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误倾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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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了第二天,他当真将我喊醒了。
我许久不再见到阳光,双眼被刺的睁不开,等我缓过来了,才感到心口还是那股让人窒息的疼痛,浑身如同连着做了十几天的重活,倦怠无力,我抬不起手来,只试着握了握拳,五根手指都不能攥到一起。
哥哥望着我,没有说话。
我抬起头来,房里几道帘子都垂着,我却还是觉得难以忍受,整个人如同置身火场,被烤的奄奄一息,无论怎么用力,我都不能站起身来,哥哥来扶我,我想甩开他,却连甩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哥哥低声喊我:“染染,染染,别急,我扶你起来。”
我颓然推他:“没有用了,没有用……”
他俯身在我面前,哑声劝我:“染染,我带你回姬家吧。他不会找到那里的,你不会受伤,也不会有人因为你受到连累。染染,你跟我回去,宗主会有办法让你好起来,你以后不会昏迷,不会疼,你能见到阳光……”
我垂着头,不叫他看到我的泪。
现在,我终于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没有用的废人。无论外面的景色多么好,我都再不能看到。从今往后,我活的这短短的一段日子里,就只能借着夜里的月光和蜡烛看到周围。白天里没有顾青衣,我成了一个借着夜晚才能活着的鬼怪。
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
等到我回了山庄,竟是再不能看自己昔日的住处一眼。
哥哥默默的站在我身边,周誓中外出了。
我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越发挨不住,周围天旋地转,扑天的火舌都对着我蒙过来,每一缕光都如同利刃,生生割到我的心口上。
我只有再睡。
斯人憔悴
夜里醒来,周誓中居然在我身边躺着。
我们此刻的姿势不是很好。
他的一只手臂正巧环着我的腰,我的头正巧枕在他的另一只手臂上,他的呼吸正巧就在我的头顶,我的身子正巧就在他怀里。
这真是叫老身我如何是好。
周誓中几个月以来刻苦当着一个准君子,今夜却是把我当做他的小妾了?
我轻轻的缓缓的动了动,周誓中死死环着我。
我低声喊:“周誓中?周公子?”
他闭着眼,还是一副安详的样子,声音却清晰的很:“何事上禀?”
我一脚把他踹开:“浪荡轻浮没个正形。”
周誓中这人当真固执,他接着又把我抱住,低声说:“再过一会儿,一会儿就放开。”
我警告他:“姑奶奶我的功力现在远在你等黄口小儿之上,识趣的快快收手还来得及。”
他嫌弃的一把推开我:“没意思。”
我起身,利落的把外衫套上,对他说:“什么才叫有意思?”
周誓中看着我,万分浪荡的笑:“你白天的时候才叫有意思。”
我顿时慌了。
白天里我从来昏迷得不省人事,他别是天天这么偷着抱着我吧?
我从床榻上站起来,一只脚就要踏到周誓中身上:“从实招来,留你一条小命。”
他翻个身:“有时候,我白天里累的厉害了,就免不了躺下歇息。”
我的脚已经踏到他身上。
周誓中还不知死活的继续往下说:“我就是顺手找个东西拿着,那不算抱着你。”
我干脆踩着他走过来,下了床。周誓中被我踏了一脚,居然没有什么事,我回头看时,他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双眸映着烛火,望着我。
我问:“你这是被我踩出了内伤?”
周誓中的脸上带着很浅的笑,他的长相十分硬朗,这样一笑,就叫人如沐春风,他问我:“我这些日子为了养你耗了多少银子,费了多少粮食?你怎么这么善于叫人血本无归?踩人一脚都不轻不重的。”
我望着一桌子的鱼肉,就已经觉得饱了,我道:“那是你皮厚。”
周誓中不再说话了,房里静寂。
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吞下去,马上喝茶。
吃不下去了,吃下去也没用。
我站起身,打算让自己坚强些,于是坐在了铜镜前面。灯光昏黄,里面的女子头发披着,一张脸都镀着烛光,却没有丝毫血色。
周誓中突然问我:“白天怎么哭了?”
我心里一惊。
莫非,哥哥在的时候,周誓中也躲在房里?
我问:“你怎么知道?”
他道:“我夜里回来,见你脸上留着泪痕。”
我马上说瞎话:“估计是梦见蛇蜘蛛一类的东西,我害怕了,自然就哭。”
一面说着,我一面拿衣袖抹自己的脸。
周誓中喊:“得了得了,快别再糟蹋那件衣裳了。寻常女子真没有你这样脏的,什么都能往衣袖上抹。我早替你擦干净了。”
我回过身,瞪着他。
周誓中:“我拿棉布蘸着水,给你擦了两把。”
我拿眼剜他:“趁着人睡觉动手动脚,当真卑鄙。”
周誓中:“还下流无耻呢,你待如何?”
我尽量叫自己笑的猥琐些:“反正,你也有睡着的时候。”
周誓中叫我说的生生打了个寒战。
我痛快的大笑三声,走到周誓中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继续挂着一副下流的样子,随手对着他的下巴捏了一把,却被细小的胡茬扎的手一缩。
周誓中见我偷鸡不成蚀把米,坐起身来哈哈大笑。
我有些委屈的说:“我连词儿都想好了,听说到酒肆里,男子都要说一声:给爷唱一个。我刚才就预备说这句话。”
周誓中笑的愈发厉害,笑着笑着,他猛的在床榻上站起来,抬手对着我的下巴捏了一把,流利的道:“妞儿,给爷唱一个。”
我一甩衣袖,端起架势,当即就依依呀呀的唱了两句。
周誓中从衣袖里翻了翻,什么都没翻出来,接着就又四处找。
我停住了,问:“你找什么?”
他终于从衣襟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递到我面前:“来,爷赏你的。”
我见是一只翡翠手镯,简直要滴出绿来。
周誓中笑着:“你不是喜欢塞北吗?这几日里塞北是去不了了,听说那边的草甸子一望无际,你看着翡翠镯子,就当作是塞北的草色。等日后有机会去了,再给你补上。”
他说“塞北的草色”,这当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我一直挂念着塞北,却再也没有去那里的机会。能看看塞北的草色,也算完满。
我越看越喜欢,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着,问周誓中:“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塞北?”
他答:“你跟我闲聊时说起的,自己都忘了。”他把我一只手拉过去,“我给你戴上,看合适不合适。”
他拿着镯子往我手上套,我高兴的说:“这可真好,不但好看,而且值钱。”
周誓中恨铁不成钢:“你贪财的毛病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
我只盯着自己手上的翡翠,对他说:“很合适。”
他也点点头,喃喃的说:“是很合适。它像是为你造的。”
我顿时无理取闹:“什么叫像是?这就应当是为我造的。难不成你还打算着把它从我手上扯下去再赠给别人?”
周誓中自己躺下,口口声声喊着:“好了好了姑奶奶,叫你看上的值钱玩意儿算是再也不准别人多望一眼了。”
我凑到他面前:“当真十分值钱?多少银子?”
周誓中不确定的望着我:“如果我跟你说了数目,你怕是当场就飞到当铺里拿它换了银票。”
我高兴极了:“万一哪天我饿了,可以用它换饭吃。它能不能换十几头猪?”
周誓中用手指关节点着我的额头:“你敢!”
我专注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翠绿。
他坐起来:“我告诉你顾青衣,江南的商号有一大半是周家门人的,哪天你叫我看见这个手镯摆在铺子里,别说猪了,你这辈子连个猪毛都见不到了。”
我哼一声。
周誓中道:“不行。你今天得指天发誓,人在手镯在,人亡手镯才能亡。”
我忽的站起来,一只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道:“我顾青衣今日对周誓中发誓,人在手镯在,人亡手镯也不能亡!”
他笑:“行了行了。万一真到了快饿死的地步,拿他换了吃的也行。我事后再给你找回来就是了。咱不至于人亡手镯都不能亡。”
他不知道,这个镯子,若是我死了,还得叫人捎回来还给他。所以我才说人亡手镯也不能亡。要是它跟着我去了,这样的好东西,却连这个秋天都挨不过,岂不叫人扼腕叹息。
至于这个半人不鬼的顾青衣,亡了,也就亡了吧。
逃亡路短
不管是喝多少汤药,逼着自己吃多少进补的东西,都没有什么用处。我一丝起色都没有,身子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我跟哥哥说:咱们走吧。
他应着。
我趁着自己深夜里清醒的时候收拾东西,周誓中给我的衣裙,我恨不得全带上,只是背不了,挑来挑去,也不知道究竟该舍弃哪几件。至于别的东西,没有什么可带的。我来的时候,本来也就是空着手来。
还有两件贵重东西,一件是安准给我的玉,另一件就是那个手镯。贴身戴着,该是出不了什么差错。
我此去,是抱着必死的心思。即便我不这样想,结果也是死。反正,再活着回来是不可能,再见到周誓中也不可能。
分别前,我想给周誓中留封信。其实,趁着现在安定,身体也好,我也该给安准留一封信的,叫周誓中飞鸽传书送到天山就好。可是我不知道对他说什么,我瞒着他练损派功夫,把自己弄的心脉重伤,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再加上,万一鸽子半路上被射下来,书信叫人看了,定然就知道我与安准之间有牵扯,我会连累他。
还是别跟安准说。他远在天山,猴年马月才能回来,那个时候,我尸骨都成灰了,他不过是听到个不大好的消息,过一阵子就能释然。没了我,他还能少个包袱,过的自在一些。
我打定主意,就研墨铺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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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誓中:
你见了信,我已然走远了,事情绝无转圜的余地,你就不必再想什么计划在九月前将我送出府去,不管为了救我做着什么事,都通通停下。不要找我,不要张扬,周府上下都还不知道你曾经隐藏过我,你就当你着实从不曾隐藏我。
我编来哄你骗你的瞎话,叫我深夜里想来一阵脸红。因为此去之后,算是永别,我不能叫你在我死后还一头雾水,所以我还是先对你说清楚。
当初被追杀的辛苦,我扮作下人混入周府,这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我心里还想着报仇。我娘是西南姬家的人,我便辗转找到姬家人,在自己舅舅面前跪了一天,求来了姬家损派的功夫。这门功夫你兴许不曾听说过,它算是秘传。大体说来,就是它能帮着我的功力突飞猛进,但是练完之后也只能出招一次,这一次之后,功力全失,如果把心法练到第十层,还会心脉尽断。我一心想着报仇,别的可以不管不顾,所以便打算修习这门功夫。你曾经问我决战的行事,我没有跟你说清楚。在追杀我的这件事上,他既已认定我与周府有牵连,倘若周府不把我交出去,不管他在这里找不找得到我,都会怪罪于你们。你多年来里救的人兴许也不多,现在好歹救下一个我,我不忍心因此而牵连到你和周伯父,所以我便打算在决战来之前把损派功夫的心法练完,然后提前杀到决战面前去,省的把你们卷进来。
从六月至今,我夜里一直练的不是我父亲留下的秘籍,是损派功夫。三个月的时间略微有些短,我练的也急了一些,才弄到这个地步。我骗你说白日里昏睡是由于夜里劳累,那是没有的事。损派功夫至阴,与白天的阳气反冲,我求快,是以伤了自己的心脉,白天里就无法醒来,即便醒了,心口疼加上气若游丝的,也醒的十分痛苦。夜里自然好一些,我在夜里算是个高手。你说我不见阳光,身体冰凉,这也就是练了损派功夫的后果。一个女子把自己生生变成鬼,这有伤风雅,你风流了这么久,见的女子从来都是如同仙子的,现在半路里杀出一个女鬼来,也难为你了。
我离开周府,是为了北上,去往山庄。虽然当初答应了你,在我报仇时你能打打下手,现在看来那也是谎话,不做准。是哥哥带着我去,一路上少不了事端,你若是再来拦我,就是雪上加霜,我白天里日日昏迷,够哥哥辛苦了,你好生待在周府,不要来挡路。
据我的推测,此行是有去无回。周伯父的生辰,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到了日子,你替我跟他老人家问声好,有了我死的消息,劝慰着他不要伤心,上次我弄出了尸首的事,叫他那样难过,我心里过不去。你赏我的手镯,我当真喜欢极了,不要说拿着它换银子,就是拿着它救我的命,我也不换。人死之后,尸骨之类不免烧为灰烬,到时候,我会提前嘱咐哥哥,烧我之前,先把镯子退下来,给你带回周家。我太中意这件东西,说不定死后有灵,会跟着它回到你那里去。我做了鬼,是万万不会害你的。你曾经养着半个鬼,日后到了养着一个鬼的时候,也莫要惊慌,好生跟我打架斗嘴便是。
还有一件事,是需要特意嘱咐你的,也是我一直不曾放下的心事。我在来世上之前,就是你订了亲的妻子。现在没等成亲,我就又急着离世,空空的扔下了你,这叫人过意不去。你是重义气懂真心的好男儿,我过去时,不懂是非,配不上你。到了今日,我这副非人非鬼的样子,连丝阳光都不能见,就更配不上你。我们的婚约,从顾家倒了的那一天开始,就算是断了。你为自己好好挑一房媳妇儿,千万上心些,我是家族之约,你没能做主,但是新找的这个,你好歹能为自己争取争取。别找如何家室显赫或者美貌异常的,但凡你们能情投意合的过一辈子,合了那句话,白头偕老,我地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
勿念。勿记。
我将信封好,贴身放着。预备等走时再放到书案上。
这么久以来,我都只是昏迷,醒着醒着就眼前昏暗。今日,我却想像以往一样,学着正常人,睡一次觉。写完信,我就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榻,躺在周誓中身边,正是子时刚过,我清醒的时候,躺好闭着眼,一丝睡意也没有。
我勾着嘴角,心想,连着三个月都是白天黑夜的颠倒着过,现在能在夜里正经睡一次觉,还真是觉着新鲜。再加上,我先前都是撑不住直接昏过去,现在是慢慢入睡,虽然睡不着,心里却高兴。
女儿家,没有不在意自己的。谁都愿意自己看起来如同天下第一美的女子,倾国倾城。习性和相貌都变成女鬼的样子,不是我心之所愿。即便是已经不大正常,我还是希望能有片刻哄住自己:
我是顾青衣,山庄里的大小姐,我是昔日的模样。
虽说我在山庄里的时候不事女容,但与现在能算得上是天壤之别。起码一条,大白天里四处乱跑,那个时候的我,是能做到的。
仔细算起来,我已经整整三个月,都是活在黑夜里。但是,我还没忘记白天的样子。
春天的山庄里铺着鲜绿的草,四处都是花。
我的生辰是五月,春末的时候,到了那一天,早晨起来,整个山庄一律是寿面。吃完这碗面,师兄们就还各自忙自己的,我扯着决战漫山遍野的疯跑。
我们从山庄的正门出来,一路沿着十分和缓的山路上山。开始时是我兴冲冲的跑在前面,过不了一会儿,就是他在前面,牵着我的手,一步步拽着我走。顶多到半山腰,就变成他背着我,我手里拿着一根鲜嫩的树枝,趴在他背上,精神十足的喊:“快走快走!”
他问我:“当真要快走?”
我马上说:“我就是随口喊喊,你不也经常这么对着你的马喊吗?你慢慢的走就是了。”
决战如果快走,那就是一路轻功上去,我受不了,害怕。
他于是就背着我悠闲的漫山遍野闲逛。
有那么一回,他把我从他背上拽下来,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倾着身子,压的我直不起腰来,他道:“轮到你背着我了。”
我累的满头大汗,只能背着他走两步,两步之后,我们一同摔倒在地上。
能闻到草里透出的气味。
我清晰的记着那时候的一切,大抵也是因为再不能见到阳光,大抵也是活不长久,所以才格外留恋。
阳光从树叶间透过,洒下来。我懒洋洋的半闭着眼睛,让他背着,无忧无虑,幸福快乐,像是能那样,走一辈子。
我一直不能承认,可是,对曾经的顾青衣来说,决战占着她一大半的岁月。对现在的顾青衣来说,决战占着她全部的岁月。
不管是被仇恨遮了眼睛,还是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过去,我就是看不到除了他以外的人。
唯一一个让决战不占着我的方法,就是我离开世上。以后的顾青衣,她的岁月再不被决战占着了,因为她不会再有什么岁月。
第二天夜里,是八月三十,深夜之中,周誓中还没有回来,我已经从昏迷之中醒了,哥哥进房,我从他那里要来迷药,放到茶水里。
哥哥出门前对我说:“其他人也都准备好了,子时一到,我们就动身。”
我点点头。
周誓中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坐在桌椅旁,仰着头望他一眼,道:“公子近来真是越发风流倜傥。”
他累的不像样子,哪里还有什么风流倜傥的影子。我在他面前编瞎话编习惯了,刹不住嘴。
周誓中往我身旁一坐,我马上就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到他面前去,道:“刚沏好的茶,便宜你了。”
他得意一笑,也不管烫不烫,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我道:“哪有你这样品茶的,牛饮。”
周誓中笑着笑着,忽而正经起来,叫我一声:“顾青衣。”
我以为他是有事要说,就应着:“嗯?”
他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我真没想到哥哥的迷药这么快就发挥效力了,我还有一句话梅听完他就昏了,留下我的心在这儿悬着。
我叹口气,扯着周誓中,把他拖到床榻边,又弄得他躺好了,一切收拾妥当,我环视房里一圈,愈发觉着这里好。
真舍不得。
我把那封信从自己衣袖里掏出来,装到周誓中衣袖里。想了想又觉着不妥,万一他醒了之后,见不到我,就慌忙出去找,那信会不会跟着掉出来?
我又把信拿出来,放进他衣襟里的口袋。
这样,倒是不会再掉出来了,他却可能发现不了,万一他没发现,出去寻我,不还是会添麻烦?
我千思万想,最后干脆从箱子里翻出线来,把信放到他手里,层层绑在他的手上。
这样,就不至于丢,也不至于他看不到。
我望着他手里洁白的信封,和绑着信的红线,突然控制不住的大哭。
我跟他在一处,如同夫妻一样朝夕相对的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