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龙凤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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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想什么呢？这有几块脸谱，你看一看，要挑哪一张？”阮品瑜碰了碰我的肘。
放目阶下，丫环翠儿已经提好一挂面具，正等着我来挑选。
花花绿绿、千奇百怪，各种传说中的人物脸谱，也有一些吓人的异域脸谱，粗略一眼扫过，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张黑白相间的女人脸谱上。越女，远古时期那个一边打着桨，一边高歌爱情的女人。她曾大胆向楚王子表明爱慕之情，成为后来女子勇敢追求爱情的表率。
“就它吧！配我这身衣饰，凑合！”我微笑着一指，暧昧的灯色下，那纸糊的面具正露着浅淡微笑。
正将乘上肩舆，忽然一个小太监碎步奔来，一手扶着帽子，神色在各道灯光下纠结着，像个高从火炉中跳出的小鬼儿。
第二章 巧心梳妆为君王 （7）
“贵公公，你不是被鬼跳了吧？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湘宛拿话呛他。
贵公公大喘几口，啐了湘宛一下，抱着双腕，向阮品瑜道：“贵妃娘娘，皇上口谕！”
“皇上口谕！”几个字一出口，我们都将身躬下，恭敬聆听，因为下面，小太监便要转述皇上的原话。
“天赐良缘，实乃佳话。今儿个灯节，朕就不去了，诸爱妃们也最好不要去了！把这天赐的良机，留给那些没婚嫁的子弟们，让他们得个自在，安心找寻自个儿的缘份吧！”
这小贵公公本是山东口音，且说话有些漏风，在转述圣谕的时候，却还要刻意学着宸旭那字正腔圆、半京半北的腔调儿，着实有些滑稽。不过在场的，没一个笑得出来，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只为表演一场精采大戏，可看戏的忽说“我不来了，你们也去了！”这不是让人扫兴吗？
阮品瑜的脸长长耷拉着，头上一顶飞檐宫灯晃来晃去，斑斑影子落在五官下面，看上去真像张鬼脸，和小贵公公刚跑来时有得一比。
“姐姐，放心！妹妹自己去，也不会感到落寞的！既然上谕有交待，姐姐还是安心回宫休息吧，说不定圣上，呆会儿会来看姐姐呢！就算他不来，姐姐也可以四处走动走动，说不定在哪家得宠的妃子那里会凑巧遇见他！”极得美的声音，我“安慰”着阮品瑜，齿间笑意横飞。
呵呵，一个失了宠的妃子，最怕的，不就是见不着他，却还要生生听着别人说他去了其他女人那里吗？想必我最后那几句，此刻定是像刀子一样，戳进了阮品瑜的心口。
于我却是无所谓的。
不管他来不来，有什么稀罕？对他我已心死，十几年来的记忆中，早没了半分想念。他不来，能让我看到阮品瑜脸上的失落，那是最好不过了！真是痛快，似在炎炎夏日，灌了一杯冰红茶。
欠身上了肩舆，轻盈落座，翩翩一动，身随舆起，离开的时候，我仍在透过小窗，欣赏阮品瑜脸上的深深落寞。
嘴角的笑意始终未曾散去，却不知怎么的，当一丛丛灯影在窗外拉动的时候，却有一丝悲凉暗暗在心中升腾了起来。
云鬓烟花眼，春宵玉露泉。试问君王侧，几人常欢颜？
阮品瑜如是，前世的我，又何尝不是？
……
思绪漫漫，灯影摇摇，置身在灯会长街之中，看着远近各处的金光玉辉，真感觉回到了从前，又掉进星海中一般。
翠儿陪在我的身侧，她戴了一张络腮胡子鬼煞面具，与那袅袅身姿极不相符。
我倒也不怎么注意她，眼前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宫灯，每一盏灯都载着一个文化渊源，远比我在二十一世纪见过的灯展要有底蕴得多，怎么能不引人入胜呢？
第二章 巧心梳妆为君王 （8）
在一挂长长的葫芦串灯前面，我停下步子，仰目细看，由上往下，每个灯笼上都画着一幅人物景色细致的图案，连起来看，正是那脍炙人口的，文君夜奔相如的爱情故事。
卓文君，一个美丽聪明、诗琴出色的女子，怀着对爱情的憧憬和坚贞，不顾贫富悬殊，不顾父母反对，毅然摒弃了优越的生活，逃出家门，与深爱的人私奔，最终拥有了幸福生活。
古往今来，这一直是最浪漫的爱情故事之一。不管是沅朝还是二十一世纪，人们心中都有一个美好的爱情憧憬。可惜，最终圆满的少，就连卓文君，不也……
正当寻思着，一声低吟断了我的思绪。
长身落落，负手如松，一个戴着曹操脸谱的男子，一面赏看灯画，一面轻轻吟诵着卓文君的白头吟》：“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皎齿清音，青丝齐束，紫绫飘然，一缕缕光线穿梭在他修长的紫白云纹衣上，直若大地飞花，撩人心弦。
可不就是浚南王宸岚吗？
他站在我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我，只自顾轻轻的吟诵，载情载义的，好生陶醉。吟罢了，他也不管我和翠儿在旁站着，又说：“若我是相如，也会爱上文君，做她的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可惜，相如到底还是负过文君，辜负了她一腔冰雪透明的情义！纵使悬崖勒马，也不再是无暇美玉，配不上这诗句的才情！”我冲口驳了句，语气有些忿忿不平。左右戴着面具，又换过了衣装，想必他也识不出我。
他却笃的转过头来，隔着花脸儿面具，用一双炯炯的眼睛凝视着我，声中含笑：“这么说来，你若是文君，便不让相如回头了吗？”
“我不够好，当不了文君。但若我是文君，我会在司马相如回头前问他一问，你今儿个为我回了头，明儿个，若那茂陵女也写了一首白头吟》，你也回去找她吗？”
“呵呵，你是当不了文君。水宽方能载舟，心宽方能容人。心若无法谅解，不用谁回头，自己就已经不能回头！”
“有诗句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时那种纯纯的情义，发自内心的爱慕才是最耐人寻味的，若变了心，对比着谁不好，谁更好，再选择回头，爱已不若当初纯粹，那么，相见不如怀念！”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认真品味着道，“好诗句呀！本王怎么没有印象？是出自于哪一位诗人之口？”
“呃……”说到起劲儿竟忘了，这句诗出自纳兰性德的诗，纳兰晚于沅朝而生，这位浚南王自然不会知道。捉狭的笑意溢在唇畔，我说：“好诗句必是出自哪位诗人之口吗？若真情流露，则会出口成诗，不是吗？”
第二章 巧心梳妆为君王 （9）
他说：“哦，原来是小姐的真情流露，才情横溢，真是好极了！”
他认得我！
心轴一紧，我怔了怔。若不是认出了我，这灯会上既有公主又有小姐，为何一语呼我小姐？
静了心，我问：“王爷，你怎么会认出我来？”
他呵呵一笑，朗朗道：“你不也认出我来了吗？莲花藏淤泥，自有叶招风。”说着，目光向翠儿扫了一下。
恍然，我看向翠儿的衣裳，豆绿襦，撒花裙，鸳鸯绒球儿，可不正是黄昏时在船上的装扮么？他的意思，我是未放莲花，她是衬花绿叶。
翠儿对他微微福了一福。
他只嗯一声，显示了身份的高贵。
我也赶紧说道：“刚才一时鲁莽，错说了话，请王爷不要见怪！”
他说：“你说错了什么话啊？本王倒是没听出来！不过，本王很喜http：//87book。com欢品嫣小姐的快言快语。若因为识破了你，而令你有所拘束，那么本王倒是要自责了！”
温温的语气，他这人说话，总让人心里舒服。我和气道：“拙见浅显，让王爷见笑了！”
“不，小姐贞烈自爱，是本王一向眼拙，没能认出你这枝浊水清莲！”
浊水，他向来是这么看官宦与皇室儿女的么？难怪一直不娶。我心中对他颇有赞同，却也同时升了一分顾忌。
现在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听着大有后悔的意思，难道是想向品嫣小姐表白什么？品嫣小姐昔日爱慕他，他不屑一顾。此时可能是觉察出了我和品嫣的不同，因新鲜感而生了好感了。
这好感可要不得，我回来只为报仇，匆匆过客，千万别误了他，也误了我。
低头捻着胸口脂玉雪花佩下的流苏，我说：“既是过往，王爷还提什么呢！过往云烟，风吹吹便散了，于你于我，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我现在的心境豁然开朗，只想做你说的那清莲一株，朝迎清风，晚送红尘，于寂静中找寻一份安宁和自在！”
我这么婉转的拒绝，他一定会明白。若他没有意思娶我，那就会从此释然，将来也不会再躲我，可以被我利用；若他有意思娶我，那么听了这话，就当会调转马头，另寻花枝。
有时候以为想得明白，却偏偏是错的。这会儿的我，一字一板的说着，忘了重要的一点，男人大多是有征服心的，你越是拒他于千里之外吧，他越是会喜http：//87book。com欢你。
听了我的话，他怔了怔，随后指着我的胸说：“小姐的话，也未必是真心话！”
“此话怎么讲？”我垫上一句，等着听他的解释。
他呵呵一笑，先不答话，却是抬起手来，缓缓伸向我的胸襟。这样一个动作，马上让我联想到两个字，猥亵。他敢当着这么多人对我非礼吗？抬起头，我直盯盯看着他，用利剑一样的目光，向他表示，我是不可轻薄的！
第二章 巧心梳妆为君王 （10）
却见他的手继续伸过来，抬起那块装饰在襟前的脂玉雪花佩。润美的玉佩若雪花一壁，中间灿灿闪烁着灯火之光，被他一拾，光线变幻曼妙，还真是个尤物。
他说：“都谓见其裳，可品其人，凭一个人平素的嗜好，可以看出那个人的品行。过去本王没琢磨过这当子事儿，现在琢磨琢磨，倒真是有些道理？”
我不出声，尽量均称着呼吸，让他觉不出心里的动荡。是谁说过，男人和女人，就是两个相互影响的磁场？他站在我面前，这么近，呼出的气息从面具上的气孔钻出，撞着我的鼻翼，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唇齿一颤，就有一股子温热的气流脱了舌尖，冲破凉凉空气扑在我的脸上，扑上来一层若隐若现的茉莉茶香，令我的心尖有一股涓涓电流穿梭。
男人，女人……
我静静站着，强装死水一潭，听到他朗朗的声音随着茉莉茶香除除而来：“润如水，洁如雪，脆如冰，泽如雾，这块玉，是不是小姐的另一个化身？”
这块玉，也不是我挑的，不过是宫女们按着我的意思，在阮品瑜的箱子里偶然翻出来的一块。这会儿经了他的口，居然有了与我息息相关的意思。
他这借玉赞人，突然让我觉得想笑，记起了清远的一句话：“Youlookslovelyinwhite！（你穿白色的衣服很可爱）”言简意赅，和宸岚的意思大体相同。
呵呵，古代人和现代人，差别俨然。
“No；It’sNotMe；It’sYou！（它不是我的化身，而是你的！）”流利的冲出一口英语，我藏在面具后的脸，露出了戏谑的笑意。对古人来说，几句英语可以算是火星语言了，不知道这文诌诌的浚南王，会有什么反应？
等着看他笑话，却没想到，他只是怔了一怔，眼神有一霎的迷失，转尔便笑着说：“看来这玉，和你我都有缘，小姐可要保护仔细了！也别再虐待它的穗子了！”
看来他听懂了我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和我一样，也是穿越来的！
心慌得漏跳了几拍，我嚅嚅的问：“什么穗子啊？”明显的顾左右而言它，我不敢问他是不是穿越来的。
见我懵懂，他忙笑着解释：“呵呵，我刚刚不是说了，小姐的话，也未必是真心话。你言之凿凿，说自己把过往都当云烟，可是两根纤指，却在穗子上不断的捻转。穗子千丝万缕，心尖千头万绪。我说的，可错了吗？”
我错愕。
的确，如他所言，我说那些话的时候心有杂念，但却不是为了他。过往云烟，若真的能把过往当云烟，我也就不会回来了。
第二章 巧心梳妆为君王 （11）
“听其言而观其行，在王爷面前，怕是没有人能瞒天过海。不过，王爷也别误会了，品嫣刚才心神有杂，不是因为王爷！”多想直接告诉他，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再是过去的品嫣，不想再嫁给你。可惜，他是王爷，而我，不过一个臣子家的小姐罢了。他是天，我是地，这里不二十一世纪。
“哦，呵呵。”他背负着手，低头一笑，既而大方的正视着我问：“品嫣小姐也认识红毛人吗？”
原来他略懂些英文，是因为认识了红毛人。红毛人，在古代的时候泛指西方人。但是在沅朝，我前世在时，还真没听说过有红毛人到来。
“我不认识，只是一个机缘巧合，有个远游的道士来府上，偶然和我谈起了几句，我便就记下了！不知道王爷，又是如何懂红毛人的语言呢？”
“机缘！”他引用我的话，认真看着我，双目灼灼生辉，字正腔圆的说：“去年，突厥来犯。我以骠骑大将军衔坐阵边关。也是机缘，抓获俘虏的时候，有两个被突厥抓住的红毛人成了我们的阶下囚！我很想知道那太阳沉下去的地方，到底住着一些什么样的人，发生着一些什么样的事儿，就留他们在身边住了小半年，学会了几句他们的话！在沅朝，我以为除了自己，没人再知道他们的话了呢？没想到小姐也知道，这是你我的机缘！”
晕，越想和他撇清，越是撇不清，一句戏言也能招来机缘，难道真的是机缘？不可以，不可以胡思乱想，我回来，是来报仇的！
吃人的火焰在瞳底放大，记忆深深铬在心里，有种难言的痛苦渐渐复苏。
我正失神，宸岚正望着我，忽然轰的一声，一道红光窜在眼角，我们双双转头，都被吓了一跳。
身边的串灯居然着火了！火苗如剑一般，顷刻映亮了视野。
“啊！”惊叫着跳起，仿佛看到一个魔鬼正在追赶着自己，我情绪失控的向着一旁跑去，慌乱的甩开了宸岚的手。我不要，我不要那火魔过来，它会把我的皮肤烧烂，发出呲呲的声音，好痛，好可怕！“啊——”
冷宫大火，那惨痛的记忆让我的心灵落下了无法磨灭的恐惧，见到失火就会发狂。
发狂的失去了方向，我跑着喊着，呯，撞在一根软软的柱子上，同时有清幽的香气缓缓入鼻。闻着这淡淡香气，神情稍许安定，我抱着大抱枕一样的柱子，轻声啜泣着说：“爹，娘，快来救救素素，救救素素！”梦魇仍未散尽，我恍若还在火中，痛苦的忆念着死前的呼唤。
沉浸在痛苦中，我没有发现，那被我牢牢抱着的根本不是柱子，而是一个人。他是如此震惊的注视着我，我居然也没有意识到。还有，那能让心神安宁的淡香，正是我所熟悉的安息香，帝宸殿常熏的香。
第三章 烟花点点乱君心 （1）
“品嫣小姐，品嫣小姐，你还好吧？”朗朗的呼唤，浚南王宸岚将我拉开，审视着我。
看到面具后面那双朗朗如月的眼睛，有关切之意浮动其间，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了。“王爷，我没事了，多谢你关护！”轻轻的，却是毫不犹豫的将袖子从他手中抽离。
他想说什么，忽然眼角微微一颤，猛然转头向旁边看。随着他的猛然转头，我也恍然想起了刚刚曾抱着一个人，曾有一股安息香味儿扑入鼻息，心竟微微抖了起来。
想看看是不是某人，不知道为什么，脖子却不会转动，只直直望着宸岚。
“皇……”宸岚的称呼才只说了一半，那个人的手臂便悄悄晃了下。宸岚何等聪明，马上改口道：“璜吉，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安心给本王看着马的吗？”
某人一怔，显然对他这称法有些意外，讷讷道：“我，我将马交给小三子了，他替我看着呢！”然后又补一句：“王爷，这么好的灯景儿，不看可惜了！我就是想找到王爷，陪在您身边儿，借机看几眼！”
“好吧！”宸岚深明大义似的说，转尔就问：“对了，小三子是谁？”
某人顿时无语。
我不看也知道，某人这会儿的眼珠子里，定是正向浚南王喷火呢。呵呵，浚南王多大了，竟也有调皮的一面，借机会就捉弄自己的哥哥，顺水推舟把他说成了马夫。还用一个“小三子”来问他。若小三子真有其人，真是马夫，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小三子是谁呢？
——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确定了是他，我也不着急去看，只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问向浚南王：“王爷，他是谁啊，我刚刚好像撞了他了！”
“哦，他叫璜吉，是替我看马的！”
他这么说了，我便大大方方向宸旭看去，粉色的灯光下，一张简单的昆仑奴面具，宫中最低下的玄色常服，舒服轻巧的千层底黑布鞋，普普通通，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掉那身帝王之气。
他站着，岿然不动的身姿本就是一道风景。
我熟悉他的身形如同熟悉自己，自然一眼就能将他认出。别的人，应该是想不到皇帝会弄上这么一身打扮的，就算想到了，认出来了，谁又敢轻易把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认作皇上，还不如躲了不见。
“你叫璜吉？”我问。
他无奈而略带怨气的看了宸岚一眼，答说：“对，看小姐刚才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呢？小姐你刚才不断的呼着素素，又是为何呢？”
“呼素素？！”宸岚当即惊声，直直看着我，“你刚才呼了素素？”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马上调均了呼吸，稳住声说：“你姐姐不是叫你嫣儿吗？怎么还有个素素的名字？”
第三章 烟花点点乱君心 （2）
他为什么对素素这么敏感？我心中隐隐怀疑着什么，却又不愿意往深了去想。自己回来的目的很明确，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我不记得了！许是看到失火吓坏了，胡言乱语吧！”我揪绞着袖子，烟眉浅勾，珠眸不定，一副不安的样子。他许是不忍心再问什么，饶是失落了哦了一声。
同时宸旭的眸色，也微微黯了一黯。
继而恍然想起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