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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木兰无长兄-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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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花木兰比寻常男子还高些,那边的屋子修的很是宽敞。

    路过院中的时候,一群将士齐刷刷看向正在磨刀的花木托,直盯得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阿弟,你在做什么呢?”贺穆兰忍不住还是问了。

    “磨刀,杀猪,款待客人。”

    众人闻言心中一松,独孤诺更是带着爽朗的笑意说道:“花家小弟不要客气,我们这次来随身都带了干粮,不必麻烦……”

    “那太好了……”

    花小弟闻言一喜,家中猪羊都是他养的,一年养到头好不容易养肥点,就等着年底开杀,这才初冬,杀了可惜。

    他听了独孤诺的话刚准备丢刀,从屋中走到门口恋恋不舍的花父叫道:“有客人来,哪有吃干粮的道理。我们家虽不富裕,管饱还是可以的。”

    有热羹热饭吃,谁愿意啃干粮?听到花父的话,十四骑士顿时笑容满脸,先谢过花老汉的热情好客,又看着花小弟,不住的说“有劳了”。

    这些军中汉子,竟然各个都是厚脸皮!

    笑脸僵在脸上的花小弟,和刚刚哄好女儿准备去汤灶烧水的房氏,见此情景都恨不得捶地大哭一顿才好。

    这……

    这么多人的饭,家里没这么大的锅啊!

    贺穆兰的屋子要大的多,而且陈设简单,堂屋里除了几个贺穆兰请人做的小板凳以外,连案几都只有一个。

    十四骑士在门口脱了靴子,进屋席地而坐,好奇的到处打量。

    可以看出,在这些人的眼里,对花木兰的生存环境十分不满,尤其是几个衣饰华美的高门子弟,除了看到凳子稍微多打量了一眼,那表情中全都是“啊呀我擦这屋子真的是花木兰住的吗我没看错吧”的表情。

    贺穆兰在他们面前坐下,开始发声询问:

    “我已卸甲归田,旧日的袍泽和战友却依旧还在军中效力。我曾嘱咐过无事不要来乡间找我,好好保家卫国才是正理,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流言,又为何弄出这么大阵仗来找我?”

    贺穆兰是在三十岁的时候卸甲归田的。她是军中少有的“退役”的这么早的将军,她的战友都不是女人,击退柔然自然是论功行赏,各个高升的高升,转文职的转文职,在六镇或边军中有了很好的前程。

    如今他们、包括独孤诺,要么在魏帝身边当宿卫,要么应该镇守边关,这么兴师动众弄了一票子帅哥来,肯定是有所预谋的。

    她才不相信鲜卑军中随便抓几个人都是这个水平呢!

    要真是每个都帅成这样,体格魁梧修长成这样,气度好成这样,军中早就到处是女扮男装的女人了,还轮的到她当什么“女英雄”!

    “花将军,风言风语刚传出来的时候,花克虎参将就收到了家信。但因为当时您似乎不以为意,弟兄们也就没过来给您添乱。”独孤诺竖着眉头说道,“可是后来越传越过分,甚至连此地的头人都写了信传入京中,这下子弟兄们就坐不住了。”

    他一指身后十三骑士。

    “这些人都是六镇贵族之后,也有汉人高门之子,均是仰慕花将军的人品武功,真心实意前来求娶的。”

    “我并没有用武力相迫,我也没那本事强迫他们,所以花将军……”

    咦?

    见贺穆兰似笑非笑的看他,独孤诺立刻意识到她笑什么,当即炸毛地叫唤起来:“我我我我当然也是真心的!我现在也无妻!”

    “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会有不嫌你无趣的妻子的。”

    贺穆兰笑眯眯地送上一张好人卡。

    她不好人夫啊。

    十三骑士闻言笑了起来,独孤诺面红耳赤,瞪着背后的羽林郎们。

    “笑笑笑,笑成花儿花将军就能看上你们不成!花将军不要我,肯定也不要你们!”

    “噗,独孤将军,就算不要我们,也是先不要你的哇。”

    “就是就是,我们好歹没有娶妻,发妻没跑啊。”

    “人说‘人有五长,必有一短’。独孤将军,你是不是哪里短了点,所以嫂夫人不要你,和离回家了?”

    “滚!”

    因为贺穆兰一身男装,说话又幽默风趣,这些人先前的紧张一下子就飞了,气氛也愉快了起来,连些荤段子都敢开了。

    贺穆兰眉目含笑,仿佛回到了过去和一群警队好友坐在一起打趣的时候。

    但只是一会儿,贺穆兰就笑不出来了。

    独孤诺先察觉到贺穆兰脸色不对,连忙关心的问她:

    “花将军,怎么了?”

    贺穆兰耸了耸鼻子,确定自己没有闻错,便指了指门口的靴子,挑眉道:

    “那什么……在我家没这么多规矩……”

    “你们还是先把鞋履穿上吧。” 

第10章 当年木兰

    一段小插曲后,屋子的气氛尴尬的无以复加。

    每个人看向手边人的眼神都是“一定是你,你连累我了”,或者“你昨晚好像没有洗脚但是反正我是洗了”这样的表情。

    贺穆兰并没有太放在心里,这时候追究是谁散发的气味没必要。这些人一看就是组团来刷偶像的,和求娶什么的关系不大。

    谁去求亲,还能在心上人面前说荤段子?

    当然,她也相信这些人来求娶,就一定是做好了把她当嫡妻娶回去的心理准备。就像有人问你要不要嫁吴彦祖金城武,你也一定把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但总要看吴彦祖金城武愿不愿意娶你,是吧。

    “花将军,吾乃陇西李氏,家中排行第八。吾家世代将种,最重英雄,此番携有丝十六匹,绢二十匹,真心求娶!”独孤诺身后一银甲小将起了半身,向贺穆兰求亲。

    李八郎。

    咦,陇西李氏,那不是飞将军李广、后世唐高祖李渊的家族吗?

    来的是这样的高门,再听独孤诺说身后都是贵族,是从各地军中选拔到皇帝身边亲侍的羽林郎羽林将,她也不好等闲视之,正了正色,干脆明了的和十四骑说道:

    “花木兰,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入什么豪门人家,也没想过一定要过着人人称赞的生活。”

    他们面面相觑。

    “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的日子正是花木兰想要的,并无不美之处。”

    “被乡人嗤笑,说您是虎背熊腰肤黑貌丑之人也叫美吗?”独孤诺的牙齿咬的嘎啦嘎啦响,“被人评头论足,如同货物一般挑拣,也是您想要过的日子吗?”

    独孤诺的话一出,众骑士纷纷咬牙切齿。

    “我记得您当年,千军帐中,力挑四十男儿,不堕我鲜卑勇士之名……”

    “我记得您当年,随王伴驾,奔腾如虎风烟举,一人独挑五大将,杀的蠕蠕溃散而逃……”

    “您……您这样的一个英雄……”独孤诺说道后来,几是泣不成声。

    贺穆兰看着独孤诺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毕竟不是花木兰,不知道花木兰当年有多么了不起。

    事实上,她觉得花木兰也许并不觉得那样的生活是好的。

    在她的回忆里,军中的一切都变得很模糊,就像那是一份必须要做的工作,而她是个如此认真之人,工作一定要做好一般。

    花木兰的过去,贺穆兰有时候甚至要靠别人的提点才能拼凑起来。

    有记忆而无认识,这是典型的战争创伤啊。

    “……我的上司,镇军将军夏鸿,如今也无妻室……”

    贺穆兰眨了眨眼,突然开口。

    贺穆兰的话让独孤诺变得不知所措,那一点接近悲壮的气氛也是一扫而空。

    余下的十三骑士更是过了好一阵子才犹豫着开口:

    “您的意思是,您心仪之人是镇军将军夏鸿?”

    那个四十有余一把大胡子的老男人?

    花木兰将军竟然舍他们这些猿臂蜂腰年轻力壮的大好男儿不要,等着一个鳏居多年其貌不扬的将军吗?

    “啊……”贺穆兰伤脑筋的挠了挠脸。“你们好像意会错我的意思了。”

    独孤诺和众人都松了口气。

    “我想说的是,夏将军也是一位盖世的英雄,而且他年纪比我还大,如今也无妻室,为何你们不为他焦急,不为他伤心,不为他愤慨,不为他哭泣呢?”

    “据我所知,他因膝盖有伤,如今也卸甲归田,和家中父兄同住了。”

    “这……这哪里一样……”陇西李八郎瞪大了眼。

    “哪里不一样呢?”站着身子的贺穆兰弯下腰来,看着他的眼睛反问。“是因为我是女人,还是因为我遭受了非议?”

    “因为您……您是……”

    他被贺穆兰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腮红耳赤到无法正常发声。

    “我是花木兰啊,夏将军不放在心上的事情,你们认为花木兰会放在心上吗?”

    贺穆兰看着众人,睥睨一笑。

    “什么闲言碎语,家中好意,虽然是有些让我烦乱,因为我至少还有自信,‘花木兰’不是会被眼前烦乱所困扰的凡夫俗子。”

    “不过,我还是很感动……”贺穆兰微笑了起来。“这段时间确实过得有些憋屈,你们倒是让我扬眉吐气了一把。”

    “谢啦!”

    谢谢你们,愿意一听到风声就过来给“英雄”撑场子。

    谢谢你们,愿意“牺牲”自己的家庭娶一个并不美貌的女人做发妻。

    谢谢你们,让她看到了花木兰曾经生活的一鳞半爪,知道了花木兰曾经是个这么棒的人。

    晚上。

    贺穆兰看着十四骑开始在花家的院子里和院外搭起帐篷,忍不住瞠目结舌……

    这也太夸张了吧!

    居然要用“磨”的让她屈服吗?

    “感情我下午说那么多,都是白说了?”贺穆兰看着一个又一个帐篷在力士们的帮助下竖立起来,头痛欲裂。

    “花将军,你说的很好,可是我们是来求亲的啊。亲都没求到,怎么能回去呢……”

    “那下午你们又答应会回去?!”

    “是啊,等您答应我们的求亲,我们就回去啊。”

    “就是就是,哪有求亲一被拒绝就退却的,那不是鲜卑勇士的作为!”

    “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

    贺穆兰抓狂了。

    这些家伙根本都不知道他们给别人家带来了多少麻烦!

    这些鲜卑的贵族、高门的子弟、骄傲的羽林郎们!

    他们是不是觉得这一次名为“去给昔日的女英雄花木兰撑腰打气之旅”,实为“乡村度假野营N 日游”的旅途十分有趣啊?

    他们把她家所有的鸡都吃了!

    她也有负责喂的!

    还有屋后那几只可怜的小猪!

    他们考虑过猪妈妈的感受嘛!

    那几只羊是她特意养来喝羊奶和敷脸的!

    花木兰的皮肤已经粗到她都堪忧的地步了好嘛!!!

    要不是周边的村妇对这些男人实在好奇(其实是好色?),一个个踊跃报名前赴后继自告奋勇的来帮房氏做饭,甚至带着家中的米面鸡蛋等“好物”攀交情,他们以为就凭她家一个仅仅算是小康的七口之家能准备好这么多人的吃食?

    明天的饭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不会又叫她去市集扛粟米麦饭回家吧?

    她没工作,就靠魏帝拓跋焘赐的那点东西吃老底了好嘛!

    一想到这个,面前这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十四帅哥一点也不可爱了。无论是体格粗壮还是器宇不凡,都变成了原罪。

    身材彪悍啊,能吃啊!

    正当壮年啊,吃起来风卷残云啊!

    器宇不凡啊,吃完了不洗碗啊!

    贺穆兰欲哭无泪。

    这辈子房氏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了吧! 

第11章 冷酷木兰

    鸡飞狗跳之后,阿不,干的热火朝天后,房氏和花木托夫妻送走了好心相助的村民们,并婉拒了他们“值守”的好意。

    妈蛋!这么多人高马大的男人们守在这里,谁敢闹事?

    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怎么办?还要给他们烧洗脚水?”花木托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么累过。

    他阿姐当年回乡,也没带这么多人啊。

    “烧!烧了给他们烫猪毛!”房氏也累了一天,孩子全靠花母带着,对这些人也是一肚子意见。

    “可家里没这么多盆啊!”花木托嗫嗫喏喏地说。

    “说你傻你是真傻,你真当伺候爹呢!”房氏一瞪眼,“找个大盆来,烧个一盆,叫他们一起洗!”

    “这……这不合适吧……”

    “不合适老娘也不伺候了!”

    花家二屋门外的空地。

    “我这木柱怎么缺几根?谁用了我的木柱?”陇西李八郎正在搭着自己的帐篷,却发现力士卸下的木柱少了几根。

    他们虽然是一起前来,但马车上的彩礼和行李都是分开各放各的。如今其他人的帐篷东西都不缺,唯独少了他的。

    李八郎左右四顾,马车上的彩礼为了安全考虑,早已移到花木兰的库房去保存。剩余运送辎重的车马上除了急行军所带的帐篷就只有一些散碎之物,并无再见其他木柱。

    怕是在路上颠簸的狠了,掉了下去。

    “你这奴隶,连这种事都做不好!”

    他一时怒火中烧,抄起手中的一根木棍就猛然向负责管着他那辆车的力士猛敲下去!

    嘣!

    一支拐杖伸了出来,挡住了李八郎的木棍。

    正是花木兰的父亲花弧。

    花弧当兵的时候,昔年军中还没有这么多杂胡的奴隶力士。前面几任大可汗还没有征战这么多地方,能奢侈到拿这么些身强体壮的杂胡俘虏当做奴隶用。

    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亲手搭帐篷,铺皮毡。

    如今的大可汗已经征服了北方,改了称呼叫做“天子”,也带来了许多的变化。

    见这人脾气这么暴躁,且不体恤军奴,花父叹了一口气。

    金玉虽好,不是良配啊。

    他见李八郎发怔,憨笑着回他:“这位小将军,不过是缺了几根木柱,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他扭头,“花木托,去把后院的木柴捡几根粗细差不多的过来。”

    李家八郎知道此人是花木兰的父亲,只好讪讪的放下手中木棍,有些尴尬的垂手不语。

    花木托小跑着送了木棍过来,花父丢掉拐杖,跪在地上,开始给李八郎整起帐篷。

    “老伯,怎好劳您老……”

    “你莫要过意不去,老汉我十五当兵,三十四腿上有疾告了病退出军中,至今已经十多年没摸过这军中的帐篷了。如今让我回味回味以前军中的日子,倒是很让我高兴哩。”

    他一边啰啰嗦嗦的说着,一边十分迅速的展开薄薄的油布,立柱绑扎,很快就搭成了半人高,一人长的小帐篷来。

    花弧帐篷搭好之后,许多骑士还在指挥着力士忙活,只有花木兰那边的独孤诺是在自己鼓捣帐子的。

    他摸到自己的拐杖,站起身来,看着满场乱糟糟的场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木兰说这些都不是她昔日军中的袍泽,他相信是真的。

    和木兰一起回来的战士都是十几年征战活下来的老人,绝不会是这样的。

    这个花家的老校尉撑着拐杖,摇着头勾着背,一脸担忧的走开了。

    花家老汉的背影萧索,李八郎看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卸甲归田的影子。

    他看看花木兰,看看独孤诺,再看看自己面前的帐篷,旁边吆喝着把帐篷扎在哪儿的同伴们,不知道为何脸红了一红,将那帐篷重新推倒,也学着花家老汉那般,跪倒在地上重新立起帐篷来。

    他不是不会,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需要自己亲手去做了啊。

    另一边。

    “我的放这里放这里……”独孤诺指挥着力士们把马车上的帐篷卸下来,开始准备搭建起来。

    这是军中的简易帐篷,油布所制,上面刷有桐油防水防风,用木柱做撑,支开后可供一人休憩,马车上还有羊毛毡等防潮的垫子,一看便知他们是有备而来。

    和他们提出苦守家门这个建议的也不知道是谁,真有够损的。

    “这是我屋子的大门口!你放在这里我还怎么出门!”

    “咦?花将军半夜还要出门吗?莫非是赏月?”独孤诺大笑着说道:“若是花将军无心睡眠,末将陪您赏赏月也还是可以的,您只要敲敲我的帐篷……”

    “独孤四郎,你真狡诈!”

    “就是就是!我们也要睡在花将军院子里!”

    “还敲敲你的帐篷,我看你恨不得住进花将军房里哟!”

    听见一群将士的对话,贺穆兰的脸瞬间狰狞了起来。

    “想要睡在我的院子里,是吧……”

    她伸出手,抓住独孤诺正要敲入地里的木柱,略微使了使劲。

    “嘭”的一声闷响,木屑四散而开。

    刚刚还在调笑的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居然捏碎了那根木柱!

    贺穆兰一松手,让那根已经碎成了渣木柱飘散在空中。

    木柱上下两端没有被捏碎的部分落到地上,发出咚咚两声,然后“咕噜噜”的朝着下首的独孤诺滚去。

    “花将军你……”

    贺穆兰漫不经心地拔起独孤诺固定帐篷的另外一根木柱,在所有人变了脸色之前,用两手抓着,轻易的将它折成了两段,四段……

    变成灶膛里烧火柴棍那般的长度,随手抛掷在地上。

    十四骑惊讶的表情里终于有了其他的东西。

    哼哼哼,是不是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哇!

    花木兰就是这么一个强大的女人!

    想要睡在她的院子里,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胆量!

    怕了吧!

    贺穆兰扫视了他们一眼,板着脸,冷酷无情地说道:

    “若是你们不想脖子也被我……”

    “花将军,请务必收下的我的心……”一个鲜卑骑士单膝跪下,用拳头敲了敲心脏。

    这是鲜卑男子向女儿家求婚最高的礼仪了。

    “在下家中有良田千顷,自汉以来,我范阳卢氏便是当地豪强,在下乃家中独子,并无妻室……请花将军务必考虑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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