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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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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龙胎稳固,不信自可传照料龙胎的御医前来询问。”

“那便是用了药。”弘历的声音很沉,如同贴着人很近的阴云,虽然压不死人,却足以令人窒闷到窒息。

“秀贵人所穿所用,尽是嫔妾精心准备的。样样都经由了嫔妾之手,断然不会有不妥。”苏婉蓉义正词严:“倘若秀贵人真是被药力所害,这腌的东西,一定不会是钟粹宫里的。还望皇上明鉴,还秀贵人一个公道。”

第九十二章 :豪华落尽见真淳

低眉思忖,兰昕示意水澜好好安抚秀贵人,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裳,她随即走了出去。。“曹御医,本宫方才未听明白,你说此次之前没有为秀贵人请过脉,不知她身子是否健朗倒也情有可原。怎的用了药还是未用药致使的滑胎,你也判断不出来么?”

“微臣轻率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曹旭延连忙行礼告罪,愧叹道:“臣没有如实说明,并非有搪塞之意,也并非未诊断出来。而是……这药乃是后宫禁忌,在臣未能确诊之前,实在不敢信口雌黄。”

弘历听出了端倪,不由冷哼一声:“曹御医所言,莫非是麝香?”

“回皇上的话,正是。”曹旭延苦恼不已,忧心道:“据臣所知,康熙爷再世时,后宫有妃嫔为争宠而以麝香谋害皇嗣,康熙爷大怒,将麝香列为后宫禁药之首。臣知晓御药房皆不曾有此物储备,迫不得已非要用时,必得向皇上求旨恩旨,由专人经手置办。于是,臣以为后宫未必会出此孽障,故而有所保留未曾道明。”

苏婉蓉瞪圆了双眼,喏喏问道:“这么说来,曹御医是断出秀贵人身上,有用过麝香的痕迹?”心中大惊,她是真的畏惧到不行。这被禁了的药是如何能悄无声息的流进钟粹宫的,且说下药者为何人,是不是仅仅只陷害了秀贵人而已。

倘若牵累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到底觉得自己还年轻,苏婉蓉私心想着能再为皇上添几位阿哥就美满了。毕竟唯有子嗣才是保全自己最有效的法子。胜过挖空了心思,去博君王一笑。江山代有美人出,未待到自己色衰老弛的那一日,皇上怀里指不定又添了多少新欢呢。

何况从跟着弘历开始,苏婉蓉想要的就不仅仅是夫君的疼惜。百般的隐忍,为的不过是成为他身边最显贵的女人。现在又多了一条寄望亲手捧自己的孩儿走上帝位。这么想着,苏婉蓉的心紧紧的团缩起来,犹如坚硬的石块儿:“皇上,臣妾恳请皇上彻查钟粹宫内外,不能姑息这般狼子野心的恶人。”

曹旭延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复又垂下头去,一字一句道:“非但是用了麝香,还是最好的当门子,且分量根本不轻,令配有红花等寒凉药物,迫使龙胎脱离母体。否则,秀贵人也不会流血不止。臣斗胆妄言,此人的算计着实并非一日两日了,恐怕最少也有三月以上。”

兰昕的眼底猛然闪过一道锐利的锋芒,她恭敬的朝皇上行礼,沉痛道:“算计并非一日两日,足足有数月之久,必得是秀贵人近前的人才能办到。唯有成日里都近在咫尺,才有时机下手而不被发觉。又或者说,此人必然熟悉秀贵人的起居饮食,否则如何能瞒住心思缜密的婉蓉?”

苏婉蓉见皇帝的脸色愈加难看,坚毅的咬着牙跪了下去:“皇上,嫔妾无用,竟然让人必钻了这么大的空子。求皇上责罚。”

兰昕无意为难苏婉蓉,此时她心里虽然也怀疑着她,却始终不能确定。遂伸手将虚扶了她起身:“现在还不是问责的时候,纯嫔,你当仔细审问钟粹宫的宫人,看是否有什么不妥。宫嫔就由本宫来逐一查问。”

弘历见兰昕如此正色而忧虑的样子,心头的气也消了些。长长吁了一口浊气,缓声道:“朕陪着皇后一并查问。”

“是,皇上。”兰昕眼中一热,才觉着是和皇上贴着心。他之所以那样不理不睬的,许久是赌着一口气所致。毕竟芷澜对他再要紧,也终不及自己。“去办吧,纯嫔。”

苏婉蓉板着脸点了点头,眸子里闪烁着惋惜与怨愤:“嫔妾必定详加审问,请皇上、皇后稍候片刻。”

“放开我。”秀贵人支撑着身子听着几人说话,待到此时,她完全把持不住自己了。挣开了水澜的手,她含着泪,跌跌撞撞的奔了出来。

如同飘零的孤叶,秀贵人晃晃悠悠的扑落在皇帝脚步。那跪下去的声音,尤为的轻,根本听不见一点声音。而她此身,着实如一捧灰尘扬在金灿灿阳光下,除了星星点点的尘粉,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皇上,求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臣妾的孩儿死得太冤枉了……”秀贵人已经没有力气哭喊了,她的声音微弱的让人听不清。可说来也奇怪,正是这极其微弱的声音,最能划破坚韧的心房,触动情肠,让听见的人不由辛酸,几欲落泪。

兰昕俯下身子,双手托起摇摇欲坠的秀贵人,动容道:“妹妹受苦了,本宫难辞其咎。但请妹妹珍重,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孩儿总才会再有的。其余的事,妹妹此刻不必多想。皇上必然会严查不待,还妹妹一个公道。”

弘历配合的颔首,双眼满是愧疚:“朕正是此意,易彤,宽心歇着。朕答应你,必不会轻纵了害你的人,还咱们的孩儿一个公道。”

“臣妾遵旨。”秀贵人才答完这一句,眼前一黑,身子倾斜着要倒下去。兰昕与水澜生生的托住了她,却还是由弘历将她打横抱起,重新捧去了床榻上。

兰昕看着弘历的身影,眉头攒紧,心里难言的痛着。她不愿看见他伤心,那感觉像是在破裂的心上撒盐,痛如撕裂。

待到皇上安置妥当了秀贵人,又叮咛曹旭延仔细诊治,兰昕才道:“皇上,未免搅扰秀贵人安歇,还请您移驾偏厅。陈贵人与张常在已经侯在了那里。”

“唔。”弘历沉着的目光清冷而深邃,旋身离去之前,蹙眉道:“秀贵人房里的帷帐颜色难看,着人换了。”

兰昕细细一看,那帷帐是乌青的颜色,透进来的光穿过帷帐,竟然显出几分清冷死寂,果然不是好看的颜色。“锦澜,你留在这里仔细安排。水澜,你随本宫来。”

二人恭顺应声,即刻按照皇后的吩咐而行。

走出寝室的时候,兰昕召唤了薛贵宁前来:“带着两名侍卫,去把照料秀贵人龙胎的御医擒来。三月之久的毒害,何以那御医未曾发觉,还口口声声说龙胎强健。本宫非要问个清楚,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做如此丧尽天良的恶事。”

弘历兀自宽心,兰昕总算是缜密而细致。后宫之事,他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脂粉斗争残酷,不亚于前敌我交战的兵戎相见。后者可以镇压,可以杀戮,甚至可以以暴制暴。而前者往往牵扯到家世、情分、政事,令人分身乏术。

于是乎这个时候,弘历更倾向于由皇后出面。心里总觉着皇后公正无私,必然不会偏颇,也真的可以令他安心。这么一想,弘历又觉得舒心了不少。虽然这一日未曾有一桩好事,但到底还有可以信赖之人在侧,同进同退。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吉祥。”陈青青与张常在双双福身,动作比往日生硬了几分。脸上的颜色均不好看,像是巨石压在身上,难以动弹。连呼吸也变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哪一个细微的表情落在皇上眼里,轻则招致嫌恶,重则性命不保。

待坐定,弘历才示意二人平身,面如平湖道:“秀贵人的龙胎没能保住。”

方才皇后一来,便将陈青青与张常在关进这偏厅等候。遂二人根本不知内寝之中究竟情形如何,此时闻皇上亲口所言,均含泪垂首,伤心不已,齐声宽慰:“旦请皇上宽心,珍重龙体要紧。”

“是位公主。”兰昕轻描淡写,似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已经成形了。”

陈青青凝视着皇后的双眼,泪水轻轻的掉下来,满心痛楚:“早晨的时候,秀贵人还好端端的与臣妾说笑。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

张常在也甚是不解,声音酸涩且沉重:“秀贵人的身子一向都好,连御医也说龙胎安稳无虞。且早就过了四月,根基稳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这未免太奇怪了。”

兰昕轻嗤一声,冰冷的眸子闪过迫人的杀意,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端庄之态:“再强健的身子,也敌不过有人陷害。一剂红花下腹,恐怕华佗再世也无计可施。”

“红花?”陈青青惊悚的一颤:“皇后娘娘是说,有人存心陷害秀贵人的龙胎,这怎么可能?纯嫔娘娘心细如尘,对秀贵人的照顾也是妥帖至极的。吃穿用度,均一一查验过,怎会可能会有红花落入腹中。”

“本宫也是同样的疑问,所以才请皇上来,听听两位妹妹说话。毕竟是同一个宫殿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可疑之人,可疑之事,也尽能比旁人看得更通透。”兰昕越是气闷,神色就越是镇定自若。审慎的目光如两柱冰锥,欲刺人心,逼得二人无从躲闪。“但愿两位妹妹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第九十三章 :半属芦花半蓼花

张常在的心惊得险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分明是皇上皇后怀疑了她,却还要把话说的这么好听。。灵机一动,她连忙道:“皇后娘娘,臣妾斗胆以为,是不是有人在慈宁宫的点心里做了手脚。否则何以秀贵人惯常谨慎,会误服红花,必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住口。”兰昕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声音肃清的直慑人心:“胡言乱语。太后的慈宁宫岂是你所想。”

水澜闻言,大着胆子走上前道:“皇后娘娘,奴婢可以证明,秀贵人于慈宁宫并未进食糕点,连茶水也不曾沾过。奴婢一直在近前伺候着,并不曾离开。”

“臣妾糊涂啊。”张常在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磕疼了膝盖也只得忍着,脸上满满皆是愧疚的自责:“臣妾一时情急,心系秀贵人的安危,这才未经思索,胡言乱语,还望皇上、皇后恕罪。”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来,她垂首啜泣,露出后颈光洁的肌肤。

这么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清秀。可惜此时此刻,任是谁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

弘历胸口起伏,龙心不悦,见兰昕并未开口,兀自道:“掌嘴。”

张常在不敢分辩,含泪道是,硬下心肠,狠狠的抽打起自己的面庞。一下,两下,清脆的响声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虽然是自己捆打自己,可她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敢省,生怕皇上更为震怒,加重责罚。

才几下的功夫,脸颊已然红肿不堪,掌印分明,白皙的肌肤透出红血丝来。似乎唯有这样,才足以表明她的悔过之心。

兰昕浓密的睫毛,不经意的忽闪几下,遮住眼里晦暗的光彩。迟迟没有做声,一来是不愿意违背皇上的意思,二来,这几巴掌下去,足也可以震慑人心。倘若张常在不是可疑之人,那她身边的陈贵人就难逃嫌疑了。

陈青青随着张常在跪下去,心慌不已,脸上泛起死灰之色,竟与秀贵人房里难看的帷帐有几分相似。她惊惶又胆怯的样子,惹人怜爱,像是故意摆出的姿态。“皇上明鉴,臣妾一直跟随纯嫔娘娘,谨慎的照顾在秀贵人身侧,并没有半点不轨之心。”

“别急着撇清。”兰昕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挑了眉道:“本宫想听的,是真心话。由着你们不说,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追本溯源,必然有迹可循。届时再想要说清,只怕就是诛连全族的灾祸,别怪本宫未曾说清楚。”

二人瑟瑟颤栗,更低的垂下了头,双手掌心伏地,支撑着并不稳当的身子,异口同声道:“臣妾等不敢有所欺瞒。”

言罢,张常在不敢怠慢的继续掌嘴,每一下都疼得她揪心至极,可手上的力道硬是没有松退半点。

这一份骨气,倒是平日里不曾显露的。兰昕品着眼前的女子,掂量了再三,终于将目光锁定在陈贵人身上。

“罢了。”弘历转了转碧玺的扳指,目光平视远处,略有所思:“朕登基不久,后宫竟然出了此等恶事。历朝历代的后宫,虽说屡见不鲜,可于朕而言,正如晴天霹雳一般。你们都是朕的妃嫔,是朕最为亲近的人,何以会容不下朕嫡亲的骨血?难道荣华富贵,真就比与朕的情分更为紧要么?”

停了手,张常在嘤嘤啜泣,连连摇头。嘴角一抹血红,映着她红肿的肌肤,说不出的凄楚。

皇上如此心痛,兰昕又岂会好受。她强忍着悲痛,痴痴的凝视着身旁的天子,忽然有一股冲动,想将他拥进怀中。再坚强的人,亦会有脆弱的一面。正是这一面,才让兰昕觉得弘历有血有肉,不仅仅是至高无上的天子而已。

忙不迭的起身,兰昕跪在了二人身前,沉痛道:“臣妾有罪,未能防微杜渐,致使后宫发生如恶事,有亏妇德。令皇上痛心,是臣妾的过失,兰昕心中有愧,还望皇上责罚。”

“起来吧,皇后。”弘历收回了茫然的目光,对上兰昕清澈的眸子,苦笑道:“若是朕连你都不信了,连你也要责罚,朕岂非真就是孤家寡人了。心痛是必然的,但事情不当发生也已经发生了,只管查清楚就是。

兰昕啊,朕方才在想,或许是朕太……太昏聩了,才致使后宫不睦,宫嫔们对权势趋之若鹜,到底没有府上其乐融融的乐景。”

“臣妾等诚惶诚恐,务求皇上宽心,以龙体为重。”兰昕领着陈贵人、张常在含泪劝慰。

薛贵宁轻咳了一声,躬着身子走了进来。

兰昕随即起身,忙问道:“人呢,可曾带来?”

“奴才失职。”薛贵宁一头磕在地上,愧疚之中带着几分不安,颤音道:“一直照顾秀贵人龙胎的御医李卫,本已经押解前来。谁知走到钟粹宫门外时,奴才不当心,没有看住。让他有机可乘,嚼舌自尽了……”

“自尽了?”兰昕明眸微转,丛生暗恨,显露在脸上的却是淡淡的微笑:“畏罪自尽,都走到钟粹宫门外了,硬是连皇上的面也不敢见的。”

弘历阖眼,沉吟片刻,随即道:“以为一死,即算一了百了么?李玉,传朕的旨意,将太医院御医李卫剥皮实草,悬挂于菜市口直至腐烂。阖府上下,发配宁古塔为奴,终身不得赦免。”

剥皮实草!兰昕脑子里嗡的一声,这酷刑乃是明太祖朱元璋所创,活剥了贪官污吏的皮,倾注水银使其不腐,塞入稻草,充作真人形状,悬挂要处。目的是要时时警醒活着人,引以为戒。虽说震摄威力颇甚,可毕竟手段残暴,怎的皇上会忽然想到如此的酷刑?乍一听上去,还真就是令人毛骨悚然。

陈青青的脸都快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了,她不敢动,不敢看皇上的脸色,更怕皇上从她的脸上,看出不妥来。虽说此事与自己无关,可毕竟是遭疑心的对象,稍微不慎岂非要当替罪羊了。心里怀疑是纯嫔所为,毕竟钟粹宫上下,唯纯嫔有子嗣,没有人会比她更畏惧再添皇嗣。

可到底没有证据,陈青青又不得宠,哪里敢在这样的时候胡说。万一不是纯嫔所为,往后还怎么相见?左右为难之时,隐隐的担忧也随之加剧,陈青青自知与纯嫔惯常是面和心不合的。而且纯嫔早有意孤立自己之心,总是待秀贵人、张常在更为亲厚。

若真就是她所为,必定与张常在同声同气,想方设法的将罪责强加于自己之身。越是不安,越是忍不住去想。脑子里一乱,陈青青的脸色越发的唬人,连嘴唇也乏起紫意。

兰昕看在眼里,抿着口里难咽下的凉薄,不咸不淡的问:“陈贵人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尽可以如实的对皇上细说。”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愚钝不堪,又粗心大意,绞尽脑汁也未能想起什么不寻常的事儿来。”陈青青稳着心绪,为难的垂下头去。她不能将满心的疑惑道出,更不敢对上皇后一双锐光四射的凤目,唯有更加谨小慎微的自处,不让自己因为恐慌而乱了心神。

“那么,张常在可有话说?”兰昕并不咄咄逼人,由着陈青青自己去想,遂转了话头来问旁人。

张常在头晃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连连道:“皇后娘娘,臣妾着实想不起什么来。倘若一早就发现了不妥,必然早早禀明纯嫔娘娘了。断不会隐瞒下来,更不敢欺瞒皇后娘娘。”

兰昕听了也不恼,含了一缕看不透的微笑,轻声对皇上道:“皇上恕罪,臣妾眼拙,一时间竟未能洞悉究竟。或许此事当真与两位妹妹无关,是臣妾多疑了。”

这话并不是为了说给皇上听的,反而是想看看这二人听了,会有什么反应。方才紧绷着的心弦忽然松开,会不会泄露心绪。

弘历会意,点一点头,转眸道:“许是吧。那李卫不是已经死了么,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

这时候反而是锦澜走了进来,行动带风,急匆匆的步子有些凌乱,行礼后便停在了跪着的两位小主身后。

“是否秀贵人哪里有什么不妥?”兰昕见她心急,连忙问道。

锦澜凝重的脸色,看起来很是慌张:“皇后娘娘,方才宫人们更换内寝的帷帐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她摊开手掌,里面攥的是些许很小很圆的鎏金珠粒儿。

“有何不妥?”弘历看不出异样,示意锦澜呈上近前来。

“请皇上过目。”锦澜呈上珠粒儿,锁眉道:“经过曹御医验证,此乃由当门子制成的小球,中空可走线,外又以水银裹之,镀上鎏金黄漆。看上去,竟与真正的鎏金珠子没有什么两样。”

兰昕登时怒气上头:“好精细的功夫啊。若是本宫没有记错,这东西于秀贵人的寝室满处皆是。不是悬挂门外前的珠帘,便是系了帷帐的床帘,日日就这么陪伴在秀贵人身侧,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第九十四章 :大风吹倒梧桐树

陈青青忽然想起了什么,如雷击般轰的一声震了自己。、。方才还满心的忧虑,随着心中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幻化成一条威猛呼啸的火龙,盘绕腾跃在脑中心上,缠绕着她单薄的身躯,呼呼的喷出灼热的烈焰,却烧不尽她满心的狠毒。

原来是她,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盼望着自己去死么!同坐一条船,又跑的了谁了?

悲后心冷汗涔涔,陈青青不动声色,千钧一发时,一味的怨恨并不能救自己的命,总得想好如何才能脱身。以至于她没有发觉身边的张常在,面色乌紫的很是可怖。

担忧睨了那珠子一眼,张常在几乎要昏过去了。迎上帝后剑戟森森的目光,她只觉得要被剥的正是她的皮。

珠子竟然是当门子,还裹着水银,这是怎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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