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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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也不得不把窗户打开,拿着一把把蒲扇在那扇着风。
回雪的眼里差点被呛住泪来,众妃嫔也是议论纷纷,埋怨有加。只是碍于在承乾宫,不得放肆,便不敢说出来,这场面弄的青嫔又尴尬了一回,这炭都是他阿玛经手的,如今怨声载道,可不就是给了她难堪吗?于是只好假装咳嗽,全当做不懂别人怎么想的。
“荣妃娘娘,咱们这后…宫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往年虽份例不多。至少有个好炭烧,今年,这炭。不是要人命的吗?”苏答应拿着手帕子掩住口鼻,埋怨道。
“这话从苏答应嘴里说出来,倒是新鲜。”荣妃本想喝一口茶,可看着刚端上来的茶水上面黑黑的一层,只得做罢。饶有兴趣的望着苏答应道:“苏答应入宫多年,并不曾挑剔过什么,在下人们的眼里,一向是个好侍候的主子,怎么今儿,倒挑剔起来。内务府供这样的炭,是没办法的事,你没看见吗?我承乾宫也在烟熏火燎呢。”。她这承乾宫里,本可以不用燃这种炭,这样做,不过是做个样子,让众妃知道。她没有凌驾于众人之上,而目的。就是不想让皇上对自己有成见。
“燃这样的炭,我们也认命了,可是荣妃娘娘,我记得,当初皇上罚叶赫那拉氏皇后关景仁宫,也没禁她的吃穿用度,怎么这样下等的炭,景仁宫却没有一盆呢,叶赫那拉氏皇后怎么说也是大家的姐妹,如今在景仁宫,冬天又冷,烧的炭都没有,真是可怜,还求……”苏答应的话没说完,就被荣妃给打断了:“苏答应果然是飞上了高枝了,竟然敢跟叶赫那拉氏皇后称起姐妹来,我们位份低,面子浅,万万不敢跟皇后称姐妹,她景仁宫的炭,份例,一向有内务府管,你不去内务府吆喝,倒来我承乾宫里问不是,可知你是个糊涂的。”
苏答应想顶撞,却又不敢,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回雪心里清楚,所谓景仁宫的份例有内务府管,不过是一个晃子。如今景仁宫落败,承乾宫崛起,小太监们做什么,自然会先问过荣妃,就算是没问,也怕侍候的景仁宫太周到而得罪了荣妃,景仁宫没有炭之事,左右都是跟荣妃有关系的,苏答应想为皇后求情,没曾想却遭到了荣妃的训斥,这谁都能想的到,荣妃一向跟叶赫那拉氏皇后不和睦,苏答应护着皇后,荣妃心里肯定不会舒服。
“苏答应有空,不如想一想,三阿哥他那里,烧的是什么炭,有没有冷着,这才是一个额娘的本份。不过说起来,三阿哥也不需要你这额娘做什么无用功了,好像没有你,三阿哥现在过的高兴着呢。”荣妃让人把火盆子端出去倒了,屋里的空气新鲜了一些,荣妃大口大口端着气,又讥讽苏答应道。
“苏答应今儿来承乾宫前,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做了几十年的姐妹,我竟然没发现,苏答应这么仗义,敢言,胆大心细呢?”青嫔也把话锋转到了苏答应的身上。
苏答应被说的没意思,知道荣妃也不会那么好心,让内务府给景仁宫送炭,只得坐着假意喝茶,众妃嫔一个个盯着她,有些人嘴角甚至有些不屑,她们在嘲笑苏答应的不识时务,不分轻重,只有苏答应自己知道,如今自己已跟叶赫那拉氏皇后拴在了一条藤上。她不好过,自己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如今整个宫里,都知道自己是叶赫那拉氏的人了。可笑的是,叶赫那拉氏如今连个人身自由也没有,只留自己在这孤军奋战。如果今天叶赫那拉氏高高在上,这几个嘲笑自己的人,就没那么好过了,想到这,就好像叶赫那拉氏真的在这里一样,苏答应心里突然一阵豁然开朗,继而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青嫔喝着茶,莫名其妙的看着苏答应的笑,小声嘟囔着:“疯了,被别人看了笑话,自己倒先笑起来。”
岑梨澜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就像青嫔说的,苏答应以前胆子又小,还怕惹是非,这回却跟打了鸡血一样,竟然敢在荣妃面前提叶赫那拉氏没炭之事,这日跟回雪坐着下棋,越下越没心思,便问回雪:“我怎么觉得,宫里这些女人,变化快的,就跟头顶这天似的。”
“恩?”
“你看管嫔,前一阵子还跟咱们要好呢,后来,自顾自的,就独来独往了,好像咱们怎么欺负了她一样,像叶赫那拉氏皇后,入冷宫以前,听说又贤惠又仁慈,出了冷宫后,就变的心狠了不少,这回被关在景仁宫,若真有一天,重见天日,那肯定没咱们的好日子过了。而这苏答应,以前总小声小气的,好像宫里就没她这号人一样,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屡次为叶赫那拉氏皇后求情,真是天降异常,必出妖孽。”
回雪慢慢的落了个子,见岑梨澜靠在榻上说话,便让烟紫把棋盘收了,端着一杯茶品了品说道:“这里是有缘故的。”
“什么缘故?”
“听说,西北打仗,输了几次了,皇上这两天又要调派一员大将去。”回雪喝了口茶道。
“谁去打仗,跟咱们这帮女人有又什么关系?”岑梨澜疑惑。
“调派一员大将去替代,这本无可厚非,关键是,这回皇后的二阿哥,竟然主动请缨,要跟着那大将去西北。”
岑梨澜听到这消息,大吃一惊,继而哈哈一笑乐了起来,这二阿哥什么脾性,她也是知道的,以前在宫里时,就晓得他书不肯念,也不会习武,就爱在那帮姑娘奴婢身上打主意,十足的花心萝卜负心汉子。这西北打仗本来就输了,二阿哥去顶个什么用?
回雪叹了口气道:“自从上回文思王府里出了大福晋死的事,皇上盛怒之下,是很久不曾亲近二阿哥,他心里肯定也有反思,这回去西北,就是个机会,就算是败仗,也不会赖到二阿哥头上,如果是胜仗,那他就是功臣,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去,就已经足够了。”
“二阿哥一向在女人身上动心思,别说打仗,兵书上的大字,他都不一定能认全,跟着去西北打仗的主意,肯定不是他想出来的。”岑梨澜道。
“那当然,这主意还能谁出,只有皇后。二阿哥是她所有的希望,她这是在孤注一掷。为了将来有个好下场,二阿哥的性命之忧她也顾不上了。当然,她心里也清楚,将士们一定会保二阿哥万全的。”
岑梨澜听到这儿,才明白为什么苏答应那么气粗,当着荣妃的面,一开始竟然也毫无惧色,恐怕是她早就知道了二阿哥要去西北打仗的事,一旦皇上那里有松动,叶赫那拉氏皇后或许就还有转机。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因为有了退路跟靠山,所以她说话的底气才足了,这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是心里又有些忐忑,便问回雪:“那皇上可答应了?这么个草包,皇上还真让他去啊?若是让敌人把二阿哥捉了去,他肯定一早就投降了,每次见着皇上,他都吓的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回雪深思了一回,缓缓的道:“皇上答应没答应,我也不清楚,也就这两天,怕就会有消息了。”
VIP卷 第二百章 承乾宫的争吵
军情急如火,果然不假,第二天,便传来消息,皇上允了二阿哥跟着去西北,于其说是去打仗,不如说是去鼓舞士气的,二阿哥去了,便犹如皇上亲临一般。代表的是皇家的气派跟威严。
这几天大雪一直不停,内务府重新分发了炭火给各个宫里,虽燃着炭,还是觉得比往年都冷,听说二阿哥临行前,皇上还赏赐了他一件孔雀毛镶金线的披风,虽然之前二阿哥所作所为常让皇上震怒,如今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是去边关,皇上内心的情感又被调了出来。毕竟是父子,二阿哥再不争气,皇上还是对他心存希翼。这本无可厚非,奇怪的是,自二阿哥去西北以后,承乾宫荣妃那一连三日没让去请安。
请安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怕的是一些妃嫔懒散,没有规矩,每日清早大家一块坐一坐,或是喝喝茶,或是吃些果子,或是来道个福,也是一种礼节,承乾宫一向平安无事,这回荣妃突然三天不出宫见人,倒让人诧异。
于是有些无事之人就开始传,有的说荣妃最近晚上老做噩梦,怕是在宫里时间久,不知得罪了谁。有的说荣妃病了一场,还很严重呢,只有王方心里最清楚,这一日来跟回雪说,承乾宫小太监那得来的消息,荣妃本想让大阿哥跟着去西北,就算去不成,也要到皇上那里争取一下,毕竟大阿哥跟二阿哥年纪相仿,这立功的机会,简单又快捷,荣妃可不想让二阿哥独领风骚,没想到大阿哥现在越发爱看书了,竟慢慢成了书呆子。吃饭的时候,要先看一会儿书,睡觉之前,要先看一会儿书,有时候去趟茅厕,或是到荣妃的承乾宫,手里也不忘拿着书,荣妃由最开始的欣慰,慢慢的有些担忧,这文绉绉的样儿。哪里像是能做太子的,有心历练他,苦于没时机。这次去西北,本来荣妃一早就为大阿哥谋划了,让他亲自去皇上提,说自愿去边关督战,没想到大阿哥竟然一句话给回绝了:“我又不是武将。也不懂兵法,去那不是添乱吗?我的书还没看完,就是看完了,我对这带兵打仗的,也不感兴趣。”
荣妃劝说无效,偷偷的去找了皇上。说大阿哥愿意去西北,让皇上定夺,没想到皇上竟然告诉荣妃。大阿哥跟他说了,自己不愿意去西北,如果荣妃来请愿,让皇上不要当真,荣妃自讨了个没趣。没想到自己的大阿哥看书看的,竟然有些迂腐了。有些话,怎么能告诉皇上呢?这里是皇宫,不是乡野人家,做儿女的,想尽了办法,都在虚情假意的讨好皇上,大阿哥倒好,竟在皇上面前实话实说起来。白白让自己在皇上面前出了丑。
心里不快,回到承乾宫就发了脾气,拿起手边的花盆,花瓶,官窑笔筒,给扔到地上,又把墙上挂的几幅文人墨客的书画给取了下来,撕的粉碎,这些字画都是真迹,幅幅价值连城,大阿哥看着心疼,便埋怨了起来:“额娘有气冲我撒就是,何苦作践这字画,这可都是先人的血汗精气神,来之不易。”
这个时候了,大阿哥扔没分清轻重缓急,还在跳着脚心疼那些画作,气的荣妃斥责了他几句,便让他回阿哥所了,又听说二阿哥被皇上准了去西北,看着二阿哥一脸骄傲的进宫,又手捧皇上赏赐的披风,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没有这次去西北,二阿哥肯定还被扔在宫外,冷冷清清的住着他的文思王府,而这次随着出征,回来后就不一样了,多好的时机,竟被二阿哥抢去了,或者,是大阿哥直接放弃了,荣妃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不停的在承乾宫里踱着步子,嘴角也起了水泡,钱太医赶着开了几副去火的中药,喝了都不见起色,想来心里分外煎熬。
岑梨澜陪着回雪去看了四阿哥回来,听到这信儿,便笑说:“你的四阿哥,以后是个什么样呢?若是舞枪弄棒的,怕你会担心,若是咬文嚼字的,又太没意思,只是以后要听你的话,不然,你可就安生不了了。”
“四阿哥刚生下来不久,都不会说话,天天躺在摇篮里,我倒不想安生,关键四阿哥也不能折腾我呀。”回雪也笑了。
雪终于止住了,天空看上去湛蓝湛蓝的,好像一块蓝色印花布盖在头顶,很近,却又那么空旷,各宫的小太监并内务府的太监开始窸窸窣窣的扫雪,见了回雪跟岑梨澜,就把扫帚扔在地上,赶紧的给二人行礼,宫里一向都是这样,连好好走路都没有机会,在这宫道上,若是遇上别的主子,自己得行礼,遇上奴才们给自己行礼,就要说“免了”。回雪如今是妃位,宫里给她行礼的奴才越来越多,岑梨澜面上装的严肃,声音却很轻快:“咱们一块当选的秀女,就数你最顺心了,如今有阿哥傍身,还有如花美貌。”
“那你怎么不跟皇上生一个?”回雪道:“就是生个公主也好。”
“我见了皇上,就觉得怪别扭的,这样如何生一个?皇上的心思,也早不在我这里了,我也不强求。”岑梨澜道:“他不来我永和宫,难道我还去养心殿献身?”
“你呀,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宫里人多嘴杂的,这话让皇上听着,可就要不高兴了。”回雪道。
这种话岑梨澜早已听回雪说过无数遍,于是便小嘴一撇道:“知道啦,以后不说了还不行。”
第四天的时候,荣妃终于肯见人了,请安的时候,大家也心知肚明,所以都不好乱说话,苏答应因位分低,平日里又常把自己关在内室里,所以跟其它妃嫔关系很是疏远,宫里的风吹草动,她也不很明白,这回二阿哥去了西北,对苏答应来说,是件大大的好事,于是满眼带笑,活色生香的道:“二阿哥真是长进了,这不,主动去了西北,那可是苦寒的地方,打仗时,那刀棒可是不长眼的。咱们在安城都冻的哆嗦,他在西北,肯定也吃苦的,难得他这一片心呀。”苏答应的话有炫耀,有夸赞。
其它人顿时把目光集在荣妃身上,荣妃却冷笑了一声,并不说话,青嫔明白此时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于是喝了口茶,也冷笑着道:“真是少见多怪,去一次西北,算得了什么,带兵打仗的又不是他,他不过是凑个热闹,走个过场罢了,若真去送命,你以为二阿哥就敢去了?”
“敢不敢去的,现在不是去了吗?”苏答应话里有些挑衅,放在以前,她万万不敢在众人面前出这风头,只是如今跟叶赫那拉皇上为伍,也不怕跟青嫔等人势不两立了。所以,话语间,也并不承让。
“你这么看好二阿哥,那就回去多烧烧香,拜拜佛,求佛主保佑他,长命百岁,这次千万别出意外,若是让蛮夷捆走了,或是战死了,那就惨了。”青嫔嘴上也不饶人。
“青嫔说这话,是诅咒二阿哥的吗?本来西北战事吃紧,皇上忧心忡忡的,好不容易二阿哥去了,青嫔娘娘又说这风凉话,一会儿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或是二阿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追究起来,那可不是轻罪。”青嫔跟苏答应说话,本没管嫔什么事,只是她见青嫔一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模样,便有些反感,于是拿皇上压了她一回,果然,青嫔也自知失言,脸上一红,恨恨的盯了管嫔一眼,便不说话了。
“都别争了,二阿哥去西北,代表的是宣国,咱们都应该敬佩才是。再说,后…宫不得干政,你们说些什么胭脂水粉,戏曲杂耍的,也好些,何必非扯到前朝去。”荣妃替青嫔解围。
苏答应也感激的看了眼管嫔,承乾宫里气氛压抑,茶也喝的索然无味,离开时,苏答应又叫着管嫔,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岑梨澜跟回雪去了畅音阁赏雪景,望着白皑皑的雪堆,怅然若失的道:“管嫔如今要投靠苏答应跟皇后了?为什么帮着苏答应说话?”
“不过是寻常一句话,也看不出什么,本来,管嫔跟青嫔就不和睦。”回雪道。
“怕是管嫔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想像苏答应一样,找个靠山呢?”岑梨澜道。
“如果是,那就大事不妙了。”回雪低头沉思。
“她有靠山,在宫里行走,不就安全多了,有什么不妙的?”
“若她真跟苏答应,叶赫那拉氏皇后为伍,皇后在深宫里,能帮到什么?苏答应还没管嫔位分高,还得依仗她呢,到时候如果得罪了荣妃,青嫔,荣妃倒不敢动皇后,苏答应也有三阿哥傍身,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那能动的,就是管嫔,如果她想靠拢皇后,那就更孤立无援,而且更容易被盯上,可不是不妙了。”回雪想着管嫔进宫以来的坎坷,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
VIP卷 第一二一章 四阿哥病了
宫里这几日,倒多出许多繁琐的事,一是听说,前朝里,有人求皇上重治青嫔的阿玛佟佳图海,有人求皇上网开一面。后…宫里,苏答应求着管嫔跟自己一起,去求皇上让三阿哥时常能到她宫里,如今三阿哥跟她这个身生额娘越来越生疏了,这样下去,可没什么好处。管嫔却没有答应,苏答应只好做罢,或者,她也曾偷偷去求过皇上,只是没有成事。
这几天三阿哥贪玩的很,背着嬷嬷到处跑着踩雪,衣裳穿的单薄,晚上受了凉,就开始咳嗽,打喷嚏,让太医瞧了,吃了一付药,也没见好,回到阿哥所,他又围着四阿哥转,把四阿哥也给传染上了,四阿哥还在襁褓,哪里不舒服,也不会说,只能躺在褥子里哭叫,哭了一两个时辰,脑壳发烧,渐渐昏昏沉沉起来。
皇上这一夜本留在相印殿,刚睡一会儿,就听到阿哥所的嬷嬷们过来叫,说是让回雪去看看,小孩子太难将养,哪里疼哪里痒的,他也不会说。嬷嬷们怕有事,自然先来禀告。
回雪很是挂念,披衣起身,顾不得梳洗,随便挽了头发就要去阿哥所,皇上叫来王福全,让小太监抬了撵轿来,跟回雪一前一后的去了,下雪天,虽雪已被清扫过一遍,可白天地上潮湿,入夜就结下浅浅一层冰,这时候走上去,怕是要摔倒,还是坐撵轿踏实些。
太医院的太医也被叫醒了,提着药箱子往阿哥所奔,如果阿哥们出了什么意外,不管太医有没有疏忽,都会受连累的,所以他们的一双眼,时常就盯在阿哥所。
深夜里脚步重重。夹着小声的说话,有的宫里偷偷开了宫门,举着灯瞧一瞧,又缩了回去,宫里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哪里要是出了点什么动静,半数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听着。
四阿哥的小脸烧的通红,小手不停的抓着摇篮边,已经烧的不哭了。只躺在那眯着眼。
“怎么不把四阿哥抱在怀里?放在摇篮里,有个好歹,你们知道吗?”皇上目光落在喂养四阿哥的奶口身上。连带那些嬷嬷,都吓的后退一步跪在地上:“皇上,四阿哥身上,火热火热的,奴婢们是怕。贴身抱着,四阿哥就更热了,所以……”
“皇上,四阿哥受了凉,这样的大雪天,也免不了的。哪个人从小到大的,没灾没难呢,等发烧好了。四阿哥身体就能越发强壮了。皇上别急。”回雪说出这些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本以为自己会抱着四阿哥先痛哭一场,恨不得代他受罪,没想到来了阿哥所。自己倒先稳住了。
太医提着药箱子要给皇上请安,皇上直接免了:“给四阿哥治病当紧。大晚上的,哪还有什么讲究。”
太医小心翼翼的给四阿哥瞧了病,说不是简单的发烧,而是受了风寒,先是开了退热的药,接着就开了安神的方子,去湿的方子。小太监赶紧抓了药去煎煮,不一会儿端来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