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跃农门-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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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衣服而已,不还也不要紧。”那青年呵呵一笑。这小丫头大大方方的,倒有几分意思。
一路上,小鱼连打好几个喷嚏,碧桃忧心得脸都白了。好容易赶到家,小鱼让碧桃先跑回去,把事情跟陈氏说,让她准备热水姜汤还有茶水。
小鱼带着三人走到门口时,得了信儿的陈氏已经倚门而望了。
见着一身狼狈的小鱼走过来,陈氏忙一把拉着,上下看了三回才算放心,对三位救命恩人那是感激涕淋。一边让张婶带着小鱼赶紧去洗澡换衣裳,一边亲自引着几位客人到正厅待茶。
陈氏从来未见过如此出色的青年人,又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公,心里连赞了数声,对他们的神态自是恭敬了几分。
按说她年纪较这三人要大,又是此间主人,做出这样低的姿态,一般人都要有些不自在,偏这三人仿佛陈氏的态度理所应当一样,神情自若得很,并不见有丝毫的不自在。
这种天生的上位者姿态让陈氏心中暗惊,看不出他们的来历身份,言辞之间更加谨慎了些。
“若无几位在,小女今日便遭大难了,敢问几位名姓,好让我们立了长生牌位早晚拜谢。”
“些许小事,举手之劳而已,夫人不必如此。”居中的少年未说话,坐他身旁的清秀少年笑着回答说,“据我所知,这里原是顾家家业,可刚刚那位姑娘说她姓唐,敢问你们是这里的地主?”
☆、第55章 来头
陈氏点了点头说:“这块地和这个宅子原来都是顾家的,刚刚兑给我们。说来惭愧;今儿是我们头一天搬过来,小女便遇着了这事,也是天可怜见,让她能遇着您这几位贵人。”
陈氏本是一番感激之意;可这话听到他们耳朵里;便有些变了味道。英武青年和清秀少年不约而同都去看着坐在正中的少年了。
这几年;什么类型的女人他们都算遇着过;摔跤的,落水的;惊马的;晕倒的……种种方式,前赴后继一样不断有人尝试。本以为他们到了蜀中;这儿没人识得他们家少爷;没想到又遇到了……
他们心里头一个念头就是;难不成少爷的行踪暴露了?
三人皆是一阵沉默,陈氏见了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但思之又思,觉得自己也没说错话啊。
本来好端端的,一下子冷了场。对方是救了女儿的恩人,陈氏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却也不好冷待人家,忙叫人捧了点心上来。
是陈氏自己做的桂花马蹄凉糕。
坐在上首的那少年看了一眼兰着凉糕的细瓷盘子,敛了眉微微一笑道:“某入巴郡以来,常听人提及一位唐姓的小娘子,说她得仙人青眼,非但治好了身上沉疴,还赐了可饭可菜的玉薯,乃是我大齐朝第一的福气人,不知夫人可识得?”
陈氏忙摇了摇手,笑着说:“大齐第一的福气人只有皇上和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可称的上,我家小鱼不过是个农家女儿,哪里担得起这样的称呼,可折煞人了。”
“啊!”一旁的清秀少年跳了起来,一脸的惊讶,“原来她就是唐小鱼?!”
“是啊,我是!”唐小鱼换了一身鹅黄色绣缠枝莲的衫子从里间走出来,乌黑的头发湿亮亮的,散在前胸,她一边走,一边还在拿着干布巾擦。
小鱼虽然还未成年,到底也是十一岁的姑娘了,别说是官家,便是一般讲究大家的大户人家,也不会让她以这样随意的姿态出来见男客。不过在唐小鱼心里,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这种概念她是毛都没有。
她把用过的布巾交到身后的红梅手里,对她说:“等你姐姐洗好了,让她把那姜汤也喝点儿。”
红梅有点憨头憨脑的,听了她的话便问:“难道姐姐也落水了?”
“没呢,不过她在泥水地里跪了半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唐小鱼接了红梅手里托着的茶盘,让她先出去端姜汤来,然后亲手将茶放在那三人面前。
青瓷碗,白玉胎,不是多名贵,但看着也很精致。碗里是是澄碧色的茶汤,上好的毫针根根向上悬在碗底,旁边静静卧着一颗渍过的青梅。
清秀少年端了碗笑道:“人都拿青梅浸酒,你却是拿青梅就茶,倒也别致。”
“我们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茶。”小鱼笑着说,“我就喝不惯城里人拿什么豆蔻茴香肉桂煮的茶汤,便是这样清泡的还嫌苦涩呢,只好加点糖梅子调味了。”
那少年年纪不大,什么都敢试,果然就口尝了尝。
茶香悠远,这茶水入口微涩,咽入喉中却带着几分青梅的酸甜,回甘悠绵,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嗯,好喝!”他眼睛都亮了,见他这样夸,那英武的青年和上首少年这才端了茶碗来喝。
“听闻唐小鱼姑娘是住在江陵县的,没想到会在这儿遇着,也算是有缘。”上首那少年放下茶碗,上下打量着唐小鱼。
刚刚他救起的那姑娘浑身淋漓,沾泥带水,发丝凌乱,也看不清模样,现在人家沐浴干净换了身衣裳,那张小脸全露了出来。那眉眼清灵得很,自然,她与绝代佳人一词差得还有些远,但也是眉清目秀,看着十分养眼的一个小丫头。
这样的眉眼,实在很难想像在一年前还是个灵智未开的傻儿。
“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呢。”唐小鱼问道,“你看,你解了你的汗巾子,”她一指那清秀少年,再指了指上首位子上的少年,“你把巾子扔到我面前,”最后一指那英武的青年,“你拽我上来。你们仨都是我的恩公,你们叫什么?从哪里来的?能说吗?”
那清秀少年眨了眨眼睛:“非要问名字做什么?”
“不做什么,”唐小鱼歪了歪头说,“求个心安吧。我瞧你们三位衣着举止不凡,估计给你们银子你们也不一定稀罕,而且我手上银子也有限,给少了吧,你们是救了我的命,我拿不出手,可是要给多了吧,我又着实舍不得……”
那青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喂,我瞧你大大方方的也不似那些后宅里没见识的小姐们,”那清秀少年扬了扬脖子,敛了面上的笑容说,“你不会说什么你落水了被我们瞧见了就非要赖上嫁给我们家少爷吧!”
哟,原来这两位果然是人家的下人。
唐小鱼嘴一撇:“说什么呢,要是落了水就非要人家娶,你们仨可都在,难不成把我切巴了三块嫁人?救人而已,扯着婚嫁做什么?”
听着唐小鱼并没有要赖上人的意思,那少年倒是大松了一口气,这几年光防这种事就防出一脑门子官司了,好赖今儿不用再操心这个。
陈 氏听着却是心里头添堵。刚刚她光顾着关心女儿有没有淹出个好歹,居然没在意女儿刚刚衣裳贴着身子的样子有多不堪。她父亲曾是五品京官,虽然官级在京中不算 多高,她又是个庶女,但自小受的教育还是根深蒂固在她骨血里的。当年她会嫁给唐明诚,便是因为她与嫡母去上香时遇着地动,人群中走散之后又被浇了一头雨, 恰在那时遇着了唐明诚,唐明诚解了身上的蓑衣给她遮挡。事后,她那嫡母便以她身上淋雨,不雅之态被唐明诚瞧见为由,做主把她嫁给了这个商铺里的白丁小子。
虽然唐明诚只是个白丁,出身低微,但人品相貌十分出挑,待人又十分温文有礼,陈氏那时候也是真心喜欢他,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这一忆以过往种种,陈氏思绪便被扯得有些远,一时之间没在意这几个年轻人在说什么。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这话题已经被扯得飞上了天。
“你 不知道,那些什么大家闺秀,一个个狼似的,今儿这个问题,明天那样状况,为了嫁我们家少爷可是费尽了心思,花足了力气。”那清秀少年也不知怎么被唐小鱼扯 开了话匣子,“我家少爷可太冤了,上回有个小姐在我家少爷面前掉到荷花池子里,她家婢女非拉着我家少爷要他去救人。那小塘子不过腰深,救什么救?自己站起 来不就得了?偏那几个丫头,一个个哭得跟死了亲娘似的,好像我家少爷要是不下水去救,她们家小姐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唐小鱼乐得浑身直颤:“这样也行啊!”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说那就我去吧。她们还不让,说是她们家小姐金贵的身子哪里能让个下人去碰。”
“后来呢?”唐小鱼听八卦听上了瘾,一个劲儿催他。
“咳咳。”被他们说的少年声色不动,只是面颊微红,瞪了那清秀少年一眼,“阿秀,快闭嘴。”
“啊,原来你叫阿秀啊!”唐小鱼正听得来劲,哪里管他,忙扯扯阿秀的袖子,“这儿没别人,快说啊,后来呢?那个什么小姐讹上了没?”
阿秀嘿嘿坏笑,压低了声音:“哪儿能啊,我家少年理也没理抬腿就要走。那小姐只好自己爬出来了,那些丫鬟又拦着路了,说是衣裳湿透了,被男人瞧见了不能活。非要拉我家少爷去见她们老爷夫人。”
“啧啧,这也太拼了。”唐小鱼摇头拍桌子,这世上的女子看来比她想像中的要大胆多了,敢这么追男人,不过看看人家这身皮相,倒也能理解个一二。“那你们去了吗?”
“怎么可能!”阿秀翻了个白眼,“我只说了一句,我家少爷背对着你呢,看也是我看着的,你要实在想嫁,就嫁我吧。”
“噗!”唐小鱼一口茶喷出来,笑得直喘,“你可真敢说,她要真嫁了怎么办?”
“她敢嫁我就敢娶啊!”阿秀洋洋得意,正三品云贵承宣布政使家的嫡女,他娶来怎么着都不会吃亏。
事实上,人家压根当他说过的话是放屁,人家一心要嫁的是他背后的主子,谁会拿个奴才当事?反正匆匆赶来的布政使夫人正好听着了他的话,一口气没换过来险些厥过去。当即便要人拿了棍子要将阿秀乱棍打死。
其后种种哭闹耍赖的场面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也真难想像得出来,做出这一副嘴脸的对方会是正三品大员的夫人。面子不是别人给的,真把少爷惹火了,谁管你家老爷是三品还是一品。
阿秀想想后续,不觉摇头慨叹,这人啊,自视太高可真不行。
有你哭的时候。
“我 看人家不乐意嫁你吧。”唐小鱼还在那儿傻乐呢,她过来这一年不是蹲地头拔草就是站街角炸糕,男女大防啥啥啥的还真没有多少意识。她这具身体才十一岁,搁在 现代不过是小年五年级的小学生,若是有人跟她说五年级的女生要跟男生楚河汉界一番,她一定会觉得那人蛇精病。
于是她那蛇精病的娘实在看不下去开口了。
“小鱼!”陈氏对着小鱼做了个手势,对着几位欠了欠身说,“我女儿打小就懵懵懂懂,不太明白世情,请几位千万别放在心上。你们别看她这样大了,其实心地还像个孩子,最是单纯不过的。不知轻重之处,还请几位海涵。”
唐小鱼吐了吐舌头,那俏皮样子看着的确没有什么机心。
那少年笑了笑,说道:“在下姓裴,单名一个简。”
☆、第56章 裴简
“哦。”坐在那儿的母女二人并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小鱼就笑着说了一句:“原来你叫裴简;这名字可真好听。”
阿秀端着茶碗半遮着脸咧了咧嘴。
真是枉做了小人;人家根本就没听过他家主人的名字。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里不甘,要说蜀中离着云贵也不算远到天边;怎么他家公子的名号在这边叫不响呢?若是还在云贵境内,只要报出裴简这两个字,不管大人小人男人女人都要尖叫着扑过来跪舔的吧。
乡下地方!真是无知的乡下地方。
可是主人已经自报名号了,当下人的总不能让主人开口向人家介绍自己下人的名字。
那英武的青年站起身;对着陈氏一抱拳道:“在下姓伍;名忠直,是主人的护卫。”
阿秀只好放了菜碗,站起身来说:“在下姓阮;名延秀;是主人的随从。”
因为他们是下人的身份,陈氏自然不好起身回礼,还是小鱼站起身对他们行了半礼道:“那我叫你们小伍哥;阿秀。”
伍忠直自然没有意见,阮延秀则表示很有意见。
凭什么阿伍就是哥,他阿秀就只叫阿秀了?
裴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坐下,然后对陈氏说:“在下来自滇南,听闻蜀中出了玉薯这样天赐的好粮,所以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便遇到了贵府千金。”
陈氏摆手道:“我们只是乡间农妇,当不得公子唤一声千金。”
裴简笑道:“关于这玉薯,正有几个问题想讨教,不知夫人可否解惑。”
陈氏道:“小妇人其实并不通农事,只怕要叫裴公子失望。”
裴简嘴角微微一挑,看向小鱼:“那么,通农事的,便是小鱼姑娘了。”
唐小鱼笑了起来。
“不知可有荣幸请小鱼姑娘指点一二?”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简站起身,对唐小鱼说:“不如去外面走走?”
唐小鱼点头站起来道:“好啊。”
陈氏忙起身拉了小鱼一把,低声说:“你自己小心些。”
唐小鱼翻个白眼儿,小心什么啊,裴简一看就是豪门大族出身,会跑来江陵县,无非就是为了玉薯,还能图她别的?她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论财论貌都差着人家一大截子。裴简这人看着温文的很,骨子里头一定是个特别任性傲气的天之骄子。
突 然对他的来头很感兴趣了,唐小鱼在心里掰着指头数着,如今她们在江陵县,县里上上下下对她们都好。韩大人年后会调回京城,听说黄大人会补韩大人的缺,当 然,直接从知县跳到知府也太快了,估计会先给他个同知暂代知府的官儿,过个一二年再给转正。虽然不知道谁会来补江陵县知县的缺儿,但何主簿和左县丞都是她 们的靠山,特别是何主簿,那意思是打算要跟她联合办产业的。
她现在底气足得很,现官不如现管,何主簿这条腿够粗了。
不过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有大腿抱谁也不会嫌腿少。这个裴简看着来头并不简单,指不定能结点什么善缘。
裴简的话很少,就让小鱼带着在附近的田地里转了转。小鱼也不指望他能问出什么高深的问题来。娇养的哥儿有几个能知农时,识农事的?大把的时间估计不是学策论,就是学诗画骑猎。
裴简不问,阿秀却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问没两句就拐到神仙身上。唐小鱼被他问烦了,直接说:“我真没见过神仙,神仙要能被凡人看见了那还能叫神仙吗?”
“是啊是啊,我以前就是个傻子,不行吗?傻子也不能有春天吗?”
“喂喂,谁说世上没奇迹的?不信你从那边山上跳下来试试,脑袋在石头上撞一撞,说不定你也能遇到神仙了。”
裴简单手负于背后,耳边是唐小鱼和阿秀的吵闹声。天高云淡,百里空阔,与他从小见惯的山间景色大异其趣。垦出的田地连成片,山坡平缓,池水无波,看着远处农人挥锄笑谈,明明身边很吵,他却觉得安静得很。
“我就想问一问,云贵之地,可种玉薯否?”裴简转过身,目光清澈看向唐小鱼。
日头已略略向西,光芒灿灿,青衫少年身长玉立站在田边,周身像是会发出光一样,笼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自然可以。”唐小鱼想也没想便说,“没有能不能种的问题,不过是因为水土不同,产量有高有低罢了。”她歪头看着裴简问道:“到底是云还是贵啊,一个平原一个山地,差得也太大了。”
裴简微蹙的眉峰渐渐散开,在阳光下晕染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也是,那样大的地方,这么问确是不大合适。”
唐小鱼手搭着凉棚看向远方,曼声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地,总是合适它种的作物。不能种稻可以种麦,不能种粮可以种菜,不能种菜也可以种些药材。天生万物,各取所需。”
裴简神色微动:“你是说,药材也可以种?”
“为什么不能种?”唐小鱼说,“红枣、生姜、菊花这些都能种,那人参、贝母、天麻、茯苓这些自然也能人工种得。”
“种得的又怎及得天地灵气滋养而生的?”
“是 比不上,但它可以量产,产量大了价钱自然就低,普通百姓家也不会吃不起。”唐小鱼指着远处田地里的农人说,“像他们,一年辛苦劳作,能得的不过是温饱,家 里没多少余钱。你们富贵人家不知道,一般的百姓不怕断一顿少两顿,最怕的就是生病。生病就要吃药,可是有些药因稀少难采而价钱昂贵。穷人家吃不起,就只能 硬扛着。因一场病而拖垮全家的也不是没有。大量种植出来的药材顶多是药效上有点点差距,药性还是好的。吃不起野生老山参的,吃咱们自己种的人参也一样可以 养补。钱多的慌的就去买天生地养的,一个钱要掰两个用的,就买便宜又好的家里种的。多好,人人都满意。”
人人都满意吗?裴简拿手指在眉心按了按,点了点头。
“等巴蜀之地种好了玉薯,我云贵也会推而广之,到时候若有需要,还要请小鱼姑娘多多指点。”
“好啊。”等到玉薯在巴蜀之地种出经验,她应该能再种点新东西出来。唐小鱼笑弯了眉眼,对裴简说,“云贵风景如画,我也想去转转的。不过到时候什么车马费,食宿费什么的你们都给包了吧。还有下田指导费什么的,能给我开多少?”
阿秀捂着额头:“你够了吧。”
唐小鱼放声大笑。
连裴简也笑了起来。
日头快落时,裴简三人向陈氏告辞。陈氏要留他们吃晚饭,但人家推说有事一定要走。
大约因为总是斗嘴,年纪又相近的缘故,小鱼跟阿秀格外投缘,要不是陈氏和裴简拦着,这俩都想结个义兄妹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再来?我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保证你说好吃。”唐小鱼把他们送到门外,颇有些不舍。
“我们很快就要回家了,等回去了我让人给你送信,再带些我们那儿的好玩意儿给你。”小鱼的性情活泼爽利,不似别家姑娘那样扭捏作态,阿秀也很喜欢她,这才熟悉了些就要分开,他心中还颇为不舍。
“走了!”伍忠直在阿秀身后催他。
“小伍哥,你们要是去县城里,正大街最当间有个唐家铺子,那儿做的早食你们以前肯定都没吃过,可以去试试。”
“小鱼你别送了。”阿秀说,“等办完了事儿,我觑着空儿再来看你。”
唐小鱼对他们挥了挥手,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路的那一头。
掌灯时分,顾家的别院来了三个人。
顾浚匆匆迎了出来,见到他时大松了一口气。
“您可把咱们吓死了。小王爷为了您特地从京里快马赶了过来,正忧心着呢。”
裴简微微一笑:“李放来了?他在哪儿?带我去见见他。”
顾浚忙引他进门。
李放这时正扎着两腿坐在软垫上吃饭,见着裴简进来,筷子一扔就扑了上去。
“我的哥哥,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居然一声不吭跑到这儿来!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