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家-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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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妈笑道:“娘子怎地这般沉不住气呀毕竟是讨媳妇,哪有这么容易的就应下的。依我这几日看着倒有七八能成”
“是么”润娘眼眸一亮,急问道:“怎么说?”
“先前华嫂子一见着秋禾就挑不是,可打从芳丫头生了孩子后,华嫂子待秋禾虽还时常骂两句,却多半像是教导了。而这几日越发是连语气都和顺了许多。”
润娘听了更是纳闷了:“那他们怎么提也不提呢,按说盛小子也不小了呀”
“怕是想再瞧瞧吧,毕竟先前他们都不大喜欢秋丫头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沈氏抱了弄哥儿进来,她俩个便止了话头,倒把沈氏闹得有些不安了:“这,我不晓得妈妈在屋里………”
“没事不过是闲聊罢了,时候也不早了可该做吃的了。”鲁妈手已挑起了竹帘,润娘道:“妈妈,炖些汤吃吧这才刚入了秋,就觉着有些躁了。”
“知道呢,我早起买了只老鸭,中午的时候就炖上了,等炒了两个青菜就能吃了。”她话未说了,人已出门去了。
沈氏把弄哥儿把进摇篮后,说了句“我去厨里帮一把手。”人也没影了。
润娘本来还想逗一逗女儿,可见她睡得沉,也不忍心下手。待要到前头找刘继涛说话,又想着巴长霖也在,而他是一见着自己就打趣,因此她只好歪在炕上翻翻书了。
日子对润娘而言,是闲处时光容易过,可是对周悛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自从汤家不再同自己喊价后,他总算是松了口气,想着自己又没同庄户们签甚么文契,便打算着把收购的价钱往下降一降。起先庄户倒没说甚么,然他连降了三日后,那些庄户便不满了起来,刚开始还只是嘟嚷几句,到得后来叫骂之声是不绝于耳,竟没一日安生的。
到了六月底,汤家又抛出了个价钱,虽说没周悛的价钱高,可是却愿意同庄户们签文契,承诺一年内价钱不变。消息放出三日后,便渐渐地有庄户换了买家,周悛熬得几日,又咬咬牙把价钱提了一提,谁想他这里才提了价钱,那边汤家就放出自己已在质铺典当家私的消息,这一下登时走了大半的庄户,毕竟庄户们也不想做甚么大买卖,只求有个稳当地方收自己的农货罢了。
再说周悛这里收不到农货,连累的酒肆开不了张,那些东家哪有不寻上门讨要赔偿的?自入了七月来,周悛可谓是焦头烂额四处借贷,一来丰溪村的富户本就不多,二来就是有钱借的,又怎肯借他,譬如周友清就连避他几日。而他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就是家下人等也都打发了,每日里只和老徐头哎声叹气,周世齐自旧年年下一病,身子一直就是不好,如今家里闹出这样的大事,气急攻心便倒床不起了。
眼见的到了七夕,这日一大早秋禾就在厨里忙着做巧果了,润娘则使着知盛带着阿大他们到街上去买孔明灯、河灯、彩钱之类的物什。
因几个小子都的都出了门,鲁妈、秋禾、沈氏并易嫂子又都在后头角院厨里忙着,一时间院子里悄静无声,润娘把女儿在炕上笑着逗她玩,刘继涛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看着她母女俩好一会,方开口道:“日子过得可真快,就七夕了”
润娘面上的笑容蓦地一僵,回过身却依旧是满脸的灿烂:“你打算甚么时候动身呢?”
“过了七月半吧,总要拜祭过母亲再走。”
“那差不多可要开始收拾了,不然临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就不好了。”
“润娘”刘继涛忽然在她面前坐下,执了她的手,眸光灼灼:“你跟我一起走吧”
润娘闻言一怔,眉目间不自觉地透出抹欣喜,可最终还是黯淡神色,抽出了手道:“这可怎么成呢?这么一大家子人呢再说了,你又还在孝中,这带个女人回京上任,也不怕招人闲话。”
刘继涛的眸子渐拢上抹凄绝,“是啊,总是不成的”
“承之,你不是说在一起的时候就要快快乐乐的,不然就只剩下满心了悲伤了。”
刘继涛痴痴地看着润娘浅淡的笑脸,仿若要把她的样子刻印入心底,这半年的时光将会是自己最甜蜜的记忆。
“润娘,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甚么事你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他急促的索要润娘的保证,希望真相揭穿的那一刻,润娘能记起此时的承诺。
润娘柔柔地笑着,轻轻地执起刘继涛修长的大手,轻声缓语:“女人是脆弱的,可母亲却是坚强的所以无论甚么发生甚以事,我都不会倒下去,因为我还有弄儿和慎儿要守护”
刘继涛悲不可抑,猛然将润娘揽入怀中,泛红的双眸努力的睁大,不让眼泪落下:“润娘………”对不起三个字在唇边打了个转咽了回去,得快乐时且快乐吧,他实在不忍心打碎这所剩不多的快乐。
黄昏时分,街市上已是人流涌动,彩灯辉煌了,只坐在院里都能听到外头的热闹。
文秀走了邀润娘上街去,一来润娘是不喜欢人多,二来也想在家里陪陪刘继涛,便把众人都打发了出去玩了。
她哄得女儿睡着了,走出房来,就见刘继涛负立于院中,望月低吟道:
“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别离还有经年客,怅望不如河鼓星。”
润娘行至他身旁,一句诗蓦地上了心头:“莫嫌天上相见稀,犹胜人间去不回。”
刘继涛身子登时一僵,满腔的若涩冲激着胸口,袍袖底的拳头紧了又紧。
“把眼睛闭上,我有样东西要送你”
“是甚么啊?”润娘笑眸盈盈地看着刘继涛,满的好奇。
“先闭上眼”刘继涛坚持道。
润娘只得闭了眼,过得会忽觉腮边有习习的凉风,且还伴着淡淡的清香。她睁眼一瞧,却是把精致小巧的檀香扇,接过手细看时,发现上面雕着仕女簪花图,她正想问刘继涛何时买,却见那仕女的模样俨然就是自己,润娘的眸中闪出震愕:“这,是你雕的?”
“闲来无事做的,手艺粗糙得………”
刘继涛话未说完润娘已然依在他肩头了:“谢谢,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如果说她之前心里有淡淡的怨意,此刻也尽都散去,这个男子肯为自己这般的费心,无论他是出于愧疚还是欺哄,她都当做是真心来看,然后小心收藏。
日子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十五那日,刘继涛领着无腔回老樟窝子拜祭过母亲后,次日一早,甚至都不曾很润娘道别,便起身赴任去了。而孙家两兄弟也于十七日上京了,走了这么些人,院子里就显得空荡了许多。
虽然润娘的笑脸依旧,可秋禾却知道她时常会一个人坐着发呆,静得就像一座泥雕一般。
这日午后润娘刚歇觉起来,听说巴长霖来了,便换了衣衫往前头偏厅去。
巴长霖坐在榉木交椅上,手指嗒嗒地敲着案几,眉头拧了个死结。
在是刘继涛走前那个晚上,他来找自己喝酒,喝尽了两坛子酒,刘继涛却还是神智清明,将一封信交给自己,说“待我走后再交给润娘。”巴长霖不知他在信里写了甚么,可是看他当时的神情,绝对不是甚么好事。
一阵脚步声响打断了他的回忆,抬眼看去润娘已走了进来。
“巴公子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巴长霖的眉间已皱成了一个川字,自从承之走后,润娘便刻意的疏远自己,这样的情况可叫他如何开口呢。
“承之走前………”他一提到这个名字,润娘清凌凌的眸光便扫了过来。
巴长霖深吸了两口气,一鼓做气道:“承之走前给你留了一封信”
素白的信封上,用行草写着“润娘亲启”四个字,那笔迹是自己再熟悉
不过的。刘继涛啊刘继涛,话你不肯说,就连信也要旁人转交么?
“呵—”润娘突然笑了声,“真是有劳巴公子了。”说着便接过信封,展信看了起来。
巴长霖一瞬不瞬地看着润娘,却见她自始至终面上都带着浅笑,叫人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秋禾已一直盯着她看,她那冷冷的笑意冻得秋禾阵阵心疼,娘子啊娘子,你若是悲伤就哭出来吧,为甚么非要摆出笑脸呢
润娘看罢将信折好,向巴长霖福身道:“多谢巴公子了,家中事多,小妇人就不虚留公子了。”
说着,她回身便走。
巴长霖长叹一声,刚出了门,就听秋禾一声惨呼:“娘子………”
正文 一一四、周友清之死
一一四、周友清之死
润娘病了,不过也不是甚么大病,只因天气冷热忽变感染了时症。陈文秀得知后,但是日日过来陪伴。巴长霖则是送医送药,或是差人问候或是亲自探望,却都被润娘拒于门外。
这日用过午饭润娘才吃了药,在屋里和文秀闲聊,易嫂子又走禀道:
“巴公子来了。”
润娘眉梢一挑道:“怎么又来了这回他又拿了甚么来呀?”
“他手里倒是没提着甚么。”
润娘想也不想,便道:“请他回吧。”
易嫂子一来是老实人不会驳润娘的话,二来连日看着也都习惯也不觉着赶他有甚不对的,因此应了声就要去。
“等一等”文秀出声喊住了她,又劝润娘道:“在农货的事上,他帮了姐姐那么大的忙,现下他卢大兴也还只进姐姐一家的货,且又四处的替姐姐说好话。姐姐病了他送药送吃的,你不让他进门,他也不恼还一样的来,可见他的诚心诚意的待姐姐的,姐姐又何必定要和他生分呢。退一万步说,如今汤家还在那儿呢,姐姐若是和巴公子闹翻了可靠谁去”
文秀说话这会工夫,润娘便咳了几次,喝了口蜜柚茶顺了顺气:“倒还是你想的周全,我竟病糊涂了。这样易嫂子,请他在偏厅里坐,说我身子还没大好让他担待些,再把鲁妈做的那些蜜柚茶给他装一罐子去。”
易嫂子才出了门,润娘突得咳得厉害了起来,文秀见她咳得目赤面红的,赶紧给她顺着背:“都这么些时候了,怎么就是不好呢?竟还是不要用汤药的好,我取些枇杷膏来倒是清肺润燥,止咳化痰的。”
润娘好容易咳停了下来,喝了口茶,摆手道:“巴长霖早就送了来了,我吃了这些日子也没见好。倒是鲁妈做的冰糖炖雪梨吃下去舒服些。又特地的做这了蜜柚茶给我喝,只是总不肯大好。”说着又咳了两声。
恰好秋禾未进来,二话不说连忙从炕柜的小屉子里取了一个描花琉璃罐,又拿从一支小木匣里取了枚小银勺子出来,拧开罐子上头钮盖,倒了一小勺瑚珀色的膏药给给润娘服下,这才埋怨道:“都咳成这样了,还不肯吃药。”
一线清凉顺喉而下,润娘火烧火燎的胸口登时舒服了不少:“那东西虽然好,就那么一点子,吃完又怎样呢。”
秋禾横眼道:“巴公子再三说了,叫你只管用就是了,用完了他再使人送来。”
润娘道:“罢了,倒是不欠他人情的好。”
“这可是上用的枇杷膏呢,比市面上的都对要好呢。”文秀拿着琉璃罐子又看又嗅的,爱不释手的样子。
“你喜欢拿去就是了。”
文秀丢了个白眼给她,啐道:“你当我就那么眼孔浅呢,再说了这东西再好也不过是个药,我又病要它做甚么”
润娘笑眯眯地道:“哎哟哟,我甚么时候说把药给你了,我是瞧这罐子稀罕你又喜欢才好心说送你呢”
“你这人………”文秀跺着脚扑上前去呵润娘的胳肢窝:“叫你打趣我,今朝谁还放过你去。”
润娘边躲边告饶道:“好妹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一面又叫秋禾道:“你只看着她欺负我呢,也不帮一把手。”
秋禾站在旁边,冷冷地道:“帮你?我还多谢过秀姐和帮我出气呢”
润娘被挠得呵呵直笑,嘴断断续续地骂道:“你,你,个臭丫头—”一句话没骂完,腰眼上又被挠了下,只得喘息着哀求道:“好妹子我再不敢了,你放过我这一遭吧。”
“放过你,那可不行今朝我定要讨回本来”说着一双玉手又向润娘伸了过去。
屋里姊妹俩个正闹着,易嫂子一脸凝重慎肃地走了进来,压低了嗓音
道:“娘子,三老太翁过身了。”
玩笑中润娘没听得太清,坐起掠了掠鬓发问道:“你说甚么?”
“三老太翁过身了”
润娘的脸倏地阴沉了下来:“甚么时候的事?”
“听说是昨日夜里去的。”
润娘闭目长叹了声,吩咐道:“你赶紧的给哥儿准备两身衣裳,叫上阿大同盛小子去书院里接哥儿,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就回村里去吧。噢对了,再封上十贯钱的奠仪。”
“嗳。”易嫂子答应着赶紧去了。
文秀问道:“姐姐不回去看看?虽说没甚情谊,可毕竟是上辈,若姐姐面都不露只怕族里那些人要议论呢”
“是啊,按理我该去磕个头才是的。可是,我怕周悛会拿着笤帚赶我出门呢”润娘浅浅地笑着,心里约摸能猜着周世齐的过世,多半是因为与汤家斗法斗输了的原故。这会自己再上门去,可不是找不自在么
“他若打姐姐出门那是他的不是,姐姐不去却是姐姐的不是。”
一句话点醒了润娘,吩咐秋禾道:“你赶紧去叫易嫂子等会,咱们跟着一起去。”
润娘即准备出门,文秀自是告辞出来了,刚在门口上了车正碰见巴长霖出来,只得福身行礼。
巴长霖手上提着一只瓦罐,心情倒是很好自己厚脸皮的坚持那么些日子,润娘总算不再同自己生分了,甚至还送了罐蜜柚茶给自己,见着文秀自是笑容满面:“唉哟,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
文秀笑回道:“周姐姐要赶着回村里去,我怎么好再打挠。”
“回村里去?做甚么?”巴长霖桃花眸里尽是好奇。
“周家三老太翁过身了,姐姐自是要回去的。”
“就这么回去?”素来懒散的调子陡然升了个调门,俊逸非凡的面容显出份诧愕。
文秀点了点头,还不及说甚么,巴长霖转身就往门里跑去。
知盛正和阿大在套车,忽见巴长霖飞奔而来,束手行礼道:“巴公子,今朝家里有事实在………”
“你们是要回丰溪村么?”巴长霖抢断话头,问道。
知盛点头道:“是啊,三老太翁过身了,咱们自是要回去的。”
巴长霖急声道:“那你们稍等等,我再叫几个小子跟你一起回去。”说着又是飞跑而去,犹自回头嘱咐道:“一定等我”
日头渐次偏西,拉长了所有的光影。周家大门洞开,白晃晃的灯笼上写着一个乌黑的“丧”字,门楣上的白幔随风轻轻飘着冷清中透着阴森。
“怎么都没人呢”润娘一行人下了车,看着门庭泠落的周家,甚是奇怪。
一行人才抬脚上了石阶,正巧老徐头出来点灯,润娘拉着他问道:“徐伯,怎么都没人来吊丧呀”
老徐头抹了抹泪,看清了来人,很是一愕道:“原来是恒大娘子呀,哎,前些日子官人四处跟人借银子,把人都借怕了。都只只叫小孩子家送几络钱过来就算完了。如今只有族长在里头坐着。哎,如今家里空荡荡的,真不知如今发付太爷的这桩大事。”
众人且行且说,一路进了停灵之室,但见惟有周悛父子俩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前烧纸钱,周友清坐在灵旁,老泪纵横。润娘不由心里一酸。她知道周世齐自小便跟在周友清身边,说是侄儿倒也不比儿子差甚么,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已够伤心的了,况且这灵堂前这般冷冷清清的心里怎么能好过。
润娘带着周慎磕头上香,周世齐才缓过神,看清了来人,登时是万分惊讶:“恒哥儿媳妇?”
润娘见周友清颤微微地要起身,赶忙上前扶住:“四叔公,节哀顺便吧。”
周友清老泪滚滚:“没想到临到最后,只有你肯来上柱香—”他话音未落周悛猛然蹦起,若不是巴长霖差来的那几个小厮眼急手快,他可是要扇着润娘了。
“贱妇,你来看我的笑话么”
“悛哥儿”周友清沉声喝道:“在你父亲灵前,你撒甚么泼。”
虽说这结局是周悛自找的,可润娘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因而也不答言,自秋禾手里拿过奠仪交到周友清手里:“叔公,旁的事我也帮不上,这点钱聊算是咱们做晚辈的一点心意。”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稀罕你的臭钱”周悛被老徐头抱着,兀自踢腿挥手地叫骂着。
周友清将钱放在灵前,向润娘道:“我送你出去。”
“有劳叔公了。”
润娘怜悯地望了眼周悛,随周友清出了灵堂。
“对了,怎么不见悛大嫂子啊?”
“哎………”周友清叹道:“秦家早就送了份合离书来了”
润娘沉默了,自己一直觉着秦氏为人虽然尖刻了些,可待周悛还是实心实意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些,这便是夫妻么大难来时各自飞。
“悛哥儿也是个痴心傻意的,抱着他大舅子的腿直嚷着不肯合离,哎,心都不在了还要人做甚么”
润娘不由转头望向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眉宇间的悲伤真挚而浓烈,沉重的语气透着满满的心疼。对自己虽说是刻薄了算计些,可对自己喜爱的晚辈,他也是个慈善的长辈。
润娘实在不忍心看老人苍老的身形溢满悲伤,出言劝道:“要我说也不至于就山穷水尽了,眼见就要仲秋了,待地里的粮食收了上来有了租子,慢慢的也就回复过来了。至于说媳妇,大丈夫何患无妻,悛大哥长相好不说,又是个举人还怕说不到更好的媳妇。总之啊,日子是人过的,眼前虽有难处,咬咬牙也就过来了。”
周友清诧愕地望着润娘,忆起旧年自己那般逼迫她,好生羞愧,苍老浑浊的眸中透出点点真诚:“你还是搬回来的好,城里住着样样的都要花钱。”
润娘倒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周世齐,勉强笑道:“也是没法子的事,一来我也交了一年的租钱,这回搬回来也要不回了,二来慎哥儿在书院里念书,咱们住城里他也就不用起早贪黑的赶路。”边说边已带着周慎上了车:“叔公且回吧,不用送了。”
话未说了,她便放了车帘,叫阿大赶紧的走。
哎,原本针锋相对的人突然变得温情脉脉起来,可真是叫人受不了。而原本相依相偎的人忽成陌路,润娘闭着眼微微一笑,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么?
正文 一一五、以退为进
一一五、以退为进
直待周世齐过了头七,润娘才带着周慎回城。她抱着女儿才一下车子,鲁妈就迎上来笑道:“总算是回来了,巴公子、汤官人日日的差人来问。”
巴长霖的担心她还能理解,这汤饶臣又是甚么意思?
“汤官人可有说是为着甚么事么?”润娘话还没未问完,斜刺里就赶上个人来:“周娘子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