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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失明公主-鸢尾-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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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铭柏略略失色,跪下道:“臣罪该万死,还望公主饶恕!”这话,是对阮颜说的。

表面上谦卑,心中却已经把阮颜骂了无数次。这女人,莫非想整死他不成?!

阮颜在心中偷笑,可脸上却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一副非要惩罚冷铭柏不可的样子。

不出所料,倒是雏玉最先沉不住气,忙跑上来求情道:“姐姐千万不可啊!铭柏尽忠职守,昨夜执勤一晚,连觉都没好好睡,心中烦闷,才会出言冲撞雏玉。看在雏玉的面上,姐姐就饶过他这么一次吧!”雏玉见阮颜铁面无私,又不想让冷铭柏为自己而受苦,只得帮他求情。

“既然是玉儿妹妹求情,本宫倒也不便再追究。冷大人你起来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再让本宫撞见冷大人你欺负本宫的皇妹,到时候别说是公主,就算是皇上,也救不了你!”

“铭柏知错,必不敢再犯,谢公主饶恕。”冷铭柏窝了一肚子的火,可现在这档儿,他哪敢发?

情况确实变化了。现在的她,是真正的公主,而不是从前那个被世界遗弃的女人。现在的她,完全有能力治他的罪,要他的命。这让冷铭柏更加后悔,真不该把她带出来啊!

“罢了罢了,就当本宫眼不见为净。玉儿,等姐姐身体好了,定去找你玩,不过现在姐姐累了,想休息会儿。我让冷大人送你回去,如何?”言下之意,就是要赶雏玉走。

雏玉听了怎么能不窝火?!但碍于刚才自己应承下的姐妹关系,自己是妹妹,怎么敢对皇姐无礼?无奈之下,只得顺从答道:“那姐姐好好休息,雏玉不扰姐姐,雏玉告退。”说完,便出门去了。

冷铭柏不敢怠慢,听从阮颜的命令,跟着出去,送走雏玉。

听见两人走远,阮颜舒了一口气。肩上的伤隐隐作痛,可更加疲惫的,是她的心。



正文 第五十章 告白
冷铭柏送雏玉到鸢宫门口。此时鸢宫门口的侍卫已经撤得差不多了,只留了几个人,无所事事七倒八歪地守着,看见冷铭柏和雏玉走近,赶忙站直行礼。

雏玉瞟都不瞟他们一眼,踏过门槛就出去了。冷铭柏跟着走了出去,凌厉的视线划过他们,几个侍卫心虚得不寒而栗。

“席儿!”雏玉吼了一句身边的侍女。

“是,公主。席儿在前面的路口等公主。”说完,便会意地转身离开。她可不想成为碍事的电灯泡,否则怎么被公主整死的都不知道!

见席儿走远了,雏玉回过头来。

“铭柏……”

“铭柏谢公主求情。公主请回吧。”冷铭柏连看一眼雏玉的心情也没有,只想赶快送走她。

“铭柏你……”

“请回吧!”冷铭柏冷冷地打断雏玉的话,躬身送客的动作没有变。

雏玉生气地一跺脚,冲他吼道:“冷铭柏你给我记着!!”便转身离开。边走边在心里骂着,却不知是在骂冷铭柏,还是在骂阮颜,或者两个都在骂。

冷铭柏看着雏玉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回鸢宫去了。

他径直走回阮颜的房间,发现她还真躺回去睡了,嘴角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这女人,刚才差点害死他,看他怎么惩罚她!

“喂!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他交叉着胳膊,毫不客气地坐在床沿,炯炯的目光盯着床上的阮颜。

“冷大人又怎么知道,我是在装睡啊?”阮颜懒洋洋地睁开眼。

冷铭柏一听她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宫”,就知道她并没有和他生分。

“肩上的伤,怎么样了?”这是他最关心的。

“没事了。你也太不小心了,不是说了不要节外生枝嘛?”阮颜责怪道。刚才情急之下他差点露馅儿,幸好被她及时打断,否则必定又惹来一大堆麻烦。
“昨天晚上,对不起……”她小声地说道。确实,冷铭柏要抓那个名字叫黑衣的刺客,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情有可原,可再怎么说,她跑出来妨碍他的公务,她都对他不起。

冷铭柏微微吃惊地看着她带着愧色地脸,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很知道事理的嘛!

“既然觉得抱歉,那为什么昨晚要救他?你知不知道,昨天要不是我功夫不差,反应够快,你的肩膀早就被戳个窟窿出来了!”冷铭柏本是假装严肃地“审问”,可这话说到后半句,已经完全没有一丝审问的味道,而是变成了烦躁的担心和紧张。

“我说过的。我救过他一次,便会救他第二次。昨晚很明显,他是来探望我的,没有行刺的意思。这样你也要伤他,我又怎么会允许?”

“他是黑衣!!!他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黑衣啊!!!你啊……算了,你没必要知道这么多。还好你没事,不过我可就有事了。”冷铭柏已经懒得和她继续这个话题。他只希望昨天晚上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他们三人知,才不要惹出什么麻烦好。

“你又没受伤,能有什么事?莫非是被雏玉给吃死了不成?”阮颜倒是自个儿转了个话题。但这句话说得玩笑味十足,似是一点也不上心。

刚才她是故意让冷铭柏去送雏玉的。冷铭柏对她而言,算是个朋友,却也是烫手的山芋,她不想要,可雏玉却要得紧,又为何不成人之美呢?只是这呆子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不提点他,到时候真的被雏玉生吞活剥了,她这个知情人怎么过意得去呢?可为什么心里隐约有点痛?一定是刚才神经绷太紧的缘故吧……

冷铭柏见她说得如此轻松,心中又痛又气。她拿自己的命来救别的男人就算了,还根本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让他充满的挫败感。

“吃死我的倒不是雏玉。”他幽幽地说道,望着她的脸,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哦?那还有谁在觊觎我们的冷铭柏冷少将啊?”她玩味地问道,漫不经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情绪上的变化。

“不是有人觊觎我。而是……”冷铭柏的手已经悄然靠近阮颜的脸。

“我觊觎公主你!”语音淹没在霸道的吻里,他不能再给她说伤人话的机会。

这个吻,充满了惩罚的性质,全然没有温柔。他甚至恨她,恨她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感受!

她被他的吻弄疼了,心也随着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而紧张地快要停止。不知是因为唇上的疼痛,还是心里的杂乱无章,泪水毫无预警地奔泻而出。

清冷的泪滑落在他捧着她的脸的指尖,却在一瞬间浇灭了他心中所有的恨意。强取豪夺的吻渐渐变得柔软缠绵,像要吻走她所有的悲伤和痛楚。

突如其来的温柔软化了阮颜的心,想要抵抗的本能也已失去了力量。她仿佛掉入一个偌大的黑洞,她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去下坠,却怎么也抵不过重力的牵引。

“阮颜,一辈子都要记得母妃的话,千万不要轻易相信男人,千万不要。”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拒绝
“阮颜,一辈子都要记得母妃的话,千万不要轻易相信男人,千万不要。”

就在她快要迷失在他的温柔中时,母妃的遗言如雷电般炸响在她的心头!

岑妃的话,让阮颜清醒过来。

她睁大眼睛,冷不防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冷铭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

清脆一声,冷铭柏便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痛。

阮颜的手,并不很大。可是由于太瘦了,骨节比较明显,这一巴掌扇过去,反倒不是一般的疼。

她的一巴掌,将冷铭柏完全打醒了。

她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得逃离床铺。

刚才她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忘记母妃的遗言?母妃说,男人不可信,那必定是有道理的。面前这个男人说他喜欢她,她居然傻傻地信了!

被推开的冷铭柏心中一阵疼痛,但她困兽般的背影却让他心痛得更厉害。
“阮颜……”他试着叫她的名字。

“你刚才说,你喜欢我?”

“是,我爱上你了。”他认真地答道,似乎这样才能平复他们二人心中的不安。

“我说过,我只能活到二十岁。所以,对不起,你的爱我承受不起。”他的爱她不敢要,也要不起。避开岑妃的遗言,她换了一个理由。

她的话,如同给了冷铭柏另一巴掌。

她的体内有无药可治的寒毒,最多只能再活四年,即便如此,他还要爱她吗?冷铭柏扪心自问。

什么时候,被她偷了心?

或许,从见到她第一面起,就已经沦陷了吧?

“我会想办法医好你身上的寒毒。”他坚决地否定掉她给的理由。

“我只剩下四年的残命,而且,我不爱你,不值得你这样。是人都看得出雏玉公主爱你,而且她有健康的身体,可以陪伴你到终老, 
保护你不受伤害……”

“雏玉不是我想要的!我不会去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即便是公主我也不要!皇上赐婚我也不要!!”他火大地打断阮颜的话。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把他往别的女人那里推!!

“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我是个瞎子,而且活不长,我不值得得到任何人的爱。”

“你,很美……”她的话刺痛了他的心,这甚至让他的言语中都带了些许哽咽。

“是吗?你们都这么说,而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长社么样。但我明白,容貌不过皮囊,在美之人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

“你很聪明,有智慧,有魄力。不管是我,还是雏玉,都输给了你。”他焦急地说道。

“是吗?我宁可自己能笨点,笨到甚至不知道自己笨。”她的眼神开始缥缈起来。对于只有二十年生命的她而言,上天赐予再多的恩惠,也不过转瞬即逝。老天爷向来喜欢捉弄人,如果她的美貌和智慧能够给予更需要的人,该多好!而不是浪费在她这个只剩下四年残命的废人身上。

“别胡说八道了!”他受不了她的自贱,忍不住冲她吼道。

“我不爱你。”

“我会教会你。”

“我不会给你机会教我。”

“你想怎么?”他警觉地看着她坚定又严肃的表情,她又在酝酿什么?

“我会跟皇上说,撤你出去,换人过来。”她毫不犹豫地答道。

“皇上不会答应的!”皇上那么重视她的安全,甚至超过皇上他自身的安全,又在怎么会撤走他?!

“你说的,我很聪明,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她不屑地答道。

“你……”确实,以她的聪慧,要做到这点只需稍微动点小脑筋就可以顺利解决。冷铭柏为她的自信而气结,一时半会却不知如何回应。

“既然我没办法阻止你爱我,那我只能如此,虽然有点对不起你……”

“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爱上我?”他不甘心地质问。

“我不会相信任何男人,也不会爱上任何男人!!你不是例外。”她笃定的表情不允许任何怀疑。

“为什么?”他总是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这是,母妃的遗言……”


正文 【番外】元蕴和米饭的故事
距离逃离京城那夜,已经过去了足足三年。

三年,不长也不短,足够世间万物经历无数次的瞬息万变。
扬州城。

扬州城自古为繁华胜地,也是佳人的云集地,才子的温柔乡。“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许多人一辈子的梦想,或许便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了。大运河的水顺着扬州一路流淌,烟波之上,商贾船舶遍布,殷富甲于天下。

瘦西湖畔的鸣玉坊乃青楼名妓汇聚之所,其所负盛名绝不少于京城的落语巷。这日正是暮春时节,华灯初上,正是鸣玉坊各大院子“开工”之时。丝竹欢笑、猜枚行令和唱曲闹酒夹杂混乱,这歌舞升平的架势也绝对不输给落语巷任何一家妓馆,连最为繁华的倚翠阁也难与一较高下。

鸣玉坊各大院子热闹得翻天,而唯独西边角落里的这间小店,却十分冷清,门可罗雀。且不说门口没有招呼客人的鸨儿,连大门也是紧闭的,似乎没有做生意的迹象。

一身白色长衫的俊雅男子正立于这间与整个鸣玉坊格格不入的店前,望着头顶上的额匾,满意地点点头。且不说“梅蕴居”三个字刻 版得十分俊朗有力,就冲这“梅蕴”二字,也看出店主并非其他院子那些粗鄙的俗人。

店里微启,迎出来一位身着粉红色长裙的姑娘,冲白衣男子福了福身。那姑娘看起来也有二十多岁了,不比其他院子门口挥着香巾招待客人的鸨儿,那身粉色的纱裙并不撩人暴露,只是十分得体罢了。

“凌老板,您来了。”

被唤为“凌老板”的男人摇着纸扇微微颔首,便随着那粉红衣衫的女子进了铺子里。

那是一间非常大的铺子,铺子的四周放置着各式各样镂空红木柜子,每一个空格都极有特色,或雕龙刻凤,或镶兰嵌竹。那些空置的空格显然是用来放东西的,可现下却是空无一物,徒留漂亮精美的格子,看起来有些惨淡凄凉。

男人却对这凄凉不以为意,反倒满意地摇着纸扇,开口道:“不错,符合我的想法。有梅香你照应着,我就放心了。”

那粉红色衣装被唤作“梅香”的女子却并没有因为男人的夸赞而露出丝毫的喜色,反倒是戏谑地挑了挑秀眉,不咸不淡地应答道:“是啊,然后放心的你就可以又带上小米小姐离开扬州到处云游,把整个‘梅蕴’扔给我这个劳碌命的,是不是?!”

那白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从贤王的二公子,凌蕴王爷。

三年过去了,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张盈盈的笑脸示人,让人说不出什么带有攻击性的话语。这不,听见梅香不冷不热的反讽,元蕴立刻摆出招牌笑脸,想要讨好这位难得的合作伙伴。

梅香原名并非梅香,也并非这梅蕴居的小老板,而是鸣玉坊金玉院的鸨儿夏荷,是元蕴背着米饭出去喝花酒时偶然遇上的。只是他却在谈吐中发现,这不过是陪酒弹琴的夏荷,竟有着惊为人天的头脑和麻利的手脚,再加上眼中那般傲然不屑的冷性,更让元蕴觉得这样的姑娘留在烟花柳巷实在是屈才了。所以想也没想,他便将夏荷给赎了出来。

夏荷并非金玉院里抢手的姑娘,因为脾气不好,明明生得精致漂亮,却连排位都没有,也是老鸨头疼的对象。所以当元蕴说要赎她时,老鸨也没有为难,开了个合理的价格,就将夏荷的卖身契交给了元蕴。

为了让夏荷重生,元蕴替她改掉了原先的名字,取了一个与“夏荷”截然相反的名字——“梅香”。梅花冷冽的气质,相对于轻飘的荷而言,确实也更符合她本身的性子。所以想也没想,她便接受了成为“梅香”命运。

至于想出通过改名而过另外一种人生的想法,却也并非元蕴的原创,而是从一位故友身上得到的启发。想必这位故友,各位也都知道是何人了。

夏荷变成了梅香,卖身契从老鸨手中换到了元蕴手中,元蕴不像普通男人那样,赎人是为了添房姨太。 
并不是他没那个余力,只是实在碍于家里那只小小的米老虎宝贝。他甚至没敢告诉米饭,梅香是他从妓院里赎回来的,只说是在马路上见她要卖身葬父,自己心里一软,就帮了她一个忙罢了,生怕伤害了米饭的唯一性。

梅香知道米饭在元蕴心中的地位,这一对小夫妻的狗血事迹在她进了凌宅之后也没少见过。她的愿望并非如其他女子那般,套牢一个好男人,然后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她想自力更生,想成为和男人肩并肩的女人。

元蕴喜欢梅香的一身傲骨和鸿鹄之志,所以只是将梅香当成是府上的一位房客罢了。在元蕴的不干涉之下,梅香自由进入凌府,趁着元蕴带米饭上浙江闲逛的两个月内,硬是拿出了当时赎身的钱,将自己的卖身契从元蕴的手里给赎了回来。

离开皇城的元蕴以盐商的身份,倚靠着扬州运河的便利,也算是富庶之人。听到梅香提出要在鸣玉坊开馆子的想法后,他想也没想便答应入股了。说是入股,倒不如说这梅蕴居基本上都是他出的资,可梅香却也没占一点儿便宜,得老死累活地为元蕴卖命打理。元蕴倒是乐得花钱买舒坦,整天带着米饭到处乱转,压榨起梅香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这不,他和米饭才刚从广东回来没多久,梅蕴居的事宜已经打理得安安分分,就等着他这位凌老板来坐镇开店了。

“我说凌大老板,你可别忘了,今儿个可不光是来看店的。你可是得来跟我这个小老板‘赎人’的哦!”梅香适时地提点着,眼中的精光和狡猾与耍诈的元蕴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嫌。

元蕴一提这件事情,脑袋就变两个大。不管怎么说,在商场上,他只是在资金方面胜过梅香,可说到才能,他这辈子恐怕也只够给梅香打工的份了……

“好吧,她在哪里,我赎她回去……”有些无力地觑了一眼满脸狡诈的梅香,他只有举手认栽。

不等梅香开口回答,从二楼传来的惊呼声已经回答了元蕴的问题。

“啊!!!!这个好好玩!我要玩我要玩!!”

“小米小姐,这个不是玩的……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就被给我这把老骨头添乱了……哎呀不行不行,这里不是这个颜色……您别胡闹了梅香姑娘要生气的……”

跟在米饭的欢呼声之后的,是老管家牛伯无力的劝阻声。显然,那个被梅香强行“扣”下来的人,没有丝毫做人质的自觉。

元蕴憋着笑,看着梅香左眉上的青筋开始跳动——这是她发飙的前兆。

他识相地想后退一步,生怕被战火波及,想来个坐山观虎斗。却不料这右脚刚想像后迈上一步,左耳朵却被一只芊芊玉手给拎了起来,剧烈的疼痛逼迫他无法后退,只得唧唧歪歪地求饶道:“闯祸的是小米,你别把火发在我这个无辜的人身上啊!!”

钳着元蕴左耳朵的梅香脸上瞧不出一丝怜悯,反倒是狠狠地瞪了元蕴一眼,道:“要不是你把那丫头扔给我,我哪用得着天天受她的气!?”

元蕴只觉得欲哭无泪。这次出远门谈生意,对方是出了名的色胚,他哪敢带上自家如花似玉可爱娇人的米饭爱妻,给人家来个“羊入虎口”啊!

不容他继续欲哭无泪下去,耳朵上的芊芊玉手已经开始使力,拽着他往乱成一锅粥的二楼走去。为了保住他可怜的耳朵,元蕴只得随着梅香,去“赎”他的宝贝娇妻。

二楼的情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雪白的墙壁上,突兀地抹上一道脏兮兮的墨迹。而罪魁祸首的小姑娘,也就是元蕴那最难伺候的小妻子米饭,手里正握着一只巨大的判官笔。那判官笔上站着星点的墨迹,昭示着米饭的罪行。而满头花白头发的牛伯正从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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