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君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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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昭轻抬手心,也未开口言语,别着手直往密林而去。吴佑追着他的背影看了看,凑近李重元道:“少主这一趟绥城,可有收获?”
“收获?”云修抢道,“收获没有,我云修砸了两个大金锭子倒是亏大了,后来半年的酒钱,都得你吴佑出!”
“为啥?”吴佑挠了挠脑勺,“你去找少主要去,与我何干?”
云修挥起拳头装作要打他,吴佑按住脑袋急道:“也罢也罢,云修大哥吃我的喝我的就是。”
云修哼哼了几声,追着柴昭去了。李重元笑道:“你俩都不是从前的少年了,你还怕他?”
吴佑撇了撇嘴道:“哪是怕他?不过是。。。算了,云修自幼孤苦,我们有爹有娘的不与他一般见识。”
吴佐无奈一笑,看向李重元道:“我来去匆匆,重元兄说说,那绥城。。。到底如何?”
“不输云都。”李重元啧啧道,“粮草充盈,钱银不缺,这一趟,来对了!”
“当真!”吴佑瞪大眼睛,“王爷与少主真是英明,若真结下殷家这个朋友,岂不是替我们得了这大粮仓?我们何时去殷家堡拜会?”
“拜会?”李重元淡定道,“殷坤父子礼钱都收了,少主再去,怎么也得待若上宾吧。”
走进密林深处的营帐,柴昭挥开衣襟缓缓坐下,替自己斟上茶水,悠哉的抿了口,目光扫视过吴家兄弟,“这两日,林子里可有异动?”
“一切平静,并无异样。”吴佐不假思索道。
柴昭正要说些什么,帐外忽的传来一声动响,一众军士围涌过去。听见外头的喧闹声,云修掀开帐帘,探出头道:“少主在帐中议事,你们闹腾什么呢?”
一名军士拾起地上掉落的物件,送到云修面前道:“回云将军的话,这是刚刚天上掉下来的,好像是。。。射中坠地的雏鹰。您瞅瞅?”
“旁人的猎物罢了,本将军不想看,散了散了。”云修不耐烦道。
“可是。。。”军士将手中的雏鹰又递近了些,“这鹰,一箭射穿双目,箭术之高超让人咋舌。”
“一箭射穿双目?”云修半信半疑的接过雏鹰,“还有这样的事?”说着低头一看,只是一眼就惊呆在原地,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这,竟是真的。。。”
“云修,外头怎么了?”李重元催促着,“还不进帐说话?”
云修掂了掂手里的雏鹰,大步迈进帐中,张嘴道:“少主,刚刚军士拾到了绥城猎户射下的雏鹰。这箭法。。。可让人大开眼界。”
吴佑箭步上前从云修手里抢过,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般,“军中箭术最好的就是少主了,可这人。。。竟比少主还要厉害!”
吴佐戳了戳弟弟的胳膊肘,示意他不要乱说。
“呈上来看看。”柴昭按下茶盏。
吴佑毕恭毕敬的呈上雏鹰,退让到一边。柴昭轻抚着雏鹰的羽毛,看见锐利的箭锋当真直中鹰目,柴昭的手猛然顿住,眉间隐隐颤动着说不出话来。
——沧州岳蘅,手执金鎏弓,三支金羽箭箭无虚发。可眼下射中雏鹰的,只是一支自制的竹箭,锋利依旧,却不复那一日的夺目光泽了。
见柴昭盯着雏鹰看了许久,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吱声,李重元像是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云修朝李重元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少主怎么了?”
李重元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低声道:“这样的箭术,只怕让少主想起了她吧。。。”
“她?”云修脱口而出又及时的咽回肚里,吞咽着喉咙不敢再出声。
“不知是何人。。。”柴昭像是不愿意再去想,推开雏鹰垂下眉眼,“看来绥城不可小觑,普通猎户竟也有这样的身手。”
见柴昭终于开口,云修舒出口气,几步上前掂起雏鹰,晃了晃道:“让我云修瞧瞧。”边说着,便拔出了那支竹箭。鹰血滴滴落下,李重元见云修不改鲁莽,皱着眉摇了摇头。
云修也顾不得什么,拾起衣袖就去擦竹箭上的血渍,凑近眼前扫了眼,嘴里嘀咕道:“蘅?”
“胡说什么呢!”李重元急的跺着脚,“云修,够了!”
云修恼道:“我云修是识不得几个字,这个字还是认得的,不就是个蘅字么?不信你自个儿去看。”
“蘅。。。”柴昭一把扯下云修手里握着的竹箭,“蘅!?”
泛着青色的竹箭杆上,依稀刻着一个“蘅”字,只不过不是金羽箭上工整的小篆,一笔一划刻得甚是艰辛的模样,即便如此,刻字人的情意却昭然可见。
“阿蘅。。。阿蘅。。。”柴昭喃喃的攥着竹箭,力道甚大箭杆裂做数片,“是你么,阿蘅。。。”
李重元跪地道:“少主,少夫人已经不在人世,或者同名的也说不定,少主切勿因这一箭乱了心神,您来绥城,还有大事筹谋。。。”
柴昭瞥了眼李重元,李重元朝后挪了几步低下头颅,柴昭转过身道:“你们出去。”
李重元无力的站起身,尾随着云修几人悻悻退了出去。
吴佑回望了眼道:“大哥,这同名不稀奇,可名字一样,箭术也一样的怕是不可能吧,你说,会不会这鹰就是少夫人射下的。。。”
“住嘴!”李重元露出罕见的怒意,“少夫人一家殉国,少主心痛不已,数载都未能完全走的出去,眼下这支竹箭只怕会扰了少主的心智,此时你还敢再胡言乱语?”
吴佑脸一白,垂下头道:“吴佑知错,再也不敢胡说了。”
李重元又回头看了看掩下的帐帘,心中泛起大股的忧虑。
次日,绥城外,树林。
“二哥今天怎么得空来和我打猎?大哥新婚,你这个做弟弟的,不该多替他担些事么?”岳蘅执着弓笑盈盈道,“你箭术可比不过我,就不怕丢人?”
殷崇诀晃了晃手中的弓箭,“殷家堡多了个少夫人,你想想就知道有多麻烦,自小我就和穆蓉谈不来,能有多远就躲多远。如今她做了我大嫂,日日在一个屋檐下,我可是受够了。阿蘅,要是你不收留我,我真是无处可去了。我啊,可不与你比箭,我就守着你,别让你被狼叼走就好。”
岳蘅刚欲开口回上几句嘴,南边林子鸟雀惊飞,振翅掠过一望无际的天空,岳蘅顾不得说话,迅雷之势拔箭上弓,箭鸣划破空寂的林子,鸟雀呜咽坠地,落在了远远的林子里。
“殷二少,愣着做什么?”岳蘅回头道,“还不快和我去把山雕捡回来,一只可值不少银子呢。昨儿丢了一只没捡回来,可心疼死我了。”
殷崇诀咧嘴一笑,几步跑到了前头,挑衅道:“谁捡到就是谁射的,卖的银子就归谁。”
二人进了林子深处,遍寻不见岳蘅射下的山雕,岳蘅挥打着枝叶道:“怎么会不见了,应该就在这附近啊。”
殷崇诀一寸一寸的搜寻着,疑道:“是不是被谁手快拾走了?”
密林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眨眼间二人已被团团围住,殷崇诀将岳蘅护在身后,见是一群身着盔甲的军士,皱眉道:“哪里来的人马?是绥城的守军?不知道本少爷是谁么?还不速速让开!”
百余名军士也不应他,手中长枪直指殷崇诀,却又未上前半步,看着很是训练有素的模样。殷崇诀有些慌乱,扔下手中的弓箭,拔出腰间的佩剑挡在岳蘅身前。岳蘅悄悄摸出箭,攥紧弓弦警觉的环视着围着他们的军士。
——“这只雕是你们射的?”
军士听见声音,让出一条路来,殷崇诀定睛一般,这不是那个自称云修的男子么!
“是你?”殷崇诀打量着他。
云修也认出了殷崇诀,扔下手里的山雕,走近道:“殷家堡的二少爷?殷家堡的人也要靠狩猎为生么,真是好笑。”
殷崇诀拾起山雕,见一箭直穿双目,知道是岳蘅猎下的,收起道:“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走了,云修大人若是得空,就来殷家堡坐坐,殷家一定待若上宾。”说着拉过岳蘅的手,才迈开步子,围着的军士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殷崇诀回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云修,镇定道:“云修大人,这是做什么?是不想让我们回殷家堡了么?”
“岂敢岂敢!”云修别着手看着殷崇诀身后的岳蘅,“那姑娘看着也有些面熟,不知道这射中双目的山雕,是你们谁射下的?”
殷崇诀拖了拖岳蘅的手,傲娇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山雕是她射的。”
“哦?”云修目露诧异,“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我可不信。扯谎的人是走不出这林子的,背着弓箭就说自己的高超的猎手?”
殷崇诀看着脚下的石子,“我都已经回答你了,你还不放我们走,是存心要留下我们不成?”
李重元推开围着的军士走近这二人,眼睛定在了殷崇诀手中的山雕上,只见与昨日那只雏鹰一样竹箭直穿双目。
云修顺着李重元的眼神看去,惊的倒退一步,半张着嘴直直看着殷崇诀身后那个沉默俏丽的女子,愣了些许,云修指了指手执弓箭的岳蘅,“我要她再射一只,亲眼所见我才信。”
岳蘅无惧的对视着他冷峻的眸子,高声道:“鸟雀都被你们惊走了,一时半会儿到哪里再找!”
云修见她敢这样大声质问自己,几步上前故意狠狠道:“哪有那么多借口,我不信你有这样的本事,拾了人家的东西还赖成自己的,哪能让你们走!”
“你!”岳蘅哪里忍得住被人这样奚落,手里上弦的弓箭骤然对准云修的心口。
军士见状,齐齐逼近他们二人。岳蘅面上不见惧色,歪着头冲云修道:“看看是他们快,还是我的箭快,你试试!”
——“阿蘅。。。”
李重元忽觉身后有些异样,扭头一看惊得闪开身子,“少主。。。”
云修闻声一把推开岳蘅的竹箭,转身单膝跪地,恭敬道:“少主。”
军士收起长枪,也纷纷跪下,齐声道:“见过少主。”
“少主?”殷崇诀注视着站在军士身后的黑衣男子,“莫非他就是。。。”
岳蘅来不及收起弓箭,怔怔执着弓望着这个死死盯着自己的黑衣男子。
——他幽灰凛冽的眼睛如一支箭,洞穿了她的前世今生。
第15章 相思终相见
岳蘅来不及收起弓箭,怔怔执着弓望着死死盯着自己的黑衣男子,他幽灰凛冽的眼睛如一支箭,洞穿了她的前世今生。
见岳蘅看着自己,柴昭灰眸含笑如弯月一般,再瞥见她身旁的英俊男子,瞬时又收住笑意,顿如寒星般无情。
“阿蘅?”云修嘀咕了声,“难道,真的。。。是她?”
“沧州城破,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柴昭一步步走近箭锋微颤的岳蘅,轻轻推开她就要脱弦的竹箭,“阿蘅,阿蘅。。。真的是你。。。”
就在他正要抚上自己的手那一瞬,岳蘅骤然转过身贴紧殷崇诀的背,将手里的竹箭塞回箭匣,拉了拉殷崇诀的衣角,声音如风般飘忽道:“二哥,我们走。”
殷崇诀瞥了眼柴昭深不见底的眸子,愣了愣道:“走。。。我们。。。走。”
岳蘅紧攥着殷崇诀的手快步跑开,见这二人执手离开,柴昭唇齿微张又无奈不甘的合上。
“这。。。”云修瞥见柴昭眉间的纠结,“那厮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我去把他抓回来好好教训顿。。。”
“放肆。”柴昭冷冷道,“到哪里都是这副跋扈的模样,难成大器!”
云修慌忙退到李重元身后,大气都不敢喘。李重元回头望了望已经不见踪影的岳蘅二人,小心翼翼道:“看样子,岳小姐是流落到绥城,被殷家堡收留。总算知道她尚在人间,少主也可以宽慰许多了,来日方长。。。岳小姐总会。。。”
“都别说了。”柴昭背过身合上双目,“殷家堡。。。二哥。。。好一个殷二哥!”
“阿蘅!”殷崇诀上气不接下气道,“别跑了,累死我了,都跑出去老远,他追不上咱们的。”
岳蘅停下步子,扶着身旁的树干大口的喘着气,紧攥着殷崇诀的手却还是没有松开。殷崇诀爱怜的拍着她的背,探头瞧着她涨红的脸,“阿蘅,别怕。是柴昭又如何?他既然到了绥城的地界,知道你还活着是迟早的事。有二哥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岳蘅抬起头,汗湿的手心微微颤动着,“今日的我,也不是他想带走的那个岳蘅了。”
殷崇诀挤出轻松的笑来,晃了晃岳蘅的手道:“那你还怕什么?走了,慢点走。”
营地里。
吴佑闪到云修身旁,眼中渗出惊喜之色,“云修大哥,快和我说说,这位少夫人,生的如何?性子,又如何?”
“如何你个头啊!”云修恼道,“自个儿问少主去。”
吴佑悻悻的去寻李重元,见又不知道他往哪里去了,露出沮丧之色。
不过半响,李重元大步直往柴昭的帐营而去,顾不得禀报就掀开了帐帘。
柴昭凝视着案桌上昨日拾起的竹箭,见李重元进来,头也没有抬。
“回禀少主。”李重元上前道,“属下已经打听清楚。。。”
见李重元有些迟疑的不敢开口,柴昭抬头幽幽道:“打听到什么,都说出来。”
李重元深吸了口气道:“岳小姐确是两年前到的绥城,绥城人不知道她从何处来,只知道殷家堡对她很是照顾。可岳小姐并不住在殷家堡,与一位唤作崔叔的住在林子外的山屋里,二人靠打猎为生。。。”
李重元小心观察着柴昭的神色,柴昭眉间不见微毫喜怒,挥了挥手道:“出去吧,把云修唤进来。”
李重元退出帐营,见他出来,吴佑箭步上前凑近道:“重元大哥,你与我说说,少夫人,到底什么模样?”
李重元示意云修进去,对着满脸期待的吴佑摇了摇头,“少夫人?还不知会是哪家的夫人呢,不提也罢了。”
“少主找我?”云修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柴昭搭理自己,忍不住喊了声。
“嗯。”柴昭回过神,起身道,“与我出去趟,现在。”
夕阳西下,岳蘅独自在后院呆坐了许久,见新月就要升起,轻轻呼出一口气,执起斧子向柴火劈去。
“阿蘅。”崔文唤道,“有人要见你。”
“二哥么?”岳蘅拾起袖子擦了擦汗,抬眼看去,那修长英武的身子缓缓踱近,淡银的月色朦胧的映在他分明的脸庞上,那双难见喜怒的灰眸溢着脉脉的温情看着自己,愈来愈近。。。
岳蘅手一滑,斧子落在了地上。
“你是害怕见我?还是不想见我?”柴昭伸出手想去摸她如玉似画的脸,却被岳蘅冷冷挡开,柴昭轻轻笑了声,背着手半蹲在地,探着头紧紧注视着这个他以为不在人世的女子,“无论你是害怕,还是不想,如今你就在我眼前,再也不会离开我。”
岳蘅沉默着从怀里摸出金锁片,冷冷的递到柴昭面前,“你的东西,还给你。”
柴昭没有接过,仍是温柔着道:“我送出的东西,就绝不会再收回去,它给了你,就是你的,一生一世,都只会是你的。”
“我留着也没有用处了。”岳蘅手心一松,金锁片坠落在地。
柴昭拾起还带着岳蘅体温的金锁片,爱惜的摩挲着道:“它日日都被你带在身边,我不信你忘了我,你该是日夜惦记着我才是。”
岳蘅错愕的瞪大眼睛,“我没有扔了它,不过因为是别人的东西,看着也对你很是珍贵的模样。惦记着你?柴昭,你我数面之缘尔尔,如同你不会来助沧州一样,仅此罢了。”
“沧州。。。”柴昭握紧金锁片露出悲愤之色,“怪我来迟一步,我赶到沧州的时候,岳家只剩一捧黄土。人人都说岳家满门殉国。。。”
岳蘅沉静的眸子掠过哀伤,她不愿,也不想相信这个早已生疏的男子,岳蘅垂下头道:“你就当我也死在沧州吧。”
“可你还活着。”柴昭扶住她微颤的肩,“就在我面前。为什么不来苍山找我?”
岳蘅抽出身子站了起来,躲闪着不去看他,“我已经不是靖国公府的小姐,那个与你有婚约的岳蘅,已经死了,柴少主,不送了。”
远远伸长脖子看着的云修也听不清这二人在说什么,见岳蘅退着步子,急的就要冲上去,倚着墙角不语的崔文一把拽过他,低沉道:“蠢笨,这时候你去做什么?”
云修恼道:“少夫人看着像是赶我家少主走,这怎么成!少主惦念她数载,我瞧着急呐!”
崔文瞥了眼他,不急不慢道:“女孩子家使点性子也不稀奇,若你家这个少主就这样走了,也配不上阿蘅。”
“你!”云修哪受得了一个陌生人这样对自己说话,,可又不知面前这人在岳蘅跟前有多重的分量,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骂出声。
见柴昭没有离开的意思,静熠不动的身子像是赖上了自己,岳蘅蹙紧了秀眉道:“你不走,我走!”
岳蘅疾步跑了出去,柴昭却没有追上前,索性坐在了泥地上,嘴角微扬似乎笑了出来。
云修再也按耐不住,推开拦着的崔文撒腿就去追岳蘅。
——“少夫人,天都黑了,你跑去林子做什么!”
岳蘅脚力再好,怎么跑得过一个男人,大口喘着气扶住了树干,侧过脸庞瞪着紧追不舍的云修,平复着气息道:“别再跟着我,走啊!”
云修又不敢靠的她太近,见她像是跑不动了,隔着丈余远冲她喊道:“少夫人,你跑也没用,云修送你回去,林子里多是猛兽,可别伤了你。”
“少夫人?”岳蘅冷笑了声,“谁是你家的少夫人?再敢胡说,我割了你的舌头!”话语间,锋利的袖刀已经被岳蘅抽出,朝着欲进又退的云修晃了晃,“还不走?”
“我家郡主说的不错。”云修见了袖刀也不害怕,竟是露出顽劣的笑来,“少夫人血性本事不输男子,敢对我云修露刀子的,世上也没有几个人。难怪少主对少夫人你牵肠挂肚,数载郁郁寡欢。。。”
“呸!”岳蘅又羞又恼的啐了口,“你叫云修是吧,你再说一句少夫人试试?”
云修只觉得这个岳蘅愈发有意思,哧哧笑道:“少夫人若是爱听,我喊上一百遍也无妨。少夫人;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