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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晋显风流-第20章

小说: 晋显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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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人却根本没有来。

此时,谢家的子弟们早已纷纷站起,向着王家的子弟们行平辈礼,口中这个兄、那个兄的唤着。毕竟是士族子弟,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面子。若是被旁人说成是没有礼法,却也是要影响风评的。

身形羸弱的王玄之带头回了礼,这才挥了挥衣袖,让王家的众子弟在右侧空下的书案旁坐了。他唤来一个谢家年龄稍大的子弟,问了问师长何在。当他得知谢家的常任教习谢静之在内院歇息后,便唤来小童向后院送上拜帖,又嘱咐了王凝之几句,自去后面拜谒了。

看样子,王玄之并不是来进学的,只是奉了长辈的命令来给自家小辈带路罢了。

谢道韫看着这些泾渭分明、表面上却又一派祥和的王谢子弟们,又偷偷的看了看坐在右面首座上的王凝之,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动着手中的书,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有人是真正的傻子,就算是心有所想,也没有将家族矛盾搬到台面上来的道理。所以,隔着一条过道的王谢子弟们,在偶尔的对视中都会极为守礼的微笑颔首,似乎是不如此就不足以展现自家的风度一般。

这是个崇尚喜怒不形于色的时代,唾面自干并不是最好,最好的,应该是再被别人唾面后,还可以继续微笑的怡然自得,那才是真正的境界。

但谢道韫却不是这么想的。

“最高的境界,应当是在被别人唾面后,还可以悠然微笑着吐回去!”谢道韫如是认为。

族学中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那风平浪静后面所隐藏着的剑拔弩张实在是很有趣味性。虽然只是无声无息的碰撞,但谢道韫看着他们脸上那些有些精彩的表情,仍旧是饶有兴致的。

众人互相寒暄事了,也到了开课的时辰。正在大家思付是谁人回来上课的时候,谢安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为什么要晃晃悠悠?原因很简单,因为谢安喝高了……

谢安双眼微眯,在仆从的搀扶下走到了为教习准备的书案前坐下。似乎是觉得不太舒服,手中麈尾一挥,索性侧卧了下去,又下意识的扯了扯衣领,露出胸前的一片肌肤来。

他用惺忪的醉眼扫了扫王家的子弟,微微点头,用他那独特的洛生咏,仿佛招呼熟客一般的道:“来了?坐吧!”那闲散随意的模样,实在是不想要讲课的先生,倒像是宴席中酒至半酣的主人。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私语着落座。

谢道韫以手覆额,心想:“叔父大人果然是风、流惯了,愣是把学堂宁肃的弄了个灰飞烟灭。”

“哎!果然是名士啊!不凡就是不凡!”有趣的是,其他的学子们在见到谢安如斯模样后,并没有像谢道韫那样的叹惋,反而是赏溢之词不绝,纷纷向谢安投去崇拜的目光。

谢道韫不由得暗暗诧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魏晋人的玄心妙赏,果然是和后世大不一样啊!

谢安毕竟是谢安,那满腹的三千才学随便取出一瓢来,就足够在座的学子们畅饮尽酣了。这不,开口就是一段《毛诗》选注,又自然而然的说道《春秋左氏传》里的典故,回身又说道王弼《论语释义》里的“以无为本”。旧时千年浩瀚彩,似乎都被谢安信手拈来,所谓满腹经纶,指的就是如斯人物吧!

纵使接受过千年以后先进思想的谢道韫,都不得不佩服谢安的远见卓识。只在这酒醉后的话语间,那些微毫间闪现出的智慧就足以令人高山仰止,不过是随意的几句话,似乎就已经点破了浩浩无尽的天地。

直到如今,谢道韫似乎才明了了晋人好清谈的缘故。有名士如斯,有清谈如是,如何能让人不迷醉于其间呢?

“哎呀!抱歉!抱歉!来晚了!”就在众人跟随着谢安广袤的思路悠游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窜了出来。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的王徽之正扶着门框,一面讪笑,一面喘着粗气。

——

(哎哎!现在这些蚊子,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大白天的还乱飞不厌,咬人不倦~真是爱岗敬业啊~~)

未若柳絮因风起 第五章 斯人王徽之

感谢寂寞-冬季以及小紫的粽子!大家端午快乐啦!

——

“咦?这位郎君好面善啊!不知郎君贵姓?郡望何在?”

刚进族学大门的王徽之并没有立刻入座,反而是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向着上方的谢安拱手相询。

不消说,造成的结果自然是众人绝倒之。

天知道一代书圣王羲之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读书习字过目不忘,其他事情过目便忘。

“徽之!别闹!那是安石公!”既然王羲之的长子王玄之不在,王凝之自然要担起兄长的责任来。他皱着眉头起身呵斥,这才让王徽之想起自己正身处族学之中。

“呃……抱歉!抱歉!”王徽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来。

好在谢安也没找王徽之的麻烦,他眯着惺忪的醉眼打量了王徽之半晌,手中麈尾一挥,道了句“入座吧”。

王徽之喂喂应下,四顾而视,却只在谢道韫身旁找到了一个空下的书案。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族学中的王谢子弟是多么的泾渭分明,大大咧咧的便坐了过去。

醉醺醺的谢安继续他那漫无边际的授课,王徽之坐下之后,由着书童在一旁摆弄着笔墨纸砚,他向着周遭的几人抱拳道:“小弟王徽之,字子猷,不知几位兄台如何称呼?”

谢朗刚想开口回答,却听谢道韫冷哼一声,道:“告诉你有用么?反正明日你就会忘记了!”

王徽之闻言一怔,旋即低下头思付了一下,认真的道:“这位兄台所言有理!有理!”

谢朗面露尴尬,背着谢道韫偷偷的向郗超、谢玄问道:“他们两个有过结?”

郗超苦笑不语。谢玄用力的点头。

王徽之完全没有做当事人的自觉,自顾自的转身对自己的书童道:“哎!你说说你!下回可不能再带错路了啊!要是让父亲知道我来的晚了,可是会挨骂的!”

那书童正往王徽之的书案上摆着砚台,闻言满脸的委屈,小声嘟囔道:“小郎君!这可不能怪我啊!您忘了?小的说应该往北走,您偏说要往东走!您是主子,小的无论如何也拧不过您啊!”

“啊?是么?”王徽之愣了愣,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道:“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啊!”而后,他又笑着拍了拍那书童的肩膀,露出满口白牙道:“哎!是我错怪你了!”

“蠢货!”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谢道韫冷哼一声,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咦?”王徽之陡然怔住,眉头深皱着思付起来,半晌后,他方才抬起头来看向谢道韫,一本正经的道:“我觉得,我原来好像见过你!‘蠢货’这两个字,很耳熟!”

……

谢安在迷迷糊糊的讲了一个时辰的天南地北后,终于耐不住酒意,直接躺到塌习上沉沉睡去。谢安的仆从将他稳稳的扶上了肩舆,在众人的目送下出了族学。

谢静之接下了谢安留下来的摊子,当然了,他却是不敢接着谢安的思路往下讲的,而是讲了一个多时辰的声韵学、洛生咏。

众学子在下面也许察觉不出什么,可是谢静之却应是在这冬十月里讲了个满身大汗。不为别的,就怕自己的话语中有一丝的纰漏,若是被王家子弟挑了去,那岂不是大大的丢了谢家的脸?尤其是在众人刚刚听完谢安的侃侃而谈后,谢静之身上的压力又增加了不少。所以,他只敢拿没有什么分歧的洛生咏开讲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休憩之时,谢静之长舒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回内院去了。只留下王谢两家的子弟们,一面硬生生的坐出了一条楚河汉界,一面互视而笑的云淡风轻。

唯一显得突兀的便是王徽之了。他身为王家子弟,却是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谢家子弟的行列中,偏偏他自己还没有半点“身在敌营”的觉悟,一面嚼着口中的饭食,一面向着身旁众人讲述着自己的奇闻异事。

“哎!你们那是没看见啊!那个小娘子长得!啧啧!那叫一个美啊!”王徽之挥舞着筷子,双眼微微望天,似乎正在头脑中勾画着那女子的模样,“我跟她说了,我叫王徽之,让她来乌衣巷王家来找我。可是我足足等了半个月,却没有等到她一星半点的消息!你们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徽之幽怨的感叹了一声,将口中的食物咽进肚去,接着道:“我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家世又好,学识又好,风评又好!她为什么会不来找我呢?真是太奇怪了啊!啊!难道说,她其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洛神那样的仙子么?是了!是了!一定是的!她要是凡间的女子,必定会被我的风姿所倾倒的!”

看着王徽之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夸夸其谈,郗超和谢玄对视一眼,又偷偷的瞥了瞥谢道韫脸上的表情,强行将笑意压下,老老实实的低头吃饭。谢朗仍旧不明所以,眨着眼睛看看状似疯癫的王徽之,看看面有阴云的谢道韫,又看看因为强行憋住笑意而面色涨红的郗超的谢玄,不解的挠了挠头。

“我出去透透气!”谢道韫一撂筷子,长身而起,甩袖而去。

谢道韫走到了族学门口,在门前的梧桐下倚树而立,感叹了一声“世界终于清静了”!

可谁知,这时王徽之的声音也突然大了起来,改之前的自言自语为大声疾呼。他在族学内朝天挥袖,面朝苍穹,高声呼道:“苍天啊!你就让我再见见那位女郎吧!我王徽之发誓,定要娶她为妻!要是不能为妻的话……”王徽之顿了顿,旋即正色,继续高呼道:“不能为妻,为妾也行啊!就让我再见她一面吧!”

“还为妻?还为妾?”这些话语一字不落的落入谢道韫的耳中,让她的身上爆棚出一股杀意!也许是她身后的梧桐感受到了这浓烈的杀气,树梢轻轻一颤,一片盛满了积雪的宽大叶子掉落下来,那么巧的砸到了谢道韫的头上……

午后的族学依旧是一派的春和景明,最起码也是面上的波澜不惊。下午改由王家的贤德授课,所讲的也是简单的《毛诗》。

族学中子弟的年纪不同,读书的年头也不一,对此,王谢两家早已商量好了对策。每日上午的经义、声韵学,所有子弟都必须来听,但是下午的《毛诗》便可来可不来了。毕竟为学之事,并没有一刀切的道理。

但今日是第一天开课,不论是王家还是谢家,下午竟是没有人离开,似乎都在等待着一场好戏的发生……

士族子弟果然是好修养的,明明暗地里已经互飞了不知多少剂眼刀,但面上的较量仍是等到了放课之时才体现出来。

“昨日初雪方至,正当赋诗和之!又值王谢族学合二为一之际,若不咏怀以歌之,岂非虚度良辰耶?不若我们在座之人皆赋诗一首,比较出个一二三来!不知王家的各位兄台可有胆量相较?”

随着一个谢家子弟拿腔拿调的一段洛生咏结束,谢道韫眉毛一挑,好戏来了!

——

(影子的电脑继续坏着……影子一咬牙一跺脚,索性去买了一个新的上网本用着……我的钱啊~~心疼啊心疼~~存稿是弄不出来了,只好重新码字。这是补昨天的,刚刚码完!勤奋的影子现在继续码字去!第二更应该会在八点之前!)

未若柳絮因风起 第六章 蒙蒙初雪时

谢家子弟既然敢拿赋诗一项来与王家角力,那自然而然是有所准备的。

任谁都知道王家家学渊源。但因为王羲之的缘故,王家的子弟都在书法上苦下功夫,却从未听说有哪一位以诗才出名的。比试,比试,当然没有往他人的刀刃上撞的道理。更何况,写诗这种事情,总是可以提前准备的……

年轻必然气盛,更何况是在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挑衅之时?王家子弟听到那句“可有胆量相较”的时候,就已经微微变了面色,都向着王凝之看去。如今族学中的王家子弟,自然都是以王凝之为首的。

就连谢道韫也微微挑起了眉毛,十分好奇这个在后世被人说成“木讷”的王凝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却见王凝之眉头微蹙,旋即便抬头笑道:“同窗相邀,焉有不从之理?”他竟是从容的应下了!

那出言挑衅的谢家子弟心中一喜,道:“好!我们便以这初雪为题,诗体随意,四言、五言、七言皆可!”

虽说五言诗、七言诗早在汉代就已经出现,但魏晋时人仍是饱受《诗经》的熏陶,多喜欢用四言诗吟咏。

就在谢家子弟以为王凝之已然落入网中的时候,王凝之却是微微一笑,道:“慢着!主不欺客,不论怎么说,这是在你们谢家的院中!既然你们已经提议赋诗,那便由我们来定题如何?”

为首的两名谢家子弟面面相觑,却又无言以对。而且,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不比了的话,岂不是惹人笑柄么?无奈之下,为首之人只好闷声应下,暗地里咬碎一口银牙。

谢道韫诧异的看向王凝之,这就是那个愚蠢到以为念念经就可以驱除孙恩叛军的人么?不像啊!

王凝之可不知道谢道韫心中的疑惑,他抬眼看了看族学外面的天空,随手一指,竟带出几分倜傥风流的味道来。他嘴角含笑,道:“就取眼前景色为题,如何?”

“好!”谢家自然应战。

谢道韫和郗超对视一眼,微笑着颔首,便各自唤了书童收拾东西,并不准备加入这场争执。

“贺表哥……”谢玄见谢道韫要离开,下意识的开口挽留。还没等谢玄说出第二句话,那提出赋诗较量的谢家子弟就道:“嘉宾兄、文绮兄,怎么?你们不一道赋诗么?”

“贺子斌”微微一笑,道:“我和嘉宾兄非王谢子弟,亦没有什么诗才,何必留在这里献丑呢?”

谢道韫说自己没有诗才,其实真的是大实话。只是,半个月前她刚刚凭着一篇绝世诗赋大出了一场风头,如今却说自己不会写诗?在旁人看来,这就已经不是谦逊,而是隐隐带了不懈了。

那谢家子弟的面色明显一僵,心道:“他离开也好!否则的话,凭着他的惊世诗才,岂不是要一个人独占我王谢两家风光了么?”

王谢子弟的心理就是这样奇怪,对外的时候两家荣辱与共,而对内的时候却又要互争一日之短长。其中玄妙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也。

就在谢道韫和郗超准备先行离开的时候,王徽之却突然蹦了起来,连手中的笔都来不及放下,嘴角一咧,高声笑道:“我写完了!我是第一!我是第一!”

众人一惊,这从确定诗题到如今,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多数人连笔墨都没动,这王徽之竟然已经写完了?

坐在王徽之身侧的谢朗也是一怔,随手将王徽之书案上的帛纸取来,用正宗的洛生咏吟咏道:“濛濛初雪,霰落何方?见光熹微,飘然无踪。

宛若淑女,挽裙登车。不见容颜,空奈我何。

濛濛初雪,消融无声。叹问归处,不知西东。

宛若淑女,翩若惊鸿。车消辙逝,影随风空。

奈何奈何,举杯邀雪。挽之不住,留之不得。

抱月空叹,听雪独眠。贪欢一晌,再见何年?”

说白了,这诗的意思就是:那濛濛的初雪啊!你飘飘洒洒的要落向何方呢?不过是熹微的日光照耀下来,你就飘然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如同那个我日思夜想的美人儿啊!她挽起裙角,优雅的登上牛车。连她的容颜都相见不得,我又能如何呢?

濛濛的初雪啊!你就这样无声的消融在天地间!我叹息着询问你归去的方向,却怎么也不可得知。

就如同那个我日思夜想的美人儿啊!翩若惊鸿的身姿,在我的心中铭刻下了记忆。可是牛车已经远去,就连车辙印都已然消失。那美妙的身影,似乎已经随风而逝了。

奈何啊奈何!我举起手中的酒杯与雪相邀。想要留住它(她),却无论如何都不可实现!

怀中抱月空然长叹!醉听冬雪愀然独眠!这一晌贪欢过后,再次能与你想见,又该是何年呢?

……

诗刚刚念及了开头,郗超和谢玄就已然联想到了什么。他们二人已经无法再去顾及什么士族风度,都张大了嘴,一脸震撼的看向谢道韫。

谢道韫脸色从发白,变成发黑。还好这两年的氧气功夫学的不错,冷厉的肃杀在谢道韫脸上一闪而过,终究是被波澜不惊替代了。

何为士族风度?那便是在被别人唾面后,还可以悠然微笑着唾回去!

本着这个原则,谢道韫深吸了几口气,一丝温婉如玉的笑容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

在旁人看来,谢道韫笑的很开心,很优雅,很发自真心。

怎么可能让这样的诗摘得桂冠呢?

谢道韫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暗淡的穹苍,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她从容走到谢玄身旁,俯身蹲下,在后者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没有人知道“贺子斌”说了什么,但所有人都看到了谢玄脸上那从惊诧,变为震撼,最终又转为兴奋的神情。

“表哥,你放心吧!”小谢玄重重的点了点头,亮亮的眼睛与谢道韫对视着,如是承诺道。

谢道韫又是微微一笑,对着等在门口的郗超点了点头,二人转身便走,不再做任何停留。

“又想出什么绝妙的好诗了?”待得几人走的远了,郗超才笑着问道。

谢道韫淡淡的看了郗超一眼,耸了耸肩,随口答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

(啊!刚刚想起来这件事啊!今天好像是高考的第一天啊!让我们祝愿这些莘莘学子们,能够取得满意的成绩吧!

and神啊!影子再也不写这种情诗了!肉麻啊肉麻!肉麻的连影子自己都要受不了了~颤颤颤颤~)

未若柳絮因风起 第七章 晚来天欲雪

感谢风樱翠铃童鞋送的粽子!哈哈~

——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郗超轻轻的吟诵着诗句,面上浮出淡淡的笑意,抬首看天,赞叹道:“寥寥二十字,疏无雕琢,却境界全出!表妹之大才,怕是当世无人能及了!”

谢道韫听着这样赤裸裸的夸赞,不由得面色一红,却又无法解释这诗的出处,只好又将这面大旗扛在了肩上,讪讪的笑了笑。

这正是谢道韫方才告知谢玄的那首诗,与王徽之那首满腔相思的四言诗一比,高下自然是立见的了!

这“晚来天欲雪”之句,却是刚好映照了此时的景致。有些阴霾但绝不压抑的层云浮在空中,遮住了那残阳晚照。带了些寒意的朔风吹在地上,扬起了谢道韫、郗超身上的衣袂翩跹。

月牙白的衣衫飘摇若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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