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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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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嫔。”兰昕知道她气不顺,否则也不会这样冒失的当众得罪娴妃。“即便不为你自己,也要为永琪想想。你想让永琪有一个什么样的额娘?”

言外之意是告诉愉嫔,得罪了娴妃她兴许不怕,可永琪还小,不得不怕不得不防。

其其格眼里一热,心里的恨意就慢慢的压制下去。“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心直口快惯了,憋不住话。请娘娘容许臣妾先行告退,再待在这里,对着不想对着的人,臣妾怕憋出心口疼的毛病来。”

“你去吧。”兰昕没有拦着她,其实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恩怨有,情分也有,难怪愉嫔会觉得不好受。

“那臣妾也告退了。”绮珊起身一福,随着愉嫔就要退下。

谁知道这样一来,剩下的宫嫔也是此起彼伏的起身告退,肃静的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盼语看着她们,心里一分一分的凉下去,说真的,她没有参与将慧贵妃斗垮之事。这不过是太后的伎俩罢了。太后就是要让她面临如今的局面,虽然说不上众叛亲离,但也成了遭人厌恶的老鼠屎,终究是只能跟着太后一条路走到黑了。

“索澜,上点心给娴妃尝尝。”兰昕缓缓起身,淡淡看一眼娴妃:“本宫昨晚没睡好,精神不济,不陪你说话了,你自便吧。”

第五百八十九章 向谁分付紫檀心

太后呷了一口参茶,随即揉了揉眉心。尾指上赤金护甲镶嵌的鸽子血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闪烁,耀目生辉。“皇后近日来慈宁宫越发勤了,哀家日日看着你愁眉不展,心里也是牵挂。慧贵妃的事情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定论,皇后也可以省心不必理会。”

叹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紫禁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无论你从前有多么风光,一朝落魄,便只能红颜熬成白骨,终究怨不得旁人。皇后哇,哀家也奉劝你一句,不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再让皇上为难了。”

兰昕慢慢的搁下手里的茶盏,实际上,她是碰也没有碰茶盏里的茶汤,只是搁在鼻前轻轻嗅了嗅,又或者慢慢湿了湿唇瓣。“皇额娘以为臣妾来,是为了请您出面给慧贵妃说情么?”扯着唇角慢慢的笑了一下,兰昕有意避开了那闪的人眼花的光彩。

“此事皇上既然已经有了旨意,臣妾只有遵旨的道理。皇额娘实在不必担心臣妾会为了这样的事情给皇上添乱。之所以前来,不过是想请皇额娘保重身子。宫里的日子不好挨,眼看着年关将近了,烦扰的事情越发多起来,臣妾始终担心皇额娘您的身子骨。”兰昕知道,太后此时此刻,必然是想看她烦乱的样子。

但其实,她之所以会来,不光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屈服,没有败下阵来。也是想看看,斗倒了一个慧贵妃,对太后究竟有多少好处。

“皇后不必惦记哀家,哀家身边有娴妃有婉贵人侍奉,妥帖细致。哀家的几个皇孙也乖巧懂事,永璜永璋,时不时的总来给哀家请安。就连皇上三两日也来宫里坐坐,陪着哀家用膳,事事照应。”太后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串:“其实日子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过一天哀家就赚了一天,皇后你最明白。”

“是。”这样一语双关的话,兰昕自然明白。“宫里的日子周而复始,每一天过得都是差不多的。臣妾想问皇额娘一句,若是就这么下去再无波澜,皇额娘觉着可好么?”

太后微微一怔,眼尾暗沉的光彩轻巧的掠过皇后平静的面庞:“好也不好。风平浪静的日子谁不希望,只是不敢奢望罢了。哀家也不过是寻常人,哪里就有这么好的命数。不好就在于,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有这样的踏实日子过。你是最懂哀家心思的……”

言至于此,多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兰昕起身缓缓一福,恭顺但并不柔婉:“臣妾告退了。”

临出慈宁宫的时候,兰昕遇着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也不是许久不见的人,只是这会儿瞧见,似乎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永璜和永璋异口同声,很是礼貌与亲昵。

“好些日子不见,永璜精壮不少,永璋也长高了不少。”兰昕从来不会把宫里这些烦心的事情堆叠到孩子身上。对永璜她显然是愧疚的,毕竟当年哲妃的死一直没有水落石出,而今扣在慧贵妃身上,也是像迷雾一样不真亮的东西。

“课业之余,儿臣等习武骑射一样不少,不敢荒废。”永璜看一眼永璋,代他一并回道。

“这便是了。你们的皇阿玛也是自幼习武,何况咱们满人是马背上得天下的英雄,你们身为皇子的,自当成为天下的楷模,也给下面的几个弟弟做做榜样。”兰昕伸手整了整永璜的衣襟:“这些日子,时气不好,要注意身子。”

永璋含笑,顺从道:“皇额娘说的极是,儿臣见皇额娘的衣裳也微有些薄。望皇额娘珍重凤体。改日,儿臣再去长春宫给皇额娘请安。顺道去看看六弟。儿臣也有许久没瞧见六弟了。”

倒是比从前懂事了不少,兰昕微微一笑:“好。你六弟虽小,却也惦记你,你送过来的小物件,他时常捏在手里,喜欢的不行。”

“那就好。”永璋欢愉一笑。

永璜作揖,十分恭敬:“那儿臣等先行告退,要给皇祖母请安了。”

“快去吧。”兰昕允诺,目送两位阿哥步入慈宁宫后,方转身离去。

索澜看着大阿哥的身影,心里还是窒闷不畅快:“皇后娘娘,您说大阿哥真的能放下过去的事情么?”

“自然是放不下。”兰昕想也不想:“若是放下了,又岂会查出高恒与他额娘之死有牵扯。”揉了揉自己的脑仁,只觉得阳光耀目的厉害:“这么多年了,本宫以为这件事情早已经告一个段落,不想竟让是这件被尘封已久泛了黄的旧事,扳倒了风光这么多年的慧贵妃。

后宫里的事儿,真可谓盘根错节,防不胜防啊。”

“奴婢只知道一条。”索澜轻哼一声:“只要皇上的心在娘娘您这里,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忧了。”

走进慈宁宫,永璜故意放慢了脚步,几次回头终于看不见皇后的身影,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永璋不解,扬眉睨他一眼:“大阿哥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叹气起来?难不成也学起了女儿家,饶是有心事藏起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永璜不恼,也不笑:“我是替你担心,你可倒好,竟然挖苦起我来。”

“哦?”永璋诧异:“我有什么事情要大阿哥替我担心?”

见永璋来了兴致,永璜索性停住了脚步:“我本来也是有额娘的孩子,可惜我额娘遭奸人所害,还未等到皇阿玛登基就已经去了。留下我……你也看见了吧,没有额娘疼爱的孩子,许多事情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你却不同,原本你额娘也只有你,又是纯妃。如今诞下六阿哥,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为贵妃娘娘了。所以你的命比我好太多了。”

永璋见他说的认真,少不得附和一笑:“真是这样简单,大阿哥就不会替我担心了。还有什么没说的话,既是这会儿没有旁人在,大阿哥不妨直言。”

“你本来是好命,有额娘扶持帮衬,里里外外都能比我好不少。眼下却……却因为你额娘又有了六阿哥,多了一个要疼惜的阿哥,怕是待你未必就有从前那么好了。”

其实这些永璋早就担心过,别的不说,自从有了永璋,额娘来看他的次数越发的少。先前留在钟粹宫安胎也就不说了,如今能走动了,十回也是**回去了长春宫。“怎么会呢。”永璋嘴硬,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私心。“六弟与我都是额娘的亲骨肉,额娘必然一视同仁,岂会厚此薄彼。”

“哼哼。”永璜饶有兴味儿一笑:“康熙爷的四阿哥与十四阿哥还都是孝恭仁皇后所出呢。可惜孝恭仁皇后偏疼十四阿哥,险些断送了四阿哥也就是雍正爷的前程。我说永璋啊,凡事都有个亲与疏,你不想想,六阿哥现在可是养在皇额娘身边……

单凭‘皇后抚育’、‘皇后养子’这样的字眼,他可就比你金贵许多。皇阿玛又只宠爱皇额娘一人,成日里见永的次数也比你多出数倍。将来,他能走会跳,能说会笑,逗得皇阿玛龙心大悦,别说你也是纯娘娘生的,就算你多陪伴皇阿玛这么多年也是枉然。”

看着永璋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永璜心里痛快不少,连忙咂嘴:“呦,瞧我,好端端的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无端的离间你们兄弟之情。左右永还小呢,皇额娘又将后宫阿哥都视为己出,无妨无妨。我这番话,你权当没听过就是了。”

永璋这才缓过劲儿来,也随之干笑了几声:“大阿哥说的是,永还小呢。皇额娘又疼爱咱们,没影的事儿。走,给皇祖母请安去。”

雅福远远看见两位阿哥走走停停,心知他们一定是有好些不想让人听见的话。待到两人走近了,她才微微笑着迎上去:“两位阿哥请随奴婢去偏殿歇歇脚,御医正在给太后针刺穴位,这会儿不便打扰。”

“怎么,你是真的心软了?”太后冷冷瞥一眼娴妃,从唇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臣妾……”盼语垂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青青见太后不悦,忙不迭的插话道:“慧贵妃与娴妃娘娘你斗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断了。现在不是很好么,一劳永逸,再不用为这样的事情烦恼了。太后英明。”

“婉贵人,你先出去。”太后知道她的心思,她是不服娴妃的,且她也够狠心。只不过,她那样的出身,想成为皇后,这条路一定比扶植娴妃更难走,谁让皇上不喜欢她呢。太后不想等太久。

“是。”陈青青意味儿深远的瞥了娴妃一眼,终于还是咬着贝齿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你是后悔了还是怎么的?”太后冰冷的声音没有温度:“现在后悔也不碍,哀家自然有法子救出慧贵妃,换你替她幽居冷宫,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皇上,你最好想想清楚!”

第五百九十章 遗得一枝花影子

弘历瞧见索澜在耳边嚼了几句话,皇后的脸色忽然有些不好,不免心也有些发慌。端着酒樽的手有些犹豫,但终究是没有搁下兀自灌了下去。

金沛姿含笑,也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以手背拭了拭唇边的酒渍才道:“皇上雅量,谢皇上赏酒。”

柏絮妤有些烦闷,只觉得这乾清宫里欢腾的气氛让自己浑身不舒服。想起身告退,又不想错失这样一个能面见皇上的好几回,何况元旦伊始,新年的气氛愈浓,她也不想在这样的宴席上扫皇上的兴。也唯有强掌着笑脸,麻木的吃着面前的佳肴。

陈青青见她如此萎靡,不得不小声提醒:“妹妹是怎么了,难得皇上赐宴,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身子不舒坦?”

“身子不舒坦倒好了,我是心里憋屈得慌。”柏絮妤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舒心一点,才幽幽端起酒樽:“姐姐与我满饮此杯可好。”

想也不想,陈青青痛快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人生得意须尽欢,喝酒还有不痛快的么。你也是,这样的时候,就别想那么多了。”

这话差点让柏絮妤掉下泪来:“我也不想去想啊,可是姐姐你也看见了。嘉妃禁足期满,皇上非但没有怪咎,反而越发的疼爱,这些日子,不是景阳宫就是钟粹宫的。连纯妃也风光重临了,我算什么?

往下了说,舒嫔、魏常在,不都是一直就得着垂注么?我才好了这么几天,哼,就是几天而已。往后的日子,怕又是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凄苦景象了。叫我怎么能不怨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陈青青轻轻的抵了抵她的手肘:“好妹妹,快别说了,有什么话只管吞到肚子里去。我怎么瞧着皇上似乎有些不痛快呢,无谓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兰昕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敛去了脸上的愁色,笑逐颜开的端起了酒樽:“臣妾也敬皇上一杯,愿……”

“她是不好么?”弘历打断了兰昕的话,兀自问了一句。

神情微微有些凝滞,兰昕嘴角生硬的勾起:“旧疾突发,说是……看不见东西了。”

弘历没有做声,双手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好酒,来,你们都满上,再与朕痛饮三杯。朕也有许久没有尽兴了。今儿这好酒勾起了朕肚子里的酒虫,怎么喝都不够,最好是恣意而为,醉倒在这乾清宫里,方才不算辜负。”

宫嫔们喜滋滋的回应,美滋滋的陪皇上喝着杯子里辛辣却醇香的酒,颇为欢快。

唯独盼语小口小口的咽着这辣喉的苦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是喝不出酒香味儿。

叶澜瞧出娴妃有心事,少不得规劝一句:“娘娘别担心了,奴婢新勾兑的花汁一定能减退疤痕。等这个冬天过去了,娘娘身上的痕迹就会淡许多,长此以往,必然能恢复光洁的肌肤。届时皇上传召娘娘陪伴,定然会……”

“够了。”盼语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她说床帏艳事,事实上,自从皇上瞧见她于桑树下的‘失态’之后,已经有许多日子没有传召过她,甚至没来承乾宫瞧她一眼。“倒酒。”

知道娴妃心里不痛快,叶澜不敢再多嘴,只是顺从的给娴妃倒酒,一杯又一杯。

盼语喝的不快,但绝不少,一杯跟着一杯,总是喝完了就满上。两颊滚热的感觉,好像弘历低低吻下来时一样的烧,后者甜蜜唯美,前者却仅仅是苦涩与辛辣。终究是不同罢了。

兰昕看着弘历一杯一杯的灌酒,有心要劝一劝。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他要是真的这样在意慧贵妃,为什么不细细查问此事呢?“宴席散后,臣妾想去瞧一瞧。”

“那不是皇后该去的地方,让御医去瞧足矣。”弘历的声音依旧是薄情至极的。

“臣妾想去瞧一瞧。”兰昕坚持自己的说话:“臣妾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谋害臣妾。”

弘历凛眉,淡然的看了皇后一眼:“为什么都不可以。”

“皇上。”兰昕依旧坚持:“也许在您看来,这样的事情简直愚蠢之极,可臣妾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不够,才会让事情朝着这样的方向演变。权当是你给臣妾一个释疑的机会吧,臣妾想去看看她。”

兰昕很少在他面前这样执拗,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想去看看。弘历从李玉手里抓过酒壶,自顾自的斟满此杯:“皇后既然非去不可,去就去吧。只是朕不想再听见有关她的只言片语。”

“臣妾明白了。”再往后,兰昕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全然都没有了感觉。直到承乾宫的盛宴结束,她才急匆匆的离席,迫不及待的想去瞧一瞧慧贵妃。

“皇后娘娘。”盼语在身后唤了一声:“您这是要去哪儿,不如让臣妾陪您走一遭。”

兰昕冷冰冰的笑了笑,转首对上娴妃试探的眸子,声应道:“本宫要去的地方,只怕娴妃没胆子去。本宫要见的人,只怕娴妃没面目见。收起你这悲天悯人的神情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事情既然已经做绝了,便不要想着再有回旋的余地。对慧贵妃是,对你自己也是。”

这样的狠话,兰昕从来不愿意说。当然,不愿意说不代表她不会去说。“不过娴妃你大可以放心,本宫亏欠你的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真到了你万劫不复的那一日,本宫必然还这个恩情给你。”

盼语受了这样的话,理当恼怒,甚至反唇相讥。可惜,她完全像是一支燃尽了的烛芯儿蜡烛,空有两行热泪,却没有半点红光。气,也是很耗费心力的,盼语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即便没有死,也早早就被太后剜去攥在掌心之中了。

“开门。”索澜面如凝霜,冰冷的喝令把守在储秀宫外的御前侍卫:“皇后娘娘带了御医,替慧贵妃娘娘诊症。”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侍卫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皇后回来,惊讶之余也是惶恐万分,毕竟没有皇上的手谕,他们不敢擅自让任何人步入储秀宫。

“本宫有皇上的口谕,允准探望慧贵妃,难道你们胆敢忤逆圣旨?”兰昕瞧出侍卫的迟疑,声音威严:“还不快打开宫门。”

这一声喝令,惊得侍卫忙不迭起身,三两下就敞开了已经锁闭数月的厚重宫门。一阵寒风卷起黑沙枯叶,呛得兰昕喘咳不止,紧接着就嗅到一股子浓重的霉味儿。

“娘娘,您当心脚下。”索澜眼尖,看地上有几片青花瓷,连忙提醒皇后。“许是风大,刮掉了摆在坛子上的花盆,这儿灯少,天暗,娘娘万万要当心啊。”

兰昕凝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储秀宫早已经不配红灯高挂,烛火通明了。即便是张灯结彩,红毯铺地又如何,待在这里的人看不见,更用不着。”她和皇上说,是弄清楚慧贵妃为什么要谋害自己,那仅仅是一个体面的说法。

实际上,兰昕根本就知道,慧贵妃不过是替罪羊,实际上根本不关她的事。“她还是皇上的慧贵妃,皇上没有降位,更没有褫夺身份。为何……内务府那帮子奴才,越来越会当差了。”

索澜怯怯低声:“娘娘,怪不着内务府的奴才,冷宫之地,任何人都不得擅入,即便他们有心,也进不来。”

“你说的是。”兰昕心里怨怼的,根本就不是内务府的奴才。谁不知道奴才是看天做人的。她真心怨怼的,乃是皇上。皇上怎么会如此的糊涂?“进去吧。”咽不下嘴里的苦涩,兰昕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又湿又臭的霉味儿:“总得先瞧见人了再说旁的。”

金沛姿与其其格肩并着肩,走在宽敞平坦的甬路上。冬夜的紫禁城,寒风凛凛,草木萧条,颇为苍凉。可谁都不觉得冷。

“姐姐,你说,这样好的宴席是不是宫里最热闹的好时候了?”其其格拧着眉头问。

“也许吧。”金沛姿瞧出皇上心里不痛快,也知道皇后去了什么地方,以至于满心的欢愉一扫而空。“我听小侯子说,慧贵妃旧疾复发,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你说她是咎由自取,还是斗不过旁人,才有的如斯下场?”

“姐姐觉得,若是慧贵妃斗过了旁人,现下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么?”其其格哭着问。

“你怎么哭了?”金沛姿这才收回痴痴望着远处的目光,怜悯的凝视身边儿的女子:“是不是替她难过?其实命数如此,不是咱们道一句可惜就能圆满的,你又何必……”

“是我害了慧贵妃,是我。”其其格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憋屈,哽咽道:“姐姐,是我害了慧贵妃,是我……”

金沛姿警惕起来,旋即扶住了歪倒的愉嫔,声音清冷对身后的奴才道:“本宫有话和愉嫔说,你们退开一些。”

“姐姐我……”其其格才张嘴,就被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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