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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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女子脸色惨白的得很,同是苍白得没有血色的手,轻抚着腹部,冷眸一转,直视着福临道:“皇上,您说的话,能信么?您会保他周全?可笑,可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福临面目阴沉,似乎已然没了耐性:“朕说过的话,必定不会失言。人无完人,谁无过错,你就这样倔强,过往的事,就这般放不下?你要记得,你是朕的静妃。”
孟古青眸光寒意,凄笑道:“放下?臣妾原是不愿嫁入紫禁城的,皇上如今可以放了臣妾么?左右不过是一个放字。”
“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最好给朕乖乖的,莫不然,朕绝不轻饶。”孟古青此言是激怒了福临,放了她,放了她同那人双宿双栖,他心中的妒火是愈发的浓烈。
孟古青如今已然是心如死灰,许她也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要如何活下去,这腹中的孩子,是福临的,是那个害死她父王的凶手的。可却也是她的孩子,可笑,可笑。
抬眸看着皇帝,眸中尽是淡漠,讥讽道:“绝不轻饶?不知皇上要怎么个不轻饶法?杀了臣妾,还是将臣妾打入冷宫。呵,都一样,眼不见心不凡,皇上又何故要与臣妾说这些承诺誓言的。”
“你!”看着眼前的女子,福临是愈发的拿她没有法子,他忘了,她是科尔沁的郡主,她是唯一敢忤逆于他的女子。
“你好好想想,朕改日再来看你。”丢下一句话,福临便拂袖而去,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芳尘踏进内殿,眼中满是心疼,落坐在榻前:“娘娘,你可莫要这般折腾自己,心里头再难受,也要不能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啊。”
站在殿外的灵犀亦是一脸的难过,迈步走进内殿,柔声道:“主子,您可莫要这般,小王爷若是知晓了,必定会难受的啊。”
孟古青面如死灰,眸中的神情却很是复杂,若是现下皇帝因着她的缘故,迁怒于她三哥,那她三哥岂非无辜。灵犀此言,既是在关心她,却又是在提醒她。
轻叹了一口气,她笑的甚是凄凉:“到底是他的天下,算计来算计去,却终究算计不过他。巴尔达乌尤受他主使,约莫以为是有了荣华富贵,许还能复巴尔达部落,可惜,到头来却终究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不过,纵然他要治罪于我,也不会为难三哥,到底他还得唤我三哥一声姐夫,到底他不愿让天下人骂他是昏君。因着一个妃嫔,便迁怒于无罪之人,况且还是那般有才德之人,那便是昏君。”
闻言,灵犀稍稍放心了些,可见着孟古青现下这般模样,她却也担心得很。早便闻言当年自家主子自尽过,若是如今又想不开了,那可如何是好。
孟古青抬眸看着灵犀,心中知晓她在想些什么,声音有些悲切,却故作淡淡道:“你放心罢,本宫是不会寻了短见的,如此,岂非让他人称心如意。本宫要好好的活着,生下本宫的孩子,这是本宫的孩子,与旁人一点干系也没有。本宫的孩子,必定要成为这天下之主。”
许是气话,总之,她如今就是恨透了他,袖下双手紧捏,她须得冷静,不能见了他便乱了方寸,呆在他身边,她总是有机会杀了他的。
听着女子此番言语,一旁伺候着的雁歌心中一寒,只觉眼前的女子有些可怕,仇恨,当真是能让一个人变得丧心病狂,纵然是曾经天真烂漫,善良如她的博尔济吉特孟古青。
一袭宫装,匆匆便朝着慈宁宫去。内殿中,太后脸色一白,凤眼圆睁:“什么!静儿知晓了!她是何反应。”
宫女跪地诺诺:“她说,本宫是不会寻了短见的,如此,岂非让他人称心如意。本宫要好好的活着,生下本宫的孩子,这是本宫的孩子,与旁人一点干系也没有。本宫的孩子,必定要成为这天下之主。”
宫女将静妃所言,一字不漏的道来。太后的脸色更是难看,金灿灿的护甲敲了敲桌案,眼中很是复杂。
片刻之后才阴沉道:“你可知怎么做?”
太后的话让宫女身子一颤,摇摇头道:“可是,太后,主子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怎么能……”
太后的眼中掠过少见狠厉:“大清容不得这般的妖孽,纵然她是哀家的侄女,也是一样。你大可掂量,是她腹中的孩子重要,还是她的命总要,哀家大可亲自动手。不过是念着姑侄情分,才饶她性命。”
宫女的眼眶有些红红的,道:“奴婢明白了。”
素日里慈眉善目的太后,此刻宛若蛇蝎,帝王家就是如此,原本该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却是这般勾心斗角。
踏出慈宁宫之时,宫女泪珠夺眶而出,朱唇紧咬着,抬袖抹了抹,郁郁朝着翊坤宫去。
翊坤宫的气氛很是低沉,走过院子之时,只见玉烟在院中踢着毽子,近日皇帝和静妃发生争执,玉烟亦是诚惶诚恐的,生怕自己也跟着遭殃,便不敢踏入正殿一步,只得是在那偏殿里打发时日。偶时亦在院中踢着毽子,以此度深宫寥寥。
雁歌微微行了一礼道:“钮钴禄福晋吉祥。”然便有些恍惚的朝着正殿去。
玉烟瞥了瞥雁歌的背影,冷哼道:“不过是个奴婢,有什么了不得。”
踏进殿中,只见的女子一袭寒梅袍子,落座于正殿主座上,神色比早上好了许多。雁歌露出笑容道:“主子起来了,方才太后传奴才前去,甚是关怀主子身子。”
闻得太后,孟古青神色稍稍软了些,淡淡道:“本宫近日闹得满城风雨的,想来姑姑是劳心劳力。”
女子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听来与平日里并无两样,却让雁歌有些害怕,许是想着要听命太后行事,眼下见着孟古青,雁歌便是愈发的飘忽。
轻抚着腹部,女子眸中烈火,那是仇恨的烈火。冷静下来之后,孟古青心中的仇恨愈发的浓烈,却是将其藏了去。
爱新觉罗福临,我会有机会杀了你的,日日呆在你身边,总有机会的。不过,如今暂不能与他示好,莫不然,他必定会起了疑心。
不出几日,紫禁城中传遍,静妃怀了身孕,却整日郁郁寡欢的,连话也少说,日日躺在榻上,一步也不曾踏出翊坤宫。
这厢,皇帝却因着皇贵妃诞下皇四子之喜连贺多日,大赦天下。
“静妃,还是那般么?”乾清宫中,皇帝言语间淡漠道。
吴良辅眉头紧锁,尖着嗓子道:“回皇上,静妃娘娘近些时日用膳亦是用得极少,整日郁郁寡欢,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皇帝心中抽痛,然脸上却并未显露,依是淡漠:“她倒是倔强,全然不将朕放在眼中。”
这些时日,他为皇四子大张旗鼓的,一来是做给太后看,二来是做给她看,然她却是无动于衷,呵,瞧来,她是当真不在乎自己了。她恨他害死她父王,她恨他当年的设计,恨他害死那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他以为,她是不是因着心中在乎那个人,那个他从来不曾见过的人,因而才这般冷漠待他。
身为帝王,九五之尊的帝王,心性是高傲的很,却曾放下架子与她解释,甚至是有乞求之意,然她却依是那般冷漠,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放下手中的奏折,福临又道:“陈福晋,近日可又生了事端。”
吴良辅摇摇头道:“没有,倒是出奇的安分。”
“呃,她会安分?”皇帝言语间似有深意,转而起身:“去储秀宫瞧瞧。”
储秀宫中,女子欠身落座,如今怀着身子,将将午睡过后,亦是小心的很。
冷声道:“闻言,皇上近日将那些个贱人都临幸了个遍!”陈慕歌眸中恨意十足,嘴上含笑。
卷画诺声道:“是,皇上雨露均沾,以平后宫诸多不满。”
陈慕歌轻抚着隆起高高的腹部,不冷不热:“静妃可有什么反应。”
卷画娥眉紧蹙,似是忧心道:“闻言静妃娘娘整日郁郁寡欢的,大有自暴自弃之意,人亦瘦了一大圈儿,如此下去,莫说是腹中胎儿了,只怕静妃自己的性命也难保了。”
“皇上驾到!”正说着,外头便传来吴良辅一嗓子。
卷画赶紧将陈慕歌扶起,朝着正殿去,陈慕歌眼中悲伤,声音竟有几分凄凉:“终于,还是来了。”
一袭明黄,面庞俊朗,五官宛若精细雕琢的白玉,很是精致。陈慕歌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笑得灿烂明媚,愈发圆润的容颜甚是艳丽,显国色天香。
因着怀了身子的缘故,便只得虚福道:“妾身恭迎皇上。”
皇帝脸上的笑意甚浓:“这两日便要生了罢,你可得小心些,可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陈慕歌笑颜道:“谢皇上关怀,妾身自然会小心。”
皇帝抬手拉着陈慕歌,甚是温柔道:“你这性子,素来燥的很,又好动,甚是让人担心。”
明明眸中深情款款,却让陈慕歌愈发的不安,温柔深情下的杀机,谁又能料到呢!她许是在赌,赌皇帝心中是有她的。噘嘴道:“皇上惯会取笑妾身,妾身又不是孩童,怎会好动。”
皇帝抬手抚了抚女子脸庞,道:“你这性子啊,就是像孩子,什么事都挂在脸上,不似旁人那般矫揉造作。”
陈慕歌笑得有些调皮,拽着皇帝那明黄的衣袖,摇摇晃晃道:“谁矫揉造作了!皇上素来不是喜欢那些个贤惠之人么?怎的现下又嫌人矫揉造作了。若是去了一趟旁人宫中,又不知是哪般光景了。”
“朕就喜欢你这率性,想必你诞下的孩子亦是同你一般率性,真希望这孩子快些出生。”皇帝言语间满是期待,可眼中却是淡漠的。
陈慕歌皆是看在眼中,暴风雨之前,他到底还是给她几分柔情的,梦未破,她还能自欺欺人。
皇帝眉眼是那般柔情,可他的目光却是冰冷的,她怎会看不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凤眸笑意浓浓,轻靠着皇帝道:“皇上,今晚便留在这里陪妾身好么?”
福临眸中温柔,拉着女子朝着里头去,道:“好。”
踏入内殿之时,陈慕歌的心是颤抖着的,如今她似乎已无用处,多年传递假消息,如今吴三桂显然已对自己起了疑心。然福临,似乎已开始怀疑珠玑的死,开始怀疑静妃之所以会知晓当年之事,个中必有自己的掺和。
菱花扇门关上之时,伴着吱呀声,皇帝脸色逐渐阴沉,甩开握着女子的手,眸光如利剑,直视女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让静妃知晓的!”
自打爱上他的那一日,她便知晓自己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不曾想过来得这样快的。即便是来得快,她想,他也该是痛苦的,不愿要了她性命的。
如今他确是痛苦,只是,这般的痛苦,却是因着另一名女子,果然,他心中的人还是翊坤宫傲雪寒梅一般的女子。
即便心知肚明,陈慕歌却还是故作茫然:“皇上,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话还未落,便只听得啪的一声,陈慕歌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方才在外头,他是隐忍着的,然踏进内殿却再没能忍住,彻查多日,原来,当真是她陈慕歌告知了静妃当年之事,且还利用吴良辅。
静妃的异常,他早便有所察觉,但到底她心中是在乎他的,因此并未提及,那日忽变了脸,他便有所怀疑。
怒容满面,一把将眼前的女子掐住,恶狠狠道:“朕念你曾诞下皇长女,现下又怀着身子,便不予计较你奸细的身份!留你性命!你却不知好歹,竟挑拨朕与静妃的关系!”
殿中的争吵声让外头的宫人有些莫名,皆是面面相觑,诚惶诚恐的,却没人敢进去。皇帝的性子,他们素来是知晓的,若是惹的不高兴了,随时要了性命都是极有可能的。
“皇上,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我为了传假消息,为了让吴三桂不起疑心,我将自己伪装得天真烂漫,在这后宫中只求得庶妃之位。我为的是什么!只望着您能多看我一眼,可是,自从那贱人复宠,你便再不那般喜欢我了!帝王本就是如此,可凭什么你要对她那样好,你说过你只喜欢我的!你说过,旁人什么也不是!只有我在你心上的!怎的,如今我成了弃子,只得是让她伤心了,让她难受了,你便要我的性命!是不是!”陈慕歌眸中绝望,她从皇帝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柔情,一次次的自欺欺人,却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福临怒火万丈,几乎是暴吼:“她是朕的妻子!岂容你随意辱骂!”
陈慕歌凄然笑着,泪珠连连,眸中却是怨毒:“呵!不过言她贱人,皇上就这样生气,可见,您是多在乎她?可她却是恨透了你,恨毒了你,恨不得你死!”
福临心中一阵抽痛,静儿她是恨透了自己,可这都是因着眼前的女子,若非她出言挑拨,设计静儿前去听信,亦不会如此。步步逼近,有力的大手掐住陈慕歌,恶狠狠道:“你,你怎的这样恶毒。”
陈慕歌满眼的泪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却似强忍着,咬牙道:“恶毒!这世间最恶毒的人便是皇上你!若非你自己作孽,我说了什么,静妃亦不会有所动容的。说来,原也是因着她心中没有你罢了!你以为,她是爱你的么?她爱的,不过是皇上你的权力罢了!她爱的不过是你能给予她哥哥的地位罢了。你以为她爱你,她若是真心待你,又怎会轻易相信了我的话,那般质问于你!她若当自己是你的妻子,又何故因着当年那些个事儿就与你决裂!她心中的人是谁,想必皇上你比谁都清楚,只是你一味的逃避罢了。”
福临身子颤颤,怒火弥漫了他的心,狠狠将陈慕歌推开,几乎是咆哮:“你胡说八道,你以为朕会相信么?你这毒妇!”
一袭红衣,痛苦不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腹部,只见血色蔓延,皇帝这才惊道:“来人啊!”
顺治十四年十一月,庶妃陈氏诞下皇五子常宁,因着大出血,诞下皇五子便撒手人寰。帝悲痛欲绝,命储秀宫一干宫人皆陪葬,陈氏入孝陵。
翊坤宫中,女子朱唇微勾,神色间似是讥讽:“皇上可真真是好手段,除了陈氏,这表面功夫倒也做得甚好,顺道儿的将知晓内情的宫人一并铲除了个干净。皇上的薄情,臣妾算得是见识了,不知哪一日,臣妾便会落得同陈氏一般的下场。皇上……想好了哪一日要了臣妾性命么?”
心下烦乱,闻言静妃近日愈发的清瘦,他终究还忍不住前来,将将入寝殿,昏暗的烛火之间却听她说了这么一番伤人心的话。
福临平日里皆是一派的文人模样,墨香染了整个紫禁城,却也是人人畏惧之,帝王的喜怒无常,素来是旁人捉摸不透的。
帝王的尊严,亦是不容践踏的,孟古青句句刺痛福临,字字践踏帝王尊严。
福临面目冷冽,欲开口怒言,却又隐忍,端起桌案前的膳食,冷言:“你是用是不用。”
原本是想强忍着,得了机会刺杀他,但却还是忍不住,纵身而起,挥手将福临端着的瓷碗摔了个粉碎,碗中呈着的膳食洒了满地。
孟古青狠狠瞪着福临,似乎巴巴的望着他发火,紧接着便要了她的性命。
然福临却是并未如她所料那般怒不可遏,面色如霜,深邃的眼眸平静如水的看着她,声音冰寒入骨:“你若是喜欢摔便摔,旁人皆以为是我摔的。”
明明的冷得刺骨,她心中却还是有些触动,已然是这般了,他为何却没发火。泪水夺眶而出,开口却是恶言相加:“怎的,帝王的尊严去哪里了!呵,你以为如此我便不会恨你了!你以为我会感动!旁的我皆无所谓,可你谋害了我父王,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想摔碎的可不是瓷碗,而是你的命。”
福临并未理会她,只将桌案上的茶碗递到她眼前,不冷不热:“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来,这里还有。”
孟古青凤眼怒瞪,狠狠的便将茶碗摔在那青石墁砖上,剧烈的瓷碗碎声回荡在整个寝殿中。外头的宫人皆是惊得一身冷汗,夜深之时,外头是一片万籁俱寂,因此在翊坤宫外,亦是能听到里头茶碗破碎的声音。
福临继续将另一茶碗递至她眼前,并未再言语。孟古青依旧是瞪着福临,眼中饱含着泪水,身子颤抖得甚是厉害,泪珠划过脸庞:“莫要这般虚情假意,我不过是个棋子,如今只得是弃子,你不肖在我身上费功夫,也让自己难受。”
她的反应太过明显,昏暗的烛火间,他依是看透了她的心,她恨他,可却也爱他。若不然,又怎会这样痛苦。
高大的身躯,忽将女子抱住,任其如何挣扎,皆是死死抱着。轻抚着女子青丝,脸上痛苦不已:“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折腾自己好么?就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你也要好好活着!”
他威胁过她,可她却不在意,或许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因着她太聪明,聪明到知晓他如今动不得她三哥。见着她日益消瘦,整日郁郁寡欢,将自己折磨得病病泱泱的,他比谁都心疼。想尽法子刺激她,她也是无动于衷,许是拿她没了法子,他只得放下尊严。
然孟古青又何尝不知晓,只是她父王的死,她永远也不能忘记,他待她再好,也还是她的杀父仇人。
“你!”胸口的刺痛,浓郁的血腥味儿,福临吃惊的看着孟古青,她竟然真的下的去手!
血色蔓延着,怀中的女子声音清冷:“今日杀了你,就是为我父王报仇了。”白玉梅花簪子抽了出来,尖锐的簪尖儿上血染艳红,血腥味儿弥漫在寝殿中。
福临原本痛苦的神情浮上喜色,捂住胸前血红侵染的伤口,白着脸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是不是!这般下去,根本就不足以要我性命。你若当真要我性命,又何故用这簪子,若是用匕首岂不快哉。”
孟古青的手中还紧捏着那染着血的白玉簪子,眸光极其淡漠:“我没有杀你,不是因为心中有你,而是因你是大清的君王,国不可一日无君。”
言罢,又挥手道:“传太医。”声音依是清冷,嗓音却比素日里大了些,许是怕外头的宫人听不见的缘故。
吴良辅在门外良久,听得里头传话,立马的踏进了内殿,原本皇帝今日前来,他亦是忐忑不安的,静妃的性子,他到底也是知几分,那般至情至性的,爱一个人爱的彻底,恨一个人也恨得彻底,有些时候,可以因恨而去将爱埋藏,若是在这深更半夜里,她为了报仇,要了皇帝的性命,岂非是天下大乱了。
走进内殿,昏暗的烛火之间,一袭明黄,血浸染了一片,吴良辅吓得一身冷汗,扯着嗓子就欲传太医。
话还未出,福临便白着脸道:“无须传太医,去将药箱子取来便是。此事莫要传出去了,否则,杀无赦!”
福临的神色很是平静,帝王的坐怀不乱在奴才的面前发挥得淋漓尽致,吴良辅原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只出了内殿,不肖一会儿,便取来了药箱。
接着便又多点上了些烛火,寝殿里显得明亮了些,福临胸口的血却看得更清楚。
榻上的女子同是白着脸,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