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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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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不解的凝视兰昕一眼,平和问道:“莫不是纯嫔有什么地方,惹得皇后不痛快了?”

兰昕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纯嫔近来身子孱弱,本宫叮嘱她好生静养,方才于长春宫请安时,人还是好好的。”

“是呢,臣妾方才也没瞧出纯嫔娘娘有什么心事,这会儿跪在殿外算怎么回事呢。”金沛姿自告奋勇一般,福了福身道:“桂奎怕是请不动纯嫔了,让臣妾去吧。”

“也好。”兰昕笃定纯嫔来,必然是存了什么心思,郑重对薛贵宁道:“你去办你的事儿,别耽误了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唤住薛贵宁:“被砸死的两名侍婢的底细也要好好查一查。难保她们不是与人串通为祸。”

皇后的镇定自若,娴妃的不明所以,金贵人的坦然坚毅,乃至纯嫔的奇怪举动,这些弘历都看在眼底。她们都有自己的苦衷、百转千回的心思,后宫原本就不是四四方方的净土,眉峰凛起,弘历只是想不通,造成这困局的究竟是他自己,还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使然。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云开冷浸天心月

苏婉蓉走进来的时候,步伐很轻,丝毫没有因为浑身**的,失了仪态。。“嫔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娴妃娘娘吉祥。”逐一问安,语调依旧是唔哝软糯的,听起来还是那样柔婉如骊。

神色虽然掩饰的极好,可雪白的肌肤透出薄薄的青色,显然是身上已经被雨水冲洗的发了寒。发丝湿漉漉却垂顺服帖的粘在她的脸颊,稍见凌乱,却正好与她眼底的一缕柔顺相映成彰。“嫔妾本不该这个时候来,可若是不来,于心难安,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金沛姿为劝纯嫔进来,衣裳也淋湿了,虽说不上狼狈,可也没有半分纯嫔那么娇滴滴的样子。皇上与皇后没有问她话,她就安安分分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俨然大家闺秀的气度,着实让人舒心。

摆明了是纯嫔希望自己问清楚她来的目的,或者是这样说话的缘由。可兰昕非但不问,反而十分亲厚一笑,连忙吩咐锦澜:“取一盆热水和最软的绵巾,先给纯嫔擦一擦头上、脸上的雨水。”温然的口吻,听不出心病:“婉蓉啊,你身子弱,还是擦干些好。”

盼语会意,顺着皇后的话道:“纯嫔姐姐若是不嫌弃,就于内寝更换一件干爽的衣裳吧。这样子势必会着凉,反倒不好。有什么话,换了衣裳再说不迟。”

苏婉蓉含在嘴边的话,让皇后与娴妃一左一右的噎了回去,必然是心存不甘的。然而当她看向皇上的时候,才发觉原来那熟悉的瞳孔里,唯有如旧的平和,深邃不见底也就罢了,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掠过。

原来自己在他心上,这样的无关紧要。苏婉蓉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也许,她从未在他心上过。强忍着泪,苏婉蓉规矩的福了福身:“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些娴妃娘娘美意,那嫔妾就从命了。”

有些灰心,苏婉蓉攥紧了拳头,跟着承乾宫的侍婢,缓慢的走了下去。

“臣妾也去换一件衣裳。”金沛姿跟在纯嫔身后,识趣儿的退下。她知道这会儿在与不在,都不如看着纯嫔要紧。皇后虽然不明说,可心里必然是怨恼于纯嫔的,谁让她这个时候来,存心给皇上添堵。

待纯嫔离开,兰昕这才不紧不慢道:“皇上有所不知,纯嫔近来身子越发不好,臣妾让内务府的奴才,将她的绿头牌暂且搁下了。想让她好好调养一番,再侍奉圣驾不迟。照这么看来,纯嫔一准入是多心了。长久不见皇上的面儿,才顾不得风雨前来承乾宫觐见。”

“婉蓉不是急性子的,许是朕冷待她了。”弘历一句克己之言,听得令人心酸。他哪里会晓得,满后宫的女子皆尝过他所谓的“冷待”,从兰昕算起,到微末不入流的常在、答应,恐怕都作此想。

“这时候,朕也无心思去想这些。”朝廷上的事儿已经够让弘历心烦的了,何况他到现在也不曾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

长久以来,弘历都没有停止过寻找当年看着他出生的知情人,他是真的希望弄清楚,究竟自己是不是太后嫡亲的骨肉,究竟他的额娘……是不是汉人。

有些心不在焉,弘历不自觉拨弄起拇指上的碧玺扳指,也是这惯常的动作,出卖了他,任是

谁看进眼里都晓得他此刻的心浮气躁。

“皇上,您没事儿吧?”兰昕肃清的声音明显多了柔婉,虽然知道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可终究是忍不住去关心。“茶都凉了,不若让人换一盏来。”

弘历晃过神来,瞧见薛贵宁去而复返,便道:“茶换不换无关紧要,朕更想知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薛贵宁躬着身子,也不多说废话:“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打探清楚,被那梁木砸死的侍婢乃是前不久才入承乾宫伺候的秀澜和薇澜。秀澜是内务府指过来伺候的,没有什么可疑。薇澜却是由辛者库调进承乾宫伺候的,倒是奇怪。”

这奇怪的意思是说,娴妃娘娘得宠,实在没有必要从辛者库拣选奴才来伺候。薛贵宁思忖着不知道当不当开口,余光从眼尾扫过乐澜,总觉得还是由她自己说会比较好。

“奴婢知道那薇澜何以会从辛者库调进承乾宫伺候。”谁知乐澜还没开口,倒是溪澜抢占先机:“薇澜与乐澜根本就是旧识的姊妹,乐澜在娘娘面前得脸,央求娘娘将自己的好姊妹也调进承乾宫来。这件事奴婢一早就知道,没想到乐澜却是存了这样的居心。”

越说越来劲儿,溪澜气鼓鼓的样子,好像真就知道内情一般:“现在看来显而易见是她们二人里应外合,一个若无其事的陪在娘娘身边往长春宫请安,另一个偷偷于宫内找机会让人在梁栋上做手脚,妄图对娘娘不利。皇上,求您一定要惩治了这毒婢,替娘娘出气。”

“你却看得透彻。”盼语的声音苛责意味儿十足,却不开口为乐澜分辩什么。“当着皇上呢,乐澜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

乐澜一直沉默不语,就是等着娴妃这一句话呢。“奴婢与薇澜是旧识不假,求娘娘调她入承乾宫伺候,也是奴婢所为。”

“你终于承认了。”溪澜冷冰冰的眸子翻白,狠狠的剜过乐澜的面颊。娴妃被禁足时,她的教训之言还响彻耳畔,今日捉住这么好的机会,若不报了这仇,岂非对不起自己。“人是你安排进来的,浴室是你要更换的,说不定从前那一间浴室坏了的窗子,也是你刻意所为的。娘娘待你不薄啊,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认罪伏法么。”

对上溪澜的眸子,乐澜根本没有心慌的感觉:“奴婢无愧于心。”纵然溪澜咄咄逼人,恨不得将自己死在眼前,可乐澜依旧冷静以待,丝毫没有同样的剑拔弩张。

瞧出乐澜是个有心性的女子,并没有太过疑心。反倒是那溪澜,急功近利的让人很是讨厌。兰昕听着两人说完话,只对娴妃道:“事情出在你宫里,亦是你身边的人,皇上与本宫到底不如你清明。如何来审,由你自己决计。”

向来喜欢将权利下放于娴妃手中,兰昕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信任她了。不为旁的,尽然是与自己亲近的,总得让她历练着些,始终一个人的眼睛能看到的有限。何况娴妃又懂自己的心,从她方才对纯嫔的态度,便一清二楚了。

自然,从皇上的目光里,兰昕得到了意料之中赞许。他一定也同意自己的做法,希望娴妃能替自己分忧。

“是,皇后娘娘。”盼语恭敬垂首的时候,温婉不亚于苏婉蓉。然而仰起头,一双冷眸含怒,却又是另一个样子:“桂奎,上竹夹。”

没料想娴妃一开口竟然是这样的话,弘历不其然皱了皱眉。这乌喇那拉氏或许从来都如此,表面柔顺,内心却硬朗的厉害。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弘历只觉得她比兰昕生动一些。起码喜怒皆形于色,没让人猜的太累。

情不自禁的瞟了兰昕一眼,弘历亦能感觉到来自她的沉重。似乎是为了自己,她背负的太多太多,即便她是心甘情愿的,可总归……不好。

乐澜依旧平静,似乎没有听见娴妃的话。溪澜却得意的阴笑起来,唇角勾起,好像已经看见乐澜被上了竹夹,双手血肉模糊,痛苦不堪的样子。

桂奎将竹夹取了上来,躬着身子等候娴妃的指令。

“本宫把话说在头里,若这个时候,肯站出来说一句实话,这夹子尽可以撤下去。”盼语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些年的即便没有功劳,伺候在侧也总归有苦劳。念在这一份薄薄的人情面儿,她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绝。

然而事实往往会令人失望,话音落片刻,并不曾有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必再留什么恩惠了。”盼语的声音透着森冷的杀意:“溪澜,你还不肯说么?”

正逢一道闪电的强光耀进来,瞬间照亮了溪澜无比惊恐的脸。怎么会这样,为何娴妃娘娘不是要夹上令人疑心的乐澜?“奴婢冤枉啊,娘娘,您这是为何?明明薇澜与乐澜是旧识,浴室更换亦是乐澜的主意,奴婢根本不曾参与其中,您这样责罚奴婢,恕溪澜不服。”

桂奎瞧着娴妃面露坚毅,便没有等,即刻抻开了竹夹,朝着溪澜走过去。

“不要啊。”溪澜惊恐的跪着躲避,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藏在了身后。“娴妃娘娘奴婢是冤枉的,为何要夹奴婢的手?”

“乐澜若是真与薇澜串通,何必要将她害死?难道说明知是死,那薇澜还能不闪不避,于浴水中撒下或粉或红的花瓣,等死么?”盼语笃定此事与乐澜无关,故而更怨怼溪澜:“好端端的备下这些糕点,还偷偷带着皇上赏赐跟本宫的蔷薇硝,你真当旁人的鼻子都和你的脑子一样迟钝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青女霜前催得绽

“什么蔷薇硝?奴婢不知啊。。”溪澜瞪大了双眼,惊恐不已:“娘娘您若要怪罪,也总得拿出真凭实据来。总不能承乾宫砸死了宫婢,就找奴婢当替死鬼吧?”

“你放心便是,本宫绝不会冤枉了你。”盼语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子,缓缓的走到桂奎身侧,轻轻一指溪澜身边带着的香囊:“摘下来,让皇上过目。”

溪澜疑惑的不行,用颤抖的双手将那香囊取了下来:“这香囊奴婢一直都带在身边,会有什么不妥。”她含着恨,愤然的将东西递进了李玉手里。

李玉转呈了皇上,便一言不发的退去一旁。

弘历未曾打开香囊,搁在鼻前轻轻一嗅,颔首道:“的确是蔷薇硝的味道。朕还记得,这妆粉有药效,可治杏斑癣。朕让人调配好,只赐了娴妃用。”

“因是萃取蔷薇花汁,拌入香料银硝制成的,这蔷薇硝的气味特别好闻。尽可以当成香粉随身佩戴。”盼语极为感激的与皇上对视一眼,温情脉脉。“现在却戴在溪澜你的身上,还不足以说明你的心思么?”

“好大的胆子。”兰昕静静叹息,旋即瞪一眼溪澜:“既是皇上赏赐娴妃的东西,你一个奴婢怎么敢用。暂且不说梁栋坍塌之事与你是否有关,光是这一份僭越之心,已经足以治你的罪。”

溪澜的脑子还未转过来似的,随身携带的香囊里,竟然会有蔷薇硝,这怎么可能?容不得她多想,桂奎已经逼近,作势就要钳住她藏在身后的手腕。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冤枉啊……”溪澜惊恐的嗓音听起来无比刺耳,嘶哑的像是碎沙石磨擦耳蜗,让人难受。“不要哇,不要,娴妃娘娘,求您看着这些年的主仆情分,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不敢了。”

“上夹。”盼语依旧不改口吻,横眉冷目之中,透着一股使人胆颤的威严。“若不是念在多年主仆的情分,本宫早将你交予慎刑司的奴才严刑审问了。能让你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实话实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溪澜,你可别不知足。”

桂奎听着娴妃的语声,心知不是吓唬着溪澜玩,于是猛的一探右臂攥住了溪澜的腕子。一旁伺候着的两个小太监极有眼色,连忙蹿上前来帮衬着桂奎,掰住溪澜的手,塞进了竹夹里。

连连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甚至盖过了窗外惊雷闪电,狂风骤雨的响动。那凄厉而又惊悚的声音,蜿蜒于正殿之上,盘旋于众人耳边,久久不曾离去。惊得人头皮发麻,心悬不宁。

弘历一直拨弄着手上的碧玺扳指,未曾有半点表情。他更在意的,是盼语如何处置心存不轨的侍婢。而兰昕仅仅是蹙眉听着,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毕竟娴妃贵为妃主,总得独当一面才好。只是她不知道,太过于强势的样子,会不会惹得皇上不满。

盼语冷静的看着血水从竹夹缝里滴下来,瞬间染红了地面。而溪澜原本柔软纤细的指头,仿佛一瞬间变形,狰狞的犹如断头的蚯蚓,胡乱的支棱着,不成样子。她的心,竟然忽然有些痛快。

算计主子、勾引皇上,条条都是死罪,仅仅是夹残了溪澜的手,真是便宜了她。心里这么想着,唇瓣抿的更紧了些。盼语丝毫没有停下了的意思,反而愈发不能容忍溪澜的鬼哭狼嚎:“还有力气的话,不妨坦白罪行,还怕没有你哭的时候么?”

溪澜绝望的扬起头,双眼已经充血了,任凭她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摆脱三个钳制着她的公公。“娴妃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在梁栋上做手脚。奴婢……奴婢不过是存了歪心……想救……阿玛。”

“怎么一回事?”兰昕听出了溪澜妄图攀龙附凤的心思,眉头一拧,有些怨怼的看了娴妃一眼。自从入宫以来,娴妃的日子真就是坎坷的不行。连自己身边的宫婢,也生出了这样不耻的心思。若不是发现的早,真就如了溪澜的愿,只怕自己又要头痛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溪澜泪水肆意,痛苦难耐,断断续续道:“奴婢的阿玛,是京畿兵马司吏目,因得罪了上级官员,被顺天府以莫须有罪名擒住……冤枉阿玛收受贿赂,掠夺财物。不日就要斩首示众了。”

溪澜调转了方向,忍着痛向娴妃连连叩首:“可奴婢的阿玛,不过是不入流的兵马司吏目,谁又会无故的贿赂了他……奴婢知道阿玛是给人冤枉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娴妃娘娘,求求您,开开恩吧,饶了溪澜这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撤了夹。”盼语冷冷的抽回一口恶气,心胸满涨,不悦道:“朝廷上的事儿,后宫不得妄议。可是溪澜,若有冤屈,您可以向本宫说明,哪怕是让本宫代你向皇上求情都好。也不该出此下策。”怒气还是难以消减,盼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本宫的承乾宫是容不下你了。桂奎,把人架出去吧。”

“不要,娘娘,奴婢的阿玛真是给人冤枉的。求您开开恩,救救他吧。皇上,奴婢有冤啊,皇上……”溪澜奋力挣扎,哪怕博一死,也想要救回阿玛。可她却不知道,人心是最柔软的,亦是最坚硬的。

柔软的时候或许几颗泪珠,便能触动情肠,可真就是坚硬起来,一把尖刀也未必能戳的进去。

“臣妾管教奴婢无方,让皇上皇后娘娘忧心,实乃臣妾的过失。”盼语垂下眸子,一改方才的凛然,温和的让人有些吃不准。

兰昕正预备宽言安抚两句,却是雪澜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纯嫔娘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纯嫔不见了?好端端的纯嫔怎么会不见?”盼语未及皇上开口,便转过身来诧异的盯着雪澜:“纯嫔不是去内寝更换淋湿的衣裳了么?本宫宫里的人与你一同陪在身边,这才半盏茶的功夫,人怎么会不见。”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熟承乾宫,就请宫里的侍婢领着奴婢去打了一盆热水,回来的时候纯嫔娘娘就已经不见了。厢房内只留下了娘娘更换掉打湿的旗装,还有娘娘用来绾发髻的芙蕖簪子。”雪澜边说边将簪子呈了上来:“外头这样风大雨大的,娘娘必然不会自己走出去,奴婢实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玉,你带着人去找,承乾宫里里外外的厢房,仔仔细细搜个遍。”弘历眉宇化不开的浓墨,此时看起来更深邃了几分。

“皇上,可是想到了什么?”兰昕见他眉锁冷寂,揣测问道。“莫不是纯嫔不见,与梁栋坍塌……乃同一人所为?”

“朕也这么觉着。”弘历不轻不重道:“都以为梁木掉下来,是冲着娴妃。可如若不是呢。皇后是否想过?”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兰昕顿觉恍然大悟。“皇上说的正是。若是在那梁木上做手脚,是冲着娴妃去了,为何不等到娴妃沐浴时才掉下来?反而是迫不及待的砸死了宫婢……”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想起了一件事儿。”盼语闻言心里也是猜忌的不行:“若果真不是冲着臣妾来的,那可能就是薇澜。前几日,薇澜于御花园失足落水,幸亏当时桂奎经过,正好懂水性,救了她上来。

因也没有别的事儿发生,臣妾一心以为是她自己马虎大意。可现在回过头去想,一准儿是有人故意为之。让臣妾弄不明白的是,存心要薇澜落水,摆明了是谋害。为何当臣妾问及时,薇澜却说是失足!”

“这很简单。”金沛姿轻缓道:“必然是薇澜想维护这个人。”

弘历笃定颔首,眸光精闪冷意:“让人去瞧瞧那薇澜……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乐澜倒是想起了什么,那一晚,她的确听见薇澜同人争执。可离得远了些,对方又没开口说话,待到她走近了,那人已经走了。问薇澜,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叫自己别问了,难道这就是薇澜的死因么?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盼语看乐澜满面忧思,甚至比方才被人怀疑,更多了几分凝重。“关乎薇澜的?”

“奴婢想起,前些日子,薇澜从御药房拿了好几包药回来。且还是每日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煎来喝,实在奇怪。”乐澜原本不想说,怕这些是见不得人的污秽事。但她又不希望薇澜死的这样不明不白,才和盘托出。“奴婢疑心,那些药并非是治病的,而是……”

“而是什么?”盼语并非责备乐澜不早说,而是心里急切的想要知道究竟。“你快说啊,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使劲儿咬了下唇,乐澜才沉着脸,难为情道:“奴婢疑心,那根本是安胎的药。”

“珠胎暗结,竟还要杀人灭口。”兰昕沉沉的呼了一口浊气:“以为可以毁尸灭迹么,本宫偏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 清虚恬澹影森森

李玉办事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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