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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最毒夫人心-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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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灯笼的映照下柔和不少,“世子是在担心什么?本王想娶她为妻,除了真心喜欢她,难道还有别的原因么?”
    段淳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先不说魏王是不是贪图一时新鲜,但凭楚国公和陶尚书这两股势力,便已不容小觑。”
    最近朝中风平浪静,表面看着和谐,其实私下里已经开了有了动荡。
    慧王蠢蠢欲动,这两年没少跟底下的臣子走动,拉拢了不少势力。他早年被封为太子,本应该最坐得住才是,但因最近皇上身体矍铄,非但没有退位的打算,反而越来越精神了。如此一来,难免让他不安,这样下去何时才能轮得到他?
    而且江衡最近回来长安,他在松州战功显赫,朝中不少元老都看重赏识他,让慧王不得不生出危机感来。
    除此之外,底下几位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各个都在虎视眈眈,只等着他一出错,立即将他取而代之。
    于是慧王坐不住了,开始暗地里谋划起来。
    段淳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江衍曾来过瑜郡王府一趟,明里暗里地试探了瑜郡王一番。段俨是个低调的人,他跟谁都不结党营私,更不会站在谁那一边,如此一来既让慧王遗憾,又着实地松一口气。
    不怪段淳这样揣摩他,盖因陶嫤嫁给他代表的不单单是她一个人,而是背后两大股势力。
    楚国公府和陶松然为官多年,说话多少有些威望,若是能拉拢到他们,那真是再好不过。
    可惜他想错了,江衡并不需要他们的帮助,更不会为了皇位而利用陶嫤。他娶她,单单是因为喜欢她,爱慕她,想宠爱她。
    以后就算会为了皇位跟慧王反目,他也不会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她是他想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姑娘,怎么舍得让她手一丁点伤害?外面如何与她无关,反正有他替她遮风挡雨,她只需安安心心地让他保护就行了。
    至于贪图新鲜?
    那就更说不上了,江衡低声一笑,“世子说本王贪图美色倒还说得过去,这新鲜该怎么说?”
    他承认自打喜欢上陶嫤就,就无时不刻不被她诱惑着。
    尤其这一年她越长越好看,就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终于有一天绽放出鲜嫩的花瓣,舒展娇美的身姿,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么美好,怎么能不吸引他?
    段淳没笑,他冷眸看着他,“魏王今年而立,而叫叫才刚及笄,对你来说,这不是新鲜是什么?”
    原来是这个意思。
    江衡认为他想多了,如果他真的贪图一时新鲜,长安城中有恁多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他为何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这个小不点?
    只能说天意如此罢了。
    江衡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就算本王是贪图新鲜,也会贪她一辈子。这一点,世子无需操心。”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拍得段淳肩膀沉了一沉。
    待段淳回头看时,他已经大步走了很远。
    *
    他们两个离开不久,瑜郡王府门口走进一个人。
    正是刚才江衡看到陶临沅。
    他其实没有走远,只不过被冷风吹了一会儿,非但没有把神智吹清醒,反而有股冲动更加强烈。
    喜宴到了后半截,阍者看守得不如一开始那么严谨。见他衣着光鲜,锦衣玉带,不像是一般人,便没有多问直接放他进去了。前院的人酒过三巡,兴致正高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静。
    陶临沅一路到到后院,他找到期间最灯火通明的一个院子,抬头看了看牌匾,上面写着梧桐院。
    院里的丫鬟看他进来,远远地开以为是瑜郡王,谁知道走到跟前一看根本不是,“这位爷是?”
    丫鬟拦在他跟前问,闹洞房的人都离去了,就算外人要来,也不该这个时候来。
    陶临沅不动声色地道:“方才有东西遗落此处,便来找一找。”
    丫鬟的表情松缓了些,“那您在这等着,我替您去找吧。大爷的东西遗忘在哪了?”
    陶临沅指了指南面那条回廊,“应该在那里。”
    丫鬟循着看了看,让他在这里等着,她问过他丢了什么东西后,转身去替他寻找。
    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有的在前院凑热闹,有的在屋里陪殷岁晴说话,还有几个在小厨房准备吃的。陶临沅走上长廊,一步步来到新房门口,这间屋子比别处都亮堂,透过窗上的绡纱,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影子。
    似乎还有几声闻声软语。
    他顿了顿,只觉得心如刀割,明明离得这么近,却是再也不属于他。
    推开菱花门,他迈过门槛,绕过紫檀丹凤朝阳屏风往里面走去。里面的婆子以为是瑜郡王来了,眉开眼笑地迎上来,“郡王前面的事都忙完了么?夫人方才有些饿了,刚让丫鬟端进来一些点心,您不如跟着一块用吧……”
    话刚说完,笑脸顿时僵住,捏着嗓子尖声问:“你是谁?”
    陶临沅没理她,径直走到床头,床上坐着的人的大红喜服刺痛了他的眼,他按捺住满心的愤怒,上前拉着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殷岁晴看清他的侧脸,顿时骇住,“你给我松手!”
    他置若罔闻。
    路过桌案时,上面刚好摆着一个白瓷烛台,殷岁晴想也不想地拿起烛台,挥手往他头上砸去,“放手!”
    挣扎之中,她没有砸稳,但还是有擦伤了他一点皮。陶临沅额头渗出一点点血丝,总算是把她松开了,“岁岁,你当真这么恨我么?”
    殷岁晴怒不可遏,“你是疯了不成?”
    今天是她和瑜郡王大婚的日子,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闯进这里来!院里的丫鬟都死了么,居然没人拦着他?
    她扬声唤人,屋里丫鬟婆子都上来阻拦,不多时便闹成一团。
    院外的仆从尚未赶来,一屋子女人撼动不了他,有一个丫鬟匆匆跑出去,准备到前院去找瑜郡王。
    陶临沅点了点头,近乎疯狂地道:“我是要疯了,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你带回去!”
    天知道他最近受着什么样的折磨,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一闭眼便会想起她。越临近他跟瑜郡王的婚期,他便越觉得痛苦,今日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段俨迎入府里,两人牵着大红绸缎,一步步地往正堂走去。
    他们在皇上皇后的见证下拜堂成亲,喜结连理,没人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他是什么心情。
    多年之前,他们也曾这么拜堂过。
    彼时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祝贺,恭祝他们白头偕老,携手一生。可是他当时糊涂,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认为既然嫁给了他,便是他的,就算他不珍惜,她也不会离开。就算他们三天两头地争吵,也会一直这么走下去,甚至争吵一辈子。
    然而他想错了,她会离开,会跟他和离,然后找另一个男人共度一辈子。
    陶临沅重新执起她的手,强硬地拉着她往外走。
    殷岁晴踉跄两步,拍打他的手臂,“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么?从此以后,再不相干,放妻书是你亲手写的,你如今难道想反悔不成?”
    陶临沅面容阴鸷,如果他能找到那张纸,一定会把它撕得粉碎。
    哪怕彼此相互折磨一辈子,他都不会放开她。
    屋里一干丫鬟拦不住他,几个婆子尚未近身,便被他一手推开了。他是男人,力气当然比她们大,就算几个人一块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刚走到廊下,刚才去叫瑜郡王的丫鬟匆匆跑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人,大红喜服,肩宽腿长。
    他三两步来到陶临沅跟前,抓住他的衣襟便一拳挥了过去,把他整个人抵在大红廊柱上。
    “陶侍郎?”
    他罕见地面容冷峻,寒声询问。
    陶临沅拿开他的手腕,“正是我。”
    那便没错了,打的就是他。
    刚才他强硬地拽住殷岁晴的那一幕被他看见,真是胆子大得很,敢在他的新婚之夜闹事。以前便觉得他不对劲,没想到他比他想的还龌蹉,饶是段俨这种好脾气的人,也被他激怒了,“给本王滚出去!”
    陶临沅心里也压着一股怒火,凭什么他娶了他的岁岁?
    他挥拳砸去,被段俨在半空中握住,反手再次给了他一拳。两个男人打在一起,廊下的丫鬟婆子都惊呆了,侍从反应过来后,赶忙上前劝架。
    大部分都去桎梏陶临沅了,他被覆住双手,不能动弹,于是吃了段俨好几个拳头。
    段俨收回手,冷冷地睇他一眼,吩咐道:“把他扔出去王府,日后来一次便打一次。”
    仆从应了声是,抬着陶临沅往外走。
    陶临沅鼻青眼肿,在仆从地推搡下站稳脚步,回头看去一眼。
    殷岁晴站在廊庑下,头顶昏黄的灯笼照在她明艳的脸上,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从她紧蹙的眉头里,可以看出她很不高兴。
    陶临沅张了张口,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岁岁。”
    殷岁晴朝他看去,眸子里有一抹复杂的光一闪而过,她抿紧下唇,不言不语。
    他看着她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岁岁,对不起。”
    殷岁晴眸光闪烁,静静地看着他。
    陶临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应,心里的光亮就跟她头顶的灯笼一样,渐渐地熄灭在黑暗中。他转身往前走,没有让人扶着,一步步走得极为沉重。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隐匿在夜色中,萧索的身影看着格外落寞。

  ☆、第125章 新房

等陶临沅离开后,院里总算变得清静了。
    段俨让其他闲杂婢仆都下去,只留下四个丫鬟和两个婆子。殷岁晴仍站在廊下,他向她走去,“进屋吧。”
    两人一身大红喜服,干巴巴地站在这里,好像有点傻。
    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殷岁晴这会实在有些疲惫,她点了点头,走在段俨前面进屋。屋里几个丫鬟惊魂未定,给她换衣服时出了好几处错,还有一次不小心把她的头发跟衣带缠在一起了,怎么解都解不开。
    殷岁晴被勒得头皮生疼,却又没力气跟她生气,“好了,你下去吧。”
    段俨见状,弯了弯唇来到她的跟前,修长的手指动了几下,便轻轻松松地把她的头发给束带分开了。他让丫鬟准备好热水巾栉后便退下,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来到妆奁面前,“过来罢。”
    殷岁晴怔了怔,“做什么?”
    他眼光一抬,落在她的发髻上,“替你梳头。”
    其实这种事她自己可以来,但是既然他坚持,殷岁晴便没有拒绝,毕竟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刚才已经闹得不愉快了,她不希望再让他不高兴。于是她走过去,坐在双凤缠枝葡萄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没来由地有点不自在。
    “劳烦郡……”
    他拿起桌上的篦子,没有让她说完,“不必谢我,以后我们就是夫妻,做这些事很平常。”
    说着拆卸她头上的珠翠,他的动作不大熟练,甚至可以称得上生疏。但是却没有弄疼她,慢慢拆下她满头金簪银钗,一只手捧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拿篦子慢慢地梳。就是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方才才把陶临沅揍了一顿,目下却能温柔地给她梳头发。
    殷岁晴心情有点复杂,她嫁给陶临沅十来年,他从未给她梳过头发。夫妻间那些描眉画唇的情趣,她一件都没体会过。
    不知不觉便想起他最后那句话。
    “岁岁,对不起。”
    她现在要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呢?若是她没决定和离之前,这句话或许还能让她为之动容,如今覆水难收,他就算说再多对不起都没有用了。
    正思考时候,段俨毫无预兆地问:“你在想什么?”
    她从铜镜里看到他的脸,因为他低着头,是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头发上,她那一捧青丝,全在他手中握着。
    殷岁晴想了想,笑着道:“瑜郡王的原配应当很有福气,能让瑜郡王每天替她梳头,真是让人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
    段俨抬眸看她一眼,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被人羡慕的么?成亲时有皇上皇后亲临主婚,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
    他重新敛眸,“这是本王第一次。”
    她明显一僵。
    大抵时怕她听不明白,他重复了一遍,“第一次帮人梳头。”
    所以不存在什么羡不羡慕的问题,他们两个人关起门做事,他根本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还有,你是不是该改一下口?别叫我瑜郡王,直接叫我王爷或者夫君即可。”
    殷岁晴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他既然没帮人梳过头,今天为何要帮她?
    她想问:“王爷……”
    段俨应了一声。
    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其实问了有什么意思呢,她何必跟一个死去的人计较那么多,不过自讨没趣罢了。
    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起身走到床上,“王爷早点就寝吧。”
    段俨放下篦子,她的喜服换好了,但是他却还没有。房里没有丫鬟,全被他支了出去,他来到床前,展开双臂对她道:“方才本王为你梳头,现在你来替本王更衣,如何?”
    ……真是好划算的买卖。
    殷岁晴不是那种忸怩的人,既然嫁给了他,便是要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的。她又不是十六七的小姑娘了,动不动就会脸红,于是上前,解开他喜袍上的束带,替他脱下一件件厚重的衣服。
    新房角落有一个木架,上面架着铜盂,殷岁晴上前绞湿了巾栉,洗干净脸上的脂粉。让丫鬟重新打来一盆水热水,她亲自伺候段俨盥洗,两只手是擦干净了,但是要给他擦脸……殷岁晴顿了顿,抬起胳膊便往他脸上擦去。
    段俨不躲不闪,一双乌瞳定定地看着她。
    “你看什么?”殷岁晴抿唇笑问。
    他启唇,缓缓地问:“你对陶侍郎还有旧情?”
    她动作一顿,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少顷,轻轻摇了下头,“没有。”
    “那为何他会闯进王府想带走你?”段淳语无波澜。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他的心里,若是不问出来,估计会成为两人的芥蒂。他这样坦白地说出来反而比较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有什么沟通不了的。
    殷岁晴放下巾栉,坐到床榻上,“我既是嫁入瑜郡王府,便不会再对以前的事念念不忘。那些于我来说是前尘往事,过去了便过去了,没有再缅怀的必要。”
    她是头一次在他面前敞开心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大抵是终于成亲了,以后便是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人,没什么不能说的话。以前她心里有所顾忌,因为没有接纳另一个人的准备,更怕自己在遇上陶临沅那种人。好在他没让她失望,他跟陶临沅不同,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
    殷岁晴看向他,“我今年三十有四,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剩下没踏进棺材的日子里,瑜郡王便同我一起过罢。”
    段淳看着她,白皙清透的一张脸,哪里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她瞧着年轻的很,就跟二十几的姑娘一样。即便洗掉了胭脂水粉,也一样的美艳动人。
    他走上前,两人一同躺在床榻上,他吹熄烛灯,放下帷幔,眼前的光景顿时昏昧不少。
    更适合说话。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拇指轻轻地婆娑她的手背,声音悠远绵长,“本王既然娶了你,便是想跟你好一辈子的。你踏进棺材的那只脚,不如趁早收回来吧。”
    真个谬论。
    殷岁晴禁不住扑哧一笑,大红帷幔的映照下,她的脸庞白皙如玉,笑靥柔美。
    她抬头迎上他的注视。
    段俨松开她的手,捧住她的双颊,在她唇瓣上亲了亲。

  ☆、第126章 乌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最近这几日,陶临沅跟慧王接触得很有些频繁。
    慧王原本是想拉拢陶府的,奈何陶松然不买他的帐,最后便只得悻悻然离去。未料想陶临沅自个送上门来,倒让慧王着实吃惊了一下。
    如此一来也好,没有陶松然,陶临沅也是可以利用的。
    这些陶嫤都不知道,但是她记得上辈子阿爹就是因为慧王才被牵连,最终落得家破人亡。她有心提醒陶临沅一声,可是却不知怎么跟他开口。
    自打阿娘再醮之后,他整个人便变得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不再饮酒堕落,寻花问柳,反而上进不少。好像激进了不少,一门心思要成就一番事业一样,都快让陶嫤不认识他了。
    记忆中阿爹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即便上辈子阿娘走了,他也没有这样过。那段时间他只知道饮酒麻痹自己,成日醉生梦死的,让人看了便觉得厌烦。可是,这是怎么回事?他难道转性了么?
    陶嫤猜不透,因着距离慧王谋反还有好几年,她记得最近几年应当是风平浪静的。阿爹一路高升,在她二十岁时坐到左相的位子。如今仔细一想,她却觉得有点奇怪,阿爹就算再不出色,也不能年纪轻轻当上就当上左相。他是怎么做到的?
    陶嫤不得不让人多注意他一些。
    天气渐渐变暖,脱下冬衣,换上春衫,满园的花朵都绽开了。陶嫤整天无所事事,她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嫁衣的样式缝制出来后,她在上面亲手绣一朵并蒂莲。前几天有人来府里给她量尺寸,她纳闷的不得了,最近似乎没让人做新衣服啊?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魏王的吩咐。
    看来江衡是真个等不及了……连她的喜服都要跟着操办,估计恨不得把陶府也一起布置了吧。
    其实陶嫤猜得没错,江衡确实很心急。
    这一阵总有点不大好的预感,夜长梦多,还是尽早把她娶回家才踏实。尤其陶嫤听了殷岁晴的话,成亲之前都不打算见他,好几次他到陶府来,想借着商量婚事的由头见一见她,都被她用各种理由搪塞了去。
    算一算日子,这都过去一个月了。
    明明是他的,却吃不着碰不着,这种心情真个难以言喻。
    陶嫤的尺寸量好之后,婆子首先送去给魏王看。江衡盯着纸上记录的一串数据,忽地想起他曾经摸过她的触感,很绵软,很饱满。只是这么一想,便有点克制不住,他挥了挥手让婆子退下,“就照这上面的尺寸缝制,顺道去瑜郡王府一趟,跟瑜郡王妃说一声,就让她不必操心了。”
    婆子领命,捧着一张纸退了下去。
    *
    江衡今日刚要出府,宫里的人慌慌张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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