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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明公主-鸢尾-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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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而不是“登上”皇位,是因为那些有野心的重臣根本就没将年轻的自己当回事。他做的,无非是个软弱无能的皇帝,什么事情都要顺着居心叵测的大臣们,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这样的皇帝,实在是窝囊。

为了夺回他皇帝的权力,他开始拉拢朝中的中间派系。其中,冷行风大将军握有重要的兵权,是朝中势力争相讨好的对象。他深知冷行风的为人,清楚冷行风不是个糊涂人,对皇家一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由此,冷家成了他最后的王牌。

他听闻冷大将军的独子英武,正在行伍间,虽然出身名门,却从未享受过什么特殊待遇。提拔这样的贤才,委以重任,既为自己身边添了一元虎将,又卖了冷行风一个大人情,巩固了自己的势力,而大臣们也不好阻拦。毕竟,那是冷行风的儿子,且不消说冷铭柏完全经得起他的提拔,就算是看在冷行风的面子上,朝中的各派势力也不敢稍加微词。

所以,他登基没半年,就将冷铭柏提拔为禁军首领,很快,又封他御前侍卫总管。这等信任,等于是将他的身家性命,甚至半壁江山交给了冷家。投入必有产出,手上握有冷家的臣服,大权很快回归到他身上。令他欣慰的是,即便如此,冷家人严守臣子本分,从来对得起他的信任,不管是冷行风还是冷铭柏,办事向来以国家社稷和他的安危为重,没有半点私心。而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冷铭柏,自然成为了他最信任的臣子和最亲密的幕僚。

这样的人,私底下找他单独会面,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心想着,年轻皇帝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微笑。不知铭柏今日,又带来了什么有趣的消息呢?

想着想着,太监就扯着嗓子喊:“宣禁军首领,御前侍卫总管冷铭柏觐见。”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内殿,行礼。

“臣冷铭柏参见皇上。”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御书房泄密
“是铭柏来了啊。快平身。”说完,竟亲自走上前,扶起跪着的冷铭柏。

“谢皇上。”

“你们都下去吧,顺便把门带上,没朕的指示谁都不准进来。”这话,是对房里房外的太监宫女说的。

见该走的人都走了,皇帝的脸色缓和起来,说:“唉,朕不是说过嘛,就我们俩的时候,就别那么多礼数了。你就是这个死脑筋,说多少次都没用。”

“皇上是九五之尊,铭柏不过是臣子,不敢越礼。”就算皇上当他是知己密友,他又怎么能傻乎乎地跟着起哄呢?伴君如伴虎啊。

“一定又是你那死脑筋的爹教的吧。罢了罢了,朕不跟你们这对死脑筋的父子计较。说吧,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冷铭柏望了望门口,知门窗已关紧,门外没有可疑的人,才低声开口道:“皇上可曾记得一个月前,宫中进了刺客?”

“记得啊,朕还记得,当晚正是你当值。怎么,那刺客有线索了?”

“回皇上,这线索倒是没有。”

“切,朕还以为是抓着那刺客了呢!”

“皇上少安毋躁,这刺客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晚之事牵出了一个人。”

“牵出一个人?是什么人啊?”

“岑妃之女,阮颜公主。”

冷铭柏小心地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竟没从中看出什么情绪来。他早知皇上虽然和自己同龄,但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不轻易泄露情绪,今日算是再次验证了这一点。

“岑妃死了,有十年了吧?”皇上不着痕迹地问。

“回皇上,是十年整了。”

“竟没想到,她居然留下了一个孩子。”

“皇上……皇上难道不知道岑妃娘娘生下个公主吗?”冷铭柏心惊,这女人,藏得也未免太好了吧,连皇上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唉,这宫中,就算同是皇子皇女,地位终究还是有个高低之分的。当时朕也不过十二三岁,而且是太子。岑妃娘娘是被先帝冷落的妃子,她的女儿自然在宫中没有地位。朕又怎么会知道呢?”

“皇上所言极是。”

“你刚才说,那公主叫什么名字?现在多大了?住在宫中何处?”

“回皇上,叫阮颜,今年二八,居鸢宫。”

“阮颜……鸢宫?鸢宫是什么地方?朕怎么不知道?”

冷铭柏又惊。皇上居然连鸢宫的存在都不知道。

“回皇上,鸢宫在西皇宫,背靠西宫墙。那晚刺客就是逃进鸢宫,翻了西城墙逃走的。拜刺客所赐,臣才找到公主的。”

“这还真奇了。朕居然一直有一个皇妹就住在宫里,而朕却一直都不知道。”皇上不禁感慨。没料到,铭柏居然带来了这么令人吃惊的消息。

“皇上有所不知,这位公主行事相当低调,生活俭朴,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侍女。”

“可朕也不至于完全不知情啊。”

“皇上,臣与公主接触过,发现公主先天失明,不喜光,所以白天时从来不出房门。鸢宫本就偏僻,再加上公主白天不进出,这鸢宫看起来就跟没人住的废园一样,所以皇上才不知情的。”

“原来如此。等会儿……你说,朕的这个小皇妹,是个瞎子?!”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弄巧成拙
皇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突然多了一个妹妹出来已经就很吓人了,不过这还不至于扰乱年轻皇帝的心绪,毕竟皇家子女众多,从民间突然冒出来一个都不奇怪。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宫里藏了十年之久的皇妹居然是个残疾人,想必十年来一定受了很多苦。

阮颜是正统的皇家血脉,按理如果正常生活在宫中,地位一定不会比雏玉差。皇帝既然对雏玉呵护有加,又怎么可能在知道阮颜的存在后放着她不管?更何况,这个眼睛不方便的妹妹在十年里必定受苦颇多,却从来不跑来向皇兄诉苦告状,实在是惹人生怜。

“臣不敢欺瞒皇上。”冷铭柏的回答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她……朕的皇妹,阮颜公主,她还好吧?”

冷铭柏一抬头,竟发现皇上的眼里流转的担忧与悲伤。皇上该不会……如果是那样,岂不是偏离了计划大方向嘛!?不行,得赶快矫正过来!

“皇上,臣怀疑……”

“朕在问你话呢!!你不是见过她吗?告诉朕,朕的皇妹,她现在好不好??”皇上根本无心听冷铭柏的后文,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冷铭柏又怎么会知道,从小到大,皇上就受到太子身份的限制,除了先帝宠爱的雏玉公主以外,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其他同父异母的姐弟妹们。皇姐们很早就嫁人了,皇弟们也都被封了王,搬出了宫。他从小受到严格的教育,从未真正享受过手足之情。皇上的的母亲是先帝的皇后,很早就去世了。先帝去世后,皇上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唯独雏玉公主在侧,算是他最亲的人。雏玉公主深得他宠爱,正是因此。而如今,他得知在这浩大的皇宫之中,居然还藏着一个他所不知的亲人,又怎么能不关心不着急呢?

冷铭柏知道情势有变,只能老实回答:“皇上别着急,小心急坏了身子。臣见过公主,公主过得很好,与世无争。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其他感官都相当敏锐,可以说是天生神异。而且,公主的琴技一流,臣亦有幸听过公主抚琴,深受感动。”

“唉,十年了,真是委屈她了。明早,朕就宣她过来。朕要好好看看这个皇妹,好好补偿她十年受的委屈。铭柏啊,谢谢你告诉朕阮颜的存在。你不是见过她吗?明天你就做个中介人,带朕的圣旨去鸢宫请公主过来吧。”

从御书房里出来,冷铭柏憋了一肚子的气。

本来想向皇上禀报阮颜有私通刺客的嫌疑,让皇上治她个什么罪的。结果没料到,皇上根本不关心什么私通刺客,反倒燃起了爱妹情怀,硬是让他明早带着圣旨去鸢宫把那残废公主给招到皇上那里去,让皇上好好叙叙兄妹情。

冷铭柏不禁自嘲,弄了半天,不过是弄巧成拙罢了。可他能怎么办?万事皇上最大,他又有什么说话的份?

想着想着,就看见前面走来一个引路的小太监,而这小太监牵引的人,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张以恒张太医。

冷铭柏不喜欢和宫中执事的人有什么瓜葛,免得惹上什么难缠的事情。可此时想要绕道而行已经不可能了。作为晚辈,冷铭柏只能主动上去打招呼。

“张太医好。”福身行了个礼。

“这不是冷少将嘛?这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啊?”

张太医是宫中的老资格,他知道这冷家公子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人家都已经很有礼数地主动上前打招呼了,他自然是应该回个礼了。

“铭柏刚从御书房出来,这正要出宫回府。张太医这又是去哪儿呢?”冷铭柏知道老太医不过是客套地问,也就客套地答了,顺便也客套两句。

“哎,这太皇太后的老毛病啊,又把腰给折了。我这不正赶着去给太皇太后看看嘛。”张太医朝那引路太监努努嘴,冷铭柏一看,果然是在太皇太后身边当差的小太监。

冷铭柏看着张老太医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转念一想,突然记起了那颗扰了他一个月的守宫砂。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守宫砂的真相
“那个,张太医,您老急不急?铭柏有一事想要向您老请教。”

“这……”张太医瞄了一眼垂首立在一边的小太监,有点为难。

“小平子,本官有点事向张太医请教,一会儿就好,不知太皇太后那里等不等得啊?”言语之间,竟有了强迫之意。

小平子听有人唤他,抬起头。这不是雏玉公主和太皇太后娘娘都很喜欢的冷大人嘛!这可得罪不起!可太后那里……

“小平子,如果太皇太后娘娘怪罪起来,就不妨直说是我拦着张太医有急事就好了。太皇太后不会为难你的,你说是不是啊张太医? 
”看得出小太监的为难,冷铭柏交了颗定心丸给他。

“冷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那奴才这就先回太皇太后娘娘那里禀告一声,请冷大人别说太久,太皇太后娘娘可得等急了。”小平子毕竟也是宫中的人精,察言观色这种事情他还是懂的。

“那你先去吧,张太医随后就到。”

“那个,冷少将,你找老臣有什么事啊?”见小平子走远了,张太医小声问道。冷铭柏是皇上身边的人,问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皇上的委托,自己可得小心应答才是。

“如果铭柏没有记错,一直以来,都是张太医负责给满十二周岁的公主们点守宫砂的吧?”

“冷少将所言极是。皇上这一辈公主们的守宫砂,都是老臣点的。”

“那张太医可否记得,一共给多少位公主点过啊?”

“这……容老臣想想……呃,有云纱公主、念雅公主、慈静公主……呃,还有萧珠公主和雏玉公主。对,一共就这么五位了。”张太 
医不禁纳闷了,这皇上怎么突然记起守宫砂的事儿来了?

冷铭柏看着张太医一个一个数过来,就是没有提过阮颜的名字,心里一阵狂喜。看来她胳膊上没有守宫砂,不一定是因为她早已失身,而是压根就没有点过那玩意儿。

“张太医,您老可得想清楚了。真的只有这五位公主而已吗?”虽然心里高兴,可脸上却不泄漏情绪。

“哎呀,冷少将,你要是不相信老臣的话,可以亲自去太医院查。这等重要之事,太医院的管事记得清清楚楚的,又怎么会有错呢? 
再说了,皇上这辈的公主就只有这五个,又哪来其他女眷给老臣点那守宫砂啊?”张太医说得诚恳,生怕冷铭柏怀疑。

“张太医都这么说了,铭柏还能不信吗?今个这事儿,还望张太医别往心里去。耽误了您这么多时间,真是对不起。张太医还是赶紧去太皇太后那儿吧,别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等久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就是告诉张太医守宫砂这事儿要守口如瓶。

“是是,老臣明白。那老臣这就告辞了。冷少将你好走啊!”说完,赶紧颤巍巍地往太皇太后寝宫赶。嗯,还是赶紧忘记刚才这这段对话吧,没事儿别乱淌这浑水儿。

冷铭柏看着张太医走远,心中的情绪很复杂。

她之所以没有守宫砂,原来不过是因为从来没有点过罢了。这个认知让他愉快,而这般愉快似乎从未有过。

但转念一想,既然她本来就没有点守宫砂,那也不能完全证明她的清白啊?这还是没有办法解释她放走刺客的行为。

他只不过想知道她是否贞洁罢了!!仅此而已!!

看来,只能等明天皇上召见她的时候再见机行事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鸢宫宣旨
“公主!公主!”

冉意闯进阮颜的房间,一脸的惊慌。

“冉意,我不是说过吗?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必那么惊慌失措的?”阮颜才刚起床。长年隐居于此,早有了赖床的坏习惯。这时辰,一般的公主娘娘们早就起床去请安了。不过这又如何?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请安,也没有人记着她,又有什么早起的必要?

“公主!那男人……冷行风的儿子,他又来了!!”冉意就是没搞懂,明明自己大公主整整十岁,可公主表现出的冷静与淡漠让她这个姐姐都觉得惭愧。

阮颜不语,她自顾自地在床边的脸盆里掬水洗脸。连冉意都知道他来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次他来,有其他人跟着。只要有人跟着来,她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只是不知他来所为何事。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么早担心也没有用,不是吗?

冷铭柏一下早朝,就被皇上派来完成他的“艰巨任务”。这传圣旨的事,他不是没干过。只是这次太特殊,因为对象是她啊!!

“阮颜只是想请冷大人以后不要再来鸢宫了。”

“阮颜……阮颜只是不希望这鸢宫成为皇宫中的焦点罢了。冷大人总是造访,这鸢宫也变得显眼起来,阮颜不希望如此。”

那晚她的话,总是回响在耳边。她想要在这鸢宫与世无争地活下去,一生一世不出现在阳光下,只做那个被人遗忘的阮颜公主。可是,他却把她的存在告诉了皇上,硬生生地将她从这与世隔绝的鸢宫拖进了后宫刺眼的视线下。

她应该,会恨他吧?

可是,自从遇见她后,他何时宽心过?他在乎她太多的事情,在乎得终日不得安宁,在乎得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她折磨他,他又怎么会让她好过?

“属下冷铭柏,参见公主。”说着已来到她的房前。

冷铭柏冷笑,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他也是这样,跪在她的房前。他的身份是禁军首领,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房门吱呀着打开,冉意走了出来。

冷铭柏认出,是那晚用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侍女。

“公主在里面候着,冷大人还是进去说话吧。”冉意说是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公主也太不小心了,这不是引狼入室嘛?得小心看着公主才行!

冷铭柏站起身,丢下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独自一人进屋去了。就像那晚一样。

冉意关上门,也闪身进了屋。

从来未在白天见过她,如今算是见到了,竟别有一番风味。

“冷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她似乎刚起床,虽然已经穿戴整齐,可周身还是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连说话声都略带沙哑。静坐在床沿边,眼睛上依然蒙着黑色的布条,雪白的皮肤透明得似乎可以看得见血管。

“谢公主关心,铭柏很好。今日,铭柏是来宣旨的。”

“哦?宣旨?皇上怎么突然记起我这儿来了?”脸上不露神色,可心中却忍不住一颤,皇上?居然是皇上?

“请公主接旨吧。”他不想和她废话,弄得他们好像很熟似的。

阮颜确实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来宣旨的。既然是宣旨,那肯定是皇上有话要传达了。可是,皇上为什么会记得自己的存在呢?呵,十有八九是这个冷铭柏在皇上面前提到她了吧。

既来之,则安之。想到此处,阮颜也就无所畏惧了。她站起身,走离床铺,跪了下去。

“阮颜接旨。”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接旨梳妆
看着眼前乖巧地跪着的人儿,冷铭柏的心中竟有些泄气。

本来以为,她会又哭又闹,就算寻死,也不会接旨。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顺从,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畏惧。冷铭柏好奇,到底什么,才能让她感到害怕?

“冷大人,不是要宣旨吗?阮颜正等着呢。”跪了半天了,怎么不见他开口宣旨?难道礼节上哪里错了吗?

从她的语气,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好,既然那么想接这圣旨,那就如你所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阮颜公主隐居鸢宫十年之久,受尽委屈,圣上心怜其苦,特召公主觐见,共叙兄妹之情。钦此。”

阮颜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果然,皇上是知道了她的存在。果然,她还是没有办法一辈子这么隐居。果然,她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果然,冷铭柏还是选择了背叛她。母后说得没错,男人果然是不可信的。

当初对他寄予希望的自己,如同傻瓜一样。

心中的汹涌澎湃,淹没在脸上的风平浪静。确实,时刻提防着,处处小心着,不就是害怕出现今天这种状况吗?正是因此,一旦真正遇上,反而松了一口气。

“阮颜接旨,谢皇上恩典。”说着,毫不犹豫地接走了他手中的圣旨。

冷铭柏有点火了。这女人的反应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她的行为从来不会依照他的想法进行,他根本不知道她的下一步棋会走在何处。

这场攻防战,不知何时,已经演变为他明里在攻却不得不守,而她步步为守却招招似攻!

现下,已经管不了她怎么想了。所谓落地生根,这一招已下,收不回来,只能看她如何应付,再决定如何是好了。

“公主,皇上特地派属下带来些侍女太监,来照顾公主的饮食起居。请公主现在立马梳妆准备,随属下去见皇上。来人,帮公主更衣!”说着,朝门外喊了声。

“慢着!冷大人,既然阮颜接了旨,自然会随冷大人去见皇上。至于梳妆之事,阮颜谁都不要,有冉意在便足够。还请冷大人回避一下,阮颜要更衣了。”

冷铭柏听得出来,她嘴里说得很礼貌,可语气却是冷得让人心寒。果然,她在恨他。

“是,公主。铭柏在外院候着。”

说着,便转身出门去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千防万防,又怎么能阻止得了?

“冉意,帮我梳妆更衣吧。”阮颜叹了口气,下达命令。

“是,公主。”

冉意会意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鹅黄宫衣。那是当年岑妃娘娘的遗物,是她短暂一生穿过的除了嫁衣以外的最上得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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