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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佛堂春色-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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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綮颜见他温柔体贴的样子,皱紧了双眉。

    “退了烧,就不用给她搭湿巾了。等两个时辰,我会再送药进来的。”老妇人拿着碗出门自去。

    “九叔。”陆綮颜走到上官墨询面前,“九叔,她就快要是别人的妻子了。”

    上官墨询的手停在宋箬溪的额头上,声音沉闷地道:“我知道。”

    “九叔,你曾说过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为妻,她不是,她喜欢的是登瀛城少城主,你这样做只会伤害到自己。”解除约定和赐婚离得太近,陆綮颜以为宋箬溪是为了邺疏华才会解除与他的约定。

    上官墨询沉默不语,他忍着蚀骨的疼痛,亲送所爱的女人出嫁,为得就是能让她平安抵达登瀛城,看她穿着大红嫁衣的那一瞬。碍着纲常伦理,他不能娶她,那么就让她嫁给另一个爱她的男人,也好过嫁给无意于她的男人,伤心一世。

    陆綮颜对他的执迷不悟,有些心急,声音不由扬高了几分,“九叔,你爱她至深,伤的更深,这世上还有许多女子,你……”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我。”上官墨询冷冷地打断陆綮颜的话,眸色幽深如潭,心中悲伤无法诉之于口,他只要与所爱的女子携手一生,可是遇到了,却要放手。

    “你若知道,你就不会这样了。”陆綮颜逼近一步,“九叔,我不想看到你象我娘那样自苦一生。”

    “她不是你爹。”上官墨询淡淡地道。大哥为享齐人之福,负心于前,令大嫂伤心欲绝,循入空门,而宋箬溪于他,不是她负他,是他拒绝了她,伤了她的心。她没有象大嫂一样,自绝生路,多亏有邺疏华令她解下心结,他才能少一些负疚。

    陆綮颜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墨询给宋箬溪换了块湿巾,感觉到桶里的水已没有刚才那么冷了,“我的事,你不用多管,去换桶水进来。”

    陆綮颜看他这样,知道劝无可劝,抿紧双唇,阴沉着一张脸,提起桶子,转身出门。

    上官墨询看着他的背影,如果她和陆綮颜不曾有那个约定,如果他能在她和陆綮颜有约之前,早一点知道他已对她动心,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他和她之间隔着那条鸿沟,迈不过去,只能错过,而今,他只要她安好,就已足愿。

    两人都没注意到床上宋箬溪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陆綮颜换了桶水回来。

    又换了两回湿巾,上官墨询发现宋箬溪的烧已退了下去,就没再给她搭湿巾。

    两人安静地守着宋箬溪,没有再交谈。

    天明时分,老者过来了,诊了脉,“烧是退了,但病还没全好,要多休养几日才行。”

    老妇人送来了第二碗药,上官墨询正要抱起宋箬溪,躺在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上官墨询忙收回了手,向后退开一步。

    “哟,小姑娘,你醒了。”老妇人笑,“你病得昏昏沉沉的,可把这位公子吓得不清,守了你一夜没阖眼,你瞧瞧,熬得眼睛都红了。”

    宋箬溪看了上官墨询一眼,满脸憔悴,下巴连胡子都冒了出来,身上衣服皱巴巴,那还有半点平时慵懒风流模样,垂眸道:“谢谢。”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必言谢。”上官墨询把头偏开,淡淡地道。

    老妇人看看两人,笑了笑,道:“小姑娘,该喝药了。”

    宋箬溪接过碗,“咕噜噜”一口气灌了下去。

    “小姑娘喝药爽快,病好得快。”老妇人扶她躺下,帮她盖上被子。

    “大夫,她可不可以上路?”上官墨询问道。

    老者是医者父母心,一听这话,大怒,吹胡子瞪眼,“你若是想让她在路上发烧病死,你就强行带她上路好了。”

    老妇人扯了他一下,笑道:“公子,小姑娘身子弱,经不起奔波,休息一日吧,明天再上路。”

    “九叔,我去通知他们。”陆綮颜起身道。

    “你留下。”上官墨询没有看躺在床上的宋箬溪,转身就往门外走。

    宋箬溪眸光闪了闪,闭上了双眼,掩藏起眸底那抹复杂的情绪。

    陆綮颜看了她一眼,追了出去,“九叔,让我去。”

    “少啰嗦。”上官墨询已上了马,一拍马,扬长而去。

    陆綮颜见此,也只得回房看着还在养病的宋箬溪。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意间阻挠情缘

    上官墨询走后没多久,医馆内就来了几个病人,老者在看病,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计在捡药,老妇人在后院的廊下帮着病人熬药。

    宋箬溪喝了半碗清粥,有了几分精神,就没再睡觉,半靠在床上坐着。陆綮颜坐在靠窗的木椅上,瞅着窗外的景色,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公子。”宋箬溪打破了沉默,几种称呼在舌尖上打了个转,选了个最客气也最疏远的唤出口。

    陆綮颜回眸看着她,“渴了?”

    宋箬溪轻轻摇了摇头,道:“陆公子,没有与你商量,我就单方面提出解除约定,我很抱歉”。

    “你不必觉得抱歉,是我失约在先。”陆綮颜对宋箬溪没有太深厚的情意,只是遵从母亲之意,才决定娶她为妻,她提出解除约定,他能接受,也并不在意,他对成亲也没啥特别的感觉,不过是找个女人,生儿育女,过一辈子罢了,像上官墨询那样,非得个娶情投意合的倒是显得有些另类,再者大丈夫何患无妻?

    宋箬溪昨夜听到他和上官墨询的对话,知道他并未把她放在心上,送的那几次礼,应该也是听从安隅的吩咐,后来事忙,也就忘了,无意才会无怨,无情才会无恨,解除约定,或许对他也是一种解脱,只是这件事到底是由她先提出来的,当面表达了一下歉意也是应该的,其他的话到也不必多说。

    两人并不熟悉,生活差距也大,以前是有意找话聊,现在,解除了约定,彼此之间还有那么一点尴尬,没那心情找话题闲聊,陆綮颜目光转向窗外,宋箬溪低头看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被面,屋内再次陷入沉默中。

    老妇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药,“公子能否帮老婆子一个忙?”

    “请讲。”陆綮颜有礼地起身道。

    “要煮午饭了,柴不够用,公子去把后院的那堆柴劈了吧。”老妇人笑眯眯地道。

    陆綮颜的表情有瞬间的呆滞,僵硬地应了一声,“好。”

    “有劳公子了。”老妇人客气地道。

    “应该的。”陆綮颜提着他的长剑,去后院劈柴。

    老妇人把药端到宋箬溪面前,“小姑娘喝药了。”

    宋箬溪接过碗,一口喝完,苦得直皱眉,把空碗递回去,“谢谢。”

    “小姑娘,这两个公子,你喜欢哪一个?”女人都喜欢八卦,也喜欢做媒,老妇人也不例外,坐在床边,兴致勃勃地问道。

    宋箬溪眸色微沉,轻轻摇了摇头。

    “啊,你一个都不喜欢?”老妇人愕然,“我看那个穿紫衣的公子,对你挺好的,昨天夜里还守了你一夜,这样体贴细心的好男儿,你可千万别错过。”

    “我已定了亲。”宋箬溪淡淡地道。

    老妇人脱口而出,“所以你们才冒雨私奔?”

    宋箬溪哭笑不得,“老婆婆,您见过三个人一起私奔的吗?”

    “哎呀!”老妇人轻轻打了打嘴,陪笑道:“老婆子说错话了,小姑娘莫见怪。”

    宋箬溪摇摇头,“他是送我出嫁的人。”

    “哦,他是你的兄长啊!”

    兄长?

    宋箬溪眸光一闪,垂睑不语。

    “你病还没好,快躺下歇歇。”老妇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精力不济,扶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

    宋箬溪等老妇人离开,看着原木房梁,怔怔发呆,昨夜上官墨询和陆綮颜的对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不用去细想,她也知道上官墨询是喜欢她的,可是……眸色一黯,叹了口气,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即将成为邺家妇,不该再纠结以往的事情,那对邺疏华不公平。

    午后,宋箬溪喝了粥,小睡了半个时辰,不愿继续躺在床上,去后院廊下坐着,看老妇人择选药材。

    陆綮颜抱着剑,站在不远处,目光深沉地看着宋箬溪。几缕阳光斜斜地映在她身上和脸上,淡淡金光一染,她白皙的脸上就象一方暖玉,透着温润细腻的光华,仅用一枝木簪挽着的秀发,有些松散的披落下来,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截雪玉般的颈脖。就算穿着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了她通身的气派,单就容貌而论,她与九叔堪称绝配,不知那登瀛城少城主又是何等的模样?

    “老婆婆,这是不是甘草?”宋箬溪伸手拿起放在簸箕里的药材问道。

    老妇人抬头一看,“是甘草,小姑娘还识药,不错不错。”

    “久病成医。”宋箬溪笑,拿着那根甘草放在嘴里嚼,在病中,嘴里清淡无味,嚼着有淡淡的甜味。

    “是药三分毒,你别乱吃。”陆綮颜皱眉道。

    “公子莫担心,这甘草能安魂定魄,补五劳七伤,虚损、惊悸、烦闷、健忘。通九窍,利百脉,益精养气,壮筋骨,解冷热。小姑娘嚼嚼有好处。”老妇人笑道。

    陆綮颜抿唇不语。

    宋箬溪嚼完一根,又拿一根嚼。

    老妇人拿起另一种药材,问道:“小姑娘,这是什么?”

    宋箬溪仔细辨认了一下,笑道:“益母草。”

    老妇人点了点头,一边择选草药,一边考宋箬溪。

    宋箬溪跟着慧谨学过,十之八九都能说出来。

    “看公子抱着剑,应该是学武之人,来,帮老婆子一个忙,把这药材放到屋顶上晒着去,省得老婆子还要费事搬梯子。”老妇人指使陆綮颜做事。

    陆綮颜上午已劈过柴,再次出手帮忙,表情淡定,把剑往身后一背,飞起落下,动作迅速,摆在院中的药材全上了屋顶。

    “年轻人手脚就是麻利。”老妇人赞叹道。

    宋箬溪明眸流转,掩唇浅笑。

    此处离山陵甚远,上官墨询快马加鞭也到了次日申时正,才带着蚕娘、香绣和青荷赶到医馆来

    “姑娘,你受苦了!”香绣含泪道。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宋箬溪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有宛若隔世之感。

    为免老者和老妇人知道宋箬溪的身份后,传出有损宋箬溪名节的流言,重金酬谢后,就迅速离去。在镇外十里处,与送亲的队伍会合,再次进镇,留宿客栈。

    天明时分,送亲队伍启程,陆綮颜来向上官墨询辞行,“九叔一向洒脱,有些话,侄儿不明言,想来九叔也是明白的,望九叔多多保重。”

    上官墨询眸底幽光一闪,道:“綮颜,若是无心,就不要扰乱一池春水。”

    陆綮颜不解,“九叔,此话何意?”

    “日后,你会懂的。”上官墨询淡然道。

    陆綮颜见他不肯明说,也没有追问,策马离去。

    至此后,每日不停地赶路,黄昏入驿馆休息。落了几场秋雨,天气愈加的寒冷,好在路途顺利,掳走宋箬溪的人没有再次出现。虽是如此,宋箬溪却再没有单独一个人,就连沐浴,蚕娘等人也要伺候在旁,让她颇感不便,却也只安慰,就当是在公共浴室洗澡。而上官墨询似有意在回避她,两人几乎没见过面。

    这一日,黄昏时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等雨势稍减,天色已黑尽,来不及进城,只得在荒郊野地里升起了篝火,就地歇息。不是行军,并没携带帐蓬等物,众随从只得天当被地当床。

    用过晚饭后,坐了一天马车的宋箬溪下来透气。

    “姑娘,别走远了。”蚕娘提醒她道。

    “蚕娘你不要草木皆兵,这里很安全。”宋箬溪叹道。

    “有一回惊吓就够了。”蚕娘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宋箬溪无奈地笑了笑,在附近散了一会子步,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看天,夜空没有明月,也没有繁星,无边无际的乌黑,仿佛含着无限的愁思,觉得无聊,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所坐的位置,恰好对着上官墨询所坐马车的窗户。

    窗帘卷上去了,马车里点着油灯,宋箬溪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上官墨询。他在看书,看得全神贯注,用白玉簪挽着的发髻,欲散未散,烛光映在他的身上,眉睫间隐隐有一丝倦意,他专心致志,全然不知她正偷窥他,迟疑片刻,起身要走过去。

    “郡主。”冷不防身后传来喊声。

    宋箬溪回首看去,是庹焰,眉尖微动,欠身道:“世子。”

    “郡主能平安回来,雒淇公子居功不少,郡主可想好如何报答他没有?”庹焰勾唇笑道。

    宋箬溪眸光一闪,微微抬起下巴,道:“护送本宫平安抵达登瀛城,是你和他的职责所在。他救回本宫,是将功赎罪。”

    “郡主可知是谁派人来掳走郡主的?”

    “世子是让本宫亲自去追查贼人吗?那皇上派世子来是做什么的?若世子这般无用,本宫可派人送书函给本宫的外祖父,请他老人家奏明皇上,让世子折返回京,免得有损闽国国威。”宋箬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庹焰看着她的背影,眸色阴冷。

    “噗”一声轻响。

    庹焰双腿一麻,跪了下去。

    “我不介意送一具尸体回诚晋候府。”

    听到声音,庹焰抬头看去,上官墨询站在不远处,眼神像箭一般冷锐犀利,透着森冷的杀气。

    “你敢。”庹焰色厉内荏。

    “没什么我不敢的。”上官墨询转身离开。

    庹焰跪在地上,动也没法动,直到他的小厮来扶他起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船行河中琐事多

    十月初二,送亲的队伍抵达了大渡河畔的金川,明日将在此处上船,航行七天六夜,于曲沃上岸,穿过紫金山,就到了登瀛城所辖的沥州,过汶州,常州,就到登瀛城。

    在金川留宿一夜,此日清晨,一行人到码头上船,上官墨询、庹焰和宋箬溪坐在第一艘船,谢侍郎和张少卿带着宋箬溪乘坐的马车以及她的嫁妆上了第二艘船。

    两艘船都是五层大船,顶层的大小厅室都是给饮酒作乐赏景用的。上官墨询和庹焰住在第二层,第三层的前舱是个极宽敞的前厅,绕过那架雕花屏风,里面是内室,内室里摆着一张罗汉床,一张圆桌和四张玫瑰椅,穿过内室是细长的通道,在通道两旁各有五间房,左侧第二间房,就是宋箬溪住的。护卫们分住在第二和三层的后舱,船工船娘们住在第四层,最底层土石压仓。

    谢侍郎和张少卿住第二艘船的第二层,第三层把舱房的隔板折下来了些,放宋箬溪乘坐的那马车以及行李和嫁妆,船工船娘们住在第四层,最底层土石压仓。

    房间布置精美舒适,用珠帘隔出了里外两间,外间摆着小巧的梳妆台、小方桌、两张圆墩和软榻,里间摆着床和方橱柜。

    两艘船缓缓离开了岸边,因船体过大,即便是顺风顺水,速度也不快,远没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境界。宋箬溪坐在前厅内隔着纱帘,看外面的风景,不愿扰民,就没有派人清理河道,河面上的渔船商船来来往往,十分热闹繁忙。

    午后,刮起了大风,河面上因风起浪,一波波地打过来,摇的船晃不停,宋箬溪双脚发飘,站立不稳,头晕目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还是难受的厉害,胸口闷闷的,脸色苍白。

    蚕娘心急,去找上官墨询,“上官少爷,姑娘晕船晕得厉害,可有什么止晕的药?”

    “你帮她按鸠尾穴,能止晕。”上官墨询微皱眉,眸底忧色一闪而过,“若是不行,再喝药。”

    蚕娘依言行事。

    一试之后,宋箬溪觉得尚可,没那么晕了,众人这才放心。

    申时又下了场大雨,到黄昏才停,船停在了铜川的码头上,风平浪静,宋箬溪精神好转,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观赏四周的景色。夕阳余晖印在河面上,形成一丝闪烁的金斑。

    有几个渔民坐着小渔船,在用鸬鹚在抓鱼,鸬鹚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钻出水面时,嘴巴里就叼着小鱼。码头的另一边有船工在搬运货物下船,嘴里呼喊的号子起起落落,干劲十足,宋箬溪听得有趣,朝那边走近了些。

    “姑娘,小心,别跌下去。”青荷拉住她的衣袖,面红耳赤地道。

    宋箬溪笑问道:“你脸怎么了?象红布似的。”再看香绣也是如此。

    “没事,没事。”青荷低着头,连耳根都红了。

    “姑娘还是进去吧!”香绣羞涩地道。

    宋箬溪眸光一转,看到了那些赤膊上阵的船工,知道她们是不好意思,笑道:“好,我们进去。”

    转身,宋箬溪就看到上面有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脸上的笑微敛,眸色黯淡。

    夜间的晚风带着水气,十分的寒冷,蚕娘怕宋箬溪受寒,把手炉翻出来,给她揣着。

    “蚕娘,这也太夸张了吧!”宋箬溪不肯要。

    “姑娘的小日子就快到了,注意点好。”蚕娘坚持己见。

    宋箬溪难违她的好意,只得在十月初就揣上了手炉。

    次日清晨,船再次航行,上官墨询和宋箬溪隔着一层船板,近在咫尺,却似远隔天涯。

    船在河中又行了一日,到黄昏时,到了平川,靠岸落下风帆和锚。用过晚饭后,宋箬溪沐浴更衣,披散着头发靠在榻上,手执一本杂记,随意地翻看着,突听到船外有人弹琴吟唱,“浮生若梦多遗憾,独醉独饮少圆满。俗规道道似藩篱,禁锢红尘几许痴?曲终人散空愁暮,繁华落尽缈轻烟。情一殇,梦一场,皆是镜花水月,终虚枉!”

    听到俗规道道似藩篱,禁锢红尘几许痴?宋箬溪心中一悸,放下书,侧耳聆听,待曲终,道:“香绣去问问是谁在唱曲。”

    “可是吵着姑娘看书了?”香绣问道。

    “没有,是她唱的很好听,想请她过来唱给我听。”宋箬溪浅笑道。

    “好,奴婢这就去。”香绣放下手中的绣棚,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香绣回来了,禀报道:“姑娘,是旁边小船上一个歌女在唱曲,雒淇公子说,姑娘要听什么曲,只管传话过去让她唱,不能让她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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