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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怕误倾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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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了……好了。”我撒完谎,抬手,轻轻把他推开,声音里埋着浅浅的颤抖:“不好意思,我又困了。”
    我张了张嘴,眸色里蕴着深沉的歉疚和疼惜,似乎想说什么。
    我朝里躺下,闭了眼,泪湿了鬓发,沉入黑暗。
    ~~~~~~我是下章预告的分界线~~~~~~~~~
    下章预告:
    我拥被坐在床榻上,当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决战这番样子当真让人心里不安,我问:“你便是叫我去死,也叫我知道死法儿。我好放心。这都是怎么了?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期间几次被人拉起来喝药,我心里冤枉的厉害——他在这里过夜之后,害怕我有了身孕,给我喝这种药也便罢了,现如今是我自己在房里睡觉,何苦把我央起来灌我?
    争辩也没有,何况我没力气争辩。睡觉才是正经。
    谁知道,闹到最后,连觉都不让人睡了。我半睁着眼,披头散发的被拉起来,满心怒气,不好发泄。
    决战玉树临风的站在我的床榻前。
    说句叫人脸红的话,我见他时,多半是他半夜把我央醒的时候,他自然是衣冠不整的。或者干脆没有穿戴衣冠。
    但是这次,着实例外。他穿的很整齐华美,朱红的衣袍尽显大气——决战穿红衣时,透着一股子叫人着迷的邪气。
    但是,我现今不在意他是红衣还是绿衣。我唯一在乎的,就是我困。房里的熏香,暖炉,昏暗,无一不叫我想再一头扎下去睡了再不醒。
    “起身梳洗。”决战简要的命令。
    我这才听到外面笙箫连天,窗户上透进来的夜色,掺着红灯笼的光芒。我揉了揉额头,道:“这是夜里,不是梳洗的时辰。”
    他也不说话,只站在那里盯着我。
    若是以往,他拿眼对着我一扫,我多半就老老实实听话,但现在,听不听的又有什么要紧?我刚被诊出了不知道什么毛病来,他除了让我死就是看着我死,总归是没有旁的法子处置。
    “你染了病,等好了自然就不会这样。”
    决战居然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头重脚轻的,问了一句:“什么病?好的快吗?”
    他沉默片刻,没有答我,反而问:“你盼着病症不治,好摆脱我是吧?”
    决战当真懂得我的心思。
    我的心被伤了个透彻,再无任何希望。现在,说好听些,是还活着,说难听了,也就是个行尸走肉。盼着一死之后摆脱他,有什么不对?
    我撑着精神说笑:“我整日没有正经事做,这样昏迷反而好,变得忙碌不少。”
    “生病的事回头再跟你计较。你先起身梳洗。”决战不大耐烦,对我命令完,又对外面命令:“进来。”
    一群婢女款款走进来。
    我拥被坐在床榻上,当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忽然对我不那样冷漠了,我心里不安,就问:“你便是叫我去死,也叫我知道死法儿。我好放心。这都是怎么来?”
    决战听了我的话,脸色差的不能再差了,声音也变得冷硬:“除夕夜,团圆饭。你给我起身、梳洗、穿戴整齐。”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瞧瞧我这是过的哪门子日子?连除夕都忘了?
    昔日亲人都已不在,剩我自己,过什么除夕吃哪门子团圆饭。我恹恹的摆摆手:“我饿了自己会吃东西。你们过自己的节就是。我去算怎么回事。”
    我是打心眼里不想去。
    我怕遇见司徒慕。
    若那两名婢女所说属实,决战与她的关系亲密,在这样重大的日子里,她定然由大漠里来了山庄。
    所有人都在的场合,我一个禁脔,看着他们郎才女貌恩恩爱爱,又是何苦?
    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照旧说话玩笑,又有什么用呢?心死了便是死了,死不可能等同于活。
    决战说:“你想这样被拖出去?”
    我问:“你究竟要把我折磨到什么地步?真要逼得我羞愧的活不下去了撞死,你才安心是不是?”我心里难过,压着委屈,又因为三番两次被吵醒而心烦意乱:“除夕夜里,将我带出去,告诉旁人,昔日顾家大小姐终于沦为一个禁脔了?我全然了解你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势通天兼而有个神仙眷侣,我认输服软自甘堕落,日后一定谨遵训诫行不行?你若是不打算叫我过得去今年除夕,手起刀落,什么事都好说。若是还想让我活过今年,就饶我一回吧。我要困死了。”
    我发泄了这一大通,心里好受了,可也开始跟着害怕——万一决战当真翻了脸,去把哥哥连同周誓中一并害了,我便是后悔都来不及了。自己犹豫片刻,心知斗不过他,也只好听话,就又默默起身,半死不活从床榻上下来,准备接过婢女端着的水洗一把脸,预备老老实实听决战的话去吃“团圆饭”。
    总归,哥哥和周誓中的命才重。我发脾气太任性。
    决战拉住我,把我扯回来,一只手覆在我头上,探了探,道:“你该庆幸说那番胡话的时候正在发烧。”
    我打不起精神来,浑身无力,站着膝盖也是发软,站在他面前,本来就矮一截,决战的气势太迫人,我不自在,就挣了挣。
    他松开我,我于是按照他的意思,穿衣梳洗。接着一名婢女在我脸上涂抹。我从来厌恶这些东西,总觉得糊的透不过起来,可也只能任人摆布。
    正当婢女为我梳头发时,决战走过来了,他斜斜的靠着一旁的墙壁,正对着我,一面看一面施令:“松一些。”
    那婢女手上的力道顿时小了,我约莫着,是绑的松了不少。依照我自己的习惯,多半是将头发绑的十分紧了才'炫'舒'书'服'网',否则,松松垮垮,总觉得难受。以往,决战见我梳妆时,总是在一旁指手画脚:“你干脆将自己捆起来——鬓发松了才好看,你绑的那样紧做什么?”
    那个时候,我哪里肯听他的。我们两人争执起来,解决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动手。解决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败。闹到最后,都是他干脆将我按在梳妆台前,熟练的替我挽发。
    这一点上,决战是很遭我嘲笑的。一个大男人,整日腥风血雨打打杀杀,回了房里却要为一个女子梳头发,这叫人听了,可不羞死他?
    现在,他发了令,我也只能听着、照做而已。
    直到我被收拾妥当了,也始终怀着心事,没有在梳妆镜里好好打量自己一眼。山庄里少不了是一场大宴,我被决战囚禁在房里的事,多半也早已被人知道,到时候,我该如何面对昔日的师兄弟们?
    更何况,他们,多半也知道,决战与司徒慕才是一对,我的身份,便是十分见不得人的。现在出去,见了司徒慕,我可该如何是好?
    虽然从来不曾设想,可,他当真是另一个女子得男人。我顶多,只是他泄恨用的。
    这个身份,当真低贱而尴尬。
    我心事重重的,出房门时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衣裙,被绊了一脚,决战动作快,扶住我,我当即一愣。
    此刻周围张灯结彩亮如白昼,我与他身着同色衣袍,朱红的衣衫,朱红的灯笼——
    当真如同成亲。
    我摇摇头,在心里默默嘲笑自己的妄念。
    “困的不行了?”决战的声音低沉,听来十分悦耳。
    “哦,”我应一声,“吹了风,清醒多了。”
    “那怎么还跌跌撞撞的?”他一面向前走,一面面无表情的问。
    我支吾了两声,没回答。
    决战补充:“不用惦记你的病,你不会如愿的。”
    我赶忙问:“那边是能治好了?”
    说完就后悔,说漏了嘴——决战已经低头看我:“你果然在盼着病死?”
    考虑到这是除夕,我该叫他过的舒畅一些,就违心的说:“天地良心,我没有那个意思。相比病死,我还是更愿意被你折磨死。”
    他站住了,转过身对着我,一张脸半是怒意半是不耐烦:“我十分没有耐心。从现在开始,你一个字都不要吐,不准跟人和人说话,不准抬脸看旁人,听清楚了?”
    我咬着嘴点点头。
    打从方才我绊了那一脚开始,决战拉着我的手就没松开,当下,我就是这么被他半扯着往前走。我也不好太嚣张,毕竟这位的功夫挺不错。
    半路上,我终究还是没忍住,吞吞吐吐的问:“我们这样不大好吧?”
    “怎么?”
    “女子的心思,你兴许不大懂……”我原本想说:但若叫司徒慕看到我们这样,她会不高兴的。
    我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还是离着他远一些才好。
    总靠得他近了,只会叫自己陷得更深,也只会叫自己变得更可笑。
    可是思索再三,若是我对决战摊牌,告诉他我知道了司徒慕和他的关系,告诉他我知道了自己被利用的事,又有什么好处呢?
    周誓中和哥哥都在他手里。
    环顾一眼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山庄,我决定让自己再一次粉饰太平,维持住着来之不易的欢乐和谐。
    于是,我说:“窃以为,我还是不要去的好……”
    决战没有回话,如同没听到。我在这边挣,他却抓的更紧。他不放,我也不停。决战终于没耐心了:“闭嘴,别挣扎,听话。”
    他这副语气,已经完全与昔日时吩咐侍卫执行任务的情形一样。
    我于是更紧的闭了闭嘴。
    我们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的走到大宴上。除夕夜少不了得大闹。设宴都是在外面院子里,山庄里的人,连主带客,浩浩荡荡一大片,当真热闹。
    我们一到,周围就静下来。在众人的眼光里,决战原本抓着我的手,不着痕迹的松开,行走间便跟我扯开了一小段距离。
    我望着他的背影,终于明白,他身旁,没有我的位置。
    下章预告:
    决战没有看我,也没有说我的身份,只把话题扯开:“听闻李公子少年俊杰,此次不能来山庄,真是遗憾。”

    落座之后,我先张望四周。司徒慕怎么还没来?若是她来了,我该怎么办?
    脑子里正乱成一团,我听到决战在那边对一位年纪挺大的男子说话:“这位便是李夫人吧?初次见面,小辈不识,失礼了。”
    这男子在武林中也该是数得上的人物,或是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因为决战是很少对人这样客套的。在我的记忆里,决战几乎不会主动对人说话,以往家中大宴来了宾客,都是安准和五师兄迎着,决战布置人马和守卫,宴会热闹起来,人群涌动,决战总是神出鬼没地在我周围晃。
    那人年纪长,辈分自然也不低,对着决战却恭恭敬敬的:“主上严重了,拙荆多年不出家门,主上日理万机,又怎会相识呢。”
    那女子雍容气度,年纪虽大,风华不减,她平和笑着,对决战微微低头行礼:“见过主上。”
    接着,跟决战说话的人将眼光投注在我身上,客气地笑着,也问了一句:“主上身边这位,莫不就是——”
    以往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不大见外人,在江湖上闯荡的是决战。若是大宴或者聚会,许多人都只认识他而不知道我,遇见了,决战就主动对我说:青衣,快给长辈行礼。
    他从不肯说我是他师妹,只会喊我的名字。每回听了,我心里都默默高兴。决战在重要的场合重要介绍我,显得格外亲密,如同我是他的妻子。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僵住了。
    他压根也没有介绍我的意思。
    决战没有看我,也没有说我的身份,只把话题扯开:“听闻李公子少年俊杰,此次不能来山庄,真是遗憾。”
    那对夫妇原本笑盈盈地望着我——毕竟我是他带着的女子,旁人兴许以为我的身份如何重要,只等决战介绍完了,就对我行礼问好,谁知道决战直接把我忽略,这夫妇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李夫人望着我的目光也变得很有些奇怪,那男子随即顺着决战的话接下去:“犬子多年功夫未有长进,带到主上面前岂不失礼——倒是小女,今日钻研武学成痴,”他接着,把身后的年轻女子领到决战面前,低声道:“这便是名震江湖的战门主上,快行礼。”
    我犹在尴尬之中,那位小姐又一直低着头,她说话轻声细语,自始至终,我都没能看到她的长相。
    他们互相说笑了几句,都是些武学的事,我也听不懂,只能在一旁干巴巴地撑着架子。
    我安静地坐在决战身边,能看清楚整个大宴。英雄豪杰们带着自己的家眷互相问好,家眷们也亲人地谈笑。
    一言不发的坐在这里当摆设的,也便只有我了。
    自始至终,上前问好行礼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江湖中人,都是懂得察言观色的,见决战自始至终不提我,也便都默契地不提。
    我已经尴尬的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能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来坐着。周围的女眷说笑之间,不时地将眼光投到我这里——那眼光让我觉得羞耻。
    我知道他们是如何猜测我。
    江湖中人,少不了风流的年轻男子,在外养了青楼女人,偶尔带出来,对着外人,不介绍什么身份,旁人便自然意会。先前我山庄大宴遇见过这样的事,问好前爹爹低声嘱托我:“休要给那女子喊夫人,她没有名分。”
    我至今还记得爹爹的语气。他对我娘亲痴情,当然不会像别的男人,在众人面前公然的炫耀自己的风流,见了青楼女子,爹爹也是相当厌弃的。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道这种地步。
    决战哪里是带我来吃年夜饭,他只是为了当着整个武林的面羞辱我。
    我几乎就要坐不住,心头被一只手抓得生疼。
    不管私下里怎么对我,那好歹,我不用面对旁人的眼光。侮辱也好,折磨也好,我受着就受着了。谁叫他握着哥哥和周誓中的命。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中还有我的师兄们——做了十几年的顾家小姐,现在成了附属他人的禁脔,叫我怎么抬起脸来?
    犹豫了好大一阵子,我打算找个理由离开。挡下,我与决战的坐席之间隔着一步远,我就要站起身来,走到他那边去说话,不想一旁的婢女按住了我,她的手劲大,该是习过武的。
    她在我耳边提醒:“请您莫要过去。”
    我说:“我身子不舒坦,想跟你们主上说一声,提起离开。”
    她还是按着我:“请您不要靠过去。”
    说完,她到了决战那边,俯身恭恭敬敬地说话,决战摆了摆手,那婢女过来,对我道:“主上说,他已经对您说过了。”
    我愣了一愣,才明白过决战的意思来。方才路上,他说,闭嘴,别挣扎,听话。
    那便是,不许我走了。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血红的衣袖,小了一声。
    决战当真心思细密,连婢女都嘱咐好了,不准我靠近他。
    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我默默地做了许久,等到谈笑的人们都寒暄完了,大宴开始,酒菜端上来。此刻,我明明身在其中,却仿佛与眼前的人们隔了千万里远。既没有人对我说话,旁人的谈笑我也不能插嘴。那个婢女一直紧紧坐在我身侧,仿佛随时预备着我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我吃不下饭了,只盼着能醉了,不必这样难受,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以往,我是从不碰酒的,又辣又苦。现在不管是辣还是苦,能叫我忘了周围的事就行。
    酒坛子空了,就有人送一坛满的过来。开始时,负责温酒的婢女还很有耐心,很殷勤地给我温酒,后来兴许是我喝得太多了,她也不管了。一大口凉酒下去,先是韩彻心扉,接着就又着火似的热。
    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有个婢女从后面绕过来,在我耳边传话:“四公子说,您需得喝药,碰酒是不行的。”
    我迷迷瞪瞪的,婢女的脸都看不清,听了她的话,我就点点头,没出声。
    她走回去,对四师兄复命去了。我照旧喝我的。
    在这一杯接一杯里,与决战之间的事,慢慢地都浮上来。往日他宠我爱我可谓天下无双,现在呢?
    人觉着当下的日子苦,难以忍受,多半是因为,过往太好了。尝过了甜头,再来吃苦,苦就会变得更苦。
    喝到后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是醉是醒。周围的人,我已经全然看不清晰,脑子里也混乱一片,什么都不能想。
    可是,我仍旧牢牢记得决战的话,不能说话,不能挣扎。
    四师兄几次叫人来给我传话,叫我不要喝了。我只是应着,也不听。反正这样的大宴,他也不能亲自跑过来夺我的酒盏。
    我乐得逍遥。
    冬日原本很冷,我却越发暖和,简直如同着火。
    就这样,我从大宴开始,喝道大宴结束。中间无论是歌舞还是弹琴,我统统没有听——我总共也没有去看旁人。
    客人陆陆续续离开了,自家师兄们也开始走。人走得差不多了,四师兄火急火燎地跑到我这里,喊我一声:“染染?”
    我仰头,见四师兄今夜的样子比往常要英俊亲切许多,就亲密地应道:“四哥。”
    他转头,怒气冲冲地责备我身旁的婢女:“你怎么让她空着肚子喝凉酒?不知道温酒吗?”
    女婢女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认罪。
    四师兄又对着另一个婢女发火:“你眼睁睁地看她灌上几坛子酒,就不知道劝劝?”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高兴地紧,就拉着四师兄的手,说:“没有旁人的事,是我自己喝的。”
    决战正走过来。
    四师兄的眉深深皱着:“你染了病,这样冷的夜里在外面冻一夜就够厉害了,还灌上这些酒。这是伤身的东西,你怎么这样不知轻重。”
    我停不住笑,只是说话时舌头有些发直:“我不冷。喝了酒,好了许多。”
    决战站在一旁,问:“怎么了?”
    四师兄没有回答他,只伸出手来扶我:“你还能站起来吗?”
    我抓着他的手,想起身,膝盖一软,措不及防地跌了一下,磕在矮几上,一片乒乒乓乓。
    四师兄俯身望着我:“磕到哪里了?”
    我揉了揉膝盖,嘟囔道:“没事儿。”
    三师兄送走了人,也过来了,对着我道:“你灌了几坛子酒?疯了是不是?”
    今夜,我看着身边的所有人都格外好,叫我十分愿意亲近。我也对着三师兄笑:“没人看见,我自己偷着喝的。”
    他不跟我争,只对四师兄说:“你回去给她再诊一遍,吹了冷风,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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