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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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你……〃太后顿时恼怒,却控制的恰到好处。忧色凝重对皇帝道:〃先帝驾崩,致使和亲王哀痛过度,神思不属。哀家以为,让人将他尽快人送回府去,请御医细细瞧瞧,千万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皇上,您看如何?〃
弘历目光如炬,自看得出弘昼故意为之之心甚笃,未必就不是想保护他额娘裕太妃。心里有涌起一丝羡慕,弘历不忍拆穿。再者,太后已经发了话,他不想当众拂逆〃皇额娘〃的心意。遂道:〃就按太后的意思办吧!〃
〃太后,儿臣没有不适,这苹果真真儿甜,您也尝一个。〃弘昼人来疯似的,几名内侍监都按不住他,竟然将一整盘苹果尽数捧在了怀中。旁人越抢,他越疯的躲避,圆润饱满的果子噼里啪啦的滚落一地。让再冲上前来拉他的人不慎踩在了脚下,摔得人仰马翻,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弘昼。”太后不轻不重的唤了一声:“先帝龙御归天的确让你悲恸,但至少你还有额娘不是么。你额娘好不容盼着你入宫一回,这样子怎么是好。还是听哀家的话,让人送你回府好好调治吧!”
弘历趁势唤了一声萧风:“你亲自送和亲王回府,再请御医过去瞧瞧。”
“是,皇上。”萧风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如今已经是皇上的御前侍卫,言谈举止少了几分轻率,添了几分沉稳,仿佛不像是从前那个孩子气,又大大咧咧的少年了。
好像自从入了宫,周围的人与事,什么都不一样了。
兰昕无声的拾起滚于自己膝边的苹果,召唤芷澜更换祭品重新摆上。
太后默默看在眼里,对弘历道:“皇上还有好些要务处置,不必陪哀家逗留。就让高侧福晋受累,送哀家回宁寿宫吧。”
高凌曦闻言一凛,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后单单挑了自己陪在身侧。才一入宫,得了这样的厚恩,高凌曦总觉得并非什么幸事。只是她也并不敢表露出心迹,俯首轻声道:“臣妾遵旨。”
“也好。”皇帝允准,不忘嘱托:“凌曦,你就替朕好好送太后回宫吧,务必要侍奉太后宽心安歇。”
言罢,弘历温存的看了兰昕一眼,旋身离去。
兰昕领着一众女眷,整整齐齐道:“恭送皇上。”
高凌曦站起身子,连忙拭了拭,恭顺的朝着太后走去:“臣妾送太后回宫罢。”
太后轻轻一笑,颔首允诺,嘴里却道:“些许时候未见凌曦你了,越发的亭亭玉立,美貌出众。”
盼语不知道自己捏想骨骼的“咯嘣儿”声,太后是否听得到。幸亏身后的金沛姿、苏婉蓉哀戚的呜咽声依旧未减退,旁人并未侧目。她心虚的伏低了身子,不愿旁人从她的眸中看出足以刺痛心房的嫉妒来。
不是福晋,不是将要成为皇后的福晋,却是高凌曦,一个破格从使女超拔为侧福晋的高凌曦。怎么太后竟然会要她相伴身侧呢?若论出身,高凌曦不过是汉军旗,哪里会有乌喇那拉氏这般的荣耀?
盼语的泪水,糅杂了太多的失落与困惑。她很想知道,金棺里的先帝,是否一生都在这尔虞我诈之中折损耗尽?
徐子莫见萧风扶着摇摇晃晃五爷出来,不免有些惊诧。走近两人面前,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五爷他……”
萧风冷着脸道:“太后说是哀伤过度,脑子不清楚了。五爷实际喝了多少酒,你会不清楚么?”
“我?”徐子莫没再说什么,扶好了弘昼便道:“我自会送五爷回府,不劳你走这一遭。”心里却禁不住嘀咕起来,五爷走进皇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么短的功夫,怎能醉成这个样子?
第四十八章 :嘈嘈切切错杂弹
扶着摇摇晃晃的五爷弘昼上了马车,徐子莫依然想不明白状况。。直道看着萧风的身影旋尘而去,他才大着胆子,附在五爷耳畔低低道:“爷,萧风已经走了,不用装了。”
边说,徐子莫边想着把弘昼手里的半个苹果抢下来扔掉,谁知竟然怎么也掰不开弘昼的手。“王爷,您这是?”
“走开,别妨碍本王……”弘昼的力气很大,加之马车上又颠簸,他这一推徐子莫一个前趴摔在地上,险些划出马车去。
“这……”徐子莫顾不得狼狈,十分疑惑的爬起来,心道伺候五爷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他酩酊大醉呢,这得喝多少酒才行啊。可五爷总不会带着几十坛子酒入宫,躲在僻静处喝醉再去灵前悼念先帝吧?再者说,时间上也不对,明明五爷进去没多一会儿就被送了出来……
满心的狐疑,徐子莫的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随即阴沉下去。待到回府的时候,徐子莫看见早早迎在门外的嫡福晋吴扎库氏,心中登时明白了全部。
吴扎库迢芸挺着肚子,行动算不得灵便,转首对身旁的小厮道:“你们扶五爷回房即可,自有人伺候他安睡,本福晋有几句话想对子莫说。”
徐子莫将弘昼交给两名小厮时,弘昼手里依然紧紧捏着那半个苹果。果肉已经有些发黄,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福晋是否要告诉奴才,王爷何以会如此蹊跷的‘酩酊大醉’。事发突然,奴才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否则王爷就不会在先帝灵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不错。”迢芸平静的仰起头:“此事我料想你早晚能经猜到,便不准备瞒着你。早膳的时候,我在五爷的茶里,放了一种令他神志不清、眩晕的药。药力发作,寻常人看来,爷他便会如同醉酒一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
爷一身的酒气,是入宫后,你并不能紧随在他身侧,裕太妃娘娘的人,替爷更换了一身儿及早浸过酒的衣裳所致。所以根本没有明显的水痕。任是谁也不会想到,这醉酒也可以伪装成真。”
说到这里,迢芸的脸色有些愧疚:“五爷本就因为先帝的薨逝而忧思难解,加之那道圣旨……这些日子,我眼见着他愈加的憔悴,甚至不修边幅。只好出此下策,尽力帮帮他。”
“福晋。”徐子莫重重的唤了这一声,悲愤交叠:“您可知您这是害了王爷啊。当着新君与太后的面,当着一屋子女眷的面,王爷指不定出了什么洋相,您没看见他手里还攥着办个苹果么,奴才若没有猜错,那必然是先帝灵前的祭品,这要是传扬出去,那王爷的威望……
看来御医不久,便会入府替爷请脉了。您何故如此啊?”
“是你错了,且大错特错。。”迢芸平日里慈眉善目,温婉可人,可这会儿却不怒而威,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我知道子莫你心里想什么,可那些只不过是你偏执的想法罢了。先帝既有遗诏,皇上也顺利登基了,那么五爷由始至终,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罢了。
倘若有人不安于室,总想着攀上真龙才不算枉费自己的才华,那么本福晋一定容不得他。必然要把这个撺掇主子反叛清室的狗奴才碎尸万段。”
徐子莫当即有些发懵,他没想过,嫡福晋竟然这样看待自己。原来她根本就不明白王爷的心,根本就不支持自己的夫君成为这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男子。可偏偏,她是王爷最在意的女人!心有些凉,徐子莫忽然觉得自己似蒙尘的明珠,以为找到了伯乐,能一展所长。
却原来不过是黄粱一梦,自欺欺人罢了。“福晋,王爷的志向与心思,何止如此啊。”
迢芸敛了一口气,平和道:“我知道你的心思,甚至还知道,你想把自己的亲妹敬献给王爷做妾侍。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亦能成全了你。”
“福晋!”徐子莫脸色有些不好看:“您把子心怎么了?”
微微一笑,迢芸勾了勾唇角:“我方才不是说了么,自会有人伺候王爷安睡的。这会儿,你的亲妹,应该就侍奉在王爷身侧。倘若王爷平安无虞,荣华富贵,那么本福晋敢保证,子心往后一定有好日子过。
相反的,倘若你依旧痴心妄想,死不悔改。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这一个府上的人,连同你唯一的亲人徐子心,无一幸免都得陪葬。”
微微转过身去,迢芸将手递给了近旁的侍婢,背对着徐子莫道:“子莫,我知道你对王爷是真心的效忠,也请你信我,我不会害子心。收起你那些浮夸又不真实的歪心思吧,本福晋保证待子心如同自己的亲妹一般。”
深秋的风,竟有几分凛冽。一阵风过,徐子莫感觉脸如刀割一般的疼。他是想让王爷纳了自己的亲妹,却是在王爷登基为帝之后,而非现在……现在!
高凌曦从前,不过是宝亲王府小小的使女而已。想跟着福晋与侧福晋入宫,给熹贵妃娘娘也就是如今的太后请安,根本是无稽之谈。如此一来,除了刚入宝亲王府时见过太后一回,这便是第二回了。
当然,这也是高凌曦第一次与太后走得这样近,近到可以清晰的看见太后略微松弛的眼尾肌肤,显露的几道细纹。可尽管如此,高凌曦依然觉得太后的容姿、神韵甚美。那是旁人无法拥有的高华气度,更是数十载紫禁城岁月洗礼锻造的雍容仪态。
想到这里,高凌曦自愧弗如,唯有低眉顺目愈加小心的伺候着。正想扶着太后上肩舆,却是雅福轻盈的走上来道:“不劳侧福晋动手,让奴婢来就好。”
高凌曦有些尴尬,连忙退开了身子,轻轻道了声:“是,太后。”
太后就着雅福的手,缓缓的上了肩舆,温和的说道:“这些事雅福做惯了,我也受惯了,换做旁人,一时不习惯也是有的。不过这往后,你时常伴在我身侧伺候,总会慢慢适应的。”
雅福轻缓一笑,向着太后道:“奴婢也觉着高侧福晋乖巧伶俐,一定比奴婢伺候的更为妥帖。”
“多谢太后。”高凌曦腼腆一笑,多一个字也不敢说,她不明白太后为何忽然要闹这一出,非要她这个根本相熟的跟在身侧。乌喇那拉氏反而比她要多见太后些许次,也听府中人说起过,太后甚是喜欢,怎么忽然就转风了?
莫不是与皇上的恩宠有关?高凌曦心里一凛,可府里的事儿,太后深居宫中又怎么会一清二楚呢?
“雅福啊,高侧福晋这个称呼似乎不当,至少要唤一声娘娘才合适。圣旨未下,可毕竟皇上已经登基了,侧福晋侧福晋的唤,不是委屈了凌曦么!”太后有意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目光远远的平视眼前的景物,看起来空空洞洞的,可意味绵长至极。
“太后说的极是,倒是奴婢思虑不周,委屈娘娘。”雅福轻轻转过了脸,刻意睨了高凌曦才道:“娘娘不要怪罪奴婢才好。”
“姑姑言重了。皇上的圣旨未下,臣妾实不敢妄自揣测。”高凌曦竟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心跳也骤然快了几分。太后这样说,是在试探她么?还是,太后知道了皇上的旨意,想要暗示自己会被册封为妃主?毕竟只有嫔位以上才当得起一声娘娘,而她于潜邸时就是侧福晋,总不至于入了宫还是个小小的嫔位吧。
细细一想,高凌曦有些心慌,会不会正好相反呢。太后意在告诫自己,当个普普通通的妃子已经是极限了,不要觊觎更高的位分……
想不到,太后犹如家常的几句话,竟然搅得高凌曦五内俱焚,魂不守舍。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挨,她当真是有些犯懵了。
看着她期许一笑,太后眼底多了些欣慰:“你倒是懂事,由你伺候在皇上身侧,哀家尽可以安心了。”
“哀家记得,先帝爷登基之初,你父高斌就任内务府主事,一转眼十余载,他已经是江南河道总督,内阁大学士了。虽然是汉军旗的出身,却颇得先帝爷器重,是个不可多得的肱骨之臣。”太后捻着手里的玉佛珠,眉目冷清:“先帝重之又重,未偿你父心愿,御笔亲旨破格提拔你为宝亲王侧福晋,这一份心,你可领略?”
此言一出,高凌曦脊梁上的冷汗一下子沁了出来,她并不知自己被提拔为侧福晋,竟然还有这一层深意。原本以为,四爷的心思要多些,可这么看来,却并非仅仅是宠爱。
当即就跪在了肩舆一侧,高凌曦垂首恭敬道:“先帝爷隆恩,臣妾自当铭记于心。可臣妾自不敢存妄想之痴心,亦克尽己责侍奉君上,安于本分。不瞒太后,臣妾有幸能侍奉在皇上身侧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实在不敢要求太多。也请太后安心,从今往后,臣妾一定加倍尽心的侍奉好皇上。”
第四十九章 :半江瑟瑟半江红
太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雅福落肩舆。。 待到肩舆停稳,她才就着雅福的手缓缓走下来,虚扶一把高凌曦,漠然道:“哀家果然没看错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先帝爷薨逝,宫中权势变更,你夫君我皇儿成了大清的新君,你我肩上的责任又重了不少。
你父能为先帝效汗马之劳,亦必然能为皇帝鞠躬尽瘁,咱们这些身在后宫的女子,只当为夫君掏心掏肺便是最好的了。”
“是,太后,臣妾明白。”高凌曦郑重的点了点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太后赞许一笑,道:“那么,你自回去吧,哀家想静一静心。”
“恭送太后。”高凌曦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直到太后重新走上肩舆,稳稳当当的坐下,由着一众人簇拥往宁寿宫去,她才敢直起身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高凌曦真的弄不懂了!更让她敬畏的则是,一股强烈的陌生感瞬间袭卷了她的心头。
除了立在萧瑟风中一身缟素的她,根本没有人注意会停留。犹如一片孤叶,飘落在了这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禁地,怎么都显得格格不入。能不能在这里长成参天大树,是造化更是心力,高凌曦有些气馁,她忽然觉得何去何从并不由人。就如同富察寻雁死在了后窗之下,难道仅仅是一个门子的所为么!事情到了今天依然不明朗又如何,她还是得忍着,无声无息的承受。
慨然轻叹,高凌曦只好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先帝的灵堂,毕竟除了这走过一回的路,其余的地方她都不认得。
往后的路,真的还很长很长。
“过了明天,内务府就会安排了女眷们入住各宫。”雅福回首望了高凌曦一眼,缓缓道:“太后,皇上的心意,这高侧福晋当以哪一宫入住才稳妥呢?”
太后漫不经心的看着远处宫檐下一个个雪白的灯笼,连绵起伏,有些眼花缭乱之感。索性就闭上眼道:“不过是暂时先住着罢了,哪一宫都不要紧。圣旨未下,名不正则言不顺的,住的好与不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这话像是说给太后自己听得,雅福略微沉吟,宽慰道:“谣言止于智者,皇上天纵英明,岂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太后实在不必介怀。又是新帝登基,前朝之事,千头万绪,总得一样一样来。再者,奴婢瞧着,皇上是十分敬重太后您的。”
“若是敬重,何以奉哀家为太后的上谕,竟然没有晋封的日子。崇庆皇太后呵,难道说皇上想免去哀家的册封礼么?”
雅福听着心酸,连忙道:“怎么会呢太后,皇上是您的四阿哥啊。奴婢斗胆揣测圣心,大抵是皇上不希望此事草草而行,让您失望,所以才从长计议。太后就是太后,岂有不尊贵的,皇上至孝,必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递上了丝绢于太后手中,雅福的脸上微微露出暖意:“奴婢方才也说了,前朝政事繁重,可即便如此,皇上一听说您要去灵前拜祭先帝爷,不是立即就赶来慈宁宫陪您同去了么。光是这一份心,太后就该高兴啊!”
太后抚了抚素雅的凤袍,高洁的佛莲甚是肃穆,鬓边的银簪子随着肩舆的前行摇曳碰撞,清脆的声响搅扰的太后心绪不宁,索性拔了下来,随手丢在了地上。“心?”太后冷哼一声:“雅福,你陪着本宫这么些年风风雨雨,什么样的人心会没见过。
先帝生前再宠爱哀家,亦没有给我皇后的名分。好不容易盼到了四阿哥登基为帝,却落得这样孤苦的境地,当上了这样一个‘崇庆皇太后’,未免太让哀家心寒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太后心里亦有了自己的打算:“哀家想知道,究竟是谁掀起了这股空穴之风,害哀家这样惨淡。如此狼子野心之人,怕是留得住一张只会搬弄是非的嘴,却留不住自身性命了。雅福,你抓紧了去查清楚,别让皇上察觉。”
“是,太后。”雅福起先怀疑这话是裕妃传出去的,可今日看了出尽洋相的和亲王,心里的怀疑就消散了多半:“奴婢琢磨,裕妃是不敢与太后您为敌的。如今她自己个儿也是太妃了,唯一巴望的,就是能出宫入住和亲王府,不必孤苦无依老死于寿康宫。怕是也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连累了五阿哥。”
“裕妃她是不敢!”太后抚了抚自己的眉毛,轻飘飘的说道:“她若是敢,以她当年的美貌才气,诞育阿哥的功劳,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屈居于我座下呢。将自己嫡亲的骨肉交给哀家来抚育呢。那个弘昼,可是她的命根子。”
弘昼的性命连着她的性命这一句,太后未宣之于口,雅福却心领神会。“起风了,你们都走快这些,别让太后给风扑着。”雅福看了看天色,催促了抬着肩舆的奴才们一声。
“晚些时候,让她来一趟吧。”太后虚了虚狭长的凤目,含笑道:“这些时候,亏了她在,宝亲王府才这般有声有色。哀家总得当面谢谢她不是么!”
雅福很快就明白了太后口中的她所指何人,沉着头应道:“奴婢自然会好好安排的,太后安心就是。”
高凌曦返回灵堂的时候,福晋已经让格格苏婉蓉下去歇着了。乌喇那拉盼语紧挨着福晋嘤嘤啜泣,这一哭又是好些时候。可偏偏,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让金沛姿往前了半步,现在看来,那一个小小的空缺,实在是塞不下她纤细的身子了。
她们就这么容不下自己么?高凌曦有些欲哭无泪,却还是得跪下,还是要哀痛的落泪,谁让她是皇家的媳妇,谁让她的夫君是大清的圣主。
将心一横,她索性跪在了苏婉蓉的位置,金沛姿身后,含着满腔的怨愤呜咽起来。那吹弹即破的肌肤上滚下来的热泪,竟然像是为了自己留下的,尽诉着无法言说的委屈。
其其格看见高凌曦跪在了苏婉蓉的位置上,心里有些不悦,却碍于这庄严肃穆的灵堂不是斗嘴的地方,只生生忍下了这一口气。许是性子所致,又许是察觉到了旁的什么,其其格哭过一会儿之后,竟然觉得胸闷的厉害,实在是挨不住了。
黄蕊娥看着她左摇右晃,又是按着胸口又是捂着口鼻,脸色都变了:“其其格,你还好么,该不会是想呕吧?”
这一句虽不算大声,金沛姿与高凌曦都听了个清楚,纷纷回过身来将齐刷刷的看向其其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