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公主-鸢尾-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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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吞了什么东西?!快吐出来!吐出来!”
阮颜的后背受了他一掌,喉头一甜。然而,她却咬紧了牙关不让这血吐出来,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猛烈地咳嗽起来。
冷铭柏眼见着贤王松开了阮颜,提剑刚想上前,可还是被贤王发现了。他大掌一捞,将弯着腰咳嗽的阮颜捞起来,再次恢复了刚才掐住她咽喉的动作,冷铭柏想要冲上前去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哼,你这个死丫头,想趁乱让人救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打断了贤王的话头。他一怔,却发现此刻大笑的人,竟然正是自己手中的女子!
心中一慌,他掐着她的手稍稍松了些许。刚才她吞下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在笑什么?
殿下的众人清楚得看见阮颜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却不知那是什么东西。见那东西是串在那串红色的玛瑙珠链上,莫不是玛瑙的珠子?
她蓦地止住从未有过的尖锐的笑声,脸上的血色尽褪。那是一种吓人的苍白,甚至到了发青的地步。她稍稍昂起头,对天轻叹,道:
“三皇叔,擒着一个将死之人当人质,真是大错特错啊……”
贤王明显一愣。将死之人?她的意思是……完蛋了!她该不会……
“你刚才吞下的是——”
“鹤顶红。”她自觉地帮他解答,语气镇定的不似将死之人。
所有人只觉得耳中“嗡”得一声,冷铭柏更是失了神。他望着她绝美的容貌,那曾经被他品尝过无数次的双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游走着。
她是骗人的……对!这是她的策略!她一定是骗人的!
贤王何尝不这么想?他狠狠地再次掐住她的咽喉,在她的耳边怒吼道:
“什么鹤顶红!!你跟本王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公主没有装神弄鬼!那确实是鹤顶红!”
一个清澈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内的混乱。众人纷纷回头,这才发现简西平等人也带兵成功攻入皇宫,此刻一伙人也刚好闯进御书房。而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云珏洲!
“珏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景着急地质问道。难道他一直知道这件事情?!
云珏洲的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他没有理会无景的诘问,目光没有离开贤王那怀疑的神情,道:
“给公主药的人,就是我。”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香销
“给公主药的人,就是我。”
云珏洲的一句话,如同炸弹一般,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一时间,所有人都愤怒地望着云珏洲,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谁都知道,简西平的外孙是个医痴,十分擅长药理。他们一群人中,除了简西平以外,只有他一人能弄得到这等的毒药。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岂能有假不成?!
冷铭柏握紧了颤抖的拳头,直奔着云珏洲过去,抬手就是一拳。云珏洲没有躲,他知道,这一拳是他该挨的,他没有躲的资格,便硬生生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疼痛的到来,直到一个气喘的声音阻止了冷铭柏的冲动:
“铭、铭柏,快住手!!”
冷铭柏的拳头停在只离云珏洲的鼻梁半寸不到的地方,拳风却已先一步到来,吹乱了云珏洲的发。冷铭柏惊愕地回过头,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阮颜那病态的脸颊。她和云珏洲之间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阮颜只觉得胃里阵阵火辣辣的绞痛,仿佛无数小虫正在啃噬她的胃壁。心口更是炙烤一般的疼痛,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异常沉重,连带着胸腔里也拉扯着,仿佛有一只手正在撕扯着它们。一直没有退去的窒息感更加强烈,却已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自己的身体当中,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就算呼吸,也不让她呼吸得痛快。
眼前渐渐有了一阵阵黑幕。她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药效已经在发作。她强撑了眼皮,迎上冷铭柏那既心疼又愤怒的目光,粗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别怪……别怪云公子……是我、是我让他……给我药的……”
“公主,你答应过在下不会冲动的。”云珏洲望着阮颜的目光多了一分责备。她曾向他保证,她不会冲动乱来,可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她怎么会把自己逼上绝境?
“我……我答应了皇兄,要、要救出凌霄…”
云珏洲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傻丫头是拿自己跟凌霄换了,然后仗着自己有绝命的毒药在身,不怕贤王拿她当掣肘!
“颜儿你怎么这么傻!!”凌麒再也无法沉默。都怪他!都是他的错!古潇腾说的对,成大事者本该不拘小节。可他放不下凌霄,非要救下他,结果却害死了最宝贝的妹妹!是他的妇人之仁害惨了颜儿啊!在他的心中,多少个凌霄也抵不过一个颜儿啊!
“皇兄……我答应过、答应过皇兄的…要救出凌霄的……我……我没有……失……约……”
她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那日在杭州,她安排好了所有人的任务后,特地将无影无音遣开,向云珏洲和小静二人提了这无礼的要求。当初,她只是求个保险。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她会用这种方式,代替冷铭柏或凌麒去死。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最后她救出的人,竟然是素昧平生的凌霄。{东 方 小 说 网 。lNO。}不过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救出凌霄是皇兄的愿望。只要是皇兄所期冀的,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做到。只可惜,这是她能为皇兄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大限将至,她清楚地知道生命的尽头已近在咫尺。她的神智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亮得她睁不开眼。她觉得好困,好像睡觉。多舒服啊!只要眼睛一闭,她便能立刻睡过去……
冷汗漫过贤王的额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开出这么心甘情愿地用自己来换凌霄了。他真是太过鲁莽了,天下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不是吗?他怎么就不想想,就算手无寸铁,可只要能伤得了她自己,不用利器也可以照样做到啊!!亏他还好笑地去搜她的身,没想到就算搜到了武器,那也不是用来对付他的。从她将所有人赶出御书房,一个人留下来与他对峙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绝命于此地了!
正思索着,那本是在身前自己有所支撑的身体突然一软,往地上摔去。他手里一松,身前那黑色戎装的女子已经软绵绵地滑落在地上。头上固定束发的红色发簪抽离,如水的长发倾泻而散,那本是自己手中人质的娇弱女子,已然倒在了脚前。
只是一瞬间罢了,秦虎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一柄大刀的刀口直指贤王的脑门。古潇腾随即跟上,抓住这短短的空隙,脚下功夫一闪,从地上捞起阮颜的身体,顺势从呆愣的贤王手中夺下玉玺。
冷铭柏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贤王已被秦虎劫住,而抱着阮颜的古潇腾已经回到了他的面前,将手里的人和玉玺交到了他的手中。
失而复得的心情还未达到他的脑海,怀中那似乎已经死寂的人却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手足无措地望着怀中咳得颤抖的身躯,心口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一般,连呼吸都疼痛起来。
“颜儿……颜儿……”
薄唇蠕动,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一般,他发不出声音,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的名字,却唤不醒她的意识。她仍旧专注地咳着,直到每一次咳嗽,都有鲜红的血漫出她的唇角。血色融进她身上黑色的戎装中,深得看不清楚,却染红了她怀中那包裹着玉玺的金黄色绸布上,鲜艳而绝望的妖美。
凌麒傻站在一旁。那个曾经站在他的面前,勇敢承认是自己放走刺客的女孩,那个曾经毅然绝然地牺牲自己的幸福,远嫁西南帮他拖延备军时间的女孩。那个身缠致命寒毒,却从不曾向他抱怨半句的女孩,那个鼓起勇气愿意做他的傀儡的女孩……她的勇气、魄力、智慧和决心,让他无比地想去珍惜——就算她怨恨已过世的父王,但不可否认,她和他一样,是皇族的后代,是先帝的孩子,是最勇敢的斗士,是有资格站在世界顶端睥睨天下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不平凡的女子,香魂却已飘渺虚幻。东#方小说#网 。LNO。此刻的他,并没有因为贤王的被擒而感到丝毫的喜悦,更没有为了那放置在她胸口的玉玺而感到喜悦——那是用她的生命交换的东西,他不要也罢!
“云公子!快过来看看!”古潇腾算是最清醒的那一个了。他焦急地冲身后的云珏洲喊道。云珏洲从刚才的突变中收了魂,快步上前,蹲下身,纤长的指扣在了阮颜的脉搏之上。得到的结果,却只是无奈地摇头。
“哈哈哈哈——没用的!!这臭丫头带给本王那么多的屈辱,天要她死,她定是活不了了!哈哈哈哈……”
被秦虎扣住的贤王露出疯狂的喜悦。他是真的疯了。失去了最后的挡箭牌,玉玺也落入了凌麒的手中。这回,他是真的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了……
冷铭柏气得只想奔上去给他一刀,怀中本是已经昏迷的人却在此刻微微蠕动,缓缓睁开了一双水眸,抓走了他的注意力。他接过她微微抬起的手,落在了自己的颊上。她的手心已经失去了本来该有的温度,冰凉的触觉碰上他微带了胡渣的下颚,刺痛了二人的心。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意识随时可能从指尖飞走。她抬起头,却是对上了凌麒已挂了泪痕的脸,只是欣慰地笑了笑,伸手去抓怀中的玉玺。
凌麒知道她想做什么,忙蹲下身子来。她用尽全力,抬起手,拭去他颊上的泪珠,给了他一个逞强的笑,蠕动双唇,勉强地吐字道:
“都是……要、要登基的人了,怎么能这般……脆弱呢……”
此刻的凌麒像个孩子一般,举袖抹掉脸上的湿润。她不让他哭,他便不哭。他什么都听她的,如果这么做可以留下她的话……
她伸手去抓玉玺,咬着牙将它交到了凌麒的手中,满脸歉意地说道:
“我答应过的……要用这双手……送皇兄重登……重登皇位……我……我做到了……”
“颜儿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凌麒那刚拭干的眼眶又红了,随时都会掉下泪来。
“不……皇兄,让我说完……”她微微摇头,打断了凌麒的话,眼中漫出浓浓的愧疚:
“对不起,皇兄……我……我答应过……要亲眼看着……看着你登基的……这最后的约定,我……我恐怕不能……不能遵守了……”
凌麒只是摇头,哭腔中带笑,像是想让她安心,却又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他是个男人,是即将成为一国之主的男人。然而此刻,他只是个脆弱的男人,脆弱的大哥,面对着将死的妹妹,他的心已然疼得麻木了。
然而,心疼得失去知觉的男人,却并非只有凌麒一人。阮颜的目光游转,落在了冷铭柏那张被疲惫与绝望折磨得不似原样的俊脸上。她知道,还有一个人需要她的道歉。
凌麒看出了她的意图。他抓起玉玺,冲所有人道:
“咱们都出去吧……都出去吧……”
他对不起她,也对不起爱着她的冷铭柏。至少,让他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
众人咽下心中的苦涩,鱼贯而出。云珏洲站起身来,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望着阮颜惨白的脸。小静担忧地迎上来,他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二人便相互扶持着随着众人往外走去。
秦虎押着贤王走在最后。此刻的贤王早已失去了风采,衣衫褴褛,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诡谲神情。本是梳得整齐的发冠早已凌乱,几缕碎发落在颊边,脸上纵横的沟壑仿佛又多了几道。只是一瞬罢了,让这个曾今意气风发的男人,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者。
他那带着讥讽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弥留之际的阮颜,森白的牙被咬得紧紧。秦虎怒极,两眼一瞪,手上一个用力。贤王踉跄了两步,被硬押着推了出去。
一时间,本是热闹非凡的御书房人去楼空,只剩下殿下男人孤独的背影,以及在他脚边散落的长发。
“我不会原谅你……”这是他说得第一句话。
她笑,喉咙被哽住了,说不出话。除了苍白的病容,她仿佛还是昔日的她,让他为这笑靥产生了错觉,还以为刚才的一切皆是她自编自导地一出好戏。
“你这个不守信的女人……”他捏着她纤细的手,冰凉的感觉假不了,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生命的力量正从她的体内流逝。
“对……不……起……”她只能勉强吐出三个字,因为一口气正卡在她的喉咙。呼吸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无力。这就是鹤顶红,让人在绝望中慢慢失去呼吸的本能,细细品尝死亡的滋味——母妃死的时候,竟是受了这般身心两处的折磨?
“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我要你留下!!”他摇晃着她的身体,怒极攻心地大吼着,仿佛声音足够大,就可以唤回她即将飘散的魂魄一般。
“我答应你,活着从战场回来。我做到了,可你却……”他在责备她的失约。她从不曾辜负别人对她的期待,可今天,她却让所有人失望了。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闭嘴!不要说话!”
他霸道地揽过她的身子,将她按进怀里。她乐得清净,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他的温暖。能死在他的怀中,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然而,他霸道地不准她说话,却又不住地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她不记得他何时这么多话的,却又无力阻止。他的声音好听得如同雪跃居的酒,让她上瘾一般的迷恋。她好像回应,可呼吸却越来越拖延,她已经什么也说不出了:
“等一切过去了,咱们立刻成亲。别忘了,你可是答应了我,让我爹成为全中原最快乐的男人,不是吗?”
嗯,我是答应了……
“还有,自从你把冉意扔给王显那小子以后,就没见过她了。听说他们的孩子都已经满半岁了呢!那小子手脚真利索,我这个顶头上司都还没成亲呢,他竟然已经急吼吼地连孩子生了,颜儿你说是不是该打?”
呵呵,是该打是该打。不过可别下手太重了,打伤了王显,冉意可能会跟你拼命!她的功夫好歹也是周前辈一手教的,和你可是同宗……
“还有啊,红花寨的那帮土匪正忙活着给云珏洲那个臭小子和小静的婚事,且不说简寨主他们,小静和朱伯可是你的生死之交,这么闹心的大事你不去也得去,可别想逃!”
谁说我不会逃的?!找打!
“还有舅妈。还记得吗?她可给咱们下了任务,要带着孩子回于云南找她,否则她还跟我们生气呢!”
是啊是啊,姨娘就那性子,有些使坏,却快乐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还有还有,攀蕨山绝壁上阿富一家的坟,草肯定长的得老高了吧?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他们,一定是要去看看的,我陪你去就是了……”
嗯,阿富一家……
“还有紫伊。她从德瓦炎烈的府上失踪了,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咱们一起去找她……”
嗯,紫伊……
“对!还有翼那个臭小子,把他一个人扔在杭州也怪可怜的……”
嗯,翼……
“还有……”
……
他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她闭了眼,安然地笑,仿佛陷入一个无底的黑洞,眼前却依旧不断播放着他为她编织的美好画卷,直到永恒般长的梦境笼罩了她的全部……
他滚烫的泪落在她已然冰凉的颊,夏末的鸢尾猝然香销,花瓣纷飞,送走她们的神。
“颜儿!!”
古老的京城,被战士们胜利的欢呼掩盖。
钟声响起,召唤着另一个时代的到来。
作者:下一章大结局。最近忙些论文,简直就是没日没夜。本来计划六月中旬完结,一直拖到了六月末。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新坑还在准备中,希望大家届时光临。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大结局
改朝换代,百业待兴。
经过一年的草木皆兵人人自危,京城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喧嚣热闹。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的士兵,没有人看得出来,这个城市在三天前,才刚经过战争的洗礼。
永悦酒楼重新开张迎客,自是欢朋满座,觥筹交错。然而,二楼的雅座里,一个男子却孤坐着,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那极品的女儿红,纯将这佳酿当开水糟蹋。
小二赵忠站在门外,想劝又不敢劝。男人身材高大,半背着光的侧脸有一道骇人的疤痕。桌上的那柄长剑名贵而带着凶气,象征着地位的黑曜石闪着外面华灯初上的红光,明明美得不真实,却又让人无端觉得心寒。
赵忠阅人无数。这京城上下的达官贵人他可全认得。眼前着浑身酒气熏天,满脸胡渣,颓废得只剩下胡饮海灌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好一会儿的大将军之子冷铭柏冷少将。只是这喝酒的架势,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凶恶。
赵忠忍不住蹙眉。自从那日皇上带人攻进京城以来,已经过了三天了。永悦酒楼也已经开业三天了。这冷少将在这里买醉,也是第三天的光景了。他就不明白了!说来凌麒复辟好歹也是件大喜事,冷少将自然也是这次政变中的一大功臣。可这般颓废又寂落的大功臣,赵忠他可还是第一次见着。
难道真如谣言所传的那般,帮助凌麒复辟的阮颜公主去了,深爱着公主的冷少将才会这般颓然?
说来也怪了!这公主去了,自然少不了浩浩荡荡风风光光的国葬了。可为何到现在都不见国葬的动静?就算是忙着处理政变的后事,可公主的玉体就这么放着,暑气未消,岂不放出问题来?!
赵忠挠了挠头皮,正纠结着脑海中的疑惑,却被房内迷迷糊糊的声音给唤回了神:
“小……小二!会……会账!!”
“唉!来喽!!”他应了声,转身闪进房间,铺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浓浓的醉气。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他身边飘然而过,门外已传来咚咚的下楼声。赵忠无奈地望着一片狼藉的桌面,那里除了满地的酒坛和一张被酒稍稍沾湿了的巨额银票以外,这雅间已是人走楼空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好酒量。
不管他怎么喝,怎么灌,除了头有些晕以外,意识依旧清醒地一遍又一遍提醒他,她已经不在了。
她已经不在了……
她已经不在了……
他苦笑。他始终还是追不上她的步伐。被甩下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提着手里的长剑,他一步三摇地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今夜,是他与她的约。明日,就是她下葬的日子了,他要去看她最后一眼。
鸢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