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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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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古青冷声道:“不送。”
董鄂云婉离去,殿中便安静了下来,孟古青终是松了口气,端起茶盏猛的喝了一口,长长的吐了口气,纸终是包不住火儿的,依着董鄂云婉的性子,必定要将今日之事传到皇帝耳朵里去。
福临爱自己,可他却不信任自己,疑心似乎是每个帝王的通病,就是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亦是如此,从来不曾真正将一颗心坦诚相待过。
将心比心,他不信任,她自也不敢坦诚,毕竟她手中的不止她这么一条命。若是不慎,只怕旁人皆要遭她所累。
果然,夜幕降临,皇帝至翊坤宫。女子笑脸盈盈道:“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将女子扶起,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听说,你今日以下犯上了,将皇贵妃数落了一通。”
孟古青觑了觑皇帝,见皇帝的眸光有些阴沉,想必已经从旁人嘴里得知了白日里的事儿,这个旁人除了唐碧水,想来也不能是旁人了。
唐碧水也算是聪明人,偏生怀着身子,得意忘形就变得愚钝。当了出头鸟,却还沾沾自喜。
殿中弥漫着寿阳公主梅花香的味儿,味道很是清淡,闻着倒也舒服,委实的让人脾气好了不少。
孟古青噘嘴道:“皇上前来,便是要与臣妾问罪的,受了冤屈,自然是要反驳。”
女子这话说得很是委屈,似乎当真从来不曾见过子衿一般。她断断是不能承认,一旦认了,便等同承认与人私通。
“我倒是听佟图赖提起过,子衿年少之时,曾往蒙古去过。”福临眼睛看着孟古青,似乎在看着不曾失忆的她,不轻不重的说道。
约莫是习惯了福临的不信任,孟古青早便想好了如何应对,抬眸看着福临,冷笑道:“皇上,您就这样不信任臣妾?辛大人去过蒙古又如何,旁人片面之词,皇上便这样质问臣妾。皇上,臣妾在您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
孟古青是当真生气,即便早知福临对自己不大信任,但当他问出口的时候,还是觉难过。她见过子衿又如何,见过归见过,但也不曾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来,他却要因着旁人几句话,便这样怀疑他。这便是,他所谓的,她是他的妻,此刻想起来,她觉有些讥讽,
福临脸色有些不好看,大约不想孟古青竟这般咄咄逼人的,好像,他怀疑她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一般。
孟古青凤眸盛满怒气,瞪得福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见福临不说话,孟古青继续道:“皇上若是要质问,理当去问辛大人,想必,好好问问他,昨儿傍晚是不是见过臣妾。自然,他不会承认的,您便好好的查探查探,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若是冤枉了人,您这一世英名,便毁于一旦了,多不值!劳烦皇上您还是三堂会审,好好的彻查一番。再不能,就上刑,岂非更好!”
孟古青连珠炮似的一番话,福临更是愣了,静妃的性子是如何,他多少知晓些的,一旦真生气,便是挖苦讽刺的,能将人气的冒青烟儿。
“我不过是问了两句,你这脾气怎么就上来了,好歹我也是皇上!”孟古青这般的模样,让福临想起了多尔衮,因而便有些恼火了。
年幼之时,有一回多尔衮和多铎争吵。他就站在一旁,多铎当时气得脸都绿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同他此刻窘迫的模样不相上下。
孟古青白了皇帝一眼,自顾自的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依旧带着几分气儿:“臣妾脾气不好,惹得皇上您生气了,皇上您要是想顺心的,一句话逆耳之言也听不得,那您便来错地儿了。承乾宫那偏殿才是好地儿,说得净是您喜欢听的。”
“好端端的,扯上承乾宫作甚,你这脾气,难怪能同皇贵妃吵上。”皇帝的脾气也上来了,脸一沉,坐在孟古青对面的木椅上,随手端起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孟古青瞥着茶盏,冷幽幽道:“那是臣妾晚膳后的漱口水,雁歌还没来得及倒掉。”
福临噗的便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愤愤的盯着孟古青:“你……”
“骗你的!瞧瞧你,连是不是漱口水都分辩不清。还能辩出是非么?”孟古青讥讽的看着福临说。
让她这么一说,他瞬时是哭笑不得,她明明知晓他容不得那些脏东西,还故意如此,分明就是有意捉弄他。
让她弄得有些尴尬,他故而讪讪道:“亲都亲过了,还怕什么漱口水!”
“既然不嫌弃,那请问皇上方才怎么将水吐出来了?”孟古青不依不饶起来,似乎故意不给福临台阶下。
“罢了罢了,我冤枉你,是我的错!我不该问,但你也犯不着这样报复我罢!你明明知道……我……”大约唯有对着孟古青,他才能这样好脾气,若是换作旁人,敢同他这样说话,敢欺君,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看她这反应,倒也不像是有那么回事。他也不过是怀疑,并不是真就信了唐碧水的话,唐碧水先前盗静妃计谋,针对静妃是自然的,只是他始终记得当年她宝贝的白瓷瓶子。为着白瓷瓶子,她还同他打了一架。
原本唐氏说起子衿之时,他是不愿多疑的,但想起佟图赖说子衿年少之时曾往蒙古去过,心中便怀疑。
孟古青扫了福临一眼,没好气道:“臣妾昨日傍晚可从不曾踏出翊坤宫,皇上若是不信,臣妾也没有法子。皇上要问的话,臣妾已经答了,若是无事,臣妾便去歇息了,皇上请自便。”
言罢,女子便起身朝着榻上去。皇帝生生的被晾在一边,怒容满面的盯着躺在榻上的女子,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大约唯有她,才敢在他面前发脾气。
说来,她如今皆是一派的温和模样,自她失忆以来,这还是头一回与自己发脾气呢!这样想着,福临便打算原谅她的任性。
自己走到榻边,褪去衣袍,随意躺下。女子背对着他,被褥紧拉着。福临声音有些不悦:“喂!被褥分我点儿!”
孟古青不情不愿的动了动,福临将被褥盖在自己身上,忽将女子抱住:“你这丫头,脾气倒还挺大的!你要知晓,若是旁人这般,我必定不轻饶。”
其实方才福临哄自己之时,孟古青已没那么生气了,声音细微:“我又不是旁人……”
“恩,你说什么?我最近让孙可望气得太厉害,耳朵不大好使!”福临明明听见了,却假意问道。
方才虽被孟古青气的七窍生烟的,但此刻他却不生气。想来,宫里人人的怕他,若是连她也怕他,那也没什么意思。多少,她还愿意同他吵上两句,并不如旁人那般,只跪地求饶的,这才是他的妻子,他为何还要大动肝火的。
“噗!”孟古青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皇帝性子阴晴不定的,可他要愿意哄她,倒还真能让她笑了。
孟古青止笑,有意无意道:“杀鸡儆猴,以功论功!”
福临原不过是随意说说,听孟古青这么一说,忽觉,她所言也极有道理。剑眉微凝道:“以功论功……未尝不可行。”
孟古青嘴角泛起笑容,她虽偶尔与他闹闹脾气,但她终究是记得,他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容不得她太过胡闹,因而,她也懂得见好就收。
一夜入眠,次日孟古青醒来之时,福临去上朝了。青衣袍子,显得格外清爽,孟古青悠悠踏上轿辇,这便朝着承乾宫去。
如今董鄂云婉名义上虽为贵妃,然吃穿用度,却似皇后,请安之礼自是如此。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孟古青走进承乾宫正殿,扫了一眼两侧的妃嫔,屈膝行礼道。
四妃中唯有她到了,清霜对董鄂云婉不满,自是不会前来。琼羽更是不必说了,娜仁心中宝音才是皇后,董鄂云婉虽为皇贵妃,她也不定会放在眼里。
董鄂云婉着蟒缎朝袍,手指上套着金护甲,偶间镶着宝石,懒散的瞥着殿中众妃嫔:“免礼罢。”
孟古青微微起身,按着位分坐在离董鄂云婉最近的椅子上,身侧坐的是雅如贵。
“静妃娘娘可真是辛苦,昨夜侍寝,今日还前来请安。”将将落座,便闻那拉氏阴阳怪气道。皇后失势,那拉氏便转投皇贵妃,每每请安之时,无时无刻不找茬。
孟古青并未理会,那拉氏为贵人,自己为妃,当着众人的面儿,她也不能轻践了自己,为一名贵人的话,便大动肝火。
见孟古青不说话,一旁的董鄂若宁嗤笑道:“那拉贵人,你这话说得,因着侍寝,便不请安,岂非坏了规矩。”
“那倒是,妾身失言了。”那拉氏和董鄂若宁一唱一和的,左右不过就是在讥讽孟古青昨日未曾前来请安。
孟古青神态自若,只当不曾听见,悠悠看着董鄂云婉。往日宝音执掌后宫之时,各宫请安之时,她都是语重心长的教导一番,接着便跪安。董鄂云婉拿自己当皇后,也就是这么一套。
今儿个一早的,董鄂云婉便闻静妃昨日和皇帝闹得厉害,不想,今日,她倒还能沉得住气,全然不会理会那拉贵人和宁贵人的讥讽。
董鄂云婉目光扫过那拉氏和董鄂若宁身上,严肃道:“那拉贵人,宁贵人,话有些多了。”
言罢,又看着孟古青,语气十分和善:“那拉贵人和宁贵人不知礼数,姐姐万莫要往心里去。”
孟古青大度道:“皇贵妃娘娘言重了,都是自家姐妹,况且,那拉贵人和宁贵人也是说得是,臣妾昨日未请安,又不曾派人来说一声,害得娘娘担心,还亲自上门,实在是失礼了。”
两名女子皆是笑颜以对,似乎昨日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一般。
“呀!好端端的,怎的一股狐骚味儿!”那拉氏掩着鼻子道。
六月的天儿,如日中天的,承乾宫又这么黑压压的一片人,自然便有些热了。也不晓得是谁身上不大干净,闻得丝丝臭味儿,夹杂着胭脂水粉的味道,更是让人受不了。
那拉氏这么一说,各宫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董鄂云婉扫了眼孟古青,眸中泛起阴笑,转而朝着董鄂若宁使眼色。
董鄂若宁当下便明白了其用意,几许讥讽道:“天儿热,又少沐浴,有些味道实属寻常。那拉贵人这般矫情作甚!”
那拉氏蹙娥眉,满脸嫌恶:“何为矫情,这般的味道,宁贵人受得了,我可不能。”
“皇上都能受得了,怎生你就受不了,莫不然,那拉贵人你比皇上还要金贵不成。”说着,董鄂若宁嗤笑起来。
那拉氏虽算不得聪慧,也不是太愚笨之人,愣了须臾便明白了董鄂若宁的意思。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从来不沐浴,唯有除夕之夜,才用少许的水擦拭身子。
宫中人尽皆知,蒙旗的女子很少沐浴,大约这也是后宫中,蒙古女子不受恩宠的缘故之一,久而久之,这些个事儿便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
不过,这也就是旁人以为的罢了,蒙古女子同满汉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同,有爱干净的,也有污秽的。
那拉氏入宫也好些时日了,那些个话柄,自然是听了去。往日与皇后相处,虽晓得事实并非如此,但如今已投皇贵妃,自然是要顺着皇贵妃的意。
觑了觑孟古青,故怯怯道:“静妃娘娘,妾身听闻,蒙古女子不爱沐浴,虽习俗不同,但亦要入乡随俗不是。”
孟古青淡淡扫了眼那拉氏,语气平淡:“蒙古女子与满汉的女子没什么分别,有爱沐浴的,也有不爱沐浴的。本宫自小便见不得污秽之物,每日必定是要沐浴的。”
那拉氏本想借此侮辱一番,正欲问话,不想孟古青却不给她机会。
“妾身瞧着,静妃娘娘定就是那喜爱沐浴的。”那拉氏尴尬得很,便讪讪附和道。
董鄂若宁扫了眼那拉氏,阴阳怪气道:“人说什么,那拉贵人便信了,倒也活该你那灵敏的鼻子,嗅得出臭味儿来。”
“呃,宁贵人,此言何意?”那拉氏故作疑惑道。
如今宫中俨然分作两派,唐碧水依附董鄂云婉,昨日又受了孟古青的气儿,当下便出言侮辱道:“那拉贵人这话问得可真真是愚蠢,白长了那狗鼻子。竟闻不出这味儿出自何处。”
说着,故意扫着孟古青,仿佛那弥漫了整个承乾宫正殿的狐骚味儿出自孟古青身上一般。然后,一一划过几位蒙旗妃嫔身上,眸光十分恶毒。
孟古青并未言语,这般明目张胆的侮辱,原也用不着她开口多言些什么。况其,唐碧水不过是个福晋,与她争执,岂非轻践了自己。
图娅的脸色很是难看,但言语却很平静:“唐璟福晋倒是有自知之明,知晓这味道是打你自己身上来,一股子贱婢味儿!”女子眼眸中尽是轻蔑之意。
唐碧水原是想侮辱那一起子蒙旗女子的,哪知图娅却将这脏水往她身上泼,顿时白了脸,嘴角牵强笑道:“贱婢又如何,贱婢腹中可是龙种,若是动了胎气,玉福晋可担当得起?”
图娅瞥了眼唐碧水隆起的小腹,脸一阵红一阵白,唐碧水看图娅这般神情,又得意起来。
那拉氏趁机道:“唐璟福晋,可不能这样说话,玉福晋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侄女,既是没有子嗣,也比咱们金贵。”
“既然那拉贵人晓得,那就请那拉贵人有点自知之明。”若是平日里,雅如贵必定是不开口的,但眼下见他们这般侮辱,便冷声开口。扫着那拉氏的目光,平静而傲气。
那拉氏一脸诧异的看着雅如贵,雅如贵继续道:“若是想知晓这狐骚味儿出自何处,用你那灵敏的狗鼻子挨个儿闻一闻便是,何须指桑骂槐的。说咱们蒙旗女子如何如何!”
“如嫔怕是误会了,妾身瞧那拉贵人可不是那个意思。”唐碧水假惺惺笑道。
“不是那意思,又是何意?”雅如贵还未开口,图娅便怒言道。
唐碧水斜睨了图娅一眼,冷哼道:“我在同如嫔娘娘说话,玉福晋瞎掺和什么劲儿。”
图娅瞥着唐碧水的眸光很轻蔑:“你不过是个福晋位分,如嫔娘娘乃是嫔位,同你多言,岂非轻践了自己。”
“你……”唐碧水气的咬牙,你了半响,却没你出句话来。
董鄂若宁见势头不对,赶紧岔开道:“玉福晋这话,都是自家姐妹,哪还有谁是卑微的,都是伺候皇上的。况且,唐璟福晋也没说什么,玉福晋何必动这样大的肝火,况且,蒙旗女子如何,原也是人尽皆知的。”
图娅怒瞪着董鄂若宁,正欲开口说什么,董鄂云婉抢先道:“都是自家姐妹,何故为了什么习俗的吵闹,该是什么习俗便是什么习俗,整日胡言!都给本宫闭嘴,不闹出些事儿来!你们便不安宁是不是!都是皇上的人,理当和谐。”
转而,又笑对着孟古青道:“静妃姐姐,你说是不是!”
孟古青的神情平稳:“皇贵妃娘娘说得甚是,各位姐妹若真想知晓蒙旗女子又什么习俗,去慈宁宫问太后便是,太后她老人家也是蒙旗的,想必,会细细与各位姐妹作答的。”
言罢,又起身朝着董鄂云婉行了一礼:“臣妾还须得前去慈宁宫请安,就先告退了。”
殿中瞬时鸦雀无声,各宫妃嫔面面相觑,没人再多言些什么。
董鄂云婉挥手道:“都跪安罢。”
各宫齐齐行礼:“臣妾/妾身/嫔妾告退。”
承乾宫外的的空气是格外舒服,图娅满脸不悦的回望了眼,冷哼道:“不过是个贱婢所生,还真当自己是皇后了!”
晴空万里的,虽是炎热了些,但瞧着苍穹湛蓝,孟古青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带着几分惰意:“她们也就是妒忌咱们乃太后的亲戚,宫中地位非比寻常,寻些平衡罢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咱们也没吃亏,无须为此大动肝火。”
孟古青话说得很平静,似乎真不生气。图娅方才与她们一番争吵,窝里一肚子气,愤愤道:“可她们太过分了,不过是个贱婢而已,竟敢出言不逊。”
大约,这便是图娅当初斗不过宝音的缘故,也是太后为何不选她为后的缘故,这样沉不住气,难怪能让宝音坑害得入了冷宫。
“贱婢又如何,到底的都是皇上的女人,往后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难免落人话柄。”孟古青显得很平静,当年她废后之时,受得侮辱可不止如此,她曾想过,终有一日,要一一还回去。
可现在想来,也委实的没意思,嘴上倒是舒坦了,暗地里,却让人戳脊梁骨,不时的,还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
言语间,孟古青已坐上轿辇,四名太监抬着轿辇匆匆穿过隆福门,顶着烈日,穿梭在长长的宫巷中。
慈宁宫一如既往的安静,孟古青莲步往里去,一派佛门净地的姿态,但谁又知晓,这佛门净地后,又是踏着多少血腥走来的。甚至,如今还未血腥依旧未停,自己的亲孙子也能下的去手。
走到慈宁宫门口,孟古青和善的对守在门外的公公道:“劳烦公公通报一身。”
一会儿,便见公公从里走来,引着孟古青一路往慈宁宫西南处去。
绕过太湖石叠山,入慈宁宫花园,一汪碧绿的池水之上横跨着汉白玉桥,桥上立亭,坐在里头格外凉爽,名曰临溪亭。
太后着肃穆墨色,悠闲的坐在亭中,旁的石座上还有几名老太妃。
孟古青款款入亭,屈膝行礼:“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圣安。”
太后慈祥的将孟古青扶起,似说笑道:“静儿今日怎的来了,哀家还以为,你就哀家这老婆子给忘了呢!”
孟古青笑脸盈盈道:“皇额娘可不老,臣妾总是前来,皇额娘岂非要嫌弃了,隔些时日来这么一回,便亲热些不是。”
“静妃还是这么会说话!总能让太后高兴了。”坐在太后身旁的老太妃垂老矣矣道。
孟古青并不认得这个老太妃,只是晓得她乃是先皇还未娶孝瑞文皇后前纳的妾室,没有什么地位,出身不好,因此虽早些年便嫁了先帝,却一直不大受宠,也没有地位。如今能居在慈宁宫偏殿,已很满足。
孟古青温婉含笑的看了眼老太妃:“太妃过誉了。”
微风吹过,丝丝凉意,太后赞同老太妃道:“静儿这孩子,素来会说话。也难怪福临喜欢你,福临待你好,哀家倒也放心了。”
“静妃才貌双全,皇上喜欢是自然的。方才还说呢,静妃这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太后娘娘,总是瞎担心,整日担心这担心那的。”另一名稍年轻些的太妃笑道。
孟古青只听着,并不再答话,太后端着茶盏,轻抿了口道:“唉,人老了,也变得罗嗦了,也爱瞎担心,不碍事的。”
外头艳阳天,慈宁华花园却是凉爽的很,风吹之时,花香掠过临溪亭。老太妃似是感叹道:“这是芍药花的味儿罢,味道算不得好,不过啊,生的极好看。”
稍年轻些的太妃笑道:“芍药全在赏花之人,当年宸妃就独爱芍药花,先帝便将在关雎宫外……”
“咳咳……”老太妃咳嗽了两声,孟古青抬眸觑了觑太后,见其脸色微变,笑颜问道:“臣妾喜欢觉着,梅花很是好看,皇额娘喜欢什么花儿呢?”
太后转瞬间又恢复了一脸和熙笑容:“哀家喜欢牡丹花,梅花虽好,却是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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