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魔头本纪-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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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会感到恐惧,归根究底其实只不过是恐惧着两样东西罢了——“失去”和“死亡”。
但当一个人既不在意自己的“失去”,也不在意“死亡”时,那么他恐怕就真的是无所畏惧了。
就像此刻的谢世瑜。
他并不害怕“失去”,因为能够失去的东西,他都已经失去了,而不会失去的,则永远在他手中;他也并不害怕“死亡”,因为他早已在死亡面前无数次徘徊之时学会了坦然面对。
看到这样的谢世瑜,系统再次沉默了下去,打开了谢世瑜那依然是充满了问号的人物面板,到底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叹息。
——看来它的育成计划离它是越来越远了……
难道真的没有转机吗喂!
系统暗自咬牙,而谢世瑜则是终于走出了那一片白茫茫的迷雾,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已经走到尽头的悬崖峭壁,下方深不见底,甚至隐约可见绿雾环绕,十分诡异。
谢世瑜心中微讶,转身向后望去,却诧异发现身后那片白茫茫的迷雾竟像是镜花水月般销匿无踪,现出了一条弯弯曲曲通往山下的狭窄山道,和山道周围堪称恶劣的环境。
——这又是何处?
莫非,这就是那薛如玉所在的小世界么?
只是思考而不行动的话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因此,谢世瑜便顺着那弯弯的山道走了下去。
山道十分崎岖坎坷,但对于修士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因此谢世瑜一身轻松地向下走,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山路的尽头。
只见这条山路的尽头,虽能隐约瞧见前方的村庄,但却谢世瑜却能感到他脚下的这座山应当远远没有走到尽头才是。
既是如此,那前方的村庄又是怎么回事?
谢世瑜心中好奇起来,忍不住抬起头,四下张望,好一会儿才瞧清了这座山的构造,而后才发现眼前的那座村庄竟是坐落在这座山的山腹之中。
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谢世瑜想要驾起剑光飞上去瞧瞧,但往天空飞了不到十丈,谢世瑜便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沉沉地压向了他的背脊,似是在阻止他向上,但若谢世瑜脚踏实地,徒步登山,那股压力则又消失不见。
——真是太奇怪了。
谢世瑜满头问号,满心不解。
于是,在这“真是太奇怪了”的好奇心的驱动下,谢世瑜仗着自己是修士可以飞,便在这山路尽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玩得十分高兴,就连系统“你多大了”的吐槽都被谢世瑜义正言辞地以“查探地形”的理由给堵了回去。
——查探地形?
听到这个理由,系统满心都是扯淡感。
就这还查看地形?逗谁呢?
于是,系统便不再出声,一边冷眼看着谢世瑜瞎折腾,一边准备了一肚子的长篇大论,就等谢世瑜折腾完了后开口喷他。
但让系统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如果系统有的话——的是,谢世瑜这么个瞎折腾法,竟还真给他折腾出了结果。
只听谢世瑜轻“咦”一声,而后,系统听到了似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原本沉沉压在谢世瑜肩上的压力,和头顶无形的遮板瞬间破开,叫原本为了对抗那沉重压力而运足了灵力的谢世瑜一下子蹿到了极高的地方。
系统十分诧异,而谢世泽则更为诧异。
谢世瑜记得十分清楚,他从山顶悬崖向下走时,其实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换句话说也就是说,从山顶到方才谢世瑜所站之处,其实并不算多高。
可现在,在谢世瑜方才失控的那一瞬,至少飞了有百来丈,但他却依然瞧不见山顶,更不说瞧见方才那悬崖了。
直到这时,谢世瑜终于实实在在地诧异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谢世瑜不耻下问,虚心求教。
系统:‘呵呵,我不跟好运狗说话。’
啊,那看来这是好事了。
得到答案的谢世瑜点点头,无视了系统,换了个方向开始转悠。
而事实证明,谢世瑜恐怕真的是系统口中所谓的“好运狗”。
只见谢世瑜在这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古怪地方不过转悠了一小会儿,一点幽幽绿火便蓦然在谢世瑜的视线内点亮。
这朵绿火来得奇怪,出现得突然。但它却并不像谢世瑜往常瞧见的绿火那样阴森幽冷,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反而像是绿荫丛中的那一点充满生机的绿意,叫人一见之下便心生欢喜,忍不住想要亲近。
被这样的绿意吸引,谢世瑜不由得飞上前去,在那抹绿意前落下,这才瞧清这一抹让人心生亲近的绿意,竟是一朵绿色的花儿。
“绿色的?”谢世瑜越发讶异,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朵花儿。
越看越觉得奇怪,终于,谢世瑜四下张望,估量了一下可能会有的危险后,这才大步向前,蹲下|身来,伸出手,似是怕碰坏了这绿色的花儿一般,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饶是谢世瑜自认自己做足了准备,可谢世瑜也没有想到,就在他碰到这绿色花儿的一瞬间,一个炸响在他脑中响起,紧接着,一幕画面在谢世瑜面前徐徐展开。
看不完的山河大地,数不尽的家国情仇,都在谢世瑜面前一一闪过,由远至近,再由近至远。而那些人的喃喃细语,也在谢世瑜耳畔汇聚成了一道洪流,震得谢世瑜耳膜生疼。
谢世瑜心下一惊,想要松开手,但这朵绿色的花儿却像是生出了一只无形的大手般,牢牢地抓住谢世瑜,叫谢世瑜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些快速闪过的模糊画面越来越慢,声音也越来越弱,但就在谢世瑜微微松了口气、以为终于能够停止时,画面却突然一转,来到了谢世瑜曾走过的那条山道,映出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而谢世瑜,则是在他们出现的瞬间,就被那道如火般热烈灼热的身影给引去了视线。
——她是……
无数情绪在心头涌动,谢世瑜怔怔地瞧着这道人影,心中五味陈杂。
他张口欲言,想要叫住这道身影,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世界于他于她,竟是这般小么?
为何他们总会一而再地遇见?
谢世瑜神色怅然,默然无语。
而在外界悬崖边上,柳婧蓦然抬起头来。
☆、第三十一章 :破
冥冥之中,柳婧感到一道视线向她投来,注视着她。
她抬头望去,天空一片澄澈的蓝,什么都没有。
莫长歌看她,道:“怎么了?”
柳婧微微迟疑,到底摇头,道:“无妨。”
莫长歌看了柳婧一眼,没有追问。
柳婧知道,若是往常,莫长歌定是不会这样被她轻易敷衍过去,可是……现在却不同。
柳婧低头,向莫长歌手中的玉佩投去一眼后,立即收了回来,没再看它,但掩在长袖下的手,却不知不觉中紧握了起来。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么?
异族?
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一个族群,而在这之前,她却完全不知道。
莫长歌他此行……想来就是为了异族,为了山河图而来吧……
或许,就连她被那天外间界卷入,都是因为……
柳婧心中越沉。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强迫自己相信莫长歌,因为莫长歌那么爱她,又救过她那么多次,但……
但她却依然忍不住去想。
且不说她被卷入天外间界,扔进这断海城中是否为意外,可莫长歌他,想来是来了许久了罢?
若非如此,莫长歌就算修为再高,又怎么会知道蓝昶和薛如玉的消息?又怎么会知道山河图曾经的种种纠葛?又怎么会知道这山河图所放何处?又怎么会知道这国师府内种种?
他可能来了许久了……不,他定然是来了许久了。
可他却从未寻过她。
甚至于她身上的蚀魔印,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中……
他真的爱她吗?
她分明记得,莫长歌那么爱她,那么重视她,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到那些爱?
柳婧心中不可自抑地涌上无数的荒谬、讥诮、自嘲、质疑、愤恨……但独独没有的,就是悲伤。
——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这分明不对……
柳婧将手轻轻放在胸口,目光迷茫地注视着莫长歌的背影。
——为什么她会早就知道了?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柳婧想不明白,也无法想明白,于是只能默然跟在莫长歌身后,走下山道。
山道不长,还未及一炷香的时间就被两人走到了尽头。
两人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村庄便这样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那里,就是天海,就是异族们居住的地方吗?
柳婧远远地注视着那村庄,脑中闪过蓝昶和薛如玉的影子。
但只不过是一瞬,他们就从柳婧的脑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问题:山河图的支柱又在何处?
作为能够自成小世界的天阶法宝,山河图自然是有自己的器灵。若是能够收服器灵,那么也就相当于收服了山河图。
可奈何这山河图在过去的万万年中被国师府中人错待,以致于灵力溃散,就连器灵也消散不见——若非如此,柳婧自是不会在身负蚀魔印时还打这山河图的主意。
既然山河图的器灵已经消散,那么支撑山河图的存在的,就是它的“支柱”,又或被称为“核心”。
它可能是一株树,可能是一棵草,可能是一朵花,可能是柳婧触目所及的万事万物,但只要是见过它的,都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但关键就是——它藏在何处?
柳婧环首四顾,看着四处的景色,略感头疼,也不知道自己要找到何年何月。
莫长歌看着略显苦恼的柳婧,却是微微一笑,道:“婧儿何必舍近求远?”
柳婧微微一怔,道:“什么?”
莫长歌笑道:“既有现成的工具,何不好好利用起来?”
莫长歌伸手,遥遥指向了远处的村庄,轻描淡写道:“去问问那些异族就可以了,他们在此地居住多年,总会明白些许蛛丝马迹的。”
柳婧明白,莫长歌所说的“问问”自然不会仅仅只是“问问”,但柳婧却也明白,她并没有说“不”的选择。
莫长歌大步向前,没有再看柳婧,也没有等待柳婧的回答,自顾自地走向了村庄。
柳婧望着莫长歌的背影,原本被她强自压下去的复杂情绪又一次涌了上来,如同洪流在她耳畔咆哮。
她再一次将手放在了胸口,只见掌下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直到三个字呼之欲出。
——好恨啊!
柳婧听到自己心中有什么在咆哮着。
——她好恨!
可是,“恨”什么?
她在“恨”什么?!
她又为何而“恨”?
柳婧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
她颤抖着放下了手,再度将那股情绪压在心底,但却连柳婧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被她强制压下去的情绪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再度咆哮而出。
柳婧越发沉默了。
她沉默着跟着莫长歌身后,沉默着看着莫长歌将那些异族统统踩在脚下,沉默地看着莫长歌在那些异族中一个个询问过去、一个个屠戮过去。
原本和平安详的村庄在莫长歌脚下化作血海,原本鲜活的人们在莫长歌手中变成残肢碎片……终于,在莫长歌的胁迫下,一个抱着婴孩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哭着告诉了莫长歌他想要的“蛛丝马迹”。
——就在村庄中的庙宇中,住着一个年迈的长老,而据说在那个长老的手中,有着很不平凡的东西。
直到这时,莫长歌这才终于畅快地笑了起来。
他大笑着,长袖一挥,无尽的金光从天而降,那独属于金的锐利杀伐之气瞬间来到了这个村庄,将村庄中的所有异族都尽数绞成了肉沫,化作血雨,纷纷扬扬地撒了下来,在两人脚下汇聚成了血色的洪流。
但就算做了这样的事,莫长歌却依然笑得风轻云淡,笑得志得意满。
纷扬而下的血雨,染红了柳婧的面颊衣衫,却染不红莫长歌的一寸衣角。
他笑着向她伸出手来,道:“婧儿,我们走吧。”
柳婧看着莫长歌,道:“去何处?”
莫长歌道:“去寻那不凡之物。”
柳婧没有回答,也没有握住莫长歌的手。
她直勾勾地瞧着莫长歌,目光不闪不避。
莫长歌也回视着她,脸上笑容不改,道:“怎么了?”
胸口的情绪逐渐积压,化作千言万语在她耳畔嘶吼。
蓦然,柳婧笑了起来。
她大声笑着,长袖一振,衣袍无风自动,笑声直入云霄。
随着这样的笑声,原本被蚀魔印压制着的魔纹突然又在柳婧眼角影现,越来越醒目,越来越耀眼,最后竟像是由火焰勾勒出来一般,几乎要灼伤人的视线;而被蚀魔印压制着的修为,也一点一点地回到了柳婧的身上。
炼气、筑基、旋照、融合、金丹,但在到达金丹后,柳婧的修为却又慢慢跌下,从金丹,到融合,直到跌到融合四层的修为后,这才彻底稳固下来。
但纵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柳婧的修为起起伏伏,但她的面容却越来越妖冶,目光也越来越狠厉。
终于,柳婧目光平淡地看着面前的莫长歌,冷声道:“我不会去。”
莫长歌道:“为何?”
柳婧道:“因为此行,注定失败。”
莫长歌道:“你怎知一定失败?”
柳婧淡淡道:“因为我已醒了。”
世界似乎在此刻停滞下来。
无论是飞扬而下的血雨,还是流动的风,又或是眼前的莫长歌……此时此刻,他们似乎都被定格在了原处。
而下一刻,世界在柳婧轰然坍塌,片片碎裂,化作一片黑暗,紧接着,掌声响起。
天魔大笑着走出,一下一下地拍着手,道:“不错的表现,以你的修为,竟然能够这么快就挣脱了你的记忆出现在我的面前……真是让我出乎意料。”
柳婧冷眼看着天魔,唇角维扬,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小道罢了!”
天魔笑意微冷,道:“即便是小道,若我有意,你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柳婧冷笑:“此时此刻,你觉得再说这样的话还有意义吗?”
柳婧举起自己的手来,手背暗光闪烁。
柳婧道:“我们的契约,已经订下了。”
那是柳婧与天魔之前就说好的契约和交易。
当她通过了天魔的考验,那么天魔就要为她所用,为她效力,而作为交换,她同意天魔暂住于她灵识深处,替天魔拦下蚀灵风。
而现在,她已然通过了。
天魔注视着那个契约印记,眉头微挑,轻描淡写道:“没错。”
“既然你已承认了,那么就告诉我罢。”柳婧道,“你为何会选择我的这段记忆?”
人心之中,有关“爱”和“恨”的记忆,是最容易滋生心魔,也是最容易被天魔所利用的地方。
柳婧在同天魔订立契约前曾猜想天魔会选择她何处的记忆。
她回想自己这几世,那些关于“爱”和“恨”的记忆何其之多。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天魔竟会选择了这样的一段记忆。
时至如今,柳婧已是醒了过来,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如何醒过来的。
天魔唇角勾了起来,不答反问:“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柳婧沉默不语。
天魔又道:“你又觉得你为何醒来?”
柳婧无言以对。
天魔笑了一声,话语森然:“你并不够了解你自己,也不了解为何我被称作‘天魔’!若你将我同那些低等的‘心魔’看做一般,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天魔在柳婧面前踱步,志得意满,神采飞扬:“我知道你奇怪我为何会选择这里,但事实上只有这里,才是真正能够将你引入死亡之地——不过你却醒了过来。”
说到这里,天魔的语气有几分可惜,道:“真是可惜,你到底还是醒了过来……若你真的死在这里就好了。”
不等柳婧冷笑反驳,天魔又道:“你以为,所谓的心魔利用的,只是人的情绪吗?不,它利用的是‘弱点’。”
“什么是‘弱点’?于你们来说,过于强烈的爱和恨,都是弱点,所以那些低等心魔最喜欢利用的就是感情。可你要知道,这种东西并不是适用于所有人的……”天魔话锋一转,看向了柳婧,道,“你可知道,你这几世曾遇到这样多的心魔,可为何那么多的心魔都在你的身上折戟沉沙,瞬间就被你挣开?”
天魔诡笑着,道:“你以为这是因为你足够坚定吗?”
“不,你错了。你的确够坚定,你身上的仙脉也能够助你破虚斩妄,但你之所以能够破开那么多的心魔,最重要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那些心魔的蠢笨罢了!”
这已经是天魔在柳婧面前第二次提到“仙脉”了,可柳婧却没有将目光投在这个词上,而是皱起眉来,道:“因为它们蠢笨?何以见得?”
天魔道:“心魔之所以会利用‘爱’与‘恨’,不过是为了利用人类的弱点——但若这样的‘爱恨’并非是弱点呢?”
天魔凝望着柳婧,道:“汝道为何?”
不待柳婧回答,天魔道:“我知道——‘吾心即为吾道’。那么我问你,何为‘心’?汝之道又从何而来?”
“魔有五道:贪、痴、嗔、怒、恶。”
“你的道,是为‘痴’,亦称‘执’。”
“那么什么又是‘痴’?”
“痴于爱,痴于恨,痴于人……这就是痴!而换句话说也就是,无论是‘爱’还是‘恨’,它们都不是你的弱点,反而正是你所践行的道。”
“既然如此,那幻化而出的爱恨情仇,又如何能够动摇你的道心?”
“那本就是你所履行的‘道’啊!”
柳婧蓦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天魔。
在这之前,纵然她早已被称作老祖多年,可她从未听闻这样的论调。
但与此同时,柳婧又十分清楚,这天魔并未骗她,因为纵观她的一生,她从来没有被所谓的“心魔”困扰过,她总是可以轻易看破种种幻象。
曾经的柳婧只以为这是她的道心足够坚定,可她却并非是唯一一个道心坚定的人,但她却又是唯一一个不受到心魔困扰的人。
原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