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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荣归-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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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锯坐于席上,坚定地说着陈知府的清廉,在洛阳为官十年,凡事不偏不倚,深得百姓信任,不该蒙受不白冤屈……
温荣端着沙窑茶碗,轻执茶盖,垂首拨弄着浮散凌乱的茶沫。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温荣心下轻叹一声,这是病急乱投医么。
纵然月娘说得句句属实,五皇子也是不可能帮忙的,此事同时牵涉到太子和二皇子,他与三皇子只能远远躲开了去,待时机成熟再坐收渔翁利。
可今日的五皇子还是叫温荣另眼相看了,不想五皇子竟然有这般好的耐性。
直到月娘全部说完,五皇子才颌首,“知道了。”
并不看眼前人,却吩咐仆僮命茶博士换了新茶。
月娘愣怔地望着五皇子,盼着五皇子给一句准话。
五皇子眼神是不变的肃冷寡淡,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作何打算,月娘更加心慌了。
“家父一事……”过了一会,眼见五皇子起身离开,月娘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时候不早,请回吧。”
没有正面回答,冰冷的态度令人不知是该抱了希望,还是应该祈祷这位天潢贵胄不要落井下石。
早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温荣低声劝慰着月娘,“……有消息我再与你们说了,平日里劝劝夫人。”
边说边走出茶肆。温荣正要送月娘与歆娘去邸舍,忽然听见李晟说道。“桐礼,你送二位娘子回去。”
五皇子身边的随从向三人走了过来。温荣无法只能止住了脚步。
月娘心里沉甸甸的,不见五皇子倒罢了,现又凭添了几分担忧,如同雪地里才燃起的星火,叫人一盆水泼了,新结起的冰,要比雪还冷上三分。
不知荣娘与五皇子交情如何,千万别给阿爷添了麻烦。月娘只觉得灰心丧气。
温荣与月娘、歆娘告辞,目送二位娘子离开后。转身却瞧见五皇子还立在原地。
温荣知道五皇子是帮不上忙的,并不打算与其多周旋,欠身就要同李晟作别。
“温四娘要帮陈知府。”李晟似乎习惯了温荣对自己疏离,淡淡地问道。
温荣垂眼说道,“奴帮不了陈知府,不过是想陈家娘子不要太难过。”
李晟神色不变,“你要怎么帮。”
温荣警惕地看了一眼李晟,五皇子容貌同三皇子相似,却没有李奕的柔和。肃冷的气质虽不会令温荣惶恐,可心下亦有几分不自在。
见温荣不肯主动开口,李晟不免失望,转而替温荣与陈府娘子想到。“若是无头绪,不若先让陈府娘子搬离了邸舍,邸舍人多口杂。不适她们娘儿久住。”
久住?李晟知道陈知府家的不得到准信,就不会轻易离京。
温荣更讶异的是五皇子所想竟与自己一般。低声道,“是。”
李晟又自说道。“此事莫要叫老夫人操心了,某有一处宅院在宣义坊,可借陈家娘子暂住。”
温荣狐疑地抬眼看向李晟,李晟却只望着远处,温荣看不透李晟是要帮,还是不帮。
“若不放心,可以去看看。”五皇子看出了温荣的踌躇,“此处至宣义坊不过半个时辰,未时可送你回府。”
温荣低首略微沉思了片刻,若是求伯祖母为陈家娘子提供宅院,虽非难事,可却有后患。
既然此事已叫五皇子知晓,倒不若顺了这个人情,探探五皇子究竟作何打算,五皇子虽不可能帮陈知府脱罪,但却可以请动房大学士与陈知府家的说上一句话。
心下思定后,温荣欠身说道,“烦请五皇子稍等,奴这便命人将马车牵了过来。”
温荣自遗风苑乘来的马车,以及谢氏安排的几位部曲和僮仆,都是在茶肆的后巷等候。
待温荣上了马车,李晟才翻身上马。
瞧见娘子真要与五皇子去看了宅院,绿佩与碧荷不免有几分紧张,因为五皇子太过冷峻,二人至今都不敢抬头看他。
绿佩看娘子亦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更加坐立不安。
“温娘子。”
马车还未走,帷幔外先传来了声音。
碧荷撩开帘幔,是在五皇子身边伺候的仆僮,遂问道,“不知小哥有何事”。
“是主子先才吩咐茶肆准备的。”仆僮将一只食盒递了进来。
温荣一愣,绿佩将食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几碟精致糕点。
待仆僮离开了,马车才缓缓前行。
绿佩讶异却惊喜地说道,“不想五皇子竟然这般心细,连娘子还未用过午膳都想到了。”
绿佩是实心眼的,施些小恩小惠,她就会觉得那是个好人。
“娘子,五皇子真的肯帮陈家娘子么。”碧荷不若绿佩那般好收买,依旧心存顾虑,担心叫人瞧见了娘子与五皇子在一起,白白生出闲话,好在宣义坊位处南城,大户宅邸要少些。
温荣望着雕青天流云纹檀木食盒,苦笑地摇摇头,五皇子要比自己想得更心细,应该是不会贸然做出对他自己不利事情的。
车轱辘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了一起,比平日里还要响些,温荣心里有几分烦躁。
马车徐徐走了大半时辰才停下。
温荣扶着碧荷落车时,瞧见五皇子已下马了,正负手立于乌头门前,远远地看着自己。
乌头门前种了一棵柳叶槐,本就不显眼的宅院大门,又叫槐树遮去了半边。
已有仆僮打开了乌头门,将五皇子与温荣迎进了院子。
乌头门里是一处约莫占了三亩地的二进院子,前院横长。主院却方阔,四处廊屋环绕。主院的湘妃竹栅里搭了精巧的园池亭台,清雅别致。
温荣看着确实满意。可心下还有几分顾虑,“奴代陈家娘子谢过五皇子,只是……”
“此处是我私宅,便是三哥亦不知晓。”五皇子看了温荣一眼,冷冷说道。
温荣又喜又忧,不想为陈家娘子寻宅院一事,如此容易就办妥,甚至还来不及叫自己细想。
温荣不欲与李晟多说话,李晟本是个少言寡语的。二人沉默着在院子里稍站了一会,五皇子终于先开口道,“走吧。”
温荣还记挂着房大学士一事,不过是在中间指点一二,于房大学士而言是举手之劳,可还差了一个能请动房大学士的中间人。
不知五皇子肯帮到哪一步。
临上马车前,温荣诚恳地与五皇子拜道,“陈知府家眷进京是为了求房大学士帮忙。奴知还陈知府清白不易,但却希望陈知府家眷能得一个心安。今日五皇子肯出手相助。奴感激不尽。”
话里有话,不用明说,温荣相信聪明如五皇子,定能明白其中深意。
五皇子深深地看了温荣一眼。“时辰已不早,某送你回安兴坊,陈家娘子之事某自会安排。往后你可至别院看她们。”
说罢五皇子骑上了皎雪骢,先行离去。
……
温荣回到遗风苑刚过申时。一进穆合堂便瞧见伯祖母靠在矮榻上阖眼休息,身上搭着莲青斗纹锦上添花银衾。
哑婆婆坐在矮榻旁的圆凳上。打着黛螺双环如意绦,见到温荣回来了,忙起身恭敬地笑了笑。
汀兰正要唤醒老夫人,却被温荣拦住,小心地做了噤声的手势。
伯祖母年纪大了,晚间睡不踏实,能安安静静地睡会是好事。
温荣轻声与汀兰问道,“伯祖母今日可按时吃药了。”
午时赶不回来,温荣心里还想着伯祖母,医官说了,伯祖母虽是旧疾,可若是能好好将养,不要断了药,再保持了心情愉悦,是能够痊愈的,只是医官也担心了老人家忘性大,用药若是时断时续,旧疾怕是要成真真的顽症了。
“娘子放心,用过了午膳,奴婢是看着老夫人用药的。”汀兰轻声笑道,自从温四娘子住到了遗风苑,整个府里都有生气了,老夫人心情也好了许多。
原先老夫人鲜少打理和过问府里事物,似将事事都看得平淡,可哑婆婆和汀兰却知晓,老夫人性子实为顽固,若是不喜欢和不愿意的,任谁也劝不动她,比如吃药……
哑婆婆和汀兰到现在才知晓,是她们误会了老夫人,老夫人之所以顽固不听劝,那是因为能劝动她的人还没出现。
温荣回厢房换了身衫裙,直接去厨里吩咐晚膳。
前几日晚膳自己试着叫厨娘在白粥里添了些慧仁米,不曾想伯祖母很是喜欢,那日伯祖母难得的多吃了几口粥。故今日除了慧仁米粥,温荣打算再吩咐厨里做几样素味糕点,想来伯祖母身子好了,胃口也开了。
厨里交代好后,温荣又回到穆合堂,正要和哑婆婆一道打丝绦,伯祖母就醒了过来。
取下银衾,温荣为伯祖母披上了银灰褂子,扶着伯祖母在内堂里四处走走,活络了筋骨。
“陈家娘子可还好。”谢氏慈爱地看着温荣问道。
这孩子面容清丽,一颦一笑间都能令人安心和温暖,几十年了,谢氏第二次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
第一次是与夫郎成亲的那晚……
温荣轻叹了声,将陈家娘子的事情告诉了伯祖母,抬眼面带疑惑,“陈家娘子的情况,儿倒是猜着了,今日只惊讶五皇子肯帮忙。伯祖母,此事不是该与三皇子、五皇子没有关系么。”
若是三皇子李奕站出来帮些无关紧要的忙,温荣不会觉得讶异,毕竟李奕是那种会做表面好人的性子,可五皇子……着实令人琢磨不透。
温荣柳眉轻抬,双眸似初雪那日迎寒绽放的墨梅,美得惊心却笼着迷茫。
谢氏心情很好,五皇子她有见过,性子沉稳内敛,毫不轻佻妄为。原来聪慧如荣娘,也有想不明白的时候。
“五皇子肯帮忙是再好不过了,如今陈知府家眷在盛京一事是否要告诉你阿爷。”谢氏笑问道。
温荣摇了摇头,“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陈家娘子亦是这般交代的。”
申时末刻,谢氏与温荣才坐下用晚膳,汀兰就笑着进来说道,“林府二娘子差人送了新鲜鹿肉过来。”
温荣听了不禁好笑,玉山围猎是要明日才回来的,瑶娘却迫不及待地送了猎物过来,看来今日是收获颇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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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独有危冠意

是日,温荣伏于书案前写与林府二位娘子的帖子,玉山秋狩昨日便结束了。
瑶娘几乎将她得到近半猎物都送到了遗风苑,可谢氏素来不喜荤食,温荣一人也吃不了那许多,遂命人拿去了黎国公府西苑,西苑厨娘总该是知晓要如何打理的。
伯祖母笑说林府娘子有心,令温荣请了她们过来遗风苑顽则个。
温荣才将信封好,忽听见屋外有婢子来传话。
婢子进屋行了礼,颇为忧惶地道,“黎国公府传来话,二郎君受伤了。”
是轩郎,温荣心一紧,慌忙起身前往穆合堂。
汀兰瞧见温荣,拜礼后道,“二郎君是有大福之人,听闻昨日惊了马,虽凶险,但只受了皮外伤。”
谢氏牵过温荣慈爱地说道,“荣娘回西苑去看看你哥哥,有需要的尽管过来说了。”
“是,伯祖母,若是无事,儿下午便回来。”知晓只是皮外伤,温荣才放下心来。
轩郎应了二皇子邀请秋狩的帖子,阿娘本是不同意轩郎去的,可拗不过轩郎坚持。
阿爷倒是赞同轩郎去见见世面,一来轩郎近日骑射大有长进,二来罗园的祺郎和菡娘都有去,想来有自家兄弟姊妹互相照顾是不打紧的。
谁能料到轩郎偏偏就出了事……
温荣回到黎国公府,才行至后院,迎面撞上了蔓娘与菡娘。
温荣好脾气地与二人笑着道了好。
蔓娘眼睛亮了亮,羞赧的同温荣欠了身。
蔓娘装扮已不同于与往日。月白蝶纹半臂襦衫,撒花细丝褶缎裙,百合髻上簪了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温蔓本生得纤细。面容亦是谦和清秀,妆扮后就显得更加婉约柔软。
不言旁它,单这一处就将菡娘比了下去。
前几日阿娘至遗风苑探望伯祖母与自己时,提到了大伯母有意将蔓娘过到身下一事。
温荣虽知晓大伯母不是无缘无故发善心的人,可还是替蔓娘高兴,蔓娘已过及笄之年,如此便能得一门好亲事。
温蔓只能躲在菡娘身后冲温荣笑,菡娘却是半仰着头,乜眼冷笑地看着温荣。
温荣欲同二人告辞,就听温菡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温四娘么。许久不曾见到,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怎么。下月太后生辰,赶趟儿地要随伯祖母去巴结?”
温荣嘴角轻扬,下月竟是太后生辰,宫里还未下帖子,她与伯祖母向来不曾留心了这些,可得感谢了温菡娘的提醒,说不得伯祖母亦有贺寿的想法,可早早准备了寿礼。
温荣记挂轩郎伤势,无心与温菡娘争论。
蔓娘怯弱地扯了扯菡娘衫袖,细声劝道。“三妹,四妹正焦急回西苑呢,二弟受伤了,我们也该去探望的。”
菡娘见温蔓向着温荣,面色一沉,多日压在心里的闷气突就发了出来,甩手将被蔓娘轻牵在手里的裳袖抽离,厌恶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别以为挪个窝,鸡就能成凤凰。若不是祖母命我带了你,我早将你赶回大房去了,哪能放你在身边碍眼。”
温蔓面容一僵,小心地缩回手,垂首不敢再多言一句。
温荣双眸无波无澜,飘过菡娘的眼神里是毫不在意。
偏偏温菡就恨温荣娘的目中无人。
温荣自然听得明白,菡娘不止讽刺了蔓娘,更顺道将自己骂了。
自己虽暂住在遗风苑,却从未想过什么凤凰,倒是菡娘的话又令温荣知晓了一件事。
原来不是大伯母要过继温蔓,而是祖母的意思,命温蔓跟着温菡,必是要她早些与京中贵家熟悉。
若说大伯母自怜身边无人,故有此举动温荣还能理解,可祖母分明已有了两个未出阁的孙女,为何会去照拂了蔓娘。
如此,不免令温荣多留了份心。
温荣笑吟吟地与菡娘说道,“伯祖母身子不适,故才去遗风苑陪伴几日,三姐昨日秋狩收获可丰。”
温荣主动提到了秋狩,菡娘得意地勾出几丝笑来,“那是自然的,不像府里有人自不量力。”
温荣不理会菡娘的冷嘲热讽,眉眼舒展却少有兴致,轻笑道,“荣娘一家初来盛京,自有许多不懂事与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三姐往后提点则个,总归是一府里的,三姐说可是。”
这话听了耳熟。
实为温菡去赵府之前,董氏至西苑拉了温荣,情真意切说的一番话。
温荣是未指望二房提点的,不过是想提醒了温菡娘,同去秋狩,单单轩郎受了伤,自家人嘴上不怪,心里难免多想,再而她、祺郎、轩郎,是一府里的兄妹,如何作为,他人都看在了眼里。
温菡一愣,自昨日温景轩坠马受伤,她就在一旁幸灾乐祸,漫说去照顾安抚,甚至还在一旁嘲笑,只怨怎么不再伤得重些。
温菡此时想起才觉不妥,温景轩好赖她是不在意,若叫外人尤其是赵二郎认为她是薄情冷淡之人该如何是好。
温菡又气又悔地跺了跺脚,“哼,骑术不精还敢去狩猎,我还没嫌他丢了我们国公府脸面呢。”
说罢温菡娘不耐地看了温蔓一眼,冷声喝道,“还不快走。”
自讨了没趣,温菡娘带着蔓娘自是头也不肯回。
……
温荣到了轩郎房里,就瞧见阿娘红着眼吩咐婢子去取药酒。
温荣几步上前问道,“阿娘,轩郎伤怎样了,医官可来看过?”
林氏执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好在不曾伤了筋骨。”
林氏想起昨日傍晚便心有余悸,轩郎是被小厮用肩舆抬了回来的,袍衫也被擦破了好几处……
“阿娘莫要担心了,好在伤不重,我们先去看看轩郎。”温荣扶着林氏进了内室。
轩郎靠在了箱床上,脚踝处已上过了药,正抬高了放在包了软垫的锦杌上。
轩郎见到温荣,勉强扯出笑来,“荣娘回来了。”
温荣不安地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轩郎冲温荣眨了眨眼,并不甚在意,“叫狍子惊着,小伤罢了,根本不妨事,能走能跳的,妹妹帮忙劝劝阿娘。”
温荣嗔怪地瞪了轩郎一眼,轩郎的那点小心思温荣自是懂得。
轩郎并非是要自己劝阿娘莫担心,而是因为出了这事,阿娘必不肯让轩郎去学骑射了,在这当头上,任谁去劝了阿娘都不顶用。
坐了一会,林氏起身去厨里准备午膳。
轩郎将在屋里伺候的婢子都打发了出来,温荣正好奇轩郎要捣什么鬼时,轩郎小心地与温荣说道,“荣娘,我落马并非是叫狍子惊着了。”
温荣一愣,“轩郎意思是?”
温景轩眼睛沉了沉,“那时我骑着绿耳在草场上追狍子,不料绿耳打了个喷,前蹄就突然跪了下去,幸亏三皇子是与我一处狩猎的,见状及时揪住了我袍衫,才不叫整个人摔出去。”
温荣听得眼睛直跳,低声问道,“可是查了绿耳和马料。”
数月前的篱庄马毬赛,毬场上发生了二皇子所骑赤龙驹惊马一事,那日篱庄毬场里虽有许多人,可此事是不了了之的。涉及到了皇家颜面,就成了他人只敢想想不敢深谈的糊涂公案。
温景轩摇了摇头,“绿耳怕是不好查了,我伤得不重,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对了,三皇子说他会去查马料的。”
三皇子要怎么查?就算查出了马料叫人动过手脚又能如何,惊马非儿戏,若不是三皇子当时正巧在轩郎身边……
温荣想到这里就止不住的恐惧,轩郎是阿爷阿娘的独子,若是轩郎出了事,这个家就垮了。
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可苦无证据,生生传成被狍子惊着……
温荣叹了口气,轩郎真真是难得的好性子,叫旁人早闹开了。
轩郎宽容不追究,不表示躲在背后的蝇营狗苟之人就会悔悟了,温荣心一沉,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
温荣稳了稳心神说道,“轩郎,昨日之事怕是有人要陷害我们房里,往后我们都要小心了,还有三皇子那,找了时间,好好谢谢他。”
轩郎颌首道,“三皇子的救命之恩我会记住的,可我有一事不明白,若说是陷害,我们才回盛京不多时,并未得罪过人,阿娘是极好的性子,莫非阿爷在朝堂与人有过节?”
温荣一时也理不清,昨日的秋狩自己又未在场,只能先劝轩郎万事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轩郎,这些时日先不要去骑马了。”
轩郎不置可否,“待脚伤好了,我更该去练习骑射,三皇子说了,不但要练习骑射,还应该请个武功师傅,若是有了武功,靠自己就能避祸。”
温荣见轩郎信誓旦旦的模样知道劝不住,可不忘泼一泼冷水,“过两日就要去国子学了,怕是没那许多时间让你去学武功。”
温景轩听到国子学三字就泄了气,像是瘪了的茄子……
温荣知晓他是担心被林家大郎考功课,心下好气又好笑,可温荣实是想象不出林家大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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