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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皇城有嘉人(正文完)-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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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玥应了一声,拜托赵箐箐替她跑一趟。赵箐箐让那个丫鬟带路,急冲冲往安逸宫附近而去。

    赵箐箐远远见长孙硕人跪在地上,皇后一身凤袍日头底下显得格外威严,身边站着懿国夫人施氏,冷哼一声,匆匆过去,行礼道万福,又说明来意。

    皇后一听那话有些来气,什么叫惠昭媛即将生产,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后本不会太过计较,如今听了这话,倒来了几分计较的意思,前几日皇上与她说了大封后宫之事,她可没忘眼前的谦贵姬将要晋为德妃之事,更没忘惠昭媛要晋为俪贵妃之事,碍于皇上在她没敢抱怨,既然有人自动送上门,那她亦不会客气,伉俪…当真以为皇后不再了么?旋即冷笑道:“惠昭媛有孕,谦贵姬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告诉本宫,本宫这个皇后要给她让位?凡事要以她为先是不是?”

    赵箐箐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她也不敢说有。若有,那便是觊觎中宫;若有,即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沈家和赵家。旋即跪下,求情万万不敢有此意。

    皇后呵笑一声,“没有此意?那你方才是什么意思?惠昭媛持宠生娇么?还是你谦贵姬污蔑九嫔的妃嫔?”

    赵箐箐不能应,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方才她只是冲口一说。皇后一向良善,又与沈嘉玥没多大仇恨,宜静救过太子,她以为凭着这几点保下长孙氏根本没有问题,可谁知皇后咬着不放,一改她往日宽厚良善之态,处处抓她的错处不放,不仅不放还给她扣下大帽子,她如今自己能平安回宫已算万幸,哪里还能保长孙氏,又暗恨长孙氏榆木脑袋,什么事都做不成。反被其连累。

    气氛一度僵硬,皇后却没有丝毫肯放过的迹象,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箐箐和长孙氏。时间一点点过去,皇后罚赵箐箐跪在原地直到宫门落钥之前再离开,而长孙硕人和懿国夫人并非皇宫人,她也不好惩罚,将她二人送去寿康宫太后那儿,让太后处罚。一切惩罚下来,瞧了一眼赵箐箐便离开了,带着一丝快感与惆怅,甚至是绝望,一步一步结结实实的走在宫道上,从前的一切终究是南柯一梦,终究会过去……

    路过承乾宫,里面很吵闹,她第一次来承乾宫时是柳氏打死长巧公主的时候,第二次来承乾宫时是沈嘉玥在清荣堂时,皇上每夜都会来妱悦殿,她是奉太后旨意来让皇上不再妱悦殿逗留的。而这一次路过妱悦殿,宫人们进进出出,便知沈嘉玥即将生产,她贵为皇后,即便不路过,亦是要特地赶来的。

    轻轻入内,产房外见皇上踱来踱去,甚是着急的神色,轻轻请了安,便站在一旁,静静等候着,她亦不会像皇上那样着急,或许从前会,可现在若那样做,反倒显自己蠢钝如猪,被人耻笑。

    皇上看一旁气定神闲的皇后,觉得自己这样不妥当,索性坐了下来,直到月色朦胧,惠昭媛生下一位公主,母女平安。

    皇后道一声恭喜便离开了,皇上抱着小公主竟没注意到皇后的离开,帝后渐行渐远…… 

第十三章 钟灵毓秀(4)(二章 到)

    沈嘉玥悠悠转醒,生产时用尽力气,一下子晕了过去,都来不及看孩子一眼,睁眼时已是次日中午,如花守在一旁,趴在床沿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嘉玥,见她醒来,咋咋呼呼道:“娘娘,您终于醒了,可把如花担心坏了,”又扶她坐起来,“皇上下了早朝来过一次,看了看小公主又陪了您一会子,方才被太后娘娘唤走了。娘娘,要不要看看小公主?”

    沈嘉玥自然欢喜,忙不迭催促道:“快抱来。”趁孩子没来时问了问昨日之事,听到太后让懿国夫人和长孙硕人出了宫,心中有些不适,却也暗自松了口气。昨儿她正是因为迟迟未见赵箐箐回来,又着急了起来,这才动了胎气,索性孩子和她都没事。可赵箐箐却不好受,跪到后来膝盖出了血,连路都走不了,沈嘉玥只好先让如花带口信和尚好的药膏过去,等出了月子再去瞧她。

    说话间,孩子被抱了过来,随着跟来的是照顾公主的两位奶嬷嬷,奶嬷嬷是皇上亲自择选的,她自然信的过,赏了一些好东西,让她们好好当差,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沈嘉玥接过孩子,红底绣花襁褓包裹着小小的婴孩,双眉不浓,却很想皇上,皮肤很白,望着她心底一片柔软,涌出初为人母的喜悦。又望向如花,轻声问:“皇上取名了没?”

    如花摇摇头,“皇上说了等娘娘醒来,再说这事。”

    沈嘉玥嗯一声,没有再说别的,看着孩子还未张开的脸映衬着绯红帷帐,心下有了乳名,“不若唤绯绯,绯红的绯字,可好?”

    如花有些难以应承,此时皇上从外头进来,挥退众宫人,坐在炕上,没有过去,“不是说朕赐名么?你怎的忘了?”

    沈嘉玥瞥了他一眼,“臣妾当然没忘,谁让皇上没赐名的,那臣妾便取了,”见他脸色不大好,心中一沉,以为他不喜,糯声唤:“皇上…您…”

    皇上抬眸看她,急步过去,逗弄着沈嘉玥怀中的女儿,“尤灵毓,取钟灵毓秀之意。绯绯便为孩子的乳名罢。”又接道:“朕已经在昨夜上了孩子的玉牒,为宜瑄公主。”

    “灵毓,钟灵毓秀,是个好名字。多谢皇上。”沈嘉玥心中一惊,萱草之萱?还是瑄玉之瑄?嘟着嘴道:“原来,皇上不是与臣妾商量啊,连孩子的玉牒都上好了。可是萱草之萱?”

    “既然是我赐名,干嘛和你商量,难道我会给孩子取不好的名么?真是的。”皇上嘴上亦不肯饶,看她蠕动着的薄唇,红润又粉淡,心下一动,亲了上去,顾忌着孩子,又坐回原位,笑说:“瑄玉之瑄字,如何,这字好吧?”见她脸上羞红,抛了个‘害羞’的眼神过去。

    沈嘉玥脸上羞红,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儿,瞥他一眼,笑骂:“老不正经。”细细琢磨瑄字,瑄乃祭天用的玉璧,这字有些大,又思索再三,选择了闭嘴,反正玉牒已上,多说亦无用。想起昨日之事,“皇上,昨日臣妾的嫂嫂冲撞了太子,都是臣妾嫂嫂的不是,不知太子可有事?”

    皇上想起了方才寿康宫太后的言语,他亦了解了昨日之事,暗叹一声,不愿让她为难,“没什么事,曜儿没事,你不必担心。”

    沈嘉玥知道他眼中的不满,不知是对谁,也揣摩不透,细细想来,却猜不透了,索性不开口说话。

    两人静静的在殿内,直到孩子大哭,才让外头的奶嬷嬷带她下去,不一会子殿内又安静如初,两人亦各有心思,却心照不宣未曾说出口。

    沈嘉玥到底含蓄些,虽担心皇上如此,但也没问出口,只拉过他的手,皇上见她主动,也握紧她的手,两人相顾无言。良久,皇上才开口,“方才母后唤我过去,说是灵毓的满月宴……”

    沈嘉玥一下子明白了,皇上向来是孝子,若太后说不办他必然会答允,而他又觉得对不住,这才一直没开口,权衡利弊之下一笑置之,微微摇头,“臣妾明白,小孩子满月也不过是我们大人高兴罢了,她自己哪里会知道,不办亦无妨。”

    皇上见她没有大哭大闹,不似恭妃抱怨个不停,甚为欣慰,他出了寿康宫一路过来,一直被两件事困惑着,一是小公主的满月宴不办之事,二是大封六宫之事,如今满月宴不办之事沈嘉玥也没有怨言,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而第二件事只能缓缓为之,憨笑一声,“婉儿真体贴,满月那日朕让你家人入宫看看小公主罢。”

    沈嘉玥想起母亲和嫂嫂照顾的几天,有些想拒绝,又觉得挺不孝,轻叹一声,“皇上,臣妾想二妹了,想见见她,几月前她随母亲入宫说满月宴必然要请她来,她想见外甥女,还有母亲,上回她来照顾臣妾,外孙女都没见过呢。皇上能不能别让…嫂嫂来了,臣妾怕她……”

    皇上自然应允,至于长孙氏搞出这样多的事,他本就没打算让她来。皇上觉得这人和皇家犯冲,来了反倒要惹事。至此长孙硕人除命妇朝贺外再不得入宫。

    小公主生下第三天,行洗三大吉仪式,用以消灾免难、祈祥求福。沈嘉玥还在坐月子并未参加,只听闻办的极为热闹,太后作为庆朝最尊贵的女人亲自抱小公主入盆,又往盆里添了不少金贵的东西,以此表示她对这个小孙女的认可与喜爱。洗三当日,皇上下旨赐名及封号,原本公主的名字是由母妃来起,封号是皇后赐的,故而从未在公主和皇子的洗三礼上有过特旨。宜瑄公主是第一位皇上赐名及封号的公主,不免羡煞六宫。

    热闹的洗三日过后,赵箐箐才一瘸一拐的由宫人扶着来看沈嘉玥和宜瑄公主,洗三那日赵箐箐都未曾参加,只让宜欣公主前往,那日被罚后她腿上的伤还未痊愈。两人在东偏殿里闲话家常,沈嘉玥见她伤势有些严重,连连称对不住她。

    赵箐箐嬉皮笑脸,“这有什么啊,一点小伤,过几日便好了,不要紧的。”

    沈嘉玥见她膝盖上的伤有些严重,她也曾罚跪过,知道那是怎样的煎熬,仿佛无数只蚂蚁在膝盖上爬,又如无数根银针刺进肉中,让人浑身不舒服。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被罚跪,是在东宫时,无意间撞了下李静翕,明明没有撞倒她,她却直直摔倒在自己面前,还查出有了身孕,只是胎像不稳,却非要称自己撞了她才胎像不稳,于是被罚跪了整整一天,之后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才渐渐转好。担忧道:“你该小心些才是,还要下床做甚?巴巴儿的来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总不过就这样罢了。”

    赵箐箐有些生气,欲离开,嘟着嘴,念念叨叨,“真真儿不受待见,有了女儿,忘了我,哼,我走了。好心来看你却被说了一通。”

    沈嘉玥连忙拉住她,赔礼道歉,说自己也是担心她,才不让她乱动的。

    赵箐箐这才消气,冷哼一声,又淡淡一笑,“太医说没什么事儿,没事的。我急着见你和宜瑄,这才过来的嘛。听说你定了个乳名为绯绯,倒不错。”又想起宫里的流言,“姐姐可知道要大封六宫了?底下那些妃嫔偶尔聊起,我过来时听了一耳朵。”

    沈嘉玥并不知道这事,皇上未曾提起,灵光一现,想起那天皇上的话,可能性却不大。叹一声,“大封六宫便大封六宫罢,与我有何干?我也不知道要大封六宫之事啊。”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一个冰冷的位分,既然不要又为何去想这些……

    赵箐箐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想起从前那句话,她自是不在意位分高低的。玩笑道:“也是,我记得姐姐曾说过‘家世高低、嫡庶之别,本就非人力可改,但人心、品格、性格,可以由自己定’,其实大封六宫还是不大封六宫根本不打紧,因为姐姐想改的是人心、品格、性格,对么?”对上沈嘉玥深不可测的眼眸,又接了一句:“或者说是别的。”

    人心、品格、性格?其他的难改,唯人心容易变,亦容易改。或许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也变了,而他的心可能从未变过?抑或是也变了?哀莫大于心死,其实不然,心死却是最最难活过来的,心都死了,其他的更是可有可无,心死才大于哀莫。

    沈嘉玥融融一笑,应了一声,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最紧要的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生与死只在一口气之间,这是有命数的;富贵看得到、摸得着却如在天际一般虚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又过了四五日,大封六宫的旨意下来了,几乎皆有晋升。

    “奉天承运,六月初一帝有旨:奉皇太后命大封六宫,晋惠昭媛沈氏为庄贤妃,晋文淑仪傅氏为懿文夫人,晋谦贵姬赵氏为谦妃,晋福贵嫔邵氏为福淑容,晋令小仪董氏为令婕妤,晋怡小仪萧氏为怡容华,晋禧小仪何氏为禧容华,晋孝嫔连氏为孝容华,晋敦嫔史氏为悫小仪,晋全嫔高氏为全容华,晋妙婉仪李氏为妙嫔,晋芳仪章氏为祥嫔,晋灵贵人刘氏为诚顺仪,晋颖贵人蒋氏为颖顺仪,晋静美人宋氏为静芳仪,于八月十五行册封礼、钦此。” 

第一章 鸿案相庄(1)

    沈嘉玥坐在床上,见如花急来急去,不免笑出声,犹记得初封惠妃旨意尚未下来时,她也这样急躁,一晃眼快五年了,仿佛她还是从前的样子,一直没有变过,而某些人某些事终究变了,变得支离破碎,或是魂归别处……

    如花听沈嘉玥笑声,急着跺脚,嘟着嘴甚可爱,“娘娘,一直就是这副淡定样,您就不急?还取笑我,哎。”

    娇阳透过窗棂,热烈似火,透在翠绿撒花软烟罗帐上,显得柔和润泽,照映着沈嘉玥红润的脸,浮起祥和与宁静,笑颜初绽,微微摇头又摆手,“反正大封六宫的旨意早已下来,你又何必这样急,册封旨意必然会来的,有何可急的?!”

    如花不再踱来踱去,站定在床边,叽叽喳喳说着:“娘娘,为何是庄贤妃呢?贵淑贤德四妃,仅排第三哎,干脆贵妃多好啊。何况,谨严持重曰庄,”私下无人,说笑道:“奴婢看娘娘并非这样的人,还是原来的惠字好,”

    沈嘉玥亦有些不明,庄字确实不太适合,大封六宫的旨意初初下来时,她有些错愕,四妃也罢了,这庄字该做何解?猜不透上头的意思,便罢了。作势要打她,佯装生气,“话可不能乱说,什么贵妃,胡言乱语。至于那个庄字,哪里是你能编排的?”顿了顿,心中深以为意,嘴上不饶,“我瞧着庄字甚好,必然是本宫担得起才给这字的,否则怎会平白换封号。”

    如花一躲,退后三步,见沈嘉玥没有生气,才慢吞吞道:“娘娘,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担得起呢!我看这辈子是别指望,娘娘能谨严持重的事了。”

    又抛去一个‘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看的沈嘉玥一笑,直骂:“你了解我?还是我了解你?”抿了抿嘴,一句“赶紧去睡吧”拆了如花的台。

    主仆两个嬉笑间,外头的锦织匆匆跑入殿,“娘娘,寒沣公公已经往承乾宫来了,要准备起来了。”

    如花和锦织摆上香案和绣花屏风,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着寒沣过来。原本册封之事应在正殿举行,因着沈嘉玥尚在坐月子,不能行走,故而太后发话在东偏殿举行,亦不必下跪谢恩。

    片刻,宣旨太监寒沣双手奉旨举过头顶,大步入内,唱道:“圣旨到——惠昭媛沈氏接旨——”又小声说了句:“太后口谕:惠昭媛娘娘不必跪拜谢恩。”

    “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六月初二惠昭媛封庄贤妃诏:朕惟五典慎徽、妫汭重嫔虞之化。二南正始、关雎资佐姒之贤。遐稽历代之彝章。式进宸闱之位序。咨尔昭媛沈氏。毓生名阀。协辅中闺。温惠宅心。端良著德。凛芳规于图史、夙夜维勤。表懿范于珩璜、言容有度。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进封尔为庄贤妃。尔其光昭内则、用迓景福于方来。益慎妇仪、茂衍鸿庥于有永。钦哉。”1

    毕,寒沣将圣旨交给如花,让如花送去沈嘉玥那儿,沈嘉玥看了看册文,脸上欢喜,“有劳公公来传旨。”示意如花赏寒沣。

    如花已然准备好了,将荷包递于寒沣,寒沣殷勤收下,嘴里还不停道着喜,吉利话儿像不要钱似的从嘴里蹦出来,逗得如花等人连连称笑。

    寒沣似乎想起什么,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如花,称:“娘娘,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说是给娘娘的小物件儿,让娘娘务必收下。”

    如花又谢过寒沣,绕过绣花屏风,递给沈嘉玥,沈嘉玥并未瞧,只道:“有劳公公。”

    寒沣又客气的说了几句,打躬作揖一番告退。沈嘉玥又让如花赏赐了宫人,接受了宫人们的道喜后,让她们下去,只留如花、锦织和紫苏三人。

    沈嘉玥看了她们一眼,从首饰盒中取出三块尚好的和田玉佩,正面刻着花鸟虫鱼,背面刻着她们的本名,赏给她们,她们连连谢恩,沈嘉玥又让如花将两块更好的玉佩送去尚宫局给原来的如菊和如梅,锦织则下去准备膳食,紫苏陪着沈嘉玥。

    沈嘉玥看见床头边一个紫檀木刻菊花的小锦盒,这便是方才寒沣送来的,想起方才的话,小物件儿,轻呵一声,一边慢慢打开一边嘟喃:“小物件儿,指不定谁都有呢。”

    一枚精致的同心结,千丝万缕红线结成同心形,底下串着一块羊脂玉,羊脂玉上刻着同心二字,抚上去油润细腻,‘色如截脂’般净白,‘常如肥物所染’般光泽,既不张扬也不艳丽,更不耀眼,白璧无瑕中透着一丝安谧与温柔,又散着一股美中神秘之魅力,取出来,长而密的流苏垂落下来,衬着翠色丝被,甚有红花绿叶之配。锦盒里还有一张彩笺,写着四字:鸿案相庄,清楚清楚、端端正正的四字,比之之前的笔迹,不同了些,却还是能瞧出乃皇上亲笔。

    沈嘉玥心中一酸,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不断涌出眼眶,吓得紫苏不知所措,连连宽慰,“娘娘,怎么了?月子里可不能流泪,会做下病的。”又接了一句,“娘娘您究竟怎么了?”心里直犯嘀咕,方才还好好的呢,这会子怎的难过了,莫非是方才的锦盒?

    沈嘉玥听后取了床边的帕子擦拭,眼睛微微红肿,笑着说:“没事儿,一时感触。”又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心中百感交集却无法诉说。

    以为方才是眼花,并不信皇上会写这四字,又低头取出彩笺,细细看后果真是四字,她自然明白这四字的含义,只是她却有些不信。这样的字用在我们之间真的合适么?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呀,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皇上与庄贤妃这样冰冷的位分称呼,有的只是一条无法越过又不想越过的鸿沟,心都死了,你再来说这些又何为?

    蓦然浮出从前一幕又一幕,心不由抽痛,握在手中的同心结无比烫手,不知是该远远扔弃还是该紧紧握在手中,而这份感情呢?或许他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又或许是真的…该紧紧握住还是扔弃?不知道…亦无法回答。

    如花刚从尚宫局回来,那些宫人一口一个姑姑唤着她,抢着巴结妱悦殿,不免脸上欣喜,妱悦殿亦有这样的时候,从前想都未想过,如今时隔几年便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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