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犬-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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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您订的位子,”服务员停下了,“请稍等,开胃小点马上就来。”
“谢谢。”孙问渠点点头。
服务员转身走开之后方驰仔细看了看这个“位子”。
一个坑。
一个垫满了软绒的四方的坑,有一面是斜的,也垫着厚绒,下方有一个平面,估计是坐的。
斜靠着吃?
仰卧起坐着吃?
“脱衣服下去,”孙问渠推了他一下,“脱鞋。”
“啊?”方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把外套脱了挂在了墙上,又把鞋脱了,“你也没提前问问我脚有没有味儿。”
“要真有味儿在你爷爷家就知道了,”孙问渠也脱了外套和鞋,“快下去,我要抻抻我的腰。”
“这地儿能抻得了……”方驰一条腿往坑里踩了下去,看着挺浅的坑这一脚下去居然哗地往下陷了一大截儿,方驰吓了一跳差点儿摔坑里,“哎!”
“舒服吧。”孙问渠下了坑里,往坑边的小平台上一坐,然后往后一躺,闭上眼舒了一口气。
“还没体会到,”方驰看了看这个坑,估计就是个双人座,除了孙问渠旁边没有别的地方能坐了,于是他挨着孙问渠坐了下去,犹豫了一下,也往后一躺,接着就忍不住也闭眼舒了一口气,“哎……”
“舒服吧?”孙问渠笑了。
“嗯。”方驰应了一声,还真挺舒服的,这个斜面的角度非常合适,中间稍微有一点凹陷,让腰和背正好能填满,脚下还被厚厚的绒毛包裹着。
“我每次来都订这个位子,”孙问渠偏过头,“躺下就不想动了。”
“那……”方驰也转过头,看到孙问渠的眼睛时他突然有些恍惚,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什么?”孙问渠问。
方驰不得不把脸又转开冲上,顿了一会儿才说:“那一会儿怎么吃饭啊?”
孙问渠笑了笑,从坑里拿了两个垫子往身后一塞,就稳稳地靠着了:“这么吃啊。”
方驰学着他的样子也靠好,然后看了看眼前的坑:“桌子呢?”
孙问渠用手往坑壁上摸了摸,大概是按了个开关,一块餐板从坑壁上转了出来,正好转到人面前停下了,他用手指在板子上敲了敲:“你那边也有一块,正好能拼上。”
“腐败啊,”方驰摸了摸,找到了开关,把自己这边的餐板按了出来,跟孙问渠那块正好合上,“吃个饭吃成这样。”
桌子弄好之后,俩人都没再说话,方驰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他跟孙问渠基本靠在一块儿,因为姿势过于舒服,所以显得有些……亲密,胳膊只要一动,就能碰到孙问渠,其实不动也是挨着的,同理的还有腿。
这种呼吸之间就能感觉到对方的状态,让他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尴尬,紧张,却又挺享受,让他坐对面去估计还会不爽。
“这段复习进展怎么样?”孙问渠突然问了一句。
声音就在耳边,带着分明的小颗粒,一粒粒从他脖侧扫过。
“还……挺,就,挺好的,”方驰猛地就觉得呼吸有些发紧,头都没敢转,瞪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画看着,“嗯,挺好的,有进展。”
画的是只猫。
感觉没有孙问渠画的好看。
是啊孙问渠很好看。
长得也不像黄总小娘炮。
也不是,小子也很帅的……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
孙问渠笑了,笑得还挺大声的一点儿也没掩饰。
方驰瞬间就明白了他在笑什么,有点儿恼火自己实在聪明,他转过头斜了孙问渠一眼:“笑什么。”
“笑你啊。”孙问渠笑着说。
“我这么帅你也笑得出口,”方驰啧了一声,说实在的,孙问渠这么一乐,他反倒突然放松了下来,“有没有点儿老男人样子了。”
“奶奶说我看着比你小。”孙问渠说。
“她说的是你看上去比我还傻。”方驰纠正他。
“她后来又说了。”孙问渠笑着。
“不可能。”方驰很肯定地说。
“真的,不信我回去了让她给你打电话。”孙问渠说。
方驰转过脸看着他,半天才说:“老太太叛变了啊。”
俩人对视了几秒之后一起乐了,靠垫子上笑得服务员过来送小点心的时候都没停下。
“这个好吃,快尝尝,趁热。”孙问渠看了看拿上来的小碟子。
碟子里就俩看着跟圆筒蛋糕似的点心,方驰拿了一个看了看:“什么玩意儿?”
“吃,”孙问渠拿起另一个咬了一口,然后蹬了蹬腿,“妈呀真好吃。”
“不知道的以为你中毒了。”方驰笑着也咬了一口。
入嘴以后才知道这不是蛋糕,也不是甜的,是咸的。
外面一圈应该是培根,下面垫着的是菠萝片,中间是裹着黄油和奶酪的肉丝和不知道是不是黄瓜丝的丝。
很好吃,非常好吃。
孙问渠点的正餐是杂烩排骨小火锅,一人一个,小火锅放到桌上,旁边一圈精致的小碟里放着蘸料,还有几小碟精致的肉丸子。
方驰吃饭不太说话,加上火锅实在好吃,服务员拉上帘子离开之后,他就埋头开始吃。
“不够就再点,”孙问渠在旁边慢条斯理地边吃边说,“我是按我的量点的,你不够再要一锅别的口味的。”
“够了,”方驰啃着一块排骨,“我不训练吃不了太多。”
“是么,”孙问渠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中间要没这个锅你连桌子都能啃了呢。”
“我吃饭一直这样,”方驰看了他一眼,“吃你的,别老看着我。”
“挺久没看了。”孙问渠笑笑。
方驰咬骨头的时候一口咬在了自己手指上,疼得眼泪差点儿飞出来,含着指尖没说话。
“今天给你过完生日,”孙问渠拿出手机,“明天一早我就得回村里,估计到你考试都没时间再出来了。”
“哦。”方驰叼着手指应了一声,有点儿想叹气。
“笑一个呗,”孙问渠拿手机对着他,“我拍几张回去给奶奶看看,我跟她说了我出来带你吃大餐呢。”
方驰转过头咬着一块排骨冲孙问渠呲了呲牙。
火锅很好吃,方驰的确是不训练以后吃得少了,但最后还是把锅里的菜全捞光了,连汤底都没放过,倒碗里给喝掉了。
“我跟你说,”孙问渠说是按自己的量点的,却还剩了不少没吃完,这会儿又拿着手机对着方驰,“汤底里全是嘌呤。”
“那就飘会儿呗,”方驰拿了纸巾擦擦嘴,“你真浪费。”
“偶尔浪费一回吧,”孙问渠懒洋洋地笑着,对着他又拍了两张,“我在你家顿顿吃光,吃不完的也都给小子了,反正它运动量大,就是有点儿担心它掉毛。”
“土狗没那么多讲究。”方驰笑笑。
“哎,儿子,”孙问渠突然往他身边靠了过来,胳膊搭到他肩上一搂,另一只手把手机举了起来,“笑个酒窝。”
这个动作让方驰愣了愣,所有跟孙问渠接触到的地方温度同时飚升,烧得他手指都有些发烫,他对着手机镜头呲了呲牙。
“你能……笑得好看点儿么?不知道的以为我绑架你了呢,”孙问渠啧了一声,“这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
“你等我……缓缓,”方驰低头用手在脸上搓了搓,“我现在有点儿晕。”
“又没喝酒也晕?”孙问渠笑了。
“不是,吃饭也会晕的,吃太饱了血都跑胃里帮着消化,脑部的血就……”方驰低着头一边搓脸一边说。
“抬头笑!”孙问渠打断了他的话。
方驰抬起头对着镜头笑了笑。
孙问渠按了快门,然后松开了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给方驰发了一张:“哎,我就喜欢看你这么笑,挺劲儿的,看着嚣张。”
“我那是紧张的。”方驰看了一眼照片,孙问渠笑起来很好看,意外地看着有几分天真,跟小孩儿似的。
“我躺会儿,”孙问渠把身后的垫子拿开,靠了下去,闭着眼睛,“哎吃完就挺着真是人生享受啊。”
“会胖的,”方驰笑笑,“你不是挺讲究的么,不怕胖啊?”
“关键是我不胖啊,”孙问渠勾着嘴角,在自己腿上捏了捏,“还挺瘦的。”
方驰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伸手在他腿上轻轻捏了一把:“嗯。”
孙问渠似乎定了定,然后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方驰感觉空气跟着孙问渠的这个笑容有些凝固,凝固在了特别暧昧的这个瞬间。
服务员进来收拾东西又上了一份餐后甜品都没能打破凝固。
方驰看着桌上的甜品,挺周到的,还配了一杯漱口的薄荷水和一杯蜂蜜柚子茶,中间是一碗看样子很普通的甜酒蛋花,但一闻就知道跟平时吃的那种不一样,特别香。
身边的孙问渠动了动,拿过薄荷水漱了漱口,又喝了口柚子茶,然后靠了回去,手放在身侧,看上去很放松。
方驰也跟着喝了口薄荷水,又喝了几口柚子茶,撑了。
他把几个杯子都放到自己面前,盯着这些微微晃动的水,在透明大杯子里缓缓转动的蛋花看了一会儿就让他有些……晕。
他转开头,拿开了自己身后的垫子,也往后靠了下去,跟孙问渠并排半躺着。
躺了几秒钟,他感觉自己屁股好像压到孙问渠的手了,于是抓着孙问渠的手想拿开点儿。
但抓住之后他突然就改了主意,就那么握着孙问渠的手没有再动。
孙问渠也没动,眼睛都没睁开。
这种感觉不好描述,方驰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心跳有些快,紧张,兴奋,不好意思……乱七八糟一堆,分都分不明白,只有手里握着的孙问渠的手,这一个感觉清晰可辩。
孙问渠的手严格说不是漂亮款的,是修长帅气款,一看就用知道手指挺有力的,百看不厌。
方驰一直没发现自己这么喜欢看别人的手。
手有什么好看的呢?方驰抬起自己另一只手看了看。
自己的手就一般得很,还有长期攀岩留下的茧子和伤。
“没我的好看,这还用对比着看呢?”孙问渠突然在旁边说了一句。
“哎?”方驰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己的手放下了,转过头发现孙问渠还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看的。
“我这手,”孙问渠抽出自己的手举到他眼前,“风华绝代,沉鱼落雁,回掌一击百帅生……”
“嗯,”方驰抬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点,再慢慢往下划,“比我的好看多了。”
“今儿怎么这么配合。”孙问渠笑了笑,放下手。
“不知道,”方驰根着过去又抓住了他的手,“喝多了吧。”
“喝多了?”孙问渠转脸看了他一眼,“喝什么喝多了?”
“喝……”方驰也扭过头看着他,“火锅汤底喝多了。”
“飘呢?”孙问渠乐了。
“嗯。”方驰点点头。
这回方驰没有再转开头回避孙问渠的眼神,跟他直愣愣地对瞪着。
瞪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孙问渠瞪到后面就扛不住了,眨了眨眼睛:“哎我眼泪快瞪出……”
这话没有说完,方驰突然翻身压到了他身上,吻住了他。
孙问渠先是一愣,接着就吓了一跳,服务员随时会过来,就方驰这心态,要让服务员看到了那估计也不用高考了。
他赶紧扯着方驰的头发把他脑袋揪了起来,压着声音小声喊:“操,你知道这是哪儿么?那儿就一个小破布帘子……”
方驰拧着眉盯着他,拍开他的手,捏着他下巴再次吻了下去。
第48章
这个吻跟之前那个吻并没有太大不同,方驰有些粗重的呼吸,有些急切的探入,笨拙而霸道的纠缠……
但也有着根本的区别,这次方驰没有喝酒。
就喝了点儿高嘌呤的火锅汤。
不会吻到一半就睡着了。
也不会半真半假的断篇儿。
他跟孙问渠紧贴着的唇,与孙问渠纠缠着的舌尖,扶在孙问渠腰上的手,都是清醒的。
孙问渠有些被动,尽管方驰现在的每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让他身体里的火不断窜起,只要口子一开,立马就能烧成一片,但他还是偏开了头。
对于一个憋了好几年的正常男人来说,孙问渠觉得自己简直快要成佛了,头上都冒着金光,能照亮一条街。
但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就在方驰的手伸进他衣服里时,他听到了外面有人问了一句:“服务员,洗手间在哪儿?”
帘子动了一下又停一了,服务员的声音就在帘子外面响起:“直走左转,右手边。”
方驰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但他顿了顿却并没有动,唇还留在孙问渠耳垂上。
孙问渠按着他的肩狠狠推了一下,顺带又用膝盖顶了顶,方驰是跪在那个小平台上的,重心不稳,直接往后一晃,撞开餐板被他掀得仰面摔进了身后满是厚绒垫子的坑里。
“您好,给您上餐后水果。”服务员在外面说了一句,接着一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拖盘。
“谢谢。”孙问渠说,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
服务看着被撞开的餐板和仰面朝天躺坑里抱着一个垫子的方驰愣了愣:“我帮您把餐板收起来吧,水果放在旁边?”
“好。”孙问渠说,还好方驰把杯子都拿到他那边的餐板上了,被撞开的这块餐板是空的。
服务员把餐板收好,茶水和水果放到坑边之后出去了。
方驰全程保持着怀抱一个垫子半躺着的姿势一动不动,孙问渠拿了一小片橙子慢慢吃着,他都没看到方驰什么时候拿的垫子。
吃完两片橙子,他看了一眼方驰:“想什么呢?”
“没。”方驰声音有些哑,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尴尬的。
“没事儿吧?。”孙问渠看了一眼他抱在裤裆位置的垫子,有点儿想笑,但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没事儿,”方驰稍微坐直了一些,皱着眉,“就是……吓一跳。”
“跟我不用不好意思。”孙问渠递了一片菠萝给他。
“我没有。”方驰接过菠萝塞进嘴里嚼着。
孙问渠没有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水果,方驰在坑里愣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爬起来靠回了他身边。
继续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方驰像是回过神来,侧身背对着孙问渠缩了缩腿,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操吓死我了。”
到这时孙问渠才终于绷不住乐了,拿着块木瓜笑得差点儿倒不过气儿来。
“别笑了。”方驰闷着声音。
孙问渠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别瞎想了,服务员什么也没看到。”
“就是觉得丢人。”方驰的声音还是闷着。
“这有什么丢人的,”孙问渠把木瓜放进嘴里,又把果盘递到他面前,“这年纪谁没被火燎过几回啊,吃点儿水果吧。”
方驰似乎是放松了一些,从果盘里拿了块菠萝,搁嘴里嚼了嚼,想想又扭头看着他,有些犹豫:“我就是挺……尴尬的,你……没事儿?”
“我有什么事儿?”孙问渠看了看他,停了一下又往自己裤裆那儿扫了一眼,“哦,流氓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太突然了我还没来得及起立呢。”
“……我不是指这个,”方驰呛了一口菠萝,迅速转回身背对着他,“哎操,算了不说了。”
孙问渠往后枕着靠垫笑了好一会儿。
吃完水果又歇了一会儿,孙问渠看了看手机,九点多了,他叫了服务员来结账。
方驰这时才终于坐正了,身上弥漫着的尴尬气息慢慢消退了。
“我送你回去吧,”孙问渠说,“到家该十点多了。”
“嗯,”方驰站了起来,拿过外套穿上了,“你……”
“什么?”孙问渠一边穿外套一边看着他应了一声。
“没什么。”方驰揉揉鼻子,低头走出了卡座。
他是想问问孙问渠晚上住哪儿,但临到开口了又没有问出来。
有点儿不好意思。
是非常不好意思。
其实这问题挺正常的,非常正常,但眼下这情形他要是问了,又觉得会让人浮想连篇,尽管他想的并没有那么连篇。
服务员领着他们往外走,方驰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孙问渠笑了笑,加快步子过来跟他并排走着。
方驰这会儿才注意到孙问渠脖子上的围巾是他的那条。
“这是我那条吗?”他问了一句。
“嗯,”孙问渠整了整围巾,“挺暖和的,也好配衣服,你要吗?”
“你戴着吧,我还有。”方驰赶紧说。
“奶奶给了我一双毛线拖鞋,她做的,”孙问渠在他耳边小声问,“是你告诉她我鞋码的吗?”
“是,你跟我鞋码一样,”方驰笑了笑,“穿着舒服吗?”
“舒服,”孙问渠点点头,“我拍了几下奶奶的马屁,她说再给我织条围巾。”
方驰轻轻啧了一声:“……老太太真是叛变了啊。”
上车之后孙问渠开了音乐,声音调得比较低,若隐若现的轻柔曲调,方驰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
挺舒服的。
之前的疯狂劲给他带来的尴尬和紧张终于没了踪迹。
“你现在不听十大酷刑了?”他问了一句。
“嗯?”孙问渠看了他一眼。
“就,你原来总听的那些歌,一开口就感觉活不下去了的那些。”方驰说。
孙问渠笑了:“听啊,这不是你在车上嘛,备考人员听点儿舒缓的吧,我给你存的那些歌怎么样?”
“挺好的,”方驰笑笑,“就是你也不怕我听着那个复习会睡着了。”
“睡着了没?”孙问渠问。
“没。”方驰说。
这会儿街上车少了,不怎么堵,孙问渠也没迷路,挺顺利地就在方驰指点下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
“能开进去吧?”孙问渠看了看门卫室。
“能,”方驰说,“又不是什么牛逼小区,没人管。”
孙问渠把车一直开到了楼下。
车停了之后方驰没有动,孙问渠也没说话,俩人就那么坐着。
过了一会儿方驰才开口:“你晚上住哪儿?”
“酒店或者马亮那儿。”孙问渠盯着他看了一眼,感觉得出方驰在犹豫,这倒让他挺意外的,他以为在留宿他这件事上方驰不会犹豫。
“那……”方驰想了想,“要不……你把车开出去再兜两圈吧。”
“行。”孙问渠笑了笑,重新发动了车子。
小区旁边有条已快干了的河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