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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江山不若三千弦-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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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待夏倾鸾他可以付出所有耐心,把之前分分合合中对她的伤害尽数弥补,若是这辈子补不完,那就来世,再来世,三生石上写几百次对方的名字宣誓不离,忘川河边绝不沾染洗尘之水忘记彼此,只要她还在,情愿被束缚今夕隔世,亘古不变。
  吻去毫无温度的嘴角边最后半滴药汁,苦涩味道在唇上蔓延。
  不忍分离不想分离,阅遍世间,夏倾鸾这个名字才是最无药可解的毒,短短两年迅速侵蚀他血肉脉搏,再剔除不去。
  那么,成为我的人吧。
  无论生死。
  手中青丝缱绻,流连不愿离去,怕一弹指的分离便会成为永远,然而他不得不放下怀中安然沉睡的女子,更重要的事情正等他去做。
  “等我回来,倾鸾。”临走前在光洁额前落下一吻,像是驱散梦魇的咒,“很快你就可以醒来再看这人间,相信我。”
  今天,要开始育蛊。
  墨色身影来到药园时,早有三人在里等候。
  “等红弦姑娘醒来时请帮息某带个好,若是到了黄泉,萧白自有我照顾。”即将沉入永寂的温润男子面上没有半点惧意,笑容仍是疏朗七分,慵懒三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等她醒了,息赢风与破月阁的恩怨一笔勾销,只要他不再碍事便可安享晚年。”
  话不必多说,不管是名扬四海的玉龙公子还是身为武林盟主的天绝公子,两人都不是毁约弃誓之人,定下的交换条件自然不会违背。
  特地一身素白出现的万俟皓月并没有急于催促,就要遭受世间最酷烈的痛苦,留一点时间给息少渊并不为过。递上两丸最大效力的止痛丹药,贵而清雅的夜昙公子波澜不惊:“息少傅可有其他事要交待?”
  微微沉吟,息少渊自袖间拿出一封信交予韦墨焰:“烦请韦阁主将此信转交家父,前因后果息某已明诉,若家父看过后还如从前一般多行不义,那么即便被再次擒住或者击毙,息某绝无怨言。”
  纤长手指夹着信收入袖中,目光清冷如雾:“但愿不会前功尽弃。”
  “怎么,你们二人是打算在这里看着?”秀而长的眉梢轻挑,万俟皓月指了指旁边池塘中一叶竹筏,“既然如此,不如出些力气等下抬他上去。”
  “在下不过想亲见育蛊的过程而已,怎么竟成了苦力?”姑苏相公一声叹息却带着妖娆笑意,对他来说,谁生谁死不过是一纸素笺上的记述罢了。
  不久前还刀光相见的人们如今竟在此说着平淡的玩笑,足可见世间无常,宿命叵测。
  安静是在万俟皓月拿出数十瓷瓶时来临的,不用猜亦可知,那里面所装正是需要人身培养的蛊虫,不久后它们会在息少渊体内安眠,孵化,破茧,而后凝所有虫血为半碗腥臭解药,给那个沉睡许久的冰冷女子喝下。
  然后的然后,会是风平浪静从此无忧吗?
  没人知道。
  息少渊默默脱下上身衣衫,精瘦腰背展露众人眼前。隐约可见的几道长长伤痕帮他带回儿时记忆,那都是为了能博得父亲一眼赞许而拼命练功的结果,这辈子都不会抹去。
  “若是在兰陵,夏日野宿舒坦得很,不知剑南会是如何。”一笑风华,如九天明星。
  最是洒脱看得透彻,于生于死,于爱于恨,玉龙公子大概是滚滚红尘中最轻松逍遥的人,无奈身不由己四字总摧人沦悲,尽量远离江湖恩怨的结果是他毫无过错,却要为人承受所有罪责。
  躺在石台上,冰凉之感褪去了剑南特有的闷热,竟觉得十分舒爽。息少渊闭上眼,难得露出缝隙的阳光正打在眼睑外,映出一片苍红。
  “开始吧。”笑容清淡。
  万俟皓月深深吸口气,仅半指长的锋利刀刃夹在指间轻轻滑过弹性十足的皮肤,不深不浅,可见皮肉外翻却无太多血液涌出。那些蛊虫是要种在皮肤下的,绝不可太深入。
  寸长瓷瓶拔去软木塞后迅速倒立将瓶口压在割破的伤口上,有几缕无色液体顺着胸口起伏丝丝滑落,里面肉眼难见的蛊虫已经深入肌肤了。如此这般折腾了数十次,所有蛊虫都已植入完毕,而息少渊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我在药里加了些彼岸花粉与青螟毒液,至少在蛊虫破茧之前他是不会醒来的——那过程太痛苦,硬挺着总有些勉强,能减少便减少些罢。”素袖扬起,一堆空了的瓷瓶被丢入旁边池中,瞬间便沉没不见。万俟皓月拿过石台边干净的汗巾,嫌恶地反复擦着手:“这些蛊虫喜寒,须把他移到寒池上降低体温。”
  姑苏相公本打算与韦墨焰合力将人抬到池中竹筏之上,谁想面容淡漠的武林盟主只站在原地一语不发,并没有帮忙的意思。
  “好,好,我自己来。”无奈一声苦笑,穿着繁复累赘的绮罗长裾还要做这些大动作粗活,一句话便可抵千金的姑苏画厢此代主人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也只有在这三个光华耀眼、难以望其项背的绝代公子面前他才有这般际遇。
  小心翼翼把息少渊挪到竹筏上之后,身边扬起一片雪白。姑苏相公惊讶侧头,却是万俟皓月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绢帛盖在息少渊身上,边角正垂平于双层夹空的竹筏边缘,精准得很。
  看似简单的过程花费了数日准备,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完善周全,对育蛊救夏倾鸾一事,万俟皓月没有半分马虎敷衍之意。
  即便得不到,他还是希望记忆中那个怯懦的小女孩儿能平平安安归来。
第三十二章   玲珑玉骨雪成烟
  毒王谷中宁静寂远,花自灿然天秋色,流水鸟鸣山更幽。
  整整一个月,其他人各忙各的,唯有姑苏相公悠闲得不知如何打发时间,整日焚香漱泉,侯云听雨,夜间望月瞻星,无所事事。
  万俟皓月曾让他离开毒王谷,然而息少渊生死不明,夏倾鸾是否能复苏也是未知数,在看到结果之前姑苏相公说什么也不肯离去,固执表情如若顽童,任谁都无可奈何。
  药园平日由萧乾和鬼影看管着,尽管万俟皓月屡次说明谷中并无危险,可韦墨焰坚持如此,便是连任何一点出现意外的可能性都不放过,直惹得姑苏相公大叹其执拗顽固。
  “他是对鸾儿太过用心。”经常奔波在住所与药园之间,路虽不远却总令得万俟皓月疲惫不堪,毕竟要照顾生长中的蛊虫是件极难的事情,加上姑苏相公时常拖着一身叮当作响的配饰前来絮叨,唯宁静而以安的夜昙公子整日沉着脸不愿多说半句话,也只有在提到夏倾鸾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温柔。
  第一个七日过去,息少渊光洁肌肤上出现毫无规律却异常华丽斑驳的花纹,那是蛊虫开始造茧的证明,在沉睡男子的皮肤下正孕育着成千上万的可怖生命。
  又七日,花纹渐渐褪去,而息少渊眉间开始显出痛苦之色,全身筋骨都处于紧绷状态,皮肤之下黯淡黑色四散蔓延。
  药效早已过去,他醒着,却不敢说不敢动,生怕一声痛苦悲鸣会导致前功尽弃,救不了父亲,也于红弦无益。
  比起死亡,活受罪更让人煎熬难忍。
“先时的药力已经散去,如今他体内蛊虫开始破茧,若再施药会造成影响。”被姑苏相公缠问得有烦,万俟皓月淡淡回答,目光落在手中陶碗上细细擦拭。
马上就可以取虫血了,取完后如果息少渊还没死,那么也许他会和觥一样,在未来的某一日能够醒来也说不定。
  天下依旧是破月阁的天下,爱恨,恩怨,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改变,然而这乱世江湖还是葬送了许多无辜之人,程萧白,息少渊,毒王,还有无数埋藏在每个人心底那些支离破碎的希望与眷恋。
  权势纷争,动荡混乱,在这波涛汹涌的江湖厮杀中有谁胜了?是身败名裂的息赢风,是机关算尽的医娘,是暗藏祸心的离教教主,还是看起来一统武林终登盟主之位却差点失去所爱之人的韦墨焰?
  说到底,都是输。
  总挂着魅雅笑容的姑苏相公低低轻叹。他们是站在乱世烽烟外的记录者,书写被人传诵或根本无人知晓的悲欢离合、成王败寇,不参与其中是最根本的守则。然而,他打破了这条规律,成为长久以来历代姑苏相公中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叛逆者。
  造物主给了人七情六欲,为的便是体会世间爱恨情仇,为什么要违逆自己的意愿丢弃感情?他痴迷于天绝公子近乎逆天的强悍力量,也欣赏夜昙公子超乎物外的宁静致远,所以才以自己所能促成如今局面,如果真让万俟皓月与韦墨焰其中一人为红弦舍弃性命,对他而言,这天下棋局便不再完美。
  “完美的东西才值得去保护。”仿若自然自语,白皙秀美的脸上笑意莫名。
  立在一旁的淡漠男子微微皱眉,显然对此并不赞同,却也没有说些只言片语,倒是忙碌的身影一顿,略略有些低落:“世间岂有完美之物,若有,便不是在人间了。”
  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流露了什么,姑苏相公打个哈哈一笑而过,不无惋惜地看着双拳紧攥指甲入肉的息少渊:“今日取蛊,是不是就意味着红弦姑娘很快便会醒来?”
  “不出意外,两日内便可解去所中冥毒。”
  一个外人忧心忡忡,最应担忧的人反而没有什么表情,有万俟皓月的保证,她自然会平安无事。
   纤长白秀的手指在隐隐泛着黑色的皮肤上按压几下,微硬但弹性尚存,正是破茧取蛊的最佳时机。深吸口气,万俟皓月将手掌轻轻附在息少渊肩头已经愈合的伤口上,闭上眼感受掌心传来的阵阵蠕动,内力不断调整缓缓荡出。
  等这些蛊虫完全凭借自身力量破茧而出就没有效用了,必须隔着蛊母用内力把裹着蛊虫的薄薄茧层摧裂,之后再加深内力令蛊虫在皮肤下身断而死,流出的血液从蛊母体中导出,这才是最后可用作解冥毒的药。
  这期间,作为蛊母的人一直活着。
  普通人根本听不到的碎裂声传入耳中,第一个茧已破。万俟皓月稍微放心,紧接着在数十处伤口上连续施力,直到掌下所触皮肤尽数恢复到常人的柔软度方才停止。
  “冒犯了,息少傅。”看着苍白脸庞上牙关紧咬,万俟皓月低低道,“我会尽快结束。”
  多拖一刻便是深入骨髓的剧痛延长,尽得毒王真传的夜昙公子再次附掌于息少渊身上不停加力游走,渐渐,微微泛黑的皮肤变成妖异黑红,那是皮肤下无数蛊虫被碾碎流出的血液之色。这是整个育蛊过程中最难以忍受的环节,为了尽量减少息少渊所承受的痛苦防止其忍受不住前功尽弃,万俟皓月立刻封住他心脉附近穴道,这样,亦可增加他活下来的可能。
  “针。”素白衣袖抹了把头上密布汗珠,万俟皓月习惯性伸出手,等了片刻并没有人递上银针时才蓦地想起,那个沉默无声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要什么?我去拿。”姑苏相公殷勤道。
  “不必了。”转身到旁侧竹箱里取出锦绣布包,忽然有些黯然的万俟皓月摇摇头。他所用之物的摆放只有觥知道,没有人比觥更了解他所思所想,无论是习惯抑或是其他。
  些许失落反倒成了催促,执着银针的手指片刻不停精准而动,闪着银色光芒的细针排成规则走向,一路从肩头扎至指尖。
  密布的银针丝毫不差将蛊虫之血逼入指尖血脉,迅速拿过陶碗放在低处,雪刃一闪而过,指肚上一道细细伤口刹那涌出黑红色粘稠血液,腥臭扑鼻,全不似人血。
取血的过程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待到所有蛊虫之血从细小伤口全部排净收集后,安静卧着的男子身上恢复正常肤色,只是,再没有任何反应。
死了吗?
痛苦到麻木,混沌一片中摸索不到父亲高大身影,却有人坚定地握住他的手,熟悉的爽朗笑容驱散黑暗,给他在孤单煎熬中坚持下去的勇气和毅力。
果然你在等我吗,萧白……
抱歉,扶摇酒没买到,一杯清茶可好?
  他那样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笑,柔和,清淡,温润如玉,曾令程萧白毫不保留地交付信任,令骄横的安平公主尊敬而依赖。一生看破浮华喧嚣,不争不抢,就连最后的表情也如往时一般,安静地笑着。
  毫无遗憾。
  四公子中最为人称颂的玉龙公子,最终没有捱过那场代替父亲赎罪的牺牲。
第三十三章   焉得相思寄红尘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可怕的景象渐渐消失,没有冲天火光,没有凄厉哭声,也没有谁决然放手离去。
  那一切都是梦吧,梦醒了,让她哀伤死心的东西就都不在了。
  鸾儿,天还没亮,多睡一会儿。
  少小姐,醒醒,今天有集市,我带你去玩。
  鸾丫头,累了的话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看。
  倾鸾,倾鸾……
  好多声音混杂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温和的,开心的,关切的,还有熟悉的声声清冷呼唤。韦墨焰吗?不,不对,他刺了她一剑,他下了十二分会杀令,他应该和那个雍容惊世的堇衣女子并肩站在一起才般配。
  与他之间,不过是一个冰冷的约定。
  “秋季一过兰陵的花便会凋谢,你若是再不醒来,今年花开成雪的胜景又没人能陪我共赏了。”
  我会为你肃清这天下江山,哪怕是真命天子,国之帝王。等到一切纷纷扰扰都结束那一日,兰陵的花开成雪,东胡的天地苍茫,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在身边,直到你我共赴九泉。
  依稀,谁誓言旦旦。
  那些戎马仗剑的生涯啊,难道都是假的吗?拔地而起的朱阁上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铭刻在记忆中,奔波万里,弦舞年华,有他在前面总会忘记仇恨与过去,专心于那袭玄色身影后扬落岁月,用血染红一生流离,而后闭目自问,这里,可是归宿?
  约定好白首不离,生死相依,此世无论逆天改命或是罪于天下,身心只系一人,所以背负骂名却从不求饶恕,他若立于江山顶端,那么她定在身后不远。
  蓦地,所有力量重新涌回体内,虽不大,却让她足以动动手指睁开双眼,告诉他她还活着,依着约定来陪他走完今世今生。
  “我就知道……你不会残忍待我。”入眼,是模糊却可辨的容颜,细致如雕,神俊清朗,王者之华与生俱来。
  想开口喉中却干燥枯涩,夏倾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或许,只是想叫他的名字,如他每次的呼唤一般。抬起手举至半空,被那双苍劲干净的手拉着放到脸侧,紧紧握在掌心,好像担心她再逃掉似的。
  深邃眸中那样的疲惫她从未见过,怎会知,数十日夜他几近不眠不休,一直守在身侧等她苏醒。
  “早说过,再想逃离我身边的话,我会毁了你。”低声絮语带着痴狂如醉,竟是不顾刚刚醒来的女子异常虚弱紧紧拥在怀中,仿佛要揉进生命里,“你的命牵系天下,若是你死了,所有你在乎的人都不会留于人世。”
  过了许久仍未得到半点回应,韦墨焰这才猛然醒悟她不能发声,沉睡一月之久,哪来力气刚醒便与他说些有的没的?
  回手摘下床边挂着的竹筒,里面温水已换了几茬,等她醒来这两日里无论是食物还是饮水都反反复复送来、端走,而他滴水未进,只枯坐着沉默相守。
  “好些了吗?”
  擦去色淡如水的唇边水渍,墨色身影重又包裹了那身胜雪素白,好似要把失去的相处时光用距离弥补回来,又或者是想从此就这样寸步不离,哪怕天涯海角,碧落黄泉。
  一月的等待比他走过的二十余年晦暗更加漫长难熬,好在天不负,她终于重归身边。
  柔软苍凉毫无预兆地落于干燥唇瓣上,静静地,许久不动。夏倾鸾并没有反抗,那些几乎把她折磨疯的可怕幻境里,她最想要见到的、触摸到的,是他。
  什么天道,什么人事,什么恩怨情仇乱世纷争她都不想要,只愿沉浸此刻,死于此刻,永不相负。
  屡屡青丝缠杂,沉静中耳边低喃。
  “都结束了——我不想再等,倾鸾,嫁给我。”
  ————————————————————————————
  毕竟是沉睡了一整月,夏倾鸾的恢复并没有预料那般快速,好在少弼传信来说阁中事务不必担心,有紫袖从旁指点一切顺利。
  调养了整五日,近乎麻痹的身子终于能自行下床走动,萧乾高兴得背着韦墨焰偷偷去找万俟皓月,又是感激又是跪谢,反倒让对方无所适从。
  临行前,尽管淡漠的武林盟主百般不愿,仍是在夏倾鸾的坚持下带她去见了曾经最信任的男人,毕竟人是他救的,为此还搭上毒王谷一老一少两条人命。
  “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倔强地避开韦墨焰的搀扶,白衣如雪的女子低声道。
  与万俟皓月之间总要有个了断,儿时的依赖不能延续一生,在剑南他逼婚的那一刻夏倾鸾就知道,他们的关系,终究还是变了。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犹豫片刻,韦墨焰默默点头,转身走到药园之外等候。他相信,经历过这么多波折坎坷后,夏倾鸾不会再有任何动摇。
  慢慢走过馥郁花径,那些儿时可一一叫上名称的植物已经变得陌生,唯有尽头干净清雅的小屋未曾改变。轻轻咳声传来,夏倾鸾心里一痛,此情此景,竟与遥远的记忆无异。
  小时候救她回谷那次因为在外停留时间过长,万俟皓月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太方便,每每夜里睡不着去找他时总能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咳声,短暂,却让她觉得比自己生病更加难过。
  “月哥哥。”
  站在房前没有敲门,而是轻声叫了十多年前使用的称呼,她想,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为何不留下一些曾经的回忆作纪念?
  无论何时,那个平和淡雅的男人都如同兄长一般给她直达心底的温暖。
  “鸾儿?”听得脚步声却没想到会是她,屋内万俟皓月忽地不知所措,起身时撞掉了书桌上的镇纸发出巨大声响。打开门,两张同样苍白的脸上四目相对,宁静中仿佛穿越过漫长岁月回到从前,回到他总是温黁而笑,她总是泪眼婆娑的亲昵时光。
  然而,定是回不到过去的。
  “我听阁主说你要封谷,可是真的?”夏倾鸾低下头,刻意保持声音平淡。
  “只是不再出去而已。”微微侧身把虚弱的女子让进屋中,万俟皓月取出书柜上所剩不多的苋凰草芽细致冲泡,记得小时候她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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