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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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洗漱过后躺在辗转反侧,想着廖子承的那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时哭笑不得。他们充其量只是有点好感而已,何时达到爱情的境界了?没玩够就直说,扯什么幌子?她承认他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而她的心也的确深深地为跳动过,但那又如何?仗着她喜欢他,所以就以为能吃定她而不用负责任?这世上又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了了!
廖子承,我不要喜欢你了,一点点都不要了。
盖紧被子,华珠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华珠没再踏足提督府,倒是颜博因为吴妈妈的事儿在两府之间跑了起来。
纸包不住火,不管他们如何压制隐瞒,朝廷命官抛弃糟糠之妻攀龙附凤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大家纷纷猜测这位无耻官员到底是谁,也有人猜那位被蒙在鼓里十多年的倒霉妻子是谁,至于糟糠之妻,关注她本人情况的反而不多,只是很想知道,这场必败的官司到底何时会打、又怎么打。
华珠蒙在屋里睡大觉,巧儿打了帘子进来:“小姐,四奶奶叫您准备一下,跟她去福寿院,有客人来了。”
开春了,天气渐暖。
华珠换上一件鹅黄色盘金丝大花短袄,一条素白阮烟罗纱裙,斜斜地挽了单螺髻,簪一支镂空银簪,一对白玉花钿,并耳朵上一副白玉明月珰,神清气爽地去往了福寿院。
福寿院内,老太太着一身酱色绣白桂芝长袄、银色蝠纹褙子,雍容华贵地坐在炕头,笑着拉过坐她身旁的余诗诗的手,说:“硕儿这几日如何了?”
“大爷一切安好,老祖宗请放心。”余诗诗很温柔地回答。
老太太眼底的笑,几乎要溢出来:“这个家多亏了你,我这把老骨头才享了几年清福!”
说的好像当家主母是余诗诗似的。
余诗诗深知此乃客套话,笑了笑,应景地附和了一句:“老祖宗这话可折煞我了,您的福还在后头,一年比一年多呢!”
一家人全都笑了起来。
尤氏掩面笑得眉眼弯弯,嗔道:“老祖宗心里只有大嫂,可把我们几个忘得干干净净了!前儿才听说李记元宝酥香,昨儿大嫂屋里便有了,一问,才知是老祖宗差人买的。老祖宗偏心,我可不依了!”
“你这泼猴儿!”老太太指着她,沉声呵斥了一句,却满脸都是笑容。
“谁是泼猴儿呢?”年绛珠笑着打了帘子进来,身后跟着华珠,二人对老太太行了一礼。
老夫人对当年把二女儿下嫁给年政远一事一直抱了些许愧疚,是以,在年绛珠过门后,将这种愧疚全都补偿给了年绛珠。平时,都是她与颜婳坐他身边,今儿却换了余诗诗。
年绛珠与华珠目光一扫,就见一名穿藏青色锦服、剑眉星目、五官刚毅的俊美男子站起身,对她们拱了拱手:“四嫂,华珠表妹。”
这位明明不认识却又喊如此亲切地称呼她们的人是……
余诗诗顿觉好笑:“二弟,你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
原来是襄阳侯府的二公子,颜婳的未婚未。襄阳侯府的人口比较简单,襄阳侯、二老爷,襄阳侯的大女儿余诗诗、世子余宏,以及二儿子余斌。二老爷一生无子,与发妻和离后也没再续弦。
余宏在朝中任大理寺少卿,余斌却尚未致仕,天高皇帝远的,颜家人也不清楚余斌每日究竟在忙些什么。反正有襄阳侯府这颗大树,哪怕他一辈子做个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倘若他们去了京城,就会发现余斌的名号如雷贯耳。他虽未致仕,却终日游走官场。从十四岁接了第一场官司至今,从未出现过任何失败记录,连太后都笑着夸他金牌讼师。
“原来是妹夫,失敬失敬。”年绛珠笑了笑,拉着华珠在尤氏下首处坐下,“姝儿呢?”
自打太子回京,颜姝终日窝在院子闭门不出,这不,连余斌来了也不出来会会面。尤氏低声道:“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大家,便没来了。”
不舒服?怕是没面子才对。提督府宴会上,逢人就说太子要册封自己做侧妃,一转眼太子跑了,颜姝简直成了茶楼里的饭后谈资。
余斌含笑的眸光掠过年绛珠,投向华珠,少女个子娇小,肌肤雪白,衣着亮丽,发饰简单,眼睛如月光下的清泉一般明润动人。这么个瓷娃娃真的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吗?余斌眯眼一笑,说道:“我在京城就听说了表妹的事迹,原以为表妹与婳儿差不多年纪呢,没想到这么小。”
虽然他笑得很亲和温柔,像个邻家哥哥,但华珠的心底还是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压力。摇摇头,华珠扬起一抹礼貌的笑容:“表姐夫谬赞了。”
余诗诗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呀,把婳儿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了。”
华珠这才又看向颜婳,颜婳的确微低着头,仿佛很害羞的样子,窈窕的身姿包裹在玫红色窄腰长袄中,似乎又长高了一点。她双手捧着一个绿色荷包,轻轻置于腹前。华珠想起巧儿拾到的玉麒麟扇坠,那玉质地极好,做工精美,以颜婳这种爱显摆的性子竟没拿出来炫耀过,有些奇怪呢。
“婳儿是不是不舒服?”余斌亲自倒了一杯温水,行至炕头,将茶杯递到颜婳跟前。
颜婳摸了摸略显苍白的脸,接过茶杯,柔声道:“多谢余公子,我很好。”
尤氏就打趣道:“婳儿是害羞呢,妹夫你别再逗她了,待会儿直接晕过去,可有你好果子吃!”
“你这张嘴儿!”老太太笑着瞪了尤氏一眼。
这边,余斌环顾四周后,又问:“怎不见太太?”
老太太的笑容僵了僵,和颜悦色地说道:“上庙里还愿去了,你来得突然,若早些给我们个信儿,我就早些把她接回来了。”
余斌温润一笑:“是我唐突了。”
后面,余斌给众人一一送了见面礼,又转达了襄阳侯与侯夫人的问候。老太太高兴,留了他与颜婳用膳,其余人全都各回各的院子。
用完膳,余斌带着一副暖玉棋盘到小香榭拜见了颜硕,颜硕的身子越发不好了,每日睡觉的时辰渐渐增多,余斌在床前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等到他醒来。
“余斌啊。”颜硕虚弱地笑了笑,在余诗诗的帮扶下坐直了身子,“几时到的?”
“今早。”余斌把棋盘放在床头柜上,从余诗诗手中接过一杯茶递给颜硕,“等姐夫哪天精神好了,我陪姐夫杀几盘。”
颜硕看了一眼暖玉棋盘,轻笑:“好,那你多住几天。是来提亲的?”
余斌点头:“是啊,具体婚期等颜大人与太太回来再商议。这段时间,我就叨扰你们了。”
颜硕喝了茶,把杯子递回给余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叫你姐姐带你到街上转转,你小子嘴馋,最爱满大街地找东西吃。岳父和岳母身子可好?”
余斌和颜悦色地答道:“都好,叫我转告姐夫好生养病,等身子硬朗了,上京玩玩。”
颜硕苍白的脸上扬起非常灿烂的笑容,如一束明媚的春阳打在了翠竹青松上:“我最近感觉自己好了很多,说不定你此次回京,我能跟你一起呢。”
余斌看着他坐了一会儿便冷汗直冒的额角,垂眸掩住可能会从眼底迸发的情绪,再睁眼看他时已经没异样:“好啊,那我们一起!”
颜硕没醒多久便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余斌抱着他轻轻放平,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又用帕子擦了他额头和脖子的汗,一转眼,瞥见余诗诗端着药站在门口:“姐。”
余诗诗的眼圈微微泛红,叹了叹,强颜欢笑道:“这么快就睡了,连药也没喝呢。”
余斌看了看余诗诗碗里的药,又看了看她因煮饭熬药而变得粗糙的手,眸光一暗:“这些年你就是这么过来的?颜府连个熬药的丫鬟也没有吗?”
“嘘——”余诗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余斌拉回了自己房里。待到余斌坐下,她也将药碗放下后,她脸色一沉,责备道:“年纪是长了,却也越发不懂规矩了。”
余斌难为情地晃了晃身子,嘟哝道:“我是心疼你,好好的侯门千金,居然成了煮饭婆。当年那么多追求者,你谁都不选,偏选了个病秧子,那多年过去,连个孩子也没怀上。母亲每每想起远在琅琊的你都心疼地掉眼泪,逢年过节,也不见你回门。”
余诗诗的眼眶一红,泪水掉了下来:“你多替我在母亲跟前尽尽孝,这辈子我是没法儿报答她了,来生吧。”
“来生这种鬼话也就你们妇人爱说。”余斌蹙了蹙眉,看姐姐潸然泪下的模样,又有些后悔讲了刚才的话,“别哭了,有时间回京城探望母亲就是了。”
余诗诗擦掉眼泪。
余斌站起身,开始打量她的暖阁,一应黄梨木镂空家具,柜子、多宝格、书桌、凳子,外加一个摆着几盆兰花的小花圃。其中有一盆色泽鲜艳的墨兰,花蕊并非一贯的黄色,而是白中带点微紫,与紫褐色萼片配在一块儿,宛若少女般梦幻动人。
“你是怎么种出这种墨兰的?”余斌好奇地问。
“这不是我种的,是……”总不好说是从提督府“偷”的,毕竟太不光彩了,就改口道,“偶然在集市上碰到便买下了。二婶还在侯府时,我倒是见她种过一次这样的……”
余斌很严肃地打断她:“她已经不是我们二婶了。”
余诗诗垂下眸子,讪讪一笑:“是啊,她跟二叔和离了。”那时余斌尚未出生,是以对二婶没什么感情,可她的整个童年几乎是在二婶的陪伴下度过的,她视二婶如母,乃至于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很想念二婶。
提起二婶,余斌想起了一件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匣子和一封信:“染将军送给你的东珠,从胡国打来的战利品。”
她曾经的二婶,就是染将军的姑姑,染家与襄阳侯府的联姻尽管因为二婶与二叔的和离宣布告破,但她与染将军偶尔会书信一封,一起缅怀一下二婶。上一次通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五年前了。
余诗诗将小匣子放一边,拆开信件阅读了一番,笑道:“染将军问我过得怎么样,可有空回京城,还说皇家狩猎要开始了,最好赶在那之前。”
余斌垂下眸子,淡淡一笑:“自从染将军败给廖提督后,好像没那么盛世凌人了。”
按理说,一个从未吃过败仗的将军,莫名其妙地败在了一个名不经转的棺材子手中,应该感到很屈辱、很愤怒才对,可他前些日子见到她,发现她心情好得不得了,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染将军长得挺美,就是人太凶了,变温柔点儿也好,早些找个合适的男子嫁掉。”余诗诗颇有感慨地说道。
“她都二十好几了,依我看,她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余斌摇了摇头,又道,“我听说廖提督接了一件大官司,跟卢大人有关的。”
余诗诗对此事并不知情,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有吗?我不知道。”一时,竟也忘了问,远在京城的弟弟又如何知道。
余斌很耐心地讲解道:“卢高在乡下老家有个妻子,现在找上门来了,要状告他停妻再娶。大家不敢接这个案子,廖提督就给接下了。”
余诗诗眉头一皱,惊讶道:“卢高居然是有过婚史的,这……那陈娇知不知情?”
女人的关注点与男人永远不一样,余斌的重点在廖子承,余诗诗却只顾着问陈娇了。余斌摸了摸脑门儿,挑眉道:“陈家应该事先不知,现在嘛,人尽皆知。”
“哎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直觉得卢大人是个多么正直善良的男子,没想到竟是抛弃了糟糠之妻的负心汉。这官司……”余诗诗想说该打,话到唇边又记起自己和陈娇是好友,只得闭了嘴。
余斌叹了口气:“可惜了,上次在京城没与廖提督见上一面,你见过他没?”
余诗诗想了想,说道:“见是见过,就是夜太黑,没怎么看清他容貌。”提督府那回,她又忙着“偷”墨兰,错过了。
余斌的眸光微微一动,仿佛闪过了什么,在余诗诗发现之前,站起身笑道:“好了,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赶紧给染将军回信吧,她很挂念你,你多讲些琅琊的事儿给她听。”
余诗诗还想问,原本母亲说让二叔上门纳吉的,怎么变成余斌自己了?
可一眨眼的功夫,余诗诗再抬眸,屋里已经没了余斌的影子。
*
清荷院内,华珠在描红,经过年绛珠的高压手段,她的字已经进步了良多。
年绛珠一边数着余斌送来的礼物,一边叫银杏记档:“……鲛人泪十颗,灵芝两颗,人参五支,把人参送两支去琉景阁,我瞧着婳儿气色不大好。”
“是。”银杏应下,在收拾完毕后,拿着人参去了琉景阁。
华珠心道,颜婳只怕不是气色不好,是压根儿不想嫁。以她对颜婳的了解,非宫廷而不想去,区区一介侯府,又怎会入得她的眼?只可惜这回余斌带着聘礼上门,颜婳除非是自尽或落发为尼,否则只能乖乖地接受这门亲事。
年绛珠又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收出来撞入另一个箱子:“这些给你做嫁妆。”
华珠瞄了瞄,唔,好多!
“二妹二妹!你好了没?”颜博满头大汗地奔了进来,年绛珠瞧他这模样,拿出帕子替他擦,他笑了笑,“多谢娘子。”
又看向华珠,“我约了吴妈妈和讼师到香满楼,我偷偷从衙门里溜出来的,待会儿还得偷偷地溜回去,赶紧赶紧!”
华珠跳下地,穿了鞋子与他一前一后打了帘子出去。
年绛珠追着跑了几步,二人却快要跨过穿堂,年绛珠只得大声嚷道:“晚饭回不回来吃呀?”
……
香满楼天字间内,卢高与陈娇神色各异地坐在小圆桌旁,自从卢高的丑事曝光,陈娇便再也没给他好脸色。眼下二人虽说共同来了这里,但卢高一个劲儿地给陈娇夹核桃,陈娇却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卢高陪着笑脸道:“阿娇,我知道我错了,但你生气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这些天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疼?你真疼当初就不会骗我?还一骗十几年,我和女儿都没法活了!”陈娇愤愤地瞪着他,讲到后面,泪水掉了下来。
卢高挪了挪凳子,挨着陈娇,将陈娇揽入华中软语哄道:“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不想失去你,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情根深种无法自拔,所以才做了一两件不得已的荒唐事儿。日久见人心,我是不是真心待你,你都观察我十几年了,难道还感受不到吗?”
陈娇冷冷一哼,背过了身子!
卢高一个头两个大,搂紧了陈娇:“阿娇啊,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我听说吴秀梅请了一个非常非常的讼师啊,我……我会输给她的。我丢了官不要紧,可要是连累咱们女儿没了父亲,我会一辈子不心安啊。”
陈娇一想到乖巧的女儿,心就软了,冷声道:“我要是不管你,带你来这儿做什么?”
卢高疑惑不解。
须臾,一名身着藏青色锦服、腰束玉带的俊逸男子步入房内,他的脸上没了令人如沐春风的笑,让人觉得严肃、严谨又不怒而威。
“卢大人,卢夫人。”他微微扬起唇角,打了招呼。
陈娇眼睛一亮:“余斌!”
卢高懵了,余斌来了琅琊?
余斌撩起下摆,潇洒地在凳子上坐下,如果余诗诗在这里,一定会非常诧异,她乖巧温顺甚至有些软弱的弟弟,怎么会发出一种如此威严又冰冷的气势?
“奉公主之命,前来为你们打赢这场官司,从即日起,我是卢大人的讼师。”
原来,事发翌日,陈娇便飞鸽传书给了大哥,请他说服公主帮忙想想法子,转头,公主便派来了余斌。余斌是北齐的金牌讼师,能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词,并能持之有故,言之成理。总之,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
卢高悬了许多天的心终于落下,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有余讼师在,我就有底气了!”
余斌淡淡一笑,眼底浮现起极度精明的波光:“现在,把你和吴秀梅的事从头到尾、老老实实地讲一遍,不许隐瞒任何细节。”
卢高尴尬地看了陈娇一眼。
余斌对陈娇说道:“请卢夫人先行回避。”
陈娇瞪了瞪卢高,冷哼着离开了房间。
卢高讪讪地低下了头。
余斌又道:“别怕,我只是奉命打赢这场官司,你的私事我不会多嘴。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这一行的规矩。”
卢高点了点头,有些后怕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二十五年前,我不小心落水……后面我上京赶考,有了机遇,约莫是十六年前,我给她写了一封信……”
……
“我收到那封信,是在十六年前,是他一个同窗写的,说他不小心得罪了京城的恶霸,被恶霸活活打死了,恶霸怕惹上官司,就丢了一百两银子,他同窗把钱也一并寄给我了。”
吴秀梅含泪说完,看向对面的华珠、颜博与高讼师,“差不多就这些了,高讼师啊,你是琅琊最厉害的讼师,你能帮我这场官司的,对不对?”
高讼师点头:“我会的,请你放心。”他平生只输过一次,只要不碰到那个人,他相信以自己一定能够胜出。但那个人远在京城,又怎么会跑来琅琊呢?所以这回,他赢定了。
高讼师用笔画了一些标记,又问:“那封信你可有保存?”
“那封信我给他烧纸钱的时候一并烧掉了。”
“婚书呢?”
吴秀梅拍着胸脯道:“婚书我有的!我本来也想烧掉,可一直舍不得。哦,今天我带过来了。”说着,从宽袖里拿出一个用红绸精心包着的长方形小锦盒,里面有三份文书——男方家庭请求婚姻的通婚书,女方家庭允诺的答婚书,以及分别记录了男女双方各自的真实情况的别纸。
高讼师放下毛笔,将婚书仔细过目了一遍,笑了:“一张不漏,很好,很好。可有人证?”
吴秀梅面露难色道:“我家里人都不在了,公婆也死了,他家的亲戚又将我赶了出来,他们……应该不会帮我的。怎么办?我是不是会输?”
高讼师笑着摇了摇头:“有最好,没有也没关系,婚书就是最好的的证据,我有信心,一定会赢!”
*
“婚书?”
“没错,他们手中的王牌就是婚书!它是对你最不利的证据。有它在,想告你停妻再娶简直易如反掌。除此之外,十六年来你一直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问,也在律法上构成了抛弃妻子的罪名。两项重罪加起来,你的后半生只能要在大牢里度过了。”
大牢?卢高吓到了,身子轻轻抖了起来:“那怎么办?余斌啊,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坐牢!我坐牢了阿娇怎么办?我女儿怎么办?公主肯定也不像自己的小外甥和小姑子成为孤儿寡母的对不对?”
余斌按住他抖个不停的身子,从容淡定地说道:“这世上只有我不想接的官司,没有我打不赢的官司。我既然接了,你就要对我有信心。”
话虽如此,可卢高犯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几乎是一场没有胜算的官司。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