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若三千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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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选择的,邵晋侯毅然开口:“宁愿于阁主身边成为影子——而且,邵晋侯绝不会屈居女人之下。”
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有夏倾鸾于上做堂主,他邵晋侯便绝对不会任副堂主,听命于女人对他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韦墨焰转身面向锦城方向,一朵魅惑的毒花于唇边盛放为笑容。
“放心吧,她很快就不是堂主了。”
一统武林颠覆江山之后,她将卸去所有身份,只做他挚爱一生的妻子。
第十二章 皓水烟楼祭赤弦
浣晴楼的热闹与锦别亭的萧索如天渊之别,浓烟滚滚,冲天一柱,远在城郊也看得分明。
“看来他们‘迎接’的人不只是我。”不含半点感情的声音淡淡道。
在此伏击的人中并没有值得出手的高人,明知韦墨焰身份还以卵击石,这么做的目的定然不会是想要击杀他,唯一说得过去的可能便是调虎离山,有人企图向夏倾鸾下手。
韦墨焰并不着急,他很清楚夏倾鸾的实力,这些没名没姓的小人物就算来上十个二十个尚不足以伤她皮毛,何况还有九河与少弼在她身边,若非一流高手出面绝无胜算。
“跟踪他们许久,你可知这些人来历?”
邵晋侯沉思片刻道:“多年未与江湖人士打交道,也不知猜的对不对,看他们的功夫套路颇像是洗尘宫的人。”
“洗尘宫?”平静的脸上神情安然,“那就更不必担心了,便是洗尘宫首领亲自前来,也只能做她弦下亡魂而已。”
跟在身后的邵晋侯没有说话,他只听说过韦墨焰的功夫深不可测,却不曾闻到有谁提起红弦,全部所知也仅限于破月阁阁主形影不离的孤傲女杀手、不以武功见长的月老唯一传人这两点罢了,如今听韦墨焰的口气,倒好像她亦是少逢对手的厉害角色,竟连剑南万俟家所总结实力排行中位居十三的洗尘宫首领也没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究竟是他太过相信红弦,还是那个女人真有这等能力,恐怕只能在之后漫长的时日中慢慢了解了。
喧嚣鼎沸的浣晴楼,危机依旧在上演。
少弼正要冲上楼去时,烟雾弥漫的楼梯上滚下一个人影,恰好停在他脚下。锋利的长剑从中折断,看切口的整齐程度当是赤情造成的,这说明红弦已经发觉异样并与敌人起了冲突。跟九河对视一眼后,二人毫不犹豫冲向火光隐现的楼梯,越过重重黑烟,几道快速交错的身影映入眼帘。
夏倾鸾一身大红衣袂无论在哪里都分外惹眼,翩似蝶,宛若花,纤细如柳的身姿在围攻下游刃有余,而对手身上则伤口重重,相比之异常狼狈。
漫天华丽而妖冶的红色光芒惊住了九河与少弼,春天演武还败在沈副堂主手下的红弦何时变得如此强悍?赤情旋转飞舞挥斥有力,一道道赤芒如同神赋红莲之火,大开大阖之势与阁主使用墨衡剑时极为相像,只是少了一分霸道,多了一分柔韧,轻软之中带着凌厉决绝,硬是将完整的七霄剑阵冲击得七零八落。
韦家三代不世出的天才数十年心血凝结,又有天资卓绝的韦墨焰亲自相教,如今的夏倾鸾足以跻身大家行列。
见九河少弼赶上二楼,中年男子抹了下脸上飞溅的血迹,恨恨地喝道:“收!”
还能行动的几人如释重负,纷纷以最快速度从窗口跃下楼去。
这一战洗尘宫虽未出动最强高手,却也是倍加重视地命护法马秋田带着六位排得上名号的弟子前来,没想到仅红弦一人便立克七霄剑阵,使得洗尘宫一人身亡,其余六人除马秋田外皆是浑身带伤。
“我去追……”九河飞身就要从二楼跃下,被少弼一把拦住。
“算了,你有重围中全身而退的把握吗?”转头看夏倾鸾面色如常应该没受什么影响,少弼稍稍安心,“属下来迟,请堂主责罚。”
夏倾鸾摇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先离开这里再说。”
所有客人早已疏散到了浣晴楼外,只有掌柜的和小二们还在奋力扑救,直到有人从二楼跳下来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一场争斗。九河拎着死去的洗尘宫手下丢到掌柜的面前,掏出一锭碎银交给领房小儿:“火是洗尘宫放的,你若有能力可以去找他们理论,不想惹事的话就忍下去。到兰陵破月阁分会也可以,自会有人出钱重整客栈,你照旧当你的掌柜。不过,以后浣晴楼就归破月阁所属了。”
破月阁的财产并不来源于横征暴敛,大部分都通过这种保护和归属的方式进行积累的。作为首领的韦墨焰很清楚,任何领域都一样,没有财力做后盾,凡事只能空谈。
“倾鸾。”混乱之中,修长稳重的身影穿过人群来到身边,眼中并无意外之色,“洗尘宫的人?”
“嗯,马秋田带着七霄来的。你那边也有情况?”
韦墨焰点头:“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连个值得动剑的人都没有。看来这拨人是冲你来的。”
已经有人开始打玄机的主意了。
“这位便是红弦堂主吧?玉骨冰肌,花容如雕,果然有倾世之姿,不愧是烟贵妃后人——”邵晋侯话音未落,一道红芒高扬,浓烈的杀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面而来。
白色剑身轻转,正拦在邵晋侯身前,与赤红细弦两相交缠:“自己人。”
只这一句话就让夏倾鸾眼神冷了三分,韦墨焰虽然对邵晋侯出言不逊不满,但不知者无罪,也不便深究。
“破月阁不计过往,任何人都要与过去的身份断绝,其他人的事,最好不要妄加评论。”
烟贵妃就是阮晴烟,封号是在其自刎于金銮大殿后靖光帝追赐的,对其他女人来说也许这是荣耀,但对萧家而言,这是莫大的侮辱。尽管夏倾鸾跟随月老的时间只有短短五年,然而在这五年之中,耳濡目染无不是师父对娘亲的夸赞、追思,容不得半点诋毁,对阮晴烟的爱,对靖光帝的恨,在月老死后全部都交托给了她,所以在她心里,任何敢对娘亲有半点不敬的人都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高手过招往往在一夕之间,尽管被韦墨焰拦下,可邵晋侯已经深深了解到红弦所蕴藏的实力,虽然还不知道她的极限如何,可要对付自己,确实绰绰有余了。即使不想承认,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狡辩。
邵晋侯既不再挑衅,双手抱拳,目光转而变得谦谨恭敬:“在下鬼影邵晋侯,是韦阁主麾下新人,刚才言语中有得罪之处,还请红弦堂主海涵。”
杀人不过头点地,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韦墨焰左右为难。夏倾鸾冷冷收了赤情,再不言语。
“鬼影,你暂且在锦城留守注意各门派异动,等我从南疆回来后再一道回去。少弼九河,去牵马,准备出发。”
三人领命后各自离开,刚经历厮杀又受了邵晋侯的气,夏倾鸾难免面色不善,头也不回沿着锦水河往前走去。
韦墨焰知道她是气自己出手阻拦,对她来说,阮晴烟三个字是不可触碰的隐痛。
“还在生气?”
“怎敢。”她走一步,他便跟一步,无论如何也甩不开。夏倾鸾干脆停了脚步,然而语调依旧生硬冰冷。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带着潮气的身影走到身旁。碧波粼粼的锦水河边,默契的黑与红比肩而站,宛如意境绵绵的水墨画。
“事情有变,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第十三章 为谁负命风波中
江南微雨,又一场落花时节。
韦墨焰前往南疆已有数日,而去向只有几位堂主和宿主知道,阁中子弟并不知情况,以为又向往常一样几天便可归来。因有着韦墨焰在,那些虎视眈眈的门派、仇人才不敢前来滋扰生事,一旦他远赴南疆不在阁中的消息传出,保不准会有多少人趁虚而入。
“姐姐,阁主这次离开会很久吗?”
离破月阁不远的青堤上,娇弱可人的绿衣女子询问旁边的人,眼神中微微有些失望。
堇裙轻曳,掀起一篷草香,与幽淡的胭脂香味缭绕在一起,分外诱人。紫袖在云衣容的搀扶下慢慢走着,雍容神情中带着三分笑意:“不过月余而已,寻到要找的人之后便会回来。怎么,才这几日就相思成疾了?”
“姐姐何故总是拿衣容打趣……”两片红霞飞舞,云衣容羞涩低下头。
紫袖知道云衣容迷恋的是谁,更知道这份痴情得不到任何结果,因为那人的心里,除了一袭红白交错外其他皆为无色。只是云衣容性格固执较真儿,如何才能婉言相劝呢?
“对了,衣容,为何程家小公子几次来请你去诊病你都拒绝了?之前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别提那人了,”云衣容眉间一蹙,愁容写了满脸,“我只当程公子是朋友,可他那日……未免太不顾及我的感受。”
风流的无尘公子程萧白一片真心寄托于破月阁医娘身上,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早有好事之人传得满城风雨。云衣容虽不讨厌他,却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回报他的痴恋,是故程府几次派人来请她都毅然拒绝。还有一个原因云衣容不曾对外人提起——程萧白是红弦的弟弟,而红弦又是那人所爱,难不成要嫁了程萧白每天看着自己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的人与仇人眉来眼去,色授魂与?
对她来说,红弦是不可饶恕的仇人,罪孽深重。若不是因为她,云家怎会卷入破月阁的内斗之中,又怎会连累得她家破人亡,远赴他乡?更何况,她还抢走了阁主韦墨焰的心,让她一缕情丝却无归处。
卢瀚海死了,少辅被逐出破月阁,沈禹卿又改头换面成了红弦的拥护者,眼下竟再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她铲除红弦的人,嫉恨与烦忧一直纠缠着她,如影随形。
“紫袖堂主!”远远有人呼唤。
难得俗务中偷得一刻清闲,却是马上就终止了,这片浅草如茵、旭风和畅总与自己无缘。紫袖牵起一抹苦笑。
“什么事如此急促?可是阁主有消息?”
沈禹卿摇头,举起手中刚刚收到的信笺:“诸事不利。”
诸事不利……紫袖闭目深吸,胸口的隐痛依旧,可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强干:“说吧,都什么事。”
“先前因矛盾而中断联盟的各大门派再次集结,执牛耳者依旧是重华门,可这次他们并未对各地分会出手,而是直奔江南。如猜不错,当是为了直捣黄龙而来。”
破月阁前番刚经历内变,如今不只是各地分会,便连破月阁总部也是人手短缺,否则阁主也不会急于去南疆招服人才。这时间各门派突然冰释前嫌再次结盟,而且大有一举攻破之势,其中原因令人担忧——极可能是阁内有人走漏了风声,这些人得知韦墨焰远赴南疆无暇守在阁中,所以才匆忙集结再次来袭,生怕等他回来后错失良机。
怕什么来什么,如今只有自己和沈禹卿、少宰、华玉等人,要如何面对高手如云的各门派联盟?
“继续说,还有什么?”
沈禹卿犹豫半晌方才开口:“鬼影邵晋侯传信,说是阁主与红弦堂主在锦城遇袭,似乎他们的行程已被外人知晓。怪的是,那些人的目标并非阁主,而是红弦堂主。”
“红弦……”紫袖黛黑细眉越蹙越紧,右手不由得抚上胸口,“只怕,他们是冲着玄机去的。”
得玄机者得天下。当年月老曾在江南萃暝居如此宣称。
多少年浮华已逝,月老的尸骨大概都风化无踪了,可这句话早已成为无数人心中之魔物,一旦听见半点与其相关信息便疯魔般寻找。如今身为月老唯一传人的红弦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些想得天下的痴妄之人自然会蜂拥而至,不惜一切代价夺得先机,期盼自己能不劳而获,以天道胜人力。
苦了红弦,本就命途多舛,还要背负如此沉重的家仇,如今更是怀玉其罪,成了众矢之的。
“红弦有阁主在身边,想来不会有危险。还有其他情况吗?”
“还有件事情殊为蹊跷,尚存疑点。”沈禹卿收起信笺,面上疑惑之色甚浓,“不久前剑南万俟一族惨遭不明身份的高手杀害,竟没有留下半个活口。因为之前阁主曾前往毒王谷寻红弦堂主并与万俟家公子发生争执,所以江湖上很多人都传言此事是我们破月阁所为,但是阁主离开之前并未下过这种命令,去往南疆后更不可能命人前往剑南。这件事,倒是成了悬案。”
这次连紫袖也无法回答了。
万俟家素来与人无怨,更别提招致灭门的大仇,如果是有人栽赃诬陷于韦墨焰,又为的什么呢?
想多无用,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各门派联盟想要攻过来定然速度不慢,阁主与红弦不在,自己就是唯一能做主的人了。紫袖不敢耽搁,多年来养成的干净利落的习惯不允许她有丝毫拖沓,尤其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
“事不宜迟,立刻修书传往离南疆最近的接收点,无论如何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阁主说明情况,请他尽快归来。另外加急调回十二分会所有功夫尚可的子弟,十万火急,无故耽搁者就地处决!”
“属下明白!”
沈禹卿离去后,紫袖只觉得胸中血气翻滚,禁不住又咳了起来。云衣容忧心忡忡地在一旁轻拍着她背后,也是满面忧色:“姐姐,以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剧烈活动,本是连操劳都不该允许的。”
“那又能怎样?”苍白憔悴的秀丽容颜望向南边,刚刚晴朗的天空再次迎来阴霾的雨云。
“便是死,也要守住他这两年的心血结晶。”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韦墨焰还不知道暴风骤雨已经来临,依旧在为寻找第二个人奔波于幽深山林之中。
第十四章 若相知何须此问
潮湿的空气氤氲扑面,参天古树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满地厚密而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蔓延出视线外,消失于斑驳的日晖之中。
南疆风貌与温润的江南大不相同,眼前百花竞妍,青藤缱绻,脚下连条可见的路面都没有。一行人的马匹寄放于山林之外的住处,当地百姓说马匹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韦墨焰也不认为如此茂密的林中可以骑马而行。
一路上九河挥砍拦于前方的藤草,起初觉得轻而易举,可几个时辰后便肩酸臂痛,这些看似柔软却坚韧的植物耗掉了太多体力。
“也不知道那人究竟会在哪里出没,这么大一座深山,便是找上一年也未必能踏遍所有角落。”少弼道。
根据乔飞雪的线索,接下来要找的人隐居在南疆边缘一座名为侗裕的深山之中,已经有数年未曾出现。这是最后一个要找的人了,邵晋侯已经与兰陵那边取得联系,暂时在锦城等候,而第二个人在韦墨焰到达其所居之处前便已经身亡,毫不意外,死于洗尘宫之手。
其实在锦城遇袭后韦墨焰便已经推测出,自己一行人的行踪早被外人知晓,否则,洗尘宫不会抢先一步到达锦城并设计暗袭。至于怎么泄露的,只有回到阁中才有结论。
“已经出来十多天,不知道阁中是否安宁。”
夏倾鸾的担心也是韦墨焰在意的事情,既然自己的行程已经泄露,难保重华门等不会趁机攻打兰陵城的破月阁总部,只是现下调头未免可惜,他实在太需要更多可用之人。
然而,进山四天,一无所获。
少弼四处张望,忽而眼前一亮:“阁主,前面有水源。”
抬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韦墨焰挥挥手:“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这几日虽然偶尔也会遇上小溪浅池,却都不如眼前这条水量充沛清澈,说是溪流,倒不如说是条小河。
还带着童心的九河一声欢呼扑倒岸边,冰凉的水花打在脸上分外清爽,连日不停行路的疲惫一扫而空,竟然连起身都不想了。
“等会儿再玩,先跟我去寻些木材生火。”无奈的少弼长辈一般拽走了九河。
习惯了骑马与江南的坦途,在深山之中慢行的日子让夏倾鸾也略感疲惫,随便找些落叶垫在树下后便坐着闭目养神,渐渐有了困顿之意。
朦胧中一丝冰凉划过面颊,清爽的感觉立刻赶走了昏沉睡意,睁开眼,浸过水的白色绢帕正贴在脸上。
“累了?”韦墨焰递过绢帕,夕落照映下,精致的五官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明日若还寻不到人就回去。”
“大海捞针,如此之大的深山中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夏倾鸾没有接下绢帕,而是起身走到河边,躬身掬起清澈的河水覆在面上。
波光潋滟,浮花于岸,柔和的浅纹荡漾,水中还略带着花瓣香馥,与幽深树林中阴沉之景截然不同。
清丽的侧脸经过净水荡涤后仿佛明亮许多,几颗澄净的水珠挂在细腻白皙的面颊上,被打湿的头发掖过耳后,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容华静静地刻印在晚来的火云背景中。即便素面朝天,这张脸依旧让韦墨焰百看不厌。
发现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夏倾鸾微微侧过头,眼底有些不自然:“我又不是你要找的人,看什么。”
一贯沉默的身影没有回答,紧挨着天地间那袭鲜明的红色沿河而坐。
山花于风啸中摇曳坠地,绵延十里绚烂成海。
岁月若能静止安和如斯,谁又愿意把一生寄托于争伐杀戮?与所爱之人三杯两盏淡酒,琴瑟惊落江燕,不用去想人间黄泉相距多远,说几句与子偕老、缘定三世,远胜君临天下却高不胜寒。他不是天生好战,而是世事不肯给他如常人一般活下去的机会,连这样并肩静坐的时光都屈指可数。
“从夕落山返回江南时,我并没有想到重振韦家霸业的路途会如此顺利,还以为至少要耗上半生的时间才能达成。现在回头看看,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所经历的无数次厮杀与谋算平淡得令人生厌,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倦怠了,有时候甚至想放手一切,什么都不理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醉上一回。”
“你也会醉?”夏倾鸾脱口而出。
韦墨焰侧头怪异地看了一眼,忽然轻笑:“你也会开玩笑?”
千杯不倒以酒为水的人说想要好好体验一场宿醉,平静淡漠冷若玄冰的人讲一句众所周知的调笑,不知道是受了明媚的山色影响,还是两人在一起已经习惯了放下身份,这两句对话竟完全不像是他们能说出的。
“都说月老未卜先知,通彻天命,他没有为你算上一卦?”
提起过世的师父,夏倾鸾有些黯然:“师父性格古怪,收留我之后便不肯再为任何人占命,除了教授功夫与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