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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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监通传之后,柏絮妤连忙吩咐丁澜将人请进来。“姐姐怎么来的这样早?絮妤心里憋屈,正想着和姐姐好好说一说话呢。”
自己不得皇上垂青的时候,身边唯有这个婉贵人愿意与自己交好。一来二去的,柏絮妤倒也不把婉贵人当外人了,有什么话,总会对她说上一些。
“昨晚皇后娘娘漏夜前来,还守在你的景仁宫,我便猜到妹妹又不适了。这不,一早晨得知皇后离去,我便是再也坐不住,就匆匆赶了过来。你可好一些了么?”婉贵人淡淡的笑着,眸中满是忧虑之色:“妹妹孕中清减了不少,可是哪里不舒坦?”
“丁澜,婉贵人不喜欢寻常的茶饮,你去煮一壶**茶来吧。”柏絮妤还是不放心身旁的人,少不得支开丁澜,再对婉贵人说心里的话。
“妹妹有什么话,是要连丁澜也支开的?”婉贵人很是奇怪,哪有人不信任自己的近婢,一般都是指望着她们做一些自己不能做的事情啊。
再三思虑,柏絮妤叹了又叹,才慢慢道:“姐姐可知,絮妤上面还有两位哥哥?”
婉贵人似乎知道一点,却并不确切:“似乎听你提起过,有些印象。但好像你这两位哥哥均没有入朝为官吧?”
柏絮妤颔首,却又摇了摇头:“原也是随着父亲入朝,可惜二哥幼年早夭,大哥也在臣妾入宫的前一年就去了。二哥无子嗣,倒是大哥育有一子一女。也是我那小侄子命苦,随了他爹的不行,还不到三岁也去了。独独留下了一个女儿,如今也有十岁了。”
这些话听得婉贵人有些糊涂,虽然心里也是酸涩的不行,可到底不明白怡嫔的心思。“好端端的,妹妹说这些伤心的话做什么?孕中是最不能伤心的,你自己不在意也就罢了,可孩子却听不得啊。”
“姐姐让我把话说完。”柏絮妤已是满眼的泪水。
婉贵人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规劝,便去了丝绢递到她的手心里:“妹妹慢慢的说,我慢慢的听,切莫要再落泪了。身子要紧啊。”
“是。”柏絮妤顺从的接过帕子,一点点的拭去眼底的泪水:“姐姐有所不知,只因我母亲的家族有一种可怕的隐症。所诞育的男子,都不幸……沾染了这恶疾,且一生都治愈不了。大哥、二哥与我那可怜的小侄子均是这样去的。”
婉贵人唬得脸色发青,当即瞪圆了双眼:“妹妹,你是说,你怕这种隐症会遗传给你腹中的皇嗣……”
柏絮妤沉着面色重重的点了点头:“入宫以来,我一直都渴望得到皇上的垂注。可这一份垂注,却是在我有了身孕之后,才匆匆来到。姐姐,污秽皇族血脉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明知母家有这样的遗传隐症,却在入宫之前未曾禀明,更是罪加一等。只怕这个孩子降生了,我一族人都得跟着遭殃,姐姐您教教我,我如何敢让他平安落地啊。”
“快别哭了。”婉贵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能往好的地方去说:“妹妹别哭,你和你那小侄女不是好端端的活下来了么?许生的是个小公主呢,这病或许不传女子,公主也好啊,皇上膝下女儿少,必然更让皇上欢喜。”
“我如何敢冒这样的险啊姐姐?”柏絮妤哽咽难平:“倘若不是个小公主呢,倘若我不幸的将这隐症遗传给了这可怜的女儿呢?那是避免不了的隐症啊,随时会被察觉,随时会要了所有人的性命。”
柏絮妤好不容定了定心,竭力让自己平静道:“入宫后,我一直偷偷服食寒凉伤身之物,就是怕自己会怀上龙子。谁知道,天还是玩弄了我,竟要我……面对我最不想的事情。姐姐,我要活命,要全族人活命,就得杀害我自己的亲骨肉啊!老天为何要这样残忍,为何?”
伏在婉贵人肩头,柏絮妤哭得死去活来,泪水打湿了婉贵人的衣裳,也淋湿了她的心。“好妹妹,咱们再想想法子,或许御医会有办法也未可知呢。不如传曹御医来一并想想。你还未曾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病?”
“是血症,血凝症。”柏絮妤闭上眼睛,痛苦道:“起初,只是身上破了点皮,血便会一直不停的流,怎么也止不住。到后期严重之后,哪怕是没有外伤,也会有出血止不住的现象,直到死去。我的两位哥哥便是,便是这样去的。”
说出憋在心里的大秘密,柏絮妤松了口气,似乎也看见了唯一的办法。“姐姐,曹御医是皇上皇后请来替我安胎的人,倘若他知晓了,皇上皇后也必然知晓。求姐姐千万要替臣妾保守秘密,断然不可让曹御医知晓。”
婉贵人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幽然冷笑:“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啊。可妹妹你,是否真的想清楚了呢?”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一春愁思近横波
“太后万福金安。”娴妃与纯妃方见了太后的面儿,就行了大礼,只因这一日是乾隆七年的二月五日,亦是大年初一的这一日。
雅福扶着太后缓缓的走出来,面上也带着一抹欣喜的颜色,正好与慈宁宫的摆设相得益彰,喜气洋洋的叫人心暖。
“瞧见你们这样欢天喜地的,哀家心里也不免跟着欢腾起来。可惜哀家身子不济,错过了昨个儿乾清宫的盛宴,倒是真真儿可惜了的。方才曹御医来给哀家请脉,提及皇上多饮了几杯,可见是真的尽兴了。尽兴就好,哀家这幅身子骨,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还能熬多久看见几回。”太后慢慢的坐稳,才吩咐纯妃与娴妃起身。
“娴妃这一身儿珊瑚红的衣裳真是亮眼,耀的你肤色如雪面颊粉莹煞是好看。”太后仔细瞧了几眼,才幽幽一笑:“到底是年轻,穿什么都好看。一晃眼啊,哀家也年逾五十了。记得放入府伺候先帝的那会儿,哀家也喜欢鲜亮的颜色。”
苏婉蓉笑吟吟的上前,端起热茶敬奉太后,嘴里说着喜人的客套话:“太后看上去哪里就有五十了,倒是这一身姹紫的旗装才真真儿的亮眼呢。上头百鸟朝凤的图案也是精致的不行,是绣娘们掺了金线绣成的,与太后的身份相得益彰。”
“纯妃惯常嘴甜话美,哀家听着真如黄鹂鸣翠,悦耳不已。”太后难得好兴致,少不得多说了几句。
盼语一直不插嘴,只是浅浅的笑着,温婉宁静,到底学不会纯妃的谄媚样子。
“今儿皇上恩准了几位阿哥来向太后请安,奴婢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纯妃娘娘可要先去瞧一瞧么,说是三阿哥最先来的,已经侯在耳房好些时候了。”雅福的笑意似乎还和从前一样的浓稠,即便今时今日,她的心里早已经不把太后当成主子了,可面子上的事儿,她依旧分毫不差的做好。
“永璋来了。”苏婉蓉好些时候没见着自己的孩子,心里少不得惦记。“那……臣妾去瞧一瞧。”
“去吧。”太后和蔼道:“等会儿其余的阿哥都到了,哀家一并见过便是。”
“让奴婢替纯妃娘娘带路吧。”雅福欣然一笑。
苏婉蓉喜吟吟的颔首:“臣妾求之不得,多谢姑姑。”
这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盼语才渐渐敛去了笑意:“太后可是有什么话要嘱咐臣妾么?”昨个在乾清宫门外与皇后对峙的事儿,怕早已经传的六宫皆知了。但是太后身边儿的人未必敢透风,盼语不确定太后知不知道。
无论知道不知道,她都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凡事不漏痕迹,却遗留下蛛丝马迹让人顺藤摸瓜,才显的真实。否则也知会让太后疑心是假的罢了。
“你很聪明,察言观色亦不逊色于纯妃。纯妃心思虽然密,可到底刁毒的太厉害了。又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到底不堪重用。你却不同,你母家虽然没有特别显赫的官员为皇上效力,可光是乌喇那拉氏的出身,便可以助你登峰造极。
娴妃啊,哀家就是喜欢你稳重、聪慧,胆大包天,心里却始终有自己的坚持。或许这在旁人看来便是愚不可及的执拗,可在哀家看来,愚公移山,要的就是这一份坚持。”
盼语有些不解,怅然道:“太后是赞誉臣妾么?”
“哼。”太后轻嗤一声,慢慢的说道:“哀家不过是赞誉自己的眼光罢了。”
随着太后微微一笑,盼语并没有说话。
太后见她到底也藏得住心思,心里更加安稳了几分:“你不是急躁之人,却是锋利之人。以至于你不喜欢皇后,便敢同皇后叫嚣。哀家看中你,亦希望你能有所长进,不光是往自己肚子里灌几杯蛇酒,亦或者整坛子摔在地上,你可明白么?”
看来,太后还是知晓了自己昨日的举动。按理说,纯妃昨晚上没有来慈宁宫瞧过太后,亦并没有着身边的人来慈宁宫请安,这消息绝对不是经由纯妃之口飘进太后耳中的。不是纯妃,不是雅福,难道说太后身边还有别人不成?
盼语眉心有刺痛之感,却佯装无碍,只淡然而笑:“什么事都瞒不住太后,臣妾又冒失了,还望太后责罚。”
“哀家是行动不便,身体抱恙,以至于走不出这慈宁宫。可后宫里哪有儿不透风的墙啊,今儿是乾隆七年正月初一的,哀家早早见你来,心里就舒坦。也想在这辞旧迎新的好时候问娴妃一句,你可敢取而代之,成为咱大清最尊贵的女子啊?”
一个激灵,盼语只觉得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太后这番话或许在自己腹中酝酿了许久,以至于这般迫不及待。可对她来说,她连太后的信任都没有取得,怎么敢忽然就冒出这样冒昧的想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清最最贵之人正是太后您,臣妾不敢妄想,更不敢有不敬之心。”盼语乖巧的避过太后锋利的眼神,只淡淡的垂下头去,做恭顺的样子。
“别和哀家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太后转动了手腕上的佛珠,徐徐道:“这时候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宫内外也是麻痹大意,诸人皆陶醉在辞旧迎新的欢庆之中。皇上又恩准了御前侍卫轮番探亲,正是紫禁城里人心涣散的最好时机。”
太后的话越说越轻,盼语的心越揪越紧。“太后,臣妾愚钝,着实不明白究竟……”
“你不明白?”太后冷哼一声,笑意里尽是轻蔑:“是不想明白,还是不敢明白?”
盼语拧着眉头,好半晌才道:“还望太后明示。”
又是半刻的宁静,末了太后才道:“皇后以为除去了高翔,哀家便没有人可用了。需知的,先帝爷手上的血滴子一个不少的落在了本宫的手里头。他们几经折服,留在宫里的也有,留在宫外的也有,消息往来不间断的和哀家保持着联络。
宫里头有什么风吹草动,没有人比他们更上心了。本来么,做的就是盯梢、暗杀的勾当,侍奉先帝也好,侍奉哀家也罢,终究是没有什么不同。”
这下子想装糊涂也是不成了,盼语揪着心,卷唇而笑:“太后莫不是要除掉了皇后,让臣妾取而代之吧?”
“明知故问。”太后严厉的咳嗽一声,慢慢叹道:“方才不是说过了么,比之纯妃,哀家更看好你。若是你能成为皇后,那哀家的病就有指望了。如今啊,是皇上雀(同巧音)蒙眼,认不清皇后的真面目。你若是能让皇上把心思重新用在你身上,那哀家的病更是不药而愈了。”
盼语不住的打着冷颤,她不敢相信太后的话,亦害怕太后手里真的攥着先帝的血滴子。可这些是朝廷上的事儿,她从来不懂也不敢懂,此时搁在后宫里,若非亲身经历,她真心觉得恍如做梦一般。
若是不同意太后的做法,怕太后要疑心自己的诚意。可若是同意,好像又极为对不住皇后。暂且不说暗杀会不会成功,光是她点头允诺的这点心思,就足以让她愧疚而死。皇后可是用自己的性命换过她一命啊。恩将仇报,岂不是不配为人了。
思前想后,盼语渐渐的让眸子里的光彩暗淡下来:“太后一番好意,臣妾原是该求之不得的。可臣妾心里害怕,即便是没有了皇后,皇上也必然不会允准臣妾成为皇后。且不是还有慧贵妃,有嘉妃呢么。臣妾一无子嗣,二无圣心,哪里有这样好的福气。”
“旁的你不用管,哀家自有法子。”太后虚了虚狭长的凤目,凛然道:“你只消告诉哀家,待你成了皇后,你打算如何治理后宫便可。”
这就是让自己表决心了。盼语知道在关键的时候,一定不能糊涂,于是即刻跪在了太后面前:“臣妾哪里年轻莽撞,哪里就能管治的了后宫里,还望太后劳心指点着,别让臣妾闹出笑话才好。”
这回太后稍微满意了些,却没有说话,只示意娴妃起身。
盼语慢慢的站起身子,从容道:“只是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臣妾怕皇上会起疑心,若此,岂非是功亏一篑了。”
“你不必多虑,哀家会安排好的。你只要收拾心情,安安稳稳的等着做皇后便是了。”太后眼底藏不住笑意,仿佛已经看见心愿达成一般。“从你入宫开始,哀家便对你另眼相看,这样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可千万别退缩,别怯懦。需知的,你可是带着哀家满满期望的皇后,何时何事都好,你自己的心要静啊。”
“臣妾明白。”盼语重重的颔首。
“你去吧。”太后摆一摆手示意娴妃跪安。看着她走出去,嘴角的笑意才渐渐的冷了起来,自言自语一般道:“但愿你不会出卖哀家,先对皇后通气,否则哀家除不掉皇后,便要扭断你的脖子。”
第四百二十三章 :月照花林皆似霰
盼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花盘底儿的绣鞋好似都磨短了一截。心里不安宁,映衬的脸色也格外的不好。让人一看,便知道是有心事的样子。
朵澜欢天喜地的进来,眉眼中全是笑意:“娘娘,快些准备着吧,方才敬事房的昌乐来了,说皇上今晚翻的可是娘娘您的牌子。”
有些意外,更多的时躁动不安,盼语几乎想也没想,便道:“本宫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不能侍寝,你去回内务府一声,让他们知会皇上。”
“娘娘……”朵澜极为不情愿:“皇上好几个月不来咱们这儿一回,好容易来了,您怎么还要把皇上往外赶呢。何况,这样好的日子,皇上没去陪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先是来了咱们这儿,足可见皇上有心。怎么好在这个时候得罪皇上呢。况且,内务府那帮子奴才也必然不敢这样回话啊。”
听着朵澜说的头头是道,盼语只觉得更加烦闷了。似乎自己的确是没有一个好理由婉拒侍寝。且说,太后谋算皇后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若是自己这样沉不住气,往后的路反而更加难走。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盼语使劲儿将自己心里的郁闷喷了出去。方才还窒闷的胸口这会儿微微舒服了一些,若此,她轻轻一笑:“多亏你提醒本宫,朵澜,去拿那件樱粉色的衣裳给本宫换上。皇上最喜欢本宫穿粉啊、红啊瑰丽的颜色。”
“是。”朵澜这才恢复了方才喜滋滋的神色:“奴婢这就去。再选一套内务府新送来是饰物给娘娘搭配衣裳,一准儿叫皇上看见就倾心。”
到底是朵澜利落,话音儿还没落,人已经欢天喜地的退了下去。
看着她这无忧无虑的样子,盼语只觉得自己越发的不定心了。更衣梳妆完毕不多时,皇上的御辇就停在了承乾宫的院子里。
盼语匆匆忙忙的迎驾,小心翼翼的将心里的忧虑掩藏起来,不希望皇上看出半分端倪。“晨起时,臣妾去慈宁宫侍奉太后用药,得闻皇上宿醉头疼,本想去养心殿探望,可那会儿皇上已经上朝了。”
边福身边说着柔和的话,盼语哪里能看见自己眉心的一抹忧色:“不想皇上这会儿竟然过来了,头疼的症状可缓解了么?不然臣妾让小厨房熬些醒酒的汤来给皇上压一压?”
弘历以为好些日子不语盼语独处,必然是生分了些。然而才进来,就听见她这一番细碎却充满关怀的言语,心头不禁温热了起来。“你也知朕一早就去上朝了,若是头疼未清,朕又怎么能好端端的于乾清宫门外,临门听政呢!”
盼语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皇上说的极是,臣妾是糊涂了。”
“几杯酒下肚倒是无妨,朕只是担心你。昨日的家宴,你的酒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否则怎么会惊着你。倒不像是猪舌,你胆子虽然不是最大的,可到底不小。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不放对朕说说。”弘历昨晚便想来瞧盼语,只是自己许久没有喝的这样多,倒是体力不支了。
盼语轻缓的摇了摇头,无奈道:“人言可畏,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无论是否在宫里,灼口铄金之说到底是圣言。哪一出都是一样的。”盼语勾唇浅笑,慢慢的倚在怀上肩头:“皇上可曾记得,出关之时,臣妾遇着毒蛇却被皇后娘娘所救之事。”
“自然记得。”弘历眼里流淌出得意的神彩:“朕也没想到,皇后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叫你先走,单枪匹马的对付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且说,她手上的功夫一点也没生,簪子掷的还是那么准。”
“皇上,话不是这样说。”盼语凝神肃声道:“即便皇后娘娘练过掷飞镖的功夫,即便皇后娘娘有把握能一击即中,臣妾都不该只顾着自己的安慰,匆匆而去。却将皇后娘娘一人留在险处。事情过去了这样许久,臣妾每每想起依旧历历在目,心里钦佩皇后娘娘的宽仁,更恼恨自己的懦弱。不过是一条毒蛇罢了,正如同昨夜酒壶里的那只断舌头。
都是旁人渴望看见的东西,却不是臣妾渴望看见的。皇上,臣妾是不是错了,大错特错了?”
忽然这样严肃的说话,倒是让弘历有些不习惯。轻轻的拍了拍盼语的脊背,弘历幽幽出了一口气:“你也说了,皇后宽仁,让你走,自己一个人面对险境,是皇后自己的选择。又与你何干呢。至于旁人有什么心思,做什么样猥琐的事情,只要你不理会,心里坦荡,便不要紧你明白么?”
盼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更加用力的揽住了皇上的腰身:“旁人之所以将这件事搬出来戏弄臣妾,便是知晓臣妾的错处。好在皇上仁慈,皇后宽惠不语臣妾计较。臣妾才能安心的侍奉在太后身侧。”
提及太后,盼语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究竟太后是想借她的手除去皇后,还是想借此事考验自己的真心呢?越发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盼语便不愿意松开圈住的皇上。尽管明知道自己这样是任性了些,可她就是想维持这个动作,静静的感受他的温度,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更加接近他的心。这样的拥抱,自然是越久越好。
“傻丫头。”弘历轻轻的抚摸着娴妃乌黑的发丝,淡淡的姜香味儿若隐若现。“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以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