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倾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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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初婉眼睁睁看着方秋音摔下去,骤然失了魂,“娘……娘……”撕裂般的哭喊声,震动了整个跃龙谷。
也撕裂了他的心。
宁初婉痛彻的望着这个云雾缭绕的断崖,怎么喊,都觉无力。忽然,她眼前一黑,俯身,就向悬崖中栽下去,这是,一只有力的手,却拉住了她胳膊,向后用力,将她从悬崖边拉着后退了几步。
她颓然转身,望见江远冽的脸,忽然抬起头,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响,江远冽的脸,顿时红了。
“江远冽,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宁初婉嘶吼着,马夫将马车停在了山下,她和母亲找到了这里,看到的,却是宁天成跌入山崖的那一幕,而,江远冽,正弯弓搭箭,正对着宁天成。
这一切,都明了了。
“初婉,你听我解释,并不是我杀的他。”江远冽好像完全不知道痛,急切的想解释什么。
“呵呵呵……江远冽,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骗我什么?”她笑,眼泪如火一般烧着脸颊。她还以为,他真的变了,她还以为,她的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想不到……她恨这个男人。
“初婉,你听我说……”江远冽完全慌了神。
“放开我!”宁初婉用力的掰着他的手,可,他就是紧紧抓着不放。
“冬霜,你说话啊,你说,杀宁天成的是不是我?”江远冽惊恐的看向冬霜。
冬霜走进了,轻声劝道,“宁姑娘,王爷的为人你也知道,他做过的事一定不会不承认的,宁姑娘,是有人在陷害王爷。”看着江远冽红肿的脸,和失魂落魄的恐惧模样,她的心,很痛。
“你们是一伙的,到了这一步,你们还骗我干什么?江远冽,我爹我娘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现在大可以杀了我,请你,别再碰我!”她用力的甩着手,想挣脱他。
江远冽痛苦的蹙起眉,终于还是放开了手,“你,不要寻短见,这件事,会水落石出的。”
水落石出,水落石出!宁初婉忽然感到好讽刺,终于,颤抖着转身,嘶哑的声音,冷而坚决,“我不会寻短见!”她会坚强的活着,报仇!
“初婉……”江远冽还想说什么,可是,无尽的悲伤潮水般涌来,压的他,喘息都觉困难。此情此景,他亦没有勇气再对他说一句话。她孱弱的背影,在风中越去越远,而他,无力的伸出手,想要挽留,却感觉,一切都完了。
她临走时,眼中的恨,那样浓烈,那样纯粹,令他彻底的心碎了。
“王爷,我们回王府吧。”冬霜小声劝道。
江远冽无力的摇摇头,颤抖的指着宁初婉远逝的影,“冬霜,你去保护她。”
冬霜关切的看着江远冽,“可是,王爷你……”
“去吧。”江远冽无神的声音,彷如叹息。
“是,王爷。”
冬霜终于去了,江远冽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竟然蓄满了水汽,缓缓的,他走到断崖边,向下望去,他,一定要去下面看看的。
……
三天后,王府
江远冽半倚在檀木椅子上,无神的看着房门失神。那天,冬霜回来后,告诉他,宁初婉去了风雨楼,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
她,该是去找叶翎枫了吧。可是,他一直在等她,就这样,每天坐在书房中,希望他们的误会,能够尽快解除。
“叩、叩、叩……”敲门声倏然响起。
“进。”他随口说道。
“吱呀。”门打开了,宁初婉的脸便映入他眼中。
江远冽猛的在椅子上坐起来,眼前一亮,“初婉。”
“王爷。”宁初婉面无表情的说,轻步向江远冽走近了。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初婉,我就知道,你相信我。”他情不自禁的走过去,与宁初婉面对面站着,眼中欣喜,不禁流露出来。
“是的,我当然会回来的。”宁初婉漠然说着,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
“王爷。”宁初婉忽然抬起头,看向江远冽。
“恩?”江远冽低下头,疑惑的看着宁初婉的清澈的眼眸,她,还是那样沉静,难道,她已经知道真相了吗?他竟然无法在她眼中找到一点仇恨。
“恩!”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江远冽的眉头狠狠的凝在一起,惊异的看着宁初婉,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会回来报仇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说完,他的身子便缓缓的委顿在地,腹部,插着那把宁初婉袖中藏着的匕首,微笑看着宁初婉,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抱怨。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躲?”她是来杀他的,可是,没想到这样轻易就得手。听说,被刺中那个部位的人,会受尽了痛苦,然后慢慢死去,那么,她的仇,也都报了吧,可是,看到他眼中的包容与释怀,她忽然感觉,自己错了,她的眼眸,颤动了。
是,她恨他,可是,想到他即将死去,她突然好难过,好难过。一种被她封存了许久的感情,这一刻,忽然涌现出来,她俯身,第一次主动靠近他身边,眼眸,倏然潮湿了。
江远冽勾唇轻笑,“因为,我爱你啊。”
因为,我爱你……宁初婉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原来,他真的是爱她的,原来,她一直在等他这一句,可是,为什么,他的爱,她从来看不出来?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江远冽,为什么,要这样压抑自己?为什么?或许,这句话,你早点说,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哽咽着问。
他伸手,轻轻捧住她的脸,目光诚挚,“三年前,就开始爱了。可是,那时候,我不能……你呢?你爱过我吗?”
宁初婉的眼泪越流越凶,终于,在嗓子里哽咽出一个字,“爱。”
也是在三年前开始吧,两个人,因为仇恨相遇,却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对方,然而,那样的仇恨,注定了,他们不敢面对彼此的爱。现在,是时候面对了,因为,他即将死去,而她,来之前,也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呵呵……”他欣慰的笑了,“如果能回到三年前,我真想抛下那些仇恨,好好的疼你爱你,让你当我一辈子的王妃,不过,用我此生,换到你一句真心,也好,也好……”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了,却还是那般好听。
“也好……也好……”宁初婉流着泪喃喃重复着,这一刻,心已变得无比明了,原来,一直以来,她不肯接受谢子言和叶翎枫的爱,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她心里,一直藏着他,这个,她恨的男人。
恨有多浓,爱便有多深。只是,爱被恨遮着,他们,都不敢正视。可如今,当她的匕首,刺入他的体内,当一切的恨,烟消云散,那浓烈的爱,便变得无比分明。
“婉,那天在跃龙谷,你走后,我去了崖下,你娘摔进了河边的淤泥里,受了重伤,并没有死。那天,我只是想射宁天成三箭,并没有打算杀他,是江天正躲在暗中杀死了他,要陷害我……幻影和蝴蝶,已经抓住他了……”江远冽说着,声音已经开始断续。
“远洌,我知道了,是我误会了你,我该信你的……呜……我该信你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呜呜……”她抱住江远冽渐渐没有温度的身子,悔恨的泪水绝了提。
她早就知道,他会说到做到,她明明知道他的为人,可是,她从来没有信过他。
“婉,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恐怕……恐怕是说不清了……”他还有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遗憾,他还没有娶她过门,让她当他真正的王妃。只是,临死之前,能知道,原来她也爱着他,也是好的。
他要死了吧,被她,亲手杀死!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宁初婉眼眸一凝,下定了决心。
伸左手抚摸着江远冽苍白的脸,宁初婉坚定说,“远洌,我陪你!”说着,右手已经在江远冽腹部取出匕首,一刀便向心口刺下去。
“吭”,一道寒光打在匕首上,将匕首在宁初婉手中震飞出去。
白影一闪,叶翎枫已站在宁初婉和江远冽身边,淡淡的说,“其实,他的伤,还有救。”今天,宁初婉一人离开风雨楼,他放心不下,暗中跟了来,以他的武功,遁入王府,也没有人察觉到。方才,他一直伏在窗外,宁初婉和江远冽的话,他都听到了。
原来,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原来,他们在一起,才会幸福。我爱的初婉,那,就让我为你祝福吧,那就让我,守候你一生一世,我会继续等,等你来世。
“翎枫,你救他!”宁初婉眼中骤然划过一抹欣喜,上次她受了致命的伤就是他救活的,那么,他一定也能救江远冽的。
“嗯。”叶翎枫点点头,他说过,她的任何请求,他都会答应的,只要他能做到。
……
江远洌醒来时,宁初婉和方秋音正站在床榻边。
“初婉……”他不禁面露惊喜,这是阴间吗?可是,周围的布置,明明就是这间房间,这间,宁初婉曾住过的房间。
“你醒了。”宁初婉浅浅的笑笑。
“恩,我是在做梦吗?”不然,怎么看到她这样对他笑?江远洌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感觉到腹部剧烈的疼痛。
痛的真切,江远洌蹙蹙眉,旋即惬意的笑了,这不是梦,是真的,他还活着,宁初婉也还活着。
“你先不要动,你的伤歇息几日就会好了。”宁初婉关切的伸手,抚在他肩头,轻轻将他摁在床榻上。
“哦。”江远洌顺从的躺下,望见她关切神情,心里暖暖的。
方秋音惬意的笑笑,“远洌啊,你醒了我就放心了,你和初婉单独说说话吧,我出去透透气。”
“哦,好。”江远洌尴尬的对方秋音笑笑,方秋音便走出门去。
宁初婉和江远洌四目相望,心意相通,同时撇了撇嘴。
“是叶翎枫救了你。”宁初婉轻声说。
“哦。”江远洌点点头,看着宁初婉羞赧模样,一时间,心绪如潮。她,终于不再疏远他了,在她眼中,他能明显的读到那种对他的关切,能得她如此,再死一次,也值了。
宁初婉看看江远洌干裂的嘴唇,忽然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他猛的在床上坐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神情竟是那般惊恐。
宁初婉回过头来,笑道,“我只是去给你倒杯水,你先躺下吧。”
江远洌这才感觉到腹部的剧痛,蹙着眉躺了下去,他只是被她吓怕了,生怕她再离他而去。
宁初婉喂他喝水,他却怔怔的看着她失神,她装作未见,心里却暖洋洋的。她再也不用怕这个男人了,因为她知道,他是爱她的,那一刻,她看着他苍白却俊美无俦的脸,默默的想,放心吧,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婉,我们的婚事……”说了一半,他却顿住,璀璨眸中,骤然晃过一抹惊恐。这桩婚事,本来就不是她情愿的,他现在再问,她,是不是会拒绝她?
宁初婉双颊微红,低声说,“爹爹刚刚下葬,娘说,要我们过一阵子再举行婚事。”
“好。”江远洌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抬手将宁初婉的小手紧紧握住,不再说话,却是无声胜有声。
宁初婉垂眸,心神,已荡漾了。
爹爹的尸体,宁初婉去看过了,他中了两箭,一剑在肩头,而那致命的一箭正中心房。但,两支箭却不一样,致命的那一支是江天正射出的,现在,江天正正被关押在王府中,她和娘去见他时,他正蓬头散发的在那间老鼠蚊蝇乱窜的柴房唱着争霸天下的歌。娘看着他,喃喃的说,江天正疯了。
当时宁初婉想,其实世人都是疯子,为了自己执着的意念,可以不择手段,只是,有的人在做对的事,有的人却选错了路,就像江天正。
娘说,江天正以往和爹爹很熟,所以,那天,他仿造爹爹的字迹,给她母女二人送了那封信,将她们骗到了跃龙谷,江远洌也是这样上了他的当,然而,他杀死爹爹后,终究没有逃掉,虽然他躲在一个很利于逃掉的位置,但还是被江远洌的手下抓住了。
这就是真相吧,可是,宁初婉都被表象骗过了,如果那天不是叶翎枫在场,江远洌恐怕就已经被她杀死了,他们之间,也只能以悲剧收场了吧,原来,就是他们之间的不信任,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
……
秋分,是江远洌和宁初婉成婚的日子。
那是冷暖适宜的一天,万岁亲自去王府道贺,举国欢庆。
听说,王妃就是三年前王爷娶进门又休掉的那个宁王妃,听说,就连平时和江远洌不合的先皇江天淳也去了,听说,王爷和宁家的恩怨已经彻底了结了,听说,王爷在婚礼上立誓此生永远不再娶妻纳妾,听说,这次的婚礼,就花去了上万两黄金……
府外沸腾的人们,有的热闹谈论,有的窃窃私语。
穆雨晴夹在人群中,听着人们的谈论,心,越来越难受。她费尽心思的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江远洌爱的,始终是宁初婉。爱一个人,是无法改变的,这个道理,她早就直到,直到现在却才明白。暗叹一声,她转身,出了人群,刚走几步,却猛地听到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
“这不是穆雨晴吗?”
“是啊,是啊,听说,她曾经用下三滥的手段害过宁王妃啊!”
“一定是被王爷休掉了,嫉妒人家吧。”
“谁知道呢,王爷没有追究这件事,还是念在和她的夫妻情谊的吧。”
“和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什么情谊可言。”
……
一道道眼光逼向穆雨晴,鄙视、痛恨、嘲笑,令她顿失呆在原地。
“呸!”一人啐了一声,捡起一块石块向穆雨晴丢过去。
紧接着,更多的人开始低头捡石块,要丢她。
这是,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雨晴,快跑啊。”喊声中,一个人冲出人群,拉着穆雨晴快步跑远了。
“那个人不是萧辰,萧大公子吗?”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来。
“是啊,他和王爷可是好朋友啊,怎么没有喝王爷的喜酒,却跟那个烂女人在一起了?”
一时间,群众哗然。
……
灌了沉香的粗红蜡烛,照出满屋喜色。
宁初婉坐在床榻上,一身红衣,盖头蒙面。
房门打开了,他轻步走进来,轻轻为她揭去盖头,缓缓坐在他身边,柔声在她耳边低语,“婉儿,这一生,你休想在离开我了。”
“你也休想再赶走我。”宁初婉惬意的笑笑,抬眸间,他已勾起她下巴,温柔啄上她樱桃红唇。
这就是命吧,你一生,我一世,因恨而始,因爱而终,仇恨不可以永恒,爱,却是可以天长地久的。
……
夜深了,王府中,却依旧很热闹。
悠扬的笛声,忽然,飘满了王府的天空。清韵舒缓,柔婉飘扬,又是谁的牵绊,始终如一?
这一刻,王府中所有人都平静了下来,仿佛被一种千年不变的真情所感动。
婚房中,宁初婉枕在江远洌的臂弯上,还未入睡,就听到那熟悉的旋律,她的心头,倏然流淌过一阵愧疚。
翎枫,祝福你,祝福你……
王府,最高的那座阁楼顶上,叶翎枫缓缓放下了玉笛。静静看了一阵清澈的星空,终于缓缓的站起来,仰头对着那轮明月长吼一声,然后,化作一道无暇的白影,划过了这片热闹的天空。
初婉,只要你幸福就好,我会常来看你。
……
一个身穿黑衣,头戴草帽的男子静静的站在王府外,月光映出他瘦长的身影,很是孤单。
他就是谢子言,他早在一月前就回到了浩远国,但,一直隐居世外,生怕被人认出。宁初婉和江远洌的事,他听说了,白日里,他躲在暗处,那些热闹,他也多少沾染了一些。
江远洌抱她下花轿的一瞬,他看到了江远洌的笑,发自内心的那种,他知道,江远洌对她是真心的。而,宁初婉蒙着盖头,他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感觉到,她的喜悦。
初婉,你总算得到你的幸福了,这样,就好,就好。还记得我吗?这个,守护了你三年,爱了你三年的男人。
……
尾声
六年后,宁初婉和江远洌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母,二龙一凤,各个古灵精怪,可爱无比,夫妻间的恩爱,世人看在眼里,羡煞了多少人。
不知何时开始,王府中住进了一个奇怪的人,王府的人都说那个人是江远洌和宁初婉的朋友,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很少出王府,偶尔出去,也戴着草帽,遮住脸。
据见过他的人说,他长得很像六年前死去的谢子言,但,也只是传言罢了,皇帝六年前就昭告过天下,谢子言已经死了,这,没有人怀疑。
反正,这个神秘的人,在王府中成了家,他娶了一个王爷身边一个叫蝴蝶的属下,听说,他们很恩爱,还经常和江远洌夫妇一起喝茶赏景,大概,以后,他们都会住在王府中了。
每年秋分,王府中总会响起一首好听的笛曲,笛曲来自王府的上空,他们说,是王妃的守护神在为王妃吹奏,因为,每当王妃听到那首笛曲就会在闺房中拿出一支玉笛和一把宝剑,默默流泪。
王府中人自发组织了起来,每年秋分的夜晚,都会聚集在府院的空地,设下酒茶,迎接那位守护神的到来。
那首笛曲,从此也在人家流传,人们把这支笛曲叫做《千年相望》。
番外:叶翎枫
每年那一天的深夜,我都会去王府清风阁阁顶,吹奏那支曲子。
我是叶翎枫,看惯风花雪月,心中,却始终藏着不灭的情。
我时常去王府见她,说几句话就走,每每此时,江远洌也会故意离开,我想,他是相信初婉才会这样的。
他们是恩爱的,幸福的,所以,渐渐的,我也不再常打扰他们。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今世的初婉,已经不再是那个为我而死的初婉。她们之间,或许有着一些联系,但,那样的爱,是不能延续的。
她爱的是江远洌,真真切切。
可是,当我看到他们在一起时,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难过。有些东西,是不能放下的,就算,你看的再清楚,也还是不能。
谢子言也住进了王府,看到他时,我不禁笑了。当年,王府失火,我就知道,那是江远洌故意所为,因为,他放不下这份友情。
年复一年,对我来说,不过是匆匆一瞥的瞬间。而,我身边的人,却一个个的老去了。她的容颜渐渐变了,头发花白了,而,我却依旧是这副年轻模样。
于是,我再次迷茫了。我是悲伤的,而,她却是淡然的。那天,她用苍老的声音对我说,人都是会老的,她这一生,得到了她该得到的东西,已经满足了,值得了,她剩下的时间,就等着去见她的远洌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