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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情倾天下-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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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两个究竟不愧多年夫妻,很通默契,四阿哥当众人面问我改福晋句法,便是隐隐抬我,更兼纳拉氏这一补充,她一方面打消我顾虑,一方面也是示好给人看,引得其他姬妾如李氏、钮钴禄氏等都直了眼睛看我,不料我未曾答话,耿氏先为难起来:“啊呀,一张八行信纸已被我写满,再改却改在哪里呢?”
  我绕到她身旁看,她写的一手小楷,方正圆光,不过字体过大,又间距过疏,难怪淋漓写满一张纸,看似挥洒放旷,其实蕴有成形章法,观字之变,见人之心欲,她小小年纪,手笔却如此驰骋,不由使我改观——果然纳拉氏调教出的?
  “加张纸就好。”我亲手摊好新纸,慢慢一句一句念出,“如若热河有新下来的核桃、栗子,像皇父送来的榛子那样大个的,伏乞赏赐,并请皇父算好份数,以免臣等争抢。”
  “见今皇父赏的榛子只有十枚,臣等若分领尝鲜,甚是可惜了,故已恭谨包存。”
  “唯臣等窃思凡有佳物稀品,不见则以,若一得见,就难以克制,渴望得到。”
  “伏乞皇父将这样的榛子再多赏几个,使我等得以各自品尝观赏。”
  我并未改动福晋所言片字,而是一门心思加出番话文绉绉的向皇上讨东西吃,如此做文章法,慢说屋里笑倒一排,就连当差丫头也无不掩口偷乐。
  四阿哥盯着手中所握茶杯半响,又抬眼研究天花板,我猜他是不知道翻白眼好,还是流泪好,找到这样只进不出的我,他一定幸福的想哭吧?
  “将‘以免臣等争抢’这六字去掉,其他可以照写。”四阿哥这么交待,耿氏才提笔刷刷将我刚才说的话全部写下,难为她写的一字不差、一字不落,交去给四阿哥看了,我倒不放心,当真就这么回给康熙?
  四阿哥抬起头,接触到我眼神,对视了一回,也不再说什么,就拿着两张纸走出去。而我一转首,正瞧见纳拉氏对着四阿哥的背影出神,但只短短一瞬,她的目光就转过来和我对上,我完全不介意被她发现我看她:做刚刚走出去的那个男人的妻子是怎样感觉,她最清楚吧?
  康熙一收到四阿哥发回的奏折,立即让送奏折的人带回两大袋大榛子,以及其他一些美味。
  这次四阿哥收到礼物,只叫我一人到书房去看,他把人都打发开,让我单独伺候笔墨,我瞧着他亲手写下回奏:“皇父赏的榛子两大袋,以及肥鹿、狍子肉等,量大难以驮载,臣等承领洪恩,欢喜叩谢。榛子不仅尽可品尝观赏,均分之后,就是放开吃,也吃不完。肥鹿、狍子肉等,也都完好无损的送到了。臣等连同妻儿,合家均沾皇父隆恩,得以足食美味。”
  写完放笔,他拉我坐他膝上,怀抱着我,半日无语。
  我由他抱着,随手拿过康熙所附朱批翻看,只见其中提及:“……这里榛子不多,你们派来送奏折的的人都看见了。给你们送去一次,就行了。”且不忘前言:“那样大的榛子,你们务必要在京城找到送来!”
  我苦笑:“艰巨任务还在,怎么完成?”
  四阿哥还是不说话,我自言自语,代他回答:“总之敷衍拖延,也就不了了之,没错吧?”
  他圈紧我,我靠着他,忽然蹿出一个念头:四阿哥胤禛的名字里有个zhen音,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联系呢?是不是康熙暗示四阿哥要他和我生了儿子,榛子就是禛的儿子?就是说我们可以生个儿子?
  胡想成这样,我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
  确实可笑,应该不是这样的?
  四阿哥发声:“千儿?”
  “嗯。”
  “给我生个小阿哥。”
  “啥?”
  他拨过我的脸,令我正视他:“我要你做我儿子的额娘——没有任何人可以带走你。”
  紫藤风铃
  第七十六章
  ——做我的女人还不够,我要你做我的儿子的额娘,这样我才能够放心。
  四阿哥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往后的日子,他每天晚上都会抱我,他的温柔,抚平我心内尘垢,就这样放下心来,两个人……中间还是有太多人罢?
  九月二十三,往塞外避暑行猎的康熙帝一行回京,四阿哥除了进宫次数剧增,还有和一帮兄弟之间应酬,又牵挂十三阿哥伤病,甚至整夜留宿十三阿哥府里也是有的。
  因十月封王在即,连带关防院内都是一派忙碌,王府属人重新分配,准备册典礼仪等等,里头还多亏福晋纳拉氏调度有序,忙而不乱。
  圣驾回銮不久,年羹尧被外放为四川巡抚。且未加衔巡抚,则是正二品大员,可主管一省的军政大权,一般不受总督节制。(文本丢失)年羹尧本人自三月以来一直未见有旨安排外放,仅仅是礼部的一个侍郎,如今一下就放了四川巡抚重职,年家满门固然欢喜不胜,在王府里头却不免传言这是沾了我的“裙带光”,我亦深知,因此反同年家更疏了形迹,不为别的,为着有一名秀女年宝珠至今还在宫里没有放出来。
  谁都知道康熙将年宝珠指了给四阿哥,这次避暑回京后却无了声息,四阿哥又不避痕迹的连日宠着我,个中内情自有那一起子的碎嘴人编排了各种版本出来,有传到我耳朵里的,也有传不到的,而我只听四阿哥的意思,随着纳拉氏在万福阁学料理事务罢了,治家谈何容易,我冷眼旁观,曹雪芹笔下王熙凤跟这位四福晋比那还要是清闲的了,四阿哥在皇子中算得妻妾少的,正式的总也有七、八个,还不算某些“一夜情”,我也懒得点名,总之三个女人一台戏,三X三再X三又怎么算?可怕二字唯已。
  一日,纳拉氏于百忙中抽出时辰,遣去妇差丫环,单独领我进后间一厢房。我甚少见她行事如此神秘,也没摸着头脑,直到她掩了门,亲自开箱取出一套衣裳头饰,我才恍然大悟。
  那是我的嫁衣。康熙四十八年九月,二十五岁的白小千穿越在十七岁的年玉莹身体里,双手接过共同人生里第一件嫁衣。
  大红吉服,胸口饰着两颗罕世广寒珠,晶辉朗耀,莹莹欲流,前后裙摆上均有锁扣,袖口是三滚三镶的宽袖,闪着粉色精美绣片,金线滚边,色彩亮丽,既柔且艳。头饰宽大上挺,大穗摆都是纯金的,目的是让人戴上不能低头,得时刻保持趾高气扬的神态,只能穿上高跟花盆底鞋被迫挺胸收腹,否则会有向前跌倒的趋势。
  很漂亮,漂亮的超过任何一件我理想型的婚纱。可以说是没有想到的惊喜。
  纳拉氏笑吟吟帮我穿戴起,立在镜前,我才看得一眼,听纳拉氏赞了一句“妹妹如此装扮,简直全身珠光明灭,真如画中仙女,叫人看到,却不了得……”。
  她话音未落,我突将身一倾,“哇”的呕出一口血,纯粹血红,喷满半个镜面,第二次,就溅落嫁衣。一口血接一口血,染红了眼,只觉十分红处化作灰。
  纳拉氏拉不住我,跟我一起跌倒在地,几上镜盒纷纷带落,我喘不过气,但喉间惺甜竟是一刻也止不住。
  “妹妹莫怕!我这就命人急请四爷回府!你放心,此事我绝不声张!静待即可。”纳拉氏好容易扶我靠坐上扶椅,匆匆交待了几句,便快步出房安排。
  她脚步声去远了,我有呕出几口血,方稍稍缓过一些,心中奇怪,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嫁不得?难道是不能嫁人,一穿嫁衣就吐血?眼泪可以疗伤,血怎么样?是不是也大补?
  如此想着,下意识抬手擦去唇边鲜血,随即右手铁指环箍处骤然传来一阵并不陌生的剧烈灼痛,我脑子里紧紧“嗡”了一记,身子发轻,意识亦仿佛炸开、飘散……
  雪山之中,我又一次看见那名素衣女子,银发、紫瞳,而她的衣裳与弥漫白雪融为一色,衬的那张红颜,缓带轻裘般惊艳,可曾管那世间风雪处,雪山白凤凰本不会万紫千红归于一个热闹?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很快她朝我走来,只是一眨眼工夫,我根本不及阻止,她就穿入我身体,她变作了我,或者说我变作了她?我随着她的视线面对到原本在我背后的男子。
  那男子羽衣星冠,黑发玉貌,仿佛年纪甚轻,神情却很文雅从容,静而广大,广大到沉默如夜。
  他注视着我,我在他面前跪下,慢慢执起他的手:“师父。”我将唇印上他的手背。
  沸腾的心,多么难受。
  “师父,你的内心深处与我有着同样的压抑。”当我终于抬起头,直视他,对他说出这句话。
  男子伸手拭去我眼角泪痕,他目中有丝笑意,如轻淡云烟,转逝即过:“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小千这一滴泪,为师收下了。”
  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眼睁睁看着他转身,就这么一步,掉转天涯,雪山轰塌。
  脚下地整块陷落,玄(文本丢失),霎时吞没那男子身影,留我被金霞光幢贴身包围,空自撕心裂肺,不得站起,不得动弹。
  “连山!你欠我!你欠我——”
  我极叫挣扎,有人握住我的手:“小千,怎么了?你醒醒?醒醒!”
  就像从极暗的夜里跳到极暗的光,我睁开眼,四阿哥的脸映入我眼帘,我的心跳漏了半拍……到了现在,第一次、才第一次认出是他?
  纳拉氏从背后慢慢扶我坐起,我反手牢牢揪住四阿哥袖口,强了几强,无奈喉咙声带像是被刀锋割过,疼痛难当,他促命纳拉氏放我躺下,不必坐起说话,岂料纳拉氏还未撤手,我将身一倾,张口喷出殷红鲜血,连四阿哥也被殃及,当面染红一滩衣襟,他既不骇然也不惊讶,一把拥我入怀,在我耳边缓慢而又坚定道:“不怕,我在这里。你听我的,我会救你。”
  连纳拉氏在内,其他人都被四阿哥屏退,不知何故,我身上的大红嫁衣并未换下,他和我,都血迹斑斑,然而被他抱着,仿佛隔绝世界,地老天荒,不愿撒手。
  “吐点血而已,不要紧吧?”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几个字,对我而言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3。
  四阿哥低头看看我的脸,又看看嫁衣:“重新做一件这样的嫁衣,最快需时二十日,尚好,不会错过我们成亲的吉时,你放心。”
  我浅浅笑:“二十日之后?究竟是哪一天?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今日入宫,皇上已经许了……”四阿哥说着,忽然说不下去。
  我虚弱抬眼看他,还未看清,眼前一阵发黑,便往后仰倒,四阿哥的手在我背后一把托住,刚刚让我平躺下,门口些微响动,却是纳拉氏默默带进一人:陈煜。
  陈煜进来之后,直接走到床边递给四阿哥一支墨黑瓷瓶。
  四阿哥略带疑问的看向陈煜,他只解释了一句话:“皇上口谕,天下间统共两粒‘方生方死丸’,这是最后一粒,请四阿哥让玉格格服下,另有召见。”
  说来奇怪,从我现在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陈煜右眼下一颗泪痣,不,是两颗,上大下小,上深下浅,隐隐在右眼眼梢闪现,独特生媚。
  四阿哥看一眼纳拉氏,纳拉氏亲自双手捧了一盏清茶过来,四阿哥果然从瓷瓶中倒出一粒明雪玉丸,喂入我嘴,我又就着纳拉氏手里喝了两口茶,才算过下。
  这“方生方死丸”甫一入喉,即化作甘甜清津,煦煦暖暖,遍体生温,我精神亦为之一振,不用撑扶即可自己坐起。
  四阿哥领我在陈煜面前为康熙口谕及赐药一事谢了礼,但他接下来第二句话是:“我一人面见皇阿玛就是,不必令小千同往。”
  陈煜同四阿哥对视片刻,温温开口:“今夜皇上指名召见的只有玉格格一人。”
  我在秘密的情形下,跟着陈煜从一条从未走过的甬道出侧门,坐进一顶配有两名轿夫的样式普通的青呢小轿。
  临到起轿,我忍不住打帘回望四阿哥,他并没走出来,能看到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站在门内,那样一个轮廓,些微萧索,我停一下眼睛,陈煜探手放落轿帘。
  轿子走得很快,途经道路也极其安静,我浮起的心事好似还未沉下,便觉桥身一抬,被稳稳放下。
  我推开挡在胸前的轿杠,陈煜已替我掀帘,我低头跨出,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大殿之内,但是并非熟悉的紫禁皇城,而是一座拱券无梁、四壁碎瓷贴画、均以长明灯幽幽照亮的地宫般建筑,回顾四周,寂静无人,除了陈煜和我,连先前那两名轿夫都不见踪影,竟如凭空蒸发一般。
  第七十六章(三)
  我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陈煜突踏前一步,伸指捺上我额首位置,就在一触之际,我额心遽然一寒,转瞬周身暴出金霞银光,震开陈煜。
  (文本丢失),在地宫中激荡不已,但又仿佛有绝大力量将我身心拉扯开去,所有血管都似在同一时间爆裂,并且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体会到这一切。
  我体内渐渐有什么声音由微到著,那是一种很古怪的声音,待听清“叮”、“叮”两声,我猛然垂头向前俯下身躯,但是我并没有倒下去,只是金霞银光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
  陈煜一只手搀住我臂膀:“这就是为什么——自去年十一月间你和十三阿哥坠崖时误打误撞触动法华金轮气机,迄今恰近一年极限,若非预先给你服下一颗‘方生方死丸’,刚才你已死在当场。”
  我实在没有气力说话,他一躬身,把我打横抱起,走进地宫深处。
  我眼前所见范围有限,只知似乎是一条甬道,越往里走,壁灯越是晕黄,然而陈煜右眼下的泪痣看得更加分明……是了,我想起来是什么,是“眼熟”,这般场景,这个人,这泪痣,我好像在哪里也曾经历?
  甬道通向的,是一面朱门,陈煜站住,慢慢放我下地,一手揽住我维持平衡,一手弹指比出一个手势,他的手势似拿似拂,变化极快,但姿态十分曼妙,只看手的话,简直像一名女子,然而别有一种怜香惜玉的温柔气质。
  就在这一变化间,朱门上两只玉环(文本丢失),陈煜扶我坐上玉榻,自己仍站在我面前,由于玉榻本身高度,我正好可以平视他。
  “这里就是历代新满洲家主静修所在,除了家主本人,就连皇上也不曾踏入一步。”陈煜目光缓缓扫过我面上,“你若肯安心待在此处,我可保你续命一年。”
  说也奇怪,进了此室,我便恢复了精神,因冷冷道:“命不命的,我无所谓,我现在只想回去见四阿哥。”
  陈煜还要开口,我打断他:“不管什么法华金轮、什么家主、什么白家血脉,我统统没兴趣知道,我也不想明三世之因果,出生死之苦海,反正血也吐了,X光也放了,看在大家是亲戚的份上,你把我拐骗到这里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若要挡我的路,我一定鸭勤醋德你昂惊之某歇!”
  陈煜忽然默默地流下两道鼻血,又默默地擦去,我也不理他,下榻自行,却发觉朱门已经自行关闭,原来门后如嵌两块明镜,赫然映出“我”的形貌:镜中那拥有银发、紫瞳的女子,究竟是梦?是幻?
  “法华金轮的威力才出世三成,我不过是以惊神指帮你打开其封锁,就伤成这样,何况你以己身承受?”陈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就算我没有送‘方生方死丸’给你,没有以圣旨名义把你带到此处,最多不过今晚子时,四阿哥就会看到一切,你当真想让他看到?”
  我转身怒视陈煜,陈煜苦笑:“你再想想,譬如四阿哥迎娶新王妃当场,被所有人看到这样的你,又是什么结果?”
  我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抢步上前扣住陈煜一通猛摇,彻底抓狂:“那你说我到底是个啥?!为什么你会引出我身上金霞银光发作?你不要告诉我我是西游记里面金角大王、银角大王!!!夯尔的纳纳啊!!!!”
  第七十六章(四)
  陈煜顷刻间鼻血直下三千尺,滴到我手上,我手一松,他居然趁机捂着鼻子越过我逃窜。
  说时迟,那时快,我拿出十三阿哥的气势自后瞄准一跳扑倒陈煜,他哐当一声巨响脸部着地,我则骑坐他背上,恶狠狠道:“坦白从严,抗拒从宽!”
  陈煜憋出嗓子:“……压死我,你、你就是新家主!”
  言外之意,我成了新家主,一样没法跟四阿哥成亲。我气咻咻抬起头来,看到门背镜中的自己披头散发,煞然一惊,这不是贞子么?LONGTIME NO SEE呀!
  我恨恨放开陈煜,他七拐八歪从地上爬起,屁股扭扭,脖子扭扭,对着镜子横过来竖过去照了半响,哀道:“这还是不是我小时候的脸?”
  我怒骂:“所有动物小时候都不会难看的……即使是老鼠……”
  陈煜拖着脚走回玉榻坐下,我也顾不得自己外形,欲拉门冲出,孰料施了几把力,双门纹风不动,这一惊非同小可,再回首,瞪陈煜,他擦去鼻血,一脸无奈:“之前受法华金轮一震,我伤得不轻,能顺利开门带你进来已属运气,我尚未恢复,而以你现在的能力,想要独力从内打开这道幻波门,是绝无可能之事,所以你我二人还是少安毋躁的好。”
  我一把揪住他:“那你刚才想往哪里跑?”
  他吸吸鼻子,转移话题:“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亦无法全盘了解,但相信有一个地方,可以给出答案。”
  “哪里?”
  “海宁。陈家。”陈煜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点莫名的东西:“你四岁才被抱养进四贝勒府,而四岁之前的经历,你当真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么?”
  “记忆?”我问,“什么样记忆?”
  陈煜沉默。
  我追问:“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出去?”
  陈煜还是不答。
  我返身走到门前,抬手束结长发,镜中映出的我面庞皎洁,似我,又不似我。
  我一手按上门镜:“芝麻开门。”
  无效。
  “三毛抄四。”
  无效。
  “FUCK YOU!”
  继续无效。
  好,英译中:“翻个有码的!”
  无、效。
  出绝招:“无产阶级光辉指——”
  一指点下去,镜面突然发生诡异波动。
  “小心!”陈煜自后扑上,一把扳开我。
  我踉跄退后一步,陈煜的衣角扫上门镜,旋即镜内发出啸声,居然将陈煜半身吸入!
  千钧一发之际,我下意识对镜弹指比出似拿似拂手势,一道金光随指而发,闪过处,轰然一声,万籁俱寂。
  饶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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