落,设尚宫局在最前院落,其后零零落落设有七个院落,为七局。有些院落很大,其内设司多而杂,有些院落很小,其内设司少而清简,宫正局院落位于七个院落中最后一个院落。余者十个院落,供各式物品堆放用,另有十一个院落,用于众女官居住。主次分明,地域广阔。
宫正局内设有两司,司正司和司罚司。司正司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之事,而司罚司掌妃嫔宫人受刑惩罚之事。沈嘉玥自然是去司正司,她还不算是受罚,而是接受审讯。司正司前挂着工工整整的三字‘司正司’,里面所有人都跪着迎接沈嘉玥和周宫正,谁都知道周宫正一向规矩严谨,动不动要罚旁人,大家都很怕她,她的到来谁又不敢不行礼。
沈嘉玥一入殿,大家叩拜道:“惠妃娘娘万福金安,参见宫正大人。”
沈嘉玥掩嘴一笑,倒让她觉着有种狐假虎威的气势,驻步回首,望着后头的周宫正,夸赞道:“周宫正的规矩做的很好呢。”又望着大家,“免了。”
周宫正笑笑道:“娘娘夸赞了。”待大家起来,忙指着两个女史,命令道:“你们去将惠妃娘娘的锦衣华服扒下来,洗去她脸上的胭脂俗粉,拿去她头上、手上、脚上的首饰。”
到了这司正司还怕你个惠妃娘娘?那我真是白在宫正局待着这么些年了!没了恩宠、没了童尚宫处处帮你、进了我的宫正局看你还如何行事?看你害不害怕?真把自个儿当金尊玉贵的娘娘啦,不过是鎏金罢了,若真是真金,皇上怎会不稀罕你,让你来这种地方!看来想让你死的人,不在少数啊!只要我让那些人称心,还怕来日登不上尚宫之位吗?
那两个女史显见是周宫正的人,听她这样命令,立马上去扒沈嘉玥衣服,沈嘉玥一个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在这么多人面前别说缓缓脱衣服了,就是梳妆都未曾有过,更不必说这样让女史拉着扒衣服了,沈嘉玥自是不肯,怒道:“大胆,本宫还没被废,如何都是惠妃娘娘,你们怎可如此?周宫正,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好像还没有哪条规矩规定你们能如此无礼的对待审讯妃嫔吧?”
周宫正突地一笑,“惠妃娘娘,您当真不知您现在身处哪儿吗?自太祖朝开始您是第一位入宫正局接受审讯的妃嫔,自然不可能为了您定妃嫔入宫正局的规定的,那么您进来便只能依宫女的规定来。呵,娘娘您已经失势了,您还以为您还是身处嘉仪殿尊贵的惠妃娘娘吗?您随意找人问问,问问哪个宫女入了宫正局还能出去的。是,是能出去,只是是横着出去的,司正司审讯共有九百九十九种刑具,您要一一尝尝吗?”疾步过去,伸手便是一个耳光,“这一掌,便是告诉娘娘入了宫正局就得按宫正局规定来,不按宫正局规定来,那只能被罚,如果娘娘不想尝这么多刑具的话,那就实话实说您到底有没有做厌胜之术害全贵嫔娘娘?”
沈嘉玥气极,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如此趾高气昂无法无天的奴婢,那一耳光突如而来,始料未及,打得她摔倒在地,脸上红红的印子,火辣辣的疼,挤出一句话来,“没有。你想屈打成招吗?”
周宫正敷衍一礼,“微臣哪敢啊,不过就是告诫告诫娘娘罢了,实话实说,免得受皮肉之苦。”
身边的曲司正见状只好站出来劝道:“宫正大人,惠妃娘娘不明规定也是有的,她到底是娘娘,万万不可如此啊!即便娘娘进了宫正局接受审讯,可她还是娘娘,只要娘娘一天没被废,她便是主子。”
周宫正望着她,眼里起杀意,道:“怎么曲司正以为本官做错了?本官入宫正局时你还不知在哪儿呢,你也敢来劝本官,随意质疑本官?信不信本官立马撤了你的司正之位?”
尚宫有权升降尚宫局所有人的职位,而宫正也有权升降局内各司所有人的职位,曲司正熬了还好些年才坐上了司正,立马跪下,哀求道:“微臣糊涂,微臣糊涂,微臣再也不敢了,微臣知错,微臣知错,求宫正大人恕罪,求宫正大人恕罪。”
周尚宫也并非真的要撤了她的司正之位,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别起帮沈嘉玥的心思,又是简接告诉沈嘉玥宫正局只认她一个主子,轻哼一声,“谅你也不敢,以后好好当你的差,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谢宫正大人恕罪。”
周宫正目视那两个女史,示意她们继续,又指了多个女史,让她们去帮忙。
几个女史本有些同情沈嘉玥,但看曲司正只这样一说便差点撤了司正之位,她们哪儿敢不遵,只好收了同情之色,急急过去便是一脚,让沈嘉玥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沈嘉玥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另几个女史拿首饰的拿首饰,扒衣服的扒衣服,更有甚者见沈嘉玥还在反抗,在她脸上又甩了几个耳光,或是在她手臂上划上几条长长的血印。
沈嘉玥拼命挣扎,泪水混着胭脂滚落在地上,她觉得她是世上最无用的人,只有哭,只有挣扎,什么都做不得,这样的屈辱,她只想快快忘掉,从自己的脑海里消失,永远消失,可怎么都去不掉,怎么也去不掉。她第一次觉得无助,觉得自己很懦弱,很微小,她只是世上微不足道的一个人儿,她连抵抗这些人欺辱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默默的流泪,默默地忍受这一切,她恨不得自己从未来到这个世上,她后悔了,后悔没有抗旨,她现在宁愿抗旨赐死都不愿受这些屈辱,仿佛这些屈辱没有尽头。她好想家人,宫外的家人,母亲温暖的怀抱,父亲严厉宠溺的话语……她撑不下去,真的撑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女史都齐齐退开了,而沈嘉玥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形了,呆呆的,没了往日的神采。有个女史躬身回禀:“宫正大人,您瞧这样,如何?”
周宫正面无表情,望着沈嘉玥心底划过一丝不忍,可为着自己的前程,再不忍也要忍,淡淡道:“行,把惠妃娘娘拉下去,明儿开始审讯,鉴于是惠妃娘娘,本官会日日来亲自审讯,司正司做好准备,别让本官失望。”
曲司正总觉得这样不妥,奈何周宫正,她又实在不忍心,一直别过头不去看沈嘉玥,现下又听周宫正日日来亲自审讯,只好行揖礼,“微臣明白,请宫正大人放心。”
周宫正嗯一声,离去,又是一片恭送声。
待周宫正渐渐走远,曲司正招她的心腹女史小声说了几句,那名女史赶忙离去。
曲司正指着方才那几名欺辱沈嘉玥的女史,吩咐道:“你们将惠妃娘娘抬去牢房吧!”
有位女史大胆说道:“方才宫正大人明明说将惠妃娘娘拉过去,怎么曲司正又说是抬过去呢?”
曲司正怒而笑,“抬过去,还是拉过去快?你们不干别的事了吗?怎么?本官说的话不管了?想不想做回你的宫女去?”
那位女史忙跪下来求情,曲司正听得厌烦,只说:“还不快去!你们也都散了吧!”
好好的一个娘娘,竟成了这样,到底是谁狠毒了她,竟让她受此大辱。之后的日子恐怕她会更加难熬,周宫正在宫正局出了名的狠厉,由她亲自审问,只怕真的没做也让她用刑用的承认吧!唉,九百九十九种刑具每一件都让人触目惊心,疼的让人受不了,这样一个娘娘恐怕更加受不了了!
第六十三章 替身悲哀
沈嘉玥悠悠转醒,睁开憔悴的眼睛,身上都是一道道又长又红的伤痕,轻轻抬手,只觉手指上包裹着什么,见身侧有人趴睡着,很是奇怪,环顾四周,却很是眼熟,是嘉仪殿东配殿的装饰。深蹙眉,自己不是在接受审讯吗?几日的杖刑后换了桚刑,手指被夹得血淋淋,这样的刑罚真让沈嘉玥大开眼界,也让她多次陷入昏迷,更让她忍不住疼痛而差点承认此事,她如何能忘。
沈嘉玥看着眼前的人眼熟,可又认不出来,心疼她,艰难的缓缓起身,却惊动了身侧的人,原是杜旭薇,她熬红的眼睛顿时闪着光芒,惊呼一声,“姐姐,你醒啦!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若再不醒,我们真不知要怎么办了?”
沈嘉玥见她醒来惊呼,露出这些天来第一次微笑,沙哑着说道:“我怎么会在这儿?我睡了很久吗?”
杜旭薇知道她有疑惑,忙解释道:“姐姐,你昏迷了两天,昨儿是若芸姐姐在照顾你,她刚走没多长时间,今儿是我照顾你,可我犯迷糊就睡着了,没成想姐姐却醒了!那日童尚宫没法子相救姐姐,便让尚宫局女史去找了皇后娘娘,那时我们妃嫔们正在凤朝宫晨昏定省,报说姐姐你在受刑罚,皇后娘娘二话没说赶去了宫正局,救出了姐姐,还将姐姐送回嘉仪殿,后来又是去皇极殿,皇上才松口让宫正局暂缓审讯,待姐姐病好再议。”想起那日的沈嘉玥,眼里蓄满泪水,“姐姐,你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