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阙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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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起自己原本的模样了。
第十五话 梦回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有人用手轻轻地拨弄着她的鬓发，她轻声嘟哝道：“多罗，别闹。”那人并未停止动作，只是轻笑出声：“好啊，你居然梦到了多罗，却没有梦到我。”“啊！”她突然之间清醒过来了，睁开眼睛，面前的那张脸庞慢慢变得清晰，笑意渐渐浮上嘴角，“早安。”
他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道：“夫人，早安。”
每天清晨都能听到他一句：夫人，早安。这个时候往往是她一天中最无忧最幸福的时刻，但是她却不能贪恋，她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胸膛，道：“是时候该起床了……”他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连忙捂住她的嘴：“我知道，我再躺一会儿，就一会儿。只要你从一数到九十九我就起来。”他像小孩子一样，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她就像往常一样，认真的数着数，只是每当接近九十九的时候，她就不忍心再数下去。她穿戴好自己的衣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掀掉了被褥。她双手叉腰，笑嘻嘻地望着床上眉头拧作一团的他。
送走他后，她百无聊赖的一天又开始了。
刚刚她梦到了她儿时的好友多罗，那个像太阳一样明朗的女孩子。
只是她以为一切都是真的，梦中的自己还是的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她和多罗毫无保留地分享着彼此的秘密……这样单纯地友谊已被阻挡在宫门外。每当她鼓起勇气想要同她们交心时，她们都会防备地掩上心门，所以她只能孤独地在门前徘徊。
正胡思乱想间，清雨送来了早餐。她见清雨面色不好，便问道：“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
清雨摇摇头，她只是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芳儿瞧见清雨这般模样，就知道这孩子有心事，她也不急着用餐，拉起清雨的手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清雨都快哭出来了，支吾道：“清雨不敢说……”
她轻轻拍着清雨的手背：“傻丫头，这皇宫是什么地方，芝麻大的事情都能被夸得跟月亮一样大。你现在不说待会儿自然会有其他人告诉我。如果这是个坏消息的话，我还是希望能从你口中听到。”
“小姐，钟粹宫的主子怀上龙种了。”
清雨的话在耳边嗡嗡的回荡着，她的心却像被浇了冰水一样，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了。清雨见她这般模样吓得慌了神，拼命地唤着她的名字：“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可别吓我呀！”
当芳儿缓过神来的时候，清雨已经哭成了泪人，外面当差的人听到清雨的哭喊声也纷纷围了进来。
芳儿长长地输出一口气，摆摆手道：“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清雨留下就行了。”等众人都退下以后，芳儿起身在屋里徘徊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已经让太已确认过了吗？”
清雨道：“是的。今儿一早，从慈宁宫传来的消息说是钟粹宫的主子有好消息了。”
从慈宁宫来的消息？阿凤难道天未亮就去慈宁宫请安了？还是她昨晚就是在慈宁宫过夜的？
“清雨帮我更衣，我们去趟慈宁宫吧。”
她知道现在的慈宁宫一定非（提供下载…87book）常热闹，身为皇后的她又怎么能缺席呢！
“皇后啊，你来啦。”太皇太后看到芳儿进来，连忙招呼她坐到身边，她老人家面上的喜色甚浓，“你也听到阿凤的好消息了吧。这真是我们大清的福气啊，多亏了列祖列宗的保佑啊。”她继而又转过头，对一脸娇羞的葛璐岱（阿凤的满语名字，意为凤）说道：“你可千万的照顾好我的小曾孙啊，以后啊，你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安心待在钟粹宫养胎便是了。”
“是。老祖宗的话，阿凤都记在心里了。”葛璐岱起身，谢恩道。
太皇太后环视屋内一圈人，道：“你们呀，也都得向阿凤学习学习，好好努力，为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才是。”
众人连忙答“是”。虽然她们谁也不知道，皇上哪天才会到自己的宫里，但是她们都希望自己就是下一个葛璐岱，可以骄傲地站在这里接受众人羡慕的眼光。
太皇太后握住芳儿有点儿冰凉的手，轻声道：“孩子啊，你也得加把劲儿。只有你生的皇子才是皇上的嫡长子呐。”芳儿点点头。现在的她连抬头看一眼葛璐岱的勇气都没有，她害怕看见她那清高又自傲的眼睛，更害怕看见她势在必得的笑容。所以她选择把头埋得低低的，让自己做一只鸵鸟。只是她马上就会发现，低着头更容易泄露自己内心的情感。
第一回合，她成功地败下阵来。
第十六话 凤
葛璐岱刚刚降生，便有高人预言她有“凤”命。所以家人也就顺了“天意”，给她取了个小名“阿凤”。
其实那个高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凤的父亲收留的一个落难和尚。后来那和尚找到了归处就离开了，再后来人们就慢慢地忘记了，钮祜禄家里还窝着一只“金凤凰”这件事情。
有一晚，阿凤的父亲遏必隆做了一个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梦，他梦见自己死后，自己的女儿以帝后的身份给自己盖了一座家庙。激灵之间，他又想起那个和尚的预言。
从此以后，遏必隆就把阿凤当做是未来大清国国母的标准来教育，未及十岁就成了诗书礼易、琴棋书画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才女，这在清初的满族家庭是极其罕见的。
遏必隆一边在不予余力的培养女儿，另一边又在掐指算着选秀的日子。他心里估摸着，差不多等到顺治爷三十出头的时候，他的阿凤就可以进宫了。可是在阿凤七岁那一年，大清年轻的皇帝驾崩了。
早在顺治病重的时候，遏必隆就在琢磨下一任君主会是谁。根据他在官场几十年沉浮的经验，他断定能继承大统的必定是二阿哥福全。所以他把全部的筹码都压在了福全身上了。他有意无意间还向当时的太后透露，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二阿哥。
后来，玄烨大婚的时候，太皇太后都没有把阿凤考虑在内。以至于到后来，遏必隆不得不拉下自己的老脸去求太皇太后“眷顾”一下钮祜禄一族。
所以，葛璐岱刚刚进宫时的地位是很尴尬的。
现在总算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她是第一个怀上龙嗣的妃嫔。只要她的孩子能顺利降生那就是皇长子，那他的身份将会何其尊贵。
今天在慈宁宫，她看到了皇后苍白的的面孔，她不自觉得就感到无比的舒心。这倒不是因为她和皇后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只是女人之间在普通不过的较量罢了。赫舍里芳儿是带着万千宠爱进宫的，而她到现在都还是无名无分。“钟粹宫的主子？哼，笑话！该是我的，我这次一定全部拿到手。”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浮现在她姣好的脸颊上。
映雪无意间正好瞥见了她主子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身为葛璐岱的贴身丫鬟，她自然是十分清楚她主子的心思的。自古都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映雪当然希望她年轻的主子能平安生下小皇子。想到这儿，她搀扶葛璐岱的手不觉加重了几分力道，关心道：“主子，小心地滑。”葛璐岱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对映雪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芳儿在慈宁宫中用了午膳，才起身回宫。
她摈退了给她抬步辇的宫人，自己踏着铺满红叶的路，缓缓地走向坤宁宫。清雨见她一路上都没有半句话，心里头甚是着急。她一则担心芳儿这样会憋坏自己的身子，二则是担心待会儿她会把火撒在皇上身上。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等在坤宁宫了吧。
芳儿见到在院中踱步的玄烨，也不向他打招呼，径直就朝屋内走去。玄烨知道她在生他的气，也不恼，以五步之遥的距离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向暖阁。
她后脚跟刚跨进屋，立马反手想将门关上，玄烨早料到她回来这么一招，快她一步，将脚伸进了门内。她知道他的脚在两扇门中间，但她关门的力道没有减小反而加重了好几分。玄烨见她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立马做出投降状：“夫人，我错了。你再不松手，你夫君的腿就要残了。”
芳儿回头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不禁心中一阵难受，就松开手让他进屋了。
她赌气般坐到梳妆台前，任他在身后怎么哄她怎么跟她认错，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对着镜子里的芳儿道：“别皱眉了，你看你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儿了。”
“我就想皱眉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随后，在坤宁宫当差的人便听到从东暖阁里传出的一声又羞又恼的叫声。年轻的宫女红着脸躲开了，那些小太监们则躲到角落里暗自神伤了。
他往手上吹了几口气，就去挠她的胳肢窝。芳儿已经笑得软瘫在了床上，再无反抗的力气，只得低声求饶：“玄烨，我不行了。你别闹了。”
玄烨见她这幅模样不觉暗自笑出声来：“看你还敢生气不？”说罢，便躺在了芳儿身边，轻轻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他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里，半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传来：“芳儿，对不起。”从一开始听到葛璐岱怀孕的的消息到现在，芳儿情感的变化只是单纯的从震惊到生气再到嫉妒，一个任何普通女人都会有的心路历程罢了。但是现在当她听到那一句“芳儿，对不起”时，她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不自觉的滑落，她不禁为自己感到无奈，为他们两个感到痛心。
这才刚刚是开始而已。
第十七话 序曲
十月的紫禁城已经有些寒意，淅淅沥沥的秋雨已经下了好几天。这场秋雨也浇凉了人们赏菊的心情，可怜这些蓄势待发了一整年的菊花儿，孤独地开在御花园内。各宫的主子们除了晨昏定省以外，也都各自待在宫里。
所以这些天的紫禁城与以往相比，多少有点安静祥和的模样。
芳儿也渐渐从失落中缓过劲来。葛璐岱率先怀上龙嗣，不是玄烨的错，因为他的雨露在坤宁宫上空洒泼的时间要远远多于钟粹宫。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抓住机会快速生根发芽结出果实。
话说来，芳儿一直都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人。既然葛璐岱怀孕已是既定的事实，那么她也会试着敞开胸襟去接纳这个将会喊她一声“皇额娘”的小生命。
清雨瞧见这几日芳儿的心情不错，得空的时候还会跟她开开玩笑。一日，清雨在帮芳儿梳妆的时候，感叹道：“小姐，若是生个小阿哥，那该多好啊。”
芳儿揶揄道：“喔？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怎么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小孩子的呀。怎么这会儿又想我生一个小阿哥了。”
清雨脸微微一红，小声嘀咕道：“以前是以前……这偌大的坤宁宫，能说上话儿的人却不多，如果小姐身边有一个小阿哥，那日子过得岂不是有趣的多。况且……”
芳儿见她突然停住，好奇地问道：“何况什么？”
“小姐只有顺利诞下皇嗣，才能稳坐东宫的位置。”清雨说完这句话，像完成使命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芳儿。
芳儿看着镜子里的清雨，思索片刻问道：“清雨这会儿是做了谁肚子里的小蛔虫了。”
清雨撅撅嘴答道：“是三老爷。”
“三叔？”其实她也早已猜到了。她依旧记得当初玄烨纳聘的圣旨下到赫舍里家的时候，三叔索额图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她至今都无法弄明白的表情，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使命般满是欣喜，又像是决定放弃生命中某样贵重的东西时那种毅然决然……
她临进宫前，家里所有的长辈都给她上过一课。 不同于其他人要求她“自保”，三叔希望她在保全自身的同时，能够尽早诞下皇嗣，以巩固赫舍里一族在前朝的地位。
她进宫已经一年有余，却至今都没有好消息传出。看样子三叔是急了。芳儿心中不免觉得有点好笑，宫里的人倒不急，宫外的人却已经开始等不及了。
她了解自己，她也了解她三叔。
“如果你以后有机会碰到三叔的话。请转告他一句话，如是东宫第一胎诞下的是小公主，他将做何打算。”芳儿道。
清雨刚想开口回应时，就听得门外面有人道：“皇后娘娘，传太皇太后口谕，请娘娘今晚到慈宁宫共用晚膳。”
芳儿稍稍扶了一下旗头，道：“知道了。有劳公公通传了，清雨你带公公下去领赏钱吧。”
“是。”
每逢初一十五，太皇太后总要在慈宁宫里设宴，受邀就是宫里妃嫔和那些老太妃们，有时还有宫外的福晋会来。应该是太皇太后怕宫里的那几位老人家闷得慌，所以才经常要她们这些小辈过去聚聚。芳儿自小便和爷爷奶奶亲近，所以也非（提供下载…87book）常乐意赴这样的宴会。
这次也不例外，还是那几张老面孔。
席间也无非是那些家常话，只是因为葛璐岱怀有龙嗣，所以破格坐到了芳儿身边的位置。这几日两宫太后对葛璐岱都非（提供下载…87book）常上心。今晚因为下着雨，太皇太后怕葛璐岱来的路上会有什么不便，还特意派遣了慈宁宫的人去钟粹宫接她。
葛璐岱受到了特殊照顾，势必就得承受别人灼热的眼光。芳儿刚落座，就感觉到有几道让人坐立难安的目光朝自己这边射来。她被看得浑身难受，就抬头追寻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当她将视线停留在咸福宫的纳兰容歆身上片刻，纳兰容歆变稍稍偏转开眼光，尴尬地朝芳儿笑笑，又朝葛璐岱的方向努了努嘴。芳儿便明白了，这几道犀利的可以杀死人的目光，并不是针对自己的，而是针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集万千荣宠在一身的阿凤的。
晚膳过后，几个女人又围坐在太皇太后身边聊了会儿家常。通常这会儿子，是没有按尊卑等级固定的位置的，只要你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甚至可以半跪在两宫太后身边陪两位老人家谈天说地。以前每当这时候，芳儿总会做到某个老太妃身边跟她说会儿话。但是今儿个的主角是葛璐岱，所有人都乐于在她身边打转。
她也图个清闲，一个找了一稍微偏角落的的位置坐下，静静地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那冰冰凉凉的秋雨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没一会儿，纳兰容歆便坐到了她身边，低声道：“皇后娘娘，臣妾罪该万死。但是刚才实在是没有冒犯的意识。只是……只是这些日子，葛璐岱一直仗着自己怀有龙种，对我们姐妹几个冷眼相待。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
芳儿连忙点点头，附和道：“我又怎么会不了解呢。但是阿凤现在情况特殊，我们做姐妹的自然得多担待着点儿。”
正说话间，苏麻拉姑捧着一双花盆底鞋过来了。
“皇后娘娘，您前几日托我做的鞋子，已经好了。还请您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脚。”不等芳儿有所反应，苏麻拉姑就已蹲下身子，替芳儿脱下了那双沾了雨水有点潮湿的鞋子，又小心地替她穿上了新鞋子。
“有劳姑姑了。”芳儿虽是身在官宦人家，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少，但是还从未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替自己穿过鞋子，脸上不免有点受不住，立即映出两片绯红来。
这样的举动，倒是把坐在旁边的容歆给看呆了，苏麻拉姑是何许人也，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替皇后换鞋子。
“娘娘，鞋子穿好了。您可以起来走走。”苏麻拉姑起身，让开几步道。
芳儿站起来走了几步，赞叹道：“姑姑果真是巧手啊。这鞋子穿着舒服极了！”这是实话，苏麻拉姑的针线活在这紫禁城里应该是数一数二的。
几天前，芳儿来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时，正好撞见苏麻拉姑在帮太皇太后试新鞋子，就随口赞道：“好精致的鞋子啊。”太皇太后看了一眼，笑道：“这是苏麻替我做的新鞋子呢。你要是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啊，改明儿也让她替你做一双。”芳儿连忙道：“芳儿岂敢劳烦姑姑。”站在一旁的苏麻拉姑道：“能替皇后娘娘做鞋，那是苏麻的福分呢。”芳儿见苏麻拉姑一片热情，也就不好再推辞，笑道：“那就有劳姑姑了。”
芳儿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日一句无心之话会给她往后的人生带来如此大的变化。很多年以后，当她从柜子里翻出这双做工精良的鞋子时，她才恍然醒悟，那晚在慈宁宫外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天意，而是人祸。
第十八话 大弦嘈嘈如急雨
正当芳儿在试鞋子那会儿，太皇太后朝这边道：“来，芳儿过来，让我瞧瞧。”芳儿走到太皇太后身边，微微提起裙摆，道：“姑姑的的手可巧了，穿着和舒服呢。”一旁的太后带着赞许的目光看了苏麻拉姑一眼，道：“苏麻的手可是越发的巧了。”众人见状，也纷纷围过来看芳儿的鞋子。
“既然穿着舒服，那你也别换下来了，直接穿回去吧”太皇太后看着芳儿也甚是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这双鞋子，脸上的笑意不觉加深了几分。苏麻的巧手曾经帮她赢得了许多人心，近日也帮她拉拢了这个孙媳妇儿。
观鞋的热情一过，大家又都分分散开。不一会儿，有几个人已经困倦的直打哈欠。太皇太后摆摆手道：“瞧瞧你们，体力还不如我们几个老太婆呢。现在才什么时辰呢，就哈欠连天的。罢了罢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如获大赦一般，立马想起身告退。这时太皇太后又道：“芳儿和阿凤再陪我待会儿吧。其他人就先回宫吧。”
今晚太皇太后兴致极高，也不知什么原因拉着芳儿和葛璐岱的手，一直从科尔沁大草原说到了玄烨登基。应该说除了太皇太后，其他人都困了。等到她老人家反应过来时，芳儿的眼神都不能聚焦了。
“你们也累了吧。那么今晚就先讲到这儿，阿凤啊，你有孕在身，回宫后就早点歇息吧。”她朝门口望了望，“我看这雨啊，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要不芳儿你就替我把阿凤送回钟粹宫吧。”
“是。”
太皇太后把葛璐岱的手放进芳儿的手里，笑道：“我可把阿凤托付给你了。”“谨遵太皇太后懿旨。”芳儿福了福身道。
雨越下越大，像是有人在天上端着盘子往下倒水一样。
芳儿和葛璐岱共撑一把伞，只是这雨实在是太大，伞又太小，根本无法让两个人都不被雨打湿。芳儿一只手搂着葛璐岱的腰，另一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