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凤计-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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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不早了,不过天光正明,阳光投射在屋顶、水面,泛起一片暖融光华。二人呼吸着微风,不时说说笑笑,每当遇到某家小姐同唐灵璧打招呼时,她还会连带着介绍一下妙懿,没人看得出她俩仅见过两次面。这就是频繁通信的好处。写信自然不只是单纯的写,时不时的还要附带写小物件。比起女红书法来,灵璧跟喜欢骑马射箭,向来对女夫子留的功课都十分头疼。自从妙懿有一次告诉她如何绣制绣囊的捷径之后,灵璧偶尔好奇试了一回,结果竟得到了女夫子的赞扬,虽然这多是因为唐将军高升的缘故,但灵璧依旧十分欢喜,从此更常写信向妙懿讨教,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越发的亲密了起来,生日邀请妙懿来做客也绝非毫无理由。
步行了一会,妙懿见无旁人,这才从袖中取出一个约有一指长的蓝玻璃瓶儿,指给灵璧,道:“今日你大喜,我想来想去,没什么可送的,这是我自制的香露,夏日熏香火气大,闻得久了容易头疼,这个喷在衣裳帘帐之上,香味整月不散,可保蚊虫不敢入室。你说你常去庄子上玩,这个外出时用喷在身上蚊虫可不近身,比用药都强,味道也好,是用我亲自择的桂花瓣熏蒸而成的,浸的水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山泉水,不敢说一丝杂质全无,但就算让人饮用也无碍,保证你闻多了不会腻。”
灵璧大喜,接过来凑在鼻尖轻嗅,然后发出了“啊”的一声,兴奋的道:“真好闻。”
妙懿见她笑得像孩子一样,只觉得制作时的辛苦和未送前的忐忑全都值了。
灵璧喜滋滋的捧着香露瓶子,道:“到现在为止,就你送的的东西最得我心了。其实从前在我生辰的时候她们也都会送亲手做的东西,只是今年……越来越少了。”她是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落。“许是和她们太熟了,懒得花心思了吧。”她笑。
妙懿也跟着笑了。
其实她们都明白为什么会有不同。
世上没有完全纯粹的情感,谁也不是独立于旁人的存在,随着时日的滋长,有些东西在微妙的发生着改变,等逐渐累积起来之后才会发现,一切与从前并未有太大的不同,却又与最初时不再是同一个样子了。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庭院,灵璧一抬头,自言自语道:“怎么都走到这里来了。”
妙懿刚要问走到哪里了,就听红玉道:“小姐要不要进夫人的院子歇一歇,都好了好半天的路了。”
灵璧点点头,拉住妙懿的手,道:“对了,上次母亲问我在和谁通信,我说了你的名字,母亲说让我请你到家里来见一见呢。我把你写的花笺给母亲瞧,母亲赞你写得一笔好字。”
她见妙懿略有迟愣,忙带些讨好的道:“我不是故意将你写的东西给母亲看的,是有一次她们送进来时被母亲无意中瞧见了,因问我,我才忍不住赞了你。”
妙懿灿然一笑,道:“你想哪去了,你背后赞我,伯母又赞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生气?”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小气的。”唐灵璧又兴奋了起来,拉着妙懿的手,小姐妹俩手牵手去见许夫人。
唐将军的父母去得早,许夫人从嫁过来那日起,就一直操持家务,为人贤惠大度,温柔*,深得将军爱重。嫁过来后三年无所出,虽上无公婆施压,下无妯娌比较,仍主动为将军纳了一房能诗会画,在当地颇有才名的良妾,一时传为美谈。就连唐将军都因为这个被先帝赞过一回。后来许夫人诞下了一子一女,人都说是她因此得了福报,上天感其贤德。
当妙懿近距离看这位贤惠的将军夫人的时候,发现她眉宇间已有皱纹,比常年养尊处优的深闺妇人多了一份沧桑。唐灵璧向她讨要的润肤膏脂其实就是送给许夫人用的。
许夫人十分温柔的询问妙懿的家乡姓名,父母康健否,仿佛一尊细瓷做的观音菩萨,神情慈爱。妙懿立刻对其心生好感,她怀疑没人会不喜欢这位和善的夫人,最起码初印象都会非常好。
当听闻妙懿父亲故去的消息时,许夫人叹息了一阵,又安慰了她一番,送了见面礼——一对白玉莲花坠子。妙懿道谢不迭。
拜别许夫人出来后,灵璧笑道:“看来母亲很喜欢你呢。”
妙懿道:“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的性子也没看上去那么好,也许时间久了伯母就不喜欢我了也未知。”
她说话时略有些心事重重,不过唐灵璧并没有注意到,当即摇了摇头,确信的道:“不会的。我母亲从来都是认为谁好,谁就好,往后也不会改了。”
妙懿笑了笑,没说话。
谜底暂时还没有到揭开的时候。
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
世事流转,一个五年就能改变许多,何况人心。
“在想什么呢?”灵璧问道。她饶有兴味的研究了一会妙懿的表情,最后叹道:“你给人的感觉很奇妙。尽管并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但有时候却好像很多心事的模样;虽然很容易相处,但旁人又好像没办法完全亲近你似的。”
妙懿被她说得掩唇而笑,道:“你说得仿佛挺贴切的。”她想了想,道:“其实我并不是故意如此的,咱们长久相处下去你就知道了,我这个人戒心是重了些,但也要分是谁。”
灵璧哈哈笑道:“你现在又太过坦白了。”
妙懿:“……”她有些无语。
灵璧拉住她的手,晃了晃,爽朗一笑,道:“其实你是个实心的,就是有烦心事不爱与人吐露罢了。不过你可以尽管同我说,要是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
妙懿心头一暖,笑道:“有些事,我慢慢会告诉你。”
灵璧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成果甚是满意。二人携手刚进了灵璧住的院子,守在门口的大丫鬟红拂忙走过来悄悄言道:“顾小姐还在拉着王小姐说话呢。除了师小姐外,其他几位小姐都去前面听戏了。”
对她们来说,今日的戏算是极无聊了,可见顾淑蓉有多不招人待见,她们宁可跑去听戏也不爱听她说话。
灵璧有些生气,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好好的竟被一颗老鼠屎坏了气氛,连她的朋友都敢得罪,胆子不小。不过现在客人们都还没走,她也不好太过随心。
妙懿小声道:“我将她哄走便是了,你别恼。”
说着,松开唐灵璧的手,率先迈步进入房中。见王嬛君依旧面带笑容,心中暗自佩服其涵养心胸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顾淑蓉正说着她与几位小姐比投壶的事:“……就算她们耍赖,要求重投一回,最后还是我赢了呢。嬛姐姐,和小人打交道就要狠狠的整治她们,不能让他们将尾巴都翘上天去。”
妙懿趁着说话的空当,道:“时候不早了,老太太临走时还嘱咐咱们被回去太迟了,打扰了主人家。顾家姐姐同我一起去寻凤姐姐吧,咱们一块回去。”
顾淑蓉瞪了妙懿一眼,缓缓道:“我看不必了,反正咱们也不是一路来的,何必假惺惺的一路回去。怎么,现在你知道怕了,想把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一笔勾销,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吗?呸,想得美。”
妙懿微微蹙眉,道:“妹妹但凡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给姐姐赔个不是。纵使姐姐有怨气,咱们回去私下说就是了,何必在此扰了唐小姐的好日子。”
这时,一直装死的师灵芸忽然站起身来,嚷嚷道:“是呀,天色不早了,嬛姐姐不是要和我结伴回去吗。”说着,挤眉弄眼的朝王嬛君使眼色。嬛君忍住笑,应声道:“也好。”
这时,唐灵璧走了进来,冷声道:“也不知道是谁,没被邀请就混进来了,还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要我说,你来了就来了,收敛些也没人会留意你,何必弄得众人皆知,自己闹个没脸呢?”
师灵芸忽然来了精神,古怪的打量了顾淑蓉一眼,自言自语道:“原来还真没请她呀,我说呢。”
顾淑蓉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狠狠咬着牙关,梗着脖子,红着眼睛看了唐灵璧一眼,紧接着,她跑了出去。
“小姐慢些。”云霜暗瞪了怀珠一眼,赶忙追了出去。
“嗳,可算是走了。”师灵芸舒了一口气,拉着王嬛君同灵璧告别离去。
现在屋中只剩下灵璧和妙懿二人了。
灵璧皱眉问道:“你在张家是不是经常被顾淑蓉欺负?”
妙懿笑了笑,道:“怎么会。有姑母在,有老太太在,谁还敢给我脸色看不成?”
“那倒未必。”灵璧显然是不信,她在府外都这么嚣张,仗着伯爵府的名头就敢到处欺负人,难倒在家里就能好了?
“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张家几个女孩子没一个待见她的,连外人都能看出她们不亲密。而且我听说她还有三四个庶妹,却从未见一个出来走动过,总不会个个都体弱多病吧。连庶妹都这样苛待,顾家如何也可见一斑了。”
妙懿道:“多谢你为我担心了。”说实话,能真心为她说话,为她打抱不平的人,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姑娘了。可她接近她的目的却并非那么单纯。
多多少少的,她都觉有些愧疚。
☆、第22章 郝府门内媚影成双
那日临走的时候,唐灵璧拉着妙懿道:“家里平日就我一个人,你有空来陪我住几日可好?”
妙懿踌躇了一下,说会同姑母商量。
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想必姑母应该是乐意的。
可是接下来,唐灵壁又邀请她到女学一同念书。对于这个要求,妙懿也只能婉言谢绝了,假说姑母也曾提及过,但她父丧未过,又不惯见外人,暂时还没有打算。以她现在的处境,想要姑母利用伯爵府的关系将她送入女学读书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而且,她来京城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自己读书。
弟弟梁妙光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她心里一直在惦着拜托郝大人办的事。上次与郝夫人会面已是许久之前了,她一直在等待着确切的回音。只要一收到信,她就立刻送信回去,让母亲送光哥儿速来京城,这样就算初战告捷,她也可以功成身退,搬出去与母亲同住了。
事不宜迟,就在寿宴过后的第三日,妙懿再次同梁氏申请出府。这一次,她要直接去郝大人府上拜会。
各色礼物备下了不少,妙懿同梁氏说是要去见母亲的一位远亲太太,梁氏也没多问,只叫人备下马车送她过去。
郝宅坐落在灯笼胡同,与伯爵府正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三进的院子,不似伯爵府气派阔敞,不过院中多植芭蕉修竹,也别有一番风雅趣味。
一时被管家娘子迎入了后宅花厅内,毕竟已经见过一面了,郝夫人这次见她少了些生疏,多了些亲热。又听说妙懿是从伯爵府直接过来的,她的堂姑母就是伯爵府的三太太,当时略有些惊讶,但是待妙懿更加亲热了些,命人去端上好的果点不说,还遣人去请小姐们过来相陪。
妙懿忙道:“不必麻烦姐姐们了,待我拜会了郝大人立刻就走。”
郝夫人道:“这个不巧了,你伯父正在歇午觉,等他醒了自会请你过去的。”
身为国子学录事,郝孝廉十分注重养生,不论多忙,午间都一定会小睡一会养神。因为路远,车夫对路途也不算熟悉,在路上耽搁了些功夫,等将妙懿送到地方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不多时,只听得环佩叮当,侍女们簇拥着小姐来了。郝竹清依旧是上次见到时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见了妙懿,互相行了礼,淡淡说了句:“梁妹妹似胖了些。”便自顾自的坐下了。
妙懿对她讲话的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在意,笑道:“是呢,京城好吃的东西太多,难免贪了些嘴,惭愧,惭愧。”
郝夫人见少了个人,蹙眉问道:“媚姐儿怎么没来?”
一名仆妇连忙答道:“二小姐身子不适,特向夫人告假。”
郝夫人没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人下去了。
原来,这个郝媚儿原本是郝大人弟弟的女儿,因为弟弟弟妹双双染病离世,便将其接到家中养育,府中下人都称其为二小姐。
时间无话便长,有话便短,郝夫人问了妙懿一些伯爵府里的事,听说张太君身体还好,不由双手合十,念了声佛,笑道:“多少年前我也曾有幸与老太君见过一回面,如今听说她身体康健,我听了心中也欢喜。对了,他们家大小姐年纪应该不小了,快要出阁了吧?”
妙懿道:“已经定下了,年末就过门。”
郝夫人笑道:“哦,赵家这是想赶着明年得个胖小子呢。”
然后又问起了妙懿的姑母,以及府里头二太太、四太太、五太太等人的近况,妙懿一一说起,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郝夫人刚问到张家大公子可曾定下亲事时,门外进来人禀报说郝大人忽然有事要出门去,恐怕得晚些回来,让夫人留梁小姐用饭,先不必等他了。
妙懿略有些失望,她出来一趟并不容易,谁知道姑母下次还会不会允许她出门。郝夫人命人去准备席面,又怕妙懿闷得慌,再三说让女儿郝竹清先陪她去院子里走走,散散心,小姊妹也好沟通一下感情。
郝竹清一脸的无所谓,带着妙懿逛了一会,先是出了院子往前面走,绕来绕去,眼瞧着快到二门了。妙懿迟疑了一下,说不如回去吧。
郝竹清目不斜视的道:“不单是你,我自己也想逛一逛。都说客随主便,你也不好拒绝不是。”
妙懿听了只觉哭笑不得,心说郝夫人看起来很正常,怎么偏偏养出一个性子如此古怪的女儿来,却也只得陪着她继续走。
过了月洞门是一座不大的花园,一眼就能看到头。穿过中间的水塘,再往前走,出了对面的月洞门左转就是郝大人的书房了。郝竹清忽然停下了脚步,但见太湖石畔,芍药栏边,一名艳质女郎倚栏而立。她身穿青织金衫儿,下着五彩月华裙,脸儿堪比三春之桃,纤腰不盈一握,一双娇眼正自左顾右盼,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一名翠衣丫鬟立在她身后两步之外,手里拿着水红缎子披风,垂首而立。
妙懿忽然想起上次郝竹清曾提起过的某个堂妹,说她像自己一样油滑,不知说得是不是眼前这位小姐。她转头去望郝竹清,却被后者一把拉到了树后,只见她满脸兴味的道:“好歹赶上了,一会就有好戏看了。”
妙懿不解,待要细问,却见从对面月洞门闪入一人,仔细一瞧,是一名方巾青衫的年轻公子。再看那名艳质女郎,忽然小跑了两步上前,一头撞进了年轻公子怀中,被他温柔的扶住了肩膀。
妙懿顿时臊得别过了脸去,心说即便是夫妻,光天白日的也不应如此放肆。
“果然,我就说嘛,她哪里是不舒服,分明在等着和情郎幽会呢。”郝竹清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略有些得意。
妙懿这才醒悟,试探着道:“莫非姐姐早知道会有此事?”还特意带她过来“捉奸”?
郝竹清面上露出了一个古怪至极的笑容,她点了点头,直言不讳的道:“我曾和母亲说起过堂妹行事不妥的事,可惜母亲一直不让我声张,父亲又不管内宅之事,这才使得此等丑行一再出现。我只想瞧瞧,若这件事被外人瞧见了,他们还会不会不当一回事。”
妙懿此时彻底无语,但又不好翻脸。早知她的性子与常人不同,不能以常情来揣测,也不欲多留,转身就走。
郝竹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有些生气的道:“你不许走。”
妙懿哪里还能听她的,这事谁见谁倒霉,她是半分也不愿沾染上的。郝竹清想要发疯就随她去好了。她这样想着,干脆的甩开了她的手,扭身就走。
郝竹清跺了跺脚,只得追了上去。
花园很小,这边有些动静另一边立刻能察觉得到。那名年轻公子朝这边望了一眼,正好瞧见妙懿转身后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生,遂低头问怀中的女子道:“夫子府上可是来了客人了?”
郝媚儿的鼻翼间满满充盈着情郎身上的熏香味道,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旁的,便随口道:“哪里有什么客人,除了我那个傻子堂姐外,还能有谁?她一直嫉妒我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这都是我应该的,我家的家产都被他们家给霸占去了,两个老的理亏,也不敢怎么管我,又凭什么管我!”
“好了,我不过问了一句,就引出你这么多话来。”那男子声音温柔,不论说什么都像是甜言蜜语。他心里琢磨刚才那个背影,削肩细腰,仿若扶风弱柳一般,也不知正面生得如何,待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究竟是哪家的闺秀。他低下头去,脸贴着郝媚儿绯红的面颊,温柔地拥着她耳语道:“乖,你一难过,我比你还要难过十倍呢。”
“好哥哥,你净哄我。”郝媚儿面颊生晕,柔媚多姿的从他怀中仰起头,男子毫不客气的低头下去,似啜饮露水一般,二人双唇相接,很快便如胶似漆起来。
郝孝廉骑着高头大马,由两名小厮牵着,优哉游哉的走在大街上。一只小小的飞虫在他面前飞来飞去,正巧钻入了他的鼻孔,冲得他打了个极响亮的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酒意稍解,只是头仍有些晕晕的。
他接到老友的帖子赶去赴宴,本来只是说些官面上的事,后来听说有好酒,便忍不住馋小酌了几杯。有酒就要有雅妓弹琴相伴,见了佳人便要吟诗,一吟诗便想到风月,一时没收住,他一直喝到日头偏西方才想起故友的女儿还在家里等着见他,便告辞往回赶。此时他口里还在哼着席间听来的江南小曲,十分得意。
走着走着,忽然被一男子拦住了去路。那人自称是伯爵府的下人,因有急事要与他相商量。怕他不信,还特意呈上了名帖。
郝录事满心的狐疑,心说自家什么时候和伯爵府有交情了?不过又怕耽误正事,同意和他到路边的茶楼聊一聊。
这一聊不要紧,他的酒也醒了,过后只觉得左右为难。
那名男子先说了妙懿同张家三太太的关系,接着又道:“……五老爷已经故去,按照道理,五房的家事应该由本族族长,也就是我们大老爷做主。大老爷的意思是让侄儿在老家继承家业,家里有多少家塾不够上的,请得也都是满腹经纶的老学究,不见得比京城差多少。且五房只有光少爷一根独苗,这千里迢迢的赶路,万一有个好歹,五房可就绝后了。只是五夫人听了那不怀好意的人的撺掇,非要选什么京城名师——其实根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