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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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依旧看不出酒色:“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贵妃娘娘真是有气魄的。”其其格轻哼一声显然钦佩:“寻常的宫嫔都是平日里斗得欢,变着花样的撒娇撒痴,互相不服,您可倒好,这有着身子最是当保重的时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漫说您是要喝酒,就是要酿酒,皇上也必然不拦着,您何必为难嘉嫔与臣妾呢。
若是皇后娘娘发觉我等陪您在此,恐怕臣妾等可就不是禁足、抄经这样的小过错了。”
金沛姿很赞同其其格的话,不由自主的点头附和:“说的是呢,稍微不留意,或者咱们就成了谋算皇嗣的罪人。可惜现在这个时候,后宫必然满处都是寻找贵妃的侍卫,想要将贵妃带回宫里,只怕不容易。”
听见皇嗣这两个字,高凌曦憋着的火再也忍不住了。“嘉嫔不必这样诚惶诚恐的,你我素来没有交情,本宫也实在不必受你的人情。我变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看谁又能耐我何!”说这话,高凌曦歪歪扭扭的就要往外走,还未曾走出三步,脚下一绊,整个人趔斜着扑在了地上。
惊得金沛姿险些跳起来:“娘娘,您怎么样,您这是为什么啊?”
其其格也是心慌的厉害,连忙帮衬着嘉嫔将慧贵妃扶了起来:“可有摔着么娘娘,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坦?”
“不行,还是传御医来瞧瞧吧。”金沛姿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便皇上要怪罪也无可厚非,总不能看着慧贵妃犯险也置若罔闻吧。“我去叫荟澜。”
“站住。”高凌曦冷喝一声,尖厉而凄惨:“谁也不许去。”
金沛姿与其其格对视一眼,均是神色凝滞,满眼迷茫,似在问“这到底是为何”?
“若是本宫真就怀有龙裔,漫说是马奶酒了,就是一盏清茶,本宫也必然不敢碰。”高凌曦苦笑着,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那些泪滴,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一颗一颗的落下来,让人很想捡起来捧在手心。
这一番听似平静而伤怀的话,是金沛姿与其其格听见的最为惊悚慑心的一句。纵然明知道事情与自己无关,她们还是颤栗不止,唇角抽搐,连手指都冰凉的僵硬起来,硬是打不过弯来。
“娘娘,您真的醉了。”金沛姿努力的大吸进一大口寒气,强迫着沉于丹田,让自己平静下来。“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送您回宫,再让人去取些解酒的药来。否则皇后娘娘来瞧您时,必然要震怒的。”
其其格却不像金沛姿这样会为慧贵妃打算,相反,她完完全全的信了慧贵妃的话。正因为没有龙胎在腹中,她才会这样难受,才会冒着被皇后斥责的奉献,躲在这里酗酒,才会不情愿让御医来瞧自己。说到底,她一定是怕皇上发现这个秘密。
掂量再三,其其格的心里还是闹腾的不行,这的确是铲除慧贵妃的绝佳机会。可仔细一想,慧贵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已经是万分恩宠加身的人。实在没有必要犯险,且说,她的身孕,是在慈宁宫经由御医诊治出的。
难道……与太后有关?
这倒是让其其格不敢轻举妄动了。虽说太后对她并不算真心帮衬,可有些时候,有总比没有好不是么。”娘娘您还是不要多说话了,身子要紧,还是先回宫再说不迟。这样吧嘉嫔娘娘,这儿离永和宫不远,仪嫔不在之后,宫里也就剩下臣妾一人了。清净得很。不如先送慧贵妃娘娘歇在宫里,其余的事儿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金沛姿点了点头,目光里的疑惑还是没有消退尽:“荟澜,你赶紧让人把轿子抬过来。”
“你们不信本宫的话么?”高凌曦见嘉嫔与海贵人谁都没有提及龙胎之事,不免懊恼:“话是从本宫口里说出来的,难道你们没听过酒后吐真言么?还是在你们看来,有没有这个孩子根本无关紧要?”
“臣妾不敢多想,唯恐慧贵妃娘娘酒醒之后,要将臣妾等灭口了。”其其格没有客气,这样的欺君之罪,她担待不起亦不想卷入其中。“自古以来,以假孕之法争宠的宫嫔,大抵没有什么好下场。臣妾自己死便罢了,可不想无端的连累族人,就请贵妃娘娘您饶了其其格吧,这样的话,一个字儿也不要再提。”
为难的看了嘉嫔一眼,高凌曦默默的点了点头,泪水止住,泪滴却依然挂在腮边:“是啊,本宫与你们没有仇怨,何必将你们拖下水呢!这样吧,你们就由着本宫留在这里,赶紧离去吧。只要没有人看见咱们在一块儿,就不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
“当糊涂的时候,娘娘您还是挺清醒的。”金沛姿觉着不妥,还是坚持方才的说法:“荟澜,轿子可到了么?快些,别耽搁功夫了。”
高凌曦推开金沛姿挽着自己的手:“本宫看是你糊涂了嘉嫔,皇后娘娘在长春宫,本宫亦照拂不了你什么。你不必这么为本宫好,甚至你可以将我今日这番话说给皇上皇后听,如此一来,也算你揭发有功。说不定能得皇后的垂青,越过娴妃去呢。”
“慧贵妃太小看臣妾了。”金沛姿倨傲一笑,满目不屑:“若要臣妾踩着旁人的肩膀,甚至尸骨爬上去,攀附皇恩,那臣妾宁可待在原地不动。臣妾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权势与地位,紫禁城里的荣华富贵,岂能惑乱臣妾之心。”
金沛姿不敢往下说,她不敢承认她真心想要的是什么。皇上的真心真情,那该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东西啊。即便是站在恩宠之上的宫嫔,也未必就能得到。更何况是她这样不入流的小小嫔位。何况宫里的女子都是贪婪成性的,她们要尽了恩宠,还觊觎着皇上的爱怜,从来社呢么都不肯放过。
可自己想要的,皇上永远也不会明白。
其其格被嘉嫔这番话说的心更冷了,她原本不是真心想帮慧贵妃,可听完这席话,有些羞愧有些没落。只因为她知道,自己便是与嘉嫔截然不同的那种人,既想要皇上的真心垂怜,又想要只手遮天的权势,正因为如此,才会不停的算计人心,不停的谋算将来。
到头来一场空,也未尝不是自食其果。
或者皇上早就已经看穿了自己,于是远远的离去,不愿与这样的女子相伴。
“嘉嫔娘娘,轿子准备好了。”荟澜的声音有些低弱,才开口,就被呼啸的寒风吹散。
其其格收回了心神,连同嘉嫔再一次的扶稳了慧贵妃:“有什么话,待到了永和宫再说不迟。”
“多谢你。”金沛姿感激冲海贵人一笑。
其其格被她这样的诚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睑却口硬道:“嘉嫔谢我什么,我不过是不想祸及自身罢了。”
看着她嘴硬的样子,金沛姿忍不住笑出了声:“随便你怎么说都好,但我知道你是好心。”
“好心?”其其格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首一次有人说她心好。扶着慧贵妃的时候,她尤为的愧疚,若不是当初听信太后之言,与皇后带进府中的门子里应外合,杀害了大阿哥的生母富察寻雁,她今天亦可以如嘉嫔一样坦然的面对慧贵妃。
可惜错了就是错了,其其格知道自己很难走回头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萧萧黄叶闭疏窗
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送慧贵妃往永和宫去的一路之上,并未曾遇着前来查问的侍卫或者内侍监。虽说雪路难行,可总归也很快就到了。
金沛姿叮嘱了荟澜一声,务必要悄悄找到慧贵妃身边儿的碧澜,让她想法子不引人注意的来永和宫伺候,再商量对策。
而其其格与两名侍婢,伺候着慧贵妃更换了干净的衣裳,又用热毛巾替慧贵妃好好敷了面,希望酒气能赶紧散去。
高凌曦总算是平静,虽然是饮下了不少酒,可心里到底是清楚的。这一会儿坐在永和宫里,她也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低眉含笑,明知道步履维艰,却还要以身犯险,实在算不上明智。
“娘娘笑什么?”其其格看着慧贵妃明媚的容颜,很是诧异:“莫不是觉得这一回格外惊险,倒是比平时来得有趣吧?”
轻摇了头,耳上的丁香儿便随之摆动,高凌曦微然有些感触,徐徐的说道:“本宫不过是觉得自己很可笑罢了。”
金沛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等会儿碧澜来了,该交代的话交代了,臣妾就让人去知会皇后娘娘一声,说雪天路滑,慧贵妃娘娘不慎扭了脚踝,正在永和宫歇着,已无大碍。省的皇后娘娘担心,亦无必要将事情闹大。”
“多谢嘉嫔你还肯为我筹谋。”高凌曦吹尽了冷风,又舒坦的敷过面,这会儿已经比方才清醒了许多:“今日之事,若不是有人存心为祸,消息怎么可能传的这么快。想来本宫这身边,不知暗藏了多少眼线,一举一动尽收旁人眼底,怕就怕会连累你们。”
其其格听着明白,抿唇娇笑一声,于慧贵妃身侧坐好:“听娘娘您如此说来,是谁做了手脚,您心里已经一清二楚了?”
高凌曦依旧是摇头,轻言慢语:“管她是谁。谁愿意操心这些,谁便去筹谋,清清闲闲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哪儿有闲工夫去理会这紫禁城犄角旮旯里的用心。”
“说得轻巧。”其其格很不赞同慧贵妃的话,眉头间薄薄的怨怼,让她看起来更添几分凄楚。“容我说句僭越的话,慧贵妃娘娘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悠然自得的日子,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宫里头。紫禁城是什么地方,血雨腥风、人间炼狱,上至主子下至奴才,没有人不处在风口浪尖儿上。
就便是最低贱的侍婢、公公,也无所不用其极的争宠、争斗,巴不得自己越过旁人的头顶去,有朝一日也能呼风唤雨,趾高气昂一回。更何况是咱们这些宫嫔了。不用心,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哪里还有您这份惬意。”
高凌曦没有接话往下说,只是轻轻的闭上双眼,再无旁的动作。
“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即便您有容忍之心,人也未必能感激您这份恩德。就拿皇后娘娘来说吧,她何尝不是宽容慈惠,处处为旁人着想。到头来如何,还不是屡遭算计,自顾不暇么。”其其格听闻日前二阿哥险些中毒之事,暗自嘲讽了皇后好几日。
“去你的。”金沛姿没好气道:“皇后娘娘岂是你我可以非议的,海贵人莫要失了分寸。”
“唉!”其其格拉着长音儿叹了一声,连连道是:“嘉嫔别恼我么!臣妾也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倘若中毒的不是娴妃而是二阿哥,您说会如何?皇后娘娘能不心痛么,哪里还能顾及到后宫这么多的人心呐。二阿哥可真就是皇后娘娘的命根子。”
高凌曦闻言,心又是一揪,朱唇轻启,道:“本宫有不得已的苦衷。并非献媚争宠,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才出此下策。”
金沛姿与其其格均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可谁也不知道当接什么话说。
然而,其其格更加敏感的觉得,慧贵妃口里这不得意的苦衷,必然就是皇太后。试问哪个妃子不想让太后当自己的靠山,更何况是对皇后最有威胁的贵妃。
“你们怎么不说话?”高凌曦见这两人平静的犹如不闻,心里好奇:“怎么不问我这是何苦,又或者劝我回头是岸?还是觉得这件事儿到底与你们无关,我是欺君之罪也好,是自寻死路也罢,总归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不待二人说话,高凌曦又道:“也对,你们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明哲保身乃是千古不便的法则,相信我今日酒醉的谎言谬语,你们也不会对旁人提及!”
金沛姿随即点了点头,她本就性子冷淡,不愿意理会后宫的纷争。尤其是今日决计相助慧贵妃,已经表明了她的心迹。“娘娘放心,臣妾的记性一向不好,更何况谣言止于智者,很多事儿并非表面看见的这样简单,臣妾虽然不智,但这样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那便最好。”高凌曦宛然一笑,似乎是有些感激的成分。
而其其格却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听过了就是听过了,慧贵妃娘娘想要赌上臣妾的嘴并不难。难就难在要堵上后宫无数张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高凌曦听出了威胁的意味:“本宫敢宣之于口,便是一点也不怕。若是您想禀明皇上、皇后,也尽可以去做。”
其其格屈膝一福身,不慌不忙道:“娘娘别恼臣妾么,总得听臣妾把话说完吧。”
随即旋过头去,高凌曦长抒了一口郁气:“说吧。”
“纸再厚也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娘娘若是不在意,尽可以自行将这话传出去。谁躲在暗处用心,谁又早有提防,届时便能看得一清二楚。”其其格特别留心的看了一眼慧贵妃平坦的腹部,意味深长道:“娘娘大概不会真的想将这‘龙胎’诞下来吧?”
金沛姿一个激灵,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海贵人,你……这法子也太过冒险了。真就把这话当成谣言传出去,不怕皇上皇后多心么?万一要是弄假成真了,岂非等同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其格垂首狞笑,眼里尽是掩藏不住的冷光,复又仰起头时,那光芒尽数敛去,唯有得意之色看得颇为清晰:“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后宫里的安稳,都是铤而走险换来的。”
高凌曦的苦,根本就说不出来。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怎么可能对旁人宣之于口。“是传出去,还是不传出去,恐怕都由不得本宫。事情若是如此简单,反而好了。”
这话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了嘉嫔与海贵人,自己身后还有旁人指使,不想惹祸上身,还是少管为妙。
金沛姿会意,转眸浅笑:“看来慧贵妃娘娘心中早已有了计策,那臣妾便不多言什么。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应付过去酗酒之事。旁的话,还是慢慢来说吧。”
正逢荟澜领着碧澜来,金沛姿才总算松了一口气:“碧澜,这会儿储秀宫是不是人仰马翻了,到处都在寻找慧贵妃娘娘的踪迹?”
碧澜点了点头,忧心的看了自己主子一眼,才道:“回嘉嫔娘娘的话,储秀宫里里外外让皇后娘娘指派的侍卫找了一遍又一遍,非但如此,御花园、祈安殿、连皇上的养心殿也均派人去寻了。只因为路上有厚厚的积雪,风又大,皇后娘娘这才没有令宫嫔们聚首于长春宫,逐一询问贵妃娘娘的下落。”
高凌曦冷哼一声,很是不悦道:“碧澜,你可知是谁将本宫不见的消息,送去了长春宫?”
碧澜连忙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用过早膳之后,娘娘您让奴婢去准备彩线,做做针黹打发时间。可奴婢回来,已经发觉您不在厢房之内了。于是奴婢悄悄的寻找娘娘,却并未知会旁人。就连王喜子奴婢也没有说。
谁知道约莫一个时常的功夫,长春宫便传了话来,问娘娘您身在何处。奴婢只要装作这时才发觉娘娘不见,让薛公公把话带进了回去。于是才有了之后的事。”
这么一听,金沛姿不禁撇了撇嘴:“没有不透风的墙是不假,可储秀宫这股风也未免透得太快了。贵妃娘娘身边儿,必然是有了小人。否则娘娘才不见,消息就不胫而走,说破了天也没人信这是巧合。”
“臣妾听说,宝澜从那腌臜的地方调回了储秀宫伺候,不知可有其事?”其其格心思转动的快,对于曾经背主的奴才,更是一丁点儿也不肯信:“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娘娘怎么好让她回来。内务府的奴才再不济,也总有精明的,虽说宝澜是从府上跟过来的,可起了歪心就再不能留下了。”
打从开始,高凌曦已经不再信任宝澜了,闻听其其格之言,她只缓缓的笑了出来。“若有人非要将她赛还给本宫,又如何不能用呢。旁人是想利用她钳制本宫,却不知本宫正好可以反过来让她自食其果。”
金沛姿道一声妙计,也赞同慧贵妃的作法:“没有什么,比让这小人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的了。如此说来,娘娘您是赞同方才海贵人的法子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满眼春风百事非
海贵人的内寝,用的是最寻常不过的熏香,气味轻佻,并不那么好闻。高凌曦目光微微转动,四顾一周,最终定格在一个空落落,没有插花的白瓷瓶上。心想落寞的滋味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皇上若是不待见,往后的每一步恐怕都步履维艰。
再想一想嘉嫔与海贵人的话,高凌曦有些摇摆不定。她不愿意冒险,尤其不愿意在自己炙手可热的时候冒险。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永远能停留在皇上心里,而不是远去的流水,终不得长久。
“本宫……心里有数。”高凌曦眉目含冷,似乎是心怀好意的提醒了这么一句:“你们若是不想惹祸上身,就别轻举妄动,替本宫筹谋。事情远远不是你们所见所想的这么简单,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金沛姿与其其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应下。
三人又在内寝之中坐了好一会儿的功夫,长春宫指派来传话的公公才到。只说皇后嘱咐慧贵妃好生安歇,天冷路滑的就不要私下里乱走,以免伤着身子。
高凌曦笑着应下,又是让碧澜相送,待内侍监一打发走,她便不愿意再待下去:“本宫也得回宫了,今日的恩情,必不会忘。”
其其格垂下眼眸相送,末了才道:“贵妃娘娘宽心便是,臣妾的性子虽然浮躁,可嘴巴却是很严的。不该透出去的风,永和宫上上下下必然什么也透不出去。您就安心吧。”
同海贵人之心,金沛姿也作此想。她本就是想将自己圈在是非之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自然有不说的好处。“时候也不早了,不如臣妾送娘娘回宫吧。”
“好哇。”高凌曦含笑兀自起身,碧澜连忙搭手,扶着她起身。
金沛姿恭敬的送二人出去,原本满是笑意的脸色才逐渐的垮了下来。
灵澜看着海贵人的脸色不好,忙端了热茶上来:“贵人,吹了这一日的寒风,您快喝盏热姜茶暖暖身子吧。紫禁城里的风,最是刺骨了,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儿就不好了。”
“灵澜你错了。”其其格不以为然道:“紫禁城的病根儿,从来都长在人心上。我偏不信,慧贵妃真是酒醉,才将这天大的秘密从嘴里漏出来……哼,分明是存心的。只是我与嘉嫔凑巧赶上这回事儿了。”
那会儿在避风阁,灵澜只远远立在外头候着,根本不曾听见慧贵妃说了什么。此时也不知道海贵人口里的“秘密”所指为何。让她百思不解的则是,这慧贵妃有着身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喝酒。心里一想,口中便问了出来:“贵人,奴婢嗅着那气味儿,似乎是马奶酒。若是奴婢没有记错,您故乡的这种酒应当是很烈的,怎么贵妃她……”
“很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