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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妻为夫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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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七娘还顾忌什么不肯承认?”甘从汝很有两分宠溺地道。

“没有就有没有。”夏芳菲在心里咬牙切齿,随后又觉甘从汝想在品行上压倒她,她这么坐以待毙不是法子,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就算不敢得罪他,也不能将姿态放得太低,“说来,五郎既然知道昔日酒后错了,为何不去被你嘲讽、欺侮过的女子跟前一一道歉赔不是?”怎样,是那狗承认自己错了的,既然错了,赔个不是,也在情理之中吧?看他还怎么装。

“咳咳,女儿家,真是的,才入门,就想着相夫教子了。”张信之声音不大不小地跟甘家老仆道,腹诽道七娘怎那么个拧性子,就说对五郎有了旖旎心思又怎样?

相夫教子?甘从汝恍然大悟,忙道:“既然七娘那般说,我便去就是了,待见过了岳父、岳母,我便一一登门去人家赔不是去。”

“……”这算自己将他压垮了?可她怎么觉得,一拳打过去,这狗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必去了,去了,这一席话说出,反倒像是替太后垂帘辩解一般,平白得罪了一帮人。”

“好。”甘从汝爽快地答应了。

柔敷、稼兰对视一笑,心想甘从汝当真听夏芳菲的。

夏芳菲因他答应的爽快,心内抑郁,只觉得自己还落在下风。

冷不丁地望见甘从汝躬身对她作揖,赶紧避让开,忙道:“五郎这是做什么?”还当着甘家一众老仆的面,莫非这是在给她使绊子?

“虽曲江上,七娘心里是欢喜的,但从汝到底冒犯了你,还请七娘原谅则个。”甘从汝略低了身子去看夏芳菲,只觉夏芳菲慌张的模样十分有趣。

贱、人!夏芳菲脸白了又白,顾不得言语里会不会得罪甘从汝,咬牙切齿道:“你心里才欢喜呢!”

 第46章 贱人贱招

有这样赔不是的吗?一边说着原谅;一边往你身上泼脏水。

夏芳菲怒不可遏,甘从汝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要携着夏芳菲的手送她进轿子。

此次,夏芳菲不再委曲求全,对他伸出来的手视而不见;径自进了轿子里;越想越生气,待回到骆家里;与甘从汝一起拜见骆澄、骆氏时;精神依旧不好,看骆澄与甘从汝说话;又见骆氏不时脸色难看地扫她一眼,干脆地回到新房自己呆着。

“七娘,不用去见过太后吗?”柔敷琢磨着总是太后赐婚,不去太后跟前磕头谢恩,有些说不过去。

“反正没人提起,那就不用去了。”夏芳菲心恨萧太后多事,匍匐在床上,耳朵里听见屋子外稼兰向其他小丫鬟炫耀道:“五郎可听七娘的话了,七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芳菲待要将稼兰喊回来,又想算了,叫她炫耀一下吧,反正没几日,就要离开这见鬼的长安城了。

默默地盼望着离开长安城,自己的运气能好一些,夏芳菲趴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就进入梦想。

梦中,只瞧见两支红烛摇曳,甘从汝嘴中说着语无伦次的醉话,被人搀扶着进了新房。

她熟稔地做戏,将其他人哄了出去,然后拿着香油、海盐往他嘴中灌去……待五更的更鼓声响起,甘从汝将五脏六腑拉出,被海盐腌得只剩下一张狗皮……

“梦见了什么笑成这样?”

一道声音蓦地传来,夏芳菲的脚下意识地踢了一下,然后乍然醒来,对上甘从汝的剑眉星目,登时心虚起来,忙坐起来整理鬓发,“并没梦见什么。”

甘从汝心道:只是趴在他昨晚上睡过的床铺上,就能乐成这样,芳菲深情一片,自己绝不能负她,当下又脉脉含情地看她。

夏芳菲被看得心虚不已,咳嗽一声问:“咱们什么时候离京?”

“过两日就走,芳菲今日没跟岳母说话,晚上要不要过去一遭?”好歹得叫骆氏把该教导的事教导了。

“不必了。”

“母女哪有个隔夜仇?”甘从汝道。

那你阿娘的牌位呢?夏芳菲心知甘从汝是习惯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日子,心下腹诽,口中却道:“五郎不知,我与母亲有些隔阂,那些隔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了的。”

甘从汝点了点头,“虽不知是什么隔阂,但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夏芳菲猛地抬头,若不是他,她与骆氏会有隔阂,如今倒轮到他说句站在他这边了。

“芳菲?”甘从汝唤了一声。

“五郎,下人、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吗?”夏芳菲心知自己不是甘从汝的对手,再次岔开话题。

“都准备妥当了,天佑带着东西、人先走一步去岭南打点,你我只身上路。”甘从汝只觉如此,从长安到岭南一路上的人,才不会再将他看成是养尊处优的外戚子弟。

“秦公子不是少卿吗?他的官怎么办?”夏芳菲问。

“他已经告老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甘从汝喟叹道。

“除了这个知己,可还有人会在长亭外给咱们送别?”夏芳菲替秦天佑一叹,苍天无眼,该配给秦天佑一个高风亮节的知己才是。

“没了,只是天佑说,坊间流传我走之日,长安城里不少人家要大摆筵席庆贺。”甘从汝笑道,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夏芳菲对面坐下。

夏芳菲语塞了,不知该同情甘从汝,还是幸灾乐祸。

忽地,甘从汝一把将夏芳菲抱住,下巴放在她肩头,嗅着她鬓发间的芳香,轻叹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人生得一娇妻,足矣。”

那声音近在耳旁,仿佛听得间声音里热度,夏芳菲面红耳赤、僵直着身子,耳朵里听得间两声几乎同步的心跳声。

奋力推开甘从汝,夏芳菲趿着鞋子,便向外去,到了廊下,拿着手扇着风,心内乱成一团,半天,在柔敷、稼兰等诧异的目光下,握拳重重地砸向柱子,咬牙切齿道:“贱、人竟以美色诱我!”

柔敷听得不确切,上前道:“七娘,怎么了?”

“没事。”夏芳菲平和下心跳,反复宽慰自己道:你是没见过几个男子,才会方寸大乱;待习以为常后,权当被只土狗抱了。

甩了甩几乎碎了骨头的手,夏芳菲不敢回房,只在窗边向内望了望,看甘从汝躺在床上,不知想什么呢一脸淫、笑,顿时又心生不屑。

晚间,他们二人随着骆澄、骆氏一同吃饭,难得四人志同道合一次,都是食不言的人,桌上只听见婢女钗环轻摇声,再无其他动静。

夏芳菲今次不肯听杨念之、张信之摆布,只叫张信之、杨念之服侍甘从汝洗漱,自己匆匆洗漱后,依旧躺在床里,检查到枕头下的簪子不见了,只当自己那先下手为强的心思被甘从汝识破了,当下惶恐不已,待再要去找件防身之物,就见甘从汝一袭雪白里衣,脚步轻快地向床上走来。

“七娘找什么,可是找这,簪子?”甘从汝看夏芳菲坐在床上将枕头翻开,猜到她在找簪子,心道自己所料不差,那簪子果然是她心爱之物。说着,便伸手向自己头上指去。

夏芳菲抬头,果然瞧见甘从汝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只用一根细长银簪子挑起几根头发别头上,那簪子赫然就是她防身用的。

这厮,要跟她撕破脸?夏芳菲忙向头上摸去,奈何发上钗环已经卸去,此时连个防身的东西也没有,因窘迫,便咬着唇,紧紧地盯着甘从汝头上银簪。

甘从汝看夏芳菲因丢了“心爱之物”,恋恋不舍地频频向他看来,更觉她在灯下娇小温婉,拿着手指挑着头发,笑道:“你想要回簪子吗?”

他想跟她谈判?莫非他想拿着她想谋害亲夫一事要挟她,叫她在夏刺史跟前不露出马脚,乖乖地叫他在夏刺史跟前扮演好女婿?

夏芳菲额头沁出冷汗来,“……你待要如何?”

甘从汝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脸颊,心叹骆氏这岳母失职,只能叫他来教导夏芳菲这些床笫之事。

夏芳菲伸手向自己的脸上摸去,眸子闪烁一番,心道这狗叫她先掌掴自己赔不是?不禁握起拳头来,她虽怕死,可也容不得这般被他羞辱,看甘从汝还在得意,琢磨着自己连骆得计都打不过,更遑论甘从汝,且叫他拿着簪子,只要自己不承认,他那边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不想要了。”说罢,紧紧地裹着被子睡下。

甘从汝见夏芳菲竟是叫人又添了一床被子来,将留给他的那条被子踢到床下,悻悻地看了夏芳菲几眼,原本想着她要取回心爱之物,他正好趁机教导着她,把洞房花烛夜没做过的事做了,此时,见她倒头睡下,再拿着她的簪子,又觉无趣,只得从床上起来,向外去。

“五郎,怎么出来了?”张信之问。

甘从汝道:“芳菲自己睡下了。”

“这么快,她可是生闷气了?”杨念之道。

张信之拍手笑道:“一准是了,女儿家总是要脸面的,饶是她先看上了五郎,心里也巴不得旁人都以为是五郎先看上她。五郎在甘家里说什么心中欢喜,七娘自觉丢了脸面,哪里还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原来如此。”难怪他想出来的闺房之乐玩不起来。甘从汝心道。

“五郎,快些回去吧,瞧着这天,要下雨了。”张信之神叨叨地在空中嗅了嗅。

“果然要下雨了?”甘从汝问。

张信之又点了点头,自从挨了一刀成为吃官家饭的人,他比钦天监那些神棍对阴晴雨雪的预料还要精准。

“去搬梯子来。”甘从汝走出廊下,抬头望了眼屋顶。

“屋顶上风大,五郎衣裳单薄,万万不可上去。”虽天气依旧燥热,但张信之不敢叫甘从汝去冒险。

“那,拿了竹竿来。”

“是。”杨念之不知甘从汝要竹竿做什么,但赶紧去寻了给他。

甘从汝接过竹竿,试了试长度,便拿着竹竿重新回了屋内,在外间里略站了站,听着里头夏芳菲呼吸绵长,俨然是睡着了,便提着竹竿进入房内,先将床架子上里外三层的帐子放下,然后搬了椅子来,拿着竹竿向夏芳菲正对着屋顶捅去。

床上,夏芳菲因在装睡,不敢动弹,只听见头顶帐子上有什么东西簌簌落下,须臾又听见桌椅移动声,良久,才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

夏芳菲心内忐忑,唯恐甘从汝对她动手动脚,谁知等了一会子,也不见有动静,大着胆子装着翻身,瞅见甘从汝安然地睡着了,轻轻吁了一口气,虽依旧不放松警惕,但终归熬不过困意,慢慢便又睡着了。

梦中依稀看见长安城的长亭、柳堤渐渐离着她远去,她猜着自己大抵是离开长安城这叫她不停倒霉的地面了,心中正欢喜,忽地甘从汝狞笑道:“夏七娘,出了京,你就莫装什么千金了,自此以后,若不好生端茶递水洗脚,便将你扫地出门。”

她孤身一人在外,孤立无援下,当即泪如雨下,哭得好不凄楚……

猛地睁开眼睛,恰到一道水柱浇在脸上,夏芳菲哆嗦了一下,疑惑地伸出手,果然手心里,一阵冰凉的雨水冲了过来,细细观察,脚上、腿上乃至胸口,也有水柱不住地冲来。

夏芳菲赶紧翻身坐起,摸着枕头、被子都雨柱打湿,心道骆家再不济,也不会弄间破屋子给他们住,想起临睡前甘从汝的一番动作,连骂了两声贱、人,打着哆嗦站起身来,却见原本侧身安睡的甘从汝忽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哎呦,芳菲怎被雨淋成这样?快些进来暖暖,千万别着凉了。”甘从汝掀开还有热气的被子,热情地招呼着夏芳菲。

 第47章 为妻表率

还能说什么呢?她不是他的对手。

夏芳菲还坐在雨水淋漓的褥子上,抹了一把脸上雨水;从甘从汝身上爬了过去;摸到他盖着的被子还是干的,心道这狗图什么呢;为了折腾她,怕也是一夜未睡。

稼兰、柔敷几个不在房里伺候着,黑灯瞎火;又不好就这么站在门廊里喊人,夏芳菲摸索着找到火石;点了蜡烛后;将蜡烛移到床边,又拿了花瓶、铜盆、痰盂等越过甘从汝放在窗内接雨水。

听着雨柱子重重地砸在花瓶、铜盆底上,夏芳菲打了个寒颤;终于确切地领会到自己以后要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芳菲,你瞧着咱们这样像不像是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甘从汝握住夏芳菲湿漉漉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呼气。

想演戏是吧?她奉陪到底!

夏芳菲并不拿帕子擦身上雨水,微微颔首道:“五郎,我冷。”

“那你就进被子里来。”甘从汝道。

“可是雨太大了,你瞧,花瓶里、铜盆里、痰盂里的雨水都满了,须得泼出去才行。”夏芳菲哽咽了,“咱们的新被子、新褥子,才睡了几天,就糟蹋了。”

“那你躺着,我把花瓶里的水倒了。”甘从汝道。

夏芳菲点了点头,待甘从汝从被子里出来,就紧紧裹着被子躺了进去,因被子里的热乎气熨帖地喟叹一声,随后看着甘从汝穿着里衣匆匆地将床上的花瓶、铜盆端出去泼水,终于舒坦了些,不等她再多舒坦一会,就发现其实甘从汝睡着的这地方也并不舒坦。

那雨水不断地飞溅过来,砸在后脑勺上……

夏芳菲拿着手拉着被子在脑后挡着雨水,因不肯叫甘从汝回来睡,虽难受却因想着那狗更难受,强撑着不挪地方。

甘从汝来回倒了四五次水,终于后悔将顶棚、屋顶捅得太过了,将铜盆丢在地上,干脆地坐在脚踏上,看夏芳菲憋在被子里不出来,就问:“你难受吗?”

“……不难受。”夏芳菲缩在被子里,声音有些含糊。

“那我去西间睡了。”甘从汝道。

夏芳菲依旧缩着不动,心道甘从汝必然找不到备用的被褥放在哪里,他必然要叫了柔敷、稼兰、惠儿来,等柔敷、稼兰、惠儿来了,她就可叫她们替她重新换屋子铺被子。

等了许久,听不见声音,夏芳菲不由地探出头来一探究竟,恰望见甘从汝坐在脚踏上,心恨道:这厮怎地还不去?

“你当真不难受?”甘从汝问,不知从何处拿了帕子来,温柔地替夏芳菲擦着湿漉漉的鬓发,“我换屋子睡了,你不去吗?”

“……难得风雨同舟一次,五郎不在这陪着我?这可是咱们洞房花烛夜用的被子。”夏芳菲怕自己会生病,可既然要玩,就玩大的,看她不揭穿甘从汝那张人皮。

甘从汝触在夏芳菲鬓间的手指一动,看烛光下,夏芳菲瑟瑟发抖,依旧不肯离开这床铺,心道自己怎就忘了,张信之、杨念之说过女儿家心思细腻,虽这被褥是寻常之物,但因是洞房花烛夜用的,就于其他被褥截然不同。怕是夏芳菲还想留着这被褥,待他们白头之后再拿出来感叹一番。

“从汝明白了。”甘从汝后悔自己毁了夏芳菲留待白头之时拿来感叹的爱物,当即从脚踏上站起来,将卷在被褥里的夏芳菲猛地抱起,然后连带被褥一起放在离床五步之遥的地方。然后起身抽了床上被褥向西间走去。

夏芳菲略呆了一呆,从被子中爬出,到了西间,就见甘从汝在拿着暖炉中的炭火烤被子。

“这被子,等你我百年之后,叫儿孙拿来给你我裹在棺材里,可好?”甘从汝目光灼灼地道,他都做到这份上了,夏芳菲有了台阶,总该不生气了吧?

这人,到底在干什么?夏芳菲全然忘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怔怔地看着甘从汝,半天一言不发地回东间去,开了柜子,拿出被褥来,未免甘从汝再来拿被褥,就将被褥全部拿出来,厚厚地在地上铺了几层,然后听着哗哗的雨声躺了进去,因身上衣裳潮湿,辗转反侧总睡不着,又起身去换衣裳,才将里衣脱去,听到动静,就见方才还在烤被子的甘从汝正在慢慢地脱衣裳,此时已经露出了紧实的胸膛。

夏芳菲因甘从汝的举动太过出人意表呆住,背过身去,赶紧将衣裳换了。

甘从汝已经脱了衣裳,躺在了被子里,两只手枕着手臂,不知在想什么。

装不去了吧?夏芳菲心道,因终于揭穿了甘从汝的真面目,不禁有些兴奋。

“不睡一会吗?眼瞅着天就亮了。”甘从汝打了个哈欠,既然天快亮了了,就等天亮了叫下人弄去。

“不想睡。”夏芳菲干脆又拿了外衣穿上。

“为什么不想睡?”甘从汝问,人非草木,依稀察觉出夏芳菲对他的敌意。

“听得风声雨声阵阵,芳菲有了作诗的雅兴。”夏芳菲瞥了眼甘从汝光着的臂膀,又觑了眼被子边丢着的衣裤,心知被子之下的甘从汝,定然是□。可这贱人竟然睡在几层被子上,只盖了上头一层,一张被子也不给她留。

“等我醒了,就来看芳菲的诗。”甘从汝道。

夏芳菲只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去喊柔敷、稼兰来换屋子,才是最聪明的选择,她足有半年不作诗,此时对着屋外屋内的稀里哗啦,只能想出一句“床头屋漏无干处,两脚如麻未断绝”,深吸了一口气,未免当真病了,赶紧哆嗦着去找柔敷、稼兰。

出了屋子,夏芳菲一眼望见趴在窗口上的两个猥琐身影,怒不可遏道:“杨念之、张信之,你们两个在这边做什么?”

张信之赶紧嘘了一声,从甘从汝要竹竿那一刻起,他就料到夏芳菲没好下场,赶紧与杨念之二人拿着冬日里大毛的斗篷给夏芳菲裹上,簇拥着她向屋后去。

待夏芳菲在屋后坐下后,张信之赶紧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给夏芳菲。

“七娘,要泡点饼子么?”张信之问。

“嗯。”夏芳菲点了头,终于喝了点热东西,身子舒坦了不少。

张信之殷勤地拿了饼子,细细地替夏芳菲掰了,泡在汤中,杨念之则忙着给夏芳菲烤干头发。

“七娘让着五郎一些,五郎从小身边就跟着一群狐朋狗友,看着热闹,可咱家知道他心里头苦着呢。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巴结五郎的地方,就是五郎最痛恨的地方。”张信之叹息,“他虽看着人高马大,可多少事,他实际上并不知道,也不明白。”

这意思是,那狗白长了岁数?夏芳菲今晚上第二次后悔了,她不该随着这两个太监过来,没去寻柔敷、稼兰凑合着过睡上一会。

“是呢,五郎这么些年不肯娶妻,那是因为他不明白,天下大多数的夫妻,是同床异梦、貌合心离、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是他想的那样恩恩爱爱、你侬我侬。”杨念之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这太监是凭什么代表的天下大多数夫妻?夏芳菲呷着热汤,将骆氏、夏刺史夫妇,骆澄、游氏夫妇想了一想,心道一家子里就有两对同床异梦的,可见这太监的话也不假。

“所以说,能凑合着过就算了,又要郎才女貌,又要情投意合,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好事?就说秦公子,他有才有貌,又重情重义又肯随着玉娘私奔,可他为了义气二字,就肯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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