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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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他们下了马车。而此刻的河滩边,站了数百个少年男女,这些人,一个个衣着精贵,气质不凡,都是身家不凡的世家子弟。
看到他们,卢萦不由想道:要不是这样的场合,只怕还找不到这么一次性认清洛阳城的纨绔子弟的机会。
那数百个少年男女各自聚成堆,正在那里谈笑风生。远远的,有人看到了耿六,便挥着手叫道:“耿轩,过来这里,这里。”
听到耿六的名头,好些少年都转过头来。
只是一眼,众少年少女的目光,便齐刷刷落在相貌风仪最是动人的卢萦身上。
在这些洛阳第一流的权贵圈中的子弟,没有一个长得差的,任哪一个走到官道上,都是可以让那些庶民和少女们看花了眼的人物。
可便是这样,卢萦还是最引人的几人之一。
这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外表。扮成男子的卢萦,阴柔俊美,冷峭风流,那容颜,那身段,那举手投足,实是一等一的绝色。对于喜好男色的人来说,卢萦这样的,算得上风仪无双了。
卢萦含着笑,跟在卢萦身后朝那堆少年走去。一路穿行时,不时有议论声传来,“他就是卢”“听说是个胆大妄为又聪明过人的。”“他那洛河拦船的事,都送到了陛下的案头了。听说有官员提议成立专门的河运管理署。还有人主张提拔这卢文呢。不过上头说他任性胡闹,功过相抵,就这么压下了。”
“都说这卢文一来,洛阳四大美男要换个排名。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众目睽睽之下,卢萦一行人来到了最前面。
率先迎上的是卢十一,他大步走来,朝着卢萦上下打量几眼后,他神色复杂地笑了笑,慢慢说道:“卢文果然出手不凡……一下子拿出三千六百两黄金赌你自个赢,这手笔,了得!”
三千六百两黄金这个数字一说出,人群中传来一阵倒抽气的声音。
正如卢十一所说的,能为了区区一赌,而且是没有几分胜算的赌拿出这么多黄金,这卢文不管背景如何,光这财富,这手笔,便能镇住在场的这些人。
此时此刻,少年们都在瞪大眼看着卢萦。心中都在想道:世人都说我们纨绔,原来这卢文,才算得上真正的纨绔!
成功地镇住众少年,引得众少女美目涟涟地向卢萦打量着时,身后又是一阵骚动传来冇。
不一会,有人叫道:“是耿左将军,他们竟然也来了。”
这话一出,众少年纷纷转头。
卢萦也转过头。
果然,一行十来个青年刚下了马车,正朝着他们缓步走来。
这十来个青年中,耿二走在最前面,另外几个,卢萦在齐秀山下都见过。
这些青年的人数虽是不多,可影响力,却是胜过在场数百人了。要知道,他们都是家族的嫡长子,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个家族,举手投足间,甚至能影响洛阳的时局!
这些嫡长子一走来,被他们的淫威震慑得入了骨入了血的少年少女们,齐刷刷低头屈膝行礼。
不知不觉中,四下完全安静下来。
安静中,只有这十来个青年行走的脚步声,以及他们漫不经心地交谈声传来。
这种影响和威压,远远不是卢萦这个靠皮相和一鸣惊人的手段,以及暴发户的大手笔的出场方式能比。
转眼间,众青年来到了卢萦面前。
在他们的目光下,那些做弟弟的,一个个老实得像只鸽子一样埋着头。随着他们一喝,便都乖乖地滚过去听训。
卢萦瞟了他们一眼,转过头来。
这一转头,他便迎上了耿左将军的目光。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再次相逢,耿左将军依然是那张冷酷得不苟言笑的脸。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定定地打量了卢萦一眼后,朝她走上几步。
来到她面前,他又低下头把她盯了一会,这才压低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玩得这么大……你在想什么?”
卢萦知道他的意思。
他知道她是女儿身,所以不明白她这样张扬狂妄地出风头,到底是想干什么?
事实上,这点不止是他想不通,任何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是个女子,也会想不明白。
面对耿二的不解,卢萦歪着头朝他一笑。
这一笑,真个眸光如水,波荡春意流!
不知不觉中,耿二给看呆了去。
卢萦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歪着头勾唇笑道:“将军真想知道原因?”
从美色中清醒的耿左将军听到这句话,陡然想到她上次对他随口撕的谎,顿时眸光一冷。他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无所谓。”说罢,他提步走向一侧的耿六。
与此同时,只见江面上驶来两只快船,转眼间,几人跳下快船,他们在人群中寻了一会,看到了卢萦和卢十一,当下快步向他们走来。
第一百八十章 这一场热闹
不一会,那几人来到了两人身侧,朝着他们施了一礼后,一个抹了点粉,显得很女气的青年笑道:“敢问两位,可是卢文郎君和卢十一郎君?”
“不错。”
“太好了。”那青年呵呵乐道:“两位的赌约,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两家的主人,都同意了这场赌。”说到这赶里,他顿了顿,“彼主人以为,便将今晚盛会的最后一场交由两位做主。敢问哪位郎君愿意接手我醉梦楼的?”
把他们的赌约放在最后么?那也不错,不但给了他们编演安排的时间,还能激起洛阳人的兴奋之情。
卢十一看了卢萦一眼,也顾不得矜持,朝她点了点头后说道:“我想接手醉梦楼,阿文以为如何?”
醉梦楼做为常驻洛阳的第一青楼,在场的纨绔子弟都是熟客。而与知根知底的人合作,起先已赢了一半。虽然在他料来,卢萦两家都不熟,挑谁都没差,可这选择对他来说却是决定性的。所以问完这话后,卢十一还有点紧张。
卢萦用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眸瞟了卢十一郎一眼,淡淡说道:“也可。”
两字一出,卢十一郎松了一口气,而耿六等人则是心下直犯嘀咕,觉得卢萦大方自信得过了头。而对一侧的耿二等人来说,则是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朝卢萦认真地打量了几眼……这一场赌,卢萦输了也就罢了,如果能赢,那就真是赢得光明正大,漂亮洒脱了。
卢萦说出那两个字后,开口的那抹扮青年马上转身走向卢十一郎,而一个站在后面,一直安静地看着众人的中年人则走了上来。他朝着卢萦施了一礼,温文地笑道:“鄙人姓郭,人唤郭大胆,乃是绮香阁的主事。卢文郎君既然接下了我们绮香阁,那输赢一事,便不止是关系到两位郎君,对于我们两家,也是非常重要……时已不多,卢文郎君,请上绮香阁一述如何?”
确实是时间不多了,便是把比试安排到最后,从现在算起,也不过是二三个时辰。用二三个时辰编一个节目,着实紧张了。
当下,卢萦点了点头,朝着这郭大胆回了一礼后,风度翩翩地跟在他身后,朝着绮香阁的船只走去。
望着卢萦和卢十一离去的背影,众少年少女嗡嗡议论起来。
一个青年朝着耿二说道:“听说这卢文,真是范阳卢氏的嫡脉子孙?”
耿二还没有回答,另一少年马上接口道:“大哥,这事儿还只是传言呢。这没有人证物证的事儿,谁信呢?”
那青年朝他瞟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卢文行事如此坦荡张扬,此事还能有差?”
他也懒得跟自家弟弟说话,又转向耿二,凑近些许,他嘿嘿一笑,低声戏谑道:“我说耿秉,你刚才看那卢文时,神色可有不对哦,什么时候改好起男色来了?”转眼他嘿嘿几眼,嘀咕道:“怪不得你直到现在还不愿意娶妻,原来是不好女色来着。”
耿秉轻哼一声,瞟了他一眼后,抬头看向身影渐渐消失的卢萦,没有回答。
见他不答,那青年盯着他的神色,越发怪异起来。
时辰一点一点地流逝。
随着西边开始渲染出灿烂的云霞,只见绮香阁和醉梦楼的船只同时开动了。
随着它们一动,河滩上众船间,同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地欢呼声。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奏响了整个大赛的序幕。
随着绮香阁和醉梦楼各派出一支大船,一字排开面对众人而立。随着一股幽香飘来,琴瑟奏响。人群后的一只大船上,郭允凑近一个戴着纱帽的青年,低声说道:“说是将他们两人的比斗排在最后一轮。”
说到这里,郭允笑眯了眼,“主公,你说卢文那厮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三千六百两黄金啊!她居然一口气甩出来,这一着暴发户的手段,可把整个洛阳的纨绔们全部震住了。料想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在卢文面前比阔了。”
纱帽下,刘疆唇角抽了抽,他磁沉的声音中带着点无奈,“也亏得元氏信赖她,由着她去玩……她拿出的那些金,已是倾其所有了。”当真是胆大包天,赌胆包天啊!
郭允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跟着长叹一声,“真是胆大包天,这性子,哎,只怕我跳出去,当着众人扯着嗓子叫,卢文是个小娘子,不但没有人相信,还会被人吐我一脸的唾沫!”
刘疆闻言唇角又是一抽。
听到前方鼓乐声声,表演已正式开始,郭允低声问道:“主公,要么我们先回去,等卢文出场时再来?”
刘疆闭上双眼,他朝后一倚,伸手揉搓着眉心,一脸倦意地说道:“困了,这阵子一直没有睡好。”
郭允马上说道:“是,主公你就在舱中休息吧,等轮到卢文,我马上叫醒你。”
事实证明,两家把两个卢姓少年的赌放在后面,确实是明智之斗。众人兴致勃勃地看着一轮一轮的歌舞时,会时不时地凑在一起,讨论着最后一场的比试。
而随着河滩上的人越聚越多,众纨绔中,杨柽突然说道:“卢九,这事不对劲。”
对上卢九等几个卢姓少年投来的目光,杨柽凑近他们,压低声音说道:“你看这左右的人,都在讨论你家十一弟和卢文的这场赌……这样一来,岂不是整个洛阳人都知道卢文与你们有冲突,而且你们还奈何他不得,不得不把他当一个对手放在明面上来赌斗?世人最喜多想,卢十一与卢文又都姓卢,这不是明摆着让众人去寻根究底,明摆着勾得天下人去猜想,那卢文与卢十一郎之争,会不会是范阳卢氏的嫡脉子孙与你们这个支系的争斗吗?”
一席话说得卢九等少年脸色一变时,杨柽又道:“本来那卢文还是妾身不明,现在这么一造势,岂不是天下皆知?这分明是踩着你们范阳卢氏的名头向上爬啊?到时天下人说得多了,盯得狠了,只怕连陛下也得出面给个说法了。”
众卢姓少年脸色剧变!
好一会,杨柽轻声问道:“你家十一与卢文作赌之事,通过你家大人没有?”虽是询问,可这语气却很明白了。
果不其然,卢九摇了摇头,他脸色发白地说道:“这赌是临时起意,到现在也不过才两天。家中长辈还没来得及知晓。”只是,今晚这一番比试后,怕是瞒不住了。
不对,他们本来不应该瞒,他们应该早点重视这卢文,把他信口说出的每句话放在心中过几遍。特别是这次,卢十一因不服卢文赢了自己,出面替自己找回场子时,应该与家人提一提。只要提了,也就不会跳入这卢文设下的陷阱了!
本来还想着,只是两个纨绔子弟之间的玩耍游戏,谁承想事情会闹大?会引得这么多人关注?
卢九站在原地转了一会圈后,突然说道:“不行,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父亲。”说罢,他急急就走。
杨柽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块去。”
“好。”
当下,两个少年大步走向自己的马车,不一会,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河滩上。
夜,渐渐深了。
繁星数点落于蔚蓝的天空,一缕缕白云飘浮其上。不过天上的星光,远没有人间的灯火那么明灿,鲜亮。
河滩旁,众船上,笑声欢呼声惊叹声不绝于耳。不管是醉梦楼还是绮香阁,都代表着当今天下最高水平的风月。而这次为了比斗,虽然时间仓促,可他们拿出来的节目,那都是极其华丽好看又新鲜的。一时之间,众人直觉得大饱眼福,再一想到后面还有九天,更是兴致高昂。
在这种亢奋中,时间流逝得奇快,转眼间,表演已渐进尾声。
而这时,众纨绔子弟的圈子里,才开始沸腾起来。
不一会,耿六迎上黑暗中走来的一个仆人,大声问道:“怎样?”
那仆人恭敬地回道:“说是由卢文郎君第一个表演。”
听到这个回答,众少年嗡嗡议论起来。耿六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这卢十一做事,真是便宜占尽,少了几分气量。”
他怒形于色,一侧的一个青年说道:“这么一会功夫,早与晚区别不大。”
耿六冷笑道:“当然有区别,绮香阁和醉梦楼这比拼前脚结束,卢文后脚就上来了。他难道还比得过这两家的金字招牌?这陡然对比,落差明明白白摆在观者面前,卢文便是水平与他卢十一没得差,也会因这观者的感觉输了一筹。”
耿六是真的不满,那卢十一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也就罢了,先做了两日准备也就罢了,请了大堆的风月高手也就罢了,他还连这点便宜也要占,实在太没有风度了。
与耿六这样想的少年很多,便是耿秉那一圈中的青年们,也有一些在暗暗点头。
就在这时,擅于听鼓的一个少年叫道:“开始了!”
众人马上回过头去。
就在众人齐刷刷回头时。只见属于绮香阁的那只大船,突然灯火齐暗!
黑漆漆的河道,熄了灯火的大船,在这原本热闹繁华中,生生添出几分静谧。
众人齐刷刷一怔,倒是提起了几分精神,原本说话的也不说了,一个个都昂头看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新奇的表演
也许是被打了招呼,那属于醉梦楼的船只早就远远荡开。随着绮香阁的灯火一灭,众人视野所到之处,一片黑暗。
于这种极致的黑暗中,只见萤光一点,仔细一看,却是一只箭形的小舟嗖地冲向了湖水中。那舟尾压着一个灯笼,整个舟身都显出几分暗淡。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被那叶小舟引去时,突然间,对面的河道上,飘来一只灯火通明,灿烂得如同明月的轻舟,轻舟之上,站着一个白衣如仙的身影。
那只船太明亮太明亮,在漆黑的河道上,在满目的黑暗中,仿佛天上地下唯一的一点光明。于是,这种光明,熏染得那白衣美人如同天上神祗。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白衣美人身上时,她动了。随着她肢体缓缓舒展,细腰如杨柳般随风摆荡,随着她的动作,她身上的白色纱衣在夜风下飘飞而出,宛如神仙中人。
这时刻,一缕箫声飘然而来。
箫声飘渺,遥远,若有若无。在箫声地伴奏下,那白衣美人赤足站在舟头,慢慢旋转,飘舞。美人舞姿如梦如幻,箫声也是如梦如幻。
也许是众人刚才经历了两个时辰的繁华热闹,也许是这样的夜晚,原本便适合这种静谧神秘的乐音。也许是洛阳人第一次知道,原来轻舟飘荡在河水上时,也可以起舞的。一时之间,少年们都屏住了呼吸,直觉得无比的新鲜,直觉得那个舟中旋舞的美人,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让人心动。
就在这时,一排燃烧着的元宵竹灯密密麻麻地浮现在河道上,水面上。随着风,它们四散飘开,宛如天上的星辰。掉落到了尘世间。
接着,众人目光一怔,却见河道的另一道,缓缓驶来一只普通的农船。那船一样的灯火通明,于明灿中,一个做普通士子打扮的青年儒生。正就着灯火摇头晃脑地读着书。读了一会书后,他又放下书本,急急走到船头拉起网来。
琴声少去,琴声混合着胡笳声,鼓声。带着一种俗世的繁华和热闹扑面而来。
于那种热闹中,那长相俊秀的青年儒生偶然抬头,看到了那个白衣如仙的美人。顿时傻了眼,失了魂。
就在那青年儒生失魂之际,那美人回过头来,她也看到了儒生,于是,美人灿然一笑。
一对青年男女四目相缠,相顾失神时,一船一舟渐渐靠拢。与此同时,于那琴声中,胡笳声中。箫声中,传来一个女子低而清彻的,没有丝毫杂质的哼唱声。那哼唱。干脆,明亮,透着种俗世的繁华和快乐,却没有任何人听得清她在唱什么。这哼唱中,偶尔学会参杂着一些老人小孩的喁喁细语。
在这种伴奏声中,一船一舟渐渐缠在了一起。渐渐的,那美人不知何时离开了轻舟,来到了船头,与那青年儒生相依相偎,一个读书,一个时不时地收一次网,偶尔彼此相视一笑。
乐声转为缠绵悱恻,美丽轻快。
这时,笙声点点,于笙声中,一阵编钟声响起,在先秦古朴的乐音中,一个女声清唱道:“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阵又一阵的编钟声中,那女声反反复复唱着这四句话。开始时是缠绵,欢喜,后来渐渐带上了几分惆怅,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唱到最后时,那个美丽的白衣女子在书生注意不到的角度里,悄悄转头拭泪。
就在这时,四下鼓声大作!
狂风骤雨般的雷声,琵琶声,一阵又一阵,一声又一声,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巨雷。
随着那鼓声一作,猛然的,船上相依相偎的一对男女神色惊惶地四下张望起来。他们急急地张望着,双手紧紧相扣,却仿佛有一种什么力道在拉扯着那白衣女子,令得她一点一点地退向船边,退向船边,终于,在那儒生的一声嘶裂般的惨嚎声中,那女子无声无息地落入了河水中。
观看的少女们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惊呼声。
惊呼声中,那儒生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在一阵阵越来越急促的鼓声和琵琶声中,他猛然冲向船头!
就在这时,那船的四周,突然火光大作,转眼间,便把那青年儒生包围在火海里!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多数人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时,在一阵惊呼声中,那船被火光淹没,然后,火焰腾腾,浓烟滚滚。
最后,一阵似哭似泣的胡笳声飘然而来。
就在情绪被牵引的众人不由自主的站起胡乱议论时,乐音止息,胡笳不再。于安静中,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什么,只见河中灯火大作。众人这时才发现,原来有十数只小船散在河道四周,这些船上,有的备着鼓,有的还抱着琵琶,还有一只船上有整副的编钟。
而一只最靠近众人的船上,那个白衣美人和那青年儒生正湿淋淋地站在那里,因寒冷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