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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妃常宫闱-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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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1章 求郁妃娘娘做主

“虽说这一次,是大阿哥给四阿哥弄来的麻雀,但还好有大阿哥护着,不然,四阿哥一个孩子,哪里能防的住秦欢呢。”岑梨澜心有余悸。

回雪回忆起来,大阿哥如今已二十有余,除了跟着师傅念书,其它时间,多数跟四阿哥在一起:“大阿哥年纪也不小了,还记得当初咱们进宫时,他不过也是十几岁的人,时光荏苒,他也应该成家立业了,不能一直护着四阿哥的。”

岑梨澜突然记起,有好几次,见北安宫安妃身边的婢女锁儿跟大阿哥在一起,便道:“大阿哥的婚事,听说皇上在操心了,不过,好像把这事交给了安妃来办呢。”

“噢?”回雪疑惑,大阿哥心中装着锁儿,不知安妃知不知情,又不知安妃会如何安排呢。

春上枝头。

宫院里的香樟树也抽芽儿了,远远瞧着,便油绿油绿的。

有风吹过的时候,叶子“哗哗”的响。

御花园的各色花还没有开,只是枝繁叶茂,想来不久就能结下花骨朵了。

倒是宫里的一片桃花林,种着十几棵粉色的桃树,暖风一吹,桃花在一夜之间全开了。朵朵桃花散发着幽香,热烈的将枝头填满,从桃花林下的石头小道经过,满身都是香的。

这几日,皇上去宫外狩猎了。

说是狩猎,不过是每年的规矩。

每到春天,万物复苏,兔子,鹿,野猪都像睡醒了似的,撒开腿到处跑。

皇上身子一直不好,但最近却不知怎么了。回雪见过几次,每一次,皇上都是面色红润,脸上也有笑意,听王福全说,皇上偶尔咳嗽,还会有一点点血,但身体比起以前,却是好多了。

皇上去狩猎,也并不是如当年一样。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弯弓,追着野猪直跑。如今说是去狩猎,不过是去宫外散散心罢了。

皇上去散心,只带了安妃。

自玉妃家里出了事以后,安妃替代了玉妃的位置,皇上好几夜在北安宫留宿。这次出宫,旌旗飘扬,前呼后拥,安妃自然有脸面。

陈常在快要生产了。

听太医的嘱咐,要多走动走动,这样对腹中的胎儿有好处。

永和宫的每一个角落。陈常在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闻着宫墙外飘进来的桃花香,陈常在心里痒痒的,好几次。由婢女菊香扶着,到桃树林去看桃花,一看就是两个多时辰,直到腰酸背痛了,才回永和宫去。

玉妃怀孕的时辰跟陈常在差不了多少。自从府上被抄,玉妃就像鬼魅一般。好长时间不出来走动。

这一日,她坐着发闷,便托着肚子,往桃树林里看风景。

漫长的一个冬天终于过去了。

原本萧瑟的宫院,因有桃花的点缀,也显的别有生机。

风一过,桃花凋零,扑扑闪闪的落在小道上,小道并不宽敞,此时落满了桃花,让人不忍心走上去。

玉妃远远就见着陈常在站在那。便过去打招呼:“陈常在好兴致。”

陈常在位分低,忙屈身行礼:“玉妃娘娘吉祥。”

“不必行礼了,瞧这样子,你也快生产了吧?这石头小道很滑,你脚下要多加小心。”玉妃说着,欲上前扶住陈常在。

陈常在自然受宠若惊,她的手被玉妃拉着,半边身子都紧张起来,如一个扯线木偶,任由玉妃带着往前走。

岑梨澜正陪着回雪往林子里来。

眼瞧着桃树林里,玉妃小心翼翼的扶着陈常在散心,岑梨澜不解了:“玉妃一向爱嫉妒,她怀着孩子,陈常在也怀着孩子,算日子,陈常在还比她先生产,怎么如今瞧着,玉妃这么关心陈常在?”

回雪也静静的看了一阵子,却猜测不到玉妃的意思。

岑梨澜脸上一紧,找个僻静的地方同回雪站住了:“你说,玉妃不会是想趁着皇上不在宫里,就……加害陈常在吧?”

宫妃之间相互斗争并不是稀罕事。

宣国五年,有位嫔妃因嫉妒赵贵人有孕,正巧那日大雨,这位嫔妃便假意扶着赵贵人,然后趁没人的时候,一把将赵贵人推倒,害的赵贵人滑了胎,人也疯了。

岑梨澜正是想到这一层,才怕玉妃绵里藏针。

回雪观察了一会儿,直到陈常在与玉妃观赏完了桃花,一块回去了,也没见玉妃动什么手脚。

回雪进入桃林,脚下层层叠叠的桃花水嫩鲜艳,让人不忍下脚。

回雪扶着一处桃枝,细细闻了闻桃花香,对岑梨澜说道:“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的花,比如春季有桃花,夏季有芙蓉,而秋冬就有菊花跟梅花,交叉开放,宫里便一年四季能闻到花香了。”

岑梨澜笑说:“别说是这小小的花了,就是妃嫔们怀了孩子,也是有季节的,且生孩子也就跟这个花似的,得算日子来。”

“陈常在还有多久会生产?”回雪放开手中的桃枝,桃枝荡漾开来,桃花缤纷。

岑梨澜掐指算算道:“如果是正常生产的话,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了,不过半个月,皇上也应该回宫了。”

“皇上一回宫,陈常在,玉妃便要生产了,宫里又多了两个孩子,皇上自然是高兴的。”回雪默默的。

“最近皇上常跟安妃在一处,我瞧着,皇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像以前,说几句话,便气喘吁吁,但给皇上看诊的太医,还是以前的太医,难道说安妃精通医术?或者会哄得皇上开心?”岑梨澜疑惑道。

安妃会不会医术,回雪倒是没听人提及过。

至于会不会哄皇上开心,那便是各人的本事了。

回雪对此并没有什么可说,所谓花无百日红,自古帝王三宫六院,他若宠幸哪一个,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了。

阳光极好。

但毕竟是春日,乍暖还寒。

风一过,桃树微微抖动,伴着沙沙声,桃花又落了一层,就像下雨一样。

回雪与岑梨澜在桃林里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才回去了。

傍晚,锁儿来相印殿。

她穿着件橙色的小袄,米白长裙,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发髻间只插着一支珠花,见到回雪,便跪倒了:“求郁妃娘娘做主。”

回雪还在喝茶,见此,吃了一惊:“安妃陪着皇上去宫外狩猎了,锁儿,你是安妃的贴身婢女,怎么没有陪着她去?”

锁儿瑟瑟缩缩,似有难言之隐,好半天才道:“主子说北安宫离不了人,奴婢得在北安宫守着,这一次,是二门口的婢女伺候主子去的。”

“那,是什么事?你想让我给你做主?”回雪问她。

锁儿起了身,搓着衣角,不敢抬头,烟紫搬了椅子来,锁儿先是不敢坐,见回雪让她坐下,她才侧身坐了一个角,抬起头来,眼圈却是红的:“郁妃娘娘,听我家主子说,皇上让我家主子给大阿哥找福晋呢。”

回雪道:“这消息可准?大阿哥功课好,人又善良,皇上当真要你家主子给他找福晋?”

锁儿点点头:“奴婢自知配不上大阿哥,但……。但……。”

锁儿几乎说不下去。

回雪心里直犯嘀咕,安妃并不是宣国人,照常理说,给大阿哥找福晋,也不应该是安妃要操持的,或许最近皇上喜欢安妃的缘故,竟然将大阿哥的终身大事交给了她。

回雪也在沉思。

大阿哥却已掀帘子进来,看到锁儿,他的眼圈也红了,抱拳道:“郁妃娘娘,我虽是大阿哥,可从来没有想过做太子,我……。”

“大阿哥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小心隔墙有耳。”回雪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话,大阿哥不妨坐下来慢慢说,总会有商量的余地。”

烟紫搬了椅子来,大阿哥却不坐,他的眼皮浮肿,想来是没有睡好的缘故:“郁妃娘娘,不知安妃娘娘要指哪家的姑娘给我当福晋,但此生此世,我只想要锁儿,若是皇阿玛非要我娶他人,我宁愿死。”大阿哥十分决绝。

自进宫起,回雪已很久没有听到如今决绝的话了。

宫里不流行情爱。

宫里有的,只是服从。

皇上喜欢不喜欢你,你都要在那里,不来不去。

但此时,大阿哥满腔热血,他只想要锁儿一个人。

“大阿哥,事关重大,你容我想一想吧。”回雪叹了口气,皇上既然让安妃办大阿哥的事,自己贸然插手,一则名不正言不顺。二则也不知是何结果。

大阿哥显的很着急:“还求郁妃娘娘怜悯,此生,我只愿挑灯看书,与锁儿为伴,若说娶别的福晋,万万不能。”

回雪只得安慰他:“大阿哥,凡事得看机缘,你且等一等,等机缘巧合,我自然会跟你皇阿玛说一说。”

大阿哥问:“什么时候会机缘巧合呢?”

“总得等你皇阿玛心情好,高兴的时候。”

大阿哥眼睛里闪出异样的神彩:“我知道了,郁妃娘娘是说,陈常在,玉妃娘娘生下阿哥的时候,就是机缘巧合的时候,对吗?”

回雪点点头。

大阿哥本来满心绝望,可见回雪答应了下来,又知回雪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便也高兴了起来。

锁儿坐着默默流眼泪。

多日不见,回雪发觉锁儿瘦了,或许是因为有心事的缘故,她的一双手腕比先前瘦了一半。

正文  第412章 天有异象

四阿哥身上好些了,服了几剂太医开的药,渐渐的也不困了。

他本来跟大阿哥一块来,见院子里有几处苔藓,长在小道一侧,便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头小心的把苔藓给磨去了:“苔藓很滑,额娘的鞋底又高,我怕会摔着额娘。”

四阿哥如此体贴,倒让回雪感动,抚摸着他的头道:“好孩子,以后在阿哥所,一定得更小心些,别再出这样的事了。”

“额娘,你就把锁儿姑娘给大阿哥做娘娘吧。”四阿哥央求着。

锁儿每次见大阿哥,大阿哥身边常带着四阿哥,所以锁儿也并不把他当外人,四阿哥自然也把锁儿当成了好朋友,见她因福晋之事忧心,就帮她说话。

回雪轻轻一笑:“四阿哥,锁儿是给你大哥当福晋的,不是当娘娘,你皇阿玛的妃嫔才叫娘娘。”

四阿哥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自此以后,大阿哥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

若安妃突然给他指了一个福晋,那对他来说,可真是灭顶之灾。

唯今之计,只有盼着陈常在,玉妃娘娘平安生产,这样以来,宫里添丁加口,皇上心里就会高兴,有什么事就好商量了。

但皇上一直没回来,听回宫拿东西的太监说,皇上跟安妃娘娘在宫外,每日太阳升很高才起,这样一调养,皇上还胖了一些。

众妃嫔虽都说“恭喜皇上”,到底有几个憋不住,背后偷偷骂道:“也不知安妃那个贱人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大阿哥盼着皇上回来,又怕皇上回来。

三月初九这天晚上,半边天红的像着了火。

吃过晚饭,回雪坐在窗前点灯看书,一页书还没有看完。就听到廊下叽叽喳喳的。

叫了烟紫进来问话,说是天有异象,不知是凶是吉。

回雪放下书去廊下抬头看。

半边天是黑的,半边天是红的,而红的一边还隐隐闪着光。像是放的烟花,但烟花转瞬即逝,这红光是怎么一回事?

岑梨澜喂过六阿哥,走到院子里查看她种的药材,猛的抬头,见天空中红透了。吓了一跳,进宫多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天气。

六阿哥睡的早。五阿哥又有戚嬷嬷带着,岑梨澜便换了双轻便的绣鞋,往相印殿而来。

“听人说,天边发红,是要发洪水了。你看呢?”岑梨澜问回雪。

回雪摇摇头:“这倒不至于吧,横竖宫里有钦天监呢,若是有异象,举国不安,钦天监一定会快马报给皇上知道的。”

钦天监,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

比如,哪一日天上的星星异常明亮。他们就要算一算,是出了什么事了,是吉是凶,对皇宫有何影响。

“皇上心里只有安妃罢了,哪管的了天上是红是黑呢。”岑梨澜吃了块果子叹气。

果子还没咽下。就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相印殿厨房门口摆的木桶被砸倒了。

天上下了大雨。大雨中竟然还夹杂着冰雹。

刚才还亮的如烧火的锅底一般的天空,这会儿哗哗落雨,随着漫天的雨声,天际边的亮红渐渐隐了下去,然后变黑了。

天彻底黑下来了。

雨太急,烟紫来不及关窗,回雪放在小方桌上的书很快被雨点给打湿。

岑梨澜撩着帘子往外望了望,雨丝自上而下,没一刻停歇。豆大的冰雹在夜里泛着寒光,显的很是诡异。

廊下的红灯笼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显的有些单薄,偶尔有冰雹打在灯笼上,糊在灯笼外的一层薄纸便出现一个圆圆的窟窿,蜡烛也应声而灭。

太监们忙着换灯笼,点蜡烛。

岑梨澜望着一脸从容的回雪,摇摇头:“说下大雨,大雨果然来了,以前听说,春雨贵如油,今儿晚上是怎么一回事?这瓢泼大雨,加上这冰雹,可不就是异象?难道宫里要出事了?”

回雪摊开手帕沾沾书本上的雨水,如此反复的沾了两三遍,才将手帕递给烟紫,一面对岑梨澜道:“不过是下雨,一年有四季,而每一年又不同,不过是雨大了些,不必惊慌。”

两个人只得坐着说话。

大雨敲打着窗户,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廊下当值的太监,半边身子都被大雨给扑湿了。

回雪渐渐有了困意。

还好大雨终于要停下来了,王方探头道:“主子,雨小些了,不过地上积了水,怕是得再等半个时辰,岑妃娘娘才能回去。”

岑梨澜心里开始记挂六阿哥了。

按以往的时辰,六阿哥在晚饭后睡,到午夜时分又会醒一回。

如果醒来看不到岑梨澜,他便要哭了。

回雪示意烟紫去拿一把伞,自己往门口看了,才放心的道:“这次虽说下了大雨,倒也不像发洪水的模样,你可以放心了。”

岑梨澜才接过油纸伞,还没走上两步,差一点就滑倒了,下了雨,又夹杂着冰雹,想来道路湿滑,若一脚踩在冰雹上,那就不得了了。

回雪让王方带着小太监,两个各举着一个灯笼,将蜡烛拨的亮亮的,以便给岑梨澜照着路。

相印殿还没有关大门。

有个婢女跑了进来。全身都湿透了,如一只落汤鸡。

她跑的十分慌张,跌跌撞撞的,先是撞上相印殿的大门被弹了回去,又一脚踩在门槛上,滑了一脚,好不容易站住了,头上的珠花却滑了下来,她也顾不得去捡,“噗通”跪在地上:“两位娘娘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她……。她……。生产……。她生……。”菊香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相印殿一阵骚动。

回雪才反应过来:“岑妃,菊香是说,陈常在她生产了,怕是不好。”

岑梨澜也紧张起来:“按日子算,还有十多天她才应该生产,怎么?”

太监们还没把菊香扶去休息。便又有个奴婢跑了进来,却是承欢殿玉妃身边的水仙。

水仙总爱跟着玉妃,半夜三更她跑到相印殿,倒是稀奇。

水仙一脸喜气,跟菊香的惊恐天差地别:“回郁妃娘娘,回岑妃娘娘,我家主子生了,生了位阿哥。大喜。”

回雪以手扶胸,后退一步,紧紧拉着岑梨澜的手。若说陈常在提前生产,过于稀奇,玉妃怀孕晚些。竟然也在这一晚生产,那就更稀奇了。

水仙伏身道:“两位娘娘,皇上出宫前有交待,后…宫的大小事宜,暂且是郁妃娘娘代管。如今我家主子生了,特意让奴婢来告诉郁妃娘娘一声,按规矩,郁妃娘娘应该去看看的。”

水仙的口气十分骄傲。或许是因为她主子生了阿哥的缘故,她看人的眼神都与往日不同了。

“大胆奴婢,郁妃娘娘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岂是你说三道四的?”烟紫呵斥了她一句。

水仙闹了个没趣,不吱声了。

回雪去换了双平底的绣鞋。亲自撑了一把伞,对倚靠在大门口听信儿的水仙道:“回去告诉你主子,天晚了,皇上也没在宫里,让她好生歇着吧。小阿哥不是有嬷嬷照料吗?内务府分了嬷嬷过去没有?”

水仙喜气洋洋的道:“内务府一听说主子生了阿哥,将嬷嬷。婢女送去好几个呢,如今主子要睡了。”

“那就让你主子先睡着吧,等明日她醒了,我去看她。”

水仙听此话,转身就跑。

岑梨澜本来要回宫,听说陈常在出了事,心里也担心,便跟回雪一起往永和宫而去。

“晚上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天边的红云不是什么好兆头,难道应在陈常在身上?”岑梨澜踩着地上的雨水,叹了口气。

“还不知道陈常在怎么样呢,看看再说。”回雪默默的。

王方等提着红灯笼,神情肃穆,紧紧的跟在主子身后。

“我瞧着菊香的样子,怕是不好,平时她这个奴婢,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你瞧瞧刚才她……。”岑梨澜不忍说下去了。

平日里菊香可不是这样的。做事规矩,说话凌厉。

但这个夜里,她却晕倒了。

陈常在怀孕以来,总爱在院子里晒太阳,或者站在那棵石榴树下抚摸着肚子唱小曲儿。

岑梨澜隔着窗子看到她,看到她穿着粉色的衣裳,还有她如水一般嫩的小脸,便觉得年轻真好。

在永和宫住久了,岑梨澜倒也没把她当外人。

知道她最近要生产,岑梨澜还特意让苗初多留意一些。

永和宫门口一个守夜的人也没有。

按常例,门口应该站两个小太监。

雨停了。

还未进院,便闻到一股血腥之气。

回雪的心扑扑直跳。

她怕陈常在有何意外。

一溜小太监站在廊下,垂手低头,不言不语。

几个婢女拿衣袖抹着眼泪。

压抑的气氛让岑梨澜红了脸。

苗初总算等到主子回来了,远远的跪着道:“主子,奴婢没有用……”

话刚说完,苗初就落泪了。

她很久没落泪了。

“怎么回事?陈常在她……她还活着的吗?”岑梨澜问。

苗初点点头,却又伏地磕头,不愿起来:“奴婢有罪,院子的石头小道上,因春季雨水多的缘故,长了不少苔藓,奴婢一直说把苔藓除去,免得让主子滑倒,但却忘了,可没想到,陈常在晚上出来看红云……。果然被滑倒了……”

岑梨澜安慰她:“陈常在活着,宫里太医这么多,不会有事的,你起来吧。”

苗初还是不愿起来,只是颤颤巍巍的指着陈常在的房间门口。

陈常在房间门口站着几个奴婢。

个个阴沉着脸,往屋里探头,却鸦雀无声。

“陈常在是不是要生产了?可请了太医,太医院的太医要多请几个一块看诊才好。”回雪一面往陈常在房里去,一面交待着。

苗初却哭起来:“郁妃娘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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