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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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语忽然很想大叫,忽然很想扬声高喊出真相。可是悸动的心绪终于被她的理智所镇压,她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有太多的躁动情绪。“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高凌曦的笑了终于露出了冷意:“不让你知道,你知会无休止的记怨我。其实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幽居承乾宫里不笑得而已。”
声调渐渐弱下去,盼语几乎是气声在说话:”皇上他怎么会容许你……“
“娴妃聪慧,相信不多时你必然能弄清楚原因。本宫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高凌曦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为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保全这个孩子。娴妃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或许她知道了真相,事情会有转机。
届时皇上也未必会怪她,岂不是最美妙的事了么。
这么想着,高凌曦露出一个无比惋惜的神情:“所以你说得对,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性命,而并非恩宠。娴妃,你自己又好得了多少。你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还不是一样弄不清楚缘由么?王府也好,后宫也好,咱们的主子从来就只有一人。”
说到这里,高凌曦就着碧澜的身缓缓的转过了身子,留下一个无比清瘦的背影,久久落在娴妃的眼眸里。
这个背影道出了辛酸、凄凉、孤苦无依,甚至心灰意冷。不夸张的说,很多年后,盼语只要一想起慧贵妃,便最先会想到这个背影。
“慧贵妃请留步。”盼语多有看不下去之意,紧走了几步,追上了高凌曦的步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高凌曦茫然一笑:“你方才不是说过,你不需要自欺欺人么?皇上真心待你好,你尽管可以去求皇上。”
“看来你知道我想求什么了。”盼语想让慧贵妃放过乐澜,虽然乐澜不仁,可她不想不义。毕竟谁都是偶苦衷的,这么些年的情分,实在不必如此。
“知道。”高凌曦也不瞒着她。“非但知道,我还知道乐澜现在深陷长春宫,生死不明。皇后娘娘的心意岂是你我可以洞悉的,可若是有皇上的恩准,或许她会放过乐澜也未可知。能不能得到皇上的赦免,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欲走,高凌曦又觉得不妥当:“差点忘了,其实乐澜那样的丫头,留着也是祸害,娴妃何必为了旁人的事扰乱自己的心?再者,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皇上的心思难以琢磨,你可别再没头苍蝇似的的乱撞了。需知,没有人会永远的包容你,适可而止亦要量力而行。”
第一百九十八章:湛湛河源翡翠碧
一大早,兰昕已经是坐立不安至极了。傅恒的身影才走进正殿,她便吩咐索澜领着诸人退去。“昨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何慧贵妃如此大阵仗的去寻人,却生生将你擒住?春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长姐?”
傅恒还未行礼,见长姐已经如此心急火燎的了,心知后宫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遂道:“长姐误会了,其实事情并非您想象的那个样子。反而臣弟亦是有苦衷的。”
“事到如今,你便别瞒着我了,你究竟有什么苦衷?”兰昕其实昨夜已经得了信儿,彼时睡的真沉,却忽然被唤醒。当得知这一回事儿,睡意全无是必然的,这一整夜的辗转,她都在思量该怎么向皇上解释,怎么保全傅恒的前程。
看着长姐焦心的模样,傅恒垂下头,谨慎道:“是傅恒大意了。昨个儿,听闻御药房有御医来侍卫房请脉,偶然得一个小太监走嘴,说承乾宫有宫婢与侍卫不检点,还珠胎暗结。春和随即将储秀宫宝澜溺毙御花园池里的事情联想在一起。
以为是宝澜撞破了这两人的好事,而被人杀之灭口,遂想方设法的去打探消息。想要揪出那个藏匿的御前侍卫。辗转得到了一张信笺,竟然是承乾宫的乐澜着人送来的,且约好与那侍卫在畅音阁有事商议。”傅恒说到这里,不由得叹息一声。
“也是春和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截获了信笺,再去擒住两人,便算是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可谁知去了哪里,除了遇着慧贵妃手底下的侍卫、内侍监,根本没有看见承乾宫的人影,就连乐澜也根本不曾出现。对了,那信笺春和还留着。”
说这话的同时,傅恒将自己的官帽下,取出一个卷成筒状的纸卷,搁在掌心,缓慢的走上前递给皇后。“请长姐过目,也正好验证一下,是否乐澜的笔迹。”
兰昕闻言这才稍微送了口气,却还是一个劲儿的怨恼傅恒糊涂:“这么大的事儿,你何故不寻些人陪你一同前往,偏是自己一个人以身犯险。孰不知,若非有本宫在,慧贵妃会怎么编排你的种种行径。”
边说着赌气的话,边将那纸卷展开了。并不算娟秀的字迹一目了然,兰昕并不认得乐澜的笔迹,可有了这信笺,总算是能证明傅恒没有说谎。“字迹我自然会找人辨认,可是春和,长姐是真不得不提醒你两句,宫里的事从来都是盘根错节,千头万绪。
就拿这一回来说,慧贵妃与娴妃不睦已久,表面上死的是慧贵妃身边的宫婢。看似娴妃最为可疑,可实际上,不过是慧贵妃想要揭穿娴妃身边有不安分的宫婢。而宝澜的死,不是灭口便是刻意要将此事化大,慧贵妃也正好趁机除掉隐患。”
兰昕从前对后宫之事都是闭口不谈的,毕竟在她眼里,傅恒还是个孩子,是个当有志气有作为的孩子。他肩负着富察氏的荣耀,也必将接替阿玛、两位伯父,替皇上效命,保大清昌盛。
可这情形看来,若是她再不说明白前因后果,傅恒很可能稀里糊涂的给人害了。卷进这深不见底的泥潭绝不是好事情,何况兰昕真的很疼这个幼弟,无论如何亦不希望他身处险境。沉着脸子,兰昕接着说道:“所以春和,你不能光凭一件事来判定一连串事件的对与错。更不能一个人冲锋陷阵,你必得有后援,进可攻,退可守,左右逢源。你明白么?”
傅恒从未见过长姐这样的焦虑不安,六神无主,遂匆匆的跪在她身前,自愧道:“是春和冒失了,让长姐忧心,春和再也不会如此了。”
兰昕轻轻的叹了一声,示意他起来说话:“咱们这一家子里面,最有出息的便是春和你了。长姐这一生大抵是如此了,可你不同,你才刚刚开始。”
话也不想说的太多太重,无谓增加他的负担。于是兰昕微微一笑,缓和了口吻:“这件事既然是误会,本宫自然会向皇上解释,你便不要再理会了。至于乐澜,本宫会寻个由头,恩准她回乡,再不会让人抓住什么痛脚了。”
傅恒点了点头:“春和谨遵长姐的吩咐。”
兰昕温和的点了点头,想起宝澜的事,缓慢道:“至于宝澜的事,本宫已经问过验尸的仵作,尸首没有外伤,权当她是失足落水也就是了。这件事看似是牵扯人命,其实不过是宫嫔的内斗罢了。总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宫婢,就牵累到上头的主子。
即便长姐有心有力能查他个水落石出,却也得看看做的事情,是否合乎皇上的心思。而你自己也一样。许多事情,并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谁的双手又是纯粹意义上的那么干净呢!”兰昕冷笑一声,沉重的闭上双眼:“往后有事,你不如多多揣测圣意。这便是为人处世的唯一准则。”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傅恒听得十分明白,亦认同兰昕的说法。
富察家族的的确确是风光无二的大氏族,就连伺候着这一氏族的包衣奴才,都比旁人家里的神气。可这些都是先帝给的,皇上给的,主子给的!主子给的一切,主子一样能要回去。想要长长久久的守住这看似华贵的一切,就得懂得讨主子欢欣。
傅恒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恨萧风。只是他仅仅是温和的笑着,不敢让自己显露半分的恨意来。只有这样,长姐才不会继续担忧了。
索澜走了进来,恭敬对皇后道:“娘娘,慧贵妃娘娘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春和,你先去吧。长姐有功夫再与你说话。”兰昕打发了春和,好整以暇的瞧着慧贵妃走进来。
高凌曦与傅恒擦肩而过时,不禁垂下眼睑露出歉意的模样。
可傅恒谨慎而又规矩的垂首行礼,并未曾看上慧贵妃一眼,以至于根本不晓得她的心思。
兰昕待慧贵妃行了礼,才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道:“慧贵妃何故面露愧色,难道说昨天夜里的事儿不是巧合,而就是你存心安排的么?”
皇后开门见山的问,高凌曦当然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回皇后娘娘的话,事情的确是臣妾事先就安排好的。若是娘娘得空,臣妾可以慢慢的说给您听。事情还要从三个月前讲起。”
“三个月前?”兰昕不以为意的重复了这一句,随后却是温和的笑了:“慧贵妃深谋远虑,竟然连三个月钱的事情也考虑的如此详尽。本宫想不佩服,竟然也不容易了。可惜本宫没有这么多功夫,你不妨长话短说吧。”
“臣妾遵旨。”高凌曦动容一笑,也不恼火,平和的像一只软茸茸的小兔子:“臣妾发觉乐澜有些奇怪,就让人偷偷的跟着。没想到竟然发觉她与男子厮混。可惜啊,这不过是巧合发觉的事情,没有看清楚那男子是谁。于是臣妾便暗中让人盯着乐澜,也是到了最近才知道她竟然珠胎暗结了。”
说到这里,高凌曦有些遗憾:“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儿,当初若是臣妾直接禀明了皇后娘娘,可能乐澜也不至于弥足深陷。但转念一想,臣妾与娴妃的关系并不算融洽,万一要是一场误会,人没抓住,证据又没有,娴妃追究起责任来,臣妾岂非落得诬陷之嫌。
故而一拖再拖,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脉案是臣妾找出来的,替乐澜请脉的御医是拿了她不少好处的,臣妾也一并处置了。原是想着,最好能人赃并获,便着人偷偷去了侍卫房走漏消息。
谁知误打误撞的,居然让傅恒大人代人受过了,还是凌曦事先没有考虑周全所致。望皇后娘娘恕罪。”
这一番话说下来,听起来头头是道,可实际上云里雾里。兰昕没有糊涂,亦不敢在关乎傅恒之事上犯糊涂。遂脸色一直阴郁,并未有所好转。“慧贵妃是有了身孕,兼顾不了那么多闲碎事儿,才弄得一塌糊涂吧?”
高凌曦闻言眼尾一紧,随即笑着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皇后赔不是:“皇后娘娘说的一点不错,臣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非但没有功劳,反而是多做多错。求皇后娘娘代臣妾向傅恒大人赔个不是。往后凌曦自当谨慎处事,决不再犯这样的糊涂了。”
兰昕依旧不悦,脸色阴沉的有些唬人:“若本宫非要以为,慧贵妃你是故意为之,又当如何?你明知道傅恒是本宫的幼弟,绝不会做出与人苟且之类的事,却还要恣意妄为,让他于畅音阁被人当众揪住。一场误会的确是很好的辩解,可本宫颜面无光亦并非是作假。难道还不能,这便是你的高明之处么?”
高凌曦眉头一紧,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皇后娘娘,臣妾为何要冒犯您的威严,这一切不过是误会罢了。”
“误会?”兰昕冷冷的目光,犹如钢刀一般划过高凌曦的脸颊:“你是怪本宫没有帮衬着你,打落莫桑腹中的骨肉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绕船明月江水寒
高凌曦没有想过皇后会这样疑心自己,也没有刻意去解释什么。只是轻轻抚了抚手腕上的梅花链子,意味深长道:“皇后娘娘,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臣妾的的确确是这样想过。但并非怪罪娘娘,说到底,这也是臣妾自己个儿身上的事儿。且犯不着让娘娘您来费心。
若有本事做到,不留下蛛丝马迹让皇上疑心,臣妾绝不会耽搁。可在没有确凿的把握之前,臣妾亦不敢轻举妄动,不是冲着莫桑,而是关乎臣妾母家荣辱以及自身的恩宠,不得不如履薄冰。”
兰昕看着慧贵妃如此平静而真诚的脸颊,不觉动了动眉。“听起来可为你心里的大实话了。”
唇角勾起,高凌曦薄薄的胭脂,将她的笑意装点的格外温暖。“娘娘明鉴,这的的确确是臣妾心里的大实话。凌曦虽然没有娴妃的铮铮傲骨,也不如纯妃温婉可人,但有一样,臣妾一直牢记在心里,时刻提醒着自己。”
“是什么?”兰昕佯装不觉,平和的问道。其实她已经知道慧贵妃要说什么了。但还是想着让她自己说出来。不为旁的,慧贵妃到底是贵妃之尊,该给的尊严,兰昕也不会吝惜。
高凌曦对上皇后明澈的目光,浅笑辄止:“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首。臣妾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绝不敢心存不敬。”这是实话,也是假话。高凌曦说的波澜不惊、言之凿凿,可无非是过了过嘴。
倘若她膝下也有皇子,倘若她的母家亦能有富察氏家族的荣耀,她也想当皇后。可惜,尚且没有这一切的时候,尊敬皇后、安分守己,是她最好的护身法则。这要比成日里与娴妃勾心斗角,鹬蚌相争简单得太多了。
“皇后娘娘的心意便是臣妾的心意,凌曦不敢无非是不想娴妃再度复宠,一朝成为皇上眼底唯一的宠妃,所以才会将乐澜的丑事揭露出来。说白了,这不是臣妾的诬陷与诋毁,而根本就是已经发生了的事。
娘娘您要怪凌曦心胸狭隘,无风起浪,凌曦没有任何怨言。可您疑心凌曦借此陷害富察大人,往皇后娘娘您的脸上抹黑,这真是莫须有的罪名。凌曦腹中怀着旁人的孩子,却还要当成自己的光环,日日笑面迎人,难道臣妾过得还不够苦,非要在这个时候与皇后娘娘您横生枝节么?”
一番话说的极为触动情肠,高凌曦的双眼噙满了泪水。“嘉嫔、海贵人甚至娴妃都已经怀疑臣妾的身孕了。若不是借着乐澜的事儿,将麻烦一股脑的推去了承乾宫,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挨,臣妾当真不知啊。”
兰昕很少能见到这样凄楚美丽面庞,纵然是泪落如雨,却也显得格外清丽。好像芬芳的清荷,托着晶莹的水珠,明明是娇丽而柔弱的,偏偏又迎风柔韧,百折不屈。“就当你说的是真话,本宫不想也不会去追究什么。
可是慧贵妃,本宫得把丑话说到前头。富察家族的光环是富察氏几代人,以鲜血灌注了身躯,硬生生打拼回来的。而傅恒这幼弟,更是富察家族的指望,本宫断然不允许有人对他心存歹念。”
看着慧贵妃似乎是明白了,兰昕才接续说道:“至于你和娴妃,从潜邸一直斗到后宫,这一晃也不少年了。从前是她远远的胜过你,而今你又凌驾于她之上,摧毁了她一切的优越感,难保来日她不会一跃而起,再胜过你一回。
这争斗根本从无休止,而评定胜负的标准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君恩而已。本宫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后宫平分春色,个个都一样好。谁也高不到哪里去,谁也低不到哪里去。六宫雨露均沾,皇上龙颜大悦,而大清子孙繁盛,才算不枉费本宫这些年战战兢兢的祈盼。”
高凌曦温和的面庞,露出一缕冰霜的寒硬:“这么说来,皇后娘娘始终希望臣妾与娴妃相安无事。”
“这或许是最好的打算。”兰昕不置可否。
将梅花手链取了下来,高凌曦搁在掌心掂量了分量,才慢慢的说道:“若然不能呢?皇上的心意,臣妾不敢妄自揣测,可皇后娘娘,乌喇那拉氏族也是带着光环的大氏族。倘若将来娴妃诞育了一男半女,您又能保证她就没有僭越之心么?”
“娴妃的心头高不高,根本不要紧。”兰昕怜悯的看了慧贵妃一眼,愁色深深的从眼里透出来:“慧贵妃啊,本宫怕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有看清楚皇上的心么?”
“皇上的心?”高凌曦真就是被皇后问住了,什么才是皇上的心呢?一时间难以想明白,再想要追问的时候,她看见皇后眼里的不忍,竟然胆怯了。或许不明说也好,高凌曦心灰意冷的叹了一口气:“不瞒皇后娘娘,臣妾从未看透过。但愿有朝一日能看明白,此生便没有遗憾了。”
“莫桑的事,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关乎皇上的心意,不轻举妄动亦是对的。本宫还是希望,你和娴妃能安安稳稳的博自己的恩宠,好自为知吧。”兰昕说完了当说的话,瞧着慧贵妃适可而止的样子,心里还是赞叹她聪慧。其实这样的女子,若不是进了宫,她岂会明珠暗投呢。“去吧。”
高凌曦起身,依旧动作轻灵的向皇后福了福身,肚子是有,不过布包一个。丝毫不影响她任何的动作。可当着旁人的时候,还是要谨慎小心,装足了派头,这算不算也是心里的苦闷呢。
高凌曦前脚才走,索澜就领着娴妃进来了。
“今儿倒是人齐了。你与慧贵妃八成是说好了的!”兰昕的气儿还未理顺,也知道傅恒的事必然与她有关,心里懊恼的不行。“娴妃虽然幽居养病多时,可手段依然刁毒得很。三两下子,便将本宫的幼弟拉出来挡了劫难,凭白的便宜了萧风。”
盼语恭顺的朝皇后福了一福,愧笑道:“所以臣妾今日是特意来向皇后娘娘赔不是的。那冒充乐澜字迹写的信笺,正是臣妾让人给了富察大人的。以至于富察大人误中副车,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娴妃凭什么以为,本宫会谅解你?”兰昕轻轻的站起身子,缓缓从凤椅上走下来。停在娴妃面前时,隐约瞧见她眼里些许的血丝。“娴妃昨晚上一定睡得不好吧,也难为你了。身子还未痊愈,又得为底下人筹谋。溪澜不争气,连乐澜竟然也这般信不过……”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兰昕才凄厉的笑了起来:“所以娴妃你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根本就是蠢到不长脑的?自己身边儿的人一再的看不住,辜负了本宫的期望。”
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盼语愕然的看着皇后,并不晓得皇后为何这样震怒。“娘娘若是怪罪臣妾利用了富察大人,尽可以责罚。何以要动这么大的气呢。在娘娘您的眼中,六宫妃嫔何尝不是蠢笨不堪,何尝不是不长脑的,又怎么是臣妾一个佯装大智若愚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娴妃啊。”兰昕气她怨她,不单单是因为真正利用了傅恒的人是她,还因为乐澜的话。“樱格格是怎疯魔从王府里跑出去的,娴妃你可还记得?”
盼语仰起头来,咬着唇瓣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皇后娘娘是说,乐澜还是对你如实禀明了?”
“乐澜?”兰昕恨不得一个巴掌盖过来,却生生的忍住没有动作:“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去关心那个将死之人做什么?她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将你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