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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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水被抬了进来,一桶一桶的倒进椭圆形的大木桶里。烟紫伺候着回雪,脱去身上略湿的衣裳,一件一件的搭在红油木衣架上,然后在大木桶里洒上一层花瓣,花瓣悠悠的浮在水面上,像一艘艘略微荡漾的小红船,小红船隐在一片热气氤氲当中,显的很是安逸。
回雪白如凝脂的胴体打破了水面的宁静,她轻轻的靠在大木桶一角,烟紫赶紧将毛巾递上来,自己拿起乌木梳子,趁着暖暖的水温,给回雪梳理着长长的头发。
发间的簪子被取了下来,轻轻摆在烟紫右面,而精巧的珠花跟簪子摆放在一处,除去了这些首饰,回雪的头发顷刻自由了,它们肆意的绕在烟紫的手心里,有点湿,有点滑,有桂花油的香气。
回雪给白毛巾浸水,然后将沾了水的毛巾敷在脸上,她安静的靠在木桶一角,屋子里的水气四下游走,冲撞到帷帐,那些白纱做的帷帐,薄的几近透明,这会儿便轻轻的荡漾起来。
屋子里静的只听到哗哗的水声。
烟紫的动作也是轻轻的。
回雪如一尾鱼,沉浸在温热的水里。
外面天寒地冻,能躺进热水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幸福的回雪突然想睡一觉,就像延禧宫的那些杀戮,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的死亡,是悄无声息的,甚至,一滴血都没有流。死的干干净净。
但回雪目睹这没有血腥的死亡,却觉得浑身沾满了鲜血。
如今能洗一洗,她心里舒爽多了。
火红的花瓣,有淡淡的香气,就像初春,坐在御花园柳树下的秋千上,闭眼闻着御花园的味道,那时候,御花园的花儿还没全开,零星的几朵,袅袅娜娜的香气,顺着秋千架,爬到青涩的柳枝上,晃晃悠悠的围着你转。
回雪的手触到了玫瑰花瓣,甚至,玫瑰花瓣已将她包围了,冬季里,得这些花瓣很不容易,是花房里的下人费了心血才养出来的,别宫的妃嫔,想洗个花瓣浴,都没有机会。回雪却有点不愿意了,她的声音透过湿透的毛巾传出来,有点闷闷的:“烟紫?”
“恩,奴婢在呢,主子。”烟紫已梳理好了回雪的头发,开始给回雪捶背。
“下次,沐浴的时候,不要放玫瑰花瓣了。”回雪淡淡的。
隔着白毛巾,烟紫看不清回雪的表情,只是听她这样说,便小心的道:“主子莫不是嫌用花瓣浪费,其实花房的下人,给几位娘娘每人都培植了沐浴用的花瓣,若是不用,过不几天,它就枯萎了。”
烟紫以为,回雪是不想大费周章,想省去了这一项,也少添一些麻烦。
回雪却自有主意:“我不喜欢用花瓣,花房人培植出来的玫瑰,若是觉得浪费,下一回,让她们送到永和宫吧,或是给岑妃用,或是给陈常在用,都是好的。”
烟紫面对着大木桶福了一福,算是会意。
木桶里的水哗哗的流着。回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只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罢了,这玫瑰花瓣,红的像是在血里浸泡过一样,回雪看到它,就想到了延禧宫之事,想到延禧宫之事,便觉得这个冬天出奇的冷。
腊月的风是冷的,它吹的御花园的枯叶无处藏身,黑着脸跌到地上,化为烂泥。
腊月的雪是冷的,它压的畅音阁的荷叶低低的埋进湖水里,悄无声息,没了影踪。
而这火红的玫瑰,那么热情而张扬,却让回雪心里堵的慌。
正文 第391章 一件好事
沐浴的时光很温暖,闭上眼睛,犹如身处春日的阳光下,全身都被热气包围着,久久不散,回雪突然想睡去。
四周如此安静,安静的只有流水的声音。那些火红的玫瑰花瓣也变的悄无声息起来。
“郁妃——郁妃娘娘——”又是玉妃的声音。尖锐刺耳,却有掩饰不了的喜气。
这种时候,玉妃的声音里有喜气,倒让人意外。
回雪没有吭声,躺在大木桶里,轻轻往自己身上撩水,门口有小宫女拦着玉妃,却拦不下来,玉妃已冲到内室门口,小宫女有些急了,推开门隔着帷幕伏身道:“郁妃娘娘,玉妃娘娘她……她……”
烟紫转身走了出去,自己主子沐浴的时候也要被打扰,烟紫对玉妃实在扯不上好感,碍于她的身份,只得福了一福:“我家主子在沐浴,若玉妃娘娘不急,等着可好?”
玉妃自然不愿意等:“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郁妃呢。”
烟紫又福了一福:“玉妃娘娘,我家主子在沐浴。”
回雪静静听着玉妃的声音,也不知她所说的好事,是从哪降下来的,只是撩水道:“我怕还得沐浴一会儿呢,玉妃等得,便等着吧,若等不得,就先回吧,回头再来说,也是一样的。”
玉妃讪讪的。
外面的雪肆虐而行。玉妃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已在路上耽误了好久,这回又急着过来,身上多少淋了雪,脖子里跟刀割似的,相印殿到底是暖和的,玉妃自然不愿意回去:“那郁妃你慢慢洗吧,一会儿你洗完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回雪一面洗着身子,一面疑惑起来,玉妃平时若有什么好事,恨不得关起门来,自已独享,怎么今儿倒跑到相印殿分享喜事?
虽心中有疑惑,回雪依然是不急不慢,轻轻的撩水,轻轻的沾湿毛巾,轻轻的洗着头发。一切都是轻轻的。烟紫在一旁伺候着,自然也不发一言。
玉妃围着炭炉踱步,时不时的。凑到帷幕边偷偷看一眼,帷幕很薄,因玉妃过来了,烟紫特意把衣架挡在大木桶前面,所以此时。玉妃只看到一个白白的身子,还有乌黑的头发,其它的,她什么也看不到,觉得无趣,她便坐在榻上喝茶。喝茶也让她索然无味,便又站起身来踱步,屋子里只有她的脚步声。还有沐浴时的撩水声。
玉妃几次想扯开帷幕,问一问回雪还要洗多久,但手伸到帷幕边,又缩了回来,回雪的身份。自然是比她尊贵的,若她这样做。便是不识规矩,没有体统,让别人知道了,被嘲笑是小,还可能被责罚。
回雪慢悠悠的洗完了澡,烟紫拿来干毛巾两条,轻轻的给回雪擦着头发,擦完了头发上的水,又拿出梳子,细细的给回雪梳头。然后才拿出一件暗红色团花小袄,一件深灰色绸缎长裙,还有一件暗黄色的大毛马甲给回雪穿戴好,这边又忙着将炭盆放到榻前,自己又亲自去捧了一碗热枣茶来,细心的放在回雪手边。伺候的无微不至。
玉妃看的眼红,想想自己身边的婢女,没有几个如烟紫般中用的,便酸溜溜的道:“烟紫姑娘真是百里挑一呢,如今都成了郁妃的左右手了。”
烟紫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玉妃便转向回雪道:“郁妃果然是于众不同,沐浴的时间都比别宫妃嫔要久一些。”
回雪端起茶碗,淡淡用了一口茶,然后打量着茶碗上的福字印花道:“玉妃等的不耐烦了?还是玉妃要说的好事,这会儿又忘记了?”
玉妃这才讪笑着道:“当然不会忘。正要跟郁妃娘娘说呢。”
“什么好事?说来听听呢。”回雪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茶碗。
“郁妃娘娘……我有了。”玉妃脸上有一线羞涩,这倒难得。
回雪以手抚碗:“有什么了?”
玉妃咯咯一笑:“我怀了身孕了。”
回雪的目光盯着茶碗,突然不动了。
玉妃咯咯笑着道:“郁妃娘娘是不是觉得很突然?有点不敢相信,我也不敢相信呢,刚才还来相印殿说江答应的事,我本来说,回宫后,找太医给我诊诊脉,看看她们有没有害我,没想到,太医却给我说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太医确定了这事吗?”回雪将碗放在小几上,默默的问道。
“自然是确定了,不然,我哪能到郁妃你这来说呢。“玉妃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气。
回雪轻轻一笑:“果然是个好消息,宫里又要添丁了。”
烟紫识相,忙福了一福:“恭喜玉妃娘娘。”
玉妃脸上笼罩了一层金光,她脸上的脂粉是极厚重的,金光夹杂在厚重的脂粉当中,显的玉妃的笑更加的假:“烟紫果然是个得力的奴婢,难怪会得郁妃的喜欢呢,多会说话,我就喜欢会说话的奴婢。”
玉妃冷不丁的夸了烟紫一回,烟紫倒觉得不好意思了,站在回雪身后,朝着玉妃福了一福:“奴婢不敢当。”
回雪盯着玉妃道:“这么大一个好消息,玉妃告诉没告诉皇上呢?”
玉妃拿出手帕擦擦嘴角:“皇上日理万机,忙于政务,我的这点子小事,哪敢去劳烦他呢,再说,皇上最近,身体也不大好。”
回雪心里暗暗想笑,玉妃什么时候把皇上的身子放在心里了:“玉妃怀了皇上的子嗣,这便是天大的好消息,玉妃理当先去告诉皇上,让皇上也高兴高兴。”
玉妃却推脱道:“还是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告诉皇上,今日雪大,我就想来跟郁妃娘娘分享这个好消息。”
回雪让烟紫去端了热腾腾的果子来,放了两盘到玉妃身边的小几上,一盘是油炸果子,一盘是奶油小点心,玉妃拿起一个闻了闻,便做呕吐状。
回雪倒是捏起一个吃了,拍了拍手上的果子渣道:“不合玉妃的胃口?”
玉妃脸一红,拿手帕捂住胸口:“自从得知了怀孕的事,就吃不下东西了,觉得胃里反酸,时时要呕吐呢。”
回雪疑惑,若说害喜,孕妇是会害喜,但一般都是怀孕一两个月之后才会有,今儿刚听说玉妃有了身孕,想来她刚怀孕不久,怎么突然就害喜了呢,脸上却不动声色:“玉妃怀孕几个月了?”
玉妃脸上有些惊慌:“我……有……三四个月了。”
“三四个月,肚子都有些凸显了,怎么我瞧着,玉妃的肚子,还是平的呢?”回雪故意问了一句。
玉妃把腹部的绸缎裙子往前揪了揪,自己拿手护住腹部道:“可能是……可能是冬天穿的厚,所以看起来,全身都胖乎乎的,也就看不出肚子大了。”
回雪点点头:“承欢殿里,不是经常有太医去诊平安脉吗?怎么玉妃都怀了三四个月了,之前的太医竟然没有瞧出来?”
玉妃深吸了一口气:“以前也有瞧出来的,只是不太确定,这种事,没确定之前,是不好说的,免得空欢喜一场不是?”玉妃倒是头头是道。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扶了扶她自己的腰,嘴里嘟囔道:“哎哟,这怀着身子,坐久了就是腰酸,不舒服,得时常走走。”
回雪点头。
两盘热腾腾的果子,直到放凉了,玉妃也没有吃一口,她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回雪说话,直到天都要黑了,外面模糊一片,相印殿的小太监将红灯笼一盏一盏的挑到房梁上。
雪停了。
院子里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奴才们在廊下呵着手。
小厨房的太监探着头,说是晚饭好了,问主子什么时候用饭。
玉妃隔着窗户看看天色,这才起了身,嘴上道:“如今身子懒,走一走,都觉得后背发汗。”
“玉妃怀着阿哥,以后若身子懒,请安之事便可免了。”回雪淡淡的。
玉妃却不愿意:“请安是礼数,怎么说免就免呢,郁妃娘娘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但请安,我会一直来的。不能坏了规矩。”
正说着话,陈常在来了,陈常在的肚子已凸显了,虽穿着厚厚的棉裙,肚子却鼓起一个尖儿。
陈常在以手抚肚,慢腾腾的进了屋子,弯身给回雪,玉妃行礼,举手投足间,一脸恭敬,手脚却显的有些笨拙,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行动稍稍迟缓了一些。
因穿着高底莲花鞋的缘故,陈常在脚下不稳,往前探了一脚,玉妃忙后退,嘴里道:“陈常在应该当心些,莫说你肚子里是龙种,如今我也有了阿哥,你若伤了我,倒没关系,若伤了你自己,可如何跟皇上交待呢?”
陈常在没想到,一夜之间,玉妃竟然怀孕了,忙伏身:“恭喜玉妃娘娘。”
玉妃又得意起来:“我这就得回去了,你陪着郁妃娘娘说话吧,当心身子,你的肚子,如今金贵着呢。”
肚子有多金贵,陈常在自然心里清楚,只是没想到,今儿玉妃说话,跟往日有些不同,往日若冲撞了她,她马上撕开面皮骂起来,今日却是语重心长的模样,倒让人不习惯。
正文 第392章 是哪位太医
玉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常在,才去了。
陈常在捡了玉妃的位置坐了,婢女递上来的暖炉,她并没有接。只是搓着手道:“郁妃娘娘沐浴了?满屋子的香气呢。”
回雪笑笑:“白天在外面沾了不少寒气,所以洗了洗,陈常在这个时辰来,是有什么事?”
凄厉的风拍打着窗户,白纸糊的窗户很快湿成一片,摇曳的烛火一照,窗户上便有了重重的阴影。炭火极暖,火红的芯子直往铜盆上窜,铜盆上放着黄铜罩子,罩子上雕刻着九月菊,丝丝花瓣,灵动逼真,火苗透过菊花瓣,一丝一丝的钻了出来,像一条条火蛇。
陈常在轻轻叹了口气,瞬间低下头去:“白天的事……”
“白天的事,都过去了。如今你要做的,是保养好你的身子。”回雪知道,陈常在心里,一直当江答应是姐妹,如今江答应出了这样的事,她虽无能无力,心里却一直不安。
陈常在点点头:“郁妃娘娘说的是。”
如今天冷,多数妃嫔如冬眠了一般,每日守着自己宫殿的朱漆门,看着太阳弱弱的光升上来,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隐进了云里。无聊之至。
宫院里雪极厚,寒风扑面,吹的人嘴唇干裂。稍出来走动走动,便觉得手脚冰凉。且雪天路滑,陈常在理当在永和宫多加保养。
屋子里静了下来。回雪与陈常在坐在那,静静听着炭火斑驳的声音。偶尔有细碎的火星子炸开,发出清脆的响声。又顷刻间一片沉寂。
“以后,江府都不能往宫里送菜了,如果你有什么缺的少的,或是想吃的,尽管到内务府去要便是。你怀着孩子,内务府的那帮奴才自然也不敢慢待了你。“回雪语重心长。
提及吃的,陈常在又哽咽起来,不管江答应是真心对她好,还是利用了她,至少江府隔几日往宫里送的那些菜,都是新鲜的,新鲜的能拧出水来,还有前几日送来的小兔子,野山鸡。味道都是极好的。
“郁妃娘娘的话我记下了。“陈常在起身福了一福,便回去了。
烟紫送她出门。折回来以后,黑夜已将相印殿完全吞没了。
回雪站在廊下。长长舒了一口气,眼前的夜,跟几年前自己刚进宫时的黑夜,看似并无区别,那时候刚进宫。一样是个雪天,一样有凛冽的寒风,那时候的回雪,还没有四阿哥,也不是妃位,如今。都有了,肩上的担子便重了。
烟紫扶着回雪,轻声道:“陈常在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怎么摸黑来了咱们相印殿呢,奴婢想不通。”
回雪淡淡的道:“江答应跟陈常在毕竟是有交情的。”
烟紫恍然大悟:“如今江答应得了这么个结局,陈常在怕牵连到她吗?所以急于来撇清?”
回雪坐到床前,脱去沾着浓重湿气的鞋子:“陈常在怎么会是这种人呢?她不过是哀伤,惊诧于江答应的事。她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同谁讲罢了。”
烟紫伺候着回雪脱衣。一面默默的道:“是奴婢想错了陈常在了,陈常在一向光明磊落的,只是好像陈常在也并没有跟主子说什么,想来有些话压抑在她心里,也憋的难受。”
“宫里不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吗?随便的一句话,便可置人死地,所以谁也不敢乱说什么,哪怕是伤心,难过,也必须忍在心里。有些话,没说出来之前,你是话的主人,一旦说了出来,话便是你的主人了。”回雪叹了口气:“我倒觉得有些奇怪,玉妃怀孕之事,一则来的突然。二则,这种天大的好事,她竟然没有先告诉皇上,而是跑来相印殿说于我听,听她的意思,好像还希望我去告诉皇上,这又是为何呢?”
“或许玉妃娘娘怕打扰皇上呢,毕竟在皇上面前,主子比玉妃娘娘要多些分量。”烟紫掀开锦被,扶着回雪躺下,将床头小几上的蜡烛挑亮了些,自己站在帷帐边,整了整床头悬的香包:“主子打算跟皇上说玉妃娘娘怀孕的事吗?”
回雪将头轻轻的靠在软枕上:“她不说,我自然不去说。即便咱们不说,宫里妃嫔怀阿哥可是大事,又岂能瞒天过海的,不出三天,皇上也就知道了。”
烛火摇曳。锦被柔软。绣着大红团花纹的枕头十分厚实。回雪穿着小衣,蜷缩在锦被里,望着床头扑闪的火苗,悠悠的道:“玉妃怀孕这事,倒也蹊跷,明日你去问一问,看是哪位太医给玉妃看诊的。”
烟紫点点头,伺候着回雪睡下,这才退了出去。
王方值夜。他穿着有些单薄的太监服,哈腰站在二门口。
夜色空旷,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几盏烛火,时不时的跳动一下。
“主子可是为玉妃娘娘怀孕的事烦心?”王方探头关好内室的门,呵了呵手,小声问烟紫。
烟紫扯出手帕来擦擦脸上的湿气,又将手帕重塞回袖里,盯着廊下的栏杆道:“主子自然不是为玉妃娘娘的孕事烦心,只是想知道,是哪位太医给玉妃娘娘看诊的,这怀孕之事,突如其来,别是有什么阴谋吧?”
“你且去睡吧,明日一早,我便去太医院打听打听,这事不算难事,一打听,那太医的名字,也就出来了。”王方又呵了呵手,他的睫毛上已沾了一层雾气,看着白茫茫的。
打探消息,一向是王方的强项。
烟紫轻声道:“那你可得小心着些,别被外人发现了。”
次日,太阳大好。回雪还没起床,就看到阳光四射,明媚如春。
闪着金色光芒的太阳,直直的照在窗户上,透过窗纸,照的内室一片亮堂。大雪过后,天气晴朗,虽有些干冷,到底多日不见的太阳又露了面,让人心里仿佛也被太阳给照过了一样,暖洋洋的。
回雪着一件撒花棉袄,油青色大毛马甲,暖红色团花裙子,靠在窗户边,听着外面若有若无的风声,伸出手来理了理鬓边的头发,又喝了一碗甜甜的枣茶,心里舒服多了。
王方小跑进来,带入一股子凉气:“主子,给玉妃娘娘看诊的太医,已查出来了。”
“是谁?”回雪静静的放下茶碗。
“是朴太医。”王方打量着回雪的脸色。
回雪轻轻一笑:“果然是他,昨晚上我就猜出是他了。”
请安的时候,岑梨澜来的晚了些,一则天冷了,五阿哥总不愿意起床,怕被寒气给扫了,且还要给小阿哥喂奶,又怕冻着小阿哥,岑梨澜一应杂事耽误起来,比别的妃嫔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