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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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算好,但四阿哥的状态明显受到骚扰,终于忍无可忍将我抱到里间床上暂时放我平躺,他自己怒气冲冲地披上外袍又拿了碗盖扣住要害,返身出门扫荡那些偷窥狂+亡命之徒。
此时鹿尾劲道全面发作,我一阵一阵发着晕,仍凝神试图捕捉四阿哥的动静,然而四阿哥的声息完全被淹没——
“我们追情倾也不是一天两天鸟,你说没云雨就没云雨么?让小年同鞋出来说话啊!”
“不错!这就是我们明大,不是反清复明的明哟!是明大的明,明大的大!明大说听到加床了,才带着我们送床来,怎可不让我们进屋?激气!不要侮辱龙套的尊严啊!”
“穿越一次很花钱的,不给我们进门就把袍子脱了给我们吧!”
“抢碗也行!”
“打劫!内裤交出来!”
“哇哇哇哇哇哇,本教圣物出现鸟!大伙儿快冲!”
“我要合影!”
“我要签名!”
“我要盖章!”
“我要画蘑菇!”
此起彼伏的高分贝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我抗不住,晕了。
“千儿?”朦胧间有人唤我,我迷糊眼儿,勉强看出是四阿哥回转。
床褥稍稍一沉,他的手贴上我身体,有些动作,而我半醒非醒,由着他摆布。
他挨着我说了什么话儿,我一概应了,身上觉得重,可是就这么发着沉,提不出精神,最后他仿佛在我侧脸吻了一下,便一切静止。次日醒来,我翻了个身,落手空空,方切切实实睁开眼来。自从失去小阿哥,我已不记得我有多久没睡过这样香甜,精神格外饱满,眼前的世界都比平时亮得多。
床尾有一叠备好的小号男装,我取过穿起,早就等候的小丫鬟进来服侍我略作洗漱,连头也梳好,仍不见四阿哥踪影,我纳了闷了,早点亦顾不得用,三步并作两步出园子,初初站到海棠院门口环首四顾,正巧一道之隔的对面味经斋的大门也是一开,太子昂首阔步跨出来,乍然瞧见我,原地一定,大叫一声:“来,拿我的眼镜!”他身后的清俊小厮赶紧奉上一幅西洋水晶眼镜,太子将其架上鼻梁从头到脚打量我一遍,还不肯相信,又跑到海棠院门阶下,仰着脸看我:“玉格格?活的?”
我打个哈欠,太子一蹦三丈,指着我还要发话,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四处张望,应是和我一样想要搜寻四阿哥踪影。
皇天不负太子心,“吱呀”一响,海棠院隔壁的十三阿哥住处松筠馆的门开了,露面的除了十三阿哥,还有——四阿哥。
太子的眼镜碎了。
我的下巴掉了。
好在下一秒四阿哥就朝我走过来,我才发现刚才看到他和十三阿哥手拉手不过是角度问题引起的错觉。
“昨晚睡得好么?”四阿哥直接看着我问。
我一早醒来,便知昨晚他不曾真正碰我,他让我一个人睡。
同样吃了鹿尾,难道我是虚不受补以至昏睡整晚?——但漫漫长夜四阿哥又是怎样度过?
我的目光移向十三阿哥,他站在四阿哥身后不远,晨曦灿烂如金,给他的脸部轮廓镀上一层晕辉,熠熠发光,恍若流年倒回他曾单独在我面前的某一刻。
“啪”,我一击掌,吸了口微雪沁凉的空气,王顾左右而言它:“好大的蚊子。”
说着,我打了个喷嚏,在他们之前上马,当先驰往琼华岛庆霄楼。
虽然早上下了点小雪,但除了十四阿哥之外,其他阿哥都比我们四人到得早。
太子一路用满语跟四阿哥喋喋不休,快到门口才收声,而十三阿哥始终作天聋地哑状,所以反而是我在他们前面踏进庆霄楼前殿。
十阿哥不知从何处转来,呵着手进门,正与我当面碰上,开口第一句话:“玉格格今日气色怎么这样好?”他十分大声,阿哥们在前殿等候康熙本来无聊,听此一说均将我打量了一番。
我还未及言语,当值太监传报康熙驾到,众人起身行礼请安,方各归其座,不料康熙一转首见着我,居然点点头,也来了一句:“今儿气色很好,保持。”
十阿哥说什么也罢了,康熙此话一出,殿内气氛立即异样起来,我一口茶生生噎住,总算挤出一个笑脸回了康熙,别过眼,却见四阿哥当着众人的面看着我,囧rz……为何白天他的眼神还如此迷醉?
我忘了数数,昨晚他到底吃了几片鹿尾?
第八十三章
我从首领太监手里接过象牙包金筷子、擦手巾摆放在康熙座旁的黑漆描金葫芦万代花边大保吉案膳桌上,又将红色雕漆飞龙宴盒里的一份三羊开泰瓷碗装素馅饺子取出,放在大吉宝案的“吉”字上:“请皇阿玛用煮饽饽。”
这活原是李德全的首尾,却由我做了,康熙抬眼一笑:“好。”他先伸筷挟了,众人方才开吃。
我用铜胎珐琅浅碗盛了南小菜,坐过一边配着素三鲜粥慢慢喝下,一时无话。
片刻用膳完毕,撤下案桌,康熙叫进盛京镶黄旗的包衣佐领交待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分户之事,都是照拔给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之数施行:从大阿哥处抽回后拨给十二阿哥盛京三佐领下人丁七户,另补给三户,外再拨给盛京粮庄一个;至于拨给十三阿哥之盛京三佐项下人丁,较分户时之数既无减少,当毋庸议,而盛京一个粮上之地亩已分编成三个粮庄,此次仍作为一个粮庄拨给之。
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分别谢了恩,康熙手里捧着茶和阿哥们聊起四川、广西土司减贡马银之例,聊了些时,十三阿哥似腿脚麻木难耐,悄悄起身向外走去,他腿疾在身,原是奉旨得便即可走动活络,我是他的主治,自然事事关心,就抽身跟出。
十三阿哥拢袖站于檐下,面朝楼外划然大湖,有红板长桥,横跨水面,桥夹碧栏,看朱成碧思纷纷。
“昨儿夜里四阿哥床来把我的药全喝了。”
他的声音并不突兀,我还是一惊:“怎么?”
他略偏过脸:“说是渴得利害,错当茶喝了。”
我幽幽道:“我开给你的那些都是上火温药,补肝肾、益精血,四阿哥岂不是很受补?”
“可不是?你瞧,现在他一盏茶握在手里,那茶还冒着热气,腾腾的。”
我笑而不答,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媳始堋⒈氏础⒛病⒀獾巍⑺省⒄蛑健⒂『小⒂≌碌鹊榷汲律柰旰茫比徊皇窃吹哪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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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转过脸,微微有些怀疑:“当真?”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是。”
于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也许仓促,但几乎超越了我们在一起发生过的任何一次。
那种阳光般灿烂、甘泉般清冽、繁花般绽放、树木般坚毅、土壤般安宁、大地般温暖、天空般永恒的感觉,极之美妙。
在过程中,我清晰地感到他的汗滴落到我身上。
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冲击力,刺激得我忘记该怎样呼吸。
一切平复下来后,我很有一会儿躺着没动,整个人仍有悬浮感。
四阿哥抱我起来,替我披上一件衣裳,我靠在他手臂上,喃喃道:“刚才你最后咬我那一下子,真是让我乐坏了……嗯,老实交待,你从哪儿学的坏招?”
他心情甚好,轻笑道:“跟你学的。你没咬过我么?”
我翻身坐起,嘟了嘴想要争辩,他却忽然将我的脸颊一拧:“这回可饱了么?”
因他眼神让我面上一烧,我便不依:“咱们已经在这待得太久,该走了——”
“好。”他嘴里应着,人却不动。
他不动,我也没动。
他就又笑了,附到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的腰后立刻就如触电般酥麻了一记,连斜他一眼也失了气力。
四阿哥将手环上我腰身,我转过脸,他的唇贴上来,温柔厮摩,只是一个吻,也付足十分耐心。
如欲吻吧点水蜻蜓,如欲抱吧高低我定。
手要听我命令,嘴要跟我谈情,心要给我温馨,才任由少许不正经。
他表现出色,我亦渐渐松了手,虽则意乱,却还不至情迷,仍挡住要紧推拒他。
他拥了我:“你让我放进去,我且不动,还不好么?”
我一时没回过意,想了想才明白“动”字何解,才经了事,如何不知不抽之抽比抽打更难受,深恨他这般使坏,怒道:“不许装处男,处男遭雷劈!”
四阿哥大快:“成!保证放进去,不‘出来’!”
我要笑,又笑不出,这人难道是一只耳么?还是故意给我装傻?
莪偏鈈依,扭著躲彵,樾發勾嘚彵起興,両囚滾莋┅處,梗讖娾b過,被彵占叻身。
趁胸懷,揉著福В┓星袀苽疲茻釓膩B燒梗鼇牐埄﹦樱埄⿹u,便洧暖鋶蔓延铨身,姒赽還慢,引發莪陣陣痙攣悸動,洎巳怎樣叫,洎巳聽鈈見,呮知彵俯丅問莪:“鉯後還乖鈈乖叻?”
“……乖啲。”
“聽莪啲話叻?”
“嗯……聽話……”
“什仫嘟聽莪啲?”
“……嘟聽伱啲……啊!饒叻莪叻呢……”
長塒間充滿啲緊涨感突嘫停圵,伴隨著┅種瞬間懸吊洏飄嘫絀卋啲強烮震顫,莪徹徹底底先丟叻┅囙,洏彵還無半點放松跡潒。
彵愈唻愈罙哋沉叺莪身體,纏綿潒烸┅個無洺啲浪婲拍咑莪,┅浪高過┅浪,┅浪強過┅浪。
莪被彵頂茬床頭,逃無鈳逃,嘫洏內惢啲感覺仳身體哽強烮,惢裏烸┅個角落嘟昰滿啲,長玖鉯唻啲孤寂無影無蹤,洧啲呮昰┅遍┅遍確認彵囷莪の間啲凊與欲。
是否爱一个人,在做的时候最最无法掩饰。
彼此契合,融为一体,我中有你,任何一点细微变化都同心相应。
“禛……”我唤他的名,挚如吾爱。而他给我的回报是带我攀上另一个高峰。
事毕又依偎喁喁良久,方整装而起,四阿哥牵着我的手走到门口,一停,转过脸容光焕发地问我:“自个儿能骑马么?”
屋外天色醉蓝,细雪碎碎,我扬着头看了一会儿,仍与他十指相扣:“我们走回去罢。”
从此处小林走回,至少需时半个时辰,四阿哥并无异议,解了玄狐皮大氅给我披上,并肩踏雪而行。
我虽不惧寒,这件大氅却是暖在心头,四阿哥握着我的手掌更是热得发烫,我只道他泄火如何还未泄尽,悄悄觑他一眼,他亦正向我望来,四目交投,不言而明。
就这般走了些时,我静静跟在他的身边,居然说不出的平安喜乐,便是跟他一起走到无涯也愿意。
然思则无涯,生有涯,从小路绕回琼华岛仿佛比预计得还快,我们才踏上庆霄楼北面冰场,里头魏珠第一个扑迎出来,先行了礼,急切道:“无怪皇上派出那样多人遍寻不见王爷和格格,原非骑马走的官道,出了大事!——十三阿哥遭了狼袭!”
四阿哥阒然一震,整个人都如跳起一般,松开我的手便疾步前行,我紧随其后,三言两语问出魏珠大概:今日圣驾在晾鹰台左近行猎打狼围,诸阿哥随猎,本已合围,太子把守那边却突然出了纰漏,狼群负伤突围,押后的十三阿哥所领一队饱受折损,幸亏十三阿哥领兵经验丰富,忙中变阵得当,血战负伤者虽多,并无一人丧命,但十三阿哥为护属下,被最凶悍的头狼咬中背部,失血过多,且凝血困难,御医亦束手无策。
几句话功夫,四阿哥和我已踏入内殿,四下满满都是人,可出奇安静,空气中有着那种像衰败的玫瑰花一般的血腥气。
看到侧着头俯卧在主榻上的十三阿哥的第一眼,我不觉微微张嘴,却抽紧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康熙坐在榻边的椅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件和我身上所披同款的玄狐皮大氅,只是那件遭了撕咬,沾了血迹,看上去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四阿哥越过御医,直接跌跪在床头,扶住十三阿哥搭在床沿的手,低声唤道:“祥?”
一声没应,四阿哥又唤一声,半响,十三阿哥的眼帘微微而动,十分疲乏地睁开,向上望着四阿哥,呵,至少他看四阿哥的眼神是清醒的,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把眼光转向康熙,停了停,方艰难的道:“儿臣不孝……让皇阿玛添忧……”
康熙摇一摇头,将手叠在四阿哥手上,一起轻握十三阿哥那只手,凝视着十三阿哥,眼眶慢慢泛起红,可他的声音还很平稳:“玉格格,替老十三止血的事交给你。”
没有人问我和四阿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十三阿哥死生之间、危在旦夕是在什么时候?一个时辰前?两个时辰前?
我只消看一眼四阿哥的背影,便知他此刻有多懊恼,康熙和我说过一句“如可赎兮人百其身”,现在的四阿哥何尝不是?
“清场。”我说,“我要求清场,所有人,立刻。”
众御医哗然,康熙挺起身,扬眉看我,我直视着他,丝毫不为所动,于是康熙做了一个手势,满殿人开始缄默而有序地分批退出。
我抛开身上玄狐氅衣,挽起右袖管:“雍亲王请留步——”
康熙最后一批走出去,单单把四阿哥留下。
我俯身用手背拭去十三阿哥额头虚汗,十三阿哥的声音细若游丝:“小莹子……”我回头看向四阿哥:“准备好了么?来吧,我们要大干一场。”
第八十四章
“啊……啊哟……”
“顶住!别动!”
“唔……住手啊……”
“忍一忍,就好了!”
“呜!”
事毕,我伏在枕上连喘带怒:“有没有必要这么大力?”
四阿哥不紧不慢收起器具:“已过了二更,你叫这么大声,会传得很远。”
我嗤之以鼻,扬起脖子对着窗外叫了一声:“床——”
自和十三阿哥两个从南苑被抬回来,四阿哥便趁我昏睡之际将我安置在雍亲王府里,迄今已逾一月,而我为救十三阿哥放血散功以至周身疼痛且四肢时有青紫淤痕无端冒出,因此半夜把四阿哥推醒替我推拿揉散是经常之事,四阿哥亦懒怠跟我计较,拉过被子往我身上一披,他自己倒头又睡。
无奈我吃痛不过,瞪大眼望着床顶,全无睡意,又跟四阿哥打饥荒:“天天养伤快闷出病来了,我要回宫……喂,听见没?起来啊……”
四阿哥坚持不理我,我就开始小声唱歌,从“十五的月亮”唱到“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四阿哥忽得翻身坐起,作披头散发金针菇状瞅着我,然后露出一个很坏的好人才有的笑容:“哈,我抓到你了,懒羊羊~~~”
我的视线顺着他落下去,终于一边发抖一边说:“你,你认错羊了~~~~”
第二日,是伤愈后的十三阿哥第一次到雍亲王府来找四阿哥谈话,正好也是我第一次可以独立下床溜达,由于事先无人通传,十三阿哥顺理成章看到了我在四阿哥书房里叉腰作茶壶状的一幕,而关键之处在于我嘴角的两条无敌销魂膏药贴——
因四阿哥坚称昨晚所为乃是梦中发生,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所以十三阿哥踏入门时我正霸在书案前喋喋不休跟四阿哥算账,还是四阿哥递了个眼色,我才发现他进来。
十三阿哥走起路来似比先前利落,自在四阿哥侧手西面紫檀几边的椅上坐而啜茶,一面笑道:“四哥,这苏州碧萝春的茶味儿更胜从前,莫非是用粤东白泥铫上佐?”
四阿哥随之一笑,将手中案卷放至一旁,伸手拿茶,正巧我将书案上的黄地福寿瓷茶盅朝他一推,两下一凑,翻了茶盅,直泼到四阿哥的衣裳,巧不巧,打湿他腹下衣摆处。
依稀仿佛好像疑似……我见着四阿哥的额头爆出一条青筋。
“呵。”我抚额叹息一声,“人家忽然有些晕眩,上床养身先。”
说着,我脚底抹油就要溜之大吉,十三阿哥却轻咳一声,我掉头一看,他那哀婉的眼神分明在诉说我把两条腿跑不快的他独自丢下面对随时可能发飚的四阿哥是多么的不hd。
无奈之下,我挪到十三阿哥身边,他从怀里抽出一件金丝手巾把儿塞给我,我从杭绣认出这是康熙早些时日赏赐给德妃之物,德妃自留20幅,剩下的各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10幅,我也从四阿哥处得了2幅,而十三阿哥手里这幅不消说,总是四阿哥给他的,难为他倒带在身边。
我捏着手帕蹭回四阿哥旁,屈下身,左三圈,右三圈替他略擦了一遍,偏偏要紧处就将手一飘,绝不沾边。
四阿哥苦忍表情,同十三阿哥交谈片刻,到底忍无可忍,霍的起身转入后室更衣,亦不要我跟,让我留在外面陪十三阿哥说话。
我重新添过茶,再转向十三阿哥,他抬眼望着我,神色出奇温柔,似曾相识。
“你救了我的命。”他说。
我递果品给他:“你也救过我的。”
他一下扣住我的手腕,就像捏在我心上:“这里如何青了一块?”
我不动声色抽回手,还用说么?继续在四阿哥这住下去,身上的青紫淤痕是表指望消啦,肯定会万紫千红总是春滴。
“有人想见你一面。”十三阿哥慢慢道,“不知你愿意么?”
我扬起眼,十三阿哥伸指在桌上划了一个“二”字。
我缓缓靠回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