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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江山不若三千弦-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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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墨焰!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永失所爱!诅咒三生三世你和红弦都要天渊永隔生死离别,承万世天谴!”
  他冷笑。
  天谴能怎样,生死不惧,笑看轮回,何畏世道人言?为了夏倾鸾,他是甘愿成狂成魔的。
  此情,逆天。
第四十五章   浮生多诡旧难绝
  身下传来硬而凉的触感,忍受过大漠上烈日炙烤的痛苦后,贪婪得竟不想再离开这份凉爽。
  神智还不算清醒,可舌尖丝丝缕缕的冰凉润泽分外清楚,朦胧中夏倾鸾伸手去触滴进口中的水流,却摸到一只不属于她的手。
  蓦地睁开双眼,映入眸中的先是透明水流自纤长指上引来,指尖正悬于她面上,一滴滴,安稳地跌在她唇瓣间。绕过那手掌,看到的却是并不相识的男子,蓝眸深目,鼻梁高挺,皮肤亦是来自骨血的洁白,虽未束发却不显丝毫凌乱,浅色发端正垂在平整腰际,微微卷起。
  这人与她并非同一族类,倒和她记忆中另一个人极为相像。
  可他终归是陌生人,夏倾鸾目光一紧翻身跃起,并不曾防备的男子被撞了个措手不及,掌中清水全打翻滚落地面。
  “你是谁?”保持着数尺远的距离,袖下赤情紧紧拉住随时待发,夏倾鸾冷冷开口引得那人忽而浅笑。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而我,却对你熟悉得很。”
  夏倾鸾并未追问,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间极大的石室,刚才她所卧之处便是一块整石打磨而成的方榻。男子坐在榻边,一手执着碧绿荷叶,另一手突兀悬空,望着她的双眼深不见底,那汪灿若天色的瞳仁如含秋泓,美得几教人失了心魂。
  他们一族只怕通通如此神秘吧。
  眉峰轻旋,素淡华颜直视男子:“你认识我师父?”
  第一眼看见夏倾鸾便确定,这个男人与师父月老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忽然出现于江湖之中的鬼才月老与他的容貌相似,都是碧眼黄髯且眉目深廓,浑不似中州人那般轮廓轻浅。最重要的,失去意识前曾听得有人开口询问,若是他的话,那语气简直与师父相似得紧,说两人毫无关系又怎么可能。
  “先坐下,”那男子不急不缓放下手中荷叶,拿起旁侧半掌大的陶罐丢给夏倾鸾,“涂上这药,否则你熬不住此处毒虫众多。”
  “回答我的问题。”
  黑袍缓缓而动,宁静如水的眸中丝毫不见敌意:“竟是这般固执,你小时候要听话的多。”
  赤情猛然挥出,舞出一片妖冶红芒,招招式式直向男子周身要害袭去,完全不留半点情面。
  不说是么,那便逼他开口。
  夏倾鸾出手迅疾,可那男子如有预感一般,除了第一下被赤情撩落了长袍外,却是再难触及他分毫。黑袍无声落下,画着风格怪异花纹的细麻长衫服帖于修长身形上,瞬间夏倾鸾更加确定他与师父必然有关。
  那些花纹她不是见过一次两次,在师父身边那五年,每天都会看师父用指尖蘸着墨迹画些蜿蜒线条,二者毫无差异。
  即便如此确定,那男子仍是不肯开口,两道身影在石室之中忽而翩跹忽而穿梭,一追一躲,有条不紊。这哪里是攻击与被袭的场景,看上去倒像是他在不着痕迹地纠正着夏倾鸾的动作,如同十余年前师父在时那样。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终是耐不住,她厉声皱眉。
  师父……于她而言特别的存在。
  相处的五年时间里师父很少与她说些闲话,一日中有多半光阴是在酗酒与独自仰望满天星斗中度过的,也只有在醉了,醉到脑中混乱时才会对她提及娘亲,江南第一名妓,嫁与兵马将军萧守秋而后自刎于金銮殿上的奇女子,阮晴烟。
  沉默寡言又孤僻的师父,深爱着她的娘亲,也由此看她的目光多了一份怪异,说不清是喜爱还是憎恨。
  喜(87book…提供下载)欢,那便是爱屋及乌,因着与娘亲极为相似的外貌;憎恨,那便是因她姓萧,而非师父与娘亲所诞后代。
  师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人说他神秘,可知天命,御鬼通神,而在夏倾鸾眼中他不过是个时常烂醉如泥的可怜人,爱着一个已经离世的女子痴眷流连,一生都付了虚无。可她又不清楚在那双碧目之中自己又是怎样的存在,为什么师父要从毒王谷中带走她?为什么要护她衣食无忧,教她五行术数舞弦杀人?为什么,却又待她那样冷淡。
  所有想要知晓的答案都随着一抷黄土灰飞烟灭,那之后,她辗转于炎凉人世,入了双天寨,当了草寇二当家,与韦墨焰相遇,最终又借着种种因果来到此地,遇到眼前与师父大有渊源的神秘男人。
  看出澄澈眼中的急切,那男人不再躲避,而是轻描淡写握住挥弦而上的纤细手腕,语气温柔。
  “丫头,连我都不记得?”
  刹那天旋地转,夏倾鸾面色倏尔惨白,踉跄退后。
  丫头,丫头。
  那是师父对她专有的称呼,别人从未如此叫过,也不可能会知道。
  “小时候你就很少说话,但并不像现在这般冷漠,想来分别后定是遭遇了许多事情吧。”
  “不可能,师父已经死了……”退无可退,脊背撞上石壁带来的轻微痛楚惊到了夏倾鸾,她明明记得师父归天后是她亲手掘的土地,挖到十指血肉模糊,将教会她如何杀人如何憎恨的神秘男人埋于沉沉黄土之下。
  可是,为什么眼前的男人竟会知道只属于她与师父之间的事情,死而复生或者灵魂转世吗?
  怪力乱神,她始终是不信的。
  “你也不必慌张,我并未说自己是伊图——伊图,那是你师父真正的名字。”
  江湖中没有人知道师父的真实姓名,就连与其最亲近的她也不知道,师父从不曾说起,便是她开口询问,也只能换来长久沉默无声。
  胸口提着的气息忽而泻去,醒来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如坠云雾,如此诡秘的际遇,真的不是在梦中么?
  仓皇混乱间,男子已经逼近身前,轻轻拨开她额前一缕杂发,目光中混杂着某种热切:“我总是关注着你的星轨,在这里等你,已经是许久前便开始的漫长期盼。”
  熟悉的语调措辞,与师父无异。
  “你到底——”
  “弥夜。”惊鸿一笑,直落心底,“他是伊图,我是弥夜。”
  伊图是谁,弥夜又是谁呢?说到底,还是没有解开她心里的疑惑。
  “先告诉我这是哪里?”平复下心境,夏倾鸾低声问道。
  “你想去哪里?”
  犹豫片刻,毕竟想不出瞒他的理由,何况茫茫大漠中若无人帮助,她必是找不到精绝古城和异梦石的。
  “我要去精绝古城。”
  柔如软水的笑容更加明净:“这里,便是精绝。”
  “凭什么要我信你?精绝古城消失数千年,而你对自己身份遮遮掩掩,我并没有信你所说的理由。”
  夏倾鸾过分的警惕落在弥夜眼中耳中却如笑谈一般,他并没有遮掩身份,只不过刚才匆匆忙忙来不及详说罢了。
  “我若说,伊图和我,都是精绝后人呢?”
第四十六章   别后不知君远近
  瀚海云涛,多少史书不曾记载的光芒昙花一现,或是沉于波澜怒涛水下,或是掩埋漫天黄沙地底,千百年后再无人谈起。
  精绝古国便是这样的存在,后来者只能从残存的传说中去拼凑它过往的光辉神秘,而现实,早已经将它忘记。
  千年过去,如今有人站在面前认真而平淡地告诉她,自己是精绝人的后代,这般变化始料未及,也难以为人接受。可不知道为什么,夏倾鸾竟全然相信了,心底总有莫名感觉想要相信眼前藏着无数谜题的男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于别人可能会当做荒唐笑谈,但你应该是相信的,伊图的预言从未出过错误,而我所见星轨也确实带着你来到了这里。”第一次与弥夜相见却没有半点疏离感,如此接近的距离换做其他人,夏倾鸾早已挥弦而出毙其性命。
  或许是因着与师父酷似的那种感觉吧,毕竟从幼稚到成熟的岁月里,都是师父陪她度过的。
  正当夏倾鸾侧耳倾听等待更详细的解答时,弥夜却打住话头站到石墙之前,在看起来并无标识的某处一按,狭长巨石向上提起足有两人高,露出长长甬道。
  “昏睡一整日你也该饿了,先去用些食水,总是风餐露宿对身体不好。”
  那语气是不容反驳的,虽不是居高临下的态度,但总像将她当做不懂事理的孩子一般看待。看起来弥夜不是个性急之人,要从他口中得出答案也只能依其心愿,既然是精绝后人,定然会知道异梦石所在了。
  沉默地跟在身后,转过迷宫似的几段甬路,石门再开启时眼前豁然开朗,竟是比之前更大的一间石室。
  “我去弄些饭菜,若是渴了那边有水,累了便在这桌上稍作休息。”简单嘱咐后,弥夜又消失在门外。
  带着疑惑细细搜索一番,然而以她阅历依旧没有找到类似机关指示的标志,想来是因弥夜在此生活多年将所有了然于心所以才不需要标志吧。师父呢,是不是去往中州前也在这里生活?为什么面上看去与她年岁不相上下,而弥夜却知道师父所经历的事情?
  太多谜题需要那人一一解答,在此之前她只能静静等待。
  但愿,还有足够时间。
  许是石室过于严密的关系,夏倾鸾有些气闷,脑中也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沾着清水拍了拍额头仍是不见起色,索性坐下来伏在石桌上闭目养神。她并不知道这里距离炎热的地面有数丈距离,空气流通极差,疲惫困顿之感来自两种环境强烈反差,不过是一时水土不服罢了。
  谁道一闭上眼竟又睡了过去。
  托着食盘进来时,弥夜下意识放轻脚步,生怕把石桌上安静睡去的女子吵醒。
  江湖中人连睡着也不得安心,多少人枕下藏刀怀中抱剑,稍有响动便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恐猝醒,一辈子都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提防警惕中无一夜安眠。她算是好的吧,至少伊图在时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睡着,偶尔发出半声呓语,稚嫩的脸颊甚是可爱。
  无意中把他当成伊图了么?靠近身边,她却没有丝毫警觉。
  浅淡笑容绽露,放下食盘坐到夏倾鸾身侧,从不劳作因而秀美纤长的手指轻柔卷起垂在她耳边的一缕发丝,不知道多少梦中此情此景如同梦幻。
  当年初见,画舫帘幕无重数,蒙蒙倩影投映,一曲江南小调儿惹得湖面鸦雀无声,远来人痴心尽负。伊图,便是在那一瞬沦落迷蒙,从此恋上绝色倾城之姿为其舍了宿命。
  还记得她儿时胆小,总想起凄厉哀嚎火光冲天,看见人都当做欺打她的猪猡官兵,明亮眼中带着惊恐、畏惧,常在夜里尖叫惊醒,幼稚却已为惊人姿色的小脸儿苍白冰凉,却坚持着对谁的承诺忍着泪不肯流下,倔强得让人心疼。
  这样两个一样又不一样的女子,阮晴烟,萧倾鸾,她们与精绝与古老而神秘的国度无关,却与伊图和他的一生有关,那是早窥见了天机而飞蛾扑火一般的自绝。
  然而他们,都是心甘情愿。
  犹豫许久,薄而色淡的双唇落在了指尖青丝而非沉睡容颜之上,他担心那会惊醒她、吓到她,纵是现在的丫头看似冷硬强大,心里终是比不得阮晴烟那般坚强。来日方长,那颗过于明亮的星辰已渐渐改变命轨离她远去,剩下的时间由他来陪伴,岂不是更好?
  “在这里,没人能伤害到你。”
  不管世间纷争如何可怖,在远离硝烟万里之外的地下,他便是这里的主宰。唯有他可护她不见烽烟不需挣扎,渐渐黯淡近乎无光的命星会在他的强扭之下再次亮起——逆天改命对凡人来说是痴人说梦,对他来说,那是上天赋予精绝祭司至高无上的能力。
  伊图的失败一定是因为他做错了,而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绝不走出大漠半步。
  留下的遗憾就由他来完成好了,伊图的,也是历代坐看天地苍茫、人世凋敝,为哪眼红颜憔悴枯萎黯然神伤的历代精绝祭祀。
  来了,便不会再放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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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与朝野的动荡混乱仍在持续,靖润二十二年成为靖国史书上极为灰暗的一年,多少人在征战中马革裹尸,又有多少人连尸首都再寻不到,随意丢弃在荒野中草莽里任野狗啃噬、虫吃鼠咬,森森白骨化为隔年春泥养料,育起一株株红艳胜血的哀绝之花。
  彼时,名噪天下的姑苏相公主动投入破月阁麾下,接替不知何时消失了的沈禹卿成为天市堂副堂主,从不肯于人前展露真颜的神秘组织这一代主人甘为下属,时常在七重朱阁中立于冷漠身影旁侧,细细说着又有哪些他关心的消息。
  “红弦堂主的马被发现弃于洛阳城外,那样力竭的奔跑,看来确是心急如焚要去做什么。”
  “毒王谷并无异动,夜昙公子早就封了通往谷内的所有道路,除了息赢风曾去过一次外再无人往来。”
  “长安以北的的小镇发现几具尸骸,属下派人探查过,当是死于赤情之下。这样看的话,红弦堂主似乎是一路往北去了。”
  任是何种消息入耳,执盏迎风淡看山峦静水的男子都不再激动过,仿佛心已死去,只是在有人偶尔叫出红弦二字时才些微动容,仍是那般清冷绝俗,气吞山河,愈发如命定的王者一般俯看睥睨,风华无双。
  而他究竟想要什么,想开始或完结什么,世间并无人知晓。
  不过几次领命离去时,姑苏相公依稀是听到他低低开口,干涩地唤着那女子的名字,倾鸾。
第四十七章   淡看红尘醉亦然
  不见天日的地下石室里,时光流砂并不如人间那般转动,究竟走过了多少日夜无从知晓,只能凭着感觉去猜测,在这里,她捱过几度朝朝暮暮。
  弥夜答应过会为她解释一切,并且有关精绝的所有问题都可以解答,为着能早日打探出异梦石下落,夏倾鸾沉默地听着那场说是局外却在局中的前尘往事、浮华梦忆,一点点接近前半生对她影响巨大但神秘莫测的身影。
  精绝古国是如何湮灭在历史中的并没有被提及,开始便是有关精绝祭司,有关他们的责任以及宿命。
  二十多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中的鬼才月老,通天晓地御鬼通神,五行八卦奇门术数星象占卜无一不通,所诉预言精准令人叹为观止。而这个人与弥夜一样都是精绝祭司,早已灭亡的古国守卫者,永世看护精绝亡灵的神选之人。
  他们都来自普普通通的大漠家庭,但无一例外均是被漠民当做妖魔畏惧且憎恶的存在,因为先知能力,因为漫长而不见衰老的生命。弥夜说,他是在月老伊图离开后进入石室开始镇守的,算来已经有二十多年,而他来的时候,已经是近乎而立岁数。
  “也就是说你现在应该有五十多岁了?”说到这里时夏倾鸾忍不住叹道。
  “看不出来吧?”弥夜自嘲地笑了笑。因着这张不会随着岁月而老去的脸庞,他被同族排斥,被家人厌恶,浑浑噩噩活到三十岁遇见伊图,这才找到了自己存活于世的些许意义。
  “祭司一生都是孤独的,因为我们与常人不同,而且,每代只有一个祭司。”
  当年伊图被影响了他命轨的那颗星蛊惑往赴中州,其时他仍为精绝祭司,这个身份除非死亡,否则终身不可卸去。但他知道,宿命并不是那么容易逆转的,所以才在离开的时候找上弥夜将自己所知所学尽数教付,而后决然离去。
  他早就做好了客死异乡的准备,即便那颗怪异却美丽的辰星不会置他于死地,来自精绝远古亡魂的诅咒仍会使身为祭司的人离开大漠后迅速衰竭而死,这也是为什么历代祭司都枯守石室与掩埋于黄土下的古城不肯离去的原因。
  守护故国与亡灵安息是他们的使命,亦是他们的性命。
  细数历代祭司,伊图是最为特别的存在,不仅因他最为聪慧,更是因着他骨子里那种执拗顽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偏执。发现遥远的中州之地有人在影响着他的命轨时,伊图毫不犹豫提前将守护的使命交给了弥夜,毅然踏上前往兰陵的道路,而这一走,便是经年永远。
  夏倾鸾有些愣怔,原来师父到最后并非寿终正寝,而是因着古老诅咒那种难以相信的东西。她还记得从毒王谷带她离去时师父只是有些小毛病,渐渐到后来愈发严重,临逝前则衰弱到了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的地步,连他从不肯丢下的羊脂玉佩也早早塞到她手中,似乎早知大限将近。
  “论勇气,我不如他。”弥夜一边接着地下泉眼涌出的清水,一边回头看向身后攥着衣角有些怅然的白衣女子,“或许是太疏远人事,我们都过于胆怯吧,没想到那样勇敢的人到了兰陵竟也变成了沉默寡言的遥望者,连当面说出自己的爱意都不敢。”
  到死都没有向娘亲提过他的心意吗?总是在酒后狂乱呼喊娘亲的名字,总是抱着年幼的她说娘亲的好,可是,师父居然从未表达过那种近乎痴狂的恋慕。也许娘亲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于难以看见的角落中默默守望。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涩。
  萧乾叔叔曾对她说过娘亲与爹爹那段轰轰烈烈的恋情,美丽,坚贞,至死不渝,可有谁知道在那场惊动天下的婚事之后,还有人悄悄来过,又悄悄离去。
  两情相悦生死相随是绝美,这般安静无声静静痴恋又如何不是?不过更加惨烈凄凉罢了。
  “丫头?”眉心一点冰凉,夏倾鸾仓皇抬头,却见弥夜蘸着清水的指尖点在自己额上,“别想太多,当做故事听听就好——那些事与你无关。”
  忽然有些微怒。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倘若与我无关,那与你岂不是更无关系?”
  弥夜哑然失笑:“若是与我无关那倒值得庆贺了,这么多年我怀揣伊图的爱恨苦苦熬着,徒劳为那些毫无瓜葛的事情伤神。他一个人的混乱要影响多少代祭司,想来他是从未思虑过的。”
  “别人的心事又如何影响到你,还不是自己胡思乱想。”
  “许多事,人无从选择。”明亮目光里闪过一丝黯然,放下手中陶罐,弥夜忽然拉住夏倾鸾匆匆穿过横横纵纵的甬道。面前尤为巨大的石门吊起,猛地万丈炫目阳光斜入。
  竟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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