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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木兰无长兄-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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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自己的牛马东西开始往城门外跑,不准备再留在这个地方了。

    贺穆兰也没想到只不过是一头牛,竟惹出这么多事,见自己的同伴们赫然一副“将军你一声令下兄弟几个就并肩子上了”的表情,抚了抚额头,叹声道:“能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说话?大家各退一步罢!”

    她是去平城接受封赏的路程中,决不能惹出什么“嚣张跋扈殴打城中小吏”的事情。

    被卷进这件事已经是无奈,再动刀动枪,回头要有谁参上一本,就该立标杆的拓跋焘头疼了。

    她话一说完,阿单志奇等人齐齐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们是从新兵营一起混上去的交情,人人都知道贺穆兰虽不是嫉恶如仇,却也刚毅正直,遇见这种事情绝不会袖手旁观。现在这牧民丢了刀,这些皂隶却虎视眈眈,若他们不狠一点让他们知道厉害,他们是真敢动皂棍的!

    “花将军,您不必怕他们,等您去了平城,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和陛下一说,肯定有人来整治他们!”

    阿单志奇是这个时代典型的想法,指望着上官的爱民如子,见贺穆兰不欲将事情闹大,反倒出声威吓这些皂隶。

    ‘拓跋焘可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据说这黑山城的吏治已经比别处清明不少,可依然这般糟糕,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有多黑暗,拓跋焘即使有精力管这个,也不会管这里。’

    贺穆兰心中苦笑,鲜卑人除了军队厉害,其他地方真是糟糕的紧!

    难怪汉臣能够在朝野一家独大,这破制度和烂毛病,换了其他胡族,根本就不接管不了这乱摊子!

    “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这个皂隶即使眼力再差,听到阿单志奇说到“平城云云”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他们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出了此地就是臭虫一般,但凡有些身份的,随手碾死也没什么。

    “本将是黑山大营的虎威将军,正要去平城见驾。这人的牛没了已经是一件可悲之事,再不依不饶惹出人命来,就算我脾气好,也不得不插手一二了。”

    贺穆兰的脸色冷若冰霜,她用脚尖一挑,把那脚下的屠刀挑了起来,在手中颠了颠,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你不是说没人能证明这牛是他的么?我能证明,这牛是我亲眼看到他杀的。”

    “你……”

    皂隶头领瞪了眼张大郎,再看看几个已经明晃晃亮出刀兵的将士,不甘心地哼了一声,连反派惯有的撑场面之话都不说了,立刻收队离开了城门。

    等到了明日,素来蛮横的皂隶头他夹着尾巴跑了的事情,怕是要传遍黑山城。

    一群皂隶走了,阿单志奇等人也收起了武器。

    经历一场大变的张大郎跌坐于地,抱着脑袋蹲在那只死牛身旁,两眼无神。

    “将军……我们怎么办?”

    陈节心中恻然地看了看张大郎,又看了看贺穆兰。

    贺穆兰看着那头牛也是发愁。

    天色已经渐渐发暗,城门也早已关了起来,如果按照刚才这张大郎所说,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再加上城门关了,今夜注定又是无眠之夜。

    牛死之时应该趁血还热的时候放血、扒皮、取肉,否则会增添很多麻烦。若是张大郎清醒过来之时还有心思分割牛肉、扒掉牛皮,如今天色已暗,又没有同伴帮助,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头牛被糟蹋掉。

    陈节心软,从怀里掏出一块散碎的银子,递给张大郎。

    “这牛你要卖就卖,不卖就想办法处置了吧。这银子你拿去换些吃喝,回家去吧。这世道……哎,就是这样的,可怎么也要过下去才行。”

    姓张的汉子抬头看了陈节一眼,摇了摇头。

    “我不是乞丐,你这钱我不能拿。”

    “你这人怎么性子这么执拗!我会给乞丐银子嘛!”

    陈节好意被拂,顿时瞪圆了眼睛。

    “你就当我们买了这头牛!”

    “你这银子,买我这头牛还不够!”

    他扭过头。

    “你们别管我了,惹上我这事已经够倒霉的了。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贺穆兰听他这语气,倒是想要做什么蠢事一般,一把将他提起。

    “你现在还不能灰心丧气,你家里还有弟弟和妹妹,你若今天回不去,明天一定也会是要回去的,否则他们怎么办?拿着陈节给的银子,你就当是我们借你的,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们就是。”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钱,我是无论如何也还不起的。”他木着脸,呆呆地说道:“我明日就把自己卖了,得些钱,让我弟弟妹妹过冬……”

    “说什么傻话,这牛拿回家腌了,过冬也足够了。”贺穆兰从怀里也掏出一些散碎银子。

    “这个也给你吧,这算是我那亲兵抽你一鞭子的药费。”

    有了这些银钱,张大郎在城中熬上一夜,明日想法子把死牛和银钱捎回家,今年再难熬也能度过了。

    贺穆兰知道这法子是治标不治本,可如今这时候,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贺穆兰不说他还不觉得,她一说,张大郎就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这人原本就是个古怪脾气,性格又容易钻牛角尖,否则也不会好端端杀牛,他之前觉得拿钱是无功之禄,可一提到“药费”云云,又不觉得这钱烧手了。

    但是他也知道这些钱付个药费肯定是太多了,虽然在左右为难之后接下了贺穆兰的钱,可还是跪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给贺穆兰磕了好几个响头。

    贺穆兰后退几步,避让了他的礼,便示意同伴上马离开,留那张大郎一个人平复下心中错综复杂的感情。

    他们驾马走了几步,贺穆兰突然想起什么,又勒住缰绳,转身对他喊道:“我们今晚宿在蒿里第三家的客店之中,你若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们,或是派个人送个信。”

    她担心那些皂隶会继续找张大郎的麻烦,到时候张大郎身上揣着银钱却被诬告“偷盗”,那就坏了。

    这些皂隶真的是做的出来的!

    贺穆兰喊完之后,张大郎久久没动一下,他们都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没有。

    只是又过了一会儿,那张大郎突然深深地弯下了腰去,将身子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一直弯到他们驾马行了老远,依旧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花将军,你学问好,你说我们这么辛苦打赢了蠕蠕,反倒落到百姓们都恨我们的地步,这是什么道理?”

    蛮古只觉得心中堵得慌,不吐不快。

    他是亲兵,战利品都是贺穆兰给的赏赐,他的战利品也都属于贺穆兰,自然没有这些顾忌。

    但如今贺穆兰去接受封赏,国内牛羊过盛,大可汗一定也会赐给他的主将无数牛羊马匹。

    到时候,他们还是要想法子把牛羊卖掉,否则他们打仗还要养着一群牛羊,那算个什么道理?

    可是一想到如果他们卖了一只牛,一只羊,就有一个牧人卖不掉自己的牛,自己的羊,逼到张大郎那般地步,那他们卖的又有什么滋味?

    这憋屈的劲儿,实在是无法对外人言语。

    贺穆兰提着缰绳的手微微一僵,越影察觉到主人的不对,脚步也有些乱,贺穆兰俯身安慰地拍了拍越影的脖子,叹息道:“这大约是……阵痛吧。”

    “啥?”

    蛮古听不懂这么文艺的话。

    “大魏要走向鼎盛,必定要经历无数变革。我们的国力在快速上升,百姓的生活为之发生种种变化,这些变化有好的,也有坏的,就犹如妇人生产之前的阵痛,一旦等到瓜熟蒂落,这阵痛也就自然消失。只是还在阵痛之时,实在也……”

    太触目惊心了一点。

    “花将军这话说的,倒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似的。”蛮古咧了咧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呢?老子只会当兵,实在是不懂这些事情!”

    “我也不知。但我情愿如今这般牛羊大贱到卖不出去,也不愿大魏无粮可食,商人囤积居奇,物价高涨到买不起粮食的地步。”

    从大势上来说,贺穆兰还是赞同拓跋焘不停平定外敌的路子的。

    “至于如何治理国家……”

    贺穆兰想起了崔浩,想起了古弼,想起了以后当上太守的若干人……

    “这学问实在太深奥,你问我,我倒还要请教别人呢。” 

第256章 错付芳心

    贺穆兰在黑山城有一家常去的客店,因为贺穆兰经常一休沐就真的去这家客店“休沐”,所以那客店的女老板已经很熟悉这位“军爷”了。

    所以黄昏时分,贺穆兰一行人投宿上门的时候,门口的小厮欢快的跑上前来,找了几个马夫去把贺穆兰等人的马接了过去,又从战马身上卸下了行李和马鞍等物,只留嚼子好牵马。

    那老板娘早就听到了小厮们的传话,手里提着灯笼出来迎接,一看为首的果然是贺穆兰,忍不住眼睛一亮,笑着迎上来。

    “花郎好久没来,我估摸着应该是跟着大可汗一起出征了,看您现在的样子,高升了?恭喜你了!”

    这客店的老板娘也是鲜卑人,他的丈夫原本在黑山大营出任尉官,后来战死沙场,得蒙过去的同袍照顾,她在这里开了这家客店,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她“虎夫人”的名声,从不敢冒犯她。

    加上客店中几位打手都是军中出身,就连醉汉无赖也不敢上门。

    贺穆兰自从投身边关开始,和女人们接触的就极少,她会选择这家客店作为经常休沐之处,也是因为老板娘是个女人,而女人开的店总是要干净些的。

    何况这里醉汉和粗俗的人也少,是个清净的地方,来的就勤快了些。

    见到老板娘出来询问,又是这幅“你好久没来了”的样子,饶是贺穆兰心里压力重重,此时也不由得心中一暖,笑着点头:“是,受了点伤,养到现在才回来。谢过你的好意。”

    那老板娘听到贺穆兰受伤,忙关心的询问,还想看看伤口,贺穆兰被她挠的身上痒痒,笑着避开,“麻烦呼延娘子给准备四间干净的房间,我们晚上都没吃,弄些小菜胡汤我们就在房间里吃了,另外……”

    “另外,给你房间送几桶热水,你要沐浴,是不是?”

    那老板娘娇笑着接过她的话,袅袅娜娜地走进客店里,吩咐小厮们去准备饭菜和热水了。

    这时代,热水要烧好不是件容易的事,贺穆兰吃过饭要洗上澡,怎么也要到夜深的时候。

    那时候正好洗个澡睡觉,睡得也安生些。

    贺穆兰只要一想到终于可以“搓泥”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嘴角眉角都在飞扬,让担心了好几天的同伴们心中大安。

    贺穆兰带的马多,有些放心不下越影和大红,吩咐陈节把她的行李送去客房后就跑去马厩了。

    越影和大红多少有些看不对眼,大红比越影高壮,越影比大红跑的快,两匹马很有些互别苗头的意思。偏两匹马都是公马,性格好斗,又正在好奇心最重的时候,贺穆兰也是头疼的很。

    贺穆兰一走,阿单志奇几人立刻悄声地讨论了起来。

    “你们看到那老板娘没有?长得倒只是中上,可是那腰,那屁股,那胸……”蛮古是糙老爷们,一边说一边比划,口水都要下来了。

    老板娘呼延夫人今年大约有二十五六了,正是女子风华正好的时候,汉人喜欢纤细白嫩的姑娘,鲜卑人却都喜欢这种腰臀比让人下/身为之一荡的,特别好生养。

    尤其如今是夏末秋初,衣服穿得并不厚重,鲜卑衣裙是窄裙窄袖,更显身材,蛮古一望,眼睛都直了。

    “你真是……你不是还要娶妻吗,怎么这么打量其他女人……”阿单志奇是娶了妻的,虽然也被那老板娘浑身散发的丰韵之气勾动的不行,但还是想着家中织布耕田的妻子,没敢多看两眼。

    他旷的久了,怕多看了会坏事。这行路中,洗裤子不方便,可不洗那条裤子也就被糟蹋了。

    “我看几眼又不会让她怀孕!我那事八字还没一撇了,老子现在还是亲兵,不知道哪年才能攒够军功……”

    蛮古一直对于自己手臂受伤耿耿于怀,这时候他才真觉得贺穆兰说的“好生生活着才能完成自己的愿望”是对的。

    “想不到火长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回头我跟那罗浑他们说了,他们一定不信。”阿单志奇搓了搓下巴,露出一个坏笑,“等他们休沐结束了,我带他们来看一看这位‘娘子’。”

    他们大败柔然,黑山暂时没有战事,拓跋焘按功赏赐之后,他们便告了假,带着赏赐的东西回家去探亲了,至少要一个月后才会回返。

    普桑普战早已有了家事,胡力浑也已经有了未婚妻,这个月回去正好成亲,吐罗大蛮在家是老大,家中也送了信来,这次回家也要把亲事定了,否则几个弟弟就不好说亲。

    这么一说,在早婚的鲜卑人中,他们火里的都算是老光棍了,没混出点名堂来,连老婆都娶不到……

    “话说回来,火长这样的英雄,在乡里应该很是出名才对,怎么混到二十岁了,连个亲事都没着落?”

    阿单志奇想起自己的武勇出名之后,很快就有鲜卑的良家子嫁了过来,夫妻恩爱和谐,这时代人人都希望跟的是“强者”,尤其是女人,谁也不愿意嫁过去没有几天就成为寡妇。

    “难不成怀朔人都是嫌贫爱富的?那火长家乡的女子,可都算不上良配了。”

    阿单志奇虽然人在养伤,但他的赏赐却半点都没有少。

    他人缘好,性子又体贴,军中受过他照顾的人不少,除了养伤期间被人各种嘘寒问暖,拓跋焘论功行赏时也没人忘了他。那些打柔然部落得到的牛羊马匹,以及拓跋焘赐下的金银,在他养伤期间,他在黑山的同乡早就把东西捎回武川去了。

    如今他虽随着花木兰南下,但他半路上就要折返武川的家中,和家中的妻儿家人团聚。

    从乱军阵中留下一条命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如今伤势还没有大好,骑马都算勉强,军中给了他三个月假期养伤,可以在家中好好住一阵子。

    他在黑山呆了一年多,期间只回家过一次,都快忘了儿子长什么样了。

    一想到家中的妻儿,阿单志奇因为刚刚男性冲动而起的一丝欲/念也荡然无存,连骨头缝儿里都露出放松的样子。

    “不过火长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也正常,年轻人嘛,都喜欢丰满的,被这样的女人吸引也是正常,看火长这么熟悉的样子,来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看倒未必。”蛮古怪笑着拆台,“连我看的眼睛都不转,花将军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倒是那娘子红了脸,我觉得是那娘子单相思才对。”

    “这么久了,自花生死了,你可见他如今天这样笑过?我看火长有意思。”

    阿单志奇声音大了一点,坚决肯定。

    “你们都没娶媳妇,这种事我才有经验!”

    陈节刚刚安置了贺穆兰的东西下楼,突然听到阿单志奇和蛮古说起“经验”不“经验”的问题,顿时腆着脸凑上来。

    “什么经验?什么经验?是那种经验吗?”

    他也是十□□岁的少年,对男女之事既好奇又害羞,猛然听到两个“大人”说到“媳妇”、“经验”,马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阿单志奇见陈节这样子,立刻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看,我说吧,年轻的小伙子都好奇这样的事。不过……”

    他伸手推开陈节的脑袋。

    “这事说了就没意思了,回头等你娶了媳妇,你家中长辈会告诉你。我现在可不能教坏小子。”

    “阿单大哥!”

    陈节气急败坏。

    “我不小!”

    这一声喊得惊天动地,引得整个客店一楼的食客都望了过来。

    陈节立刻从额头红到耳根,缩起了脖子装傻。

    “是是是,你不小,你大的很,哈哈哈哈……”

    蛮古开怀地大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之前的那种沉闷总算是一扫而空了。

    ***

    贺穆兰可不知道几位同伴已经围绕着“花木兰喜不喜欢老板娘”发起了讨论,此时她正在给两匹自己的坐骑讲道理。

    花生的战马“生辰”根本就凑不上前,远远在一个角落里啃饲料。

    “你虽是后来的,但年纪比越影大,以前又是照顾族群的头马,要让着它一点,知道吗?”

    贺穆兰拍了拍大红的脖子,换来后者示威地瞪了越影一眼。

    越影的第一个主人是拓跋焘,但拓跋焘身体重,骑马的方式也太粗鲁,它并不喜欢他,换了一个主子原本还算称心如意,黑豆也给吃到饱,谁知道之前那个好脾气的小红马不见了以后,换来这么一个讨人厌的东西。

    抢它的黑豆!

    抢它的主人!

    还经常偷偷咬它耳朵!

    偏偏在主人面前装成乖巧的样子,主人骂它还多些,连和这大家伙说话,都是要它“让着”自己一点。

    它已经很乖了好不好!让它的姐姐们看了,一定眼睛都吓掉了,她居然还说大家伙是“让”它!

    越影委屈地打了个喷鼻,把头埋下去了。

    这个大家伙道行高,自己拼不过它,忍了!

    贺穆兰带了越影两世,哪里见过它这么小可怜的样子,心中居然被引得柔心大起,走过去把越影的鬃毛抚了抚,“你现在还小呢,再过两年,就会是名震天下的汗血宝马了。你要和大红好好相处,我不可能只骑你们之中的哪一个的,否则你们两个都会被我骑坏了……”

    她说了这句话后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又想不起来,便掩饰住心里莫名的感觉拍了拍它的背部。

    “我期待你和我驰骋疆场的那一天,大红是大红,你是你,你闹什么脾气呢?”

    听了贺穆兰的话,越影抬起头,哀怨地看了贺穆兰一眼。

    “咦嘻嘻嘻……”(你骑它比骑我多啊!)

    “噗噜!”

    大红骄傲地挺直了马脖子。

    “我真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贺穆兰挠了挠脸,从手中的袋子里掏出两块黑豆饼来,一匹马喂了一块,又撩起袖子,亲自把它们洗刷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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